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中——陈妮的父亲,是个不务正业、好赌之人。
“呵!好久不见了,我的宝贝女儿!”身上满是酒味的陈正中脚步不稳的走近女儿。
“爸,你又喝酒了,你少喝点,喝酒对身体不好。”陈妮关心的说。
“妳真是我的乖女儿。”陈正中厚着脸皮说:“最近我手头有些紧,身体又不舒服,想去看医生……”
“妮妮,妳别上他的当。”陈婆婆把孙女拉到身后,用手指指着儿子鼻头骂道:“你给我出去,我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我拿到钱自然会走。”陈正中迅速伸手抢过陈妮的皮包,打开,取出陈妮要给女乃女乃的生活费。“虽然不多,但也够我赌几把了,呵呵!”说着,拿了钱便要离去。
“不准走!”陈婆婆拉住儿子,“那是你女儿辛苦赚来的钱,你拿来!”
“妳这啰唆的老太婆,闪开!”陈正中一把推开母亲,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女乃女乃,没关系。”陈妮及时扶住女乃女乃,安抚道:“那点钱就给他吧!”
坦白说,陈妮对于父亲近似土匪的行径早已司空见惯了。
“妮妮,他……他不配当妳父亲。”陈婆婆心寒的说。
“女乃女乃,别生气了。”陈妮拍拍老人家的背,替她顺气,“我有留一些要给妳。”
为了避免所有的钱都被父亲给抢走,她偷偷放了一些在口袋里。
“女乃女乃,这些妳收着。”她把钱放到女乃女乃手中。
“妮妮,我还是会替妳把这些钱存起来。”陈婆婆感叹的说:“女乃女乃老了,不能为妳做什么,只能为妳做这一点小事。”
“女乃女乃!”陈妮紧紧的抱着女乃女乃,暗暗发誓一定要快点找到工作,赚钱让女乃女乃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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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梦境又出现在林洋骏的梦中,让他再次惊醒过来。
然而他一睁开双眼,所见到的更让他吓了一大跳。
“学长,你没事吧?你作噩梦了!”沈依凤一脸关怀地注视着林洋骏。
“妳怎么会在这里?”林洋骏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大概是吃了医生开的药,所以他一回到住处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但是他记得那时他已经送走了沈依凤,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会在他的房间里?
“呃,因为我还是下放心你一个人,所以就悄悄进来了。”她凝视刚睡醒的林洋骏,简直被完全吸引住了。
他的上半身将他强健的体魄展现出来。
沈依凤几乎忘情的伸出手想抚模他宽阔、结实的胸膛。
“咳,沈小姐,妳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林洋骏以严厉的眼神制止了沈依凤的失态。
“呃……那个备份钥匙是我上次帮你添购家具时,一时不小心收起来的……”沈依凤四两拨千斤的道:“这也是怕万一你哪天忘了带钥匙,至少我这儿还有备用的,所以我就先替你保管着,哪天你需要时我再拿给你。”
言下之意就是不归还钥匙!
对于沈依凤这样的行径,林洋骏感到相当的不开心。
但碍于不让她太难堪,他暗暗决定要找锁匠来换锁。
“我请家里的佣人替你炖了锅鸡汤,我去端一碗给你喝。”她赶紧转移话题。
“不用端来了,我去饭厅喝。”林洋骏欲下床,发现沈依凤依然目不转睛的注视他,让他感到相当不自在。
饼去有不少女人对他示爱,但他一向不喜欢作风大胆的女子,他喜欢含蓄一些的女孩子。
“可以请妳先到外头坐吗?”他耐着性子说。
“呃……好吧!”沈依凤一脸失望的走出去。
林洋骏告诉自己,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跟沈依凤保持适当的距离,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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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林洋骏看着鸡汤内一颗颗黄色如鸡卵的东西,不由皱起眉头。
“这可是很补的食物喔!”沈依凤得意的说道:“因为你『那里』受伤了,我特地请佣人去买的,你快吃,吃了你就会明白有多神奇。”
神奇?林洋骏非但没有因此而动心,反而有了戒心。
“这到底是什么?”他再问一遍。
“鸡睪丸!”沈依凤说得头头是道:“以形补形,你那里受伤了,吃这个补一补很快就会好,而且会比以前『更好』!”
