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佑早该知道这医院里有很多的大嘴巴。
一大早上班时,发现他的门诊办公桌上放了好几束的花,把好好的一间诊疗室弄得像花店似的。
今天既不是情人节更不是他的生日,他不懂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的花,他好奇的询问。
不过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他几乎快要晕倒!
他失恋的消息传遍了整间医院,而这些花束便是来自对他有爱慕之意的医护人员。
送花的人都衷心希望他快点从情伤中走出来,并开心的再去拥抱另一段感情。
真是够了!瞪着这堆色彩鲜艳的花束,颜家佑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花轰”了。
“拜托!把这些全部都给我拿出去。”他大手一挥交代一旁的护士小姐。
“拿出去哪里啊?”她一脸错愕。
“随便,”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只要不要再给我看到这些花摆在我面前就好。”
“可是这都是送你的。”
“既然送给我就是我的东西,我便可以自由的处置。”他一点都不留情面。“拿去送给我的病人好了。”
护士小姐闻言只好照办,只是这个举动可能会令那些好意送他花朵的女士们心碎。
换上医生袍,颜家佑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准备今天早上的门诊,却意外的看到一迭病历表就摆在桌子的左上角。
“这是什么?”一等护士小姐回来,他立刻问道。
她看了一眼,嘴巴张了又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状,他眉宇徽蹙,“这到底是什么?”
“是院长派人送来的。”她小心翼翼的说。跟头家佑一起搭档共事多年,她很清楚这个上司的脾气最近变得有些古怪,所以她讲起话来也显得格外的小心。
戚志万--只要扯到这个人,肯定不会有好事!颜家佑仲手拿起最上头的病历。
那是个八十六岁的老太太,现在正在千越医院台中分院的加护病房,患了心肌保塞,需要动心导管的手术,
这并不是个太大的手术,但因为老太太的年事已高,所以风险也相对较高,目前院方正与家人共同评估手术的可行性。
不过分院的陈医生离职就代表着老太太的主治医生需要换人,而这一阵子分院的医生人手不足,所以都是让其它几家分院的医生轮调,偏偏因为年纪的关系,医生都不建议她转院,因此现在这个老太太只好一直待在加护病房里等待新任医生到来,这种情况对病患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颜家佑见了皱起眉头,他大概可以知道这迭病历表摆在他桌上的用意了,这个戚志万似乎是打算动之以情、劝之以理,他知道他绝对不忍看到需要诊治的病患白白枉死。
他沉着脸,拿起另一份病历表,这是一个年仅九岁的男童,心瓣膜有问题,也需要在短时间内动手术。
护士小姐注意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挪了挪自己的位置,一点都不想扫到“风台尾”。
他又拿起另一份病历,先天性心脏病--这几个字令他不自觉的多加了几分专注。
虽然已经行医多年,但是只要看到有关先天性心脏病的患者,总令他下意识花费较多心力,毕竟他妹妹便是死于这个疾病,若有机会的话,他希望自己能够医治更多心脏病患者。
他瞄了眼病历表上的姓名。
报子容
熟悉的三个字重重的震撼了他的心。
他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他坐直身躯,忙不迭的将桌上的眼镜戴上想要看得更仔细。
他急急的翻开了病历表,厚厚的病历记录着她所动过的大小手术。
但这些手术对她的身体帮助有限,她现在面临最糟的情况,她的心脏正逐渐衰竭中,年仅二十四岁的花样年华,若等不到一颗适合的心脏,死神便会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她。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她的身影,他想起了在波兰时,她的虚弱、苍白,还有她突然的不告而别--
蓦然,他砰的一声站起身。
他的举动让护土小姐吓了一跳。
“门诊延后十分钟!”手里捏着龚子容的病历表,颜家佑下达了命令,头也不回的离开。
护上小姐看着急忙走出去的他,感觉有点如在梦中,一向稳重的颜医生怎么会有如此鲁莽的一面?
院长室的大门被用力的打了开来,吓得余子扬手中的医生袍差点掉下来。奇怪,千越医院里的人进院长室都不用敲门的吗?他错愕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颜家佑。
“志万呢?”颜家佑劈头便间。
“今天他要到下午才会到。”余子扬将白袍穿好,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还以为会莽撞闯进来院长室的只有那个火爆不讲理的简瑞淇,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个颜家佑,“有什么事吗?”
“我愿意调到台中分院!”
