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妮,放弃吧!”娜妮望着满脸愤恨之色,在床边踱来踱去的琼妮苦劝道。
“没有用的,琼妮,他们夫妻俩那么恩爱,你怎么也插不进去的。还是回去吧,天下间又不只里斯一个男人。”
琼妮猛然停住脚步。“不,这种奇耻大辱我怎能就这样忍受下来呢?从来没有男人敢那样轻视忽略我,”
她咬牙切齿地怒声道。“我非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可,让他知道琼妮·詹宁斯不是好惹的!”
娜妮轻叹。“但是我们已经在台湾耗了四个多月了,什么进展也没有不是吗?你甚至连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也没有,而且我也想回去了,再逗留下去也是没什么意思的,徒然惹人笑话罢了。”
“没什么进展?”一丝阴狠歹毒的光芒从琼妮眯起的眼缝中猝然射出。“这就要看你从什么角度来论了。”
“什么意思?”娜妮疑惑地问。
“什么意思?”琼妮重复着走向窗边仁立着,望着窗外。“意思就是这些日子来,你在那个公关经理的带领下到处去观光,甚至还跑到香港、日本、韩国等地去玩,我可都没有和你们一道去不是吗?但是我也没有浪费我的时间喔!”她阴阴一笑。“起初我只是自己出去找男人玩玩,想知道东方男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否则为什么里斯就是不肯降服呢?结果发现男人就是男人,无论是西方或东方都是大同小异,不过长相肤色不同而已。里斯呢,他的确是特异的一分子,而特异分子当然要用特异手段去处理喽!”
“特异手段?”
“男人只要多给他点甜头尝尝便会死心塌地的了。”
她轻蔑地笑笑。“言语不通又如何,只要眼睛、身体会讲话就行啦!不过我不想那么累,所以我找的对象都是会英文的,而且……”她顿了顿。“身份挺特殊的喔!”
靶觉到琼妮那种阴森恐怖的气息,娜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特……特殊?”
琼妮回过身靠在窗玻璃上诡异地望着娜妮。“我咬住了一个特定的男人,他疯狂的爱慕我、祟拜我,简直把我当女神一样膜拜,甚至愿意跪在地上舌忝我的脚指头。我只要稍稍使个眼色,他就会替我办到任何事,而且不问原由。他的父亲是立委,一个黑帮漂白的立法委员。”她再次冷笑。“当然,百分之九十五所谓漂白都是表面上的,他父亲仍在暗中支使着原有的黑帮,他虽然是私生子,却也是独生子,当然也有能力指挥他父亲的手下。”
脸色愈来愈苍白惶恐,娜妮颤巍巍地问:“你……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琼妮突然又转向窗外。“我要里斯向我投降认输,我要他跪在地上求我,我要他在他太太面前和我!”
娜妮惊喘一声。“琼妮,你不要胡来啊!你……我们回去叫爸爸帮忙,爸爸也许可以逼他和你出去玩几次,这样就可以了吧?你千万不要自己乱来啊!”
“爸爸?算了吧!老爸那么自以为是,又那么欣赏里斯,怎么可能帮我逼里斯?何况只让里斯和我出去玩几次我是不会满足的。我一定要他向我降服,教他后悔对我的蔑视,在他太太面前和他也绝对能在他们之中种下婚姻毁灭的因子。这种报复才是最甜美的!”
“琼妮……”
“还有——”琼妮慢慢回过身来恶狠狠地瞪着娜妮。“我要警告你,你最好别想透露任何消息让里斯知道,否则我会叫人毁了你的容,让你一辈子见不得人!”冷笑两声,她的神色更形阴沉凶残。“你知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不是吗?”
“如何?考得如何?”
紧张兮兮对上吊儿啷噹。
“安啦!安啦!就算一流大学考不上,二流的也能捞上一家的啦!”
热炙的艳阳下,文澔直唉声叹气。“我待地请假来陪考,你居然这么散漫……”
“请假?”贝贝哈一声。“老板还用得着请什么假?不就说跷班就跷班喽!”
“贝贝……”
“少啰嗦了!都考完了你还有什么好唠叨的!”贝贝双手一抱又搂住了文澔的手臂。“说说上哪儿庆祝去吧!”
文澔双眉一耸。“庆祝?庆祝什么?”
