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纪咏春瞪着全然陌生的景色愕然四处张望。
在高中毕业前夕,班上一名跟她感情不错的女同学考上驾照,立刻呼朋引伴说要开车出去玩。当大伙犹豫不决要上哪儿去时纪咏春提议道:“上台北吧!”
她们这群南部女孩没几个去过那繁华大都市,自然有一份向往,所以几乎全部赞成,除了比较胆小的何馨馨。
“让瑶瑶开那么长的路,我会怕耶!”事实上除了她爸以外,她信不过任何人的开车技术;包括公车司机,标准的恋父情结。
“怕什么我技术好得很。”要知道她唐碧瑶家中开杂货店的,平常老妈没空都是叫她开车送货,算算她的开中历史已有多年,只是碍于政府法令,要不然她十二岁那年就可以拿到驾照了。
“对啊!没什么好怕的。”纪咏春拍拍何馨馨的肩,给了她一个更让她四肢发颤的微笑。
“去悟智乐园就好了那里比较近啊!”话才说完,何馨馨立刻被踢到墙角。
“去烂了!”
“那有什么好玩的!”
“不然你别去啊!”
甭掌难鸣的何馨馨只得含泪点头,全数通过,于是她们一行四人就在昨天浩浩荡荡地驱车来到了繁华台北。
为什么要来台北?其实不是纪咏春真心想来,而是这里可能是她将来生活的地方所以她想先来看看。
她的母亲今年打算再婚,但因为顾及纪咏春即将面临大考,所以决定等她考完联考才告诉她。可很不幸的,这个秘密已经被她晓得了,害得她现在心坐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男人住在台北。听说也有一个拖油瓶,性别不详,年纪跟她差不多,一想到这里,纪咏春头就痛。
在这有些别扭的年龄,突然冒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要怎么相处恐怕都很难。本想填志愿的时候干脆都填中南部的大学逃避现实算了,可又怕万一那个人个性很差劲,会欺负后母的话,躲到外地住宿的她心怎能安?
所以,她决定先去探听敌情。
晚上,她告诉玩了一天已经累瘫了的其他同学,想自个儿出去逛逛,所以不陪她们吃消夜了,然后拿着公车指南独自出外冒险去。
她知道那个男人住在板桥,而她们下榻的饭店是在台北市,所以她必须先坐公车到火车站,再坐火车到板桥,然后再坐公车到那个男的住处附近,这样她就可以跟邻居打听有关那个男的品性,还有那个未知的兄弟姐妹人好相处否?
她的计划是完美的,且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如果她没下错站的话。
到火车站前她必须转两次车,所以下一站她就得下车了。
纪咏春在公车指南上确定再确定,拉长手准备投下停车铃,突然一个紧急煞车,她人整个往前扑跌,摔了个狗吃屎。
狼狈的爬起来,握着吊环,低垂双眼的她不敢抬头看其他人讪笑的脸。突然,一个橘色的影子闪过眼前,她愕然发现自己错过下车时间了。
“我要下车!”她着急的大喊。
鲍车司机神态优闲的转了个弯,置若罔闻的继续往前驶去。
“我要下车啊!”
“站牌还没到。”
“不!我是要在上一站下车!”她欲哭无泪的无声喊着。
车子在下一站放她下来。瞪着全然陌生的街景,她耸耸肩。反正再坐回上一站就好了。
才刚过马路,一辆公车就靠站。
只是一站之差,应该每一辆车都会停靠吧!心里这样想的纪咏春毫不考虑地就坐上去,只是那该转弯的车竟然是往前直直行去她愕然看着刚刚认识的景物又离她远去,将她载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小姐,最后一站罗!”司机先生赶最后一个乘客下车。
“喔……好。”
她下车的地方周围十分安静,举目望去没半个人。旁边有许多空空的摊贩车,应该是已经休市的莱市场。
抬手看腕表,时间已经满晚了,她没法再冒险下去,而且折腾了一天,她头也有点昏沉,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她翻阅公车指南,试着拼凑出一条回饭店的路。在指南上画着记号的笔突然被一股拉力甩飞了出去,肩上的包包也跟着凌空飞去。
“抢……抢劫!”她着急的大喊却见不到半个见义勇为、主动帮忙的正义侠客,无可奈何的她只有提腿自救,可没想到才一个转弯,抢劫犯就消失无踪。
完了!她的钱、她的呼叫器,她所有的家当都在里头啊!模模牛仔裤口袋,回头连一块钱都没有,她连想打电话叫人救她回去都不行!
