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了洁西卡的房间。
一推门而人,就看到哭得唏哩哗啦、梨花带雨的洁西卡。
海诺飞奔至洁西卡身旁,关心的问着:“你怎么了?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洁西卡抬头看着海诺,凄迷的眼神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分不清是悲是怨。那眼神让海诺吓了一跳,感受到一种敌意环绕在两人之间。“那三名刺客是洁西卡杀的。”特南语气淡漠的说出请他们两个过来的原因。“是洁西卡?”海诺难以置倍,胆小的洁西卡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而且……而且还嫁祸到她身上?!“为什么要这么做?”亚杰尔双手环胸,双目严厉的望着洁西卡。
洁西卡伸手拉住特南,躲藏在特南身后,胆怯的不敢直视亚杰尔怒气冲天的脸庞。“敢杀人,却不敢说出自己的罪行?”亚杰尔双眉压着眼睛,眼中冒火。
“别对她那么凶。”特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偶然发现到洁西卡飘动的长发里,有几撮发丝残留着没有完全洗干净的墨水痕迹。如果是平时,他不会特别去注意,因为洁西卡有些许迷糊的性子,她那一头美丽的长发常会不小心治惹到树叶;尘土或一些小东西,可是在这个非常时期,那墨水痕迹特别刺目,像在告知着地的罪行一般。“她假冒桑妮亚杀了三名刺客,你要我如何对她和颜悦色?”亚杰尔质问特南。“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想除掉我?”海诺望着洁西卡,痛彻心扉。
被洁西卡背叛就等于被好友所背叛。她不懂,她’何时与她有深仇大恨,令她不惜杀人?面对海诺,洁西卡的胆子明显大了许多。不管现在她是怎么样的身分,她曾是她的侍女,曾是她呼来唤去的下人,她当然没有理由在她面前胆怯。
“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亚杰尔不会想离开艾默里,不会想辞去伯爵的爵位,特南也就不用娶他不爱的麦思妮!”洁西卡咄咄逼人,眼中对她的恨意让海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有你死了,艾默里才会恢复原状。”“你想借我的手杀了桑妮亚?”亚杰尔难以置信,洁西卡何时成了心肠歹毒的蛇蝎女人了。“你可以自私的只想到自己,那我为什么不能也自私的为特南除去桑妮亚?!”洁西卡以泪眼控诉,“我说了好多好多,你都听不进去。明明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你却宁愿选择最烂的一个,牺牲别人成全自己的那一个!”特南闭上眼,紧紧握住洁西卡拉着他上衣的手,无言以对。
“那是因为我不想桑妮亚也过着跟你一样的生活!”亚杰尔愤怒的咆哮。他的心裹也同样积了很多很多的压力,想不到连他的亲人也要来纷扰他。
“我爱桑妮亚,我只爱她一个人!为什么我要让我的爱人委屈做二房、做情妇?洁西卡,若今天易地而处,你又会做什么选择?”海诺走到亚杰尔身后,轻轻的将头置在他的背。她好感动好感动,却也好难过好难过,为什么只是两个人的爱情,却有这么多的怨、这么多的恨、这么多的委曲求全掺杂在里面?