林洋骏对她的说法可是一点也不苟同。
什么叫以形补形?
他那里受伤已够教他英雄气短了,她竟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真教人气闷!
“学长,你知道这鸡睪丸不只营养高,还含有丰富的贺尔蒙,男人吃了身强体壮,女人吃了可以养颜美容。”
“哦~~既然可以养颜美容,那给妳吃。”林洋骏把碗拿到她面前,一副宠溺有加的口气道:“妳为了我如此劳心劳力,妳才该好好的补一补。”
“给我吃?”沈依凤脸色大变,望着那一颗颗鸡睪丸,有种想吐的感觉。
什么以形补形,什么养颜美容,她全是听来的,她压根没吃过,也不敢吃。
“来,趁热吃。”林洋骏舀了一匙满满的鸡睪丸,送进沈依凤的小嘴里。
“唔……”沈依凤含着一整口鸡睪丸,想吐出来又不敢,想吞进去也不敢。
“好吃吧!”林洋骏又舀了一匙欲往她嘴中送。
“呃……”沈依凤再也受不了,掩着嘴巴冲进厕所大吐特吐。
林洋骏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恶作剧,但是他只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
听着厕所内不断传来沈依凤呕吐的声音,鸡睪丸看来是不太好吃,林洋骏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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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面试了几间公司,陈妮都没得到对方的回应,她知道最近景气不太好,要找工作不是太容易。
昨天房东太太已经来催房租了,虽然答应让她延几天再付,但是她若再找不到工作,恐怕就得去睡大马路了。
她刚刚接到赖怡君的来电,希望她去帮她一个忙,于是她匆匆的赶到与赖怡君约定的地方。
“谢天谢地,妳赶来了!”赖怡君大大松口气。
“怎么了?妳要我帮什么忙?”陈妮关心的问。
“就是我表姨啰!”赖怡君叹口气。
陈妮对赖怡君的表姨并不陌生,“妳表姨怎么了?”
“她昨天在打扫公司办公室时不小心滑了一跤,现在行动不便。”赖怡君无可奈何的道:“现在公司要她找一个人去替她的工作,可是临时要去哪儿找人?但又怕找不到人,她会丢了饭碗,所以想请妳帮忙。”
ㄨ真的……可以吗?”陈妮是很乐意助人,但又怕自己做不好。
“行的。”赖怡君一副没问题的表情,“我表姨是负责公司最高楼层的清洁工作,十分轻松的,而且妳知道我为什么要找妳帮忙吗?这样妳就可以替妳的学长整理办公室了,妳不是每天记挂着他?”
“不不不!”陈妮慌乱地摇着手,“我没脸见到他。”
“哎呀!”赖怡君没好气的瞪她,“怕什么呀!妳打扫的时间,他已经下班了,妳不会碰到他的。”
“真的吗?”
“是滴。”赖怡君继续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而且妳不是一直对他心存愧疚吗?现在妳有机会帮他整理办公室,也算是让妳有弥补的机会,妳每天替他把办公室整理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也算功德圆满呀!”
“好吧!那我去。”
陈妮点头答应,也许如同好友说的,她可以藉由这样的机会,让心中的愧疚感减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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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洋骏结束了跟母亲的通话,他实在不明白,他的父母为什么要隐瞒他曾经在台湾念书的事实。
就连他空白的那段记忆,母亲也只是以“发生一场小意外”简单带过。
究竟这场小意外是什么?为何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无法从母亲口中问出答案,也许他可以回学校去找答案。
就这么决定!
他明天就去!
