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主,『姬百合』来了!”负责监哨的探子,熟练敏捷的向等待消息的主子报告。
“确定是『花间集』那个『姬百合』初家宁?”被尊称?舵主的是“唐邦”英国伦敦分舵的现任当家孟擎风。
“绝对没错,那头黄金色的头发就是『姬百合』最醒目的标志。”
“原来如此,那就按照计划,把她抓来。”孟擎风完美俊逸的侧脸上,写着沉稳内敛的冷傲。
“是!舵主!”???“开门!快点开门!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法纪,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随便把人掳来监禁,我要向ICPO报案,叫他们派人来抓你们。快开门,听到没,除非你们想坐牢!”初家宁气急败坏的猛捶厚重的门板,声嘶力竭的咒?,奈何却徒劳无功,始终只有自己在唱独角戏,根本没人理她。
面对这样的情况,初家宁怒发冲冠,“你们再不放人,等我逃出去,一定要叫IPCO的国际刑警来把你们全部抓去,从严处分!听到没?”
偌大的恐惧顿时罩顶而来,此时,她反而庆幸叙鈜留在“风谷”,没和她一起,不然后果更不堪设想。
一定是红门没错!能有这样的超级机动力和整合力的只有“红门”和“唐邦”。而“唐邦”向来和“花间集”素无恩怨,她更想不出“唐邦”有什么理由和她及叙鈜扯上关系,介入这件事;所以,绝对和“唐邦”无关,这里一定是“红门”的某个分舵!“嗯!我说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鼠辈,敢抓人却没胆见人不成为还是你们『红门』只是会虚张声势的纸老虎而已,一听到ICPO就吓得东躲西藏,争着逃命,所以才会半个鬼影也没有?”她干脆改弦易辙,来一招激将法。
“好精彩的妙论,可惜犯了两个很严重的错误。”朝她走过来的是孟擎风这个冷漠又冷静的男人。“第一,ICPO有一大半的破案关键都得靠我们才办得成,所以是他们还得敬我们三分,而不是我们得忌讳ICPO;第二,我们是『唐邦』,而不是初小姐口中那个让你逃出来的三脚猫『红门』。”
唐邦!?初家宁暗吃一惊。唐邦怎么会抓她,而且又怎么会知道她去过红门帮会总部,又诈死逃出来的事!?
孟擎风好整以暇的欣赏她的惊愕,顺便再提供更刺激的资料,“我不但知道你因为红门放出的不实谣言而潜入红门帮会总部的事,还知道你在被囚禁期间结识了红门曾经名噪一时的『四大御使』之一的武叙鈜,两人双双结伴逃离红门,只可惜武叙鈜命不够大,葬身海底,你的运气就好了一点,死里逃生的从鬼门关逃出来,我说得够不够详细?”
从他那自负得意的神情,便可以感觉到他对弄到这份极机密的超A级秘密非常引以为傲。
“真不愧是和『红门』同?幕后世界之首的『唐邦』,情报收集的能力果然令人望尘莫及!”只可惜你们还是漏了很重要的一点,叙鈜并没有死,他正在安然无恙的在“风谷”疗伤!不过,初家宁是不会笨到告诉这个自以为是的笨男人这个秘密的。
“好说好说!”孟擎风上扬的眉梢沾染着浓浓的自满。
“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请你告诉我,你们把我抓来做什么?如果是和『红门』那群傲慢的傻瓜一样,想从我口中套出『花间集』的情报,那我劝你们还是别白费心机了,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初家宁旋即摆出:“楚河汉界”的姿态,强硬得完全不留妥协的余地。
孟擎风赞佩的吹了一声响亮中掺杂讥讽的口哨,咧着嘴笑道:“我们『唐帮』才不会像『红门』那不上道,如果『唐邦』真想要『花间集』,绝对不会用绑架威胁这种贻笑大方的手段的。”语气中尽是孤傲自负的味道。
初家宁细细评量他的话可靠性究竟多高。从他说话的口气听起来,的确不像在虚张声势。那么他的目的就是──“如果你是想从我口中知道『红门』的事,那就更不可能了,不怕你笑话,我从一潜入红门的帮会总部就被红门的人逮着了,并监禁起来,你想我如何知道红门的事?”就算她真的知道什么,她也不会告诉他。虽然她对“红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但是,红门却是叙鈜从小成长的家,是叙鈜今生再也回不去的故乡;
所以,她不会做出任何损及红门的事来让叙鈜伤心。
“我想知道的也不是红门的事,让我感兴趣的是,你是如何潜入红门帮会总部,又是如何逃出来的。”这才是他抓她来的目的。
初家宁恍然明白的发出一阵突兀的讪笑。“说到最后,原来是想知道如何自由进出红门啊!你不是才说不屑用绑架威胁的卑劣手段来取得情报,怎么一转眼就露出卑劣恶心的真面目来了?”
