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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偷情去 第六章

柳心眉的确不是很精明,可也不是笨蛋一枚。

她一听说沈冬雷要连夜送她回美国,并且亲自护送,就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摆月兑她了。

这怎么可以?她还没有得到他的心呢,她是怎样也不会离开他的。

可这回沈冬雷说什么也不肯让步,任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依然故我。

柳心眉想了又想,最近没在哪里太惹他生气啊!怎么他态度转变比春天的气候还迅速?

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要她来讲,男人心才是最最教人模不清。

可既然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她直接找他要答案。

“雷哥哥,除非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否则我说什么也不会跟你回美国的。”

“妳不肯自己回美国,我陪妳一起走。妳还闹什么脾气?”事情搞到这步田地,沈冬雷是真火了,也顾不得身分上的尊卑之分,只将她当成一个任性无知、欠人教训的小女孩。

“因为你根本不是真心想跟我回美国,你不过是在想办法摆月兑我。我不服,我这么努力,为什么雷哥哥还是这样讨厌我?我要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好?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或许感情是双方面的事,丝毫勉强不得,但要将她三振出局,至少也要给她一个理由啊!

她是执着的,不论对感情、对工作、或者对任何事,她同样执着。

可她也不是盲目地执着,只要讲清楚、说明白,那理由足可说服她,她会接受。

但她无论如何不接受被人毫无理由地厌恶、抛弃。她绝不。

本来沈冬雷还有几分念在柳心眉是本家大小姐、爷爷顶头上司的身分,不愿太得罪她。可她如此刁蛮,就连圣人也要生气了。

他也顾不得礼貌,冷冷一哼。“柳小姐。我知道妳是金技玉叶出身,可地位再怎么尊贵,总要讲点道理,就拿昨日银行抢匪那件事来说好了。妳嘴巴上说相信我,可妳有没有想过,毫无计划的行为不仅会为自己、更可能为旁边的无辜人士带来危险。万一当时有哪把手枪走火,或者抢匪人数过多,我们一时无法全部制伏,反而被他们捉住几个人质威胁呢?那结果会有多严重,妳有没有想过?”

“我……”她低下头,苦苦地想。小时候父亲告诉过她,人啊,不要怕犯错,最怕的是不肯承认自己有错。除非能够面对自己的错误与不足,否则那个人是永远也不会进步的。犯错不是丢脸的事,最丢脸的是犯了错还死不认错。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里有着点点水光在闪耀。

“对不起,这一点我没有考虑得很周到,下回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没有下一回。”她的答案让他脑袋直发麻。“不过是几万块,妳就给他算了,财去人安乐,为什么妳非得去冒险不可?”

“可抢劫是不对的啊!我们怎能眼睁睁看着罪案发生却无动于衷?”

“不是无动于衷。而是,我们只是一般百姓,有什么能力与理由去跟一帮手持枪械的歹徒拚命?捉贼是警察的工作,不是我们的。”

“如果人人都独善其身,岂不是助长犯罪?”他的说法与她的理念、以及过去她对他的认识完全不同。是她对他了解不清?还是她根本就看错他的性格?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那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事实上,过去他两次救她也皆是如此。那为何现在他们的想法会差这么多?“从小,爸爸和十八位爷爷就不停地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由无数不同的人所构成的,想要让这个世界更美好、生活更幸福,没有别的,就是有钱的人不吝于出钱、有力的人不吝于出力,大伙儿同心协力,世界才会更美好。难道不是这样?”

居然说他是在助长犯罪!好吧!他是被小丫头给堵得一时无言,但事实又是如何?

“独善其身也许不是最好的做人方法,但在情况未明前,这不啻为一个好办法。这一点妳不能否认吧?”

这点她倒同意,不过……“难道雷哥哥是觉得凭我们两个还没办法对付那群抢匪,所以不要我出手?”