“耶?”贝贝大惊小敝地叫道。“当然是庆祝我功德圆满地月兑离考海喽!”
文澔猛一翻眼。“小姐,还没放榜呢,你就这么有把握?”
贝贝连唉两声。“大少爷,我都说安啦不是吗?安啦就是请你安心的意思嘛!我的模拟考成绩都很理想,这两天考下来我也不觉得有哪里特别难的,不就是那样喽!所以安啦,总会捞上一家的啦!”
文澔瞪了她半晌,最后还是认输地叹了口气:“好吧,反正都考完了,就轻松一下也好。”
“对嘛!”
文澔挣开她的手反搂住贝贝。“你想上哪儿?”
“待会儿再说,我跟翁琳她们说好要等她们的。”
贝贝四处张望着,同时漫不经心地说:“最近琼妮好像都没来烦我们了喔?”
双眉微蹙,文澔疑惑地点了点头。“老实说,我也正在奇怪,我听阿井说,她好像自己找着了什么乐子,总是一早就出去,晚晚才回,有时甚至不回饭店过夜,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
“娜妮呢?”
“刚从大陆回来。”
贝贝嘟了嘟嘴。“喔,娜妮玩得可痛快了,我都没玩过那么多国家哩!”
文澔紧了紧搂着她的手。“既然你考完了,看你想上哪儿,我陪你出国玩玩好吗?”他轻柔地说。
贝贝仰起脸咧出喜悦的笑容。“不要了,这几个月你忙公司的事也忙坏了,如果可以,你就陪我在家里过过两人世界如何?”
文澔神倩更温柔了。“好,这个礼拜我会把公司交代一下,然后我就陪你在家,你想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这样好吗?”
贝贝顽皮地挤了挤眼。“?”
双颊微微一红,文澔左右扫两眼,确定没人听到贝贝的话了,这才低声警告道:“贝贝,不要乱说!”
“乱说?No、No、No!”贝贝食指直摇。“孔老夫子说:食色,性也。管先生也有云:非恶之极。还有三字经一开头就说啦,人之初、性本翘,”她摇头晃脑地念着。“狗不叫、猫在跳……”
“什么性本翘,猫在跳?”文澔啼笑皆非地骂道。
“你在扯什么?”
“哪有扯?”贝贝一脸的冤枉。“三字经是这么说的嘛!”
“你……好,好,好”文澔直叹气。“随便你,随便你,只要你回家再说就好。
“耶!”
贝贝欢呼一声高举胜利手势,正好迎上对面快步鲍来的翁琳等四人。
气喘吁吁的翁琳劈头就问:“你们在说什么那么高兴?”
贝贝猛一下笑开了嘴。
“说贝贝在叫、多多在跳喽!”
“多多,我一个人在家里好无聊喔,我去公司陪你好不好?”
文澔将话筒夹在下颚与肩脖之间,两手继续敲打着电脑键盘。“你不是和翁琳她们约好要去看电影?”
“她们放我鸽子了啦!”贝贝的怨声投诉。“翁琳临时来通电话说她阿姨从日本回来了,没空陪我。朱家婷也说她没考好,她妈妈不准她出门。结果就剩我一个人好可怜喔!”
听她说得好委屈,文澔不禁有趣的笑了。“这样就可怜?好吧?你过来也好,免得我担心你又去惹什么祸了。”
贝贝开心地欢呼一声。“那我马上过去!”
“要老王去接你吗?
“不要,我自己坐公车去就行了。”
两个钟头后,文澔拾腕一瞧,不由疑惑地聚拢了双眉。
一旁的卢渊井把刚传真过来的文件递给他,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不知道。”文澔再扯一次表。“两个钟头前,贝贝打电话过来说她要过来找我,可是到现在还没到,不知道……”
“也许她晚点才出门嘛。”卢渊并不经心地说。“不会打电话回去问一下吗?”