“副总裁,沈小姐说她今晚订了日本料理餐厅要与你共度晚餐,她等一下会来接你。”阿KEN拨内线电话通知他。
闻言,林洋骏的浓眉紧皱了起来。
他不喜欢沈依凤这样我行我素的作风。
这两天,她总是擅自主张,先订了餐厅说要跟他共度晚餐。
第一次他没拒绝,是因为他不想令她太难堪,但是她竟然一再的用这种方式缠着他……
“阿KEN,麻烦你打电话告诉沈小姐,就说我身体不适,想早点回家休息,晚上没办法赴约。”他以坚决的口吻吩咐道:“还有,我接下来会有一些公事上的安排,你顺便告诉沈小姐,我之后可能抽不出时间与她共度晚餐,等哪天我有空再作东回请她。”
“这……”阿KEN的口吻显得为难。
“你通知沈小姐后就准备下班吧!”他知道自己丢了个大难题给阿KEN,但是他早发现阿KEN虽是帮他做事,但暗地里常向沈依凤透露他的作息和行踪,让他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他不喜欢,甚至感到反感!
女人还是含蓄一点的好,他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
当他步出办公室时,他发现阿KEN正透过电话向沈依凤传达他刚才的吩咐,显然沈依凤在电话那端发飙,她的声音隐隐从话筒传了出来。
林洋骏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直达地下二楼去开车。
他真的想回家好好的休息,虽然他烫伤的地方并不严重,上了药也比较好了,但是走路时还是会有不舒服。
他发动车子朝住处的方向驶去,手机在此刻响起。
他用耳机接听。
“我是依凤。”沈依凤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学长,你在哪里?”
“我在路上。”他虽然有点受不了她这种紧迫盯人的态度,但是基于礼貌,他还是做了回答。
“阿KEN说你身体不适,我很担心。”沈依凤娇嗔地道:“你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看医生好不好?”
“不用了,我回家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现在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
“可我已经在你住处的楼下,我刚刚替你买了燕窝,那我等你喔!”仿佛怕被他拒绝似的,沈依凤匆匆收了线。
“该死!”林洋骏捶了一下方向盘,低低咒骂了声。这下又不得安宁了,如果他会变魔术,一定第一个把沈依凤变不见。
猛的打转方向盘,驶离回家的方向,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休息,或许他该回办公室,那儿有休息室,所有职员都下班了,不会打扰到他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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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妮推着清洁车走进林洋骏的办公室,这是她第一天工作,在赖怡君的暗中帮忙下,她专门打扫顶楼高级主管的办公室。
她终于可以替林洋骏做一些事了。
哇!好豪华的办公室,每一样东西看起来都价值不菲,她真怕自己粗手粗脚的弄坏东西呢!
走到办公桌前,看到上头那一迭公文,以及堆满烟蒂的烟灰缸,她忍不住眉头深锁。
他的工作量一定很大,压力也很大,否则怎会抽这么多烟?
陈妮既心疼又生气。
他难道不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劝他不要再抽烟……但是有那个可能吗?或许她是有这个机会,但是他有可能听她的话吗?
她叹口气,拿起抹布,替他把桌上擦干净,倒掉烟蒂,然后用吸尘器把地毯吸干净。
她继续走向休息室,里头很宽敞,也很舒适,想到他在工作之余能有这么一个放松、休息的地方,她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
怀抱着对林洋骏的爱,陈妮心情愉快的整理休息室,还不时的哼歌自娱,像个贤淑的小妻子似的忙进忙出。
好不容易,她把休息室整理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紊。
她拿起披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取来衣架把它挂起,外套上还留有他的气味,她把脸颊轻轻的贴在衣服上,仿佛正被他的温柔给包围……她好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
哦喔!她还真是不害臊耶!
可是,就让她放肆一下又怎样?反正又没人看到。
陈妮干脆把西装外套从衣架上取下来,想象自己是公主,正跟王子在跳舞。
她踩着愉快的脚步,旋转、旋转、再旋转……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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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洋骏怎么也没料到定进休息室会看到这一幕。
一个女孩子拿着他的西装外套在……跳舞!
