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醉倒的布鲁诺回家,打发掉替他扛人上来的计程车司机,看着躺在床上的布鲁诺,包德温缓缓的扯开领带,月兑掉衣服,一跛一跛的走进浴室冲澡。
他话什么会恨杜克,恨到看他于死的地步?
其实那么多的恨意都是从小事一直累积的,他原本可以消化掉那些恨意,毕竟他和杜克相识已经十年了,杜克一直当他是好友,最初,他也是这样打算的,所以对杜克的嫉妒,他压抑了下来,直到六年前他得知了他的身世。
他的母亲是奎诺·蒙迪尔、杜克父亲的情人,而奎诺为了家族迎娶贵族之女,也就是前任的伊萨克女公爵、杜克的母亲为妻,绝情的抛弃了当时怀有身孕的情人。
他一出生就是私生子,但是他从来不以为意,他羡慕杜克,也嫉妒杜克,直到六年前,他无意间提到他的好友杜克这个人时,他的母亲竟然濒临疯狂,之后,才告诉他他的身世。
原来,他是杜克的异母哥哥,他才事蒙迪尔家族真正的继承人。
恨意如排山倒晦而来,冲溃了他的理智,于是他开始策划。
他的计划应该是非常完美的,杀掉杜克,再杀掉布鲁诺,当然,他不忘让自己也受点伤,这样大家的怀疑焦点自然就击转移到最有动机的格伦身上,而格伦的确也是他的共犯,不过他不会让他有机会开口说出来,在他的计划里,完全掌握了蒙迪尔集团之后,就会杀了格伦灭口,当然,他绝对会让譬方认为格伦是畏罪自杀的。
这是多么完整的计划,但是却一再的出纰漏。
走出浴室,他又看了一眼布鲁诺,原本充满狠意的眼神柔了下来,缓缓的坐在床沿,对着布鲁诺低语,“对不起,布鲁诺,我已经被恨意驱使,变成一个魔鬼了…”连布鲁诺他都下得了杀手,可见他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魔鬼了。
“布鲁诺…”他低喃着,伸手拨开他额上的发,心在这一瞬间起了一丝的犹豫,但只一刹那,他便站起身。
他已经快成功了,只要再动几个手脚,蒙迪尔集团就会成为他的囊中物,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但是首先,他必须让杜克和布鲁诺没时间到公司来。
“叮咚!”门铃声突兀的响起,包德温看了一眼布鲁诺,才走出卧室。
“是你?你来做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来找我的吗?”包德温瞪着门外的格伦,该死,他就知道格伦是个不长大脑的蠢猪。
“我需要钱。”格伦闯了进来,大刺刺的往沙发一坐,开门见山的道出来意。
“你需要钱?我请问你,上个礼拜不是才给你十万英镑?你当我是银行啊?就算我是银行,你有在我这儿存款吗?”
“十万英镑根本不到三天就花光了,我现在要五十万,最慢明天就要。”格伦懒散的说。
“没有。”包德温直接拒绝o
“包德温,我的确当你这里是银行,我相信我在你这边的存款不少,一包安眠药粉抵得上这区区五十万吧!你最好马上准备我要的数目,要不然…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格伦威胁着。
“你能怎样?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你供出我,你自己也完蛋。”
“不!你是主谋,我所做的事不过是下药,其他都与我无关。”
“错了,格伦,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你没忘记吧!药是你下的,人是你找的,就连伤了布鲁诺和我的人也都是由你联络的,不是吗?”包德温冷笑。
“可是…那是你叫我做的……”格伦愣住了。
“你有证据吗?更何况,我也是受害者,看到我的脚没?”
“你这个老奸巨猾的浑蛋!你设计我?!”
“所以,乖一点,格伦,你如果乖乖的,你会活的很好,否则的话…你搞不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包德温拍着格伦僵硬的脸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
“我……我真的需要钱,拜托你,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然后我会乖乖的。”
“不可能,格伦,别说我一下于拿不出五十万英镑,就算拿得出,也不打算投进你这个无底洞里。”
“求求你,包德温,我真的需要这笔钱,否则我会被杀掉的。”格伦低声下气的衷求。
“呵呵……你求我?我说格伦,想当初你还将我踩在脚底下,说我是下等的贱民,结果,你现在却在求我?哈哈哈!”真是快意,人真的不能太软弱。
“拜托!包德温…”
“滚出去,格伦,以后没有我的指示,绝对不准再发生今天这种行为!”
