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宇送她回家之后,接到一通电话便匆匆离去,然后过了一个星期,他像是消失了般,毫无讯息。
他到底怎么了?莫名其妙搞失踪,他不知道这样会让人担心吗?
可恶!她干么为他担心啊!
忿忿的提著两袋垃圾到中庭的垃圾集中区丢,然后再走到大楼对面的便利商店买了一本新出刊的杂志,封面人物是目前偶像巨星李毅,他不仅有俊美的五官和挺拔的身材,还拥有一级棒的歌声与精湛的演技,再加上那么点运气,让他在两年前跃上国际舞台,成为国际当红的偶像巨星。
看著封面人物,胡玮伦的表情有些古怪,最后摇摇头,拿著杂志到柜台结帐,走回大楼。
爬上七楼,一出走廊,就看见夏威宇家门口站著一个高挑的女孩,头上戴著一顶压低的帽子,鼻梁上挂著一副墨镜,身上穿著样式普通,价钱却不普通的衬衫和牛仔裤。
看那女孩拚命按著门铃,接著开始敲铁门,基于过往经验,凡找上门的女人一律会被夏威宇给骂走,现在又有比黑道可怕的人要找他的麻烦,她决定还是把这个美人打发走,免得人家遭到池鱼之殃。
“对不起,小姐。”胡玮伦礼貌的轻声唤,“住这里的人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喔。”
糖糖转过身。“请问你是?”
“我就住在对面。”她指了指自家大门,有些迷惑的望向这个戴著墨镜的小姐。奇怪,她是不是在哪里看过这位小姐啊?
糖糖打量著这位邻居小姐,不漂亮,却非常可爱,身高不高,但也不算矮,大概一百六十五左右,体重看起来也不轻,至少五十五以上,这种标准外的,不可能是恭一哥的同居女友,所以应该只是单纯的邻居。
她来台湾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该办的事办完了,要找的人找过了,该解释的也解释清楚了,现在就剩下探探尹上恭一有同居人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了。
“小姐,请问这里住了几个人?”糖糖漾著招牌的甜笑问。
“据我所知,只有夏先生一个人。”
“真的?没有女人吗?”糖糖疑问。
“女人啊……”胡玮伦忍不住猜测这位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是夏威宇口中的花痴之一吗?
“住在这里的没有,但是找上门的却很多。”最后,她决定老实说。
“这样啊……”糖糖沉吟。是童定和骗她?或者是……啊!难道恭一哥已经换地方住了?
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她很想见见那个传奇的“驯兽师”,可是她的飞机时间快到了,今天再不回日本,和子小姐会闹自杀的。
可恶,看来只能等下次了,算恭一哥运气好,这次就暂时饶了他。
“谢谢你,对了,请问怎么称呼?”糖糖瞥了一眼她手上的杂志,甜笑地问。
“我姓胡,胡玮伦。”她赶紧说。
“我是糖糖,谢谢你,拜拜。”糖糖亲切的道谢,走到电梯前面,按下按钮等待。
糖糖?胡玮伦眉头微微蹙起。奇怪,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直到电梯开了又关,人已经离开了,她才突然大叫一声,“啊!糖糖!”猛地拿高手上的杂志翻开,一会儿就找到了相关的报导。
她想起来了,糖糖就是现在红透半边天的日本名模,也就是近日和偶像巨星李毅传出徘闻的女主角!
“天啊!真的是糖糖,她怎么会……”她万般不解的抓抓头。
糖糖认识夏威宇?!
“你一个人在这边自言自语的干什么?”夏威宇一走出楼梯间,就看见这幅景象。
她闻声,倏地转过身来看见了睽违一个礼拜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一时之间有些错愕。
“你怎么了?傻了啊?还是一个礼拜不见,就不认得我了?”夏威宇站定在她面前,眉宇之间有著难掩的疲累。
“你……你回来了?”呢喃低语,一双大眼睛怔怔的望著他。
“嗯,我回来了。”他吁了口气,终于忍不住渴望,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我回来了。”
胡玮伦身子僵了僵,感受到他抑郁的叹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先进去再说。”
他放开她,拿出钥匙开门,进门之后,又一把抱住她。“我好想你。”他在她耳边低喃。
她发现自己也想他。
气他,但是更多想念,会这么想念一个人,代表什么?
“你整个礼拜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她小声抱怨。
“对不起,这个礼拜发生好多事,我妈病了,我赶回去探望她,还要跟我祖父斗法,免得他把我卖了……”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妈病了!”胡玮伦关心的望著他。“还好吗?已经痊愈了吗?”
