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驯爱奴 第四章

早晨,一阵阵清脆的鸟啼声,将苏盼雪从睡梦中扰醒。

她含糊地咕哝了声,缓缓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堵赤果宽阔的男生胸膛。

愣愣地盯著那堵胸膛,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还没完全清醒的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你醒了?”一个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

“嗯,对啊……”她先是开口应了声后才突然想到……咦?不对呀!为什么会有人在和她说话?

她疑惑地抬起头,赫然看见阎诺的俊脸。

“啊?你……你、你……我……”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和他同床共枕?

苏盼雪在瞬间吓得清醒,残存的睡意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了。

阎诺望著她,对于她夸张的反应感到有些好笑。

“怎么了?难道你忘了昨天的事?”

“昨……昨天的事?”

经他这么一说,苏盼雪才猛地回想起昨晚在浴池里发生的事。

照这个情形看来,她大概是在事后昏睡了过去,才会被阎诺给抱进房里了还浑然不知,甚至还和他同床共枕了一整夜,天哪!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股尴尬窘迫的情绪蓦地涌上心头,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苏盼雪的心情霎时复杂极了。

一直以来,她都不想让自己成为男人们狎弄的对象,想不到她已经很努力地想逃避了,最后却还是逃月兑不了这样的命运。

苏盼雪蹙起眉心,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虽然跟在阎诺身边,不必过著送往迎来、生张熟魏的日子,但……身子任人恣意玩弄并不是她要的生活,她不要一辈子都这样度过呀!

苏盼雪咬了咬唇,在心里悄悄作出了决定──我要逃!我要设法逃离这里!

“你在想什么?”

“嘎?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真的!”苏盼雪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阎诺像是相信了她的话,没打算再继续追问下去。

见她的发丝因为点头的动作而有几缕滑落到她的面颊上,他很自然地伸手帮她拂开,而这亲匿的举动却让苏盼雪下意识地躲了开来。

她的回避与闪躲,让阎诺皱起了眉头。

身为江南一带的首富,女人们向来巴不得能够亲近他,渴望得到他的恩宠,怎么这女人却仿佛避之唯恐不及似的?

“怎么,经过了昨夜,你还搞不清楚吗?”

“搞清楚……什么?”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我的女人,这几个字在苏盼雪的心底掀起了一阵异样的涟漪。

她假装听不懂,并刻意用恭敬的语气说道:“我是主子买回来的奴婢。”

“我不是非要你当奴婢丫头不可,你可以当我的侍妾。”

虽然她出身青楼,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再加上她不但美丽,又能满足他的,因此让她当他的侍妾是再适合不过了。

阎诺认为她听见这个提议后,应该会感到受宠若惊,并且满怀感激地答应的,岂料她的反应却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一听见“侍妾”这两个字,苏盼雪就立刻蹙起了眉心,仿佛听见了什么可怕的宣判。

“不,主子,我只想当个奴婢。”

“你说什么?”阎诺诧异地挑起眉梢。

“回主子的话,盼雪只想当个称职的奴婢,尽心尽力地在阎家工作,好好地服侍主子。”

她认真的回答惹恼了阎诺,他瞬间沉下了脸色,低喝道“我说侍妾就侍妾,你别不识好歹!”

“可我──”

“住口!到底谁才是主子?”

“当然是您……”

“既然你没忘记我才是主子,那就乖乖地听话!主子说一就是一,没有你反驳或抗拒的余地!”

听著他不容置疑的霸道话语,苏盼雪的心直往下沉,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偷偷离开的决心。

“侍妾”,这两个字听起来的确是比“娼妓”好上许多,但是二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吗?

不,苏盼雪并不认为这其中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它们唯一不同的地方只在于娼妓必须服侍各种不同的男人,而侍妾只需服侍一个。但,不论是侍妾还是娼妓,都同样的身不由己,同样必须让自己的身子任人随意狎弄。

包重要的是,不论是当阎诺的侍妾或是当青楼的娼妓,都不是她要过的生活。在“寻花阁”的时候她就已下定决心要偷偷溜走,现在她在阎家面临著相似的处境,想要离开的心意依旧不变。

虽然阎诺花了三十万两银子替她赎身,她就这么一走了之是很忘恩负义的,但……她实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倘若她真的为了三十万两银子而留下来当他的侍妾,那岂不是和“寻花阁”里那些为了银子出卖自己的娼妓没什么两样吗?所以,她无论如何都得走。

趁著阎诺白天出门到外地去办事,正是她偷偷开溜的好机会,但问题是,她要怎么避开阎家人的耳目溜出去呢?