可是打电话回去问过之后,文澔双眉却锁得更紧。
“阿蓉说贝贝两个钟头前就出门了。”
“可能半路上碰上朋友就聊起来了也说不定啊。”
卢渊井依然不在意地说。
“可是……”
敲门声响了两下,办公室门打开了,秘书拿着一个小盒子进来。“总裁,刚刚有一位先生送来这个盒子,他说要您本人亲自打开才行。”她说着将盒子递给文澔。
“谁送来的?”文澔问,同时拆着盒子上的包装纸。
“不认识,那位先生也没有说明是谁送的,只强调一定要总裁亲自拆封才行。”
满月复疑云的文澔迅速地拆掉包装,打开盒盖一看……他的脸色丕变。里面是一只女用的手表压着一张小纸条,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纸条,眼神瞥了两下,他没作任何表示,只是将手表和纸条塞进口袋里,同时朝一脸狐疑正欲发问的卢渊井吩咐道:“我要出去,今天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公司暂时交给你。”
卢渊井一把拉住急急离去的文澔。“老大,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手表的主人在我手里,如果你希望她安全无事,最好按照我们的吩咐行事,更不准报警或让第二人知道,否则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脑海里浮现出字条上的恐吓字句,文澔脸色不由更为阴沉难看了。
“没什么,只是临时想起有点私事要办,别再问了,我很急。”
蒙眼的黑布巾一拿开,文澔便用力眨了眨眼,但是依然什么都看不清楚,两眼望出去皆是雾里看花、朦朦胧胧的一片。一样东西突然搁进他手里,略一模索……是眼镜,他立刻戴上,而头一眼看清的竟然是……
“琼妮,是你?”文澔不敢置信地惊叫。“怎么会是你?”
琼妮嗤哼一声,随即打开门朝外面喊道:“你们先走,有里面那个留下来帮忙就够了。”虽然那个笨蛋很听话,但让他看见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总是不太妥当,至于里面那个小喽啰,钞票多塞几把应该就能堵住他的嘴了。
看着他们离去了,她才关上门回身,恰好看到文澔已经悄悄走到内室门边正要打开。
“她是在里面没错,但是你最好不要太冲动,否则倒霉的是她。”
文澔咬了咬牙后,轻轻转开门把打开,惶惧的双眼略一张望便看到狼狈忿怒的贝贝被看紧在角落里。
那是一间大卧室,靠里一张大床,化妆桌、衣橱等一应俱全,贝贝手脚被捆绑地坐在靠门边、也是面对大床的角落里的小沙发上,她后面还有一个戴面罩的男人守着,一把CZ-75半自动手枪正顶在贝贝的太阳穴上。
文澔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恐惧焦虑。“贝贝,你没事吧?”他小心谨慎地踏前两步强自镇定地问。
贝贝一双大眼睛正狠狠地瞪住苞在文澔后头进来的琼妮。“没事,多多,我没事。”
文澔双眼紧盯着那把紧贴在贝贝头侧的手枪。“琼妮,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我?怎么样?”琼妮似乎挺有趣地重复着,而后狂妄器张地大笑着走向大床妩媚地斜躺下。“让我先告诉你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时,我打算对你老婆怎么样吧!”
涂满大红寇丹的右手往后一掠狂野的红色大卷发。
“首先我会替你老婆制造一本精彩的写真集。哪!就用那台功能完善的照相机。”琼妮好整以暇地指指化妆台上的照相机。“之后再为你老婆化一点妆,一种永久褪不掉,而且永远见不得人的妆。”她暗示性地盯着挂在贝贝后面那个男人腰侧的蓝波刀。“或者……再加一颗眼珠。”
文澔再一次深呼吸,他的双拳握得死紧。“你难道不怕受到法律制裁吗?”
“制裁?”琼妮轻蓖地冷哼一声。“笑话!台湾和美国又没有邦交,更没有引渡条例,我只要回到美国去,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何况……”她瞄着贝贝。“你真舍得让你宝贝老婆的身体让全世界的人欣赏吗?你真舍得让你老婆脸上多几条疤吗?现在的整形医师虽然很厉害,但有一些疤还是消除不掉的喔!而且眼睛可是怎么也补不回来的哩!”
文澔闭了闭眼,随即睁开。“你要我怎么样?”他平板地问。
琼妮开心地呵呵笑。“愿意顺从我了吗?”
文澔咬牙不语。
大红寇丹往下一指。“跪下!”
“不要!”贝贝蓦地尖叫起来。“不要,多多,不要听她的,我才不信她真的敢对我怎么样,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多多,不要听她的,多多……”
琼妮猛然坐起来大吼:“塞住她的嘴巴!”
面罩下的眼睛倏然出现两个问号,琼妮一愣,随即气急败坏地怒吼:“天杀的!居然给我一个不懂英文的笨蛋!”
