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单可薇极度厌恶雷·阿兹姆的碰触。
这个双手沾满血腥的超级坏蛋,最好离她远一点,免得她当场作呕,吐得他一身狼狈。
“妳少张狂,因为接下来妳很可能就得大哭求饶了。”
“哼,求你这种人渣?”
“住口,不准妳这么对阿兹姆说话。”一旁的喽啰大嚷。
雷·阿兹姆扬起手制止,“不用跟她一般见识,只要我们的目的完成,随她爱怎么辱骂都可以。”
“走快一点!”雷·阿兹姆的同伙对单可薇吓斥。
“这是什么地方?”她感觉这好像是港口,开口确认。
“废船场,妳一定没来过吧?像妳这样养尊处优的女人。”雷·阿兹姆带点讥讽的口吻,“对了,那座老爷钟还满意吗,潘芭杜的单老板?”
“原来,那天晚上打电话来的人是你?”她诧异道。
“是啊,我可是非常礼遇妳,在第一时间就通知妳这个好消息。”
“是你一手安排的吧?朱书珊的意外。”
他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为什么你要对她痛下毒手?”她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有人可以把人命看得如此随便?眼前这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是她不应该,都是她的错。”
“她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满意?”
“哼,太多太多了,她不该利用我当作她采访的工具,不该为了想要抢得独家新闻就揭发我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了我对她的信任,是她太自私、目光太短浅,我得以大局为考量,只好这么做。”
“天啊,你竟然还敢到这里来?我记得朱书珊就是在这里死掉的,难道你不怕她复仇吗?”
雷·阿兹姆突然静默的沉吟了许久,一双眼睛直瞅着她。
终末,他压低嗓音说:“她的死,是她咎由自取,是她可恶的行为替自己招来死亡。”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死亡该是这样被评论的,她是不是咎由自取,还轮不到你来说。”
霍然跨步上前来,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向她呼来一个巴掌,狰狞的瞪着她,狠狠的说:“单可薇,从现在开始,妳最好给我住嘴,不要再惹毛我,要不然难保我不会送妳去跟妳无缘的儿子碰面。”
单可薇蓦然心惊,她知道他说得到做得到,相到自己肚子里还有个生命,她绝不能这样牺牲。
见她沉默下来,他满意的笑了,“这样才对,只要妳乖乖的,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再顺便把梅铎料理妥当,我会让妳回潘芭杜的,只要妳不惹火我。”
“梅铎?!你想对梅铎怎么样?”
“嘘,妳不用管,只要乖乖闭上妳的嘴巴就好。”一抹神秘的笑容在他嘴边扬起。
单可薇被囚禁在港口的一隅,雷·阿兹姆还派了个凶恶的大老粗监视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不知道派翠西亚她们获救没?也不知道派顿是不是得到妥善的安置?潘芭杜上不是不是知道她遭到挟持了?
镇权呢?旧岬那边的危机不知道解除了没有,他是不是平安?倘若镇权知道她被雷·阿兹姆挟持,他一定会心急如焚的。
“冷静下来,镇权,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冷静……”她喃喃自语。
“安静一点,不要老是一张嘴巴说个没完没了的。”负责看守她的大个子很不耐烦的命令。
“你才别吵,我要不要说话还轮不到你管。”一股无明火从心里窜起,她气势十足的吼了回去。
没错,她是被囚禁了,但是那并不代表她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人质也是有情绪的,况且,她是跟自己说话,又没央求他得听。
走狗就是走狗,那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她瞧了就烦!
