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鹰特勤小组的总部,项目室的门被推开,纤细修长的身影,无声的走了进来。
白女敕的小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另一手则抱着大量资料夹。她先放下那叠资料夹、倒出里头的照片,再打开电源,一束灯光照亮了墙。
她把照片放置在机器上,照片立刻被放大,投影在墙上,所有的细节全被摊在眼前,没有任何遗漏。
秀丽的小脸上,神情专注冷静,镜片后的眸子,注视着墙上的投影。
染血的泥地、破碎的衣裳、沾血的高跟鞋,尸体的远照、尸体的近照、尸体的细部影像。
她逐一看过这些照片,每张都看得慎重而仔细。看完照片后,她静静思考了一会儿,才又低头,翻阅她拿进来的资料夹,里头是鉴识记录、笔录、验尸报告跟地图,每个动作都从容不迫。
项目室的门,再度被推开,有人站在门口。
她抬起头来,因为室内室外的光线差距,眸子微瞇。
“宜静?”
“我在这里。”她回答。
门外的人迈开步伐,走进项目室,投影机的亮光,照亮那五官深刻的俊朗脸庞。
“保护组的人说妳刚回总部。”厉大功皱着眉头,低头看着她。“我们谈过了,在凶手落网前,妳不该独处。”他找了一会儿,才在这里发现她。
“我知道。”她抬起头,表情坚定,“但是,我必须研究这桩案子。”
“妳该接受保护。”
她坐在投影机前,看着散落的照片、资料夹,以及左边的墙壁上,那幅人体躯干解剖图跟人体颈部图解。
“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完成。”她更坚定的回答,眼镜映着投影机的光,镜片后的双眸,闪过一丝微乎其微的狂热。
这是她的工作,不论是哪桩案子,她总能冷静、从容的处理。她心思细腻,不论是组织力或观察力,都好得惊人。她记得众多罪犯的样貌、背景、资料,甚至是犯罪模式。
她,美丽、冷静、聪慧。
她完美无缺。
她是丁宜静。
白女敕的双手,放下资料夹,她轻盈的站起身来,身段在冬季制服下,更显得纤细修长。
“妳可以把资料拿到会议室去处理。”厉大功说道,黑眸望着她,敏锐的察觉,她的神情有些不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在这个时候,由远而近,砰砰砰的朝项目室跑来,巨大的吼叫声,也随之响起。
“宜静!妳在这里吗?”熊镇东吼叫的声音,从走廊的那一头,迅速的逼近。“喂,回答我啊,妳队上的人说,妳回来后就不见了。”那些飞鹰队员,以为总部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那个凶手已经穿著冬季制服,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
厉大功回头,正想开口,一只软女敕的小手,却落在他脸庞上,把他的脸转过来。
宜静的脸近在眼前,表情温柔深情。
“大功,谢谢你关心我。”她轻声说道,踮起脚尖来,凑上软女敕的红唇,吻住错愕的他。
两张唇只是轻轻一碰,厉大功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握住她纤细的肩,将她推开来。
同一瞬间,门外却响起愤怒的咆哮。
“你在干什么?!”
厉大功转头看去,只见熊镇东双眼通红,因为愤怒而全身颤抖着,大大的掌已经握成拳头,庞大的身躯冲上前来。
可在那同时,站在杀气腾腾的熊镇东背后的,却是慢半拍跟来,满脸苍白的宜静。
她跟约翰去了命案现场勘查,回到飞鹰总部后,先到档案室里,去拿了两年前所留下的分析笔记。没想到才刚找出笔记,她就听见熊镇东轰隆隆的脚步声,像大金刚似的,一边奔跑,一边吼着她的名字。
她走出档案室,跟不上他奔跑的大步伐,慢了几秒来到他身后,才刚要开口叫住他,视线却看见项目室里,那幕不可思议的景象。
宜静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秒间,全都凉透了。
她亲眼看见,项目室中,“自己”正倚偎在厉大功身边,微仰着头,神情爱慕而崇拜。
所有人都僵住了,只有项目室中的“宜静”,还弯起红唇,露出浅笑。她看了熊镇东一眼,笑意更深,然后又想去吻厉大功……
巨大的咆哮声,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妈的!”
