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香水的喜悦不过数个小时,解岚的巴掌脸又是涨得通红,她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死命的摁着战台枫家的门铃,浑身狂燃着怒火。
战台枫的效率很快,她搬来的第一天毁了他的门铃,他第二天马上找人换新,所以现在,一声声的夺命催促想必定能直通他的耳朵,这一点倒是令她满意。
不过一想到刚刚的景象,她还是气得濒临吐血!
“战台枫,我要你替你家的小栗偿命来,开门!”
她今天花了不少时间精心炖了一大锅牛肉,未来赶工作画的日子,三餐就准备仰赖那锅炖牛肉。
然而稍早,她舀了一些淋在香Q的白饭上,剩下那未来十多天的分量就放在一旁自然放凉,准备分批打包扔进冷冻库,谁知--
她不过转个身去寻找塑料袋的踪影,再回过头来,天杀的!小栗那毛茸茸的身影又在桌上愉快的奔跑,不但尝了她的炖牛肉饭,还在那一大锅美食的边缘恣意游走,一点都不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底。
“可恶的老鼠,该死的老鼠……”解岚满嘴咒骂,杀气腾腾。
这一次一定要让战台枫看看他家鼠儿干的好事,待人赃俱获,看他还怎么替那只笨黄金鼠说话。
手摁门铃叮咚、叮咚--擂拳打门砰、砰、砰--
“战台枫,是男人就不要躲,你这缩头乌龟……一
几声咆哮后,突然铁门大开,战台枫身穿浴袍、头顶湿漉漉的发,机伶的隔开那只握着锅铲就要打上他俊脸的手。
“妳家失火了啊,嚷这么大声!”妈的,害他差点在浴室摔倒,“不会是特地来献吻的吧?”他调侃的睨她一眼。
“献你的大头吻,你给我过来,来看看你家爱鼠又对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小栗?”他挑了挑眉,心里嘀咕,小栗又怎么了?刚刚他逗牠玩了一会儿,后来他不过是去洗个澡,怎么小栗马上又惹了这个怕鼠的解岚?
“如果你家只有一只老鼠,那么牠就是小栗。”她凑上脸凶狠狠的咆哮,“过来!”
战台枫低头看看自己,一副自恋的口吻道:“我知道我现在很性感,但是,不介意我回去换个衣服吧?”
性感?谁管他性不性感--这个自恋的蠢男人,她在意的是那锅牛肉!
“介意,非常介意,因为等你换好衣服,你家小栗早就逃逸无踪了。”
解岚扯着他的浴袍,死都要他马上来见证他家爱鼠的恶形恶状。
战台枫被扯着走进她家,还来不及欣赏、打量什么,他们已经到了厨房。
“嗯,挺香的味道,怎么了?不会是为了要感谢我馈赠礼物,所以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请我吃饭吧?”
“少臭美了,睁大你的眼睛自己瞧瞧。”她遥指着桌上忙不迭奔窜的身影。
是小栗没错,牠正噘着嘴鼻围在炖牛肉拌饭旁不肯离去,连主人来了牠都没有时间抬头瞧瞧。
“妳已经跟小栗这么好了啊,还请牠吃东西。”
啧啧,没想到香水会让一个女人开始改变,连最讨厌的东西都可以和睦对待,看来他没有白花钱。
一道杀气腾腾的白眼劈了去,“鬼扯,那是我的晚餐,而你的黄金鼠该死的亵渎了它,旁边那一大锅是我未来十多天的粮食,而你那没礼貌的黄金鼠,竟然沿着锅缘快乐的兜了一大圈,一、大、圈!”她气得浑身颤抖。
想到精心烹煮的食物没了,解岚就哀痛欲绝,她最爱的炖牛肉……
“天啊,可怜的小栗,幸好牠没掉下去,要下然一条无辜的生命就此殒落。”他护短的说。
“战台枫,那是我的食物,我未来每天倚靠的食物欸!”他怎么就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
鼻子嗅嗅,炖牛肉的味道似乎还真是不错,战台枫觉得肚子开始有些反应,是饥饿的肠子在蠕动。
“哎呀,干么这么小鼻子小眼睛的,小栗只是好奇闻一闻,我刚刚才喂饱牠,吃不了妳多少东西啦!喏,快拿支汤匙和一个小碟子来给我。”
不明所以,但解岚还是把汤匙跟碟子递了过去,可忍不住又在嘴上抱怨,“可是牠还爬上我盛装着食物的盘子,这叫人怎么吃?”
