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佩婷没说话,安吉洛也没再说话,他把车重新启动,对于她的问题他没回答。他为什么要帮她,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又如何回答她?
如果他是一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杀手,他的确大可以不必现在跟她说出他是杀手的事实,等到那粒“幸运之石”到手后,他才告诉她,并且杀了她,才是杀手应有的手段。
但他没有那么做,恍偬他跟这个东方女孩,从一开始就结下了不解之缘,中国人最讲究一个“缘”字,但他不是中国人,他根本不屑把这缘宇看在眼里。
但他搞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帮她,恍惚就好像是那些杀手意怒了他,对,是那些不长眼睛的杀手几次坏了他的好事,他不向那些人讨回公道,就很对不起他“野狼”的称号。
是这样没错,所以他愿意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让她躲过那些杀手的追杀,而且现在还和她一起去佛罗伦斯找那个什么麦克米伦。’
“你不杀我吗?”衣佩婷两眼发直瞧着前方喃喃地问。
“你想我杀你吗?”安吉洛没看她,只淡淡地问。
“不想。”哪有人想让别人杀的?她又不是想死或心理变态,她猛烈地摇头。
安吉洛没再说话,车厢里又静下来,衣佩婷静默地转头看着他的侧面,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一个杀手,一个不杀她的杀手。
“你是想等拿到那粒宝石才杀我吗?”衣佩婷心里忐忑地问。
安吉洛突然刹车,他缓缓地转过头来,衣佩婷在那双金色的眼眸下瑟缩了下,她好像问了个相当愚蠢的问题。
“很好的提议。”安吉洛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脸来看着他。
“你……”衣佩婷心惊,她不会把一匹狼带在身边吧?事实上她不知道坐在自己身边有着“野狼”称号的一流杀手。
“你说我该不该把那粒宝石据为已有?”安吉洛看着她漫上一抹惊慌的眼眸,吐出一串更让她害怕的话。
“不,不,你不能。”衣佩婷激烈地摇头,她现在什么人都不能依靠了,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他,如果连他也想……那她怎么办?
“为什么?”安吉洛·德雷克盯着她的眼睛问,他好奇怪为什么她说他不能。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希望你是我值得信赖的人,而且我只能够相信你。”衣佩婷无措地说。
安吉洛挑了挑眉,相信?信赖?他还信不过他自己呢,她凭什么会相信他?
“千万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是可以信任和信赖的。”安吉洛瞥她一眼,嘴角微掀冷嘲并警告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警告她。
“我知道,我知道。”衣佩婷拼命点头。“我真的没有幸运之石。”
衣佩婷怕他不相信,她把自己的包包递给他,她的行李就这么多了,她的身上也没有那粒宝石。
“我知道。”安吉洛看也没看她递过来的包包,重新发动轿车。
“你相信……那粒幸运之石吗?”衣佩婷把包包放好问。
“相信。”安吉洛回答。
“多少钱收买我的命和那粒幸运之石?”衣佩婷问。
“一千万美元。”安吉洛金色的眼眸眨了一眨。
衣佩婷张开大大的嘴巴,一千万美元?她没听错?她这么值钱?噢,不,值钱的应该是那粒“幸运之石”而非她本身,但那真是天价。
衣佩婷突然笑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地狂笑起来。但这笑声里却没有欢乐却带着一抹忧伤和苦涩。
