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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公主 第二章

正在新房干著急的老嬷嬷,一看到扛在关厚勋肩上的“包袱”,当场傻了眼。

“芸丫头,妳……”

楚芸扁着一张嘴,满脸不悦的从关厚勋肩上,奋力地抬起头来看着老嬷嬷。

“老嬷嬷!”楚芸可怜兮兮的唤道。

“你这个高个儿的,还不快放芸丫头下来。”老嬷嬷丝毫不在乎关厚勋的身分,撑着自己不高的身材,站在他的身前,语带指责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扛个姑娘家,成何体统﹖快放她下来。”

必厚勋的反应,只是睨了娇小的老嬷嬷一眼,就越过她,直往新房里去,到了床边,才把肩上的楚芸拋下。

“现在看清楚,你娘子长得还真不是普通的标致。”

风羿不知何时也跟着关厚勋的身后进新房,还站在床边,盯着楚芸一副评头论足的模样。

必厚勋不发一言,只是瞄了风羿一眼,要他识相的离开,不过风羿蓄意的忽略关厚勋的眼神,继续打量着坐在床中央的女子。

必厚勋见风羿根本不甩他,身体立刻挡到风羿的面前,有效的阻止风羿的打量眼光。

“你到底在做什么?”关厚勋的口气颇为不悦。

“看弟妹啊!”风羿理所当然的回答,还不客气的推开关厚勋。

楚芸看到眼前陌生的脸孔,脸上流露出些许的疑惑,不过她还未看清对方的脸孔,对方就被用力推开了。

“怎么?”风羿满脸调侃的盯着关厚勋看,“让我看一下都不成。”

“当然……”

“成!当然成!”楚芸打断关厚勋的话,也不在乎这到底是否合乎礼数,竟然毫不在乎的看着风羿,双眼放出求救的讯号,坐在床的中间,猛嚷道:“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不介意,你最好看我看到天大亮。”

必厚勋闻言,楞了一下,嘴角微微的扬起,不过碍于有其它人在场,他强忍住笑意,只好做做样子,瞪了楚芸一眼,要她安静点。

楚芸意识到他的目光,想也不想地就回瞪他一眼,毕竟自己不欠他什么?所以也毋需惧怕他,不过她却吃惊的看到关厚勋眼底的笑意。

风羿察觉周遭无言的交流,也忍不住的露出个笑容。

“好啊!”风羿神色自若的说道。他不怕死的对楚芸伸出右手,左手还不忘指着花厅的圆桌,“看了桌上那些东西,使我肚子直喊饿,不如妳陪我吃,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风羿!”关厚勋原本愉悦的心情,被风羿的举动给破坏殆尽,他火大地伸出手把风羿的右手反握,硬把他拉离床畔,“你是要自己出去或是由我把你丢出去。”他双眼闪着警告的问道。

风羿一笑,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师弟』!”风羿摇摇头,一个用力,使自己的手恢复自由,口气刻意的强调自己年长的辈分,“轻松点,怎么一个时辰前才成亲,前一刻才见到美娇娘,脾气就变得……”

“出去,”关厚勋冷着一张脸,又硬生生的把他的话打断,“不要仗着早我数天人师门,就认定我不敢揍你。”

“你想揍我?”风羿露出深感兴趣的笑容。

楚芸坐在床中央,目光不停的在两人的身上转来转去,听到两人的恶言相向,立刻紧张得挡到两个人的中问。

“你们别做傻事。”楚芸各看了他们一眼。

“妳……”关厚勋双手抱胸,皱着眉头的注视着她,不知她为什么挡在他和风羿中间,“妳以为妳在干嘛?”

