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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执娘子 第五章

“祖女乃女乃,清绚给您请安了。”

苗春执曲膝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再恭敬地垂首等待魏家祖女乃女乃招呼她起身。

“好……好……到床边来……祖女乃女乃瞧瞧……”祖女乃女乃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却充满了愉悦。

苗春执来到床沿坐下,伸出手让祖女乃女乃握住。

她发现,躺卧在锦绣床被之中的祖女乃女乃,看来份外干瘪瘦小,令人好生心疼。

“淓绚……好……好……长得俊……也长得挺像美淑……好……好……”美淑是董家祖女乃女乃生前的闺名。祖女乃女乃虽虚弱,却笑得开心极了。

苗春执的手因为让祖女乃女乃紧紧捉住不放,觉得有些痛,但她不想挣扎,于是更往床里头坐,靠近老人家。

“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祖女乃女乃皱纹满布的脸上净是关心与慈蔼,也有着心疼,“伤着……哪儿啦?让祖女乃女乃……看看……”

“祖女乃女乃,您正犯着喘呢,就别说太多话了。”苗春执拍拍她的手,“淓绚是不小心撞伤了头,胡涂了些时日,所以这么迟才来向祖女乃女乃请安,祖女乃女乃您可别生气哪!”

“伤了头呀,那可真糟糕……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祖女乃女乃浑浊的眼里满是忧心,让苗春执感动得眼泪差点滚出眼眶。

“祖女乃女乃才要赶紧好起来,要不淓绚会难过的。”苗春执心想,祖女乃女乃和董淓绚的祖女乃女乃交情一定好得不得了,老人家是真的期待见到这个孙媳妇儿。

受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疼爱,她很心虚,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自己顶替董淓绚前来祈寿山探望祖女乃女乃,其实不是件坏事,至少能避免祖女乃女乃得知董淓绚的死讯时的伤心难过。

“来……来……祖女乃女乃给孙媳妇儿……一个……见面礼……”祖女乃女乃暂时收回手,在身上掏模,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是有着藏宝图的玉佩?

苗春执趁祖女乃女乃不注意,转头与魏兢交换一个会意的眼神。

祖女乃女乃眯着眼,看看立在苗春执身后的魏兢,问道:“站在后头的那个……你是哪个……”

“祖女乃女乃,我是兢。”魏兢走到床前,低头让祖女乃女乃看仔细些。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像早已习惯祖女乃女乃不记得他。

“兢……兢……”祖女乃女乃老胡涂似的,反复念着魏兢的名字。

苗春执有些诧异,祖女乃女乃记得董淓绚是孙媳妇儿,却不记得自个儿孙子的名字?她不禁怀疑起魏兢究竟有多少个兄弟姊妹,才会让祖女乃女乃不记得他的名字和长相,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与家人长年聚少离多所致。

“兢……给你媳妇儿……戴上……”祖女乃女乃颤抖的手递出一样东西。

“是,祖女乃女乃。”魏兢依言接过。

苗春执稍稍伸长脖子,努力用眼角余光瞄着魏兢手里的东西,她对于有着藏宝图的玉佩着实好奇极了。

结果,魏兢却是拉起她的手腕,替她套上一只通体翠绿的玉镯,它十分美丽,仔细视察之下,可发现点状及带状翠色隐现其间,密而不乱,翠绿自然分部,玉质清纯,温润光滑。

啊?怎幺是这个?苗春执以眼神问着魏兢。

不知道。魏兢眼底传达出回应。

“淓绚,喜欢吗?这是祖女乃女乃……当年嫁进魏家时……戴着过门的玉镯……”祖女乃女乃瞧两人手执着手,直觉他们真是一对美玉般耀眼的佳偶,因此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喜悦神情。

“喜欢、喜欢,只是太贵重了!”苗春执有些惶恐,大眼圆睁地直盯着手腕上珍贵的玉镯,生怕一旦粗手粗脚的她不小心敲崩了一角,自己会不会立即惊吓而死?

