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广告“最危险的诱惑”在众人对方芷云的惊艳声中顺利开拍。
如同范修罗先前所料的,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聒噪不已,不时交头接耳,对方芷云品头论足,甚至直接以充满色欲的露骨眼光,盯着方芷云风骚的情妇脸蛋和引人犯罪的荡妇身材不放。
不论是表现较含蓄的或者是较直接的,他们脸上都清晰刻着强烈的企图:好个骚到骨子里去骚货,有机会一定要和她玩玩!
方芷云早在美国念书期间,就已发觉男人看她的眼光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欲念,因此她才会这么排斥以性感曝露的打扮出现在众人眼睛聚集的场合。
若不是为了她亲爱的老公,打死她都不可能首肯这类演出,她老弟求了她这么多年,甚至趁寒暑假追到美国去求她当他的模特儿,她都没有答应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色”目睽睽下,她瞥见了范修罗认真严谨的酷脸,心中不由得踏实许多,想道:我只要尽力表现让修罗满意就好,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视线?
何况范修罗把她保护得如此密不通风,全场除了老弟外,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全都跟箸修罗叫她为“范小姐”,想到这儿她就为自己的美好婚姻庆幸,在遇到修罗以前,她连作梦都不敢奢想这样幸福甜蜜的婚姻。
范修罗在确定她诱人的胴体上——看得见的部份——没有他担心的吻痕后,便不再管她如何的在摄影棚中,对那些傻瓜男人“大肆放电”,预料中事,气也没用,索性眼不见为净,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完成拍摄工作,他什么都不想追究。
方品睿替他“特训”的成果很快就显现在方芷云举手投足都充满诱惑力,引人遐思的流畅动作中表现出来,她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引人自然而撩拨人心,虽然还不够专业模特儿的技巧,然而瑕不掩瑜,技术上的小缺失全被天生的魅力给覆盖过去,整个拍摄过程出奇顺利。对方芷云的表现,范修罗的确满意,“理当如此”的满意——搔首弄姿本来就是她色诱男人的法宝之一,演来当然驾轻就熟。
瞧!才一眨眼工夫,那骚货就趁着换景的空档,在那儿对着一号摄影机的摄影师猛拋媚眼——其实方芷云是在对站在那位摄影师后面的方品睿打招呼,只可惜范修罗没瞧见。
中场休息期间,范修罗交待下一个场景的细节后,便往电诂区走去,准备回身上的扣机,为了专心拍摄,他习惯在拍摄进行中都把大哥大关机,等空档休息时间再处理。
当他经过晦暗、往来走动的人鲜少的角落时,视力超好的双眼不经意的捕捉到方芷云和那位一号摄影师“亲匿”的画面。
“这个该枪毙一百次的骚货,我才警告过她,她马上就不安份!”为了工作着想,他决定当程咬金,破坏他们打得正热的“好事”。
而一个不留神被一号色魔缠上的方芷云,则在那儿想办法摆月兑纠缠,“请自重,这里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很多。”
“那咱们就到更隐密的小天地去,继续咱们的好事。”一号摄影师一派轻浮婬秽的口吻。
“你——”要不是顾虑到范修罗的立场和工作,她早就月兑下脚丫子下的那双三吋半的红色高跟鞋,毫不留情的在这个大头上敲出一个比月亮上最大的陨石洞还大的大窟窿。
“哈啰老兄,要发情等收工后再说,OK?”范修罗“适巧”赶上,帮他们的“打情骂消”划上休止符。
一号摄影师看到范修罗眼中那两簇熊熊燃烧的危险火焰时,马上就识相的走人,“范制作说了就算数!”他不是笨蛋,范修罗的拳头可是出了名的硬,他才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他的拳头祭品奉上,又不是“扒袋扒袋”,走了几步,又回眸对方芷云轻佻的骚扰,“宝贝,咱们收工后再亲热。”
“你去死吧!”等摄影师走远,方芷云才爆发。
范修罗暗笑在心里:好了,别假仙了,我不会上当。
他不想再看她惺惺作态,很快就说:“芷云,委屈你了。”
他太了解这话的神奇魔力,这下你可以闭上嘴巴了吧!