“你笑什么?”安吉洛被她笑得心底极不舒服,他皱起眉头问:
“一千万……和宝石,大概没人……会不想吧?”衣佩婷终于止住笑声。
应该没人会放弃这么有利的机会,没人会不见钱眼开的吧?她真的被罗伯茨害死,那一场赌,她连自己的命都赌上了。
“假如你要那一千万……和宝石,我不会怪你,真的不会怪你,但请你不要杀我。”衣佩婷满坏苦涩地道。
安吉洛没说话,也没看她,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的确,没人不会看见那一堆钱,不见利忘义的,而且在他的生命里是从来就没遇见有“义”这个字的人:但她脸上闪过的无助,却引发他心底少有的侧隐。
他好像在为她心痛,为什么会这样?他不知道。而杀手最忌的就是对猎物产生共鸣,虽然她还不算是他的猎物,而且他不会因此而坏了自己的原则。
也没容他们细想,他们已到达佛罗伦斯。衣佩婷本身就不是一个喜欢怨天尤人的人,虽然心底有小小的悲伤,但很快地到达佛罗伦斯而把所有的烦恼抛诸脑后,要她去烦恼,不如鼓励自己积极地面对。
安吉洛依照衣佩婷给的地址,开车来到一座别墅前,二人下了车,安吉洛向别墅周围打量了一眼,他皱了一下眉头,多年来养成的嗅觉让他嗅到一股血腥味,而且危险就在前面。
“不可以从大门口进去。”安吉洛一手拉着准备按门铃的衣佩婷。
“为什么?”衣佩婷不解地看着他。
“跟我来。”安吉洛再次看了周围一眼,他拉着她重新坐回车上,沿着墙边来到一处树木茂密的地方。然后翻墙而入,顺便把衣佩婷拉进去。
二人悄悄地靠近主屋,他们发现屋门并没上锁,轻轻一推门就被推开。屋子里静悄悄的,安吉洛扫视一眼大厅,他发现地毯上沾着血渍。
他一手拉着衣佩婷,一手掏出手枪,缓缓地逐个房间搜索。在走廊上他看见一个男人被人从背后开了二枪,趴在地上,看样子是个仆人。而在厨房一个女佣也倒在地上,她双眼圆睁,胸口被击中几枪。
安吉洛·德雷克迅速爬上二楼,二楼的主卧室门大开,床铺边地板上躺着一个满身鲜血的男人,他身上被射中三枪。
衣佩婷跟着他一路几乎尖叫,她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全身不断发抖。安吉洛看了一眼周围,上前翻过男人的尸体,男人大概死去的时间不长,他的尸体还没完全僵硬。
“他是麦克米伦吗?”安吉洛问衣佩婷。
衣佩婷摇头,她并没见过麦克米伦,不确定他是不是,但从他身上的衣着以及卧室内的布置来看,他应该是这儿的主人没错。
“他死了。”衣佩婷全身发抖,室内被人翻得乱七八糟。
“有人比我们早来一步。”安吉洛把抢收起来,他走到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柜子前,看还有什么线索留下,可以供他们寻找的。
但他从这些衣柜里什么都没找到,他走到通往卧室的书房,书房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罗伯茨要衣佩婷来找麦克米伦,应该有他的目的,他不可能不留下一点线索让他们白来。
他翻过书桌上的文件,抽屉,墙上多幅名画掉下来,什么线索都没有。书柜里的书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安吉洛走到那一排倒在地上的书籍前,他沉思地看着地上的书本。
他的目光落到一本法文书上,他弯腰拿起来,这本书有一定分量,他在手上抛了抛,翻开封面,发觉这本书的封面特别厚。
他沿着封面的边沿察看了一遍,衣佩婷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安吉洛走回书桌前,拿出一把细薄的小刀,轻轻地把书的封面划开。
从书的封套夹层里,安吉洛抽出一张纸条和一把薄薄的钥匙。安吉洛打开那张纸,衣佩婷探头过去,纸上画着一幅图,上面写着一行法文字——
幸福花园。