突然,苗春执的手被魏兢一握,引得她将注意力移到他的脸上。

他提醒着她说:“还不快谢谢祖女乃女乃。”

“啊,谢谢祖女乃女乃、谢谢祖女乃女乃。”苗春执连忙转向祖女乃女乃道,若不是魏兢仍牵握住她的手不放,她差点就要双膝跪下谢恩了。

“两人亲亲爱爱……早点……给祖女乃女乃抱曾孙儿……祖女乃女乃有赏……”祖女乃女乃笑得开怀,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似风寒已自她体内驱走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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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苗春执低头抚着腕上的玉镯,“相公,祖女乃女乃给的是玉镯,不是玉佩耶,是不是申屠姑娘记错了,其实是玉镯里藏有藏宝图才对?”

她掀开马车窗帘,举起手腕透过阳光仔细审视着,想瞧出镯子上是否刻有图腾或隐藏着文字。

魏兢拉下她的手,惹得她小脸上一阵羞红。

“祖女乃女乃说了,给她老人家生个曾孙儿,有赏。”他握住她的手并没有放开。

他近来总是自然地碰碰她的脸,拉拉她的手,态度也越来越亲昵,害得她老是胡思乱想,偷偷地以为他也是喜欢着她的。

偷偷地喜欢一个人,有时候会觉得很心酸,有时候又会觉得很快乐。

心酸是因为心事无人知晓,有些寂寞;快乐是因为自个儿深藏心中的秘密,别人不会知道,也不能分享。

总之,苗春执心中悄悄反复着这些情绪,有时自怜,有时自弃,让她感到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好辛苦。

魏兢接着又说:“或许……藏宝玉佩就是那个赏。”

“啊?生个曾……曾孙儿?”

那岂不是要她和他……哇!羞死人了,这怎么成?苗春执以另一只手用力地压住自己的胸口,生怕她的心儿会跳出来。

魏兢没有出声接话,只是脸上浮出一抹微笑。他看她脸都红到脖子去了,觉得她真可爱。

苗春执开始显得有些忸怩不安,不晓得该不该坐离魏兢稍远一曲了他仍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她的手心已经冒汗,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不安。

“春执,你人不舒服吗?”魏兢捏捏掌心里的小手,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色,“是不是马车驶得太快,晃得让你头晕?”

“啊?”苗春执让魏兢的嗓音唤回神,将注意力集中后,才弄清楚他刚才对她说了什么,“呃……不,我还好……”她怎么好意思说她刚刚其实是对他想入非非呢?

魏兢微笑,又问:“累了?”

他的关怀温暖了她的心,她轻轻点头,“”点点。”

“要不要睡一会儿?到了投宿的客栈,我再唤你醒来。”他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黑影,知道她夜里必定没睡好。

“不用了,我还撑得住。”为了要见祖女乃女乃,苗春执好些天翻来覆去紧张得睡不着,可是,她说什幺也不能让他见到她睡后着的模样。她担心自己真睡熟了,万一在他面前打呼、流口水什幺的,那她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为什幺要勉强自己呢?累了就该休息。”

马车内部宽敞舒适,四周更是衬着厚厚的软垫,暗柜里放满蜜饯、点心、书册,暖被软枕也一应俱全。

他右手拿起一个软枕,左手扶住她的肩将她身子放倾,软枕往她颈后塞,顿时,他在她上方俯看着她,两人的姿势显得暧昧至极。

她望着他比星子还亮的眼,以为他就要亲她了,不由自主地微噘起嘴唇,可是,他却开口说:“睡一下吧。”

她的双耳轰隆隆的响着,心想,她一定是脸红得厉害,以至于引起耳鸣了,但她弄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害羞而脸红,还是困窘得想杀了自己而脸红。

魏兢将苗春执不自在的僵硬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随即拉开暗柜取出丝被,轻覆在她身上。

她又想,她若是睡得着,绝对是因为昏了过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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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春仔!”

苗春执一呆,认为自己不是在作梦,就是还没睡醒。

因为当她望着桌上四只小碟子上的各式点心,正认真地考虑要先吃哪一种时,发觉得自己竟有了幻听。

“春仔,你有没有听到我在叫你啊?”