他应该要生气,要立刻喝止她才对,但是他却一反常态,反而饶富兴味的看她跳着可笑而笨拙的舞步。
她的舞步完全没有节拍可言,不只舞步如此,就连她口中哼的也是五音不全,零零落落的。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但他没料到自己这么一笑,却给自己招来另一场灾难。
陈妮浑然忘我的旋转再旋转,转得昏头转向的,不意听到了笑声,她定睛一看,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洋骏,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哦喔!不是眼花!
真的是林洋骏!
他不是下班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天哪!怎么办?
而她跃身体还在旋转,仿佛不听使唤……
不行!她必须停下脚步!陈妮大声的命令自己的双脚,但不知是头转得昏了,还是双脚故意跟她唱反调,她的脚竟然拐了一下,身子顿时失去平衡!
“小心!”
见她就要跌倒,林洋骏反射性的冲过去要抱住她,但是他的长腿却拐到她的脚,两人双双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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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妮整个人跌在林洋骏身上,更糗的是,她的鼻尖就抵在他的唇间,她一时愕然,僵着身体不敢动。
林洋骏虽然摔得有点痛,但是他并没有任何不悦,只是直勾勾的瞪着她看。
这女孩……他认出她了!
就是把酸辣汤泼在他胯下的那家伙!他的眉心紧紧的拢了起来。
完了,她该怎么办才好?陈妮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靶觉到自己跟林洋骏如此贴近,她脸上不由泛起红晕。
“妳还不快点起来!”林洋骏沉下声说。
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应该一把把她推开才是,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想这么做,反而觉得身体像有股电流在流窜……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他体内蔓延。
“呃,对不起……”陈妮想要爬起来,然而手脚根本不听使唤,她紧张的将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双膝屈起想要爬起,却双腿一软,朝他的双腿间跪了下去。
“DAMNIT!”林洋骏大声咆哮着。
陈妮心一慌,侧身滚到他身边。
“学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吓得快哭出来了。
她恨死自己的笨手笨脚了!她很清楚自己刚刚跪到了林洋骏的什么地方。
呜~~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会一再伤到他最脆弱的部位。
看着林洋骏咬牙强忍痛楚的表情,她更恨死了自己。
“那个……很痛对吗?”她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瞧瞧她问了什么白痴的话!
“妳闭嘴!”林洋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强忍着下月复的疼痛站直身子。
GOD!怎么这么痛!旧伤加新伤……他到底是哪里惹到这女孩,为何她老是攻击他的重要部位呢?
“如果很痛你可以跳一跳……就会比较不痛了。”她看过电视节目这么教过人。
“妳……”他气急败坏的瞪着她,然后不由自主的照她的话,跳了二下……
说也奇怪,这么一跳还真的比较不痛了。
看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渐渐隐去,陈妮悬在半空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是不是比较不痛了?”她关心的问。
他拒绝回答她的问题,毕竟那是很敏感的。
“妳怎么会在这里?”他转开了话题。
“呃……我是来打扫的。”她据实以告,“我刚刚已经把休息室打扫完毕了。”
“所以就有空在这里翩翩起舞?”他讥讽地扬起嘴角。
“我——那个……”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西装外套上,赶紧弯腰把它捡起,嗫嚅地道:“对不起,我不小心弄脏了,我会负责将它送洗再送回给你。”
“算了!”他拿过她手中的西装外套,随意把它扔到一旁的椅子上。“妳打扫完就可以走了。”
他冷淡的口气让她感到伤心,不过她一点也不怪他。
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又能期盼些什么呢?
她强忍着心中的沮丧,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不知怎的,林洋骏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中竟泛起一丝丝愧疚。
他从未对哪个女孩以这样无礼的口气说话的……
“等一下。”他叫住了她。
陈妮回过身,有些错愕的望着他。
“有什么事吗?”她问。
“妳所有的工作都做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住她是要做什么。
她点点头,心中开始升起不安。
他该不会是想解雇她吧?
“妳可以帮我做一件事吗?”
