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好大,好烈,好热。
魔芳馡在近乎灼烫的感受中清醒,看到镖局在火焰中一点一滴的消失,她的心仿佛也跟着死去。
她脑海中还清晰地映着逃出地牢后,柳乘风邀请她来大镖局的情景,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每每他提起大镖局时,脸上不自觉地散发光彩。
他,很以大镖局为荣。
爱屋及乌,魔芳馡踏进大镖局第一步,也打从心里喜欢上这个地方。
她在这里跟他度过了几个月快乐的日子。
轰,一座建筑被烈火烧得倒塌,是书房。
在那里,她和柳乘风亲吻,让她兴奋得差点晕倒。
她曾经幻想过,有一天,他们成亲,她要把洞房改在那里,但这种事太害羞了,她从来不敢说出口。
大镖局是她幸福的基础。
但此刻,它在烈火中化成了一片灰烬。
她不知道该恨谁,乾坤门吗?但若没有师妹们的糊涂,怎会招惹来乾坤门的围剿?
所以错的是师妹她们?可只要是人,谁受得了每天被打骂?她们不择手段追杀她,不过是想求个安生日子。
不怪师妹们,因此,最错的是她。
她不该离开怀阴岛,不该踏上尚善国,不该认识柳乘风,更不该跟他来到大镖局。
“对不起,对不起……”她整个人都无力了,像柳絮般随着夜风飘舞,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断折在风里。
“阿馡?”柳乘风大喜,发现魔芳馡眼中的血色正在褪去。
但有一个人比柳乘风更兴奋,孙掌门,他一直被魔芳馡压得喘不过气来,死都不愿相信,自己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而现在,这个女人终于露出破绽。
“去死吧。”孙掌门把毕生功力都集中在这一掌,势若雷霆地击向魔芳馡。
没有人可以形容那一掌之威,强悍得几乎把天空的云彩都吹散了,一抹月光洒下来。
而魔芳馡似乎没有回避或反击的准备。
大镖局因为她而毁了,她已经没脸去见柳乘风,不能再跟他一起的日子,她不晓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太累了,其实她已经硬撑了好久,从知道魔女教成为武林公敌的那一刻,她的心神就没有放松过。
她拼尽了全力努力,还是保不住大镖局,她再也没有支撑下去的气力。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死了,也许轻松一些,还能为连累柳乘风而向他赔罪。
她反而稍稍挺胸,迎向孙掌门的掌风。
“阿馡!”柳乘风心神欲裂,魔芳馡曾经教过他一套无名步法,他练了一天才学得一招,后来受不了,便没再练。
那时他想,反正也练不会,就算练会了,以他的身体也使不出来,何必白费心血?
但在这危急的一刻,他的身体却本能地使出那一招,像是一道轻烟,鬼魅般出现在魔芳馡身前。
“大哥。”天啊,这一定是错觉,枊照雪深信自己见鬼了。
“乘风。”魔芳馡的厉吼却证实了那一切,他的武功明明那么差,平时连个三流江湖人都打不过,但这一刻,他的速度却称得上天下第一。
魔芳馡甚至来不及推开他,只能仓促地推出一掌,绕过他腰侧,直击孙掌门的杀招。
砰,双掌相交,准备未足的魔芳馡立刻被震得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同时,柳乘风也被两道威力无比的掌风涉及,受了内伤,口唇溢血。
但孙掌门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本来就不是魔芳馡的对手,就算她匆忙应战,让他占了便宜,也只是惨胜。
柳照雪觑准时机,及时发难。
“看暗器。”他仿佛变成一只刺猬,无数的暗器从他身上发出,乱雨般射向孙掌门。
孙掌门不得不放弃追杀魔芳馡,拼命往后退。
“带大哥走。”柳照雪喊。
“你自己小心。”魔芳馡喊了一声,挟了柳乘风,飞快地往外遁去。
“你们以为逃得了吗?”孙掌门恨极吼道。
柳照雪只是冷笑,玩耍也似缠着孙掌门,他的武功本来就不比孙掌门弱,刻意纠缠,孙掌门根本月兑不开身。
孙掌门气极,“柳照雪,你只会东躲西藏吗?你是不是男人?”