“幸福花园?什么意思?”衣佩婷看一眼安吉洛,安吉洛也皱了皱眉头。
安吉洛把纸和钥匙重新放回书本的夹层里面,把书本收好。他伸手拥着衣佩婷准备离开,猛听得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要离开已来不及了。安吉洛环顾室内一眼,拉着衣佩婷迅速躲进卧室的衣柜内。
二个男人闯进来,他们对室内又进行大肆的搜寻,安吉洛透过衣柜缝看着外面的动静,他高大的身躯把衣佩婷紧紧地圈在怀里,把她与外面的危险阻隔。
一个男人进入书房,一阵咒骂声传来,这些人应该是刚才来过,人也是他们杀的,大概是什么都没找到,现在又折返回头重找一遍。
一个歹徒在卧室柜子床铺翻找,他走到衣柜前,安吉洛看着他越靠越近,当他拉开柜门,安吉洛迅速向他挥出一拳。
歹徒闷哼一声,安吉洛拉着衣佩婷迅速从衣柜里跃出,向歹徒“砰”地补上一枪,速度快得歹徒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就到阎王殿去报到了。
室内的歹徒霎时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掏枪向他们射击,安吉洛就地一滚,把衣佩婷推到门边,连发数枪。
书房内的歹徒一声惨叫,安吉洛滑到门边,外面的歹徒听到卧室的枪声,纷纷掏枪向这边射击。安吉洛待枪声方歇,拉起衣佩婷迅速冲到对面房间,解决了走廊上的一个歹徒。
安吉洛带着衣佩婷借着回廊的隐蔽地方进行回击,边战边退。他们退到护栏边,下面是个小偏厅,安吉洛抓住衣佩婷。
“搂紧我。”安吉洛向衣佩婷命令。
安吉洛翻身从护栏向下跳跃,不断有枪声向他们扫射过来,安吉洛抱着衣佩婷在地上打滚,然后迅速跃起,向着别墅的侧门逃去。
二人拼命往别墅的后面跑,别墅内的歹徒不断向二人开枪,二人好不容易逃到别墅外,跳上他们放置在树丛中的轿车。
安吉洛迅速打转方向盘,轿车飞也似地离开别墅。衣佩婷坐在车上不断喘着粗气,好险啊,刚经历过一场在电影电视里才会有的枪战。
衣佩婷转头看着安吉洛的侧面,英雄?杀手?该拿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而且他真会等拿到那粒宝石然后再杀她吗?她不愿多想,她希望能够用这短短的时间打动他,让他成为她值得信赖的人。
“安吉洛。”衣佩婷眼眸中流露着一抹爱意,她感激地把唇印上他的帅脸。
安吉洛·德雷克突然刹住车,他把她抱到自己大腿上;迅速地攫住她的红唇,衣佩婷伸出双臂环抱着他的脖子,安吉洛激烈地亲吻她。
安吉洛终于放开她,也终于把她放回旁边的座位上,伸手抚过她的俏脸,一双金眸闪过一抹柔情。他重新启动引擎,把车快速地离开佛罗伦斯。
他们绕开高速公路,从小路开往前面的小镇,在日落黄昏时分,他们到达一个叫卢卡的市镇。他们投宿在当地一个旅馆内。
当他们进入房间,安吉洛一把将衣佩婷搂进怀里,把房间门蹋上,衣佩婷被他吻得昏头转向,还没搞清东西南北,已被他放上柔软的大床。
安吉洛压上她的身体,他的舌头吻过她的眼睛、鼻子、脸颊,最后落在她的红唇上,他的舌头霸道地顶开她的贝齿,他的舌头在她的口腔内像把火,引燃了狂野的火焰。
他的手探入她的衣服内,把她的衣扣逐一解开,他的唇印在她的肌肤上,印下一个个像花瓣般的吻痕。
“小精灵。”安吉洛的低沉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抹,看着她雪白如凝的肌肤,他的手地在她的雪肤上留连。
“啊——”他的唇和他的手所到之处如点燃了一簇火焰,她迷失在他带来的热浪之中。
她的申吟有如一首诗般,他的手揉弄着她的丰盈,他的唇落在那粉女敕的蓓蕾上吮吻着,激发她体内的热情。
“安吉洛。”她喘息着,申吟着,她低声地呢喃着他的名字,她的眼眸蒙上一抹,他在她身上燃点的让她既陌生又陶醉。
他的手来到她的两腿间,那双闪烁着金色的眼眸,看着她的眼瞳,注视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衣佩婷浑身一僵,她两腿弓起夹着他的手,他把唇印在她的唇上,她缓缓地放松自己。