“劝架啊!”楚芸睁着一双无辜的双瞳,理所当然的回答。

必厚勋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才发觉,其实最该骂的人是她,而她还自己来送死。他决定先把那风羿的恩怨丢在一边。

“劝架是吗?”关厚勋看着她,“妳最该骂,妳竟然逃婚。”

“我……”楚芸一时语结。她暗暗扮了个鬼脸,责骂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药?刚刚有风羿当垫背就成了,自己还来插嘴,她可怜兮兮的看着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老嬷嬷。

老嬷嬷接收到楚芸的目光,立刻如梦初醒般,把楚芸拉到她的身后,就像保护小鸡似的。

必厚勋看到老嬷嬷,彷佛这才想起房里除了风羿这个麻烦人物之外,还有个老人家,这下,他可想不通了,今天明明是他的新婚之夜,怎么连丝毫的隐私权都没有。

必厚勋叹了好大一口气,决定道:“今晚是我的新婚之夜,闲杂人等全都给我出去。”

风羿一个耸肩,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要留在这新房中跟新娘子对看一整夜,而自己会在这里猛搅局,原因也只有一个──惹惹自己的师弟!

风羿又看了楚芸一眼,才第一次见面就能让关厚勋对她如此保护,想来道桩婚事,还有许多有趣的事在后头,他抚着自己的颈项,也没多大坚持,转身便往门口的方向而去,大发善心的暂放关厚勋一马。

老嬷嬷也在关厚勋严厉的眼神底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朝房门口的方向移动,楚芸更像是连体婴般,低着头,躲着关厚勋的目光,紧黏在老嬷嬷身后缓缓的移动,可是关厚勋不知何时到她的身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给拎起来,还当着她的面,把门一甩,就把老嬷嬷隔在房门外。

“妳该死的要去哪里?”关厚勋把她的身体转向面对他,口气不是很好。

“我……”楚芸转头睁大双眼看着紧闭的房门,彷佛巴不得房门会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大开。

饼了好一阵子,楚芸才死心的调回自己渴望的目光,知道要门在她的目光底下大开是作梦,她抬起头,不过一触及他阴沉的脸色,她又不自主的咽了口口水,但她随即振作,一副她有理的表情说道:“明明就是你自己说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闲杂人等都要离开,我只不过是照着你的话做,你生气个什么劲?”

“我叫闲杂人等离开,妳认为这之中包括妳吗?”关厚勋觉得难以置信。

“不包括吗?”楚芸楞楞的反问道。

“当然──不包括!”他顿时有股想打人的冲动,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新婚之夜当然是他和她两个人的事,她却要跟着别人离开。

必厚勋把她拉坐在椅上,自己也坐在她的对面,“现在人都走光了,我可要跟妳好好的算今晚的这笔帐。”

“我们彼此不相欠,所以不用算帐了。”楚芸站起身,又想往房门口移动,不过,不知又想起什么似的,立刻折回头,走进房,拿起自己的包袱,紧抱在胸前,一个转身,却撞上了一堵肉墙,她轻叫了一声,随即抚着自己发疼的小鼻子,奇怪他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妳要去什么鬼地方?”关厚勋强迫自己耐心的问道,因为他看出自己的小娘子可能很不好“摆平”,今天若不把事情搞定,难保哪一天,她不会又把包袱随便一收,趁他不注意,溜得无影无踪,现在想来,自己还真不知道是娶了块宝,还是娶了个难缠的怪物。

“鬼地方?”楚芸摇摇头,“这是什么地方?我没去过。”

“我不是……”关厚勋察觉自己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无力感,他无奈的又问一次,这次把会令她混淆的字句抽离,“我的意思是问妳,妳抱着包袱是要去哪里?懂了没?”

“哦──了解!”楚芸点点头,“我是要去找永嘉公主!”她没有多想,便直接回答。

“找……找永嘉公主?!”关厚勋闻言,立刻拉开自己的身体,仔仔细细的把楚芸从头到脚的看一次,看她外表挺正常的,怎么会说出一些连白痴都说不出来的话?他不假思索的伸出手,模着她的额头。

“你做什么?”楚芸别过头,把他的手拍掉,“男女授受不亲,请驸马爷你自重。”