“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柳爷为什么要向你证明自己是不是男人?”柳照雪撇嘴,掐着时间算准以魔芳馡的动作,早就逃得远了,乾坤门的人是追不上了,他也不再恋战,“你说柳爷逃不了,柳爷现在就逃给你看。”
他噘唇,发出一声长啸,同时,大镖局留下来做最后阻挡的镖师们也退得一干二净。
柳照雪拔高身子,在半空中做了几下转折,轻烟似地消失在夜幕中。
孙掌门连他一片衣袖都没捉到,气得把门下弟子和逍遥派的人轮流骂了一遍。
半夜的厮杀,名满江湖的乾坤门居然只烧了大镖局的房子,其他便宜一点也没占到。
大镖局因为其商户的性质,从未列属江湖势力,但这一夜,大镖局的狠厉却让江湖为之侧目。
还是麒麟山。
因为对尚善国的陌生,魔芳馡在自己和柳乘风同时受伤的情况下,本能地返回两人曾一起藏身的地方。
她把轻功施展到极致,比前一回下山要快上数倍,不过一日夜,她与他来到了那个风光明媚的湖畔。
她把柳乘风放在地上。他已经不吐血了,但脸色却像纸那么白。
魔芳馡小心地为他检查,他的经脉已经乱成一团,再不治,就要变成废人了。
她有点恼恨自己的慌张,带他逃亡时,就应该先替他治伤的,怎么慌得忘了呢?
她功运双掌,顷刻间如蝴蝶穿花,掠过他全身三十六处大穴。
第三十六掌拍下时,她仰头喷出一口血。
“阿馡?”柳乘风才睁开眼,便看到她溅血的样子,差点吓死。
她捂着胸膛喘息,“你等我一下……我为你疗伤……”刚才只是替他稳定伤势,还没帮他治好呢。
她还想勉强提气,但身体的状况实在太糟了,却是无能为力。
其实几天前,她的身体就出现问题了,但大镖局正在风雨飘摇中,她哪有心思理会那点小毛病,便一直拖到现在。
结果对抗乾坤门的时候,便一下子爆发出来,她的功力迅速地提升了一倍,容颜苍老,青春褪去,甚至有一会儿,她的身子失控,心里的暴虐全然掌握了她。
她很想停止,却无能为力,只能活生生地感受着,功力一再被提高,心智一点一滴被吞噬,身体好像变成别人的,那般恐怖的滋味,她至今想起,仍要手脚发寒。
后来大镖局烧毁了,她心丧若死,柳乘风又为了救她,以身阻挡孙掌门的攻击,她心神剧震下,居然又恢复神智。
但她清醒的机会很短,跟孙掌门对完一掌后,她又被强横的内力震得脑子发糊。
她知道,这是因为内力提升得太快,身体适应不了。
于是,她毅然决然散功,她想,只要将功力控制如过往的程度,就不会再癫狂了。
但她没料到,这一散功就像没有止尽似的,到现在,她的功力已经流失五成了,而它们还在不停地消散。
再继续下去,不出十天,她将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让她心焦如焚的是,她一帮他运功,内力的流失就会加快,仿佛要在瞬间抽空她,那种痛苦,她的身体承受不了,因此才会吐血。
但柳乘风却比魔芳馡更加紧张,“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管什么运不运功的事,放心,我只是有些疼,死不了的。”
“你不明白……”她皱着眉,努力等痛苦过去,“我正在散功,万一停不下来,我……等我完全失去功力,就没人帮你治疗了。”
他张大嘴,先是惊讶,然后转为喜悦。“你……你散功了……”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劝她散功。想不到老天助了他一臂之力。
“对不起,我……我再试试,也许可以制住……”她光想象自己变成普通人,而他的身手连三流武林人都打不过,他俩沦落深山,万一遇见猛虎,黑熊什么的,那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要。”他拉住她的手,感受上头微皱的皮肤,心痛得要死,好端端的,练什么九变呢,那种诡异的魔功根本不该存在世上,“阿馡,你散功吧,没有武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像我不一样活得好好的?”