熊镇东再也看不下去,他怒吼一声,满脸狰狞的冲进项目室里。
门外的宜静猛然回过神来。
糟糕,他误会了!
只是看见,她跟厉大功一同走入饭店的画面,熊镇东就已暴跳如雷。现在,他还亲眼目睹,“她”吻了厉大功,肯定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事情发生得很快,她甚至来不及出声。
熊镇东冲进项目室,怒极的伸手,大手却没揍向厉大功,反倒猛力一抓,揪住“宜静”的头发,把她整个人用力揪了起来,离地有十几公分高,还狂怒的用力摇晃。
“你这该死的变态,用我老婆的脸在做什么?!”熊镇东怒声吼着,字字句句却出乎旁人意料之外,只见他大手捏成拳头,往那张小脸挥了过去。
力大无穷的铁拳,却在揍上那张小脸的前一秒,陡然停了一下。
靠,这个死变态,整型得跟宜静一模一样。他就算是气疯了,明知这人是个冒牌货,不是他心爱的宜静,却还是没办法,对着那张脸儿挥拳。
不过,揍不了脸,并不代表他就下不了手,拿这个家伙没辙!
在半空中的铁拳闪电般改变方向,熊镇东瞇起眼,对准冒牌货的肚子,像是打沙包般,用尽全力揍下去。
“啊!”
痛叫声响起,纤瘦的身子飞起,重重撞上墙壁,之后才慢慢滑下来,瘫软在地上,口里不断申吟,连嘴角都流出鲜血。
熊镇东还不肯罢手。
他大步走过去,弯腰探手,再度把那个冒牌货拎起来。
“你这家伙是瞎了眼吗?居然敢把主意动到我老婆头上?我告诉你,假货就是假货,永远不可能是真的!”他抖着大手,把那个王八蛋拎到眼前,对着那张仿冒的脸咆哮,一个字比一个字吼得大声。
垂挂在他手上,被摇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的家伙,艰难的动了动嘴巴。
熊镇东停下手,瞇起眼睛。
“你说什么?”
那张嘴又动了动。
“说大声点啦!”他更用力的摇着手。
满是鲜血的嘴,挣扎了一会儿,才又张开。
女人的尖叫声响起。“我叫你滚开!”
下一瞬间,冒牌货的手里,突然出现一把钢刀,狠狠的朝他砍去。那把钢刀,刀锋长而锐利,再加上那家伙肢解过十几个人,对用刀熟悉得很,熊镇东一时闪避不及,手臂上竟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鲜血立刻涌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站在门外的宜静,心口彷佛被无形的手抓住。她脸色苍白,心跳得好快,看见熊镇东受伤,比亲眼看见那个凶手,更让她恐惧万分。
他赤手空拳,但那个凶手的手里却有着锋利的凶器。她清晰的记得,凶手用刀的手法,有多么熟练,要是一个不小心,熊镇东就会……
镑种恐怖的想象,闪过她的脑中,她慌乱而急切,甚至踏进项目室,急着想要警告他。
一旁的厉大功,也有了动作,预备要上前支持。
“全都不要过来!”熊镇东却头也不回,视线没有离开锐利的刀锋。
染了血的嘴角,勾起阴冷的笑。那秀丽的五官,配上这么可怕的表情,感觉不但突兀,而且诡异极了。
“你这个粗鲁的、不要脸的,不懂礼貌的野兽。”那人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抹掉血迹,身体因为嗜血的兴奋,而轻微颤抖着。“我要宰了你,再把你分割成一块一块。”
刀锋突刺,猛戳熊镇东的胸膛,却被他灵活的闪过。
“咱们来看看是谁会先宰了谁。”熊镇东站稳脚步,健硕身躯上的每束肌肉,都因为警戒而紧绷突起。
爸刀缓缓落下,刀尖在桌面上,慢慢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那张跟宜静相似,却又诡异莫名的脸,仍挂着那抹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笑,甚至还发出女人般格格格的轻笑声。
熊镇东露出厌恶的表情,看得几乎要作呕。
“变态,你是笑够了没有?”他咒骂着。
冒牌货脸色一变,就连手里的刀也停了下来。
“你骂我?”