“妳--”
“我怎样?”单可薇不满的瞪着他。
好个婆娘,这么凶狠?!大个子有些错愕,可也拿她没办法,索性别过脸去。
时间出奇的慢,她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明明感觉已经过了许久许久,却也不过是几小时的时间,这样坐困愁城让她很不安,她很害怕自己不能回到潘芭杜,回到她心爱的人身边。
她想,她得先摆月兑这个看门狗,要不然别说是逃命,光看那张臭脸,都会抓狂。
“欸,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大个子睐她一眼,没怎么搭理。
“不回答,那就别怪我不尊重你,我只好欸啊喂的喊你了。”拍拍裙子,她又说:“欸,我说大个儿,我想上厕所。”
他冷冷的不搭理。
“欸--听着,本小姐我现在就要上厕所,别说我没通知你。”单可薇睥睨的赏他一眼,旋即处之泰然的起身。
“站住,妳不能走!”
“我说过了,我要上厕所,要你就跟着,不然就给我闭嘴。”话一完她还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可惜她因为怀孕不穿高跟鞋,要不然,刚刚这一脚铁定让他痛得哀哀叫。
“妈的,竟然还要我去给个女人抱马桶,这么丢脸的事情我不干!”
单可薇食指逼上他的鼻子,像手枪似的指着他,“考虑清楚没,你要跟我去还是我自己去?”
“妳……”
“快点,你不知道孕妇很容易频尿吗?”她一脸焦急的样子。
好,反正这废船场说大也就这么点大,想离开也没那么容易,他就不信这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在短时间之内找到出路。
“妳、妳给我快点,两分钟后没看到人,我就去逮妳,妳如果敢逃跑,我保证会揍得妳鼻青脸肿。”他亮出拳头严厉的恐吓。
“十分钟,女人跟男人是不一样的,十分钟才够。”
“Shit--总之妳快点。”
“知道了。”然而她却悠闲的慢慢走。
“动作快一点,走到底然后从左手边过去,快点!”
“知道了,光会嚷嚷,我马上就回来。”
远离了大老粗的视线范围,单可薇紧张得双手直冒汗,这是她难得的机会,如果现在不逃走,不知道她还得困在这里多久。
废船场连接着的港口一片静悄悄,回然陌生的环境让她惶恐之际只有快步走着,眼下,她一定要远离那个大个儿才行,至于要往哪边走,她一点头绪也没有。
就在她还绕着偌大的废船场胡乱行走,试图掌握方向之际,那个大个儿已在粗声粗气的嚷嚷着要她快点回去。
“该死,根本还没十分钟!”她忍不住连声咒骂。
大个儿声若洪钟的音量节节逼近,让她紧张万分,每一次都以为要被逮着了,她沿着港口建筑的廊柱快步的跑,紧张得频频回头张望情况,分秒都是生死交关。
蓦然,废船场左侧突然发生一记惊人巨响,一艘停放港口的废船无端冒出大火,猛烈的火势几乎要吞噬整个港口,瞬间,沉寂的港口骚动起来,单可薇听到交杂的咒骂,接着又响起了一连串对峙的枪声。
“发生什么事了?”六神无主的她不安的自问。
然后她躲藏在一根大廊柱后,窥探着局势。
“会不会是警方发现了雷·阿兹姆的下落,来缉捕他了?如果真是这样,我绝对不能让雷·阿兹姆找到,要不然……”
这么一想她急得转身拔腿就跑,却毫无预警的撞上了某人的胸膛,她愕然的拾起头来,吓得连退数十步。
“你--”
雷·阿兹姆恼火的面容泛着冷笑,“妳太不乖了,我已经算是善待妳了,妳竟然还想逃跑!”他手中的手枪直指着她。
“我、我……我只是上厕所。”
“该死的汤镇权,竟敢毁了我的心血,我不甘心,不甘心!”
“别靠近,你这样太恐怖了……”单可薇害怕的直往后退,直到她的背抵上了廊柱。
“站住,阿兹姆,你已经被包围了--”
“镇权!”她听见汤镇权的声音,然而恐惧让她忍不住眼眶泛红。
不知何时,一群劲装的VICAP小组成员悄悄自四面八方的将雷·阿兹姆包围,数十支长枪让他插翅也难飞。
汤镇权面罩下的眼睛,单可薇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个箭步,雷·阿兹姆一把勒住单可薇的脖子,挟持她当作人质,“汤镇权,你最好看清楚是谁在我手上,你若是敢轻举妄动,我绝对会让你再次尝到九年前的痛苦滋味。”
“阿兹姆,你束手就擒吧!”