“我没有武功就治不了你了,而且乾坤门还在追捕我们,我现在失去功力,怎么对付他们?”更重要的是,她还要帮他重建大镖局,不能没有武功。“乘风,对不起,都是……没有我,就不会引来这场浩劫,我又--”
“傻瓜。”他捂住她的嘴,“大镖局是我叫老二烧的,与你无关,你说什么抱歉?至于乾坤门,我估计它如今也差不多完了,不可能再追捕我们的。”
他是安慰她的吧,她睁大眼,不敢相信。
“大镖局做的是官家生意,仓库里放的不是官粮,就是官银,乾坤门居然敢打大镖局的主意,就要有付出代价的准备。”他脸上闪过一抹狠戾。大镖局从来不是江湖势力,乾坤门却想以武力胁迫,真是好笑。
孙掌门以为拳头硬就是大道理,柳乘风承认,单靠武力,大镖局是比不上乾坤门,所以他没想过跟乾坤门硬碰,改向官府靠拢。
现在乾坤门对大镖局下手,就是犯了国法,自有朝廷处置它,就算乾坤门的势力再扩展一倍又如何?它撼动得了整个尚善国吗?
而大镖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赔偿官府,损失了整座大镖局,但柳乘风赔得起,不怕。
她没想到,他一个主意,竟有多重目的,他的脑筋实在太可怕了。
同时,她也觉得心里一松,为了乾坤门的事,她已烦恼太久,乍然安心,便有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柳乘风看她突然晕倒,大惊失色。
“阿馡,阿馡……”他抱着她,轻拍她的脸。“阿馡,你别吓我啊,阿馡……”
幸亏她只是失神了一下子,便又睁开双眼,但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却因为浓厚的疲累而显得无神。
“我没事,不过……突然放下心来,身体就没有力气……”她虚弱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可见之前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他心里升起一股愧疚,若是早跟她说,她也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魔芳馡拍拍他的手,想坐起来,却无能为力。
“我知道做这种谋划必须隐密,一旦被人发现你利用官银官粮妄行己事,又令其受到损毁,犯国法的人就变成你了,你保密也是应该的。”她很体谅他。
他心里更难过,因为他瞒着她的事实在太多,有些是为了机密,但有些却是为了面子,他一时说不出口。
“阿馡,我……我才应该抱歉,其实……”
她对他越温柔,他越惭愧,说不出来,干脆就让她看吧。
柳乘风月兑下右脚的鞋子,拉高裤管,一条好长的伤疤,又深又重,从膝盖蜿蜒到脚踝。
她颤着手去碰他的腿,不敢想象受伤当时,他是多么地疼痛,她的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这是我十四岁第一次保镖,遇到强盗,摔下悬崖伤的,我被救起后,看了很多大夫,他们都说我的腿废了,我不信,我一定要再站起来……”他是吃了很多苦头,但他也做到了。
她搂着他,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后来我站起来了,可是我的手脚配合却大大地减弱,我知道施展‘力劈华山’时,下盘要稳,出手要快,但……阿馡,我没有办法再练武,除了一些简单招式之外,那些精深高明,需要身体配合的,我一招也学不会,就算勉强学会,也用不出来……”所以她要教他练武时,他一直推托,明知道学不会,又何必学呢?
“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不想练武,还一直逼你,对不起,乘风,对不起……”她抽噎着。
“傻瓜,是我没告诉你实情,应该道歉的是我,我太死要面子了,对不起。”他举袖,轻拭着她的泪,“我答应你,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会告诉你,我再也不会瞒你了。”
“嗯,我相信你。”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
“阿馡……”他顿了下,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没说。“还有……阿馡,你永远都会相信我吗?”
“当然。”
他觉得自己是烧了八十辈子好香,才能遇到这么一个天真的好姑娘,无条件信任他,换成一般人,可能早气死,不想理他了。
“阿馡,我说要你散功是认真的,你再不散功,小命就保不住了。”
“怎么会?”