“安吉洛。”她喃喃地低唤,她的脸上闪过一抹无措。
“小精灵,把你交给我,让我爱你。”他低沉的声音如一道动听的音符在她的耳边低喃,安抚着她心底的不安。
他双脚把她两腿分开,迅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月兑掉,把自己埋在她的温热里。他的肌肤烫贴着她的肌肤,为她带来一份颤律。
他的巨大贴着她的花瓣轻轻地磨擦,引得她不住的颤律和颤抖。他缓缓地把他的巨大推进她的体内,却感觉到有一层薄薄的阻隔。
“啊——”被贯穿的痛楚令她全身瑟缩起来,她想推开他,他的身体悬在她的上方,金色的眼眸闪过一抹柔情。
“亲爱的,我的小精灵。”他俯体吻上她的红唇,他的吻轻柔而关爱的,他的手也抚上她的骚胸,他的吻和手让她终于放松自己,他在她的体内缓慢地律动起来。
房间内弥漫着租重的气息,她从少女锐变成女人,沉溺在男欢女爱的欢愉之中。她在他的身下娇喘着申吟着,灵与肉的结合共谱美好和谐的乐章。
安吉洛在衣佩婷累得睡过去后,他坐在房中的沙发上,手执着那把精细的钥匙,研究着那张从麦克米伦别墅带出来的图纸,“城堡别墅”?这座别墅从外表看去,像极了一只石狮的外形。
安吉洛在脑海里迅速搜寻这处地点,像狮形的城堡别墅,他似乎在哪儿见过?衣佩婷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被子踢开,安吉洛看着她一脸无邪的睡姿,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温柔。
他月兑掉衣服爬上床,把她拥在怀里轻轻地磨擦着她的脸颊,他的心泛上一抹从没有过的柔情,这抹柔情让他觉得三十一年的生命突然有了欢乐的感觉。
“东方来的小精灵。”安吉洛在她的唇上啄吻了下,带着满足的笑容入睡。
第二天,衣佩婷从睡梦中醒过来,安吉洛已起来站在窗边看着从东方升起的太阳,听到身后的瑟瑟声,安吉洛转过头来。
“醒了?”安吉洛走到床边,眸中的金光一闪一闪,给人一份暖意。
“嗯。”衣佩婷看着他,想起昨晚二人的结合,她的俏脸泛上一抹红云。
“不多睡会儿?”安吉洛看着她泛红的俏脸,眸中的温情更甚。
“不了,我怕那些杀手会追来。”衣佩婷眼眸中闪过一抹担忧。
“你忘了有我在。”安吉洛是个不善于安慰的人,但他不希望在她无忧的眼眸中看到担忧。
“安吉洛。”衣佩婷仰起小脸看着他。
“嗯?”安吉洛看着她乌黑的眼眸。
“你不会离开我吧!你会保护我吗?”衣佩婷俏丽的脸上带着希冀,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安吉洛看着她闪动着意黠的眼眸,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在他的心灵深处,他从来没为哪个女人作出过牺牲,他的心也从没为哪个女人停驻过,他和那些女人只有上的关系,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什么人都不相信,什么人都不信赖,他最相信最信赖的只有他自己,所以他从不跟同一个女人,就更别说会和女人同床共枕一起到天明。
“你会吗?会保护我?不离开我?”衣佩婷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安吉洛把她搂在怀里,他从不给任何人承诺,除了杀人应该领取他的报酬,完成他的任务之外,他从不给予任何人承诺。
“安吉洛。”衣佩婷在他的怀里不安起来,他不愿意给她承诺。
安吉洛感觉到她的不安,他轻轻地推开她从床沿站起来。
“我们该离开了。”安吉洛背转身去并不看她。
衣佩婷难过得想哭,但她也不能强求他的,不是吗?毕竟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只不过是命运的巧合安排,让他们在意大利这个浪漫的国度认识并让他救了她多次,而她根本没有立场要求他给予她任何承诺。