在没有找到一个绝佳的逃月兑时机之前,苏盼雪先不动声色地工作,等工作到了一个段落后,她趁著休息的空档悄悄地朝大门口走去。

眼看大门口就在前方,她正犹豫著该不该一鼓作气地冲出去时,总管恰巧从一旁经过。

“盼雪,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盼雪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连忙摇头掩饰自己的心虚。

“没有呀!我只是随便走走,想要更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你手边的工作都已经处理好了吗?”

“是啊!都已经做完了。”

“那好,你出去帮我跑个腿!”

“总管要我帮忙买什么?”

“去附近那间“青埔酒楼”打一坛上等的好酒回来。唔,这些银两你拿好,可别弄丢了啊!”总管说著,将几锭银子交到了苏盼雪手中。

“是,我这就去。”

“快去快回啊!”

“我知道。”

苏盼雪拿著那几锭银子走出大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总管的吩咐对她来说,简直是提供了一个逃跑的大好机会!

虽然她趁著这个机会溜走,不但会对不起主子,也会对不起总管,可是……她如果不趁著这个机会离开,那她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苏盼雪努力挥开心底的罪恶感,大步地离开阎家。

“嗯……我该上哪儿好呢?”她暗自思忖著。

既然要逃跑,就得离阎诺的“势力范围”愈远愈好,免得一下子就被他给逮了回去。

“我看……我还是先设法到邻镇再说吧!”

由于她身上没有什么盘缠,唯一的钱就是刚才总管给的几锭银子,因此雇不起马车的她,只能靠自己的双腿了。

苏盼雪努力地走,好不容易在两脚酸疼、饥肠辘辘的时候,抵达了邻镇。

看著眼前陌生的街景,她的心里虽然有几分对于陌生环境的忐忑,却也因为远离了阎家而稍微安心了些。

她都已经跑到了邻镇,阎诺就算真的想要找人,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吧?

再说,忙碌的他会为了微不足道的她而大费周章地找人吗?应该不会吧?

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忘了她这个人的存在,甚至转眼就看上了别的目标,要其他女人当他的侍妾了。

一想到自己或许很快就会被阎诺给遗忘,苏盼雪的胸口不知怎地突然泛起了一阵疼,心底甚至还涌上了一阵失落……

“哎呀!我现在想这些干什么?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实际一点。”她的肚子正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呢!

苏盼雪衡量了一下情况,若是到客栈去用膳的诂,怕是会花掉太多银子,那她身上的盘缠就会变得不足了。

“嗯……我看干脆随便买个包子来果月复就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她东张西望了下,看见街角正好有个卖包子馒头的小贩,她立刻开心地走过去,却不小心擦撞到了一个人。

“哪儿来的冒失鬼?走路不长眼的啊?”被撞到的人不悦地开骂。

“对不起、对不起!”因为自己理亏在先,所以苏盼雪忙不迭地道歉。

她偷偷地瞥了对方一眼,发现她撞到的是个家仆打扮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就是一副仗势欺人的嘴脸。

“哼!下回小心一点!”

“是,对不起。”

苏盼雪再度道歉了之后就打算转身离开,不料家仆旁的一个中年男子却突然开口喊住了她。

“等等!”

“这位爷儿有什么事吗?”苏盼雪打量著他,猜想这个衣著华丽的中年男子大慨是这家仆的主子吧!

“这位姑娘好面生,是外地来的吗?”

中年男子的态度出乎意料地比一旁那个家仆要友善许多,那一脸和善的微笑让苏盼雪稍微放松了戒心。

“是啊!我的确不是本地人。”

“就你一个人到这里来呀?”

“嗯。”

“你是来投亲的吗?”

“不,我已经没有亲人了。”苏盼雪说著,神情有些黯然。

她娘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至于她爹……打从他将她卖入“寻花阁”的那一刻起,她就当自己的爹也已经死了。

“没有亲人啊?真是可怜呀!”男人想了想,开口问道:“如果你没有去处的话,要不要到我家去呢?”

“啊?到你家去?”

“是呀!到我家去当丫鬟,至少可以换得三餐温饱,还有个安身之处,总好过你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好吧?”

当丫鬟?一听见这个提议,苏盼雪的心底立刻升起了防备。

这男人该不会像阎诺一样,也要她服侍到床上去吧?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虑,男人不禁呵呵地笑了磬。

“放心吧!我要你当丫鬟是要你去服侍我夫人的。”

服侍夫人?听他这么说,苏盼雪顿时放心不少。

既然她要服侍的对象是夫人,自然就不会有要她服侍到床上去的问题,而就算这男人真的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有他的夫人在一旁“盯著”,应该也不至于会出什么事吧!