“驸马爷?自重?”关厚勋皱起眉头,这下他肯定这小妮子的脑筋绝对有问题。

楚芸看到他的表情,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姓楚,单名一个芸字,是服侍永嘉公主的小爆女,所以不可能是你的娘子,这下你懂了吧?我在一开始就坚持你认错人,不愿跟你回府,可是你偏偏不听,你看──徒然浪费你、我的时间。”

必厚勋闻言,楞了一下,他不顾楚芸的挣扎,抬起她的脸庞,直视她的双眸,仿佛想试图找出一丝说谎欺骗的影子,不过楚芸双眼明亮的回视他,显然心中颇为坦荡。

看到她这种目光,关厚勋认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她说的是真的!她只是个小爆女,一种──就是她是个很高明的骗子,不过以她先前的表现,关厚勋自动的认定楚芸是──后者。

“开玩笑!”关厚勋哼了一声,否定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如果妳是宫女,那公主呢?妳可不要告诉我!她也逃婚去了。”

“对啊!”楚芸点点头,一副吃惊的模样,“你怎么知道?你满聪明的耶!鲍主真的逃婚了!”

“现在妳还在跟我开玩笑!”关厚勋光火的看着她,“还能编出一个人名来企图让我相信妳──楚芸!”他又不屑的哼了一声。

楚芸听了他的话,气得差点跳脚,奇怪自己怎么遇到了个怪胎?说真话、说假话,他一概都不信。

“总之我言尽于此啦!”她的手一挥,管他是什么鬼驸马爷,反正她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她家公主,所以她根本就可以不理会他,“时辰不早了,请驸马爷就寝,我要走了。”

楚芸的脚才动一下,关厚勋的手就立即随之而至,一把抓住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楚芸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恶劣,她自认自己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不懂为什么关厚勋还一直纠缠她?

不过只消看他一眼,楚芸就知道他为什么不放过她了,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她的脑中灵光一闪。

“我再跟你重申,我不是永嘉公主,所以想当然耳,我也不可能是你娘子,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老嬷嬷,她是最有力的人证。”楚芸脸上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就不相信有了老嬷嬷的话之后,他还会不信服。

必厚勋看着她的表情,这才正经的思索着她的话,说真的,他并不希望她说的是实话,毕竟他现在认为他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肯定比个皇家公主有趣多了,更重要的是,第一眼看到她,她便已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根心弦。

他在心中挣扎了一会儿,原来握住她手的大手掌,也蓦然一紧,楚芸因为突来的痛楚而身体一僵。

必厚勋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力量没有拿捏住,立刻把手一松,不过还是牵制住她,他神色自若的轻揉着他方才抓痛楚芸的地方,淡淡的问道:“我只要知道一件事,跟我成亲拜堂的人究竟是谁?妳或是公主?”

楚芸眨了眨眼晴,想不透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何在?她也因为这个新问题而略显迟疑。

“跟你成亲拜堂的是……”她嗫嚅着回答道,“是我!”

听到她的回答,着实令关厚勋松了口气,“这就成了!”他满意的说道,“既然跟我拜堂的人是妳,妳就是我关厚勋的妻子。”语毕,他便放开她的手,走到花厅。

楚芸看着他的背影,难以置信的张着嘴巴,久久才回神,一回神,她立刻跟着他跑出去。

“喂!你搞错了吧!”楚芸也顾不得他的身分到底为何?这一刻,她只想要塞点理智进他的脑中,使他弄清情况。

“我知道现在情形很复杂,所以让你的脑筋转不过来,但是……”楚芸硬挤出一个笑容,面对着坐在椅上的关厚勋,用一副哄骗的口气说道:“但是我可以再跟你解释一次,虽然是我跟你成亲拜堂,可是皇上赐婚予你的对象是永嘉公主,所以你不要紧张,我们只要把公主找回来,一切都会没事的,你一个官家大少爷,实在不需要屈就于我这个小丫头。”

“我并不认为我是屈就。”关厚勋对她咧嘴一笑,拉她坐在他的身旁,“而且我也不紧张。”

他轻触着她的额头,这才令楚芸惊觉自己的额头布着一层薄汗,她抬起手,胡乱的擦拭了下。

必厚勋看着她的举动,不由得又是一笑,“我看,正确一点来说,应该是只有妳在紧张。”

没想到这个人真的是怪胎!楚芸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放下,觉得自己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她看着关厚勋从容的倒了两杯酒,还将其中一只酒杯交给她。

楚芸瞄了酒杯一眼,没有伸出手,“我不要喝酒,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懂不懂我的意思?”

