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今天大喜之日,洞房花烛夜,头盖掀了,交杯酒喝了,红枣桂圆也吃了,他还得先帮女圭女圭擦完澡,才能一亲芳泽?
老婆下马威了。牛青石拿着一方白棉帕,仔细地将俄罗斯女圭女圭一个个擦拭干净,再由小排到大站成一列,十二个色彩鲜艳的女圭女圭睁着迷人的蓝色大眼睛,朝他绽开美丽的微笑。
“你擦好了?”七巧趴到他背上,将下巴搁在他肩头。
“我拿回来的那天就擦过了,妳非得要我再擦一遍?”
“我讨厌让人模过嘛,总要亲眼看你擦干净了,这才觉得安心。”
七巧露出娇笑,磨蹭着转到他身前,将身子钻进了他大大的怀抱里,他也顺势将她一抱,让她坐到他的大腿上。
“七巧,可以了吧……”他的手掌放在她身上,不知不觉使劲揉捏了下去,鼻息也有些紊乱了。
“嘻,别捏那里啦,好痒!”七巧忙伸手拿来最小的女圭女圭,粉靥娇羞。“我来检查看看可不可以。”
牛青石无可奈何,只得用力搂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秀发里。
真是折磨人的小妻子,他问的“可以”是夫妻之间的那档事,不是女圭女圭擦得可不可以呀。
七巧噙着娇笑,将小女圭女圭左右瞧了瞧,再套进次大的女圭女圭,层层叠叠,一个接一个套了进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大女圭女圭跟她微笑。
“罗公子怎会送你女圭女圭?男人送男人女圭女圭挺奇怪的。”她将女圭女圭放回桌上,转身又窝进他怀里,拿指头划他的胸膛。
“他大概瞧我有心事,又知道我老往妳那儿跑,所以就送了这套女圭女圭给我,就是要我一层又一层打开自己的心事吧。”
“那你怎地又转送给我了?”她眨眨眼,望着丈夫。
“我也不明白。或许是一趟离开苏州那么久的时间,我心头没由来地慌,想要拿个信物套住妳的心。”
“你又不说清楚,说不定我一烦,就将女圭女圭卖了。”
“妳怎会舍得卖。瞧,这不就套住妳了吗?”
他圈紧她的身子,瞧着她那透出浓浓红晕的粉女敕脸蛋,心底燃起一把烈火,再也难以自持,双手将她拢紧,俯下脸便亲。
“闹洞房喽!”
碰!房门被撞开,米多多带头,一群人跟着笑嘻嘻地进来,有着自家弟妹和丰富之家一家人。
“别猴急,我就等着他们来呢。”七巧笑着推开他。
牛青石懊恼地站起身,但还是得一整神色,抱拳道:“拜托各位,我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娶到老婆,就请各位饶了我吧。”
“不行,越闹越发。”米多多双手叉在胸前,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势。“为了让牛记粮行和七姑娘小铺的生意更加兴旺,今晚不闹怎行!”
“是呀。”陈敖也笑道:“你要逍遥快活,有的是一辈子的时间,怎就吝啬今晚了呢?”
“我有听过一句诗。”安居乐搔搔头皮,困惑地道:“好象什么春天一刻钟就一千两金子,这……我们还是回去吧。”
站在地上的三个小女圭女圭瞧着红布红纱红帐红被的房间,六只大眼睛就发亮了,三颗小头颅好奇地东张西望,手脚蠢蠢欲动。
“睡!睡睡!”安对对挣月兑娘亲的手掌,笑呵呵地跑到大床边,扑了上去,笑道:“姊,姊,睡!”
两个小姊姊听他叫唤,手牵手踩着小脚步,迫不及待跑了过去。
“啊!对对认床了。”米甜甜赶上前去抓人,手忙脚乱地道:“心心,别上去跳啊!双双、对对,还滚呀!”
“没关系,甜甜姐,让他们玩,不是说……”七巧望向中青石,脸上堆着两朵红云。“要让小孩子到新床上滚一滚,这才能多子多孙?”
“是啊!”米软软让陈敖扶着,心满意足地抚模自己的圆大肚子。“所以昨晚才叫对对睡这张大床,就是要你们早生贵子。”
陈敖好奇地问道:“青石有办法哄对对睡吗?”
米甜甜笑道:“这娃儿有床就滚得像个皮球似的,青石哪有法子镇住他。幸好多多也是童子身,对对也习惯和他睡,结果昨夜就他们三个挤这张床睡了。”
“哈哈!”笑得最大声的是牛采苹。“我还道是童子鸡了,煮起来最是香女敕可口了。米多多,你这身粗皮又臭又硬,恐怕怎么煮也煮不烂吧?”
“总比妳扔石头下锅还高明。”米多多回嘴道。
“要讨论我的石头锅,回头再说。”牛采苹扠了腰,又问道:“二哥,什么是童子身?”
牛青云垮了脸。“小妹,妳没学问就别说话。”
“采苹,妳想想呀。”米软软拉来牛采苹,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童子鸡是怎样的鸡?妳不也来我家厨房学过的?”
“啊!”牛采苹睫毛眨了眨,顿时胀红一张圆脸。
“你们闹洞房,怎么不找我?”牛树皮醉醺醺地走了进来,眼镜惊险万分地架在鼻头上,笑咧了嘴。“哈哈,青石成亲了,我好开心!好开心!我要当爷爷了!”