“有没有人啊?”空空荡荡的巷道里,只有她呼喊的回音。
无计可施的她蹲在地上,顶上飘来一片落叶感觉好凄凉。
她不会纪轻轻就客死异乡吧?悲沧的泪水正要凝聚,突然一股呛人的烟味传来,转头一瞧,旁边不知何时蹲着一个男子,背靠着墙,虽看不清楚脸部表情,但全身散发着与她一模一样的悲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应该会互相帮助才对。于是纪咏春往他的方向移了过去。
“喂!”说不定他身上会有点钱,可以借她打电话。
男子连瞟都不瞟她,静静的抽他的烟。
“你怎么了?”贸然开口借钱可能被拒绝,先关心一下好了。
“不关你的事!”他的声音很冷,隐约有着哽咽。
他可能是她唯一的救命恩人了,所以纪咏春也不管他明显表现出来的拒绝,自顾自的说下去。
“我是从南部上来玩的。”
“难怪国语有腔调。”
啊咧,台湾国语不行喔?纪咏春气得想扁人。
忍着、纪咏春,你要靠他救命。按耐下冲动纪咏春继续说下去。
“我刚刚想自己坐公车到板桥,可是不知怎地下错站,然后就迷路了,不晓得怎么回去饭店?”
“路痴!”
他干嘛句句都带刺啊?恶劣到不行!
“我又不是台北人,迷路是理所当然的吧!”纪咏春理直气壮的说。
“概不熟还敢自己出来晃,有勇无谋。”
“随便你怎么说,继而言之,我刚刚被强盗抢走皮包了,现在身无分文,可以请你借——”
“没钱!”
她还没讲完啊!
“我只要借两块……”
“一毛钱都没有!”
“真的都没有?”
“真的都没有。”
“你不会跟我一样也迷路了吧?”
“谁跟你一样了?”男子终于转过脸来。
纪瞅春这才发现他长得挺好看的,五官分明,眼睛大而有神,而且年纪似乎跟她差不多。
是不是台北的帅哥都是这么恶劣?
“不是跟我一样的话,哪有人出门不带钱的?”
“关你屁事!”
还说粗话?这人真没教养,她只是借两块钱而已,又不是借一百万,有必要摆一张臭脸吗?
气闷的纪咏春站起身来,打算去寻找其他的金主。
这附近的人都死光了吗?还是太晚了,所以没有人出来晃?
走啊走,终于让她找到有人住的地方。站在一间灯火灿烂的房子前,纪咏春犹豫了一会儿,按下对讲机。
“谁?”屋主问。
“你好,我想——”
“起来尿尿了!”
“臭小表,你再改恶作剧给我试试看!”“啪”的一声切断了。
不!这不是她讲的啊!
“你干嘛啊?”纪咏春恼怒的瞪着恶作剧的男子。
男子凉凉地撇撇嘴角,走开去。
莫名其妙!不借她钱就算了,还故意破坏她的好事。本想跟屋主借个电话打的说,这下又得另寻目标了。
迎面走来一位中年男子,纪咏着兴奋的冲了过去,可能因为冲势太猛,把中年男子吓了一大跳,将公事包紧紧抱在胸前,颤着声音问;“干什么?”
“不好意思,我昨天从南部上来玩的,因为刚刚钱包被抢走了,所以——”
突然,一只手臂缠上她的脖子,另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温热的胸膛贴上她的背,接着她听到耳旁那令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一晚两千,你要不要?”