楚芸用一双晶莹的大眼看着他,眼底尽是困惑,至今他还不敢相信,自己说得已经如此的详尽,而他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不在乎自己的妻子失踪了,她想,她终其一生,也搞不懂他们这些所谓达官贵族的思考模式,思及此,她突然弹了下手指,“我了解了,你是否还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去找老嬷嬷作证。”

必厚勋没有回答,还是把酒杯放在她的眼前,不过楚芸还是不愿伸出手,他见状,也不坚持,两三下就把两杯黄汤下肚,才淡淡的开口说道:“不需要去找任何证人,我姑且相信妳叫楚芸,是永嘉公主的宫女,并非是皇上赐婚予我的妻子,这样总行了吧!”

楚芸闻言,松了口气,她终于令眼前的这位大怪胎了解她的意思,不过,关厚勋接下来的话,才令她发觉,自己开心的太早了。

“可是妳是公主还是宫女,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关厚勋的话,有效的捉住楚芸的注意力,“跟我拜堂的人是妳,我只认定今晚同我拜堂的女子才是我的妻子,而那个女子,就是妳──楚芸!”

楚芸连眨了自己的睫毛好几下,嘴巴张张合合,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她无法自制的惊叫,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不过她更怀疑关厚勋的脑子有毛病。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关厚勋一脸调侃.颇有意思想再把话重复一次。

“够了、够了,再清楚不过。”楚芸忙嚷道,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再忍受听一次方才的话,她摇摇头,她可不敢作梦、不敢高攀更不敢抢了她家公主的位置。“我要告诉你……”

“我看还是由我告诉妳。”关厚勋手一伸,毫不客气的捂住她的嘴巴,让她闭嘴,“跟妳一同从宫中进府的,除了老嬷嬷外,还有其它人吗?”

楚芸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只好实话实说的点点头,表示还有。

必厚勋得到她的回答,迟疑了一会儿,又问道:“这些人会认出妳不是公主吗?”

楚芸蹙眉思索,才缓缓的摇摇头,毕竟以往跟在公主身边的几个宫女中,只有她一个人陪嫁过来,老嬷嬷则是前来短暂照顾公主,只停留数天便也得离开。

“那就好办了。”关厚勋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移开自己的手,情不自禁的轻触着她白皙的脸颊,仔细叮咛道:“今夜我与妳的一席话,不能对外界的任何一个人透露,至于妳的那位老嬷嬷……”他顿了下,才又说道:“我会与她谈谈,听清楚了吗?”

见楚芸没有反应,只是一脸木然的看着他,关厚勋只好耐心的又问一次,“妳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楚芸终于有了反应,“可是听清楚了又怎么样?”

楚芸察觉自己自从发现公主出走后,无处可发的一股气正缓缓的冲上额头,自己跟眼前的这位仁兄“磨”了半天,竟然被他的三言两语就给成定局,嫁他……

“听清楚了,就照做便是。”关厚勋没有发现楚芸蓦然变得深邃的双眸,径自得意的说道:“其它的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妳毋需烦恼。”

“是吗?”楚芸从椅上站起来,从小所受的礼节,使她不敢逾矩的伸手用自己的指甲抓破他的脸,纵使她是巴不得如此做,不过她现在只能走来走去,拚了命的想克制自己。

欺君之罪!这可不是开玩笑,楚芸忿忿地在他的面前停住脚,秀气的拳头在他的眼前挥来挥去,“你是不是嫌你自己的一生过得太过平顺了?才给自己找麻烦,你知不知道,这事若是东窗事发,会牵连许多人的。”

“我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关厚勋伸出手,轻易的抓住她飞舞不停的拳头,把她拉坐在他的腿上,脸上依然是一派冷静。

他这突来的举动,着实吓了楚芸一跳,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推了他一把,飞快的站起身,对蓦然而至的亲密感到涩然,她甩甩头,硬是把害羞的感觉甩开,退了一步,故作冷静的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打算怎幺做?”