毕竟她已经是成年人,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即使把自己给了他,她也不后悔。
衣佩婷坐在车上一直没说话,心里希望这一切能够尽快解决,然后回她生长的地方,回去看看父母和哥哥,然后把安吉洛忘记。
她相信自己等所有事情结束,就能够忘记安吉洛的,她从来就不是个会把不愉快的事情记得太久的人。虽然安吉洛不肯给她承诺,稍稍伤了她的心。
安吉洛一直没说话,他看着前面的路面。他知道她不开心,知道他的不承诺让她心里难过,而他无法给任何人承诺。
轿车奔驰在开往热那亚的高速公路上,安吉洛准备经热那亚,翻过阿尔卑斯山脉,进入法国境内。
“我们现在去哪?”衣佩婷看着前面的路,不知道安吉洛要到哪儿去。
“热那亚。”安吉洛·德雷克道。
“热那亚?我们……”衣佩婷有点不解,为什么到热那亚,难道到热那亚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
“我们经热那亚到都灵,翻越阿尔卑斯山脉进入法国境内。”安吉洛解释道。’
我们不到摩纳哥吗?我们不到罗伯茨的别墅吗?或者他会留下什么线索。”衣佩婷转面看着安吉洛。
安吉洛想了想,摇头。他不认为罗伯茨会把答案留在别墅里,罗伯茨在世界各国都有产业,他们不可能在罗伯茨每座别墅里找答案。
“多希望再到那儿一次。”衣佩婷想起摩纳哥,那个迷人美丽的小柄。
“我们的目的地是法国。”安吉洛·德雷克道。
“法国。”衣佩婷转头看着安吉洛,“噢,我记起来了,罗伯茨当时告诉我,如果找不到麦克米伦,就要我到法国的卡特兰,他说在那儿会有人可以向我提供帮助的。”
看来罗伯茨把一切都算计好了,他估计到“幸运之石”的消息传开,必定会为衣佩婷带来危险,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其实他只要把宝石送给克劳斯·康斯特,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但偏偏他要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盒送去,让克劳斯追着衣佩婷,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罗伯茨还跟你说了什么吗?”安吉洛问。
“没有了。”衣佩婷想了想摇头。
“连幸运之石也没跟你提起?”安吉洛皱了皱眉头再一次向她问起“幸运之石”,罗伯茨把她卷入这个事情里,却连什么事情都不让她知道,做得也够绝的。
“没有,”衣佩婷又摇头,脸上开过一抹茫然,她霹出一抹苦笑,“我甚至连什么是幸运之石也不知道,除了维朗妮卡冤枉我的时候听说过之外,我也真够笨的。”
安吉洛没说话,她这么一个聪明慧黠的女孩子,也被卷入这样的事件中,的确很无辜,罗伯茨的用意到底是什么呢?只可惜他辞世得太突然,没看到自己布下的局,玩的游戏,更让人猜不透。
“啊,我但愿一切都从没发生过。”衣佩婷冲着窗外大声地叫,恍悔要透过这声大叫,把她的烦恼都扔掉。枉她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居然会被人算计,居然会被扯进这样的是非里面。
她不敢再问安吉洛会不会帮她,或者会不会离开她,她从心底升起一抹思乡的情怀,她有二年没回过家了,她好想好想家里的亲人。
这二年来她从来没想过要回去,但现在她想回去了,也许这一趟旅途是错误的,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都是个错误。
“安吉洛,你可以送我到机场吗?”衣佩婷什么都不顾了,她只想远远地离开这些是非,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安吉洛心里一沉,她想走,他好像没想过她会走这个问题,他和她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他被她卷入这个事件中,而他也欣然地接受这个事实,但现在她却想离开。