她点头如捣蒜,别说一件,十件、百件她都不会拒绝的。
“去帮我买便当,我肚子饿了。”
她唇角漾起笑容,“我这就去,你有特别想吃的吗?”
“随便什么都行!”他欲掏出皮夹想拿钱给她,她已一溜烟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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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当……便当……陈妮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这二个字。
买个便当在平时再简单不过,但是要买给自己最喜欢的男人吃绝不能太随便。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她一定会亲自做便当给他吃。
奇怪了!平时卖便当的地方很多,怎么今天却没看见?
哦~~她真是白痴,可以到便利商店去买呀!
她开心的冲进便利商店,但一看到架上已经失去新鲜度的便当,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种便当连她都觉得难以下咽,又怎能买回去给林洋骏吃?
陈妮走出便利商店,正懊恼着,抬头看到一间日本餐馆,立刻兴匆匆的走了过去,才发现餐馆的木门上挂着公休的牌子。
怎么会这样?她今天出门前应该先拜拜的。
这时餐馆的门打开,走出一位老妇人。
也许是看见陈妮在自家店门口踌躇徘徊,引起了老妇人的好奇。
“小姐,今天我们餐馆休息,要用餐请明天再来吧!”老妇人慈祥的说。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餐馆今天休息,只是我想买便当……”
“买便当?这附近有便利商店……怎么了?全卖完了?”老妇人问。
“不是,只是我想买更可口的便当,因为……”她试着说明。
“因为什么?”
“因为他对我的意义不同。”她月兑口而出,才惊觉自己的话太露骨而不好意思。
“哦,我懂了。”老妇眼眸出现了然的笑意,“妳是要买便当给妳的爱人吃?”
“不,不,他不是我的……”没料到老妇人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陈妮连忙想否认,却被老妇人打断。
“小泵娘,我也曾经年轻过哟!”老妇人慈祥的呵呵笑道:“我懂妳的心情,他对妳而言一定是个相当重要的人吧!所以妳想给他吃最特别感觉的便当对吗?”
“我……”陈妮害羞的不知如何回答。
“妳的心情跟我当年对我阿娜答的心是一样的。”老妇人注视她道:“我当时因为暗恋我的阿娜答,每天替他做他最爱吃的蛋包饭,然后偷偷的放在他的桌上,不敢让他知道是我做的;因为他是那么优秀,而我却很平凡不起眼,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他的爱意……”
听着老妇人诉说往事,陈妮感到心有戚戚焉,她对林洋骏不也是如此?
但是比起来,她就没有老妇人的勇气了,而她也没机会为林洋骏心便当。
“我的阿娜答知道后好感动,竟然跑到我面前求婚,说他这一生中最想要得到的幸福就是吃我做的蛋包饭。”老妇人言语之间流露出无比的幸福,“我们结婚后就开了这间店,我们的招牌就是蛋包饭,我儿子也是因为做蛋包饭而追到我媳妇呵!我已好多年没再做蛋包饭,因为我的阿娜答已经离开我了,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在天堂相见的。”
“婆婆——妳……”听到这里,陈妮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老妇人。
“没关系,小泵娘,我并不难过。”老妇人一派开朗的道:“其实我跟我阿娜答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我一定不能比他早离开人世,因为我不想让他孤零零一个人。”
陈妮感动得无以复加,她相信这才是人生中最真的爱。
“小泵娘,因为妳,今晚我决定再做一次蛋包饭。”老妇人拉起她的手道:“不过我是做给我在天堂的阿娜答吃的,至于妳阿娜答要吃的,就由妳亲手做吧!”