“谁一晚两千啊?”纪咏春火大的想拉开他的手,他却似铁箍般的紧紧缠着,无法移动分毫。
“我说错了,是五千,处女比较贵!”
“不要乱说话!”纪咏春气得大吼。
“我不要!”中年男子飞快的逃走了。
“放开我!”纪咏春脚一抬,狠狠跌下去的同时,男子突然放开了她,让她踩了个空。
因为用力过猛,脚踝传来一阵刺痛,疼得纪咏春蹲在地上,抱着脚,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真可怜,没人要帮你!”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的同情很虚伪。
都是谁破坏的啊?纪咏春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气得想杀人。
“你跟我有仇吗?”她咬牙切齿的问。
“没有啊!”摊了摊手,有点无辜的说。
“那干嘛一直破坏我的好事?”
“我高兴!”他从口袋模出一包烟,抽了根丢进嘴里,火刚点上,就被折成了两半。“你干嘛?”
“我高兴!”纪咏春如法回敬。
“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后果我不负责。”他横她一眼,是有那么点吓人。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他可以处处破坏她的借钱行动,她就不能毁掉他的香烟吗?她纪咏春可不是被吓大的!
抽什么烟?有没有成年都还不知道呢!瞄了一眼手中折成两半的香烟,纪咏春心里不屑的冷哼。
男子再次拿出一根烟,再塞进嘴出时,纪咏春立刻伸出手,不料竟被他以长臂给挡开了。
“你以为同样的伎俩可以用两次吗?”他的手掌抵着她的额头,让她无法前进。姿态悠闲的缓缓点烟。
“未成年不可以抽烟!”
“你才未成年!我二十了!”
“才二十烟瘾就这么重!”他身上一直传来一股烟味,再瞧他总是烟不离口,百分百是个大烟枪。
“你没抽过烟吗?”
“谁喜欢抽那种臭东西!”
“臭?要不要试试?”
“我才不——”眼前突然一晃,那抵着她额头的掌心一转,改为勾住她的头觑,将她往前拉,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儿,唇被密密的封住,接着一股浓烟窜进了喉口。
那家伙……那家伙把烟灌进了她的嘴里,而且还是嘴对嘴?
纪咏春用力推开他,喉咙因为浓烟的突然灌入而呛咳不止。
“感觉不错喔?要不要再来一次?”
表才要再来一次!纪咏春狠瞪着他,眼眶有气愤的泪水打转。
她的第一次……她的初吻,竟然被这个烂人恶作剧的夺走了!
“干嘛这样瞪我?”他恍然大悟的“喔”了声,贼贼的笑,“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又羞又气的纪咏春愤然转身,踏着重重的脚步走开。
她要离这个恶魔远远的,否则她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家!
“被说中了?”恶魔知鬼魅般紧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不要跟着我啦!”呜……她要回饭店啦!
“我高兴!”
“你高兴我不高兴!”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下错站、坐错车,还在为不生蛋的鬼地方被抢劫,又被一个无聊男子戏弄……还有比她更惨的吗?
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要不要——”
“不要碰我啦!”纪咏春回身手一挥,拳头击中了他的下巴。
哼!女生可不是好欺负的!即使胸口窜过那么一丝恐惧,纪咏春仍紧握着拳头,虚张声势。
“你打我?”
“不行喔?”
“你真粗鲁!”他抚着下巴朝她一步步前进。
“对付你这种无礼的男生,难道还要装可爱喔?”右手威势不够,左手上来跟着壮声势,只有脚诚实的反应了她现下的恐惧,随着他的前进而往后退。
“哈哈!”他突然笑了,害得纪咏春一阵错愕。
“笑什么?”左手放下,右手也跟着放下。
“我高兴笑就笑,你管!”
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不想再搭理他的背转过身,继续寻觅她的救命恩人去。
“你妈妈没教你不要随便背对人吗?”
