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整整超过大半年的时间,他们退回了各自的世界,那一段偶然交会的日子,就像一首短暂的插曲,唱完了曲调,也就结束了交集。
尽避每个夜晚她都在泪水中睡去,又在泪水中醒来,然而某日当她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手中的验孕棒出现了教人惊喜的结果后,她就告诉自己,今后不再哭泣,若会掉泪,也是因为喜乐的降临。
为了不让芙娜和逸岚过度关切而阻挠了她的生育,她把这个秘密悄悄收藏在心里,直到再也掩饰不住的那天。
“小艾,你最近的衣服怎么越穿越宽松?”沙芙娜突然说。
“哪有,还好吧,在家这样比较舒服啊!”她一笑带过。
“是真的,你的衣服越穿越宽大了。”沈逸岚也跟著附和。
“胡说,我的体重一样啊,只是想说穿宽衣服会比较舒服。”
“胖了也就罢,就怕不是。”向来机伶的沙芙娜可不会被这么唬弄过去,冷不防便伸手模向她的肚子。
“别──”梁丰艾防备的护住肚子,戒慎的模样早已经泄漏了自己极力想要隐瞒的秘密。
“小艾……”沈逸岚错愕的望著她。
“说吧,多久了?”沙芙娜严肃的问。
梁丰艾低下头去,回避两人的目光。
“你还想要瞒我们多久?真以为你一个人可以吗?”沙芙娜焦急的说。
“当然,我当然可以,你不也是一直这样带著芃芃的?”她逞强的反问。
“傻瓜,那是因为这一路上有你们两个人一直帮著我啊,要不然我一个人怎么有办法照顾她!”她不禁红了眼眶。
梁丰艾咬著唇,同样红了眼眶,却仍是倔强的不发一语。
沈逸岚上前圈住她的肩膀,心疼的问:“有没有定期去做产检?想要靠自己,你这妈妈可不能太偷懒啊!”
梁丰艾隐忍多月的情绪,在面对好朋友的关怀时,终于整个溃堤。
“哭啥,别哭啦!你真是大傻瓜,傻女人!”沙芙娜抽过面纸,连忙擦拭著她的眼泪。
“医生怎么说?男的还是女的?”
“……应该是男的。”梁丰艾哽咽的回答。
“天啊,那我们就要有干儿子了呢!预产期在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一定要把手边的工作通通放下,专心迎接我的干儿子。”沈逸岚开心的说。
“还早呢!你太夸张了啦!”沙芙娜忍不住嘲笑,“对了,你有没有开始准备采买婴儿用品了?”
“你们两个会不会太夸张了,我还得背好几个月的肚子欸。”梁丰艾破涕为笑。
“哎呀,我的小宝贝,你妈妈真不够意思,竟然想要独自享有你这个小家伙,坏透了!”沈逸岚夸张的对著梁丰艾的肚子说。
“沈逸岚,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换我换我啦!”沙芙娜不甘心被捷足先登。
梁丰艾看到这一幕觉得窝心又好笑,感谢上天给了她两个好朋友,能够这样的无私相挺,更感谢上天慷慨赐给她生命中最重要也最宝贵的礼物──孩子,能够这样孕育一条新生命,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即使有缺憾,也被孩子给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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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做完例行性产检出来后,梁丰艾抚模著肚子,一脸幸福的对孩子说:“宝贝,加油加油,要努力健康的长大喔,妈咪期待著要跟你见面呢!”
这厢,另一隅的门诊室,张沉媛也结束了双腿的追踪检查,由张沉潜推著出来。
“太好了,医生说双腿没有萎缩现象,说不准哪一天……”
“哥,你别太兴奋了,要重新站起来我是没有抱太大希望,不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就是了。”阻止哥哥说出奇迹发生的可能,因为害怕说出口,奇迹就会消失。
“走,哥带你去吃饭,我们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
“不要啦,我们回去吧!茶园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光靠阿农哥他会疯掉的。”
再见吕嘉民,她郁闷多年的心绪顿时大开,彻底的从颓丧中清醒过来,也更有勇气面对未来的人生,现在她甚至会主动帮忙打点茶园的生意。
“真的不要喔?哥是想要替你庆祝庆祝啊!唉!你这妹妹就是不够贴心,老是坏我好事,本想趁机偷懒一天的说。”张沉潜故意装出一副失望的模样。
“我哪有老是坏你好事,那次会在和室房撞见你跟小艾──”她突然住口。
她怎么在哥哥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张沉媛忍不住在心里责怪自己。偷偷看了一眼兄长的表情,果然又是那种失魂落魄的模样。
扮是深爱著小艾的,只是为了她这个妹妹的委屈,他竟选择放弃自己的幸福,她知道哥哥对她的好,可是,她更希望哥哥也能够被人照顾著。
现在她已释怀,小艾在这场混乱里扮演的角色,也不过是个无辜的第三者,她何必把恨意蔓延到她身上?