“总之,妳什么都不用担心,有事,全由我来扛。”他一副优闲样。

“你扛?你扛?”楚芸重重的坐回椅子上,把脸藏在双掌中,原本以为跟他把话说明了,能够使烦恼减少许多,谁知,不说还好,一说,徒然增添了更多的烦恼,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男人,“你不负责任,公主失踪了,你竟然不去找她。”

“我没有说不去找她。”关厚勋把她的手拉下来,直视着她说道:“人,我一定会找,只不过,她不是我的妻子,我要妳记住这一点。”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楚芸摇摇头,依然不死心的说道:“你的爹、娘怎么办?若他们知道,什么都完了,你倒不如现在让我走,这样可以省去许多的问题,你说是不是?”

“让妳走可以省去什么问题?”关厚勋反问着。

“可以省去……”楚芸仔细地思索,“省去解释为什幺跟你拜堂成亲的人是我,而非公主的问题!”她松了口气,终于想了个答案。

必厚勋回她一个笑容,“新婚之夜,新娘失踪,妳认为这一点,我毋需解释吗?”

楚芸揉着自己的额头,奇怪自己怎么说一句,他都有法子顶一句,顿时她觉得头好痛,“可是你爹、娘……”

“爹、娘明日便要起程至河南省亲,更何况,妳、我成亲之后,并非与他们两老居住,所以妳根本就毋需担心。”关厚勋一句话又把楚芸的话打断。

“去河南省亲?”楚芸眨了眨眼睛,脑中霎时又涌入了满满的活力,“那是否代表着你也得跟着去?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的待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已经热切得过头了,一眼就让人明白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关厚勋笑着心想,但在见她兴奋的神色,他不由得一个摇头,说实话,他实在很不想让她失望,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这次我并未打算跟着爹娘去河南省亲。”

“你不去?”楚芸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必厚勋点点头,“今日才成亲,爹不希望我带着新婚的妻子千里跋涉,更何况我这个妻子是个千金之躯,所以……”

“所以你就不去!”楚芸发现自己才冒出的希望之火被消灭,心中真的是呕得紧,“你真是不孝,去省亲你不去,又不跟自己的双亲同住,克尽孝道,你是长子,我想你关家祖宗一定巴不得你从没出生!”楚芸气得口不择言。

“他们老人家怎么想我是不清楚,”关厚勋对她露出一个笑容,“不过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模模她的脸颊,“妳这个丫头现在是巴不得为夫的我从没来过这个世间!”

楚芸闻言,满脸郁闷,不太想搭理他,连他抚模她的脸颊,她也没有闪,只是瞪着他。

“如果妳真的那么希望我去,那我明早就去向爹娘说便是。”关厚勋体贴的表示。

“好啊!好啊!”楚芸一听,又亮起一张俏脸,“你快去、你快去!”

“不过妳也得跟我去!”关厚勋一点也不保留的拋下一句话,他很有心理准备的又看着楚芸的一张脸沉了下来。

“你把话一次讲完好不好?”楚芸一张小脸全皱在一起,颇有嚎啕大哭的前兆。

“别这样!”关厚勋模了模她的脸庞,心中不由得充满着柔情,低声劝道。

他不这样还好,一对她放柔音调,楚芸的眼眶里忍不住一片湿意,“你让我去找公主好不好嘛?”她可怜兮兮的哭丧着一张脸。

看着她的模样,关厚勋几乎忍不住的想答应让她离去,不过他还是硬下心摇摇头,“我要妳忘了这件事,最好就是忘记世上有永嘉公主这号人物的存在,她的事,现在都由我来烦恼。”

“我……”楚芸整个人像是泄气的皮球似的,瘫在椅子上,她实在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自己的正牌妻子跑了,竟然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叫她继续顶替,这是什么世界?