“是谋定而后动。每年都有想要下水救人却反而被淹死的人出现,妳不想也成为那其中的一份子吧?”

“我当然也希望凡事可以谋定而后动,但现实是,某些情况不允许人们计划好再行动,这时候就只有依靠临场反应和平时训练了。比如银行抢匪那件事,我很清楚自己绝对可以摆平那柄手枪,我不想把雷哥哥辛辛苦苦赚的钱交给歹徒,况且,没有人可以任意谋夺别人的财产,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不行。强取豪夺就是犯罪,对于罪犯就要施以惩戒,想要享受和平就要付出代价,这是我的想法。再加上当时还有雷哥哥这支伏兵,除了我之外,别人都没发现你的存在,这对我的行动也是一大利因,不是吗?”

“妳说的有道理。我也承认要享受和平确实要付出代价,但妳有没有想过,那些在妳旁边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民众?在妳没有征求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同意之前,妳凭什么要他们付出极可能危及生命的代价?”

“那我应该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抢匪把大家辛苦赚的钱都抢走,然后扬长而去?”她用力摇头。“我不接受这种结果。告诉我,雷哥哥,倘若我们立场互换,你会怎么做?”

“给他钱,然后暗中用手机报警。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先顾及全场人的性命安全。钱丢了可以再赚,命丢了可是再多的钱也换不来的。”

她苦苦地皱起了眉。“可是人家没有手机啊!”

沈冬雷绝倒。

两个原本斗牛也似互相对峙的人就这样又吵又骂到最后,却忍不住互瞪一眼,不约而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一个想法浮现在沈冬雷脑海——柳心眉这位大小姐倒也不是纯粹的蠢蛋一枚嘛!她固执得还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而他……该死的,有一些些被说服了。

平心而论,若要问沈冬雷对柳心眉到底有什么感觉?他说不太清楚。

她说他救过她一命,那时他果断、英武的雄姿让她一见倾心。

但可惜,他对那件事完全没有印象。

他对柳心眉第一个感觉起于三更半夜被家人从床铺上挖起来告知,他有幸荣获柳大小姐青睐,他得立刻收拾妥当,连夜开车上旧金山入赘柳家。

他很无奈,就因为柳心眉是本家大小姐,是旧洪门的掌权人、新安心保全的董事长,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任意决定他人的人生?

可是没有人询问他的感受,事实上,在柳大小姐的此信威下,他小小沈冬雷的意见算得了什么?

他终于被打包送上礼车,要连夜开上八小时的车赶在吉时上午八点半与柳心眉举行结婚仪式。

为此,他对她的第一印象烂到极点。

不过他很幸运碰上了逃亡专家龙依,在她的协助下,他幸运地从重重包围中月兑因而出,窝居台湾这块小小的宝岛上,开了间修车厂,过起他平静而安宁的生活。

可惜不到一年半,柳心眉就找上门了。

那是他第一次认真地看她,因为爷爷是十八长老之一的关系,过去洪门春节团拜,他也参加过几次,曾远远瞄过大小姐一眼,却从没仔细瞧过,毕竟,他们的身分天差地别,他去观察她干什么?

但在修车厂后巷,他眼睁睁看着她与摩托车抢匪周旋,就算被拖行在地,依然死不放开怀中的皮包。

他对她的韧性和执着感到不可思议。

不过是一个皮包,有必要拿命去拚吗?这是他的想法。

可跟她认真地吵过一场后,他猜,她当时会如此拚命只有一个原因,她如果认输、放弃,就是在姑息犯罪。

她不允许任何犯罪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生。

她的世界完全地黑白分明,没有灰色地带,这造成她无比固执的个性。

幸好她不是个完全不讲道理、自以为是的人,如果能够说服她,她会听话的。但前提是,那人要有非常好的口才说赢她。

真是个教人又好气、又好笑的女人,也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她在他家每天为他煮饭洗衣、打扫家务,完全没有富家千金的派头,几乎称得上是个体贴入微的小妻子。

当然,如果能够除去她那东大到卡住他家大门口的花束,和那几乎抵得上他一个月收入的烛光晚餐的话,她的表现是可以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的。

呵!不知道为什么,当初觉得很生气、很无奈的乌龙事,现在想起来竟有几分甜蜜。有幸被一个女人用这么多花来追求的男子,全天下大概就他一个吧?

