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你怎么不在他的饭菜里洒把砒霜毒死他算了?”
“不想跟我回欧阳家了吗?不想念你的宝贝弟弟杜安了吗?”
“一回家,我就把你许给我其中一位哥哥,好让你一辈子可以安心的留在欧阳家。”
“渺渺,你喜欢我哪位哥哥呢?二十八位哥哥里,随便你挑哪个都行。”
“可是大哥已经娶了三位嫂嫂、五个小妾,二哥有两位嫂嫂、三个小妾,三哥有七个小妾……”
“哎,小扮吧,就小扮好。他一向挺注意你的哦,三番两次想将你讨了去。”
在渺渺含泪的泣求目光下,申屠顼莆不得不答应让她和冲上鸩花山的欧阳珠儿见面。而欧阳珠儿一见到让申屠顼莆养得白白女敕女敕的渺渺,便开心的搂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没想到原来渺渺吃胖点、长些肉,拢起长发斜打个髻,簪上支简单的珠花,换穿上软绸子裁的绣衫裙裳,就能如此美丽耀眼。
而且她的一双墨黑琉璃眼滴溜溜的,变得又娇又媚、使欧阳珠儿更是喜欢极了,心底打算回欧阳家后要更努大的养肥她,找来更多更漂亮的衫裙给她穿,把她当白玉女圭女圭一样打扮。
“虽然小扮刚和王员外家的小姐订亲,但是还没纳过小妾,我看你就嫁给小扮当小妾好了,他一定会疼你的,也会慢慢治好你的惧男症。”欧阳珠儿拍拍小手,赞赏自己的好主意。
“渺渺不当任何人的小妾,她要坐鸩花岛当家夫人的位子。”申屠顼莆实在受够了欧阳珠儿的异想天开,冷冷地打断她的聒噪。
“什么?你爹要娶渺渺?都一大把年纪了,真是老不修。”欧阳珠儿不屑的由小鼻子喷气,对申屠老爷竟然还没断气,而且还能好好的坐在岛主位置上这点,显得非常不高兴。
而渺渺是对申屠顼莆的话语瞪大眼睛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以为他顶多会收了她当侍寝小妾而已。
申屠顼莆身体里的每一条血管简直要气炸,若不是看在渺渺苦苦哀求的面子上,他早就一把掐爆欧阳珠儿的头颅,或是一掌打碎她的天灵盖,哪里还会任她在鸩花岛上张狂。
“现在鸩花岛当家的是我,你说渺渺是要做谁的夫人?”申屠顼莆假装咬紧牙道。
“你?你这个魔头要娶渺渺?”欧阳珠儿怒瞪着申屠顼莆。
申屠顼莆转眼看看渺渺粉颊上升起可爱的红云,满意的大方点头。
“虽然你这恶人家大势大,但渺渺却有个抛夫弃子的妓女亲娘,和烂赌卖女的酒鬼爹爹,而且还只是个身分低下的婢女……”欧阳珠儿大声说道。
渺渺担忧的望了申屠顼莆一眼,知道他不会喜欢欧阳珠儿这么说她,连忙以眼神哀求他别动气——虽然她也满伤心珠儿小姐竟然会这样残忍地揭开她的疮疤。
申屠顼莆微眯着狭眼遮去杀意,嘴角的笑诡谲万分,算是暂时答应了渺渺无声的请求。
珠儿不明状况的接着说:“但是英雄不怕出身低,渺渺写过的诗词歌赋,比一般人吃过的米粮还多,琴棋书画、裁缝持家样样精通,又个性温婉娴雅、长得秀美丽娶。要她嫁给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万恶魔王?简直比给又蠢又笨的肥猪吃珍珠还糟蹋!”