洁西卡愣愣的望着他,须臾,她崩溃了,将心中的秘密一古恼的倾泄而出。“对!如果是我,我也不愿委屈,可是当初我爱着你大哥,所以我愿做二房,忍受着史翠梅的轻视眼光,忍受着另一个女人瓜分着我丈夫的感情,心里同时充满着害怕他再爱上别的女人的恐惧。可是现在,我还得忍受着我爱的人娶了一个他一点也不喜欢的女人为妻,而我却一点说话的立场也没有,甚至未来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再也不能和他接近。你可以有所选择,而我没有啊!”洁西卡的告白像一颗炸弹突地炸开,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洁西卡……”特南的声音在颤抖,“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洁西卡一迳将脸埋在特南的上衣哭泣着。她不想说的,她本来不想说的。所有的疑问在这一番话里全得到了答案。洁西卡会施出如此激烈的手段,原来也都是因为一个“爱”宇。因为她爱特南,所以一见血就昏倒的她,敢披着斗篷,染黑头发,手刃三条人命。海诺全身上下簌簌的发着抖,洁西卡强烈的情感让她不由自主的战栗着。亚杰尔在另一旁的椅子上颓然坐下。所有人都以为洁西卡爱缠着特南陪伴,全是因为孤单,却万万料不到原来她对他早已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洁西卡。”特南将她哭得双目红肿的脸蛋抬起来,他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我愿意为你终生不娶。”“特南……”洁西卡“哇”的一声,紧紧抱住他,痛哭失声。
海诺站在原地,完全失了主意。
是她捣乱了这个家族原有的模式,是她这个未来的人类改变了这个家族的历史,所有的错误都是因为她而起,如果不是她误闯这个时主,一切的一切,自有其轨道。所以,她该放弃亚杰尔的,她应该要放弃亚杰尔的。可是当她看到亚杰尔烦恼的面容,她张了口,双唇在颤抖,”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爱他啊!她同样深刻的爱着他,要她放弃,那比杀了她还痛苦。
海诺走到亚杰尔的身旁,蹲了下来,手握住他的。
亚杰尔抬起脸,望进她的眼眸深处,轻而坚定的说:“不管如何,我只娶你一人为妻。”海诺的双眼蓦地湿濡了。
上帝啊!为何你要如此残酷,让她深陷于两难当中?!“先回房吧!关于洁西卡……我明天将做定夺。”
“二哥!”特南急急拦住亚杰尔,“你不能杀洁西卡厂杀?!海诺和洁西卡均瞪大了眼。
“特南,你知道雷特微的法律,洁西卡的罪行势必得处以死刑。”
洁西卡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当场昏厥了过去。
“不能减轻刑罚吗?”海诺万万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洁西卡不能因她而死,绝对不能!-亚杰尔仰天长叹,无奈的说:“我会尽量想办法,只怕就算减免了死罪,她也无法承受其他的刑罚。”“不行!”特南紧紧抱住昏过去的洁西卡,反颜相向,“我不准你动她一根汗毛!”“特南!”
“如果你要对她处以重刑,我不会原谅你的厂特南双目灼灼,脸上罩着一层寒意。这下可好,两兄弟即将反目成仇了。
亚杰尔沉下脸,“明天再说!”他一手拉着海诺,走回房里。
特南将洁西卡置于床上,凝睇着洁西卡芙蓉如面的绝美容颜,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唇。他好几次趁她不小心睡着时偷尝她的柔软,但这一次,他心中一点愧疚也没有,因为他怀中的这个女人,同样深深的爱着他。“我会保护你!就算跟亚杰尔反目成仇,我也在所不惜。”特南在洁西卡耳边坚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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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难眠的夜。
海诺在床上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枕边的亚杰尔同样跟她一样满怀心事,无法人眠,他的睫毛不停的颤动,眉间始终深锁。今天一早,洁西卡被扣押进阴冷湿暗的地下大牢里,等候三天后的开庭判决。特南十分不满他扣押洁西卡的动作。当初,桑妮亚被狱卒指认为嫌疑犯时,她仅是被软禁在书房里,三餐照样有女侍照应,可是洁西卡却是得到跟一般犯人一样的待遇,身穿囚服,住在有老鼠、蟑螂出没的监牢,吃着粗糙、难以下咽的食物。特南还向亚杰尔声明,如果他判处洁西卡极刑的话,他将与他誓不两立。特南完全听不进去亚杰尔的说明,他的脑海里只有救洁西卡一事,谁敢动洁西卡就是和他特南过不去,就是他的敌人!这对兄弟已经反目成仇了。
真是烦人啊!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去改善呢?洁西卡杀了人是事实,判刑是难以躲避的处罚,特南已为了洁西卡完全豁出去了,或许在这三天之内,他会有所行动。亚杰尔张开眼,看向半躺着、发着呆的海诺。
“怎么还不睡?”
海诺摇头,“睡不着。”她怎么睡得着呢?她难以忘记洁西卡被扣押进大牢前,哭声凄厉的对她怒吼着:“都是你!都是你搅乱了我们的生活,当初如果没有好心把你捡回来就好了!”是她的错!是她明知不可为而为,良心的谴责使她辗转难眠。
亚杰尔翻过身,将另一手和抱着她的手相握着,将她圈起来,让她的头枕在他胸前。“我会想办法让洁西卡的刑罚减到最轻。”亚杰尔叹了一口气,“特南是我的好兄弟,我不可能当真让洁西卡被处以重刑而不为所动。”“嗯。”海诺这才好过了一点。
亚杰尔拍拍海诺的肩膀,在心中又是一阵长叹,他跟桑妮亚的结合,未来想必仍是风波不断,他得静下心来重新思考,想出一个能够不委屈桑妮亚,也不委屈特南的好方法。“先睡吧!”亚杰尔将她的头改置于枕上,手仍抱着她,“我绝不会让特南跟我决裂的,懂吗?”