熊镇东盯着对方。“对,就是骂你。”
刀锋再度转了过来,那人气得发出尖叫,握紧手里的刀,朝着熊镇东,奋力冲撞过来。
尖锐的刀,先划向熊镇东的右手腕,意图切断他手腕内侧的内腱肌,再反刀回削,朝他的颈动脉割去。
这两刀熊镇东都没躲过。
只是,他也没让对方得逞。
长年磨练出的矫健身手,以及他与生俱来如动物般强烈的本能,让他在刀锋接近的前一秒,都能迅速避开要害。那两刀都只是划破皮肤,虽然鲜血冒了出来,他却只受到皮肉伤。
不过,失去冷静的凶手,却因为靠得太近,露出了破绽。
熊镇东低咆一声,觑了这个机会,挥出几下铁拳,直把对方揍到墙边。他还不肯罢手,气愤的一拳接着一拳,打算把一切的帐都讨回来。
这拳是为了受害者!
这拳是为了宜静!
这拳是为了他自己!
这拳是为了他心爱的粉红色丝质小内裤!
“咳咳、咳咳咳……”那个冒牌货,被他连连痛揍,揍得咳出血来。软垂的手,还是握着钢刀不放,甚至还鼓起残余的力量,再度举了起来--
刀锋映着投影机的光,刺眼的刀光,闪过宜静惊慌的双眸,就在她的注视下,朝着熊镇东腰后,肾脏的位置,狠狠的刺下去!
“不要!”她尖叫出声。
整个世界像是都消失了,她的眼里,只看得见那只即将刺入熊镇东肾脏的钢刀。
在濒临失去的这一瞬间,她才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他粗鲁、他无礼、他冲动,但他也把她当成珍宝,呵护珍惜着,从不掩饰对她的爱。
他让她恼怒、他让她气愤、他让她哭泣,但他也让她微笑,在她恐惧颤抖时,用温暖的胸膛、坚实的双臂紧紧环抱住她,支持她去面对噩梦。
她不要失去他!她不能失去他!
不要、不要、不要……
她心里有声音狂喊着,嘴里却发不出声音。
所有动作在她的眼里,都变成了慢动作。她看着钢刀刺下,再度高高举起时,一滴滴鲜血沿着刀刃,滴落在地上。
熊镇东的大手,在惊险的一刻,反手抓住那把偷袭的钢刀,从凶手的手上,强行扭了下来。
宽厚的指掌,同时握住的是刀柄与刀刃,锐利的刀锋,因为他的用力,切破他指上的厚茧。
宜静虚软得几乎站不住,直到胸口发疼时,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的。她几乎要怀疑,刚刚那一瞬间,她的心跳,是不是也因为极度的惊骇与担忧,而漏跳了几拍。
熊镇东没有被杀!她不断告诉自己。
他没事!
就算亲眼见到,他夺下钢刀,又拿出手铐,将扭动尖叫不已的凶手铐在墙边,她的身子还是颤抖着,因为失而复得而无法平静,连眼泪也不由自主的,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滚下粉颊。
懊死!
宜静伸出手,轻颤着擦去眼泪。
懊死的熊镇东!他怎么能让她这么在乎他?怎么能够让她发觉,自己其实爱他爱得那么深,爱得无法承受失去他的恐惧。
制伏凶手的熊镇东,没有回头,更没看见她为了他颤抖哭泣的模样。他正忙着确定那家伙没办法动弹,之后才站直身子,把钢刀交给厉大功,径自把冒血的手掌,在衣服上抹了抹。
“妈的,还花了我不少功夫!”他骂道。
被铐在桌边的冒牌货,仍在挣扎着,不断大喊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警察,是飞鹰特警,你不能这样对我!”那副跟宜静同款的眼镜,早就不知道被打到哪里去了。他睁大那双通红的眼,朝着门边的宜静尖叫。
“妳不是丁宜静,我才是!”
“妳不配当丁宜静。”
“妳怎么能爱上这头野兽?”
“妳怎么能够跟他结婚?”
“这个粗鲁、没礼貌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丁宜静!”
“丁宜静应该是完美的!妳会毁了她!我才是丁宜静!我才是……”
熊镇东瞪着对方,确定这家伙的脑子,绝对有问题。
那人转过头,视线落在厉大功身上,表情变得委屈又温柔。“大功,救我!你要相信我,我才是丁宜静。”
“大功,快替我解开手铐。”
“你为什么不救我?我爱的是你啊!”