“哥,既然你心里还惦念著,为什么不……”
他开口打断她,“好吧,既然不想庆祝,我们就回去吧,反正以后还有其他机会可以庆祝。”岔开话题,他状似轻松的推著妹妹离开。
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最后剩下的,只有曾经紧抓不放的线头,就算找回了又如何,风筝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可以随意翱翔的风筝了。
至于那杯私调的英式橙花茶,也已经成了生命中的绝响,可以怀念,却不能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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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钟左右,肚子吃得饱胀,梁丰艾心想,散步一下或许会舒服点,于是她晃著晃著,还是忍不住来到路易丝茶馆。
自从知道她有了身孕,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呵护她,担心她不能久站、担心小孩闻太多茶香会茶醉,竟然干脆联合下令不许她到茶馆来,害她一个礼拜顶多只能来晃个两三天。天啊,她真的好想念路易丝茶馆,想念那满屋子的茶香。
反正这阵子芙娜恰好陪瞿易修回美国,没人可以严格监视她的行踪,所以她趁机跑来遛达应该没关系啦!
“宝贝,我们到店里喽!”她抬头看了一眼招牌,旋即带著笑容,满足的推开雕花大门。
“天啊,小艾姊,你怎么会来?该不会是从捷运站一路走来的吧?”雨沛见状赶紧迎上前去,帮她提过包包,又小心的搀扶她坐下,生怕大月复便便的她有了什么闪失。
“别紧张,医生说我要多运动的,晚餐吃太饱了,所以想运动运动。”
“要运动也得打电话让我们陪著啊!”小露体贴的端著白开水走近,“要是芙娜姊知道你又不听话跑来,别说你会挨骂,连我们几个都会遭殃喔!”
“没关系,她人在美国,看不到!”梁丰艾淘气的眨眨眼。
“怎么样,现在是几个月了?”珊珊问。
“嗯,即将迈入第九个月了。”
“哇,好快喔!”
“对啊,越长越大了,现在挺著肚子都觉得有些吃力呢!”
“小艾姊,再撑一撑,到时候小壮丁一出生,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轮流帮你抱他,就不用单靠你一个人这样背著球跑了。”
“呵呵,听到没,小子,以后你可是有窝不完的温暖怀抱喔!”
“对了,小艾姊,我那天整理柜子时发现了一只茶罐,里头装著茶叶,可是罐子上却没有标示。”雨沛转过身去,从吧台下方取出一只铁灰色的茶罐,“你瞧瞧,这茶还要不要?”
当梁丰艾从雨沛手中接过那只茶罐的时候,原本平静的心刹那间又揭起万丈波涛。
这是她精心调配的英式橙花茶,只专属一个人的茶,如今,品尝的人已经远去,徒留这味道让她伤心。
“小艾姊?”雨沛喊著恍惚的她。
“喔,这是我私调的茶,原本是要送给朋友的,不过茶汤味道有些不足,所以就作罢了。对了,雨沛,帮我泡一杯这个茶好不好?”她任性的请求著。
“不行啦,小艾姊,你是孕妇欸,严禁咖啡、酒精、茶类等刺激性饮品。”珊珊抢先阻止。
“可是我好想念这个味道,要不然我不喝,你们喝,我只闻味道可以吧?”她撒娇的请求。
实在拗不过她,小露只好勉为其难的煮水泡茶。
当这充满爱的茶叶洒入壶中,她脑海中也不断想著和张沉潜拥有过的每个甜蜜画面,双眸顿时泛起泪雾,为此,她费了好一番工夫,压下自己翻腾的情绪,才没让眼泪失控的落下。
小露把茶放到她面前,只见琥珀色的茶汤清澈动人,浓郁的味道中,不单只是橙花红茶的香气,还有她爱情的味道,她深深的嗅著,昔日和情人面对面共饮的温馨,紧紧地包围著她。
“你们喝看看,顺便猜猜这款混合调味茶中,我一共用了哪些材料。”她出了题目。
于是三个人各自啜了一口,认真的品尝著茶的味道,努力思索著里头到底混了哪几款茶种。
“怎么样?猜不出来吗?”