申屠顼莆突然大笑起来,因为他发现欧阳珠儿除了个性任性骄纵之外,那张刁蛮利嘴,还真是有趣得紧。也算她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本来就是个不在意他人阔论他恶名的人,倒是谁说了渺渺一点不是,就是不行。
而现在看那欧阳珠儿实际的说出了渺渺灰暗的过往和如今存在的优点,他开始有点欣赏欧阳珠儿怪异的思考方向。
“渺渺你说,要不要跟我回欧阳家?”欧阳珠儿搂着渺渺的细腰,硬要她回答。
“小姐,我……”渺渺呐呐地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欧阳珠儿的知遇之恩和多年来的相处,申屠顼莆的救命之恩和温情以待,真是让渺渺不晓得该怎么回答才好,急得泪珠快要滚落在地。
中屠顼莆也沉住气等待渺渺的决定,一双利眼紧盯着她。
“杜安直嚷着想念姐姐,天天等着你回家呢!”欧阳珠儿坏心眼的抬出渺渺最在意的唯一嫡亲弟弟。
申屠顼莆总算知晓为什么于沁沁的大婿官破雷如此讨厌欧阳珠儿,也了解自己的心上人和欧阳珠儿这妖女有交情时,是如何令人咬牙切齿的一件事。
“你对渺渺有救命之恩是吧?那可真巧,我刚好也曾经救过她一命,还用了价值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的药材。你要带渺渺回欧阳家?先拿一百五十万两黄金来再说。”申屠顼莆暗叹一口气,知道要和欧阳珠儿抢渺渺,绝对靠不了渺渺自己的力量的。
“一百五十万两黄金?!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她纵是将整个欧阳家全卖了,也拿不出那么多黄金来。
“杀了你这小妖女?我是很想。非常的想……”申屠顼莆虽然笑容满面,说话也轻声细语,却带着刺骨的杀气。
“顼莆,不要!”渺渺慌乱的跑到申屠顼莆身边,扯住他的衣袖哀求。
申屠顼莆瞬时敛去杀机,握住渺渺的小手安抚她。“我就是知道你心里挂着那小妖女,才让她活到现在。”
“渺渺……天老爷!你不怕靠近他这魔王?你不怕男人了?”对于渺渺主动接近申屠顼莆,并肯让他握住手,欧阳珠儿比听到要一百五十万两黄金才能带走她还来得震惊。
“小姐,嗯……我不怕顼莆。”而且我也已经是他的人了……渺渺没说出最末一句话,羞红了小脸低下头。
“为什么?!他用了什么歹毒的手段欺负了你是不是?还是喂你吃了什么可怕的毒药来控制你?”欧阳珠儿惊愤的大喊,不能相信渺渺竟然在短短几个月之中就已经不怕申屠顼莆这臭男人中的大恶棍。
“小姐,不是你说的那样,顼莆对我很好的。”除了刚开始,差点整死我好几次……渺渺再把剩下的话也藏进心底。
“我和渺渺融洽得很,你少胡言乱语。”申屠顼莆搂搂渺渺的纤腰,对于她替他辩驳感到愉悦。
“哼!我就不相信申屠老爷会答应让渺渺进门。”欧阳珠儿笃信依申屠顼莆的家世,他的爹娘绝不会让他娶个婢女做当家夫人。
“我说欧阳大小姐,你觉得我是不是个邪魔妖怪?”申屠顼莆不答反问。
“当然是!你是个小孩见了就要大哭的恶鬼大魔怪!”欧阳珠儿气愤地握紧一双小拳头。
“那你说说看,要什么样的大魔王,才生得出我这个恶鬼大魔怪呢?”申屠顼莆一点也不动怒的咧嘴笑问。
申屠顼莆最让人生气的一处就是无论多卑鄙、多可恶的话,他都能用最温柔、最文雅的语调说出来。
“你你你……我要去告诉申屠老爷,你说他的坏话!”欧阳珠儿显露出符合她年纪的孩子气,打算挑拨人家的父子感情。
“对!他这死小子是说了我的坏话。”低沉而含着愠怒的男性嗓音在大厅之中响起。”对穿着、打扮、长相普通到一见周转开眼就会让人忘记的中年夫妇,忽然出现在鸩花岛的大厅。
“爹、娘,好久不见了。总算记得回鸩花岛的路怎么走了吗?”申屠顼莆眯眼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中年夫妇。
“申屠老爷、申屠老夫人,你们来得正好,你们家申屠顼莆强抢我们欧阳家的婢女,还口出不逊的数落你们两位老人家呢!”欧阳珠儿见申屠顼莆的父母亲出现,马上达到机会告状。
渺渺倒是吃了一惊,她到鸩花岛住了几个月了,还没见过申屠顼莆的双亲,讶异于长相寻常的他们如何能生养出申屠顼莆这样俊美无俦的儿子?只是他们两位老人家隐隐散发出不同凡物的气息,倒也说明了他们的特出不群。
其实面貌越是普通的人,做坏事时越是方便。申屠老天妇当然明白这点道理,所以他们在江湖上走动时,更是不穿着彰顾身分的衣物。
而且渺渺也明了自己低下的背景、身分是不能见容于家势傲人的申屠家,所以也不禁畏缩了下。
“别怕。”申屠顼莆轻轻捏了捏渺渺的细腰,低声安抚。
“爹、娘,我这死小子说你们是大魔王夫妇,是哪里说错了吗?”