“你在生气吗?是不是气我曾跟这头野兽结婚?听我说,我会跟他结婚,都是被逼的!是他逼我的!只有你才配得起完美无缺的我。”
一句又一句荒谬的言词,回荡在项目室内。
宜静看着那个人。
这些日子以来的恐惧、噩梦里的阴影,直到她鼓起勇气面对时,才发现那并不如想象中可怕。而此时此刻,就连最后一点恐惧,都消失无踪,她看着那个人,只觉得莫名可笑。
“你们都站在那里做什么?放开我啊,我是特警啊!”那人不断挣扎着,身上的冬季制服,已经变得又脏又乱。
“大功,救我啊!快救我!”
“我是丁宜静!我才是真的,我才是--”
一记快而狠的勾拳,重重揍了下去,终于把那人打得昏了过去,恼人的噪音也消失了。
两个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出手的是宜静。她一步一步,坚定的走过去,亲手揍昏了这个曾经让她恐惧许久、噩梦连连的杀人犯。
她的噩梦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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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总部的医护室里,医生忙着检查熊镇东的伤,宜静则坐在一旁。
离开项目室后,他不许她离开,大手始终紧握着她。她也没有抗议,难得的顺从,任由他握着手,静静坐在他身边。
虽然熊镇东身上有几处刀伤,但都伤得不深,只是皮肉伤。他坚持这些伤没啥大不了,不肯去医院,医生只能在医护室里,为他简单的止血包扎。
直到医生离开,厉大功才处理好后续问题,走进了医护室。
“犯人已经收押了。”他的声音温和坚定,说话条理分明。“他是袭警杀人的现行犯,而FBI的人跟宜静都有大量的证据,可以证明先前的分尸案是他所做的。两案罪证确凿,应该很快就能移送法办。”
“很好。”熊镇东很满意,还转过头来,对着宜静咧嘴笑,握着她的大手稍微紧了一紧。
“对了。”厉大功站在一旁,徐缓的问道:“熊队长,你怎么会及时赶回飞鹰总部?”
“我找到那家伙的落脚处,在里头翻了翻,发现冬季制服不见了。”他简单的说,宽肩耸了耸。“我猜,他会穿制服,肯定是来了飞鹰总部,想埋伏在这里,找机会偷袭宜静。”
厉大功点了点头。
“那么,你有找到其它证据吗?”
熊镇东瞇起眼睛,想起那个变态家里,贴满宜静的照片。对了!还有那些光盘,里头肯定是能被瞧见的,跟不能被瞧见的,包括那天晚上,他们两人的情形,全都被记录在里头了。
这是件大案子,证据肯定会经过许多人过目。
老实说,他是不怕别人看啦!但是,想到要让其它人,也瞧见专属于他的美景,他可受不了!
熊镇东考虑了一会儿。
“喔,证据啊?全被那家伙销毁了。”他斩钉截铁的说。
“被他销毁了?”厉大功扬眉。
“对!”
室内陷入沉寂,两个人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吭声。半晌之后,厉大功才点了点头。
“好,我明白了,证物被凶手销毁了。”他重复熊镇东的说法,算是默许了对方的决定,同意保护宜静的隐私,不再被侵犯。
熊镇东的浓眉挑得高高的,直到这一刻,才对厉大功有些刮目相看。他一直以为,厉大功中规中矩、不知变通,只会讨好长官,没想到这家伙倒还挺通人情的。
“那么,我明天就会派人去犯人的住处搜查。”
“知道了。”熊镇东点点头,听出话里的暗示。
明天是吧?好,那等会儿,他一离开这里,就会先到那间屋子里,把关于宜静的所有纪录,全都“处理”掉。
厉大功点了点头。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转身,就要离开医护室。
“喂!”
他停步回头。
熊镇东看着他,满脸严肃。“谢了!”
厉大功微微一笑。
“不客气。”说完,他走出医护室,随手将门关上。
熊镇东吁了一口气,知道这会儿,自己可是欠了厉大功一次人情。他转过头,正想跟宜静说一声,就要尽快开溜,去处理那些证物,却发现她正仰着脸儿,清澈的双眸静静望着他。
“怎么了?”熊镇东不解的问,把大脸凑到她眼前。“有什么不对吗?”