“为什么要到机场?”安吉洛问。
“我想回家。”衣佩婷垂下头表现出少有的脆弱。
安吉洛没说话,只瞥了她一眼。
“我要离开这儿,我不想留在这儿,这儿没有我的家,这儿也不是我该逗留的地方。”眼泪缓缓地沿着脸颊掉下来,衣佩婷脸向窗外默默地流泪。
此刻她想起远在东方的亲人,她多希望马上回到亲人的怀抱,向他们撒娇,向他们要耍脾气使小性子。
从小到大,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是家人的小宝贝。二十岁生日她向爸爸索取她的生日礼物,就是让她到国外去长见识,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尝一尝流浪的生活,于是她不顾家中的父母和哥哥们的反对,背起包包悄悄地偷溜。
她这一溜溜出家门二年,她每到达一个地方,会向家人报平安,在到达意大利之后,她马不停蹄地跑到西西里岛,还没来得及向家人报告,家中的父兄大概已急疯了。
“他们会把你的亲人都杀了。”安吉洛双手握着方向盘,就事论事地道。
衣佩婷没说话,她知道如果现在她逃回家,只会为自己的亲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以他们的能力并不可能跟西西里岛上的克劳斯对抗。看啊,她为自己惹来多大的麻烦。
安吉洛从衣袋掏出手帕递过去,衣佩婷泪眼婆娑地看他一眼,并没接过来,安吉洛把手帕塞进她手里。
衣佩婷看着手上的手帕,是她要求太多了,他不是她的什么人,以为他和自己上了床,就要求他这要求他那,她不是那么看不开的人。
“对不起。”衣佩婷低声地道歉。
安吉洛不解地挑了挑眉,不明白她在道歉什么。
衣佩婷也没解释她为什么道歉,为何事道歉,她拿起他的手帕擦干眼泪,把一撮头发夹到耳背后,昂起头。这才是衣佩婷,永远充满活力的衣佩婷。
在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热那亚,他们在热那亚的旅馆住宿了一夜,第二天又向着都灵迸发。
一路上,他们都没遇到追杀过来的杀手,但他们都知道克劳斯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且罗伯茨摆明了要把衣佩婷扯进这个事件之中,在“幸运之石”还没露面之前,他们不可能就此放过衣佩婷。
在热那亚,他们为他们的旅程准备了足够的干粮,自那天情绪低落过后,衣佩婷再没耍小孩子脾气,一路上她又像个快乐的小女孩,顽皮可爱,调皮活泼,令安吉洛一张冷凝的帅脸时常露出帅气的笑容。
他三十一年来的生命,笑得最多的,该数是跟这个东方精灵在一起的时候了。
连续开了四、五天的车,衣佩婷坐车坐得几乎呆掉了。这一天黄昏时分,他们从摩纳哥到达了位于法国边境下的阿尔卑斯山麓旁。
“啊,阿尔卑斯山,美丽的阿尔卑斯山,我梦想中的阿尔卑斯山。”衣佩婷指着巍峨的山麓显得异常兴奋。
这就让她如此兴奋?安吉洛简直不明白看见阿尔卑斯山有什么值得兴奋的,但看见她兴奋的俏颜上,染上薄薄的红云,他的心情却出奇的愉悦。
“安吉洛。”衣佩婷突然向他靠过来,声音软软地叫他。
安吉洛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这几天采的相处,他还不知道她突然的靠近有何目的吗?而且当她声音软软地主动向他示好,她肯定别有企图。
安吉洛·德雷克眯了眯金色的眼眸,并没理会她。
“好嘛,安吉洛,坐车坐了五天,很累啊。来到阿尔卑斯山,不到山上去很可惜的。”衣佩婷嘟起红艳艳的嘴唇不自觉地撒起娇来。
“亲爱的,你是逃亡还是旅游?”安吉洛翻了翻眼,他这个当司机的都没喊累,她这个乘客居然喊累。这个思想脑袋异于常人的小精灵,她就这么贪玩,她难道不知道现在是在逃亡?