“婆婆……”陈妮好讶异的看着老妇人,“谢谢妳。”
“来吧!我们一起用爱恋的心情来做蛋包饭。”老妇人牵着她走进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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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带着热腾腾的蛋包饭,陈妮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公司。
“我回来了!”她气喘吁吁的冲进休息室。
“妳终于回来了!”林洋骏一度还以为她落跑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连连道歉,“你一定饿坏了,我带便当回来了。”
“我快饿扁了!”刚刚他差一点就不等她回来,自己去外面吃东西了。
“那快趁热吃。”她兴匆匆的想去找个美美的磁盘装蛋包饭,却被林洋骏粗声打断。“别再忙了,这样吃就行。”
“呃。”她有些失望,因为搭配美美的餐盘,会让她用爱去做的蛋包饭变得更可口。
也许是真的饿坏了,林洋骏打开饭盒,正准备要吃的时候,突然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
“我脸上有什么吗?”陈妮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以前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妳?”他对她一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呃,那个……”她正要开口,却又被他打断。
“我想连续被妳『伤』到三次,会对妳有奇怪的感觉也是正常的吧!”他给自己心中对她奇特的感觉找了个理由。
听见他的嘲讽,陈妮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忙低声道歉。“对不起……”
“算了。”林洋骏拿起筷子,戏谑的道:“已经三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应该不会再有第四次吧?”
“不会,不会!”仿佛真怕会再对林洋骏有第四次的伤害,陈妮起身离他三步远。
看着可口的蛋包饭,林洋骏唇角微微扬起。
“这便当还真特别。”
“你快趁热尝尝看好不好吃。”她带着期盼催促着。
林洋骏尝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
“味道还可以吗?合你的口味吗?”陈妮忐忑不安的问。
“嗯,味道挺好的,不错,很合我的口味。”咀嚼品尝时,林洋骏心中又产生莫名的感觉。
这蛋包饭不只好吃,奸像还有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滋味……他思索着这滋味究竟是什么。
见他皱起眉头,陈妮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在半空中。
“怎么了?”难道她放太多盐巴?不对!她没放呀!还是她打蛋的时候不小心让蛋壳掉进去?或者是——
“妳没买妳的吗?”他突然记起的问。
“啊?”她愣忡了一下,长长吁口气,原来不是她煮的不好吃,阿弥陀佛。
“我在问妳,妳为什么没买妳的?”他的眉头因她有些迟钝的表情而锁得更紧。
“我……我不饿。”话才出口,地的肚子却像故意跟她唱反调似的咕噜叫了声。
天哪!他该不会听见了吧?陈妮有些尴尬的咬着唇。
“过来!”林洋骏叫道。
“什么事?”她还是不要靠他太近比较好吧?
“我叫妳过来就过来!”他不懂她为什么要离他这么远,他是豺狼虎豹吗?
“我看还是不要,我怕我又不小心——”她真的很怕又会来第四次。
“那妳不会小心一点吗?”他没好气的再吼一声,“我叫妳过来!”
“呃……”她这会儿真的很小心的走向他。
“妳也吃一点吧!”他拨了一些饭到盒盖上。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饿!”看他吃她就心满意足了,她连忙要阻止,却差点打翻盒盖。
“小心一点行吗?”林洋骏眼明手快的把盒盖扶正。
“对不起……”天哪!她是扫把星转世吗?为什么总是笨手笨脚的。
“妳坐着把这些吃完才准离开!”他把装着饭的盒盖交到她手中。
“可是……”好感动喔!他怕她肚子饿耶!而且还坐在她身边一起吃饭。陈妮感动得眼泪就要飙出来。
“别再多说了,妳早点吃完,早点回去,我要休息了,不想再被打扰!”说着,他径自吃起另一半蛋包饭。
这下陈妮的眼泪真的要掉下来了,不是因为感动,而是伤心。
原来他是这么讨厌她……
“快吃呀!”林洋骏见她没有反应又催促道。
“我吃,我很快吃完就走……”她从袋子里拿出汤匙,囫图吞枣起来,为的只是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她做的蛋包饭明明没加很多盐巴的,为什么这饭到嘴中却好咸好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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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
罢刚吃起来感觉还不错的蛋包饭,为何在剎那间全走了味?
林洋骏边吃饭边思索。
他是吃错药了吗?为什么今天莫名的感觉特别多呢?