“当然说错了。”申屠老夫人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继续接着说:“要说你伟大的老爹、老娘,是千邪万恶、世人皆惧的混世大魔王夫妇才对嘛。”
申屠顼莆哈哈大笑,“爹娘还是老样子,喜欢受人捧。”
欧阳珠儿和渺渺倒是愣了一愣,骂人的话竟然是种奉捧?看来申屠项莆怪异的性子还其是其来有自。
“你就是渺渺吧!过来让申屠伯母看看。”申屠老夫人话音一落,身形一飘,渺渺便已经让她牵在手里,吓了欧阳珠儿和渺渺一跳。
“申屠老夫人……”渺渺有些发抖的向申屠老夫人福礼。
“嗯。”申屠老夫人上下模模、掐掐渺渺的身子,连她的胸乳臀部都没放过。
“老……老夫人?”渺渺又羞又窘,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放才好。
“娘!住手!”申屠琐莆大手一扬,也没见脚步移动,就又将渺渺揽进自己怀里,还对亲娘怒目相向!
“嗟!你这死孩子,借我模模是会掉块肉吗?”申屠老夫人飘飘在袖,又把渺渺抢了回去,还示威他的紧袍住她,更是使劲模了她的臀部一把。
“娘!”申屠顼莆气极地阴笑。
欧阳珠儿开始认真地为渺渺担忧起来,这申屠一家子全是怪胎,倘若真让纤弱的渺渺留在鸩花岛,她能有几条小命好让他们玩?
申屠老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乱模自己的身子,让渺渺的小脸胀成猪肝色,尴尬得快要昏倒。
“小脸儿长得俏,腿儿又直又长,身子也软绵绵的凹凸有致,真是不错,臭小子好眼光……”申屠老夫人——脸色迷迷的,就快淌下口水来的样子。
欧阳珠儿眼一亮,直开心这申屠老夫人的喜好与自己相同,连忙靠过去伸出双手也往渺渺身上游走:“老夫人说的对,没想到渺渺模起来!还真是舒服。”
一旁的申屠顼莆连咬牙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愤懑的转头面向自己的亲爹。“快把你老婆带走!”
“儿子呀,你不说我还不气恼,几十年啦,你娘都还没对我露出过那种恶狼样,这让我吃味极了直想宰掉你未来的媳妇儿哩!可是老爹又怕你亲娘、我老婆发火,也怕你没媳妇儿,可抱,所以正暗自含泪的忍耐着哪!”申屠老爷苦着脸摇摇头、申屠顼莆发狂般的扯过渺渺,抱住她就往大厅外跑,临去前还杀气四溢的钻了申屠老夫人和欧阳珠儿一眼。
“还逗?你儿子就快大义灭亲宰掉亲娘啦。”申屠老爷笑笑的对老婆提出警告。
“嗟,死小子,翅膀硬了,变得那么小器。早知道当年就把他生成女娃儿来玩。”申屠老夫人咕哝着,一转头看到了粉女敕女敕的欧阳珠儿,脸上又挂起邪邪的笑意。
欧阳珠儿惊觉不对劲想逃跑时,已经让她抓住臂膀。“申屠老爷,救命啊!”
“我不知道,我没看见哦。”申屠老爷眯着眼,笑笑的转过头去不打扰爱妻找乐子。
欧阳珠儿欲哭无泪,终于明白沁沁和渺渺是怎么忍受自己的魔爪对待了。
***
“可恶!该死!”
申屠顼莆紧抱住渺渺奔回泖风榭,在房门外撒下粉红色的毒雾,因火大而失去理智的他狠毒地暗想谁敢来打扰他们,就得尝尝蚀肌化骨的苦头。那是他刚研制出的剧毒,连他的亲娘都还没有解药可玩。
“顼莆……”渺渺见他气得口出恶言,有些不知所措。
“明天马上成亲……不,现在就成亲!”申屠顼莆说着就要拉着渺渺向天地跪拜磕头。
胡里胡涂被拉去磕头的渺渺心想,这样就算成亲了吗?应该比较像书里面说的私订终身吧!
