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饿死了!”陆祖涓无精打采地从自己的办公室晃出来,然后一点都不优雅地趴在任钧亭的桌子上头。
任钧亭吓了一跳,连忙把桌上的杯子推开一点,以免被她不小心扫到地上。
“饿了就去吃点充西。”
“现在几点?”
“快十二点了。”任钧亭瞄了下手腕上的表,“你是老板,有特权可以提早一点休息去买午餐。”
陆祖涓猛然起身,率性地一个弹指,“我这么努力,就是因为我喜欢特权的滋味。”
看到她的表情,任钧亭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两天她还著实为她担心。
因为一向神辨奕奕的陆祖涓,从那场听来似乎不是很愉快的午餐约会回来之后,整个人失去了战斗力,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不过现在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振作起来了。
“我先出去买吃的,你呢?你要吃什么?”
“我不太饿。”任钧亭抬起头,对她微笑,“你要吃什么?”
“米血糕!”她兴冲冲地说,“路口有一家,超好吃的,顺便买个鸡排来啃。你要吗?”
她轻摇下头,“不了,你帮我在便利商店买个凉面就好,天气热,吃不下。”
“好。”陆祖涓拿了皮夹,轻快地走下楼。
下了一上午的雨,太阳终于舍得露脸了。
她抬头看著阳光,情不自禁地露出个微笑。
这便是人生,无论你有多沮丧,时间巨轮继续往前走,不会停留,沮丧了好几天了,够了,真的够了!
反正她的人生中曾失去很多,也不在乎再先去白岳伦,唯一庆幸的是她很棒,她一点都没有让那个自大的家伙明明白白地看透她的心。
她哼著不成调的歌,买了鸡排,又到路口的小摊贩前买了支米血糕,一脸幸福满足,在大街上径自吃了起来。
坐在车子里的白岳伦,眯眼看著窗外从云朵中奋力探出头来的阳光。
阴霾了一个早上,天空终于放晴了,不过此刻他的心情却一点都不美丽。
这一阵子为了公事,他忙得几乎没时间睡觉,今天赶著要去外地开会,出发前,爷爷派人送来一盅鸡汤,他原本以为老人家顾念他为公司劳心又劳力,所以吩咐下人要给他补一下,结果不是,爷爷是要他亲自送鸡汤去给那个娇柔得不像话的陆祖涓。
就算他摆明了不想娶陆祖涓,而陆祖涓也不想嫁给他,爷爷还是不死心,硬是认定是他说了什么混账话伤害了她,让她心碎地只好选择放弃跟他牵手一辈子。
白岳伦真觉得他爷爷若不从商的话,可以去当编剧,亏他想得出这么番石榴的剧情。
为了耳根子清静,也为了不让自己内疚,所以他决定来看看她。
偶尔,他脑海中会一闪而过那天她泫然欲泣的神情,只要一想到这件事,他就觉得有罪恶感,他并不想对她这么残忍的。
陆祖涓真的不差,只不过在她身上,就是少了那么一点的朝气与活力。
“陆小姐的公司在这附近吗?”白岳伦问坐在一旁的助理。
“看地址是这附近没错,”王永星点头。“刚才打电话知会陆小姐,但是她公司的人说她外出了。”
“是吗?”白岳伦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窗外,“无所谓,到时把东西转交给她同事就成了。”
“是。”王永星点头。
车子因为红灯而停了下来,白岳伦这时不意眼角瞄到了一个女人,——紧身红色T恤,五分裤脚踩球鞋,微卷的长发简单绑了个马尾,穿著虽然十分简单,却难掩出色的好身材。
一个背影几乎满分的女人,他的眼底不由得闪过赞叹,正要收回视线时,她却正好转过身,让他看清她的五官,他顿时神情一凛。
“停车!”他月兑口命令前头的司机。
“是!”司机立刻将车停到一旁。
“老板?”王永星不解。发生什么事了?
没等王永星帮他开车门,白岳伦径自下车,直直走向那个女人。
见她在路边买了支米血糕、一块鸡排,一手一样东西,一脸满足地吃著。
白岳伦怀疑自己看错了,那个总是一身不是粉色就是紫色的梦幻女圭女圭,现在竟然在大街上边走边吃米血糕、香鸡排,而且还穿T恤、牛仔裤和球鞋?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双腿,原来她有双漂亮的腿,从前总是被浪漫得不像话的裙子给遮住了。
他仿佛做梦般好不真实,维持一段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喂,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他一跳。
就见梦幻女圭女圭如同女超人附体似的冲到一个大男人面前,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陆祖涓要不是太天真,就是没脑子,她眼前的壮汉足足是她的两倍壮还不止,她竟然一副要跟对方打架的架式。
路见不平不是不行,只不过也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白岳伦忍不住摇头,准备想英雄救美,不过在听到她的怒吼后,他缓缓地停下脚步。看来这女人自己可以应付。
“你这女人是哪冒出来的?”壮汉不屑地打量著陆祖涓,“我打狗,关你什么事?”