“我吃完了!”陈妮几乎是把饭吞完的。“那我走了!”
她站起身,把盒盖放入垃圾袋,然后走向门口打算离开,而林洋骏的声音又传入她耳中。
“等一下。”他干嘛又叫住她?他对自己的反应又是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还有什么事?”她转身看他。
“刚刚买便当的钱,我拿给妳。”说着,他便掏出皮夹。
“不用了。”她的心情低落得无以复加,原来他叫住她只为了给她便当钱。
“不行,一定要给。”他把钱硬塞到她手里,赫然发现她的手好冰冷,“妳的手为什么这么冷?”
真正冷的是她的心!
“没什么,我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她把钱又还到他手中。“这钱我不要。”
“妳给我拿着。”他又塞回她的手。
“我说我不要!”她也拗起来,又把钱还给他。
“妳给我——”就在林洋骏把钱又塞回陈妮手中时,他的手机响了,他转身拿起手机接听。
“学长,你在哪里?我等了你好久……”沈依凤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
“喂,对不起,这里收讯不好,妳哪位?”林洋骏灵机一动,对着手机回应。
“学长,是我啦!我是依凤……”沈依凤提高声音娇嚷。
“很抱歉,我真的听不到妳说什么……”
看林洋骏忙着接听电话,陈妮转身想离去,手肘却被紧扣住。
不管沈依凤在手机那端如何叫嚣,林洋骏很率性的切断电话,为了怕又受到干扰,他干脆关掉手机。
“走,我送妳回去。”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你要送我回家?”陈妮的吃惊程度不亚于他。
“反正我也没事……”他其实已经很累很累了,但他知道办公室已不是安全之处,沈依凤可能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赶紧拒绝。
“我说了算!”他以无比严厉的口吻说道。这女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爱跟他唱反调?
陈妮见他沉下脸,不敢再多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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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就在那里,你让我在巷口下车就行了。”陈妮终于有勇气打破车厢内沉闷的气氛。
从坐上他的车后,林洋骏除了问她住处的地址,就一直紧绷着脸不发一语,使得陈妮一颗心像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林洋骏看了她一眼,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并熄了火。
可能是心里对她的那股熟悉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和她多相处,想要多认识她、了解她。尤其她刚才的那股落寞样,竟让他的心隐隐有丝不忍……
所以,他决定亲自送她回家。
“走吧!我陪妳走回家。”他一副要下车的模样。
“不用了,很近,我自己可以——”
“我说了算!”说完,他径自下了车。
这巷子里的路灯昏暗,他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回去。
陈妮跟着下车,她真的不懂他为何坚持要送她回家?
不行!她的住处是老旧公寓顶楼加盖的铁皮屋,既简陋又陈旧,她不想让他看到她住的地方。
“不用,真的不用!”她心一急,小手就抵在他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挡住他。
“妳到底在怕什么?”他挑高双眉,猜测道:“妳怕妳的家人见到我?”
“不是,我是一个人住。”她摇摇头。
“还是妳有什么不欲人知的秘密?”他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
“我哪有什么秘密呀!”她小脸委屈的皱成一团,“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我……”她急得快哭了,她该怎么解释呢?
看到她又急又担心的模样,林洋骏的心莫名的被牵动了。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去看看她住的地方不可。
“走吧!”他握住她抵在他胸口的小手,瞬间他竟心悸了一下。
可恶!他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感觉,心悸……怎么可能?
一定是她的手太冰冷了,才会让他产生错觉。
陈妮轻叹了口气,看来她是阻挡不了他坚决的意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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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住在这里?”
一定到陈妮租赁的老旧公寓,林洋骏的眉头就打了个大结。
“是的。”看着他不悦的脸色,她嗫嚅地回答。
这地方怎么住人呢?
大门不但生锈,还是歪斜的,根本不能称之为门。
踏上阶梯,楼梯狭窄不打紧,每户人家的门口还堆满杂物,就连楼梯间的照明灯泡也是忽明忽暗。
一个弱女子住这种破旧公寓实在太不安全了,万一有歹徒入侵怎么办?