余子扬闻言可讶异了,这家伙怎么才过一天,态度就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如何?”颜家佑不耐烦的问。
余子扬身为代理院长,他清楚也有权可以决定将他派往哪家分院,更何况,要他转往台中分院算是余子扬和戚志万两人的共同意思。
“你如果愿意去--”余子扬看着他的目光满是狐疑,“当然是最好,只不过……”
“既然如此,我处理完交接的事情之后,就去台中。”
“那么快?”这么积极的态度可一点都不像是颜家佑的作风,他是吃错了什么药吗?
颜家佑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我这样不是正好如你们的意吗?你们不是希望我赶快去?”
话是如此没错,但他的转变实在太过奇怪了。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余子扬开了口。
“不可以!”颜家佑也不客气的回答。
余子扬自讨无趣的模了模鼻子。
“还有一件事,”颜家佑原本打算离去,忽然又折了回来,“是谁去大肆宣传我失恋的?”
余子扬一楞,然后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真的?”他的目光透过镜片锐利的看着他。“你敢发誓,你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
余子扬有些坐立难安的挪了挪身躯,最后很不情愿的开口说道:“我只告诉我老婆。”
余子扬太座是千越医院的脑外科护士--谭佩君,之前两人的恋爱也谈得轰轰烈烈。
颜家佑在心中诅咒了一声。
“小君不是大嘴巴。”余子扬忙不迭的替太座开月兑。
颜家佑什么都没说,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去。
其实失不失恋这点现在一点都不重要。
原本盛怒的他想起了龚子容,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但一想起病历表上所写的,他的心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之云要到台中分院做技术指导,我也顺便跟着来了。”简瑞淇大剌剌的推开颜家佑的门诊室大门,不客气的说。
颜家佑眉头微皱的看着眼前这个麻烦制造机,他怎么去到哪里都无法摆月兑这女人?
同一个学校,毕业之后在同一所医院眼务,现在他转调分院,她竟然如鬼魅般也跟着来,她的出现只代表着会坏事。
“不要露出那么开心的表情,”她对他皱了皱鼻子,“我会觉得太受宠若惊。”
他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数据,原本打算先去熟悉一下环境,看来现在也别想了。
“霍之云呢?”
“一到就被他们整形外科的主任拉走了。”简瑞淇撇了撇嘴,一向好胜心强的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霍之云的能力会凌驾在她之上,虽然他是她的丈夫,但她依然觉得心有不甘。
“好酸的口气!”他淡淡的瞄了她一眼。
她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妳没事好忙吗?”他婉转的下了逐客令。
简瑞淇装傻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就见她自顾自的摇头,“没有。”
颜家佑对天一翻白眼,“但是我有!”
“你后天才正式报到。”关于这点,她早就打听清楚了。
“我想早点去跟我的患者接触。”
“看不出来,你是那么尽责的医生。”
他没好气的瞄了眼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女人。
“好吧!既然我没什么事,我就陪你去。”
“不需要!”他想也不想的拒绝,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去看龚子容,若让这女人跟在旁边,肯定会搞得鸡飞狗跳。
“不要客气。”她推了推他,“走吧!我不介意陪你一下的。”
但是他非常介意!他第一次觉得这女人白目得可以去跳河。
“让我跟一下嘛!”论起装傻的功夫她可是一流,她死命的跟在颜家佑的身后,“你又不会少一块肉。”
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老实说,你干么突然改变念头要调来台中?”她一张嘴不停的开阖,“因为我们认识了那么久,所以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有特殊原因。”
颜家佑依然不发一言,长脚快步的穿过了门诊大厅,她也加快脚步的跟着,在他关上电梯门的千钧一发之际闪了进去。
“你这个人还真是很没礼貌!”简瑞淇不悦的说。“你没看到我还没走进来吗?”
“我也没要妳跟着来。”他按下楼层键,没好气的说:“自己的老公不去管,来管我的事干么?”
“我老公没什么事要我操心的。”
“妳确定吗?”他哼了一声,“之云是个大帅哥,又是名整形外科医生,要倒贴他的女人不少。”
“我告诉你,现在走在街上美丽的女人有一大堆,”她讽刺的笑了笑,“可是有一半以上都是人造的。”
他不以为然的瞄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之云的工作就是打造人工美女,所以你觉得他对加工后的女人会有兴趣吗?”