方芷云十分感动,老公如此贴心,她还有什么好抱屈的?“嗯!我没事,你放心。”
***
不出所料,香水广告“最危险的诱惑”一上市,马上就席卷台湾的每一个角落,造成热门话题,而且话题的焦点有百份之九十以上都集中在“神秘女郎”的身上,圈内以及大众传播媒体的各路人马更是卯足全力追查广告中的那个一身火红的性感女神的来历,只可惜在范修罗涓滴不露的把关下,全部徒劳无功,只能“望广告兴叹”。
方芷云则在广告上映第一天和范修罗大肆庆祝后,就不再关心那支广告,而全心全力投入她的高中教师生涯。
又是星期三,她下午没课,提前回家,手上还提了许多作菜的材料。
开始上班以来,她留在家里的时间便相对减少了,所以除了亲自下厨外,其它的家事全交回张妈手上。
她不太喜欢以工作忙当借口,而拒绝许多身为人妻所能表现的温柔体贴,所以每当星期三下午没课,她就会亲自买菜回来,花一个下午的时间烘焙点心和制作大餐。
这天她才进家门,张妈就交给她一个从瑞士首都伯恩寄来的小型包里,寄件人是正在蜜月旅行途中的茱莉亚。
不简单,没想到那个重色轻友的女人还会记得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女性友人!
方芷云虽嘀咕,心中倒是很乐,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包装精巧别致的包装,究竟是什么东西?
咆,打不开,她用力拉扯一番,结果一时用力过猛扯得太过离谱,包装纸里的“东东”像花瓣飞舞,散了满地。方芷云定睛一看,眼珠子差点儿吓掉了。
老天!居然是琳琅满目的。
来自各国别出心裁的设计包装,有做成糖果型状的、有弄成玫瑰花形的、还有依照十二个星座和血型设计,强调个性化的、有以香味取胜的,像是标明香水类、花香类或水果口味……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这个死女人竟然寄这玩意儿给她。”真像是茱莉亚的作风!方芷雪红着脸蹲下去迅速捡拾,否则给张妈看到可就尴尬。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存心和她过不去,这个时间应该在公司使出浑身解数忙得晕头向的范修罗,那浑厚的嗓音竟由远而近的传入她的双耳。
“芷云,芷云,我告诉你,关于“燃烧的天堂”,客户已经决定采用你的建议。”他知道星期三下午她都会在家,特地跑回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那知一进门,笑容便瞬间冰冻,僵在嘴边。
方芷云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跑回来,而且又正巧撞上这令人尴尬至极的一幕,整张脸红烫得好象冒出火花,打颗蛋在她的曼颊,搞不好真会热透烧焦,她慌乱的把散在一地的扒进包装袋中,急得口齿不清的辩白,“这些是……那个……不是……”
要命!她愈急舌头就愈打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范修罗却认定她是作贼心虚,心情大坏,像吞了十吨火药,恨得想揍人。
我知道你够花、够、够“贝戈戈”,但你也犯不着如此名目张胆的把那此玩意儿摆在家门口现,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家里还有张妈同住,给我保留一点尊严吗?
偏偏她穿著一套古板“闷骚”款式的套装蹲在他跟前的模样,是那么该死的吸引着他,勾动他体内原始的冲动和欲念。
“该死﹏﹏”他恶狠狠的低咒一声,由于咒在嘴里,所以方芷云没发现。
“过来!”
“呃?”