“怎么样?要不要呀?”男人问。

“嗯……”苏盼雪很认真地考虑著。

没有亲人的她,根本就没有地方可去,她要是不答应的话,她身上那么一点银子也撑不了几天的,说不定很快地她就得流落街头了。

衡量了情况之后,她终于说道:“好吧!那就多谢这位老爷的收留。对了,我姓苏,叫苏盼雪,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我叫石剑泓,既然你决定到我家当丫鬟,那就随我回去吧!”

“呃……”苏盼雪有些迟疑地瞥了一眼卖包子的小贩。

她的肚子正饿著呢!在跟随这位新主子回去之前,她真想先吃个热腾腾的包子垫垫肚子。

石剑泓顺著她的目光望去,明白了她的心思,忍不住笑了笑。

“放心吧!我家就在这附近,很快就到了,回去之后我会吩咐灶房帮你准备一些吃的,比你吃包子要好多了!”

苏盼雪的俏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就先谢谢老爷了。”

“甭客气,只要是我的人,我都不会亏待的,走吧!”

石剑泓笑呵呵地说完后,迳自转身迈开步伐,一旁的家仆自然随伺在侧,苏盼雪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苏盼雪跟著石剑泓来到了一幢宅院,这里虽然远不及阎家的富丽堂皇,倒也还算宽敞舒适。

石剑泓亲自将她带到了一个简单干净的房间,说道:“往后,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是,多谢老爷。那……夫人呢?”苏盼雪问。

既然她往后是要负责服侍夫人的,那么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要先去向夫人请安一下才对。

“夫人已经去世了。”

“嘎?什么?”苏盼雪错愕地愣住了。

夫人已经去世了──刚刚他确实是这么说的吗?还是她的耳朵一时出了毛病听错了?

“我的妻子在前年就已经过世了,我至今还没有续弦。”

听著他的话,苏盼雪的思绪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老爷在……跟我开玩笑?”

“当然不是。”

“可……可是……之前你不是说要我负责服侍夫人的吗?”

难道……她被骗了?!

苏盼雪惊愕地瞪大了眼,充满防备地盯著石剑泓。原本她还认为他看起来挺和善的,怎么这会儿却觉得他的表情好像透著一丝诡谲?

糟了!她肯定是被骗了,而且竟然还自投罗网地跟他回来!

“未来我若是再娶,你就负责服侍我的妻子,至于现在……你就先服侍我吧!”石剑泓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不!”

“为什么不?你有什么好拒绝的?我提供你吃、住,你服侍我,这有什么不对的?难道你宁可流落街头?”

苏盼雪摇了摇头,说道:“这和你刚才说的根本就不一样!如果我早知道是这种情形,刚刚就不会答应你了。”

听见她的拒绝,石剑泓也有些恼了。

“哼!反正不管如何,你都已经到了这里,一切就由不得你了!你最好乖乖地服侍我,只要让老爷我舒服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不!不要!”

天哪!她为什么会这么倒楣?

难道违背自己的心意去服侍男人就是她的宿命?难道她必须要认命才行?不不不!她才不要呢!

苏盼雪转身想要冲出房间,但石剑泓却将她给拦住了。

“想上娜儿去?哼,既然你都已经到我的地盘来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这只煮熟的鸭子飞掉?”

石剑泓不理会她的惊慌失措,伸长了手紧搂住她。

“不要!放开我!”

苏盼雪极力抗拒著,被这个男人强抱在怀中,让她打从心底感到一股极度的厌恶与恶心。

她无暇去分辨为什么她被阎诺抱在怀中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此刻她一心只想要赶紧从石剑泓的手中挣月兑。

无奈的是,色性大发的他怎么也不肯放手。

软玉温香抱满怀,让石剑泓兴奋极了,噘起了嘴就想要一亲芳泽。

“不!”

眼看再不挣月兑就要被这男人轻薄了去,苏盼雪在情急之下低头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了口。

由于事态紧急,她咬得很用力,很快就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哇啊!痛痛痛!”剧烈的痛楚让石剑泓瞬间松了手,也让他勃然大怒地咒骂。“该死!”

盛怒之下,他挥手打了苏盼雪一巴掌,不但将她打倒在地,也让她白皙柔女敕的脸颊立刻浮现五道清晰的指印。

“哼!你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没关系,你想要老爷我硬上,那我就如你所愿吧!”

石剑泓正想要霸王硬上弓时,门外却传来了家仆的声音。

“老爷!老爷!”

“滚开!老爷我正忙著办事呢!”

“可是……启禀老爷,您等了好几天的贵客终于上门来了。”

听见家仆的话,石剑泓皱起眉头,低咒了声。

“真是的!那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来!”他有些不甘地瞪著苏盼雪,喝道:“你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听见没有?老爷我等会儿再来好好地“收拾”你!”

石剑泓走出房问,砰的一声关上门对外头的家仆吩咐道:“你给我看好她,要是让人给跑了,我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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