“嗯,昨天出院,所以我回来了。”
“怎么不多陪陪你妈呢?”
“再待下去,我会和我祖父大打出手,这样只会让我妈为难,所以我还是离开的好,而且,我好想你。”
她不禁有些生气,夏威宇老是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却从来不直接言明,这到底算什么啊?
“对了,我把饭店的工作辞掉了。”这是和老头子吵架之后的结果,顺势辞掉,他乐得轻松,免得日操夜操,没来得及追到老婆就过劳死!
“这样啊,辞掉也好,你工作太辛苦了。”实在很难想像一个人一天只能睡三个小时要怎么撑下去。
“呵呵,我就知道你关心我。”他非常满意的笑了笑,“好了,不谈我的事,你刚刚在走廊干么?”
“啊!”胡玮伦记起刚刚的事。“夏威宇,刚刚有人找你!”
“谁?”他皱眉,该不会是……
“这个啦!”将杂志摆在他眼前,“糖糖!这个糖糖找你!”
丙然被他猜中了,是糖糖!
他眯起眼看著杂志标题。唷!原来是和影星李毅闹绯闻啊,难怪她急著溜到台湾来,该不会是怕某人误会,想对某人解释清楚吧?
突然一惊,她说糖糖“刚刚”来找他?!
哇啊!真是千钧一发,差一点就碰上了,幸好刚刚在楼下被某个花痴给耽搁了,他得好好感谢那个女人——虽然刚刚吼了花痴两句,把人给吓胞了。
“对啊,啊!快点,现在追上去,也许还可以……”
“不用了。”他赶紧拉住胡玮伦。开玩笑,他要躲的人就是糖糖,怎么可能去自投罗网!“对了,你没有告诉她我在哪里吧?”
“没有,我那时候没认出她。”她惋惜的摇头。
他忍不住又皱眉。“意思是说,如果你一开始就认出她,你就会告诉她了?”
“当然不会啊!你不是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能说的吗?”胡玮伦一脸奇怪的看著他。“夏威宇,既然我答应了,就会做到,你这种质疑对我是一种侮辱,我不喜欢,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你人在哪里!”
他松开双眉,随即微微一笑,“对不起,我跟你赔罪。”话一说完,他的唇已经吻上了她,这次不再是浅尝即止,而是结结实实的一个热吻。
她先是惊愕的瞪著近在咫尺的俊脸,因为太过震惊而忘了反应,直到唇上湿热的触感渐渐烧融了她的意识,迷失在那缠绵的气息中。
她的滋味真是美妙,甜美到让他舍不得放开她。
好半晌,在尝遍了她的唇之后,夏威宇终于心满意足的放开她。
她瘫在他的怀抱里,急促的喘息,好一会儿,神智终于清明,意识回到现实,忙不迭的推开他。
“你……你怎么可以随便吻我!”胡玮伦又羞又怒的瞪著他。他竟然又吻她!“这不叫赔罪,这叫做占便宜!”
“咦?是这样吗?可是很多女人都抢著要我的吻,我以为我的吻很有价值呢!”他装傻的问。
“你都这样动不动就吻人的吗?”胡玮伦心里颇不是滋味。
“你是笨蛋啊!”他没好气的吼,“我又不是花痴,我活到二十七岁,让我主动献吻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妈,一个就是你!如果我的吻这么简单就能得到,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嗄?”她张著嘴,楞楞的瞪著他。
“这样你应该了解我的吻有多珍贵了吧!”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应该了解他对她的不同了吧!来吧来吧,扑进他的怀抱吧!
这个男人真是自大得可以,看她怎么整他!
“你是说你以前都是吻男人吗?”她故意问。
夏威宇脚下一颠,差点跌倒,错愕的瞪著她。她刚刚说了什么?以上那些对话,为什么会让她得到这种结论?
“胡说八道,我干么吻男人啊!”他气急败坏的吼。
“不是吗?”
“当然不是!”
“那你是把我当成你妈妈啊?”胡玮伦下了结论,“想想也对,我的确是在做老妈子的工作,不过……你都这样吻你妈吗?”憋著笑,欣赏他错愕震惊的模样。
夏威宇翻了一个白眼。“当然不是,是吻脸颊!”他又不是变态!