海诺微微笑了笑,脸埋在他的颈窝。有了亚杰尔的保证,她安了心,也终于可以睡了。
亚杰尔心中思考着未来的方向,慢慢的,也让睡魔给召唤了。在即将睡去的一瞬间,他好似听到什么声音,整个人倏地惊醒,屏气凝神,整个人都集中注意力。他隐约听到快步疾走的脚步声。在这个时候会有谁在屋内走动,而且……还为数不少?!亚杰尔倏然一惊,将手白海诺颈下抽出,蹑手蹑脚的走向门边,悄悄打开一条门缝,朝外观看。屋内不知何时涌进了一批黑衣人,其次着和上次行刺洁西卡的刺客相同。
亚杰尔愤怒的一咬牙,轻轻关上房门。想不到对方已开始行动了,甚至竟可轻松无碍的登堂入室!亚杰尔懊恼的自责,他的调查行动太慢,也或许他的一举一动早在对方的计算当中,这名潜伏在暗中的敌人,是他太小臂了。回身抽出挂在墙上的剑,亚杰尔翻身出阳合,直跳至一楼地面。他矮身行至守卫兵站岗的地方,有两名躺在地上,一探鼻息,呼吸均匀,可见是被迷药所昏,或是被下毒了,以致不省人事,让敌人有可乘之再行到仓库,一名黑衣人正巧朝他迎面走来,亚杰尔长剑一挥,对方还来不及拔剑迎战就已被切断喉管,魂归西天。这屋内是否仅有他清醒着?这是亚杰尔最关切的问题。毕竟以寡敌众,孤军奋战的胜利希望不大,多一份援助就多一份希望。他得想办法绕到屋后随从们的住处,将路德他们叫起来才是。
绕至屋后,一阵唏嘘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聚精会神的躲至暗处,待对方一靠近,剑光一闪,两柄剑锋对上了。
“二哥?”特南先认出他来。
“特南?”亚杰尔放下了剑。
“屋里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特南面色凝重的问。
在这个非常时期,他再气也得同志一心,并肩作战。
亚杰尔端详他一会儿。
不会是特南,因为他身上流着的是和他同样的艾默里家族的温热血液。
“我猜是欧维家族派来的。”
特南大惊失色,震惊的抓着亚杰尔的臂膀。“他们想做什么?”
亚杰尔牵动嘴角,冷冷的笑意在唇边浮现。“毁了艾默里。”
艾默里与欧维家族在五十年前是共同上战场杀敌的同袍。当战争结束,国王将大部分的荣耀赏赐于文默里,并赋予更大的权利和财富,使得欧维一直记恨在心。
当时的艾默里伯爵在战场上的谋略应用比欧维更高一筹,也很懂得自保其身,擅用干坤大挪移的技俩,使欧维辛苦的奋勇杀敌,而艾默里则是老神!在在的在阵营里指挥若定,身上不曾沾惹到一滴敌人的脏血。奋勇退敌的欧维认为他的功劳就算不比艾默里大,至少也该是平等的。所以当丈默里的权利和财富分配大于欧维时,两家的梁子就此结下,欧维一直想找机会将“属于”他的奖赏给讨回来。艾默里家族在亚杰尔父亲那一代开始没落,本以为从此一厥不振,不料亚杰尔在海外经商顺利,让艾默里有了起死回生的机会。欧维看艾默里越看越不顺眼,而亚杰尔想扶持现今懦弱国王的心思,却被国王看作是忠言逆耳,认为亚杰尔财势浩大,又有道格公爵做后盾,将来势必会爬到国王头上来。所以欧维铲除艾默里的计划,国王心里明白得很,表面上是默不作声,实则默许。再加上因为史翠梅的抢亲事件而树立的敌人佛伦索思家族,令艾默里处于月复背受敌的局面,所以与道格公爵的联姻更显得相当重要,这也是特南若为成全亚杰尔与海诺,非得扛下这一段婚姻的主要原因。
亚杰尔这一次会在城里待了好几个月,一开始就是因为亚杰尔得到欧维正在找机会将艾默里灭门的消息,更令人惊愕的是艾默里城堡里有内奸的存在,将与欧维里应外合,共同灭亡艾默里。所以,亚杰尔调查着内奸的真实身分,无奈却一直查不到蛛丝马迹。
