“都是你!三年前不来迎娶,害我被人嘲笑了三年;三年后你大摇大摆地上门提亲,无端端地参加酒仙大赛,还让我输了比赛,你要我怎么见人啊?”她愈说愈伤心,泪水夺眶而出。
她在意的不是自己的身子,也不是远嫁到杭州,而是她输了不曾输过的比赛,连带的把颜面都给输掉了!
“嗄?”他愣在当下,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
“都是你!”
她狠狠地赏他一个耳刮子,随即推开他,夺门而出。
段巽乾被打了一个耳刮子,还被推在床榻边,撞得七荤八素,昏沉沉的头更是痛得无以复加……
这个女人……她在意的是输了比赛,而不是把身子给他?
混帐!她居然乘机给了他一个耳刮子,水老爷到底是怎么教养她的?
“里头在吵什么?”
段巽乾方从外头回到水府,才踏进大厅,便听见穿廊那头传来阵阵嘈杂声,他好奇地抓了个人来问。
“姑爷,是我家小姐,不知怎地,她一直不肯用膳,老爷好说歹说、丫鬟连哄带骗,她就是不用膳;一连两天,人都瘦了一大圈,丫鬟们急了,八成是硬要她喝些汤药吧。”水府的下人据实以报。
段巽乾蹙起眉,他穿过长廊来到后院,尚未接近,便听到重物砸地的声响,随即一干丫鬟夺门而出、落荒而逃。
见状,他把眉蹙得更紧了……这几日,他刻意不接近她,是想要让她想个明白,自个儿顺便到外头张罗下聘的礼品、准备八人大轿,要将她迎回杭州,谁知她今儿个又无端端地惹是生非。
又是为了哪桩事呀?
推开门,他缓缓地走进里头,迎面飞来的是一只玉瓷花瓶,他连忙接下,转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头。
“有没有搞错?”他倒抽了口气。
这种东西能够乱砸吗?要是真的砸中人,还怕不头破血流吗?
“滚!谁准你进我房间的?”
一见是他,她拿起枕头再砸向他。
段巽乾毫不费力地接下,大步走向她。“你在撒泼什么?你知道瓷瓶若是砸中头的话,可是会见血的!”
她要撒野也该有个限度,拿起东西就不假思索地扔过来,要是她手里拿着刀啊剑的,那他岂不是要惨死在刀剑之下?
“你要是不进来,就会没事!”她有气无力地吼着,接着浑身无劲地瘫倒在床榻上。“出去,不要烦我……不要管我的死活……”
“你是怎么了?到底是谁得罪你了?”把绣花枕放在桌上,一凑近她,便闻见浓浓的酒味,他惊讶地环视搁在床榻上的十数坛酒。“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在发什么酒疯?”
难怪他一走进来,便觉得里头一阵酒气袭来,醺得他都快醉了。
不过……这景象就如同他前阵子醉得不省人事的糗态一般,不!应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他眼睛没肿得跟她一样……八成是流泪所致,真是的!
懊不会是水老爷的醉艾还在作祟吧?不对,两天前她到他房里时,不是这模样的,那……又是怎么了?
“谁在发酒疯?”她迷蒙的大眼直瞪着他。“我今儿个不高兴,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成?我想要一个人躲起来哭也不成?”
怎么,她输了比赛,人人便可嘲笑她,甚至不尊重她了?
“掉什么泪呀?”拉过一把凳子,他索性坐在床畔。“到底是谁得罪你,令你伤心得想要掉泪?”
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谁能够伤得了她,甚至还使她抱着酒坛同宿同眠,狂饮烈酒之后再胡乱地砸东西……
“就是你!”她眯起大眼,纤指直指着他。
“我?”又怎么了?这几天他忙着采买,哪里有时间得罪她?
“你害我输了比赛……”她的小嘴一扁,像是珍珠般大小的泪水随即决堤而出,沾湿了衣襟。
“我?”都已经是八百年前的事了,她还要提?
她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居然如此输不起,早知她输了比赛会变成这副模样,他就不参加了。
“还说不是?”她哭喊着,不忘拿起酒坛大呷一口。
“我有说不是吗?”见鬼了!她何时瞧见他开口来着?酒鬼就是酒鬼。
“都是你!害得我不敢上街、不敢去酒场、不敢上酒楼,只能窝囊地躲在房里,也是因为你,那群不知死活的奴才也想整治我……”她宣泄似的哭诉着,眼眶湿了又乾,干了又湿。
“凝香……”他觉得无奈极了,伸手抢过酒坛。“不过是输了比赛,没那么严重吧?你何必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
“住口!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抢我的酒!”她将酒坛抢回怀里,蜷着身子将酒坛抱住,压根儿没发现她连他的大手也一并拉至怀里,甚至还让他的大手压在她的浑圆上……
“丫头……”他低呼了一声。
懊死!她到底想怎么样?
她是喝傻了不成?难道她一旦喝醉了,便是这副傻样?
打也让她打了,他也不和她一般见识,可她现下又不听劝,将身子缩得像是熟睡的小猫,压根儿不知道她拉了他的手……
这般柔软的滋味,教他如何不动邪念?若是逼急他了,当个小人也无妨。
“啊……”迟钝归迟钝,水凝香还是觉得自个儿和酒坛之间似乎多了一样东西。
她歛下眼眸一睇,惊叫一声,双手连忙往外推,连带地把酒往他身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