“我不是他,所以我无法替他回答这个问题。”他一脸认真,“但我却可以肯定的告诉妳,这世上也有一大堆是没有经过人工打造过的天然美女。”
“这点我当然知道。”她不否认。
“既然知道,就赶快去看好妳的大帅哥老公!”颜家佑给了个良心的建议,“不然以妳的条件,要留住一个男人实在有其困难度。”
“去你的,我是跟你有很大的仇是吗?”简瑞淇火了,“你干么这么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妳,不过妳没有女人味是不争的事实。”他一点都不留情面的说。
“女人味能当饭吃吗?”她哼了一声,“我走在路上,不认识的人看我都觉得我很有气质。”
“那是因为他们不认识妳,这有什么好骄傲的。”电梯停在六楼,他率先走了出去。“认识妳之后,只会觉得妳粗鲁又没女人味。”
简瑞淇火大的跟在他身后,“颜家佑,你可不要以为跟我熟,我就不会跟你翻脸。”
“我当然知道妳会翻脸,”他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还知道妳这女人只要一翻起脸来就六亲不认,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妳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自己老公的裤子。”
她闻言露出得意的神色,“你也觉得我很赞吧!”
他一点都不觉得!颜家佑在心中想道,如果他是霍之云,早就将这个女人狠狠的毒打一顿。
那次在千越医院举行的篮球比赛,在场围观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个,就见简大小姐她一点都不留任何情面的当众月兑了霍之云的裤子,让他的第三点大剌剌的在众人面前。
“谁叫当年他要拿篮球丢我!”
见她再次提起几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他对天翻了翻白眼:心想霍之云这家伙真是“扒代”了才会娶这个女人。
“所以你要知道,”她拍了拍他的背,“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因为女人的心眼很小。”
没料到这种话会出自简瑞淇的口中,颜家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她一向大女人主义,自认男人女人生而平等,现在竟然会承认女人的心眼小?!
看来婚姻还是教会了她一些事情,知道什么事该用什么样的身段去处理。聪明的女人,似乎就该像她这个样子。
他的脚步缓缓的停在六三二病房门前,原本轻松的神色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的凝重了几分。
“你干么?”她好奇的问。
颜家佑楞了一下,摇了下头,他伸出手,握住门把,深吸了口气,坚定的将门给推了开来。
这是一间有四张病床的普通病房,在这间病房里的都是外科的病患,而龚子容的病床则在最里面。
但此刻上头空无一人,他快步的走了过去,柜上有东西,床头的单子也写了龚子容的名字,所以确定这是她的病床,可是她人呢?
她是个心脏病病患,怎么可以乱跑?
他沉下脸走了出去。
简瑞淇觉得莫名其妙的跟在他的身后,认识他那么多年,她察觉他僵直的身躯透露着极大的怒气,不过这怒气从何而来,她却一点底都没有。
“六三三号房的龚子容呢?”颜家佑走到护理站问。
护理站的小姐抬起头,看到他眼底闪过惊讶。好一个帅哥,不过他的态度有些不客气,
“你是她的亲友吗?”
“不是,”他不耐烦的说,“我是新来的心脏科医生颜家佑,我现在要看我的病人。”
护士小姐闻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她忙不迭的站起身,她当然知道千越要调来一个心脏科医生,只是没想到会是个大帅哥,不过他似乎来早了几天,数据是说他要后天才会报到。
“她人呢?”他又问了一次。
“她……”护士小姐想了一下,“她可能到儿科病房去了吧!”
“儿科病房?”
“是啊!”她点了点头,“她总是四处走动,陪陪老人家,逗逗小孩子,”
“妳们容许她这么做?”颜家佑感到难以置信。
他脸上的表情使护士小姐一惊,当然以龚子容的身体状况来说,她是不能四处走动,但她们总是拗不过她的要求,毕竟将心比心,若自己每天都得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也很难受。
所以她们这些护理人员总是在可以允许的范围内让她自由活动,至今也没有出错过,可看来这位新来的医生似乎非常不以为然。
“喂!你在干么?”简瑞淇拉了他一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像要杀人一样?”
颜家佑闻言身躯一僵。
“那个叫什么子容的,又不是跑出医院,只不过是到别的病房串门子,你有必要那么大的反应吗?”
他咬了咬牙,问着护士小姐,“儿科病房在哪?”
