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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 第3章(1)

刺眼的阳光,洒落在寝宫之内。红烛早已烧尽,只余桌上的斑斑烛泪。虽然尚未睁开双眼,但是阳光洒落在肌肤上微微的热烫,已经将甜甜从睡梦中唤醒。她渴睡的呻|吟,翻过身去,想避开阳光的照拂,再多睡一会儿。

但是,这么一翻身,可让她霍然睁眼。

呜啊,好痛!

她全身的肌肉,全都又酸又痛,就像是被一台压土机,来回狠狠辗过几次似的。就连不该痛的地方,这会儿也是酸疼不已。

“唔……”她低低痛吟,小心翼翼的,试图伸展酸痛的肌肉。

女敕女敕的指尖,在伸展的同时,无意间拂过大床上另一个结实温热的身躯。她好奇又陌生,一时还想不起来,怎么会多了个伴,小手又多模了一下。倏地,她的伴猛地跳下床。他瞬间清醒,如兽般矫健,探手握住大刀,迅速回身备战。

那双黑眸品亮,闪烁着决心,在阳光之下,他全身赤果,黑发凌乱,黝黑的肌肉贲起,散发着浓烈杀气。

但,就在下一秒,他就想起来了。

杀意消散,他搁下大刀,双手交迭在胸前,浓眉紧拧的看着床上,果着光滑柔女敕的娇躯,只用破碎的薄薄丝绸,勉强遮住胸前的丰盈。与腿间红女敕的小女人。

“你想做什么?”她警戒的瞪着他,满脸怀疑。“想要杀人灭口吗?”

“我不杀女人。”

“你说的话哪里能够相信啊?”身为受害者兼证人,她严正指控。“你昨晚也说,没打算碰我的。”哼,昨晚,他“碰”得可厉害了,害得她到现在,还酸疼不已。

昨晚,是她的初体验。

她可以确定,这家伙也是个“新手”。在她之前,他不曾碰过其它女人。

这个事实,不知怎么的,竞让她的心儿甜甜,像是喝了一整杯暖暖的蜂蜜,甜得一颗心都要酥了。

但是,不同千她的窃喜,同样拔得“头筹”的厉刃,却是僵着俊脸,眼里蕴满骇人怒气。

他抓起床畔那件在兽性大发后,就被扔下地的袍子,利落的穿好,然后朝着紧闭的大门,跨步走去。

斑大得像座小山的身躯,在大门前站定。他绷紧下颚,伸出双手,在拆毁那扇大门之前,陡然停了下来。厉刃转过头,看着床上的甜甜,发出不满的咆哮。“快点把你自己遮好!”她左看看、右看看,确认虽然的肌肤,比盖起来的部分多,但还是属于“三点不霭”的状况。

“该遮的地方,我都遮到了。”她报告。

“不够!”他怒吼。“你根本什么都没穿。”她叹了一口气。“你要我拿什么东西来穿?”

“衣服!”

“你说这个?”她捞起床边那件破破烂烂,惨遭撕裂的月牙色衣裳。“记得吗?你  亲手把它撕烂了,就算我现在穿上,能遮住的地方还是很有限。”

“该死!”厉刃恼怒的低咒了一声,大手扒过凌乱的发。

他暴躁的脾气,就像是一头野蛮的公狮,只要稍微不顺心意,就要择人而噬。

他抓起华丽的嫁衣,朝着床上走近。

“喂喂喂,你可别想再绑我!”甜甜警告着,一想到还要被那件嫁衣绑着,她连骨头都开始觉得痛了。

厉刃咬了咬牙。“我没有要绑你。”

“那你要做什么?”她像是遇上大野狼的小红帽,警戒得很。

他不耐的眯起眼,低吼道:“过来。”

“不要!”

“女人,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你不说要做哈,就别想要我—哇啊!”她尖叫出声,脚踝已经落进他的大手里,更糟糕的是,他还硬把  她整个人拖到床边。

“你这个野蛮人,放开我、放开!”她努力挣扎着,无奈还是一路被拖行,连床铺上头都留下了她+指抓过的痕迹。

呜啊,讨厌,他又要绑她了!他打的结,比铁簸还紧,会捆得她几乎不能呼吸,还会全身发痛……咦?