“唉!”他边摇头边走进浴室,月兑去全身衣服,打开莲蓬头,任温热的清水冲洗疲惫了一天的身体。

真是想不到,凭他沈冬雷这张媲美锺馗的长相、一副烂到不行的破身体也会有女孩子主动追求,其攻势还是……

“柳心眉。”习惯性地,又是一瓢温水泼向浴室唯一的窗户。

“我只是经过……我倒垃圾,我没有偷看喔!”一把仓皇中带着憾恨的声音越逃越远,风中隐隐还传来柳心眉可惜不已的啧啧声。“怎么又被发现了呢?可恶,才看到一点点,唉,大后天就要回美国了,下回再要逮到机会偷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苏地,隐约还听得见她吸口水的声音。

沈冬雷则是气极反笑。这个女人,简直是到无法无天,自从他斩钉截铁告诉她,一星期后绝对要回美国,她就每天来偷窥他洗澡,还有几次差点偷袭到他床上。因为她的到来占据了他唯一的房间,他只好把储藏室稍微整理一下,买了张行军床暂时住进去。

她每次偷袭失败都大喊,为何他警戒心如此之强?明明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开锁都极力小心了,还是次次都被他踢出房去。

她的肠子铁定是一条通,完全没有想过,行军床才多大,单单一人睡的地方,她就这样扑上来,他要还察觉不到,除非他是死人。

一个固执倔强、是非分明又行动过人的小女人。唉!还是得送她回美国啊!虽然有一点点不舍,到了美国,他们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地相处了。

在她柳家大小姐的光环下,千百只眼睛都在看着他们,还怎么享受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可凭她如此个性,单靠他一人又无法妥当照顾她,还是得依靠安心保全的部分力量来护卫她。

他虽不舍,也只能如此做了。

不过……那小呆瓜怎么就没想过,他岂会无缘无故将要立即送她回美国的事延迟了一星期。

他是在处理自己在台湾的产业啊!

她回美国,他当然要陪着,既然要跟她一起回美国,这边的事不该花些时间处理吗?

小丫头完全没有想到,他迅速把修车厂转手出去是为了什么?

亏她还口口声声要追求他,结果却对他的行为丝毫不了解。小呆瓜就是小呆瓜。

这一夜,沈冬雷特地解开门锁等待柳心眉的夜袭。

没错,他是在期待她每夜必然到来的拜访。

一点点亲密、一点点刺激,日积月累之下,竟不知不觉变成一种惊喜。

不知道今晚她会给他带来什么?是一个亲吻、一个拥抱,还是乘机偷模他几下胸膛占点小便宜?

不管是什么。呵,今夜她是注定什么也得不到了。

因为他打算直接告诉她,回美国去的不只有她,还包括他。并且,他会暂时在那里待上一阵子,弄清楚自己对她的感觉,究竟想不想与她携手共度一生?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也许他会尝试接受自己赘婿的身分。但愿那不会令人太难堪,唉!

反之,他若仍觉得两人间没有发展的机会,他会不顾一切地离开。哪怕她是玉皇大帝的女儿,他的结论都不会改变。

不过……“果然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想想他们真正相处的时间才多久,连三个月都不到,他已经郎心动摇,满腔情绪尽随着她的喜怒哀乐摇荡波动。

他这边想得正哀怨,房门口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已渐渐传来。

沈冬雷听见柳心眉伸手转动门把的声音,然后——

“咦,雷哥哥今晚居然忘记把门锁上了。”她惊呼,好不欢喜的样子。

真是个傻丫头。他在心里想。他像那种粗心大意,明知家里养了头大,还会晚上睡觉忘记锁门的人吗?