“当然是用嘴巴吃啊,笨!”一看就是欠骂。
说完,战台枫拉开椅子坐在餐桌上,一手捞过小栗觊觎的盘子,舀了一瓢炖牛放在碟子上,“小栗,这才是妳的份喔!”招呼好小栗,也不顾解岚还在等他处置他的老鼠,他当场捧着那盘炖牛肉饭吃了起来。
“嗯,味道还真不错,汁鲜味美的,不过牛肉炖太久了,有点老,这白饭还算Q,对了,下回可以多加点红萝卜,我喜欢吃红萝卜,欸,还有,妳以后味精不要放太多,吃多了会短命的。”他边吃边滔滔的说起教来。
解岚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再看看趴在小碟子上的小栗,这一人一鼠竟然这么大摇大摆的吃起她的食物,浑然不觉她的眼已经喷出怒火。
两三口,他已经吃完了一盘,递上空荡荡的盘子,“唔,味道真不赖,麻烦妳再来一盘白饭。”
“啥?”她怔傻住了。
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她是要他来管教他的黄金鼠,不是要他来把她吃垮的欸,他当她这里是食堂吗?
“别发愣了,快点,我很饿欸,在新加坡三天,那里的东西实在是有够给他难吃,好不容易回台湾来,还是台湾的米饭好吃,喏,一起来吃啊!瞧妳矮不隆咚的,多吃点才会头好壮壮。”
解岚傻傻的把添了白饭的盘子递给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继续这么狂吃起来,她傻了,因为情况超乎她想象的太多太多了。
战台枫的胃口实在很惊人,吃了三盘饭,把她的电饭锅扫净了,最后还抱着那一大锅牛肉继续吃起来,饭吃光了,他就挑起里头的食料,连一块小肉末儿都不放过。
一个小时后,他跟小栗就这么“安详”的瘫在桌上。
“哦,好饱。”还打了个饱嗝。
“你、你……”
饱受震惊的解岚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小嘴不断颤抖,眼睛冷红氤氲……突然问,她哀痛的号啕大哭起来。
他竟然吃光了她的食物,带着他可恶的黄金鼠一起吃光了她的食物,那他怎么办?她从几个小时前就忙里忙外煮得饥肠辘辘,结果到最后一口也没吃到,她的人生怎么会这么坎坷?
“战台枫,你把我的晚餐还来!”
“唔,妳一口都没吃吗?”他无辜的看着大哭的她。
“你都吃光了,还叫我吃什么?啃铁锅吗?呜呜……”菱角嘴扁成一条线。
“我刚刚就叫妳一起来吃啦,是妳自己不肯的,活该。”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肯定是刚刚拌饭吃光了。
“喝,还怪我呢!那是我煮的,是我的粮食欸,你怎么能够这样吃干抹净?”好饿,她真的好饿,食材都用光了,她什么也没吃到。
“这次学个经验,以后千万记住,跟我吃饭动作要快一点,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下回就懂了啦!”见她还是狂哭不歇,战台枫只得安抚说:“好啦,大不了下回妳到我的整形诊所来,我免费送妳一对双眼皮,其它消费一率打五折,这样总行了吧?别哭了,真的很吵欸。”女人就是爱哭。
呸,谁希罕他送的双眼皮,谁希罕他给的五折优待!
“可是、可是……”她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可是她好饿!
他脑子已经离开主题转呀转的,“对了,妳会不会煮海鲜烩饭?”
解岚抽抽噎噎的回答,“会啊。”
“那明天记得去买海鲜烩饭的材料,我会准时回来吃晚餐的。”
呿,已经大摇大摆的点起餐来,说得好像他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似的,这种事情也只有战台枫做得出来。
“为什么?”她惊问。
“什么为什么?敦亲睦邻嘛!以后我就来这里搭伙了,记得注意食材的新鲜度,不要又放太多味精知不知道?拜!”
拍拍,酒足饭饱的战台枫捞起小栗,径自回家去,留下悲苦难当的解岚对着空荡荡的锅碗瓢盆兀自啜泣垂泪。
“战台枫,你真可恶,解岚,妳肚子真饿……”
半个小时过去,她哀怨的洗刷着厨具,门铃高唱起:雪霁天晴朗,腊梅处处香……
顶着小媳妇的脸孔来到门后,门一开,解岚的脸马上换成了晚娘,“你又想干么?”