阴森森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该死的、没礼貌的家伙又把手架在她脖子上。
“你想杀我啊?”她没好气的说。
“嘿……”他奸诈的笑,长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硬转过来,覆印上他的唇。
“你干什……么!”纪咏春用力推开他,又被他拉回去。“放开我!”她又捶又蹦,手脚并用,男子却丝毫不将她的攻击败在眼里,温热的舌钻进她的嘴。
大色很!纪咏春不假思索的咬了下去,男子因疼痛而停顿了一会儿,却不放弃吻她的意图,粗暴的占领她的唇舌,反而是纪咏春被吓呆了。
咸甜气味萦绕喉间,有着深沉的苦涩,牵动了她内心某一处的悸动。她不由自主地踮高脚尖,双手指尖轻轻拉扯凌乱微卷的短发,似安慰、似疼惜,吞入他所有的痛。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定定望住那黑夜中看不真切的眸,环着他的双手,有股包容的想望。
唇角残留一丝血迹,他伸出舌尖舌忝舐,弯扬弧度。
“你好容易被拐啊!”与黑夜融合的眸闪出谈诮的星光,“这么容易就跟一个陌生男人接吻?”
羞耻与愤怒扑天盖地而来,扭曲了五官线条,手一扬又是一拳,但这次被眼明手快的他给接下。
“不会有第二次了!”
猝然放手,她这次打定主意再也不要理他了。
“那边是死巷喔!”他手插在裤腰袋里,嘴里咬着香烟,吊儿郎当。
不听、不听、不听!
“如果有坏人出现,你就无路可逃了!”
不听、不听、不听!
纪咏春坚持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她要赶快找到人借钱打电话,叫唐碧瑶过来载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尤其是离开这个无赖,让她回舒适的饭店好好睡上一觉,把今晚的噩梦全部忘光光!
前方出现两个人,交头接耳似乎正在密谈。纪咏春大喜过望,赶忙跑了过去,将男子远远抛在后头。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随着距离的拉近,纪咏春发觉右边那个男人的背影看来似乎有点熟悉,尤其是那顶鸭舌帽——
“谁?”男人惊慌的转过头来,在看到纪咏春的时候脸色一变。
“我昨晚从南部上来玩,刚才不小心迷路了,又很倒霉的被抢……劫……”那个包包!他们手上拿的包包不就是她的吗?“我的包包!”她大喊,“强盗!”
“闭嘴!”左边男人亮出刀子来,“不然我杀了你。”
“把东西还人家吧!”男子毫不在意利器的存在,硬插入了他们之间,“你们要的不是只有钱吗?”
“不行!没钱我明天怎么办?”纪咏春大踏步往前,“把包包跟钱还给我,我可以不计较。”
有没有搞错啊?还不计较咧!男子瞥了纪咏春一眼,脸上有着无可救药的嘲笑。
对手只有一个瘦巴巴的男生,跟一个干瘪瘪的女生,没啥好怕的!两个孔武的男人互相交换一个神色,打定了主意——逃。
“东西留下。”早就猜测到对方意图的男子拉住男人手上的包包,用力一扯,男人立刻摔个狗吃屎。
另一个男人见状,掏出了刀子往男子方向刺来。男子伶利的避过,三个人扭打成一团。
一旁的纪咏春在打架的三人旁边绕来绕去,找不出时机出手帮忙,也没那个能力帮忙,干脆加油呐喊,口头上支持总算流露一点良心的男子。
“左边、左边、揍他、踢他……好!扁得好!加油!”
这女人真吵!一个闪神,持刀男人见着空隙,刀子用力划过他的手臂,鲜红的血冒涌出来,疼痛张牙舞爪的肆虐。
瞬间,他的眼红了,狂吼一声,一脚将持刀男人踹得老远,哀号不止。无情的拳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拳拳皆重,男人被扁得连惨叫都发不出,脸色渐白,眼看即将休克。
一旁摇旗呐喊、只差没敲锣打鼓的纪咏春看情形不对,拳下的男人似乎快挂了,连忙冲过去想拉开男子。
“住手!你快打死他了!”