“三楼。”她立刻回答。
他得到答案后立刻头也不回的离开。
简瑞淇当然就像只跟屁虫似的黏了上去,隐约觉得似乎有些有趣的事情要发生了,她当然打死也不能错过。
儿科病房有着柔和的粉红和粉蓝色调,就连这层楼的护士小姐也都穿着粉蓝色的护士服,目的便是想要消除孩子对医院的恐惧。
“有个叫龚子容的心脏病病患是不是在这里?”颜家佑抓了个推着车子的护士小姐问。
“有,她在走廊最底端的休闲室。”
得到了答案,他直直的往前走,前头的休闲室有一大片玻璃,远远的,他便可以看到里头的人。
他的脚步缓了下来,在不远处,他突然停下脚步,跟在他身后的简瑞淇差点撞上他。
“你干什么?”她惊魂未定的抬头看着他问。
就见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前方。
见他不理她,她也识趣的撇了撇嘴,好奇的颐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那是个令人眼睛为之一亮的女人,简瑞淇也不由得看痴了,那黑如丝缎般的黑发,美丽的瓜子脸,细致的五官,上扬的嘴角,此刻她的表情显得活力十足。
她很美很纤细,是那种看来被风一吹就会飞走的女人,不要说是颜家佑,就连她都看呆了。
“哇靠!这女人很正点。”推开他,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得更清楚。
颜家佑长手一伸把她给拖了回来。
“你干么?”她想要甩开他的手。
真希望有镜子可以让简瑞淇看看自己脸上的表情,他瞪着她心想,她那副样子就像想把龚子容吞下去似的,这可令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别忘了,妳是个女人。”他口气不佳的提醒。
“女人又怎么样?”简瑞淇哼了一声,“女人不能欣赏女人的吗?她真的很正点。”
“妳可以去欣赏别的女人,”他一把将她给推到一旁,“但不能是我的女人。”
他的话差点令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他的女人?!她睁大了眼睛。
“你少不要脸了!”她忍不住哇哇大叫,“第一次见到人家就说人家是你的女人。”
“妳闭嘴!”他几乎咬牙切齿的说。
“我为什么要?我跟你讲,你可不要看人家漂亮就径自贴上自己的标签,别忘了,她将是你的病人。”
“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清楚是最好,若让志万知道你来台中分院的第一天就乱搞男女关系,他一定会跳脚。”
“跳不跳脚那是他的问题。”他的目光依然专注在龚子容的脸上。“他若觉得不妥,叫他自己来跟我说。”
这么不可一世的口气,简瑞淇感到难以置信。
“真是个色胚!”她忍不住啐了一口。
颜家佑此刻根本没有空理会她在说些什么,他全副的精神都放在坐在休闲室里的人。
不过一个月不见,他的感觉却如同过了一辈子,她看起来还不错,虽然依然苍白。
报子容在儿童病房里,肢体语言丰富的表演着,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但她的表现逗得里头的病童们哈哈大笑。
棒着玻璃窗,他专注的看着她,嘴角不由得跟着上扬。
真是见鬼了!
看到颜家佑柔和的表情,简瑞淇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这家伙竟然也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这女人--她困惑的将目光移到休闲室里的女人身上,她对她的身分感到好奇,颜家佑的模样好像跟这女人不是初识--
看着眼前的孩子开心的笑容,龚子容的心情也变得愉快,对她而言,这也是一种满足。
就算生命所剩无几,她依然希望自己能够活得有价值,而这些孩子的笑容给了她肯定。
她的笑容里饱含活跃的生命力,她或许看来苍白,但她一点都不像是个将被死神带走的人。看到这样的她,颜家佑暗自松了口气。
他缓缓的将门打开,轻声的走了进去。
背对着大门的龚子容并没有看到他,几个病童倒是注意到他,指着他,好奇的询问。
报子容放下手中的书,转过了头。
他专注的看着她,他要仔细的看她认出他时的表情。
她缓缓的站起身,原本放在大腿上的书不自觉的落在地板上。
她的表情一开始是惊愕,然后困惑,又惊又喜又怀疑的情绪反应快速的在她的脸上转换着。
“为……你……怎么……”她吞了口口水,抚着自己的心,这个她以为一辈子都再也不会相见的男人怎会……
颜家佑不发一言,只是专注的看着她。
她迎视着他的目光,眼眶一红。她想他--真的很想他,离开他的日子,时间过得很缓慢。
“别哭!”他轻声警告,“不然我一定打妳。”
他的话使几个病童忍不住笑了出来。
报子容现在无心理会那些孩子的取笑,只能呆楞的望着他。
她从没想过他们会有再见的一天,她对他颤抖的伸出手……
颜家佑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将她紧紧抱住,熟悉的柔软使他的心再次踏实了起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简瑞淇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颜家佑用力的想要把龚子容给揉进身体里,她柔软的身躯带给他熟悉的安定感。
现在又是在演哪一出?简瑞淇瞪大了眼,而相拥的两人彷佛旁若无人似的紧紧搂着。
她看傻了,但手不忘在口袋里模索着。
八卦女王最厉害的就是工具齐全,她拿出自己的照相手机忙不迭的把“证据”给拍下,顺便将之寄给手机通讯簿上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