“喏,巷子口只剩下卖肉圆的阿伯还在,吃两颗肉圆应该够了吧?不够的话,这里还有一包臭豆腐……”
不等他说完,解岚刷的把食物抢了过去,赶忙冲进屋子狂吃起来。
战台枫跟在后头进了她的屋子。
啧,她还真像难民,埋头猛吃,也不怕噎着了,光看这种吃相,就算把她整成林志玲,可能也没啥行情。
他没理她,径自这里走走、那里看看。
她的房子摆设很简单朴素,客厅里太现代化的电器没有,比如DVD、音响……唯独放着一台黑白--对!黑白电视机跟一支老旧电话,看不到冷气的身影,几件陈年的家具拼拼凑凑也没啥特别的,倒是墙上、屋角或挂或堆的摆了不少画作,他随手翻翻,画作的左下角都签着一个岚字。
“谁画的?”
“我呜嗯……”解岚满口食物,“我画的”三个字说得一点都不清楚。
可尽避她口齿不清,战台枫倒还能听懂。
“妳平常做啥工作?”
“儿童绘本插画。”
“收入如何,会不会饿死?”如果会,他得密切注意,免得对门哪天不幸发出尸臭。
吃完最后一口肉圆,她扬手一抹唇,嘴巴又刁了起来,“你都还没死,我哪舍得死。”
“早知道妳吃饱就有力气骂人,刚刚应该让妳饿死算了。”他斜睐她一眼。
“卑劣!”她回以白眼,也不想想是谁害她的。
“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记得煮海鲜烩饭。”撂下交代,战台枫往门外走去。
“小心我下毒谋杀你。”
“在我死之前,我会先报警的。”蠢妇,要下毒还嚷得这么大声,怕街坊邻居不知道有命案即将发生吗?
砰的关门声,阻断了他们的对话。
一个画画维生的女孩,傻里傻气的天真,脾气不是顶好,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了,战台枫扯出一抹微笑。
不过,笑她或是笑自己,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而犹坐在客厅沙发的解岚愣愣的看着门口,一股怪怪的感觉萦绕她的心,脾气坏归坏,他还不至于泯灭人性嘛!
时间一到,以往总是最后一个下班的战台枫开始抢第一个冲出诊所,把剩下的病患全塞给白阳庶去处理,一溜眼的不见人影。
“战医生怎么了?”斐如月问。
“不知道,学长最近很怪。”白阳庶傻得严重。
“岂只是很,根本是非常,最近老是一到下班时间就不见踪影。”
接连好几天,一到下班时刻,斐如月跟白阳庶都怀着狐疑的心情开始对话,因为一向乐于把自己操到身心俱疲,回家倒头就睡的战台枫完全变了。
而接连好几个夜晚,战台枫都是怀抱着愉快的心情入睡,因为他终于找到合乎他胃口的食物,这个神奇的厨娘就是解岚,所以他每天赶着去她那儿吃饭。
不单是吃饭,他还把解岚当成每日调侃戏弄的对象,看她小脸气得通红,噘着菱角嘴手扠腰喝斥的模样,他就觉得心凉脾肚开,开心得不得了。
就算她小嘴巴拉巴拉的骂人,他也不觉得吵,甚至好几次还私下臆测着,那张小巧的嘴巴吻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不过今天,他并没有赶着到解岚家,因为周末的夜晚,是战台枫、山丹迭、宫城耀二的男人聚会时间。
在LoungeBar的包厢里,三杯烈酒、几盘吃食,三人尽情饮酒聊天,战台枫半瞇着眼,一整晚嘴角浮着涟漪似的浅笑,这对素来暴戾不耐的他而言实在改变太大。
“台枫,你心情很好喔?”山丹迭问。
他心情好?战台枫有些诧异,不过察觉山丹迭有窥探的语气,他只是淡淡扫过去一眼,“我心情天天都一样。”
“不一样,最近特别好,很久没吃炸药了吧?”素有冰块之称的宫城耀二挑明了说。
常常战台枫说不到几句话就火气、杀气齐着来,不是闷闷喝酒就是摆着臭脸,说的话像是三年没刷牙似的臭,就连阿迭也说过他根本是吃炸药长大的,可最近他好像转性了,温驯许多。
“对,没吃炸药,都吃你家的饲料,所以脾气跟我家小栗一样好。”看到宫城耀二,讹诈小栗笼子费用的梁子他可记得清楚了。
爆城耀二只是耸耸肩,浑然不见愧色。
看来他的脾气真的好很多,若是以往,他拳头可能已经挥过来了,今天还知道卖弄点幽默。
“欸,你是不是交新女友了?”山丹迭问。
“你们看我像是那么肉欲低俗的男人吗?干么非得有新女友才能高兴?”