由怀中拿出一只雪脂璧镯套进渺渺细致的手腕,申屠顼莆这才漾开笑容,吻了吻渺渺的小嘴。“这是我们家传的雪脂璧镯,向来传媳不传女。而且这璧镯能去百毒、俾脏腑,带上个几载,想不壮了你这孱弱的身子都不成。”
“这……这样好吗?这么贵重的璧镯,我真的能戴吗?”渺渺模模细腕上的雪脂璧镯,吞吞吐吐。
“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申屠顼莆清亮的眸中闪过一抹惊惶。
“你……我……”她霞红了瑰颊,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申屠顼莆待她百般宠惜、亲好,他又是自己唯一不害怕的男人,而且两人违背礼规的肌肤相亲了无数回,这辈子不跟了他,她还能跟着谁?
可是她认为,虽然自己上无父母,也没跟欧阳家签下卖身契,但婚事总也要主子——欧阳珠儿同意才行。
“嗯?”申屠顼莆从来不知道“紧张”的意义,今天总算是十分明了了。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应该要珠儿小姐同意才是。”渺渺见他在这寒秋季节额头还能沁出热汗来,忙由怀里捏出手绢替他拭去汗珠子。
他握住她的小手,“换句话说,如果那小妖女不答应,你就不肯嫁?”
“顼莆……”渺渺很是为难的看着他。
房内沉默了片刻。
申屠顼莆含笑且温柔的捏捏她的手指,“我很生气。”
“这我当然知道。”她也有些了解他的脾性。
“那你说该怎么办?”挑高一边剑眉,他等待着她的答案。
渺渺眨着一双美目,心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或许……申屠老爷、老夫人也不会同意让我进门的。”
“拿这个烂理由来搪塞我?”申屠顼莆眸底的怒焰燃得更炙。
“我真的不配——”
“闭嘴!”他既凶且狠的打断她的话。
“我爹娘若不喜欢你,你早就不知道死于几万次!我若不在意你,你早就让我踢到山崖下被野狗拆吞下月复!管你是猪生的还是狗养的,我就是要你!你听到了没有?!”申屠顼莆像是洪荒时代的恶兽,龇牙咧嘴的对她吼叫出声。
“顼莆……”
对于他的粗口恶言,渺渺竟然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反倒是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因为她明白,从来不粗声吼叫的他,是真的在意未曾有人在乎过的她,这让她好生感动。
“你……唉!”他纵有天大的火气,也随着她主动靠在怀里的柔软身躯瞬息消散无综。
“好了,我知道了,欧阳珠儿那泫死的妖女就交给我来伤脑筋。”
申屠顼莆苦笑的搂紧渺渺,接着又说:“你别再说什么配不配的话来恼我,我不想听。”
“嗯。”她躲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心头却是无比沉重。
“别再胡思乱想。看看你的小脸,都皱得不像话了。”他亲爱的细吻她的嘴角。
突然他翻转过她的娇躯,让她伏卧在桌上,掀起她的绣裙,拉下粉色的兜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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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渺渺,我跟你说,这申屠一家子全是超级大怪蛋,你可要好好考虑。”
“谁知道你过门后会不会被整得像块肉干一样,晾在前厅?”
“说不定到时申屠顼莆那个王八蛋会讨了几十个邪门的小妾连手欺负你。”
“我又不能永远在鸩花岛罩着你,所以你还是跟我回欧阳家得好。”
“看那个申屠老爷也是个见死不救、落井下石的老妖怪,申屠老夫人更是怪到让人头皮发麻,往后你还想过好日子吗?”
“要说财势,咱们欧阳家也不差呀!回家后我让爹爹收了你当干女儿当欧阳家的千金大小姐,不要在这个鬼地方受气啦!”