他像只猎豹,闪电般擭获她曲线婀娜的惹火身躯,狠狠的吞噬她那引人犯罪的红唇。
方芷云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吻竟是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热情的狂吻,害得她毫无招架之力,失去知觉的瘫软在他怀中,若不是他的疯狂手臂支撑着她,她早跌落地面。
他烫热的舌尖,大胆放肆的闯进她的小嘴挑逗着她的,弄得她无法自己的溶化在他比火山爆发更加炽烈的热情中,浑然忘我。直到电话铃声不解风情的乍然大响,惊破他们共织的情梦。
范修罗像被电电到般,赫然从疯狂的中惊醒,灰头土脸,像斗败的丧家之犬低头暗咒自己的无能。
懊死!浑球!懊死!浑球——为了掩饰自己的彻底失败,省得让她看笑话,他转过身接电话,谁知按开话机开关,听筒那边就传来方圆一百里内都听得到的嚷嚷——“范制作,原来你跑回家去,赶快回来,会议才进行一半,客户和副董他们都在等你回来继续开会呢!回头见。”
原来他是在开会开到一半,一听到客户点头应允采用方芷云的提案,便冲动的跑回来通知她的。
懊死!懊下十八层地狱的该死!这下子岂不让这个女人更洋洋得意,认定他败在她的婬掌之中了吗?范修罗愈想愈呕,愈想就愈恨自己的无用。
因为那疯狂一吻而瘫在一边的方芷云,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留意他一厢情愿的“变态”想法,尤其在听到那通电话后,她原本已飞到半空中的魂儿,更像搭上火箭,直冲破云霄,飞上幸福天堂的最顶端。
“我先回公司去。”范修罗久等不到方芷云给他的迎头痛击,索性走为上策。
“慢走!”方芷云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比蚊子嗡嗡叫还要细小的声音。
呃!?
方芷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她在他转身出门之际,竟意外的看见他眼中散发出来的鄙夷眸光?
不会的,一定是她太过兴奋看错了……***
方芷云任教一个月后的一天,范修罗再度要求地跨刀为他怕第二支广告,那是支口红广告,叫“维纳斯之吻”。
老公至上的方芷云理所当然没有推拒。
然而,工作人员对她性骚扰的事件和上回一样层出不穷,甚至是有增无减,害得方芷云比上回更疲于应付,但她始终没让范修罗知道,以免增加他的负担。
但这天的性骚扰事件实在发生得太突兀,令她防不胜防。
昂责替她上妆的化妆师,竟乘她不备强吻她的唇,她想挣月兑,偏偏拗不过他宛如螃蟹两螫般有力的手臂,这在危急时,她从半敞的门缝看见路过的范修罗,要命的是她偏在这个节骨眼撞落粉饼盒发出响声而引起范修罗的注意,回眸看向门缝这边——那个该死的女人,连在补妆都不能安份些!范修罗拳头紧握,握得指关节都泛白,并且发出吱吱格格的响声。
假如眼光能杀人,他早把那对奸夫婬妇杀得片甲不留,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冲进门去,那岂不正中那女人的诡计!
所以他强迫自己移开脚步,当没看见那一幕,轻蔑的瞪了他们一眼,忍声吞气的快步离开“婬场”。
修罗?
方芷云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正当她脑筋混乱成一片,化妆师的手已开始不安份的移向她的丰胸。
“放开我!”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让她没有多余的心力继续原来的惊讶。
“你在做什么?”方品睿惊死人的吼声,在最危急的一刻闯进化妆间,护姊心切的他,二话不说的对化妆师挥拳。
“不要,品睿!”方芷云及时阻止他,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是他——”
“不要,求你!”
方品睿拗不过她可怜兮兮的央求,只好收手,幸悻然的拉住她往外头去,“休息时间过了,我们回摄影棚去!”再待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的手还会听大脑指挥。
方芷云沿途神情紧张的提醒老弟,“品睿,刚才的事不要告诉修罗。”
“老姊,事情都已经这么严重了,你还——”
“求求你!”她急得泪眼朦胧。
方品睿没辙了,一向不轻易掉眼泪的老姊对他泪眼相向,他还能坚持什么?“下不为例!”看样子他只好加强暗中保护老姊的重责大任。
“谢谢你,品睿!”她终于破涕为笑。
“傻瓜!”他着实被她的痴情感动,姊夫啊!你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啊!