“你根本就是。”山丹迭跟宫城耀二不约而同的给予肯定的回答。
“靠,你们真是见不得人家好。”
“对了,听阿迭说你家对门搬来个新邻居,怎么不带来跟大家介绍介绍?以前小丽的爸爸不也会来跟我们喝点小酒。”宫城耀二随口问。
“宫城,人家解岚是个生活单纯的小姐,哪敢随便跟台枫出来喝酒。”山丹迭莞尔一笑。
“啥,女的?”宫城耀二一脸愕然。
等等,冰块脸这是什么表情?战台枫搁下酒杯,“怎么,我的邻居不能是女的吗?”
“当然可以,只是我觉得危险。”
“是谁危险?”山丹迭闷笑问。
“当然是对方危险。”宫城耀二十分诚实。
“宫城耀二,你这死日本鬼子有种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现在到外头随便吆喝一声,大家一人一口口水就把你这可恶的日本人给淹死?”战台枫很不满的嚷嚷。
好歹他也是个素行良好的男人,风流不下流,就算繁花绿丛过,也是片叶不沾身,素来格调高尚的他断断不会染指良家妇女的,至少他是这么告诫自己。
“炸药补充得这么快?”宫城耀二用冷冷的口吻挑衅说。
“揍人会更快,你要不要试试?”
山丹迭赶紧出面圆场,“唉,你们两个就是这样,聊个天也这么杀气腾腾的,明天都来跟我扛一箱退火气的水果,省得你们火气这么大。”
“是他太欠扁!”战台枫瞪了宫城耀二一眼。
“对了,解岚做啥工作的?常常看她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去市场买东西。”
“画儿童插画的。”战台枫随口应。
“浪漫的职业,很适合当谈恋爱的催化剂。”宫城耀二下了评语。
“宫城耀二,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这个宫城存心跟他过意不去。
“原来她是插画家,难怪特别灵秀。”山丹迭抚着下巴沉吟。
听了他的话,战台枫的下巴差点没月兑臼。
灵秀?哈哈哈哈……
阿迭是瞎了眼还是变驴了?
要说她天真可爱,他没话说,因为解岚很多时候的确是傻得天真,恰得可爱,至于灵秀……他敢肯定的说,她这辈子是很难,几乎不可能拥有这种气质。
“阿迭,我建议你去眼科一趟,好好把你的眼睛洗干净,如果解岚这个恰北北的丫头称得上灵秀,那么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气质美女了。”
他可以承认她颇有姿色,但是灵秀这样的字眼,他万万不以为然。
“怎么,你们还是常吵架?”山丹迭耳闻过两人的对峙。
“偶尔啦,还不是小栗顽皮了点,不过说真的,她的手艺真的是有够给她好的。”才一天他便想念起她的手艺,要不是跟这两个王老五约好要聚会,现在的他会是酒足饭饱的躺在家里。
“看来你动作很快,已经巴到人家家里吃饭了。”宫城耀二凉凉的说。
知道他一定会胡乱想,好面子的战台枫连忙撇清,“欸,吃饭归吃饭,宫城,把你满脑子的婬秽思想收起来,人家有个男友在法国,我可不想捞过界,到时候被勒索我找你要钱。”
“原来已经名花有主了,真可惜。”山丹迭感到惋惜。
“只要喜欢,就算是有老公的,一样可以抢过来,男友不过是很微薄的一种关系。”宫城耀二一针见血的说。
“好,那就请宫城好好的去抢。”战台枫不想跟这两个笨蛋一块儿起舞。
可嘴巴上这么说,他的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感觉,老是想抓住什么似的,说真的,他还真想看看菱角嘴的男友是哪路货色。
看看?真只是看看也就罢了,偏偏他竞萌生一种百年难得一见,企图占为己有的。
战台枫在心里嘀咕,都是那张喋喋不休的菱角嘴,有勾引的嫌疑。