骂了半天,她才恨恨地指指贝贝,再扔过去一条枕头巾作势塞住嘴巴,那个男人才会意地拿枕头内塞住贝贝的嘴。
琼妮得意地瞥贝贝一眼,随又转向文澔,身子再斜躺回去,大红寇丹也再次往下一点:“跪下,里斯。”
没有什么好考虑,贝贝的安全最重要,文澔无视背后传来的呜呜声,他面无表情地慢慢跪下。
琼妮满意地笑笑。“求我啊!”她又命令。
依然没有任何犹豫。“求你放过贝贝吧!”文澔诚心诚意地要求。
“不,不,不!”琼妮连连摇头。“求我跟你。”
文澔脸色惨然一变。“你——”
“没错,”琼妮阴笑着。“求我和你,而且是当着你老婆的面,要不要随便你,反正你已经知道我打算如何了……
文澔瞪着琼妮许久之后,他突然发现一件事。
“你根本没打算放过贝贝对不对?”
琼妮眨了眨眼,旋即娇声笑了起来。“算你聪明。
你知道,我父亲非常欣赏你,这件事要是让他知道了恐怕不太妥当,因为他还没决定要由娜妮或我来继承家族企业。”她无奈地说。“所以为了确保这件事不会让我父亲知道,我只好为自己留点保险。你放心,只要你不多话,我保证你老婆的写真集绝对不会流落到市面上。”
文澔再次闭上眼思索良久,最后他睁开眼平静地说:“好,我答应你,但是有一个问题必须先解决。”
“什么问题?”
“我一看到你就想吐,”文澔冷冷地说。“这祥我如何和你?”
琼妮闻言遽然跳起来咆哮:“你说什么!?”
“这是事实,你自己也明白勾引过我许多次了,我哪一次有反应?”文澔嘲讽道。“没有,我完全无法对你起反应。”
琼妮忿忿地张开嘴,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文澔说得没错,以她对男人丰富的经验来看,文澔对她的反应似乎真是无能的。可是……
“你跟你太太难道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就是这点,”文澔垂下眼眸。“我只对我太太有反应,其他女人都无法让我兴奋。”
琼妮眯了眯眼,而后点点头。“很聪明,想用这种理由来推却。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对我起不了反应是吧?没关系,你先和你太太亲热,等你兴奋之后,再轮到我上场,这样你就没话说了吧?”
“可以。”文澔站了起来,他回头往贝贝那边望着。
“这样能亲热吗?”
“喂!你到……”琼妮蓦地住嘴,继而向那个男人比手示意他守在房门口。
文澔随即过去为贝贝解开手上的束缚,边在她耳边低语:“贝贝,等一下我叫一声跑,你就立即往外逃,我会挡住那个男的……”
贝贝呜呜地猛摇着头,文澔继续低声劝道:“贝贝,你放心,她的目的是要我跟她办事,所以绝不会伤害我的。可是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一定得受制于他们,所以你一定要先逃,让我无后顾之忧地和他们周旋,只要他们没有了威胁我的筹码,自然就没辙了。
这样你明白了吗?”
贝贝凝注他半晌,了解他说的是事实,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喂,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一点!”
文澔甩也不甩琼妮的催促,径自拿掉贝贝嘴里的枕头巾,去掉所有的束缚之后,文澔又细心地问:“能动吗?”
贝贝用脚用力甩了甩。“没问题。”
文澔展开一个抚慰的笑容在她唇上亲了亲。“我爱你。”他说,在贝贝才刚一楞间,他便已去到持枪男人前头站定。
“先生,我们要办事,你能不能往后转?”
持枪男人狐疑地望向琼妮,就在这一瞬间,文澔左手猛一下抓住持枪男人的右腕将枪口指向侧边,同时更用力一扯将男人扯离门口,嘴里则大叫着:“跑!
贝贝!快跑!”
贝贝应声立刻跳起来越过他们身边冲出房门,再冲出大门,门前是一条土石路,一辆福特全垒打就停在稍远处。她不会开车,也没有笨到顺着土石路逃,只好往旁边的树林里一钻,继而埋头往前继续冲。
可是她冲没多久就逮然听到一声枪响,不假思索,她立即往回跑。
不要是多多,千万不要是多多!