“可是……包德温,我需要…”
“出去!”
榜伦绝望的瞪他一眼,转身高去。
包德温关上门,脸上有着深思的表情,看来,再留着格伦只会坏事,反正他也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就……
“包德温…”布鲁诺的声音让包德温一惊,抬起头来看见站在房门口的布鲁诺,他站在哪里多久了?听到多少?
“你醒了?”包德温不动声色的说。
“嗯,你也知道,我只要睡上半个小时,酒就会醒一大半。”布鲁诺低下头,抬手揉了揉额头。“看来你的酒量依然比我好…该死!你洗澡了?”突然看见他穿着浴袍,布鲁诺咒了一声。
“刚刚冲了一下澡。”
“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啊!你的腿还打着石膏耶!医师没有告诉你不可以碰水吗?还有,你不休息还在这边晃来晃去做什么?你打算那条腿不要了是不是?”布鲁诺上前,二话不说的一把将他扛起来,往卧室走去。
“布鲁诺,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被倒栽葱的扛在肩膀上,实在很不舒服。
“闭嘴!”布鲁诺将他丢在床上,惹来他一声痛呼。“原来你还知道痛啊!”他悄遣包德温。
“你这样摔我,我当然会痛!”
“明天我带你去看医师,看看你把自己的腿折唐成什么样子。现在睡觉!”
“我明天还要上班…”
“杜克不会这么不通情理,睡觉!”
“布鲁诺…”
“再废话我就上你!”布鲁诺突然翻身压住他。
包德温连忙闭上嘴,愣愣的看着他。
“你是睁着眼睛睡觉的吗?”布鲁诺威胁似的低下头。
包德温立即闭上眼睛,因此没有发现布鲁诺眼底一闪而过的痛心。
“很好,乖!”布鲁诺轻笑,倒回他身边。
包德温心绪混乱,不过,看样子布鲁诺并没有听到什么才对,否则以布鲁诺的个性,早就和他摊牌所以,没事的,没事的…
夏侬拿着手札,对照着伊萨克庄园的地图,爹地把地图画得好像儿童读物里头的迷宫般,用着卡通手法画着一些卡通人物,可是她实在看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线索和“人鱼的眼泪”有关。
奇怪,这个像墓碑的图案上头,爹地还画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左上半身,咦?这个十字架的图案上头,有右上半身,那下半身呢?
夏侬在地图上找着,突然,她眯着眼看着一个屋子,上头有个直得怀疑的图案,这该不会是…半边的鱼尾巴吧?
难道是…!美人鱼?
一有这个怀疑,夏侬立即找另外半边鱼尾巴,果然在一座尖塔图案上头让她找着了。这四个图案凑在一起,就是一条美人鱼了!
可是……为什么把美人鱼给分成四个地方呢?就算以最筒单的推理来猜测,美人鱼代表“人鱼的眼泪”,可“人鱼的眼泪”只有一颗啊!
难不成“人鱼的眼泪”也被分成四等份了?
有这么简单吗?
啊——烦躁的抓抓头,爹地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他们所谓的“勇气”“智慧”、“幸福”,指的都和“人鱼的眼泪”有关吧?想要理解爹地画的地图,还真需要相当的智慧才行。
“卡斯伯,这四个地方是哪里?”她对伊萨克庄园不熟,所以只好请人捉刀了。
卡斯伯靠了过来,低头看了眼地图,指着画着的墓碑,“这是伊萨克家族的墓园,历代的伊萨克公爵及其配偶都葬在这里。”
“那这里呢?”夏侬指向十字架。
“这里是教堂。”
墓园和教堂?
“那这儿呢?”夏依指向尖塔。
“那是了望台,整个伊萨克庄园最高的地方。”
“那这边呢?”纤纤玉手一指,指向屋子。
“这里就是主屋,也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地方。”
“原来主屋就在这里啊!”也就是说,这四个地方是伊萨克庄园最重要的地方喽!