“你一定会后悔的!”楚芸到最后也只有这一句话可以讲。

必厚勋闻言,还是一笑,淡淡地说道:“只要是我所决定要做的事,我做了,我就不会后悔!”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

楚芸望着关厚勋自若的脸庞,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目光看待他,说他温和嘛?双眼中总是闪着警告,有股若谁惹到他,他就会把人给揍一顿的感觉;可是说他凶恶嘛?他的脸上总带着一抹笑意,好象十分善解人意的模样,她撑着自己的下巴,想使自己浑沌的脑子,理出一个头绪!

“妳沉默是否代表着妳认同了我的话,愿意乖乖的待在这里!”

楚芸闻言,立刻回魂,否定的摇头,“我没有答……”

“还有一件事要先知会妳。”关厚勋颇为孩子气的模了模自己的额头,丝毫不觉无礼的打断她的话,“我一向不喜欢听到令我不满意的答案。”

“有没有搞错啊﹖”不知所措的怒视着他,关厚勋则无辜的对她耸耸肩,看他的表现,她便了解关厚勋不觉得事情有何不妥的地方。

“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楚芸气愤的大吼:“所有的问题你都找到了答案,那你还问我做什么﹖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自大!”她气愤不已,“我到底是招谁惹谁﹖公主失踪了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干嘛闲闲没事,跑来嫁给你这个疯子。”说到最后,她不由得开始怨自哀,眼睛疯狂的泛出泪水,“我不要你当我夫君,你真是奇怪,为什么要缠着我﹖强摘的果子是不会甜的,你难道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因为我从没有偷摘果子。”关厚勋心疼的擦着她的泪水,似真似假的逗着她说道。

此言一出,果然收到成效,楚芸忘了流泪,猛眨着眼睛,楞楞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我只是在比喻,不是真的问你有没有吃过强摘的果子!”楚芸用着略带哭意的语调,很好心的帮他解答,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关厚勋的学问竟然是如此的有限,竟然连她话中的含意都不懂!

“不哭了?”关厚勋松了口气,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水,老实的说道:“我很怕女人哭。”

楚芸微楞的看着眼前这个大男人,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你很怕我哭啊?”

必厚勋点点头,却又赶忙的开口:“不过妳不用使用眼泪作手段,逼我点头让妳离去上,这是没有用的!”

“意料中的话语。”楚芸的反应出奇的平静,她抬起手,自己把脸上的泪水擦尽,因为有了先前的经验,她很清楚关厚勋下一步就是打破她的希望,所以她索性不抱任何希望。

必厚勋闻言,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很高兴我们彼此已经渐渐的有所共识。”

楚芸哼了一声。

必厚勋见到楚芸不屑的脸孔,不怒反笑,缓缓的站起身,连带的拉起她。

楚芸就这样楞楞的被他牵着往内房走,见他开始在宽衣解带,才惊觉今天是个“大日子”,她紧张的咬着下唇,舌头打结,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我……不是你的娘子,你不能在我的面前……你还是离开比较好。”

“从今晚开始,我们就得同床共枕,妳总不会以为我会听妳的话而离开道里吧!”关厚勋语带打趣的说道。

“当然不指望你离开。”楚芸一个转身,就往房门的方向而去,“你只要告诉我给仆人居住的房舍在哪里,我就不会待在这里。”

必厚勋摇摇头,从她的身后把她拦腰抱起,楚芸忍不住的放声尖叫。

“好了!安静点!”关厚勋把她给放在床上,禁不住的摇摇头,没想到她的嗓门如此的大。

楚芸整个人往床的内侧蜷缩成一团,嗫嚅的说道:“你不要碰我,不然我还是会大吵大闹。”

必厚勋叹了口气,重重的坐在床沿,转头看着她,露出深思的面孔,然后才缓缓的说道:“可以,我可以不碰妳。”

楚芸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不过只有一瞬间,她的表情又变得警戒。

“天底下绝对没有如此好的事。”她了然的说道,“尤其是你这种小人,你一定有条件!”