“算了,那与我无关,不过你以后不要再随便吻我了,毕竟‘吻’对我的意义不一样,那是恋人才能做的事,知道吗?”拍拍他的头,她转身走进厨房才允许自己偷笑。
哼哼,他不说清楚讲明白的话,她就装傻装到底!
他不敢置信的瞠大眼,这下彻底无言了。
这个笨女人,她自己都说吻是恋人才能做的事了,难道还不了解他的意思,竟然还拍他的头,把他当三岁小孩啊!
这个笨蛋!气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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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姐,早安。”
“早安,许妈妈。”
“胡小姐早啊!”
“早安,陈伯伯。”
早晨,胡玮伦穿著T恤、短裤,脚踩著慢跑鞋,如同往常般在小鲍园里绕著步道跑步,沿途和许多邻居打招呼,前后左右也有人一起慢跑。
“胡小姐,听说你在帮住在你对面的夏先生工作,是不是真的啊?”二楼A座的李先生问。
“对啊!”她老实的回答。
“他的脾气好像很差,你不担心他有暴力倾向吗?”三楼A座的林先生问。
她微微一笑。“你们误会了啦,他没有暴力倾向,只是比较没耐性,天生大嗓门而已。”
“这样啊!”两位邻居先生对望一眼。
“胡小姐,听说夏先生在当牛郎耶!你知道吗?”三楼B座的沈太太说。
“嗄?”牛郎?胡玮伦楞了一下。
“对啊对啊,听说他在当牛郎,平常还有一大堆女人找上门,他身上那些高价位的东西都是女人送的,钻表、钻笔、名牌衣服、鞋子等等都是呢!”五楼A座的徐太太说得煞有其事。
“还有他那辆休旅车,听说是一个董事长夫人买给他的。”四楼B座的吴太太说。
“还有这栋公寓听说也是女人送的,以前他都住一个多月或两个月,就会失踪一段时间,然后又出现,听说都是陪那些女人出国旅游去了。”六楼B座的吕太太参与八卦行列。
“你们误会了,夏先生是在一间PUB工作。”胡玮伦试著澄清。
“是你被骗了啦胡小姐,上个礼拜我在大楼门口,看见他坐上一个女人的车,之后他不就一个礼拜没回来吗?就是陪那个金主去旅行啊!”
“不是的,上个礼拜是因为他妈妈生病,所以他赶回家去探望他妈妈的。”如果夏威宇那种对人不假辞色、又超没耐性的人可以当牛郎,那还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胡小姐,你太单纯、太好骗了啦!”众人摇头叹气,好像她的智商比三岁小孩还不如似的。“尤其你又长得这么可爱,最好小心一点,那个夏先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胡玮伦突然觉得有点火。他们什么都是听说,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可以下这种结论?人家向他们解释他们也不听,凭什么可以这样诽谤一个人?
“不管他是不是善类,至少他不会在背后批评别人。”她面容严肃的说完,也不管那些邻居脸色大变,加快速度与他们拉开距离,跑到出口处的时候,离开小鲍园,决定今天不跑了。
其实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怎么了?都是老邻居了,他们会说那些话,除了爱八卦之外,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关心她,她干么那么生气,还回了那种话,简直像是把人家的好意丢回人家脸上一样。
懊不会和夏威宇相处久了,传染了他的坏脾气吧?
唉……看来短时间之内,她会当一只鸵鸟,暂时不去晨跑了。
“伦伦——”
一声高昂兴奋的呼唤,让她浑身一僵。不会吧!不可能的,这个声音……
“伦伦,我在这里,这里这里!”
胡玮伦猛地转过身,就看见一个戴著棒球帽,帽缘压得很低的男人,正站在一辆白色的BMW跑车旁对著她拚命挥手。
“天啊!天啊!”看见那熟悉的身形,不禁让她语带惊恐的低低申吟,惊吓到下巴差点掉下来。
第一个反射动作就是扫瞄四周,发现对面小鲍园的路人、邻居们都好奇的往这个方向看,她一惊,以从不曾有过的速度,快速冲向那个人,伸手一抓,拉著那个人冲进大楼,再冲进楼梯间,然后又为了预防万一,脚步没停的直接往七楼冲。
“停……等一下……”被拉著的人不停的喘气,跑了四楼之后,终于求饶,“拜托……等一下……伦伦……”
“闭嘴!”胡玮伦头也没回,脚步也没停,不管被她拉著的人体力够不够,直到冲上七楼,拿出钥匙打开门,将人推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铁门。
“呼呼……呼……”那人双手抵著膝,弯著腰急促的喘著,“伦伦,你……你是打算……谋杀我吗?”