以伊萨克庄园来说,这四个地方是缺一不可的,而以美人鱼来说,她的身体也分散在这四个地方,那么如果将她组合起来…—左上半身的墓园跟右上半身的教堂相连,下半身的了望台跟主厘相连—…夏依拿出铅笔将它们连起来,成了两条不相交的线,无法将四个部分连接起来。
那……墓园和了望台相连,教堂和主屋相连……
夏侬将它们连起来,宾果.两条线的交叉点上,爹地又画了一座尖塔和一些…气球吗?
“卡斯伯,这是什么地方?”夏侬又问。
“这里应该是贝拉夫人居住的地方。”卡斯伯看了眼便道。“夏侬小姐,您到窗边来。”
“什么?”夏侬跟着他到窗边。
“您看见那座尖塔了吗?”
“嗯,看见了,那就是了望台吗?”那个地方隔着一片树林,从主屋望去只能看见那个尖尖的塔顶。是了望台吗?可和地图上的方向不对啊!
“不,了望台在另外一边,比那座西塔高多了。
那里就是贝拉夫人的住所,也就是您刚刚问的地方。”
为什么交叉点是贝拉夫人的住所?爹地画这些七彩的气球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从来没见过她呢?”
“因为贝拉夫人自从夫人过世之后,就自己住进西塔,从此不曾再出塔一步,连蒙迪尔先生过世的时候都不曾出来。”
“嗄?为什么?”这太奇怪了吧!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夏侬沉默的望着那座尖塔,里头住着一个十几年来不曾出塔一步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作这种决定?
“卡斯伯,我可以到那里去吗?”夏侬突然问。
“需要经过公爵大人的同意,夏侬小姐,毕竟我们不知道贝拉夫人希不希望受到打扰。”
“说的也是,那你可不可以帮我问问看?”
“我想这件事还是夏侬小姐自己对公爵说吧!”
“我不想跟他说话。”
“夏侬小姐,公爵大人已经和西莉雅小姐解除婚约了。”
夏侬一愣,惊讶的望着他。“你是说……”
“是的,夏侬小姐,公爵大人已经没有婚约在身了。”
夏侬转过身去。“那不关我的事。”她倔强的说。
“唉!其实公爵大人也满可怜的,西莉雅小姐是公爵大人的父亲替公爵大人订下的未婚妻,因为公爵大人对自己的事一向不在意,所以并没有反对,甚至是得知西莉雅小姐在外头的浪荡行为他也不在乎,反正在他的观念里,婚姻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事。”
“拜托!婚姻是终身大事耶!”夏侬受不了的喊,这卡斯伯口中的杜克和她所认识的杜克完全不一样,倒是和布鲁诺所说的杜克很像。
“可是公爵大人就是这样,那时候不管对象是谁,公爵大人都不会在乎的,可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现在有什么不同?”
“因为现在有您了,夏侬小姐,公爵大人已经深深爱上了您,当然会不同啊!所以他才会解除婚约。”
“他没有。”
“有的,夏侬小姐,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没道理你们两个当事人却反而不清不楚吧?你们深爱着彼此。”
“我没有!”夏依否认,可是在接触了卡斯伯洞悉一切的眼光之后沉默了。转身望向窗外,望向那座尖塔。“他根本…不是爱我,否则这两天他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
“也许这个问题,公爵大人愿意回答您。”卡斯伯意有所指的望着站在门口的杜克,恭敬的一鞠躬,退了下去。
“我们根本连面都碰不着,他要如何回答我的问题?更何况,我怎么可能会问他这种问题?”
“为什么不?”杜克站在她身后轻声的问,在她惊愕的想转过身来时,他从背后抱住她。
“杜克?”夏侬低喃。
“为什么不问?任何问题,我都会据实的回答你。”杜克在她耳边低语。
“真的?”
“真的。”
“那……你爱我吗?”夏侬低下头,怯怯的问。
杜克缓缓的将她转过来,抬起她的头,冰蓝的服眸锁住她。
“我爱你。”
夏侬哽咽,投进他的怀里,紧紧的环住他的颈项。
“我也爱你。”
“夏侬小姐,有一位男士自称是您的堂兄,来电找您。”卡斯伯拿着电话过来。“您要接这通电话吗?”
是尤金!
“要!电话给我。”夏侬立即接过电话。“尤金?”
“夏侬,我总算找到你了!”尤金的声音像是松了口气。
“尤金,把手札还给我,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那里头没有你要的东西了,是吧!”