衣裳包裹娇躯后,却没有如甜甜预料的,再度牢牢收紧,而是暖暖的包覆着她赤果的身子。

柔软的布科,触感格外舒适。

他不是在绑她,而是在帮她穿衣裳。那双宽厚的大手,不但粗鲁而且笨拙,显示出他有多么不耐,更显示出,他从来不曾替任何人穿衣。就连把她的手塞进衣袖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虽然粗鲁,但是不同子先前,这次他从头到尾,甚至就连替她绑妥绣花腰围时,都没有弄疼她。

最后,他眯起黑眸,看了一看,又觉得不满意,还把她的衣襟稍微收紧了些,遮盖那儿霭出的少许肌肤。

这无声的动作,却让她的红唇禁不住的微微上扬。他的一举一动,像是偷拆了礼物,发现礼物格外珍贵,决心私藏的小男孩,在重新“包装”的时候,格外的用心。

心情大好的甜甜,下了床铺后,看见厉刃又往大门走去,她也咚咚咚的跟上前去,预备趁气氛良好时,再跟他恳谈一番。

毕竟,昨晚他们太“忙”,害她话只说了一半,还没能解释清楚呢!

“厉刃,你等等。”她唤着,追到他身旁,仰望着他。“我有话要跟你!”

“我没空。”

“啊?”

“让开点。”他警告。下一瞬间,他用力一推。

砰!

巨大的镶铁木门,应声而开,门板重重的撞击两旁的厚重石墙。

甜甜看着被踹开的门,满脸狐疑,不禁跟着厉刃的脚步,走出了寝宫的大门。

“怪了,锁呢?昨晚我想开的时候,明明就是锁上的啊!”是谁开了锁?地心里纳闷极了。

答案,就在门外等着。

而且还是跪着等。

甜甜才踏出寝宫一步,整个人就傻了。

妈啊,是人!

满满的、黑压压的人啊!

寝宫的门外,由白胡子太傅领头,还有围在厉刃身旁那群重要臣子,以及昨日大婚之礼时,受邀入宫观礼的文武官员,甚至还有宫女们,全都恭敬的跪着,低头不敢起身。这、这这这这些人,在门外跪多久了?  甜甜气一窒,一想到昨晚的“战况”,全被这些人听进耳里,她就羞耻得全身发烫,简直无地自容。

这儿的墙壁虽然厚实,但至于隔音效果,只怕不是当初建造的人所考虑的要点之一。当地被摆布得又是娇吟,又是求饶,频频喊着“不要”、“啊啊嗯”、  “再来”、  “求求你”、“你好硬”、  “不可以亲那里”,而厉刃狂吼或低咆,发出浓重的喘息,跟像是要毁掉那张床的强烈撞击时,这些人就这么安静的跪着,听着他们热战方酣。

不会吧?不要啊……来人啊,淮来把她敲昏过去吧!

甜甜小脸爆红,羞得一阵晕眩,恨不得有个地洞让她钻进去,但这儿没洞,她只好飞快躲在厉刃身后,懊恼的咬住拳头,忍住到嘴的尖叫。

天啊!她没脸见人了!

不同于她的羞窘欲死,厉刃眯眼咬牙,面对着群臣,恶声问道:“是谁下的药?”

“是老臣。”太傅率先自首,垂首磕头,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砰砰作响。“臣,斗胆下药,是为了  让王与王后,快快生下继承人。然而,臣仍自知,对王与王后下药,是罪该万死,请王赐罪。”

厉刃捏紧了拳头,克制着抓起太傅,一根一根拔掉那把山羊胡子的冲动。这个老家伙,肯定在  他点头同意成亲,却宣告不会碰这女人时,就已经开始筹谋着,四处找春|药去了。

这些臣子们,对他的婚事跟他的房事,都担忧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全都背着他在商议,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生出一个继承人来。

眼看太傅情况危急,大臣们也匆忙开口。

“不,厉王,这是臣下的错!”另一个大臣,抢着要顶罪。

“王大人,出主意的是我,就让大王砍了老夫的头吧!”太傅涕泪纵横,却态度坚决,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决心。

“但是,下臣附议,也是死罪一条啊!”

“是啊!”

“是啊!”

“太傅,我陪你一起死!”

“这都是为了沧浪国!”群臣争相认罪,没一个肯让步,就连宫女们也说话了。

“亲手下药的是奴婢,奴婢才罪该万死。”栗儿哭得梨花带雨,教人看了都要心软。“各位大人都是国家栋梁,而奴婢死不足借。”

“大王,请连我们一并杀了吧!”宫女齐声说着,个个哭得眼眶红红,抱定主意,要跟栗儿同生共死。

寝宫之外,这些人就这么全跪着,左边一个自请死罪,右边一个恳请赐罪,大臣们预备壮烈成仁,宫女们急着从容就义,哭哭叫叫的抱成一团,还愈哭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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