“我跟老二研究过,你练的武功本名叫九变,已经失传几百年了,不知道你们魔女教是从哪里搞到它的,居然还被你练成,九变的突破,是以燃烧身体精力做代价,所以你每次进入变化,功力失控,看起来像走火入魔,你快速苍老,就是精力被大量使用所致,再练下去,也许可以成为天下第一,但精力被使用殆尽,你必死无疑。”
她闭上眼,胸口急遽起伏。“这种事……我教传承数百年,从没听过这种事,它……师父没说过……太匪夷所思了……”
“魔女教几百年来,也只你一个人练成九变,你师父不知道也很正常吧?”
“所以我现在是在突破?”
他窒了一下,“我想你这次是真的走火入魔。”至少老二没提过,练九变突破时会失去理智。“阿馡,”他紧紧抱住她。“不管你有没有武功,我一样爱你,就当为了陪我走更久的路,你散功吧,好不好?”
“如果我就此散功,模样……”她模着发皱的脸,五旬大婶和风华正茂的柳大少,怎么匹配?
“我不在乎你的样子,我只想你在身边,就好像……”他模着自己的右脚,“你在乎我的腿吗?”
“当然不在乎。”
“我也不在乎。”
她回抱住他,泪水溃堤了。“乘风,乘风……”
“阿馡,我要跟你做最少五十年的夫妻,我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嗯……”她哭了好久,才抬起花猫似的脸,“乘风,你怕痛吗?请你忍耐一下吧。”
“什么?”他还没弄清她话里的意思,她便突然扳过他的身子,双手抵在他后背,像江河泄堤似的狂大内力直飙入他体内,“阿馡,你做什么?”
“既然都是要散去功力,就不要浪费了。”她加大力道,把所有的功力都送给他。
“啊。”柳乘风发出一声惨叫,经脉突然被输进那么多功力,就像被千刀万剐那么痛,难怪她要他忍耐。
可是--
不是说一下吗?怎么这样久?他快痛死了。救命啊!
不过他的内伤也在这巨大的痛楚中被治愈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一得必有一失吧。
魔芳馡站在湖边,清澈的湖面上倒映着她的容颜。
想不到完全失去武功后,她的容貌也恢复了,可惜一头青丝依旧雪白,不知有没有再度乌黑的一日?
柳乘风虽说不在乎她的样貌,但拥有这样奇颜怪貌的妻子,也会招人议论吧?
“唉。”她回头,看着仍在昏迷中的他,眉头依旧是紧皱的,可知输功时,他真是痛到了极点。
她也不是那么在乎武功,至少跟他比起来,武功只算小意思,但他把乾坤门设计得这么惨,就算有官府撑腰,也得小心人家暗算吧。
他的武功又那么差,只受限于旧伤,无法研习精妙招式,她只好给他一身高强的内力,起码挨打时,能撑久一点,也是一种保障,不是吗?
可这样快速又蛮横的传功对他而言负担很大,所以他才会在过程中惨叫到昏倒。
她撕下一截里衣,沾湿湖水,擦拭他汗涔涔的脸。
可能是被冰凉的湖水刺激了,柳乘风睁开眼,霍地捉住她。
“乘风?”她吓了一跳。
他有些茫然,看了她好久,猛地将她拉入怀里,“阿馡……呵,你在就好,你在就好……”
“我一直都在啊,你怎么了?乘--唔。”她的唇被堵住了,他的舌带着强横的力道侵入。
柳乘风方才痛得要命,失去意识的瞬间,真以为自己死了。那时,他怕得比当年摔下悬崖更厉害。
十四岁时,他若死了,也只是对早夭的人生有些遗憾,可现在,一想到再见不着魔芳馡,他的心就受着千刀万剐的痛苦。
以后他一定好好保重生命,为了能跟她在一起久一点。
“阿馡,”他喘息着,离开她的唇,“答应我,无论如何,别离开我。”
她睁着眼,心里一股甜,对着她这样奇怪的样子,他还是深情不变,她想,他们是真的可以牵手很久,很久。
“我不会走的。”她伸手抚开他纠结的眉头,“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不走。”
“我永远不会嫌弃你。”
“不管我能不能让你开心?”