方芷云一放心,方才修罗的奇怪表现和鄙夷眼神马上又浮现心头。
而那个方品睿羡慕有加的幸福人范修罗这会儿正在自己的专用休息室,大发闷飙。
可恶的女人,可恶的女人!从进门到现在,他不知已骂上几千遍、几万遍。
最令他捶首揪心的是,他发现在目睹他们热情拥吻的瞬间,闪过他心扉的竟是妒忌心痛的感觉。
“该死,我干么为那种女人妒忌心痛,那正是她的本性啊!”
可悲的是他愈痛责自己,那份丑恶的情愫就更深刻的锈镂在他的心坎。
懊死!范修罗啊范修罗,你得振作一点,振作一点!
此时电视上正好播放着茱莉亚婚前,在巴黎赶拍的那支口红广告“天使的告白”。
是她!对,就是她!他的天使新娘!
范修罗的眼睛为之一亮,死盯住屏幕上的娉婷倩影,当换了下一支广告时,他意犹未尽的转台,一台一台的逐一搜寻佳人倩容。
沈郁的心在天使的光辉洗涤后,拨云见日。
是了,茱莉亚才是他踵爱,真正想要的理想妻子,方芷云那个婬娃算那根葱?
再忍耐一阵子,等慕羽和茱莉亚回来,他就可以从恶梦中解月兑。
由于工作人员在摄影棚左等不到,右等不来范大制作,所以方芷云便自告奋勇的跑来叫他,她在门口敲了半天门,就是没人应门,但门里一直传来电视播放的音效,方芷云放胆旋开门把一探究竟。
飞快落入她眼帘的景象,是范修罗目不转睛的瞪住萤光幕上的茱莉亚那一幕。
难道他——不!不会的,修罗一向对工作狂热,他一定是在研究那支广告的拍摄手法,而不是针对茱莉亚,对了,茱莉亚这支口红广告,正好是委托修罗拍这支“维纳斯之吻”的客户最大的竞争公司的产品,难怪修罗会看得如此专注。
方芷云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她润润喉才中气十足的唤道:“修罗,大家都在等你开工呢!”
“哦!我就来。”他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就径自赶向摄影棚去。
方芷云尾随在后,心中的狐疑又加深了一层,难道修罗真的……***
“维纳斯之吻”在方芷云满月复疑云下杀青,她再度回复单纯的教职工作,和范修罗两人相安无事,相敬如宾的维持新婚生活,而这支广告如预期般的引起热烈回响,而那一个系列的口红更是销售长红。
“你下个星期天有没有空?”范修罗一面夹菜一面出声。
“有事吗?”方芷云望向他那张令她情钟的俊脸。
“是这样的。”他因被入口的菜肴噎到,轻咳一声才说:“爸妈想看看你,说我们从结婚到现在都还没回去探望过他们两老,所以我想趁着下个星期天,正好我有空档,我们就回去一趟,放心,我爸妈都很好相处。”
要不是想图个耳根清静,免得老爸老妈老是向他唠叨不休,他才不想带她回老家去,啧!
“我知道了,我们就回去探望爸妈吧!”方芷云欢天喜地的应允。
看来是她多心了,瞧!修罗不是要带她去见公婆了鸣?
方芷云大方得体的举止和教养,以及健谈有主见却不抢锋头的刚柔并齐作风,一下子就赢得方志成夫妇更上层楼的疼爱,连第一次见面,范修罗的三哥范修平也对她印象极佳。
尤其她连赶了一个星期所编织的三条款式新颖高尚的围巾,送给范志成夫妇和范修平当见面礼,更是博得满堂彩。
苞回来的的张妈不遗余力的替她大肆宣扬她的贤慧——“芷云真的好贴心,像上一个月,她听我说我那口子因为风湿,经常睡觉睡到一半,腰部就酸痛,而失眠到天亮,她就织了一个纯羊毛的护肚给他晚上套在腰部睡觉时保暖,从那天开始,我那口子就不曾再因为腰部酸痛而失眠,对那个护肚宝贝极了,事后芷云知道有效后,就又织了第二件给他替换呢!”