“哎唷,小艾姊,好难喔!从颜色知道这是红茶,从味道知道应该是英式橙花茶,可要我们猜里头混了什么茶种,就太为难我们了。”珊珊率先抗议。
“呵呵,只是游戏嘛,别当真。”梁丰艾深深的吸了一口茶香,“好香,我好想喝一口。”
雨沛立即眼明手快的抢走杯子,“喔喔,很抱歉,小艾姊,这茶──”索性一仰而尽,“我喝了。”说完还不忘淘气的扮个鬼脸。
“呜呜……”梁丰艾拍拍肚子,很委屈的说:“宝贝,你看,妈咪都被欺负,连茶都不能喝……”
见状,大伙儿都笑了起来,梁丰艾还笑出了眼泪,飞快地伸手抹去。
心里的想念没有说出口,并不代表从此不再思念,只是把这些私密的情绪,默默的放在心中,静静的尝著那些酸甜苦辣。
这天,梁丰艾在路易丝茶馆一直待到打烊,小露还贴心的帮她把茶罐打包带走,看著最后一盏灯熄灭,她笑著和大家说再见,一个人默默的走回家。
今晚的笑容有多开怀,心里的酸楚就有多深刻,唉,她还是没忘记孩子的爹,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真切的爱过彼此,怎么可能轻易忘掉?只是,老这么想著也是一种折磨啊!
“老天啊老天,难道这就是沉潜当初说过的诅咒?得不到幸福的诅咒?”她自嘲的问。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全然没有注意到周遭环境的变化,直到一记强劲的力道从身后撞了她一把,并顺势扯走了她的包包后,抵抗不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冲撞,她整个人从地下道入口摔落十多个阶梯下的瓷砖平地,一股尖锐的刺痛倏地由她的肚子传来。
“啊!我的肚子,天啊,我的孩子,拜托,救救我的孩子──”
彬坐在地上,她害怕的发抖,那一瞬间她只希望受苦的是自己,千万别夺走这个孩子。
“小艾!”站在地下道入口的沈逸岚大喊,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下地下道,惊恐的跪在她身边,“天啊,怎么会这样?”血,小艾流血了!
她下班后到小艾家,不料却扑了个空,于是她猜她一定又偷偷跑到茶馆了,等她匆匆赶到路易丝茶馆,正好遇到在牵车子准备回家的雨沛,也得知小艾果然在这儿待了一个晚上,赶忙顺著雨沛给的方向走来,没想到竟会看到她跌在这儿。
“逸岚,有人推了我一把,还抢了我的皮包,我肚子好痛!”她冒著冷汗,脸色苍白,“我好怕,我不想失去我跟沉潜的孩子,不想……”她痛得几度要咬伤自己。
“我打电话叫救护车,小艾,你忍耐一下,别怕,有我在。”沈逸岚眼眶泛红,急急忙忙的打电话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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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宁静的南投张家,张沉潜正要领著工人上茶园去采茶,此时尖锐的电话铃声划破乡下的宁静,在屋里的张沉媛抢先接起。
半晌,她以最快的速度推著轮椅追出来,抓著无线话筒朝远去的身影大喊,“哥──哥──快回来,出事了!”声音是那么的急切惊慌。
张沉潜一听见妹妹的声音,连忙快步跑回大屋,“怎么了,谁出事了?”
“是台北来的电话,有个沈小姐打电话来说小艾住院了,而且……”
“而且什么?”
“孩子提早出生了。”她望著哥哥,一脸错愕。
孩子?是他的孩子吗?她什么时候有了孩子?为什么他不知道?张沉潜一把抓过电话,激动地说:“喂,我是张沉潜。”
纠紧双眉,他仔细听著电话那端的声音,火速抛下电话,回房间抓了车钥匙就走,“马上打电话跟阿农说,茶园的事情叫他这几天仔细盯著,要他快去接工人,我要上台北一趟。”
“哥,我──”
没来得及让妹妹把话说完,张沉潜的身影飞也似的奔向车库,旋即驾车往台北赶去。
“孩子……天啊!我的孩子……梁丰艾,你这胆大妄为的女人,竟然敢瞒我!”一路上张沉潜激动的自言自语,几度想到有个属于他的软绵绵的孩子,感动得几乎要痛哭起来。
他情绪激动得无法克制,大手不住地颤抖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妈的,张沉潜你哭屁啊!”重重的捶了一下方向盘,抬起手臂以衣袖擦去眼泪,他分不清自己是喜极而泣,还是担心恐慌,整颗心忐忑不安地乱了秩序。
满脑子想要早点见到那个该打的女人,还有刚刚才知道的儿子,他一路上死命的踩著油门,好几次飙到要破表,他也不在乎会收到几张罚单,只希望能早点抵达医院。
好不容易到了台北,在医院的停车场下了车,他脚步踉跄的直奔妇产科,一见到沈逸岚,立刻连珠炮似的吐出一堆疑问,“她要不要紧?怎么会发生意外?她为什么都没跟我提?她还好吧?孩子呢?两个人都平安吗?”
