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欣有些无精打采的走在街上,习惯性的在回家前,坐在住家大厅入口附近的花台休息一下。
难得的冬阳露脸,今天是一个很晴朗的好天气,却仍没有带给她好运,跑了一整天,她还是没有找到工作。
虽然知道母亲对于她没找到工作这件事绝不会给压力,但她还是感到内疚,若是她能有一份稳定的职业,母亲就可以不用工作得那么辛苦,偏偏情况就是没有预期中顺利。
她愣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店面正在动工,心想如果她不要总是老实的在面试时便告诉对方她脚的残疾,或许她早就可以顺利的找到工作。然而她也不想隐瞒雇主,毕竟这种事情瞒不了一辈子,最后东窗事发,下场还不是一样,所以还是诚实为上策。
她低下头,无意识的伸出手揉着膝盖发呆。下个月就过年了,今年又是她和妈妈两个人的团圆夜。
印象中的家,在车祸之后全都变了个样。古奕恩呢?她的思绪飘进一张冷峻的脸。那个认定全世界都不在乎他的男人,他的“家”又是什么模样?
唐可欣怔伸着,直到一瓶牛女乃无预警的出现在她视线里,她一愣,抬起头。
“古先生?!”她急忙站起来,却因为动作太慌乱,一个重心不稳又要往前扑。
迸奕恩很快伸出手,扶住了她。
扶着他的手臂,唐可欣一脸尴尬。
他轻推了下,让她重新坐下,将手上还散发着温热的牛女乃交给她。
她受宠若惊的视线穿梭在他与自己手中的牛女乃之间。
“喝吧。”他坐到了她身旁,跟她一起晒太阳。
唐可欣迟疑了一会儿,才将牛女乃打开,喝了一口。
“维桐他们还没回来。”她以为他是来找古奕青的,“不过听若琳说,他们一家人这一、两天就会回来了。”
“我知道。”古奕恩冷冷的回应。
“今天不用上班吗?”
“嗯。”
“你怎么会来这里?”
“随便走走。”
他简短的回答吓跑了唐可欣试图与他多交谈的念头,她低下头,静静的喝着牛女乃。
没几分钟,她手中那瓶牛女乃喝完了,两人之间依旧沉默。
“若是没有什么事……”虽然她很想继续跟他一起并肩坐着,但是又怕打扰了他,“我先走了。”
可她才起身,他便伸出手握着她的手腕,制止了她。
她惊讶的转头看着他。
“不是说我心情不好想找人说话的时候,可以来找你吗?”古奕恩霍地说道:“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
唐可欣心一惊。她当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只是她以为他醉得忘光了那晚发生的一点一滴……
“我以为你喝醉了——”
“虽然喝醉了,”他打断她的话,意有所指的提醒她,“但该记得的,我还是记得很清楚。”
她的脑子蓦地浮现两人激烈的吻,小脸不由自主的赧红,不禁生气了起来。
“你如果都记得,隔日一早起来,为什么还要对我说那些没有礼貌的话?”
他要她趁机敲他一笔钱的事情,她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因为我想搞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回答得也很直截了当,一点都不见心虚。
她微怒的看着他,对于他试探的态度窜到不悦,冷冷的问:“结论呢?”
“傻又蠢。”
她吃惊得嘴巴微张,火大的瞪着他,“傻又蠹?!我的天啊!苞你这种人讲话真的会气死!好,反正不管我们发生什么事,你跟我都不用放在心上,反正那个根本就不代表什么!”
他挑了挑眉,“那个?是哪个?”
“就是……”她嘟嚷着,“就是那个。”
迸奕恩侧着头,薄唇轻刷过她的粉唇,她吓得倒抽了口冷气,连忙看着四周,庆幸没有熟人经过。
“妳指的是这个吗?”他仔细的端详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注视着他专注的目光,她脑袋瞬间变得空白。
他手指懒洋洋的滑过她的脸颊,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难不成你是打算把我们之间的吻,和你说我可以随时来找你的承诺都忘得一干二净?”
唐可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拍开他的手,他的动作让她无法冷静思考,“我说过的话才没有忘,只是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你跟我……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什么叫两个不同世界?”古奕恩冷腕着她,要她解释。“我们踩的是同一片土地。”
“我们确实踩着同一片土地,”她固执的反驳,“但我们还是不一样的人。”
“人就是人,没什么不一样。”
“我不认为。”她摇头,直接的回嘴,“如果在你眼中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你就不会觉得维桐不配当你的弟媳。”
他不悦的对她扬眉,明白的告诉她,她已经踩到了他的地雷,他不想谈及他的家务事。
“虽然你不喜欢听,”唐可欣没被他的眼神吓到,坚持的表示,“但我说的是事实。”
“哼!你什么都不懂。”
看着他明显动怒的神情,她耸了耸肩,没否认他的话,“是啊,我确实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不过我明白你不快乐。”
迸奕恩眼底闪着怒火,“虽然我来找你,但不代表你可以批评我。”
他高傲的口吻令她不禁想叹息,她低下头,突然抬起手敲着坐着的花台。
他皱眉看着她的动作,看她细白的指节因为敲击而微红,忍住制止她的冲动。
“你的心就像这个石头做成的花画一样……”她终于停下动作,抬起自己略红的手,幽幽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又冷又硬。就算有人想靠近,但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痛,所以才到现在都没人敢靠近你,因此你孤单又寂寞,连找个喝酒的伴都没有。”
他们四周有车声和人声,他的眼中闪着难解的情绪,甚至还带有一丝被看穿的恨意。
“我说的太多了,是吗?”唐可欣轻声的问。
“是太多了。”他毫不留情的批评。
看他的眼神好像十分讨厌她,她微敛下眼,站起身想要离开。
他看见她起身,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伸出手就把她拉坐下来。
她的脚扭了一下,痛得几乎皱眉,无奈的提醒他,“你不要再这么无预警的突然拉住我,我今天走了一段路,脚好痛。”
迸奕恩缓缓松开手,全身肌肉绷紧,勉为其难的解释,“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因为我记得你说过我需要人陪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就当是我误会你的意思,走吧,我不会再拉你,当我没来过。”
慑人的低气压困住两人,唐可欣可以感受到他情绪的激荡,仿佛全世界都亏欠他似的愤愤不平。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严肃?”她顿了一下,圆眸充满困惑,“难道你都没有开心大笑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