“我只是因为在美国念书时,有位教授也有同样的毛病,结果我送他一件护肚后就好了,所以我才自作聪明的——”
“瞧瞧,马上就谦虚起来,那你为我编织的那两件披肩又是怎么回事啊?”张妈真的是把她疼进心坎里去了。
范夫人兴致勃勃的掺一脚,“哦!我这才知道芷云这么偏心,只帮我们一人织一条围巾,却给你们夫妇俩一人两份,不公平。”百份之百是捉弄的玩笑口吻。
张妈和她一唱一搭,接腔道:“夫人与其妒忌我不如把茅头指向修罗少爷,你们知道吗?芷云到现在已经替他织了三件款式截然不同的背心了呢!”
“不——不是,我——”方芷云明知道她们是故意逗她,一张脸还是薄皮的布满红嫣,急急的辩白。
“说来说去还是修罗最好福气,修罗你自己说是不是?”范志成把焦点投向始终在一旁假意陪笑的第四个儿子。
他们的对话让他想起,他陆续穿著那三件背心到公司上班时,周遭人们对他投射的钦羡眼光,他就忍不住跩起来,“羡慕我吧,呵呵,有本事就向自己找一个。”
只是在内心深处,有件事令他无法释怀——原来她在美国念书期间,就已经很会利用这一招去勾引教授,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个念头一直让他怒火烧不尽。
他身上的扣机没有预警的发出振动,他只好起身离座,“我去回个电话,你们继续聊。”
望着老公离去的背影,再回想地方纔的表现,方芷云不安的心变得更踏实些,看来可能真是她疑中生暗鬼,多心了。
范夫人和张妈见时间差不多,就相偕进厨房准备晚餐,由于事先说好今晚由范夫人和张妈掌厨,所以方芷云并未插手。
范志成习惯性在这个时间洗澡,人也跟着离开客厅,“你们年轻人先聊聊。”
所以客厅只剩范修平和方芷云两人。
“到庭院走走好吗?老妈她把庭院弄得很漂亮,值得一看。”范修平对她提出邀请。
方芷云看出他有话要说就顺了他的心意。
漫步在庭园中的两人,随便聊了几句,范修平便引入正题——“说实话,当我刚看见你时,心中大感意外,因为我记得你的外形是修罗那小子最感冒的一型,没想到——,和你相处之后,我终于知道修罗为什么会喜欢你,甚至为你摒弃他那“天使妻子”的愚蠢坚持,足见你的魅力无边,老实说我很羡慕修罗。”
范修平古道热肠的一番话,震得方芷云再度从幸福云端跌落深谷。
修罗喜欢“天时型”的女子!?她想进一步追问,却因时机和场合不对而苦无机会。
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下度过,饭后大家又畅谈一个晚上,方芷云才在征服在场的范家人之下和范修罗踏上归程。
张妈因为好久没回老家这边,特地留下来多陪陪范夫人,所以没和他们一起回去。
方芷云整个晚上,一颗脑袋瓜都被拍“维纳斯之吻”期间,在化妆室以及休息室目睹范修罗那些奇怪反应的记忆,以及今晚范修平所说的话占满。
“修罗——”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
“我——你——”她想问他那一次在化妆室时,他是不是没瞧见她和那个非礼她的化妆师,以及他对女人的喜好,然而,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最后她放弃了,含糊其词的搪塞过去,“没什么,只是想起三哥——”
“三哥?”他戒备着。
“对——他是个好人。”她因而把话打住,敷衍了事。
“他的确是好人!”