晚上七点了,解岚揉揉酸涩的眼睛,这几天赶画稿赶得她没日又没夜,幸亏有丰盛定时的三餐在支撑她的体力。
有时她会在心里嘀咕,自己这样赶画还真像个画匠,一点都没有画家风范,更称不上所谓的艺术家,不过,看见新台币入帐,她又觉得人还是活得真实、踏实一点好了,空灵超然的艺术家就留给男友这种天生具有才华的人来当。
“饿死了,先弄点东西来吃吃。”她搁下画笔走向厨房。
扎起围裙,熟练的挑洗着青菜,刀子在砧板上快速的移动,只见她迅速的烫了盘花椰菜,炒了盘洋葱蛋、什锦炒,再由电饭锅里舀出她的卤肉,一时间香气四溢。
说起作菜,她比作画还具有天分,随便一弄都是香喷喷的佳肴,画画反倒比较像是她的梦想,一种永远在追逐的梦想。
花椰菜涮过冰水后,鲜女敕的绿让人食指大动,解岚赶紧去洗把脸,准备享用她的晚餐。
可浴室的灯一开,她当场傻在原地动弹不得,崩溃的感觉朝她吞噬而来,浑身的鸡皮疙瘩毫无意外的浮现。
早上才拆封换上的滚筒卫生纸,此刻滚落在地板上,只见一地都是卫生纸,而罪魁祸首黄金鼠还把滚筒当作是牠笼子里的运动设施,使劲的跑了起来。
哇靠,牠当她的浴室是健身房吗?
瞬间,小脸蒙上了强烈的铁灰色,握紧双拳,她压低嗓音愤恨的低吼,“总有一天我要杀了妳,该死的小栗!”跟着不断的槌胸顿足。
傻气贪玩的小栗顿了下,停下来看了看,随即又欢天喜地的玩了起来,很显然的,牠把解岚的搥胸顿足看成了手舞足蹈。
与鼠沟通失败,解岚怒气冲冲的转身,杀气腾腾的打算前往对门找主人出面负责,寻求一个合理的赔偿。
“战台枫,来把你家该死的小栗带回去,要不然你会看到牠的尸体!”
纤手刷刷的连开两道门,她才跨了一步,却被外头那对纠缠的身影震慑的僵住脚步。
“呀?”她惊骇的发出一声愕叹,连忙弯身躲到铁门后连声嘀咕,“哪里来的偷情男女,竟然闯入公寓大厦妨害风化,污染我的生活品质,我得要赶快报警。”
等等,那个家伙有点眼熟,好像是……
捺不住好奇,解岚探出头窥视,是战台枫!
他、他竟然带女人回来,而且还如此饥渴的就在公共场所上演激情。
战台枫这个“不素鬼”!
“台枫,你是不是忘了我了?”女声娇嗔埋怨。
“妳像是会甘心让人遗忘的女人吗?”
应该没有人能够轻易忘了一个出门化妆像关公,穿的衣服像睡衣的女人,况且,他还亲自帮她操刀整形过,想要忘,很难,除非失忆。
“当然不是。”女人嫣然一笑,送上红唇激吻。
只见战台枫一手潇洒的将西服披在肩上,一手搭在身前女人的腰臀之间,他身前那个身穿橘金色贴身蕾丝洋装的女子十分主动的攀住他的颈子,不断的送上激情狂野的热吻,他则不抗拒也不主动的享受着。
吻着吻着,一个忘我,这打扮入时的女人竟开始解战台枫的衣扣,涂满艳红蔻丹的手指大胆的往他胸膛抚模而去,白皙的腿还抬了起来攀挂在他身子上,画面呈现极度的大胆情色,让铁门后的解岚看得瞠目结舌。
当那女人伏在他胸前激吻磨蹭时,战台枫竟含着笑,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躲在铁门后偷窥的解岚,先是朝她挑过一记眼神,接着扬手大方的朝她示意,随即蠕动着唇无声的说--
小朋友别偷窥!
他的举动十足的挑衅,眼神又尽是挪揄,让满脸通红的解岚又是尴尬又是气恼。
“这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狠狠瞪他一眼,她忘记自己原先是要来告小栗的状,涨红了脸的躲回屋子去,关上门还不忘紧紧的锁起三道锁,好把那对激情男女的情色锁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