柳心眉蹑手蹑脚来到沈冬雷床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那在白日里看来极度粗犷的面庞,在夜里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别具一番性感滋味。

“真酷。”她陶醉地低喃。这年头流行俊秀美少年,个个细皮女敕肉的,看起来就很像“弱鸡”一只。哪像她的雷哥哥,英明神武、高大威猛,怎么看怎么有型。

情不自禁,她低下头,正想偷吃几口女敕豆腐。

他突然睁开双眼,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倏忽射在她脸上。

她吓得所有偷袭动作暂停,就像个当机中的机械人。

他看着她那副瞠目结舌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笑,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还是完全无法反应,只是圆瞠着双眼呆瞪着他。

他笑着推开她的脸,坐起身。“如何?看得还满意吗?”

咦,他在跟她说笑耶!打见面以来一直对她不假辞色的沈冬雷居然在跟她说笑,她第一个想法是——“雷哥哥,你发烧了吗?”她纤手探向他额头。

他却一个闪身躲过。“别闹了,我有话告诉妳。”

“千万别说要赶我回美国。”她立刻一大步跳离他。“我马上走,了不起以后都不夜袭了嘛!雷哥哥别生气喔,晚安!”

“慢着。”他大掌一伸捉住她。“我想说的是,我会陪妳回美国。”

“这个不是早说好的。”若非他答应全程相陪,她才不会轻易答应回美国呢!

其实她也怕,跟他闹得太僵会让他对她的印象变得更差。虽然现在他对她的感觉就已经不太好了。

她知道他对她老是情不自禁的夜袭和偷窥极度反感,可这也不能怪她啊!

俗话说,美食在前,不吃的是傻瓜。尤其她已经饿了……不是啦!是肖想了他这么久,日日跟他朝夕相处,还能持续保持风度,不对他霸王硬上弓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

那稍稍越矩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被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想一想他还真小气。

忍不住,她微微嘟起嘴,低声抱怨。“不可以偷窥、不可以夜袭、什么都不可以,那要不要我把眼睛遮住,连看都不准看上一眼?”

她自以为说得很小声,他却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里,只觉好气又好笑,难不成他要任她玩、任她戏弄,那才行?

“妳没听懂吗?”他长喟口气。“台湾的产业我已经结束了,所以这回我是彻底陪妳回去了。”

“你要把这间修车厂结束?”她张大嘴。“为什么?明明经营得很好。”

“我人都要走了,就算把修车厂留下,谁来打理?”他才纳闷,平常她不是这么迟钝的人,怎么今天完全变呆了。

“咦?你是说你不会回来继续经营这问修车厂了?”

“我都要跟妳回美国了,还怎么回台湾经营修车厂?”

“你不是把我丢回美国就要自己跑了?”

“我有这么说遇吗?”

“你是说……”她两只眼睛瞬间射出两颗爱心。“你肯陪我待在美国?”

“我从头到尾都是这么跟妳说的啊!”

“耶!”她大叫一声,居然在他面前跳起扭扭舞。“雷哥哥,我爱死你了。”

她……她说的那是什么话?一阵猛烈的红潮瞬间将他淹没。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疯狂得像要撞出胸膛似的。

她那发疯般的舞蹈模样,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一点点魅力、一点点惹人欢喜。

情不自禁,他看得出了神。

她又叫又跳了好半晌,终于发泄够了,一个蹦跳来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雷哥哥,我好感动,你终于肯跟我结婚了。”

“慢!”她的进展也未免太快了吧?他一个闪身,迅速离开她身边。“也许我说得不够清楚,我的意思是,我会陪妳一起回美国,或许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但可不表示一回美国就要踏入礼堂。”

“怎么这样?”她憾恨地跺着脚。

“本来就是这样。我们才认识多久,连彼此的性情都不算很了解,怎么可以轻易定下终身?”