他一直不愿意去相信有可能是自己人与敌人串通,所以他的搜寻对象一直将特南、洁西卡与史翠梅排除在外,但经由洁西卡嫁祸给海诺这一事件,令他不由得恐惧,也许内奸就是他所信任的家人。“该死!”特南低声诅咒、咬牙切齿,额上青筋凸出,“那现在怎么办?”“走一步是一步。他们功夫对咱们两兄弟来讲,尚不放在眼里,我担忧的是城内妇孺的安全。”海诺的肩伤尚未完全痊愈,现在的她恐怕连一个刺客都应付不了,亚杰尔心里着实担心她的安全。特南同样担心着在地牢里的洁西卡。看守的狱卒功夫都不怎么样,刺客一来,谁也保不住。“这样吧!咱们兄弟俩分头行动,解决一个是一个,并想办法先将妇孺们带到秘密地道,再回头偕同路德他们杀退敌人,你觉得如何?”特南如此提议。
秘密地道是艾默里的祖先在建立城堡的时候,同时挖掘的逃生之道。其人口处只有艾默里于孙知道。亚杰尔点点头,赞成他的提议。
这时,在睡梦中感觉到不对劲的路德等人也已离开了宿舍,在寻找亚杰尔的途中遇到了和特南协商的亚杰尔。于是,亚杰尔吩咐他们带领其他佣仆们往秘密地道逃生,他和特南则回头去带海诺、史翠梅和洁西卡等人。营救过程十分顺利,却也顺利得令人不安。
所有的佣仆都被安全的送到秘密地道,而亚杰尔先到二楼史翠梅的房间,叫醒沉睡中的史翠梅,并吩咐另外一位跟着他过来的侍卫护送史翠梅人秘密地道,他再上楼去叫醒海诺。房里,海诺焦急不安的踱着方步。
在亚杰尔离开房间没多久,海诺人就醒了过来。扑了个空的床位、墙上空着的剑鞘,让她心中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披上外衣,走出房间。才步下二楼,忽然瞥见一楼大厅有黑影闪过。她吓了一大跳,在匆忙之间,她仍可确定那个人全身黑衣的模样和之前的刺客相仿。发生了什么事吗?她没有空去猜想。目前赤手空拳又带着伤的她,在遇见坏人的时候,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她悄声快速的回到三楼,奔回房间,关上了房门。因为紧张和疾速的跑步,让她气喘吁吁,额上直冒汗。等待亚杰尔回来的时间过得特别慢。她如坐针毡,担心他不知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宁。她在房间内急躁得踱着方步!突然有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奔至她房门前停下。海诺紧张得屏住呼吸,无法分辨来者是善是恶。来者发现房门上锁,将利剑伸进门缝,用力往下一滑,大力推开门登堂人室。他脚才刚跨进房里,突然头上一个重击,顿时眼冒金星,不知身处何处。海诺手拿着椅子,紧张的喘着气。见对方只是昏了头,并没有倒下,知道光靠左手的力气是不够的,她只好连同右手一起用力举高椅子,重重往下一击。不料右肩承受不了椅子的重量,一阵剧痛传来,她疼得松了手,椅子跌落在地。刺客在砰然声响起时清醒丁饼来。他低声怒吼,举高剑预备取了海诺的性命。海诺慌张得急急往后退,不料那该死的睡衣长摆竟畔住了她的脚,使她重重摔了一跤,跌得七荤八素。
这下她逃不过此劫了。海诺闭上眼,准备承受那一剑……
突然间,刺客闷哼了一声,剑未落下,倒是整个身子往她扑了过来。
“敢碰我的女人?!”亚杰尔脚一抬,在刺客跌落到海诺身上之前,”脚将他踢开。亚杰尔?!海诺双眼进射出光芒,抓住亚杰尔递给她的手,在他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了?”海诺焦急的问着,“为什么会有刺客?”