“你你你!谁叫你这样光明正大的来这里的?你才想害死我咧!”她急躁的在客厅里踱步,走过来又走过去,“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我这里的吗?被人发现的话就不得了了!”
“拜托,我又不是什么通缉犯,有必要说得那么严重吗?”来人的语气极度委屈。
“你难道不知道你比通缉犯还麻烦吗?我宁愿接待一个杀人放火的通缉犯,也好过你!”她没好气的说。
“喂!讲这样,我好歹也是你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你就这样嫌弃我喔!”
“胖胖!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吗?你这种身份随便出现在我这种平民百姓家里,会造成多大的轰动你知不知道啊?!”她翻了一个白眼。
来人是胡玮伦与杨韵如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绰号胖胖,此刻他在沙发坐下,跷起二郎腿,一手摘掉帽子丢在一边,露出俊美的脸蛋,嘴角噙著一朵坏坏的笑容,就和桌上那本杂志的封面人物一模一样。
没错,他就是当红的偶像巨星李毅。
“呵呵,你不用担心,你忘了,我有三个替身帮我引开那些狗仔大队,早在回国前那些狗仔就被我甩掉了,除了我的经纪人之外,根本没人知道我回台湾了。”自从两年前跃上国际舞台之后,他的身价更是水涨船高,一夕之间暴增百倍,相对的,也损失了隐私和自由,这是成名必须付出的代价。
“事情总有万一!”她呼了口气在沙发坐下。“你不是在好莱坞拍戏吗?怎么有空回来?”
“那部戏刚杀青,我跟经纪人硬拗来一个星期的假期,就偷偷回台湾来了,下个星期要直接赶到日本和剧组集合,大概会在日本待两个月左右。”他真的好可怜,到哪里都要偷偷模模的,唉!
胡玮伦瞪他一眼,起身到厨房准备泡茶.
李毅跟著她走进厨房,看见餐桌上丰盛的中式早餐.
“你还没吃早餐啊?”靠著流理台,看著她熟练的动作。
“还没。”她一顿,看了看手表。七点半了,今天夏威宇比较晚回来,大概PUB比较忙吧!
“我也还没。”他看著一大锅的稀饭、五盘小菜以及两份碗筷,若有所思。“伦伦,你有客人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准备了两份碗筷,份量又多,不可能只有你自己要吃。”他笑望著她。“还是我们心有灵犀,你知道我要回来,所以特别为我准备的?”
“少来了。”胡玮伦白他一眼。“是有人要一起吃,不过他不算是客人。”
不算客人?他狐疑的看著好友,不过没有多问。
她将整壶茶和杯子放进托盘,端到客厅,转移话题。
“干么跑到我这里来?”
“我们那么久没见了,难道你都不想我啊?”他有点哀怨的说。
“你要听老实话还是场面话?”胡玮伦替他倒了一杯茶。
他叹了口气,“算了,你什么话都不用说。”光是这样问就知道答案了,“真是没良心。”他低声抱怨。
“你说什么?”她瞪著好友。
“没有。”他又叹了口气,端起水果茶喝了一口。唔,他还是喜欢伦伦的手艺,泡任何茶都非常好喝。
“你住哪家饭店?”她突然问。
李毅帅气的挑眉,瞥了一眼自己的行李,又看向好友。这么明显还问。
“我这个星期要住在你这里。”看她还认真的等著自己的答案,他只好明说。
“咦?为什么?”她既惊讶又狐疑。
“我是回来充电的,住在你这里才能完全放松啊!”他将一把钥匙丢给她。“我车上还有一箱东西,放在后行李箱,车子就停在大楼门口,白色的BMW,你去帮我拿。”
“我为什么要去帮你拿,我又不是你的跟班!”胡玮伦又将给匙丢还给他。
他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拿著钥匙起身。“好吧,我自己去拿,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见我,或者是……”
“我去拿,行了吧!”她无奈的叹气,一把抢过钥匙,“不过我事先声明,住在我这里的期间,绝对不准被人发现,不准随便出门,知道吗?”
“行了,我会很安份的窝在你这间狗窝里。”李毅举手发誓。
“最好是!”她没好气的说,拿著钥匙下楼帮偶像巨星搬东西了。
“呼——”他放松心情的倒在沙发上,“还是这里轻松舒服啊——”难怪他在好莱坞会那么想念台湾,想念这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