想到此,他的眉宇就揽得死紧。
“妳住几楼?”他发现已经到最后一层楼了,她竟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最……最上面一层。”她从皮包拿出钥匙,打开通往顶楼的小门。
“妳住加盖的铁皮屋?”他恍然大悟。
“是的,不过还不太糟。”她从不觉得住得简陋有什么不好,只要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她就已心满意足。
“不太糟”还是有个“糟”字不是吗?他不禁摇摇头。
一踏进陈妮的住处,林洋骏就发现里头不只一个糟字可以形容。
狭窄的空间,一张小床,一个小瘪子,连扇通风的窗户都没有。
住在里头难道不会闷死吗?
看着林洋骏眼中露出鄙夷的目光,陈妮的心凉了一大截。
很多事是她无力改变的不是吗?
她以为他应该会想尽速离去,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动静。
“妳都是让妳的客人一直站着?”半晌他终于开口。
“请坐!”她慌乱的说,这才察觉自己的屋里竟连张可以请人坐的椅子都没有,事实上,还不曾有人到过她的住处。
“这里可以坐吗?”他指指她的床铺,化解了她的尴尬。
“可以。”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去倒杯茶给你。”
林洋骏点点头,往她的床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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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妮对着自己的茶杯愣了一下,因为平时根本没有人会来,所以她也没特地去买免洗杯,屋子里只有她的一只茶杯。
不管了!就用她的茶杯倒茶给他喝吧!
“我只有白开水。”她有些下好意思的说。
“无所谓。”他接过水杯,毫不介意的喝了口。
说也奇怪,只是普通的白开水,为何喝起来却如此甘甜……
但紧紧吸引住他目光的是他手上的杯子。
杯上画了个小女孩的笑脸,看得出不是什么名师之作,但却充满了童趣。
“这杯子在哪里买的?”他越看越喜欢。
“我自己做的。”从小她就有一双巧手,任何美术工艺都难不倒她。
要不是家庭经济不许可,她会选择美术系就读。
“妳自己做的?”他十分吃惊。
“是啊!做的不好。”她怕被取笑,赶紧想从他手中拿回杯子,却被他给阻止。
他像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似的,仔细瞧着手上的陶杯。
他一定觉得她做得太粗糙,上面的图画太幼稚吧!陈妮不安的暗忖道。
“改天做一个给我。”他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她吓了一大跳。
“我做的不好……”
“我跟妳买!”
“不是钱的问题,是因为我真的做的不好。”她怕他误会,赶紧澄清。
“我喜欢就好了!”他不懂她为什么老是这么没信心,找机会他一定要把她这个坏习惯矫正过来。
天哪!她有没有听错?
他说他喜欢她做的杯子?天哪!她的心雀跃得仿佛要飞起来。
“好,我做给你,不过要等一阵子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得去莺歌,而且要找时间去……”
“莺歌?”他只听说过鹦鹉。
“呃,那是一个地名,你不知道吗?”她很惊讶。
他摇摇头,“台湾我不熟。”
看来他遗忘了很多事……这个认知令陈妮有点感伤。
他甚至连她也记不得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里有一段是空白的,无论我如何认真的回想总是想不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陈妮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将她遗忘,而是他……丧失记忆!
她错怪了他!
“所以,我明天会回去我曾经就读的学校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回我丧失的那段记忆。”他突然感到很疲倦,把杯子放到一旁,“我好累,可以借用妳的床休息片刻吗?”
“只要你不嫌……”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躺平在她的床上,看来是真的很累。
她温柔的替他把被子盖好,然后轻手轻脚的想到屋外去,以免吵到他,却被他一把扣住手。
“妳去哪里?”
“我怕吵到你……”
“妳坐着,陪我!”他近乎霸道的要求。
她乖乖的在床边坐了下来,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却紧紧握着不放,就像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小男孩般。
她就任由他握着她的手,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