她在心中拼命默祷着,才跑到小屋前,眼角一瞥,看到琼妮和持枪男人正匆匆忙忙钻进车里迅速驶离,她的心猝然一凉,嘴里不由尖叫起来。
“多多!多多!”
她才冲进大门,一眼便见到文澔靠坐在房门边,左肩上濡红一片,她高高吊起的心立刻松了下来。没死,只是受伤了,真是谢天谢地!
而文澔一看到贝贝,皱着的双眉不由锁得更紧了。
“你回来干什么?他们会……”
“他们跑了。”
贝贝说着掀开他的衬衫瞄一眼,随即跑进房内将床上的被单用力撕开做成简单的布垫和绷带为文澔包扎伤口,还替他将左手用布条吊在脖子上。
“你不是说他们不会伤害你吗?”
文澔苦笑。“枪走火了。”
“能走吗?”贝贝担忧地问。
文澔深呼吸几次,而后点点头。“可以。”
于是贝贝将文澔的右手臂绕在自己的颈项上帮着他站起来。文澔晃了晃,随即站稳。
“走吧,希望这里离人烟不远。”
事实上却是很远,而且走一段路之后,鲜血便浸饱了文澔的布垫和绷带。文澔的双脚也开始摇摇晃晃地踉跄走不稳,时而脚一滑差点软了下去,但贝贝总是及时硬撑住他。
“再顶一下,多多,再顶一下。”
“不……不行了……”文澔喘着说。“我撑……撑不下去了,你……你先去……找人家打……打电话……让我在……在这儿休……休息……”
“不要,多多,我才不要扔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贝贝哽咽着说。
文澔闭了闭眼,等喘气稍止后才轻叹口气道:“贝贝,我真的好爱你,就在子弹击中我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实在浪费太多时间了。可是……如果你不自己先去求救,我再走不了多远血就流光光了,那可就没机会再爱你了。”
贝贝迟疑着让多多坐下来靠在大树旁。“可是如果你有什么不对……”
文澔苦笑。“我唯一不对的地方就是血流个不停,所以你要跑快点才行。”
贝贝咬了咬下唇,而后毅然道:“好,我一定会跑很快的,可是你一定要撑到我回来,绝对不能自己先死掉喔,否则我……”
“放心吧。”文澔打岔道。“我可不想见到伯父伯母,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他们的宝贝女儿接着我后头也要来向他们报到了。”
忍不住含着泪笑了。“你知道就好。”贝贝娇嗔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快……”
文澔突然顿住,而且凝目遥视着土石路来处,贝贝下意识地也跟着望去。
“老天!他们又回来了吗?……咦?好像不是福待……耶?!怎么好像是卢大哥的车子……”
医院手术室外,贝贝和卢渊井一同坐在常椅上瞪着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
“贝贝,放心好了,他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贝贝回道。“卢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里呢?”
卢渊井猛然翻个眼。“说到这件事我心里就有气,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笨蛋居然不告诉我!要不是娜妮偷偷打电话来通知我,看你们等谁去救你们!”
贝贝恍然大悟地喔一声。“是娜妮。”她欢喜地笑笑。“我就知道她是好人。”
卢渊井冷冷一哼。“可是也抵不了琼妮惹出的祸。”
开玩笑,他的恩情还没报完呢,怎么可以教他的恩人差点嗝屁!
贝贝想了想。“也对,就算法律惩治不了琼妮,至少要叫她父亲给个交代,免得以后还没完没了的。”
“詹宁斯先生是个明理的人,他应该会给我们一个妥善的交代的。”
“那就好,要是……”
红灯熄了。
两个人立时跳起来冲向门口,等门一打开,他们又同时靠拢过去,医生差点出不来了。
“怎么样?医生,他怎么样了?”两个人依然同时叫道。
医生和气地点点头。“失血过多,要是再晚一步就来不及了。”
“那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贝贝焦虑不耐地叫着。
“请你说清楚一点嘛!”
医生仍旧和和气气地笑说:“没事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静默一秒,而后两个人又同时跳起来欢呼。
“他没事了!他没事了!”继而又向医生连声道谢。
“谢谢你,医生,真是谢谢你!我们什么时候能看他呢?”
“他现在正从手术房转送到病房去,你们可以……”
医生停住,因为面前已经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