“先别问,先跟我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亚杰尔拉住她的手,朝秘密地道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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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起火炬,原本阴暗的地道顿时大放光明。
年久不用的地道内四处结满了蜘蛛网,陈年灰尘更因他俩的进人而在空中飞扬。“小心走。”亚杰尔温柔的牵着她的手,关心的说。
海诺掩住鼻,尽量不去直接吸取地道内阴湿陈腐的空气,那会令她难过得想吐。走了好久,一段漫漫长路终于到了出口,才正要:放心的吸’,口新鲜的空气,眼前的骇然景象却令两人震惊当场,久久不能言。地上横躺的几具尸体,亚杰尔和海诺不需细看就知道是谁了。
“洁西卡……特南……”
海诺轻捺他们俩的鼻息,抚着颈动脉,再以耳接触胸腔,证实生命迹象早已从他们身上逝去。他们的喉管仍泗泗流出血,那胸前一大片渲染的残红令海诺朦胧了眼。‘‘怎么会?”海诺狂乱的喊,用力摇晃他们的肩膊,甚至敲打起他们的心脏,妄想对他们施行心肺复苏术。亚杰尔拉起跪在地上的她,悲痛至极的摇了头,海诺立时哭倒在他怀里。即使肝心若裂,痛入骨髓,他依旧张着冷静的眼,在一张张枉死的脸和身子上搜寻。没有史翠梅!横陈的尸体之中,找不着史翠梅那张娇贵美丽的容颜。
他不自禁的握紧手中宝剑。
海诺自亚杰尔的胸前抬起头,抹干眼泪,拖着洁西卡的尸体,往特南的方向前进。“你想干什么?”亚杰尔一头雾水的问。
他们必须赶快离开这个地道,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我想让他们在一起。”
他们生前无法做夫妻,死了之后,至少要让他们相伴长眠。这是海诺心底的想法,所以她使劲吃女乃的力气,左手拼命拉动洁西卡的身子,慢慢的拖到特南的身边。“我来。”
亚杰尔接过手,将洁西卡安置在特南身边后,海诺拉着两人尚未僵硬的手,让他们叠合在一起。泪水再次蒙胧海诺的双眼,可是她不能哭,她还有一件事要做。她的手轻轻复上两人的双眼,缓缓将洁西卡惊恐的眼,与特南愤怒的眼阉上。“我会为他们报仇的!”亚杰尔瞪着血红的眼,发誓必将敌人挫骨扬灰!“我们现在要走出去吗?”看着就在咫尺远的出口,海诺心中非常害怕。
由他们的方向望去,出口是一片寂静,沉默的空气透着危险的讯息。
是进,还是退?似乎已经由不得他们做决定了。
一阵朗笑声传进两人的耳里,仅仅一下子,亚杰尔和海诺便已被一群黑衣人包围,并被逼到地道出口。这次次所面对的,不同于亚杰尔之前在艾默里城内所除掉的那几只软脚虾。他们眼中所露出的冷冽精光,以及暴戾的杀气使得亚杰尔明了这将是一场硬战。“好久不见,亚杰尔.艾默里伯爵。”
亚杰尔严厉的瞪着站在离他们十步远的一个身形壮硕男子,和站在他身旁的史翠梅。‘‘想不到艾默里会毁在自家人手上。”亚杰尔自嘲的一笑,他僵硬的背脊迥于脸部的轻松自若。“欧维子爵,你好能耐能说服得动史翠梅。”赫塞.欧维哈哈一笑。“你错了,并非我用心说服,只怪你大哥太过花心,惹恼了史翠梅,才种下此恶果。”一直面无表情,紧闭尊口的史翠梅这才缓缓说道:‘‘当年我不顾父母反对,自毁和佛伦索思伯爵的婚约,追随你大哥。原以为他会一如先前的承诺,伴我一生一世,孰知才不过三年光景,他就变心娶进年方十八岁的洁西卡。孰可忍孰不可忍,此恨我誓以艾默里家族之血来做为补偿!”史翠梅眼里的浓浓恨意令海诺为之心悸。
她是名敢爱敢恨的女子,她的境遇令海诺为她惋惜,但她的做法令她无法苟同,她无法原谅她。“如果不是因为你苦苦追查卧底的人,我们怕史翠梅的身分曝光,本来你们还可以多活几天的。反正你们兄弟园墙,艾默里为了洁西卡这个女人,迟早毁灭,早死早超生。对吧?”赫塞最后一句话是问史翠梅的。史翠梅压根儿不愿搭理他。她主要目的是要杀了洁西卡,她再也无法忍受那个女人出现在她眼前,所以她自作主张派刺客暗杀洁西卡,却错估了海诺而失败,赫塞也是因为这样,才决定提早行动的。她的眼中钉已死在她手上。只要一想到洁西卡瞪着她的惊恐眼神,温热的血液从她心脏喷出的一刹那,史翠梅就忍不住想抚掌大笑。敢跟我抢丈夫,死路一条!“我本来想一下迷药后再杀个痛快,不过这太无趣了,还是刀光剑影,血肉相搏的画面来得精采多了。”赫塞故意以话激怒亚杰尔。反正这家伙再挣扎也是困兽之斗,看着他气得快脑冲血的咬牙切齿的模样,赫塞心中一阵痛快。站在亚杰尔身旁的海诺可以感觉到他僵直了身子,怒火溢满心胸。
“你那小弟啊也真是奇怪,明明洁西卡人都已经死在地牢里了,还非将她从地牢里背出来,结果呢,自己还不是活不过今晚。”说完,赫塞又忍不住炳哈大笑。
洁西卡在地牢里就已经死了引海诺惊诧得望向亚杰尔,却见亚杰尔死命的瞪着史翠梅。“是你杀的?”