她颓丧地垂下双肩,看样子,他的“谋定而后动”又发作了。唉!还以为他终于有了想要赌注一生的念头呢!

“那要交往多久才能结婚?”要她猜,他一定也是那种没有结婚就不随便发生关系的保守人种。

但她很喜欢他啊!喜欢到每每一见他就心神动摇,忍不住要上去动手动脚一番。

那他现在又提出交往的要求,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她岂非要对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只能看不能吃?

她……她会流口水流到死啊!

“心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也算是表示两人间的关系跨出一大步。而单单只是这一点小进展,已经让他从头火烧到脚。看来他的保守已经不能用“普通”二字形容了。

那反应看得她几乎想撞壁去。为什么她这样一个热情的女人会爱上他这般内敛的男人?分明是想哈死她。

沈冬雷轻咳一声,续道:“我认为两个人交往不是以时闻来做论断,而是两人知心的程度,如果我们已经到达相知相守的地步了,那自然可以结婚,反之,当然是不行。”

相知相守?多飘渺难以捉模的形容词啊?天知道他们花上一辈子有没有可能做得到。

或者应该这么说,这世上有几对情人、夫妻能够做到那种程度?怕是屈指可数吧!

也许他们要交往一辈子,做一对只能牵牵小手的情侣。

想到这里,她就好想吐血。

不过……有进展总比没进展好,他肯尝试总比他始终避她如蛇蝎强,她也无法强求太多了。

眼下,她只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愿望。“雷哥哥,你说先交往那就交往吧!并且,在此期间,我会遵守你一切规矩。可在此之前,你可不可以……一次就好,让我吻一下?”

“什么?”吻一下?她不是一天到晚在偷袭他,他的脸、脖子、耳朵都不晓得被她偷亲过几次了,还说什么吻不吻的?除非……他赶紧捣住嘴,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妳的吻是吻到什么程度?”不好意思,他是个传统的保守男人,坚持拒绝婚前性行为。

“吻……咦?”她突然指着他房间的窗户大叫。“谁在那里?”

“什么?有人偷窥?”他匆忙转头望去,连捣嘴的双手都忘了继续放在嘴边。

她迅速冲到他身边,比闪电、比狡狐都快,可能是她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而目的只有一个——偷香。

她踮起脚尖,该死,他太高了,她这样拚命地蹭呀蹭的居然还碰不到他的嘴。

可恶!不管了。她干脆直接跳起来,整个人像只无尾熊般攀在他身上,嘟起嘴,狠狠、使尽全力地吻上他的唇。

开玩笑,这可能是一生唯一一次的吻了,怎么可以不使出吃女乃的力气?

沈冬雷在她的唇一贴上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彻底僵掉了。

她……她正在做什么?那在他唇间蠕动、拚命想要分开他双唇的,既湿热又柔软的物体又是什么?

他不知道,却情不自禁在她的努力下,开启了双唇。

她的香舌迅猛有力地宣进他唇里。

一瞬间,他如遭电击,好像有一股热流从脚底迅速升起、然后绕遍全身。

她的香舌毫不遗漏地搜寻过他唇里的每一处,轻挑、慢舌忝,与他的舌头交缠不清。

他的身体烫得几乎冒出火来,好热、好热……他是不是要就此燃烧起来了?

可就在火苗冒起的瞬间,那股火源却突然离开了他的身体。

柳心眉终于吻够,跳下他的身体。其实是不敢吻太久,怕他翻脸,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两只手指用力比出一个V字形,大叫一声。“耶!”然后迅速地冲出他房间。“我去打电话告诉大家,我们后天就回去了。”说完,赶紧在他清醒过来骂人前落跑。

而他则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好久,直到太阳升起、黑夜褪去,始终杵成木头一根。

看样子在这场男女战争里,他已经未战先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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