“当然。”他捉下她的手,亲吻那微带薄茧的掌心,“阿馡,我爱你。”
他说爱的神情好认真,完全不笑,却比他笑得如一株桃花时,更撩动她的心,她仿佛有一点懂了,他是个爱笑的人,他对每一个人笑,但一个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拥有想笑的好心情,他也有不想笑的时候,不过那些情绪,他不让人看,因此她才会觉得,他在外头总是笑着,面对她,他反而不太笑了,那不是因为他不开心,而是因为他放心。
她为自己能做让他放心的人而感到欢喜。
“我也爱你。”她主动攀住他,秋水般的眸子流转,风情荡漾如潮。
他只觉得心头一热,迫不及待又吻上她的唇。
“嗯……”她情不自禁发出一记娇吟。
那像在他火热的体内又添了一桶油,烈焰霎时冲天。
他的吻更狂热,从她的唇,她的颊,一路滑向纤细的颈项。
她的皮肤是淡淡的蜜色,很滑润,稍一碰触,就好像要他的手黏着不放一样。
她的身体贴着他厮磨,他再也忍不住地扯开她的腰带,衣襟大敞,露出更多蜜色肌肤,着诱人的香气。
“乘风……乘风……”她申吟着,如雾的眸像要滴出水来。
“阿馡,我……”他想要她,想得心跟身体都痛起来了,“可以吗?”
“唔。”她垂眸,露出一种欲泣的神情。
“如果你不喜欢--”
她拉下他的头,亲吻他的唇。
他狂喜到想流泪,把她的衣襟拉开,解下水色肚兜,露出同样呈现蜜色的胸部。
他忍不住低下头亲吻,随即,一股酥麻从脚底,顺着背脊窜上,教他抖颤。
“乘风……”魔芳馡拱起背脊,强烈的刺激让她的脚趾头都蜷曲起来了。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舌头在身上游移,被他舌忝吻过的地方,就像被火烧了一下,好烫,但又让人说不出的迷恋。
“乘风,乘风……”她摇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馡……”他从她的丰胸间抬起头来,“你真美。”
“你说什么?”她喘着,害羞地用手捂住脸。
“我是说真的。”他吻着她捂脸的手指,让她的手指也开始着火。
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滑下,来到平坦的月复部。
因为长年练武,她的肌肉富有弹性,教他尝到前所未有的奇妙快感。
当他的手指在她的肚脐附近画圆似地打转时,她扭动着身体,想逃,又想要他多碰一点。
“乘风……”她从指缝间露出焦躁欲泣的表情,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份快感来得激烈,最好彻底淹没她,或者,干脆停止它?
柳乘风挺起身体,再次吻着她的手指。
“你把手放下来,让我亲亲你。”
她摇头,这样不是更让人害羞?
“没事的,你相信我。”
她眨着被泪水模糊的眼,小心翼翼地松开了手。
他轻吻一下她的唇,微笑,“看吧,我说没事。”然后,他的唇覆上她的。
随着他的舌头卷住她的,她逸出一记似满足,似甜腻的申吟。
她真的喜欢他的吻,温暖得好像要将她融化了一般。
他的手滑向她的大腿,轻轻地,一寸也不放过地抚模,那种刺激让她开始扭动身子,剧烈地喘息。
当他模到她大腿根部,她吓一跳,整个人都弹起来了。
但他还覆在她身上,他的吻完全封住了她的嘴。
“阿馡,我爱你。”他温柔地舌几乎刷过她唇腔每一处。
“乘风……”
“我爱你。”他连说了好几遍。
她心里的紧张被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蜜般的甘甜,她的舌和他的纠缠,细细密密的,几乎不分彼此。
“乘风。”她敞开自己,完全接受他。
他吻着她,卸去两人的衣服,毫无保留的接触是至高的幸福。
他的身体叠上她的,当他的火热冲进她的身体时,他快乐地低吼。
他爱这个女人,一生一世,三生三世,永远都爱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