“是我。’当时在等赫塞带来的人解决了狱卒之后,史翠梅拿过一把剑,一剑刺穿了洁西卡的胸腔,然后再快速回到房里,换上睡衣,佯装熟睡的模样。因为有她的接应,当亚杰尔和特南发现有人在屋里走动的时候,其实洁西卡早巳命丧黄泉。“你好狠毒的心!”他一向尊敬的大嫂,竟是此等蛇蝎美人!史翠梅不以为意的一笑,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快把他们解泱了吧,我看了碍眼。”赫塞嘴角冷酷的”扬,厉声命令:“给我拿下亚杰尔的项上人头。”
众人一听令,立即迎击上去。
亚杰尔剑术高强,应付得虽吃力,但尚能保住己身。海诺的拳脚功夫虽不赖,但她右肩受了伤,拿剑的左手只能随意乱挥,挡那么一下下,于是很快的,她就陷人险境。“跟在我身后,我保护你。”亚杰尔紧紧贴在她身旁,为她挡住差点刺穿她胸口的利剑。有了她在身边,亚杰尔势必绑手绑脚,如果没有她的话,说不定他还能伺机逃走。“不用管我,你找到机会就逃。”
“胡说!”亚杰尔怒斥,却在一闪神之际,一把剑锋从他眉间擦过,暗红的血液快速滴落下来。“亚杰尔!”海诺惊慌的大叫,然而更令她震惊的是另一个声音的出现。
“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所有的人全被这白天而降的陌生访客拉走了注意力。
“融?”海诺傻眼了,融怎么会刚好在此时此地出现?融目瞪口呆的瞧着眼前一群衣饰奇特的人们,不明白海诺卷人丁怎样的混乱之中。而更让他惊讶的是海诺颊边那道狰狞诡谲,望之令人猛地吓一跳的丑陋疤痕。不过时间紧迫,他无暇细问。
“我们得快走。”在众人的愕然中,融毫无阻碍的自亚杰尔身边硬拉走她。“为了承载你,我加大了时光机的负荷值,将其值逼到极限,所以,往返必须在短时间内完成,否则我们俩都回不去。”“等等,融,我……”
一旁观看的赫塞的手下们此时已回过神,其中一群人朝海诺和融挥剑而来,另一批人则朝负伤的亚杰尔下手。“我不能放下他不管厂海诺泪眼婆娑,甩开融的手,回到亚杰尔身边,她适时的一个迥旋踢,解救了迫在眉睫的致命危机。“朋友?”亚杰尔趁下个人尚未攻击上来时问道。
海诺咬咬牙,点了头。
亚杰尔的思绪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太多太多的问题冒出头却无暇问,他也不想开口问。现在,他只求她安全。融完全厘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间已是倒数阶段,他再不带走海诺就来不及了。不得已,他也加人了这场混战。好不容易挨近海诺身旁,牵住她的手。但海诺仍执意甩掉融的箝制,亚杰尔却趁此用力一推她的肩膀,令她一时未加防备而跌人融的怀里。融迅速倒转磁石的方位。须臾,一道远自二十三世纪而来的传送光波白天而降,其形成的透明藩篱阻挡了赫塞手下的攻击,也挡住了海诺欲月兑离的想法。海诺迷蒙着眼望着亚杰尔。
他身上伤痕累累,只怕再撑也撑不了多久了。
在离去之前,映人她眼帘的是亚杰尔放心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