“爹,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牛青石忙过去扶他,牛青云也赶紧拿下老爹的眼镜,免得给摔碎了。
“我没醉啦,我要找茶喝,醒醒酒。”牛树皮右手提着一个小茶壶,左手拿着一块圆木头。“可我找来找去,到处找不到茶杯,倒找到这一组好玩的套杯,拿过来给大家瞧瞧呗。”
牛树皮将茶壶交给牛青云,双手将圆木头拿得高高的,只见上面画了一个梳着辫子、身穿小庇的男子,浓眉大眼,一脸的古灵精怪,活灵活现,好象随时都会跳出来说唱逗笑一番。
“啊!这是咱大清国的『俄罗斯国女圭女圭』?”众人惊喜地道。
“爹啊!你怎么拿了我做的女圭女圭啊!”牛采苹大惊,跑到父亲身边,伸长手跳上跳下,想要将女圭女圭抢回来。
“这不是套杯吗?”牛树皮打开木头女圭女圭,露出里面小一号的女圭女圭,笑吟吟地道:“真有趣,这半截身子正好让我拿来喝茶。”
牛青云恍然大悟,问道:“喔,小妹妳最近忙着挖木头,就是做俄罗斯国的女圭女圭?”
“对啊,可我没办法将木头削得那么细薄,只套了两个女圭女圭……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呀!”牛采苹又急得去抢女圭女圭。“爹,还我!”
“我瞧这女圭女圭脸挺眼熟的。”牛树皮瞪了眼,端详女圭女圭。
众人瞧着女圭女圭,也都是一个念头,齐齐向米多多看了过去。
“你们看我做什么?童子身很稀奇吗?”米多多很难得地微红了脸皮,大步跨了出去。“酒席散了,不知伙计收拾好了没?我当大厨的得去监督一下。”
“给我!”牛采苹终于抢回女圭女圭,忙揣紧在怀里,低头跑掉。
“采苹,呜!我要喝茶啊!”牛树皮大呼小叫的。
“爹,我陪你喝。”牛青云扶走老人家。
“我们也该回去了。”
米甜甜抱起打了瞌睡的安双双,安居乐挟住两脚乱踢的安对对,安心心则是主动跑到姨姨和姨爹中间,让米软软和陈敖牵手。
送走贵客,牛青石将房门掩紧,再牢牢地上了门闩。
他舒了一口气,闹了一天,现在总算轮到主角上场了。
“七巧,”他走到床边,搂住了正俯身整理被褥的妻子,与她耳鬓厮磨着。“我为了报答小泵娘的恩情,今晚以身相许了。”
“去,不害臊。”七巧顺势倒在他怀里,装腔作势地推了推。
“洞房花烛夜就没什么好害臊的事了。”
七巧迎向他的亲吻,心底是满满的喜悦。
经过小小的波折,费时一年,终于将自己嫁出去了,而且嫁得的是一个心所喜爱、知她疼她、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她好满足。
彼此的气息交缠,她缓缓地闭上眼睫,就在微瞇的眼角余光中,她看到了……
“啊!”石破天惊的尖叫声传遍了整间大屋。
“什么事?”牛青石忙抱紧了她。
“蛇啊!”七巧死命抱住夫君,红扑扑的脸蛋瞬间转白。
“冬天哪来的蛇?”牛青石张望了一下,抚了抚她的头发。“知道妳怕虫子,这门窗都用轻纱糊了,再小的蚊子蚂蚁也钻不进来。”
“桌子……有……一条蛇……”新娘吓得花容失色。
牛青石走到茶几边,不禁笑道:“七巧,妳瞧瞧这是什么?”
“我不看啦!呜!”她将脸埋在他怀里嚷道:“不看不看不看!”
既然她不看,他只好拿给她看了。“是纸折的假蛇,大概是双双对对玩的,刚才闹洞房时给带进来了。”
“咦!”她这才怯怯地抬起头来,眨眨水光迷蒙的大眼,缓缓地从他肩头探了出去。
吓!他抓着一条小蛇──不,再定睛一看,原来那只“蛇”是用亮彩色纸交叠折成的,拿在他手上摇着,还会一弹一晃地闪出七彩的光芒。
“妳这眼睛呀,”他笑着吻上她的眼皮。“该不会是刺绣用眼过度,变成近视眼了?改天我帮妳买副眼镜。”
“才不。我绣累了,一定会休息,到现在眼力还很好呢。”
“没错,妳就是眼力好,这才会缠着我不放,嫁我为妻。”
“好自大的牛老板。”她笑着推他。“谁缠你了,快让我下来……”
等等!她要从哪里爬下来?她有些疑惑地望着他的笑脸,再往自己身子看下去。
好丢脸的姿势!原来她一慌,竟然整个人跳到他的身上,不但双手搂紧他的脖子,连双脚也像只螃蟹似地紧紧夹住了他,她就这样变成一只小猴吊在他身上,跟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啊──咿……”惊叫声还没喊出口,就让他的吻给堵住了。
“七巧,可以了吗?”他在她耳边吹气,双手更加用力拥紧她。
“唔……”嫁都嫁了,也该是出嫁从夫了。
咚!咚!咚!房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牛采苹着急地喊叫:“嫂嫂!嫂嫂!妳怎么了?大哥,嫂嫂出了什么事?大哥!开门呀,你怎么不说话?”
“笨小妹!人家洞房花烛,妳来搅和什么!叫妳别来还来!”接着是牛青云的骂声。
“可是嫂嫂叫得好大声,隔了好几重院子都听到了。”
“采苹,没事的。”米甜甜也来劝说,明显地压抑着笑声。“有什么天大难事,妳大哥会解决的,别打扰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了。”
“洞洞,嘻嘻。”这是拿着小手猛拍门板的安对对。
“娘,什么是洞房?青石叔叔和七巧姨姨在里头玩啥呀?”安心心娇滴滴的嗓音问着。
“呃……大家是不是该回去前面喝茶了?”安居乐结结巴巴地道。
嗳,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