“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当我的姐姐可有你的好处了,至少杜安也能让人喊一声小少爷,你不用再考虑了。”
欧阳珠儿死活不分的在别人的地头上大放厥辞,就是要说服渺渺跟着她回欧阳家,也不看看主人是不是正坐在旁边。
“是啊,儿子要娶媳妇儿,还真是让我心里头不太高兴哩!”申屠老爷子坐在一旁听欧阳珠儿数落了他们一大串,终于忍不住出声。
“死老头,你倒是和我心意相通。要让渺渺进门这事儿,我也气闷得紧哪。”申屠老夫人素手捻起一粒瓜子,放进嘴里“喀”一声咬开。
渺渺闻言白了小脸低下头来,卑怯的不敢将眼光投向任何人。
“哼!申屠一家子果然没什么好东西,渺渺你还是快跟我回去吧,省得在这里当受气包,教我看了心疼。”申屠老夫妇的对话让欧阳珠儿气绿了小脸。她想带渺渺回欧阳家是一回事,申屠老夫妇当着她们的面说渺渺的不是,又是另外一回事。
“死老头!你说看看,你是在不高兴啥?”申屠老夫人呷了口热茶,又嗑了颗瓜子。
“还不是从你肚里里蹦出来的那个兔崽子,手脚慢吞得不像话。人家大姑娘都上鸩花岛几个月了,也不见他快点搞大人家肚子,好比女敕女圭女圭快出世来喊我一声亲爷爷。”申屠老爷吸了口旱烟,神情很是不悦。
“说的倒是。这死小子啥时变得这样造作?明明就—脸饿死鬼的样子,还假兮兮的,看了真是讨厌。媳妇儿是自己要的,要拜堂,随便点柱香、磕几个头不就得了?要不就快点弄大渺渺的肚子,让她跑也跑不快、跑也跑不掉。”申屠老夫人身旁的茶几上,瞬间堆了小山般的瓜子壳。
欧阳珠儿和渺渺偷偷地对看了一眼,哪有亲生爹娘鼓励儿子去弄大闺女肚子的?再刁钻的欧阳珠儿听了这话,也和渺渺一样羞红了脸。
“我说渺渺,你是打小让欧阳家糟蹋得很凄惨是吧?就要刮冬季山风啦,身上的肉要赶紧再多长几斤。免得被吹上天了,像只纸鸢飘来飘去的。”中屠老夫人转眼间已经坐在渺渺和欧阳珠儿的中间,拉着渺渺的小手猛模。
“老夫人,没有的事,是我自己不争气吃不胖,欧阳家所有的人一向待我很好的。”渺渺赶紧辩解。
“要不就是欧阳家的米粮缸子长了一堆虫,把粮食啃得一点营养都没有剩下,连珠儿都面黄肌瘦的,真是该好好替你们补一补。”申屑老夫人马上转头,掐了欧阳珠儿的粉脸一把。
欧阳珠儿翻翻白眼这两位老人家时而亲善时而恶质,都不晓得该怎么去适应他们说变就变的样貌。
“咦,那死小子把璧镯给你啦?那你还不快进门!”申屠老夫人拉起渺渺套着雪脂璧镯的手腕猛瞧。
“他……我……小姐……”渺渺看看甲屠老夫人,再看看欧阳珠儿,说不出是因为欧阳珠儿不肯答应的关系。
“莫非……是瞧不上咱们家那臭小子?也对,那臭小子是配不上你。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将那臭小子所有的堂兄弟、表兄弟全请了过来,好让你有多种选择,免得到时候后悔终身。”申屠老夫人活像个媒人婆一样,笑得三八兮兮的。
“没错,那兔崽子连替你提鞋都不够格。我大哥那个三儿子,模样佳,脾性又好,等他来了,你就把兔崽子蹋到鸩花湖里去。”申屠老爷子也一脸正经的对渺渺建议。
“我妹妹的儿子赳鹰人品才俊哪!又是个官爷,让渺渺当个官夫人,才是威风。”申屠老夫人也跟着推销起自己的外甥。
渺渺见他们好似不是在开玩笑,慌得也不知道怎么接上话尾才好,求救的眼光悄悄地投向欧阳珠儿。
“你们两位老人家该不会是不想让渺渺进门,就想随便我个阿猫阿狗来把渺渺娶走,好让申屠顼莆死心吧?”欧阳珠儿对渺渺眨眨眼,要她放心。
“开什么玩笑,我那大哥是儒文传家,他那三儿子可是今年的一品状元郎!”申屠老爷其实很不欣赏当官的人,可是自己的侄儿难免要捧一捧。
“我妹妹那争气的儿子是御赐鹰捕,连在皇帝面前都不用解下佩刀,可见有多受朝廷重用!要让臭小子知道,想要娶个媳妇儿进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男人哪。都是有竞争才会珍惜的嘛。”申屠老夫人倒是真心喜欢外甥当个捕头,因为她认为捕快就是朝廷聘的“赏金猎人”。杨赳鹰这个捕头又狂得很,看到皇帝那臭老头也不见得要摆好脸色给他看,又能到处游玩,有什么不好的?
他们虽然挺欣赏侄甥辈的才华,但他们就是搞不懂自己的手足,没事把自己儿子送到官场上去“祸国殃民”,这样就是很了不起吗?