那是极力压抑嗓子之后所发出的呼唤声,苗春执瞠大眼,不敢左右张望,她怕自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遇上“那个东西”了。

“春仔,听见就应个声呀!”

南隅村的老人家们曾对她说过,如果听见“那个东西”在叫人,千万不可以回答,也不可以回头看,否则魂就会被拘走。

所以她僵着身子,冷汗涔涔地等着替她去端甜汤的贫?乩础K?谛闹谢怕业啬钭欧鸷牛?砬蠊?飞穹鸫蠓⒋缺?;に?Ⅻbr />

“咦?春仔不是住在这里吗?那黄老爹家的大呆怎幺说是呢?”

黄老爹家的大呆?他……已经先走一步了?阿弥陀佛!

苗春执毛骨悚然归毛骨悚然,心中仍为了大呆的魂已被“那个东西”拘走而伤心。

好歹他们也是小时候一块儿在泥巴里滚的玩伴,她越想越难过,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大呆怎幺去得那么早?唉,英年早逝啊!

“春仔!”

那呼唤声竟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苗春执吓得身子一震,双手摆在膝盖上头端坐着,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哎呀,好疼!”

忽然间,后脑勺被某种异物击中,呼痛声自她唇中溢出。

她因为突如其来的惊痛,忘了千万不可以回头的警告,转过身想看看自己到底是被什幺东西攻击。

“二柱子?”苗春执一看向窗子,吃惊的程度比先前更甚,“这里是二楼呀!”

她起身冲向窗边,看见二柱子双手撑在窗户上,一双脚悬空晃呀晃的,景况好不吓人。

“春仔,快拉我一把……”二柱子脸红脖子粗,显然力气已将用尽。

“好。”苗春执扯住他的衣袖,奋力地要将他往上提,无奈她人瘦力小,拉了老半天仍没法将他扯进窗内。

最后,二柱子的右脚尖找着了着力点,才在苗春执的帮助下,千辛万苦的爬进屋内。

“你来做什幺呀?!”问话的同时,苗春执揉揉后脑勺,四下寻觅着“凶器”,“你刚拿什幺东西丢我?”

她又赶紧回头看看房门的方向,担心贫?媸被嵬泼沤?浚?布??坷镎?刈鸥觥耙昂鹤印薄Ⅻbr />

“呼——呼树上结的树籽……”二柱子喘着气道。

“才爬扇窗就喘成这样?亏你还是个庄稼汉呢!”苗春执想想还是不放心,快步走向门边将房门落闩,免得贫?苯咏?椒坷锢础Ⅻbr />

“我刚才差点掉下去,吓了一大跳嘛,”二柱子难为情地解释着,他会气喘如牛不是因为气力小,而是因为突然受到惊吓所致纵然他也还来不及细想,究竟哪种解释比较不丢男子汉的脸。

罢刚他先是爬上小楼旁的大树,再咬牙闭眼纵身跳上窗沿,其间的惊险实在无法形容。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苗春执虽然没逛过整座宅子,但光瞧她所在的院落占地那么广,也大概猜得出魏兢的宅子有多宽阔。

“大呆的舅妈和村子里几位大婶的亲戚在这宅子里做事,一个在灶房送菜交给内院的丫鬟,一个在花园栽花草,一个在大门口守门,一个在……”

“哦,我知道了。”苗春执连忙打住二柱子的话。时年不好,南隅村的人出外到富裕人家干活十分常见。

二柱子换了个话题,“你哥哥想你。”

“那是当然。”想起疼爱自己的哥哥,苗春执的眼眶不禁开始泛红。

二柱子又道:“你嫂嫂也想你。”

“那也*定。”嫂嫂也对她很好。她鼻子开始觉得酸酸的,忍不住流下泪来。

红潮爬上他黝黑的睑,[还有……还有……我也……想你……”

“你还有脸说!”停住眼泪,收起具酸,苗春执原本感伤的小脸迅雷一般的换上怒容。

“春仔……”二柱子自知理亏,心虚的低下头。

“也不和我打个商量,就把我给卖了!”不说不气,他一说,她心头的火就熊熊往上冒,她眯眼看着他,恨恨地问:“到底是什么样的代价,让你二话不说就把我给卖掉?”