受不了这些问题轰炸,沈逸岚猛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张沉潜喝斥,“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现在就要带你去看小孩跟妈妈,小孩目前状况还好,可是妈妈很虚弱,她摔得很重,而且受到惊吓,所以生产的过程很波折。”
“她怎么会摔倒?怎么会这么大意?”
“她在地下道入口遇到抢匪,那个该死的歹徒推了她一把,还抢走她的皮包,我已经报警了,警方现在还在调阅监视录影带,希望能把这个混蛋抓住。”她忿恨不平。
明明是个大男人,可一听到这消息,张沉潜却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于是沈逸岚只得跟他说:“我现在先带你去看孩子,待会再去病房。”
他顺从的跟著前方女子的步伐,内心满是自责,不敢想像这几个月来她是怎么一个人撑下去的,在她最需要支持鼓励的时候,他竟然没有陪在她身边。
棒著玻璃,当他看到满脸通红又皱巴巴的小婴儿时,当场痛哭失声,双手不停的抹著眼泪。
“小子,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他深深的受到感动,不敢相信自己有天也成了爸爸,哭得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好不狼狈。
沈逸岚只得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克制一点。
拜托,哭成这样,亏他平常看起来还挺威武神勇的。
暂时告别了儿子,他来到病房,看见床上虚弱的人儿紧紧的闭著双眼,原本清丽的脸孔此刻变得好憔悴。
他悄悄坐在病床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小艾,对不起,对不起……”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嘴边亲吻著,不断的诉说自己的歉意,“儿子很可爱,你也要尽快复元,加油,小艾!”
原本昏睡著的梁丰艾感觉自己的手被温暖的包裹著,可是那湿湿热热的液体是什么?谁在哭?是谁在她身边哭泣?
她勉强自己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男人,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人。
“沉……沉潜?”她虚弱的唤著。
“小艾,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痛不痛?我去叫医生来。”他紧张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头没脑的就要冲出病房。
“别……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儿子了,他好可爱,真的好可爱,感谢老天保佑你们平安无事,要不然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
他哭了,这个大男人竟然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别哭……”她心疼的想要擦去他的眼泪。
张沉潜握紧她的手,拚命的摇头。
叩叩──
此时病房的门倏地被警察推开,“梁小姐,抱歉打扰一下,我们已经寻获你被抢的东西,里头的现金都已经被拿走了,剩下的这些东西,请你确认一下。”
“这是什么?”沈逸岚诧异的问。
“茶罐,是你用来装私调英式橙花茶的茶罐。”张沉潜一眼认出。
“嗯,昨天去茶馆的时候,雨沛拿给我的。”
“梁丰艾,我真是被你打败,你装个茶罐在包包里,搞不好歹徒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呢!难怪会心生歹念,你喔,等芙娜从美国回来你就有得挨骂了。”沈逸岚气得猛拍额头。
“别怕,有我,我会保护你的,我帮你挨骂、我替你挨打,对不起……我太傻了,怎么会以为你也是辜负沉媛的坏蛋,是我糊涂,你们都是受害者,我该好好保护你们的。”
梁丰艾摇摇头,不想让他这么自责下去。
“沉潜,我好想去看儿子。”
“我抱你去。”满脑子想补偿她,张沉潜自告奋勇的就要抱起她。
“天啊!你们这对爸妈──”沈逸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看孩子也不用急在这时候,等喂女乃的时间一到,护士就会通知你们的。”
有个小艾已经够任性了,偏偏这男人也不遑多让,要是那个小壮丁将来也是……天啊,她真不敢想像他们会是怎样的一个任性家庭。
“欸,孩子的妈就交给你了,我看我还是去上班,画我的设计图好了。”沈逸岚索性扭头走人。
只剩两人独处的病房里,她眷恋的模著他的脸,“你突然跑来,茶园的工作怎么办?这阵子应该要采茶了吧?”
“没关系,茶叶年年有得采,你和儿子比较重要。对不起,害你受苦了,累不累?你还很虚弱,要多休息,睡一下吧!别怕,我在这儿陪你。”他温柔地看著她,在心里发誓不再离开。
梁丰艾微笑以对,她知道,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她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