“对不起,夏侬,我能跟你见个面吗?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当然,我会把手札还给你。”
夏侬惊讶极了,“见面?你在伦敦?”
“对,我在伦敦。可以吗?夏侬?”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
尤金哀求。“电话里说不清楚,夏侬,拜托,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尤金,毕竟你过往的纪录不怎么好。”
“好吧!夏侬,我现在跟你说个大概,是莎莉,她被人抓走了。”
夏依不相信他,“尤金,你又来了——”
“不!夏侬,听我说,这是真的,莎莉真的被抓走了,因为——因为我欠了黑道一笔钱,最后还款的期限是月底,他们担心我不还钱,所以把莎莉抓走了。夏侬,我之所以急着找叔叔的宝藏,也是因为要还债啊!”
“是真的?”夏侬怀疑的问。
“拜托!相信我一次,我现在不敢奢望找到宝藏,夏侬,我把手札还你,但是你可不可以借我一笔钱还债?你知道莎莉胆子小,我很担心她会不会吓得小产。”
夏侬心软了,“你欠了多少?”
“十万美金。”
“我的天啊!十万块?!”
“对不起,夏侬,我只能找你帮忙了。”
“好吧!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饭店里。”尤金将地址念给她。
夏侬记了下来。“尤金,我一时之间也没办法筹到十万块,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会想办法的。”
“两天?!”尤金一愣,随即叹到。“谢谢你,夏侬,过去我很抱歉,对不起。”
“算了,我不在意。”
“那你你现在可以过来一趟吗?我想把手札还给你。”
“好,待会儿见。”想到能拿回手札,她就觉得开心得不得了。
“卡斯伯,我等一下要出去,有车子可以借我开吗?”
“有的,车库里有六辆各式轿车,夏侬小姐可以自己选一辆,钥匙都插在车上。”
“谢了。”夏侬回房拿了皮包,再下楼来,卡斯伯依然站在那里。“还有事吗?卡斯伯。”
“夏侬小姐晚上会回来用餐吗?”
夏侬看看时间,只是拿个手札,应该不会花很多时间吧!
“应该会吧!如果不能回来,我会事先打电话回来,这样可以吗?”
“好的,夏侬小姐,请小心慢走。”
夏依走出主屋,就在接近车库的时候,她讶异的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站在车库前面对着她的女人。
“不要出去。”那女人轻声地道。
夏侬讶异的扬眉,“请问你是——”
“我是贝拉。”那女人道。
贝拉?!她就是贝拉?!可是她不是不曾走出西塔的吗?
“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古德曼小姐。”贝拉柔柔的望着她。
“你认识我?”
“嗯,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等着你。”
夏侬心里又惊又讶,从不出塔的贝拉夫人认识她,又说一直看着她,等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跟我来。”贝拉转身往西塔的方向走去。
“可是我还有事。”她好想跟上去,但是她已经和尤金约好了。
“不要出去,那是一个陷阱。”贝拉没有回头。
“陷阱?”夏侬跟上她。“你是说…尤金骗我?”
“没惜。”
“该死!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产生突变,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
夏侬见她推开西塔的门走了进去,也跟着进入西塔,来到客厅之后,贝拉夫人才回过身来望着她。
“只要是和‘人鱼的眼泪’的拥有者有关的事,不管多远,我都看得到。”
“嗄?”
“知道我为什么会隐居在塔里十几年吗?”贝拉温柔的笑着。
夏侬摇头。
“因为我有预知所接触到的人的未来,我和琳达……也就是杜克的母亲情如姐妹,当我预知了她的死期时,我千方百计的想要帮她摆月兑掉命运的安排,可是…不管我做再多的努力,她还是死了。如果我无力救人,为什么要让我预知?这真的非常痛苦,所以我躲起来了,只要不接触到,我就不会预知。”
夏侬讶异的张着嘴,她说的是真的吗?
“当初在琳达的介绍下,认识了你们一家三口,我得知了你们的未来,所以琳达才会将‘人鱼的眼泪’送给你们。我一直在等你的到来,一圆琳达的梦。”
“琳达的梦?”
“对,她希望伊萨克庄园在将来充满小孩子的欢笑声,我告诉过她,你将会为蒙迪尔家族生下八个孩子。”
夏侬的下巴掉了下来,她说什么?八个孩子?!
我的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