武力悬殊的双方对峙着。
“休想--”乖戾的雷·阿兹姆一步步的往后退去,手臂紧紧的勒住单可薇的颈子。
“咳咳……”单可薇几乎无法喘息,拚了命的挣扎,“镇权,是他杀了朱书珊,是他--”
“阿兹姆,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快释放人质。”汤镇权恨不得马上街上前去亲手解决这个大坏蛋。
“退开,你们都给我退开!”雷·阿兹姆虚张声势的大嚷。
“你的党羽已经被警方各个击破,你现在可说是势单力薄,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放开人质吧!”
“哈,要我放开单可薇,可以,让梅铎来交换她。”他开出条件。
十年前在法庭上,因为梅铎的验尸报告,迪马斯被送上电椅接受死刑,至少,他要杀了梅铎为迪马斯复仇。
“是吗?好,我愿意交换,阿兹姆,你可以放下单可薇吧?”梅铎乍然出现。
“梅铎?”汤镇权一阵错愕。
“梅铎,不--”单可薇拚命的想要阻止她答应这可怕的要求。
她知道雷·阿兹姆是不会轻易饶过梅铎的,因为她是将他们精神领袖送上电椅的幕后推手,他绝对会要她死的!
“住口!单可薇,妳胆敢造次,我保证会连妳一并处决。”雷·阿兹姆更加勒紧她的脖子。
单可薇痛苦的挣扎,脸色时而涨红时而刷白,看得汤镇权心惊胆跳,恨不得受苦的人是自己。
“阿兹姆,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不是想要亲手杀了我,替迪马斯偿命吗?快放了单可薇。”梅铎勇敢的跨步上前,并拉开外套,证明自己末着防弹衣,更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雷·阿兹姆贪婪的望着她,“好,妳现在开始往前走,等到妳超越我们之间的中线,我自然会放了单可薇。”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梅铎问。
“妳没有立场苞我谈信任,因为你们必须听我的。”
“梅铎--”汤镇权觉得太过冒险。
梅铎别过脸,朝大家笃定的点点头,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不要……”单可薇噙着泪水,无力的看着梅铎接近。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可贵的,不能让梅铎来换她!
就在梅铎即将跨越约定的中线,现场肃穆得没有一丝声响。
“阿兹姆,你该放人了。”
阴冷的一笑,他松开架在单可薇脖子上的手,“去--”
一步、两步、三步……单可薇的步伐像是最后的死亡倒数,紧紧牵动每个人的神经。
伴随一抹乖戾的诡笑,雷·阿兹姆突然抬起手,将枪口对准单可薇。
“小心--”梅铎不假思索随即转身扑倒单可薇。
在雷·阿兹姆扣下扳机的同时,一颗子弹瞬间自他的后脑笔直射入。
他在愕然之际,颓然倒地。
“可薇!可薇!”汤镇权一马当先的冲上前。
梅铎半撑起身,“汤镇权,我知道你心系着她,但是,可不可以先看看我肩上的伤口?”她捂着肩上的枪伤,没好气的说。
币在半空中的马特也忍不住抱怨,“梅铎,妳还是滚回去当妳的法医,竟然把这种差事交给我!”
居然把这种狙击的鸟差事交给他,幸亏他枪法不赖,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另一个单可薇赔给汤镇权。
“可薇--”褪下面罩,汤镇权抱起一脸惊恐的单可薇。
“镇权……”她虚弱的笑,“一切都结束了吗?”
“是呀,都结束了。”他望了倒地不起的雷·阿兹姆一眼,眼眶不自觉的蓄满了英雄泪。
九年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