“你在讲什么鬼话,什么叫关我什么事?”她不客气地回道,“你凭什么打狗?”
“小姐,你搞清楚,这只狗是畜生,没人养,是只流浪狗,它刚才溜到后面巷子,把我放在我家后门的垃圾咬得乱七八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修理它有什么不对?”
“就算是畜生也是条生命,不是你说打就能打、说骂就能骂的。你若是怕垃圾被咬,干吗要把垃圾放到外头?”
“等垃圾车来,我要丢啊!”
“现在才几点?垃圾车晚上才来,你不会等垃圾车来了之后,再把垃圾拿出来丢吗?”
“我——”
“不要你啊我的,你说这狗是畜生,你也知道,狗不会懂得垃圾放在外头是等养要丢垃圾车,它只知道它肚子饿了,有东西摆在路边,它就去咬来吃;而你不一样,你是人,既然知道你丢在外头的垃圾可能会被狗咬,干吗还要把垃圾丢到外面,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引人犯罪!”
说不过她,壮汉破口大骂,“你这个八婆!”
“说我八婆?”陆祖涓气愤的双手叉腰,“好啊!你有种就不要走,我要告死你!”
“告我?”
“对!”她拿出手机,“骂我八婆,你犯了公然侮辱罪!我还要打到动物保护协会,让你吃不完兜著走,因为你虐待动物!你可能不知道,若是你把狗打伤了,不管这只狗有没有人养,你都要负法律责任。”
对方没料到陆祖涓会如此钌悍,鼻子一模,“算了,不跟你计较。”转身走人。
“你给我站住!什么叫做不跟我计较?我看你是理不直气不壮,讲不过我想开溜吧。”
见他越走越远,她气愤地怒骂,“去你妈的,欺善怕恶的家伙!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打狗,就给我试试看!”
她还对著离去的男人背影出出中指。
看到这一幕,白岳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天,梦幻女圭女圭比中指!
陆祖涓没有注意到白岳伦的存在,她愤偾不平地看著壮汉走远,然后低头看著可怜兮兮的狗,就见它睁著圆圆的大眼睛盯著她看。
“别这么看著我!”她轻叹口气,语气放柔,“我从小就是过敏体质,除非我想找死,不然我不能养动物,所以我能做的只是把那个人赶走,让你少挨几拳。下次别再那么白痴去咬垃圾知道吗?”
她将手上吃了一半的鸡排丢到狗狗面前,然后趁它专注吃东西时,赶紧转身离开。
怏步走远,直到确定狗狗不会跟上来之后,她才放慢脚步,继续吃著手上的米血糕。
就在这个时候,她察觉自己身旁多了个人,她咬著米血糕,下意识地抬头一看,这一眼,使她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整个人僵住。
“嗨!”白岳伦好笑地看著她一脸错愕,咬著米血糕的样子。
陆祖涓脑子暂时还无法正常运转。
“这是你的午餐吗?”他指著她手中的米血糕问。^
她忙不迭地回过神,用力地吞下口中的食物。“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爷爷要我送鸡汤来给你,然后我要去外地开会。”
“是吗?鸡汤……爷爷真是……太好了!鸡汤拿来。”她可以感觉额头几乎要冒汗了,“你快点去忙你的事吧,别让我耽误了你的正事,不然我会内疚的。”
“不急。”他双手抱胸,上下打量她,把她的慌张尽收眼底,“你看起来很不一样。”
她的心一突,看著他一脸打趣,不由得沉下脸。
“我知道。”既然被看到了就不需再伪装,即使他有意见,也不关她的事。陆祖涓扬起下巴,“有意见吗?”
“没有。”白岳伦轻摇下头。“我刚才还看到你很有正义感地为一只流浪狗发声,更帅的是,最后那个动作一一”他状似无辜地问道:“你妈妈知道你会比中指吗?”
陆祖涓浑身一僵。
“看你的表情,她一定不知道。”他像是捉到她小辫子,一脸开心,“从前我也很难想象,一个梦幻女圭女圭竟然会爆粗口、比中指。”
“我只是个凡人,不是什么梦幻女圭女圭!”她不悦地驳斥。
因为养母一直想要一个如女圭女圭般可爱的女儿,所以在养母面前,她一直努力维持温柔可爱的形象,也清楚若是让养母看到她私底下的样子,可能会大受打击。
“我妈妈什么都不知道,”她皱著眉头看他,“若让她看到,她可能会吓得昏过去。”
“是啊!”白岳伦认同地点头,“连我看了都快要昏过去了。”
“那你怎么还不昏倒?”她不客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