所以你又相中修平了吗?范修罗心中恼怒不平,只是他分不清究竟是为修平生气还是妒忌修平。
方芷云则不着痕迹的打量他的反应,变得愈加心事重重。
***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日子,又是一片甜蜜祥和,只是方芷云心中始终有一片抹不去的阴霾。
范修罗在百忙中,偷了一个闻到路经的巷子里的一家安静清幽的简餐店小憩,顺便解决午餐,眼睛比秃鹰还锐利的他,一进店门就发现最不显眼的角落坐着一对男女,男的面向他,穿著高中制服,女的背向他,正是方芷云。
这婬姓居然连高中生都不放过,真是大小通吃,原本他还不相信她会去高中教书,就算她愿意只怕也没有学校肯用她,不过在看了眼前的一幕后,他改变了想法。
现在他相信她真的在高中任教——“幼齿养身”啰!
至于录取的方法,只要对学校的人事主任施展媚功还怕不成?
懊死!他竟然想冲过去海K那个对着方芷云傻笑的呆高中生一顿!
还好他的理智战胜了冲动,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和方芷云背对背那个位子坐下,好窃听他们的“秽言婬语”。
他小心的没让方芷云发现,点完餐便坐直身子,紧贴着沙发椅背,竖直双耳,这时候他再度希望自己有李承烈那个“破坏狂”一样感度良好的耳朵,可惜他没有,所以他只能努力的、用力的听。
首先荡进他耳里的是那只小婬虫的婬声,“方老师,你真的不会取笑我吗?我这么小就对那种——有兴趣——”
“怎么会,老师反而很高兴又惊讶你的天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呢!”方芷云柔声软气的说。
“真的,那方老师以后是不是愿意继续指导我?”
“当然愿意,我感到很荣幸呢!”
范修罗满肚子怒火,再听下去铁定会转过身,把那只小婬虫踹到阴曹地府去报到,所以他冲向洗手间去发泄发泄。
方芷云和那个高中生浑然不知的专注在他们的对话中——“方老师能不能为我介绍几位擅长画仕女和果女图画家作品让我参考?”
“我很乐意,不过知道的不多!”方芷云相当谦虚:“像十九世纪的法国印象派画家雷诺瓦的画我就很喜欢,他的作品一向以色彩艳丽明朗而著称于世,尤其擅长画果女,像他的代表作之一“浴者”系列,就很值得参考,至于肖像画的名家则有十六世纪的意大利画家莫洛尼,莫洛尼专门画肖像画,作品以姿势自然生动见长,像“绅士像”,“缝纫师”和“安东尼纳巴格洛”这几幅都值得你参考,只是他并非专画女性,但绝对有参考价值,还有一位肖像画大师的作品也很有参考价值,就是十八世纪的英国画家雷诺尔兹,这个人的作品有一个特色就是喜欢用历史场面和有寓意性的画面来当肖像人物的背景,深具个人风格,相当受当时的贵族阶级喜爱与支持,他还曾在一七八四年被任命为宫廷画家,足见他作画功力之深厚,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参考他的代表作之一“斯宾塞伯爵夫人与女儿”,相当不错,你先研究一下这三位大师的作品,等你钻研一个段落,我们再讨论,然后我再帮你介绍其它大师的作品。”
“谢谢方老师,我一定会努力学习果女图和仕女肖像的创作。”
“我一定会。”
接着两人便起身结帐离去,正好在他们起身之际走出洗手间的范修罗,在看见他们起身的动作时又缩了回去,用可怕而鄙视的眼神瞪视他们,等到他们离开才回座。
可恶!婬娃!
他的心既恨又痛,胃口倒尽。
而和学生分手搭上公车后,方芷云便开始想自己的心事——刚才在走出店门时,瞥见的那个人是修罗吗?不会那么巧吧?只是他那双充满轻蔑的眼睛让她有种熟悉的不安。
不,她讨厌这种不安的感觉,她决定和修罗摊牌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