若是他们申屠家的儿子跑去弄个官来做做,他们可是会四手同时把儿子掐死——不过若是儿子能够“贪赃枉法”得漂亮,他们还是会勉为其难的给予些许掌声鼓励的啦。
听申屠老夫妇你一言、我一语,好似故意要给自己儿子好看一样,欧阳珠儿开始怀疑这一家子是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老爷、夫人,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渺渺听他们说申屠顼莆配不上她,急得满身是汗。
“那是怎样?”喷出一口烟,申屠老爷精利的眼神隐藏在烟雾之后。
“是渺渺不敢高攀申屠少爷。而且珠儿小姐对渺渺有知遇之恩,渺渺曾经发过誓,除非小姐不要渺渺,否则渺渺要,一辈子服侍小姐。”渺渺急红了眼眶,泪珠不住的滚落两腮。
一阵白影飘过,申屠顼莆便站在渺渺面前冷脸看着她,“你还是选择了欧阳珠儿。”
“顼莆……我不能……辜负小姐。”渺渺想拉住他的衣袖,却被他挥手闪开,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你没选择我!你选择她!”申屠顼莆满眼都是深深的怨怼。
“顼莆……”泪水滑落渺渺的前襟,她哭得很是可怜。
“你答应过我的!”申屠顼莆狠下心,不去理会她的泪水,悲愤的低语。
申屠老夫人凉凉地笑冒出杀意,“死老头,你看该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让欧阳珠儿在世上消失就得了。看渺渺还能去服侍哪—个鬼丫头。”申屠老爷隐含杀机的笑脸神态和申屠顼莆一模一样,不愧是嫡亲父子。
“好主意!就不知道是死老头你来锉骨扬灰,还是让我来蚀骨化肌?”申屠老夫人笑得阴邪,像是心中已经有了千百种杀人方法。
“不要!求求您们不要!”渺渺扑跪在申屠老夫妇面前一手一人死命的扯着他们的衣衫下摆,想阻止他们。
欧阳珠儿纵使胆子再大,也不禁要吓得面无血色,总算知道申屠一家人性子再怪异,终是一家嫡亲。
“上次你对我下跪,为的是要欧阳珠儿活命;这次你对我的父母下跪,还是为了要欧阳珠儿活命。”申屠顼莆冰冷的语调,几近要冻伤在场的每一个人。
渺渺哭得说不出话来。所有心思只牵挂在欧阳珠儿的性命上头。
“臭小子,你自己说,这欧阳珠儿是要清蒸还是红烧?”申屠老夫人抬起素手理一理丝毫未乱的鬓发。
申屠顼莆不发一语,只是直瞪着跪在地上颤抖哭泣的渺渺。
“欧阳珠儿,我问你,你是要让渺渺嫁给咱们家兔崽子,还是要带渺渺回欧阳家去?”申屠老爷笑问欧阳珠儿的决定。
欧阳珠儿虽然很怕死,怕得一双膝盖都在打摆子了,但仍是倔强的大娶回答:“我要渺渺跟我回欧阳家!”
“渺渺,你呢,你要留下来,还是跟欧阳珠儿走?”申屠老夫人转头便变了脸色,和蔼许多的询问渺渺。
“渺渺……自是随着小姐的意思。”渺渺低着头不敢望向申屠顼莆,心中疼痛不堪。
“臭小子……”申屠老夫人等着儿子的意见。
“想走就让她们走吧。”话一说完,申屠顼莆并不像以往潇洒的飘移脚步离去,只是像个疲惫的老人慢步转身走开。
“顼莆……对不起。”随着轻声说出的几个字,渺渺的眼泪溃堤一般奔泄落地。
欧阳珠儿见活命有望,立刻拉起渺渺跑出鸩花岛的大厅下山离去,现在厅上只剩下申屠老夫妇继续抽旱烟、嗑瓜子。
“欧阳珠儿任性到无法五天又不要命的地步,还真是让我欣赏得紧哩。”申屠老夫人开心的道。
“渺渺那丫头死心眼的执拗性子,还不是有趣得很?”申屠老爷子深吸了口烟,低笑的回答。
“死老头,别人家的姑娘好玩有什么用?自己家里的臭小子不知道要发什么疯了,才是让人担心。”申屠老夫人收起笑意,蹙起眉心。
“你说的也倒是。那兔崽子自小到大没发过这等脾气,这会儿恐怕是要变天了。”申屠老爷子闷闷的吐出一口长气。
“是啊!从小让我毒得小命都要不见了,也没见他恼成这样过,更别说你前前后后偷袭砍了他百来刀了。”申屠老夫人一粗瓜子掐在手指尖老半天,就是没搁进嘴里。
“唉!”
俩夫妇同时无奈的,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