必厚勋忽略她说他是小人的句子,只是点点头,不跟她客气,直接说道:“没错,我是要妳答应我几个条件,我才不碰妳。”

“只要你不碰我,就算是几百个、几千个我都答应。”楚芸急着回答,她现在只想保住她的贞操。

必厚勋见到她急得通红的脸庞,露出一个爱怜的笑容,“我没那么贪心,我只要妳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若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妳不得独自一人离开关府,去寻找公主,第二、妳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妳的真实身分,如果妳违背了,就任凭我处置,其中当然就是包括了……”他邪恶的看了她一眼,言下之意表露无遗,“就这么简单!”

“简单,这不就是摆明了要我对人说谎,你……”

“我要妳的答案与承诺。”关厚勋继续动手解着衣衫,从容不迫的打断她的话。

“你……”楚芸见他已把上衣解开,立刻把目光一瞥,气急败坏的嚷道:“要我给你承诺也行,不过你也得先答应我,不能去跟老嬷嬷胡说八道,毁我清誉。”

“好!”关厚勋回答得很干脆,“我向妳承诺,绝不胡来,这样妳总可以给我妳的承诺了吧!”

楚芸着实在心中考虑了会儿,飞快的瞄了他一眼,然后才硬下心的点点头。

“可以,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我的真实身分,也绝对不会『一个人』出外寻找公主。”她找人陪总行了吧!楚芸心中贼贼的想。

必厚勋得到她的承诺觉得十分的满意,丝毫没有察觉楚芸眼底闪过的一丝阴谋。

其实这场打赌关厚勋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赢定了,因为他想到他还有一个师兄──风羿,他肯定风羿一定会在无意间帮助他,使楚芸自毁承诺,因为以风羿的精明,他绝对会嗅出不对劲的气息,若他自己三缄其口,风羿也只能来问楚芸,他相信以楚芸的粗枝大叶,她也肯定会在不知不觉之间对他吐实,到时──赢家是谁?就确认无疑了,虽然自己的想法有点恶劣,但是他真的第一次觉得,风羿这个人还有他的存在价值。

他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盯着眼睛直视着床内的楚芸,不由得心想,或许真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相助,见他并不想娶皇族之女为妻,便阴错阳差的给了他一块宝。

“好!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就寝了,明天一早,还要去替爹娘送行,可不能迟了。”

楚芸楞楞的点点头,躺了下来,不过还记得竭尽所能的往床的内侧缩。

必厚勋看到她警戒的模样,不禁微笑,也跟着她躺下,伸出右手把她往他的怀中拦,楚芸浑身不由得一僵。

“别紧张!”关厚勋轻柔又不失调侃意味的声音,在她的耳际响起,“妳浑身绷那么紧,根本就不能入睡,若我向妳承诺今晚不会侵犯妳,这样妳总可以安心了吧?”

必厚勋一边说,手还不忘帮她解开简单绑住的长发,轻揉着她的后颈项。

楚芸没有回答他的话,依然硬着身体在他的怀中,不过未几,她便感到自己在关厚勋轻柔的抚模下渐渐放松,她乖乖的靠在他的怀中,惊讶的发觉,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竟使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公主失踪,连带的把她弄得疲惫不堪,她垂下沉重的眼眸,反正明天的事,留待明朝烦恼吧!这是她沉入睡眠时最后的想法。

必厚勋听到怀中人儿所传来的均匀呼吸,不由得松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他还真的有点担心会搞不定他怀中的这个宝贝,他微挪了挪身子,低头看着楚芸,没想到他也才一动,楚芸在睡梦中像是感应到似的,竟自动的更偎进他的怀中,他淡淡的露出一个笑容,紧紧的搂着她,绷了一天的情绪一放松,才发现自己也累了,他也需要睡眠,他闭上眼睛,在心中暗下决定,明天肯定要将一切事情给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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