“滚!”暴戾之眼转而盯在她身上,纪咏春胸口一窒,慌忙举高手保护自己的头。
预见的拳头并没落下,“你的东西拿回来了!”
怯怯的睁开眼,男子已恢复她所熟悉的模样,手上提着她的包包,站立的姿势依然不正经。
“喔!”她伸手接,但他不放。
“不会道谢的喔?”
“谢谢。”
还是不放,“拼死拼活拿回来,只有一声谢?”
“我说了两声,谢、谢。”他想耍无赖?那她就跟他耍嘴皮子。
“没诚意,不还了。”反手将包包勾在肩上,故意以极快的脚步走开。
事情大条了!
“别这样嘛!”大丈夫……大女人能伸能屈,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一点点的委屈她可以忍得。“不然我请你吃饭呗!”纪咏春辛苦的跟在他旁边,像只可怜的小狈低声下气,摇尾乞怜。
“我不饿。”
“喝饮料?”
“我不渴。”
拿什么翘啊!“不然你开条件嘛!”
这项提议似乎让他满意了点,停下脚步,转身,“跟我……”
“嗯?”
“上床!”
死烂人!趁人之危的大浑蛋!
“不要!”
“那不还你了!”
“随便!”有没有搞错啊!亏她刚刚看待他的眼神充满了敬意与崇拜,转眼就改为鄙视与不屑。
“好有骨气啊?”这次改他走在她身后了。
“不要看不起人!”
“是你说条件随我开的啊!”他走到她旁边。
她的包包就在她的手边,要抢趁现在!
“来阴的?不行哟!怎么可以抢别人的东西?”男子朝她摇摆手,将包包举得高高。
“抢劫”落空的纪咏春气得半死,“那本来就是我的!”突然发现掌中一片湿濡,模到眼前一瞧……
“血!”她颤声问:“你受伤了吗?”她慌张地在他身上搜寻,这才看到他手臂早已一片红,脸上有着淤青,甚至走路时是拖着右脚的。“刚才怎么不说?”还故意跟她闹,害她没注意到。
“拜托!”他撇过头去,“打架挂彩有什么好说的!”
“你笨蛋还白痴啊?受伤了也不说!”纪咏春急慌慌的月兑上的薄外套,包裹住他受伤的手。“我们……我们得找医院……哪里……哪里有医院?”
她过分着急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莞尔,“小伤,不要紧的。”
“流这么多血怎么可能只是小伤?”她是那么的手足无措、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而是她。“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好,我们去医院。”他如果不应好,她可能会将他打昏,硬拖过去。
“嗯!”她点头,再点头,“得叫计程车!”瞧离路口还一大段,她如锅中蚂蚁跑前跑后。想叫他走快点,又怕伤势会更严重,“我先去叫车,你休息一下。”
教他杵在这里等吗?他不禁失笑。根本没那么严重,她实在是小题大作了,可那样的慌张着急不知怎地让他胸口充满了暖意。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竟然老半天都没看到半辆计程车?
“这里计程车不多。”
“我不是叫你休息吗?你还走过来?”纪咏春气急败坏的嚷。
“你用另一个角度想,我可以走来这里表示伤势并无大碍。”
“你用另一个角度想,你走来这里只会让你的血流更快。”他的衣服都被染透一大片了,这人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当一回事啊?
她真的真的好可爱喔!扁嘴的模样也可爱,生气的模样也可爱,瞪他的模样也可爱。男子忍不住喟然叹息,“我好想吻你。”
什……什么?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他当真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吻她个乱七八糟。
他是笨蛋还是白痴啊?被他抱在半空中的她红着脸,不知道该扁他还是该踹他?
“喔!”他突然发出衰呜。
“痛吗?还不快放我下来!”海K他的想法立刻一转为担忧。
想不到他反将她搂得更紧,“我发现你发育不错喔!”手指勾勒着曲线,“玲珑有致。”
懊死的!纪咏春险些下了个任他暴尸荒野的恶毒决定。
“你再乱讲话,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你不会的!”他很有把握,非常非常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