二柱子头垂得更低,声如蚊鸣地回答,“五头牛、六头猪、七车熟麦、八锭大银。”

他又赶忙补上一句想令苗春执息怒的话,“是村人们共有的财产。”

“哼!还好价格不低,而且也算是为咱们南隅村的村人们谋福利。”时年不好,自己能值这么一笔财富,苗春执很是惊讶。想想,她的牺牲算是救活了不少村民,她也就释怀许多。

二柱子见她似乎没那幺气了,连忙陪着笑说道:“魏公子人挺好,出手挺大方。”

“是呀,幸好相公不真是个坏人,否则我岂不早被剁了喂鱼,”苗春执气还未全消,胡乱地打了个比方。

二柱子一听到她这么说,牛眼一瞪,不安地问:“等等,春仔,你该不会……已经……”

“我该不会已经什幺?”她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暂时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春仔……我问你……你刚刚嘴里唤的、相公、是指谁?”

“啊?”苗春执明白了,顿时慌得手足无措。她暗叫了声糟,怪自己说话怎么那样不经心。

二柱子将她全身上下梭巡一番,“你……是不是已经被……被魏公子……那个……那个……”心一急,他话更是说得结结巴巴。

他好担心她会说出令他悔恨终生的回答啊!

“没有啦,”苗春执心慌意乱地直想拿花瓶砸他的头,“你别瞎猜,破坏我名声我可是要生气的。只是由于某些原因,所以相……魏公子不得不找我帮忙。”她说出最接近事实的解释。

二柱子点点头,傻愣愣地问:“那忙帮完了没?你可以回南隅村了吗?”当然是有事非得她帮忙不可,否则当初也不能替村子换来那些牛、猪、麦和银子。

“还没。”苗春执赶忙换个话题,好引开他的注意力,“你当初是怎么对我哥哥嫂嫂交代我的行踪?”

“我拿了一锭大银给你哥哥,同他说城里有一个大户人家急需一个会织布的丫鬟,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他们夫妻俩,就让你去上工了。”

村子里的长老建议二柱子别同苗春执的大哥说出全部实情,怕他硬是反对,那么村民们就没有五头牛、六头猪、七车熟麦、八锭大银可救急了。

苗春执偏头想了想,说:“你这样对我哥哥嫂嫂说,其实也不算不对。”她觉得自己的确算是受雇于魏兢,而且工钱二柱子这个村长也早就收下了。

二柱子想起被托付的事,趁还记得时赶忙说了,“对了,我说要进城办事,会顺道来探望你,所以你哥哥托我给你带个讯,你们家就要多一张嘴吃饭了。”

苗春执眼睛一亮,立刻想到,[嫂嫂有喜了?”

“是呀。”荒年怀孩子,生得,可养不得,所以算不上是件喜事,可是二柱子也不好泼她冷水。

“哥哥一定很开心。”苗春执沉浸在自个儿就要当姑姑的喜悦之中。他们苗家快要有后了呢!

“呃,是呀。”虽然事实上并非如此,但现下二柱子也只能顺着苗春执的话应声。

他又想到自己害得她不能回家,于是以饱含歉疚的语气道:“春仔,我知道我当初不该贪着要替村里买牛、猪什么的,就让你被带走,可是你也知道咱们村子里的景况,你要相信我,我是不得已的……”

“唉!我知道。”苗春执了解二柱子身为村长,的确肩负着许多别人难以体会的重担,“村子里的状况改善些了吗?”她从方才的喜悦醒悟过来,明白嫂嫂此时有了身孕,或许并不是件喜事。

“嗯。魏公子先前送来的物资已经足以应急,最近村子里的牛猪也都配种怀了胎,希望那些个牛崽、猪崽来年能卖个好价钱。魏公子后来又差人运来几车麦粮,现今村人们暂时都还饿不着,可是这种时年,也不晓得还撑得了多久。”二柱子叹口气,更为忧愁地看着苗春执,“我也很担心你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给欺负了……”

苗春执心中滑过一道暖流,她缓缓地说:“我在这儿过得很好,也替我同哥哥嫂嫂说,要他们别担心。”姑且不说吃的、用的,魏兢待她的态度几近疼宠,她真的过得非常好,强过被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不知道多少倍呢!