“逃亡也是旅游。”衣佩婷把俏脸靠近他,在他帅脸上印下一吻。
“不,亲爱的,你现在是在逃亡,你的身后有大批的杀手在追杀你。”安吉洛没打算跟她妥协,他说的是事实,并非在吓唬她,她难道不知道?虽然他很乐意跟她一起玩这个游戏,他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是一种全新的感觉,这感觉不错。
“噢,亲爱的,我知道,但在那些杀手追来之前,我们还是可以到阿尔卑斯山上去的,对不对?”衣佩婷想继续说服他。
“不。”安吉洛摇头。
“为什么?”衣佩婷把嘴巴噘得老高。
“我可以带你去一个更美丽的地方。”安吉洛没看她,却充满诱惑地道。
“我不相信,有哪个地方会比阿尔卑斯山更美?”衣佩婷怀疑地说。
“你可以不去。”安吉洛没理她。
“这怎么可以,我们现在在阿尔卑斯山山麓的附近,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会,我不会到处乱跑的,好不好?”
衣佩婷不顾一切地靠过去,把红唇凑到安吉洛的唇上,安吉洛突然被她挡住视线,不得不“吱”地来个急刹掣。他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拍着她的俏臀,他对这个活泼好动的东方精灵真是又爱又恨,很没辙。
他想夺回主动权,衣佩婷却迅速离开他的唇,并用力推开他,拉开车门边跳出车边举臂振呼:
“衣佩婷万万岁,终于可以下来透新鲜空气。”
安吉洛·德雷克在车内看着她雀跃的俏颜,一向冷酷的心底泛上一抹柔情,她总是这么可爱,这么快乐,她的笑容像阳光一般暖进他的心。除了那次她希望他的承诺,却没得到之外。
安吉洛坐在驾驶座上皱起了眉头又摇了摇头,他现在有点不太像个杀手应有的行为,他不明白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有点不太了解自己。他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拉开车门走出去。阿尔卑斯山脚下静悄悄的,周围树木茂盛,雀鸟和鸣,湛蓝的天空透过树隙洒下星星点点的阳光。
“小精灵。”周围太静了,没有小精灵的笑声,安吉洛觉得不对劲,他蓦然竖起耳朵,皱起了眉头。
山麓下回荡着安吉洛的呼唤声,安吉洛心里一沉,锐利的眼眸迅速环视周围一圈,他并没嗅到危险的讯息。
“安吉洛,我在这儿。”衣佩婷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你在哪儿?”安吉洛听到她的声音,紧皱的眉头马上舒展开来。
安吉洛在树下来往地寻找衣佩婷,那个像猴子一样活泼的小精灵,有够让他又爱又恨的,他不过就是应她的要求,把车停下让她活动活动筋骨,只眨眼间的功夫她居然溜得无影无踪。
安吉洛听到头顶树上一阵沙沙作响,他半眯了眯眼睛,他走开。衣佩婷在树上看见安吉洛离开,她得意地偷笑,坐在树枝上悠哉游哉地吃她的女乃酪。
安吉洛在旁边悄悄地爬上树上,看见衣佩婷若无其事地吃女乃酪,气得咬牙切齿,这贪玩的小精灵,看他待会如何收拾她。
“我的小精灵,你好吗?”安吉洛突然从衣佩婷的背后冒出来,并把她圈在怀里,在她的耳边吹气。
“啊——”衣佩婷吓得把手上的女乃酪扔到地上。
“怎么样?找到你了吧?”安吉洛将吻印在她的脖子上。
“你怎么爬上来了?”衣佩婷被他搂在怀里,想耍赖更想推开他。
“我的精灵邀我上来,我能不来吗?”安吉洛挑了挑眉,眼眸闪过一抹诡异的金光,“或者我应该尝尝在树上和你是什么滋味。”
“噢,不。”衣佩婷吓了一跳,在树上?他不是吧?
“没有不。”安吉洛迅速把她抱上自己大腿,引得树梢一阵沙沙作响。
衣佩婷胆颤心惊,又惊又怕又羞又愧,她拼命挣扎,想跳起来,她忘记自己是在树上,是坐在安吉洛的大腿上,额头撞痛了安吉洛的下巴,她的身体向树下跌去。
“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