宜静看着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轻问:“你怎么能够一眼就认出,那个人并不是我?”凶手拷贝了她的一切,相似得连她都讶异不已,他却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判断出真假。
“妳不是要我信任妳吗?”他耸了耸肩。“我在学。”
她说她和厉大功从来就没有什么,他相信她,更相信没有偷情的她绝不会去吻厉大功。会吻厉大功的,就绝对不会是真正的她。
这是个最简单的逻辑,但是,在那么紧急的时候,他竟然还能记起她所说过的话,而且毫无怀疑。这就像是,人类终于从旧石器时代,跨进新石器时代一样,可是历史性的大事。
她注视着他,心头一暖,连眼神也变得柔和了。
或许,真正教会这头大熊何谓信任,会是一项艰辛的任务。但是她却愿意,花上一辈子的时间,跟在他身旁,随时对他谆谆教诲。
“宜静。”瞧见她目光柔柔,一副备受感动的模样,熊镇东把握机会,捧起她的小脸,认真的说道:“我们再结婚吧!”
“再结婚?”
“是啊,这么一来,妳收着的那枚戒指,可以再派上用场。”他想了一下。“唔,如果妳想要新的戒指,我也可以--”
“等等。”粉女敕的小脸,微微红了。她咬着唇,嗔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还留着那枚戒指?”
他耸肩。“我上次翻妳内裤时,不小心瞧见的。”
宜静咬着唇,垂敛下长长的眼睫。
“我要考虑。”
“喔,”他有些希望,但又不肯死心,再接再厉的问:“那,妳先搬回来好不好?冬天到了,最近寒流又多,我一个人睡会冷咩。”他嘟着嘴,装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不回答。
“还是,我搬去妳那边也行啦!”他提出另一个方案,但又皱起眉头。“不过,妳那张床实在是太小了。”虽然说,他的确是很享受她趴在他身上的感觉啦!
她还是不回答。
“宜静?”他把她的脸儿抬得更高。“妳听到我说的话吗?”
“嗯。”
看着掌心中的小脸,他心里发烫,爱她爱得无法自拔,冲动的就开口说道:“宜静,我真的很爱很爱妳。”
“嗯。”
又是这个字。
他对她的回答,非常的不满意。“妳也要说爱我啊!”
“我考虑。”
“啊,不要再考虑了啦,妳什么事都要考虑!”他哇哇大叫,皱眉想了一想,又不死心的凑过来。“那么,妳吻我一下。”
“奖品啊!”他指着手臂上、颈子上,那几个“英雄救美”的勋章,不害羞的讨起奖励。
红唇噙着笑意,她故意转开头,不让他得逞。
熊镇东却蛮了起来,霸道的把她拉进怀里。“别逃,来吻我一下,替我消毒,免得我老是想起,那个变态用妳的脸做的事。”他抓着她索吻,嘟起嘴唇,就要印在她的唇上。
小手遮住他的嘴,再度让他热吻落空。
“被吻的又不是你。”笑意再也藏不住,她笑得红唇弯弯,看来更诱人。“厉队长才是需要心理辅导的人。”
“不管!那画面在我脑子里转个不停,妳得负责帮我消毒。”他拉开那只小手,抱起怀里轻盈的娇躯,终于如愿吻上她的唇。
炙热的吻,由浅渐深,在激情之中,还有着暖暖的馨甜。他们都在庆幸,危机已经过去,彼此都能相安无事,缠绵的热吻中,还藏着某个承诺。
在热吻中、在情浓时,宜静圈着他的颈,偎靠在他耳边,用最小的声音,轻轻的告诉他。
“我也是。”
“也是什么?”熊镇东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她,一脸茫然。
她只是噙着笑、红着脸,双眸注视着他,一句话都不说。那样的神情,像极了她答应他求婚的那一日。
他懂了!
熊镇东欣喜若狂,抱着怀里的小女人,也不顾身上的伤,兴奋的在原地转啊转。
“妳爱我!我知道了,妳爱我!”他大声叫着、笑着,抱着她转啊转,宣泄着太多太满的快乐。
宜静被他抱在怀里,轻盈的身子,随着他的脚步,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某种双人舞步。她没有拒绝、没有抗议,偎在他的怀抱中,知道这就是她的归宿、她最依恋的怀抱。
这一生一世,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大熊与宜静,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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