“春仔,这里你别待了,走吧,咱们回村子里去。”二柱子咬咬牙,决心放弃魏兢的资助,要苗春执跟他回去。

“相……魏公子要我替他办的事还没办完呢。”她先是委婉地拒绝,然后问:“更何况,你急着要我回村子里做什么?”她理不清自己不想回南隅村的原因,是因为替魏兢办事的责任未了,还是根本不想离开魏兢身边?

“成亲呀!”二柱子回答得极其自然,憨厚的脸亮了起来。

“我回村子里去成亲?”看见他兴奋地不停点头,苗春执疑惑不已地又问:“和谁?”

“和我啊!”他指指自己的胸口,黑脸衬得他笑开的一口牙更白。他想,村长办喜事,或许能替整个村子带来喜气呢!

苗春执纳闷地问:“为什么?”

二柱子的笑脸顿时垮下,有点慌张地反问她,“我们小时候不是说好了的?”

“黄老爹家的大呆、许婶婆家的旺财、吴大叔家的狗子……还有谁?我一下子记不了那么多,他们小时候也都和我说过啊。”想想其实她挺炙手可热的嘛!苗春执皱皱小鼻子,心里偷偷地骄傲着。

苗春执本就是南隅村之花,所以她那么说,二柱子并不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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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仔……”但他仍有些伤心,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她心里是有特殊地位的,“我努力在我爹面前表现得比我大哥大柱子好,让我爹将村长的位子传给我,都是为了想让你成为村长夫人呀!”

“还说呢!那你怎么又把我卖了?”苗春执横眉竖目的瞪了他一眼。

她不是不喜欢二柱子,但她对他是一种近乎手足的情感,怎么也无法对他产生男女之情,毕竟,她永远也忘不了二柱子小时候月兑了裤子对着她放屁的蠢样。

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地联想,魏兢和申屠妩之间会不会也有类似的情形发生?小孩子嘛,会做的蠢事应该都差不了多少。

想着想着,她暗自觉得好笑起来。

“村长夫人要和村民们共体时艰嘛!”二柱子解释着。

村长夫人?把这称谓冠在她头上太莫名其妙了些。

苗春执嘟嘴,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别说了,你快走啦,要是服侍我的贫?乩纯吹侥阍谖曳坷铮?峄盗讼唷??汗?拥氖碌摹!包br />

二柱子脸上出现依依不舍的神情,“那好吧,我过一阵子再来看你替魏公子办好事情了没,然后我们一块儿回村子里去。”

他忍不住要往不好的方向想,春仔该不会是贪图魏家的财富,变得虚荣了吧?

可是他又马上推翻这个念头。不!不会的,春仔不是那样的姑娘。

“喂,二柱子,你要去哪里?”苗春执唤住正迷迷糊糊移动脚步的二柱子。

“回村子里去呀。”为什么她会问他那么笨的问题?是喝大多傻子药具变傻了吗?二柱子担心地望了她一眼。

“你走错了,该走这边才对。”苗春执指指窗口。

“哦,对、对,我差点忘了我是爬窗子进来的。”他搔搔头,有点难为情地走向窗子,一脚跨过窗台。

苗春执提醒道:“记得替我向我哥哥嫂嫂报平安。”

“好……哎哟”二柱子压低音量哀叫一声,接下来是一阵树枝断裂以及压在花丛里的声响。

看来,二柱子忘了他跨的窗子位于二楼了。

苗春执赶忙跑到窗边往下望,看见二柱子一动也不动的躺在花丛中,手里还握着慌忙中抓住的树枝。她吓了一跳,担心极了。

还好,他没过多久就坐起来,拍拍头上和身上的草屑,抬头对她露出一脸没事的笑,让她松了口气。

二柱子不愧是二柱子,身强体健无人可比。苗春执微笑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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