孟擎风自认是个自制力极佳的男人,但在同时,他的倨傲和自负也是高人一等的强。所以,初家宁一番夹枪带棒的讥讽,激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中有两簇蓄势待发的危险火焰在跳动着,嗅得出冷静和冲动正在激烈交战的火苗。“你可以不说,但这么一来,我可不保证你没死的消息不会传进红门耳里。”
“你……卑鄙!”初家宁含恨的咒?。事实上,她怕的不是自己没死的事被发现,而是担心叙鈜,另一方面,他们没死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当初放走他们的夏侯鹰立场就岌岌可危了,她不能坐视这样的结果上演,她一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孟擎风是个永远知道该攻击敌人哪里,才能一击命中痛处的可怕男人,“你应该不太笨,怎么做对你最有利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初家宁敛去忿恨的目光,再一次直视他时,是郑重严肃的视线,“我是很想告诉你,只可惜我无能为力。当初我要潜进红门帮会总部时,是红门的人事先设好陷阱让我跳进去的,我只知道我偷渡上了一艘红门专用的豪华游轮,但上船之后都躲在不见天日的食物舱里,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入红门帮会总部的。至于逃走的时候,由于是夜晚,又是由武叙鈜带路,人生地不熟的我,只顾着拚命赶上武叙鈜的脚步,根本没有多余的闲功夫去分辨走过哪些地方,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们最后逃到一个叫『绛山机场』的地方,驾着直升机逃走,谁知直升机在空中爆炸,武叙鈜当场死亡,接下来我便昏迷不醒人事,等我自昏迷中醒来时,已身在台湾台中的一处公园椅子上。我才正想回『花间集』去,就在回去的路程中,被你们抓来了。我不管你信不信,但这就是事实。”
孟擎风轻笑两声,虽然他的脸色丝毫未变,但双眸却盛满怵目可见的恼怒。“我似乎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最恨别人愚弄我;还有,唐邦和红门有一个极大的不同点,就是唐邦不会像红门一样,尽做些善待人质或囚犯的蠢事,所以,你如果够聪明,就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看得出他是说得到做得到的恐怖男人,初家宁因而变得有点急躁恼怒,“我说的全是真的,如果你不信就算了,要杀要剐请便,让我死了倒好,正好可以到阴间去和叙鈜会合,我求之不得呢!”
原本她只是想利用精湛的演技瞒天过海,谁知,一想到未来的日子里,和心上人重逢之日遥遥无期,便真的悲从中来,假戏真作的沁出盈眶热泪。她一向讨厌在别人面前示弱,倔强的将被悲伤淹没的脸侧开,不肯让孟擎风看到她的眼泪和锥心的痛。
如果她不假戏真作,或许就□骗不了孟擎风凌厉的鹰眼;
又或许是幸运女神舍不得落井下石,她那发自内心的悲伤之泪在无意间救了她,让她顺利地瞒过了多疑的孟擎风,震撼了行事一向冷静得几近冷酷的他。
“你和武叙鈜相恋?”女人的眼泪他不是没见过,而且,他从来不曾被女人的眼泪影响。今天,他却因她不肯淌落的泪珠而受到不小的震撼。
“不关你的事……”他不提还好,一提及武叙鈜的名字,初家宁便更加难以自持的抖颤双肩,泪如孟浪般泉涌。虽然她把头垂得更低,硬是倨傲的不肯让孟擎风看到她脆弱、?爱落泪的一面;偏又无能为力,对心上人的强烈思念和挥泪别离那份刻骨铭心的痛楚,正大张旗鼓、毫不留情的侵袭着她,似乎非将她击溃,否则不肯善罢干休。
此情此景落入孟擎风眼里,引发他内心风起云涌的悸动,那份陌生的内心骚动让他变得焦躁,展眉间,眼神罩上一层足以冻得人心脏麻痹的冷酷。“这么说来,为了对已逝爱人的情,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
他讨厌、甚至可说是憎恶被女人廉价眼泪左右的自己,他那颗傲视群伦的心不允许,所以他变得更?强势漠然。
初家宁正处于和方兴未艾的眼泪交战,哪有多余的闲适心情理会他顾人怨的咄咄逼询。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眼见她楚楚可怜,低首垂泣的无助模样,他的心湖又翻一波波陌生的浪花,他恨死那种自己无法理解与掌握的奇怪情愫,所以狠上加狠的下达最后通牒,“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我可以顺便告诉你,不识相的下场,你从下一秒钟开始,便会过着无水无食的日子,直到你求饶招出实情?
止。”
他讨厌她无依低泣的样子,总是让他不断?生自己无法控制的怪异情愫,这对一向操控欲和自制力极强的他,无异是个严重的打击,所以他必须攻击她、摧毁她,以祛除因她而起的“不适之感”。
“你这个无血无泪的冷血人──你永远都无法了解我和叙鈜
y之间那份生死牵绊的深爱的……你就死了心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我绝对不会……”她嘤嘤啜泣、混浊暗哑的哽咽着,字句却表达得意外清楚明白。
她的宣告令孟擎风一把未来得及命名的无名火放肆狂飙、天崩地裂的震地而起。“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深爱究竟有多坚强──最好不要让我听到你讨饶的讯息──”
语毕,他便疾步的绝尘远扬,沿途上,心中一直有种针扎的莫名痛楚和恼怒,让他陷于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之中,而他最憎恨“挫败”这个字眼。
懊死!明明是他占尽优势、主控大局,为什么他会?生这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全是那个女人的眼泪不好,是她的眼泪破坏了他原有的步调,所以他绝对不轻饶她!身为“唐邦”伦敦分舵舵主那份高人一等的自尊心无法允许!???孟擎风原以为像初家宁那样的女子,只是会说大话、脾气倔强,只要饿她一两餐,再加上滴水不进,不消一天的工夫,她就会乖乖的哭着求饶,女人嘛!不都是这样的吗?
但是,令他跌破眼镜的事,偏偏惊天动地而来。
初家宁那个倔到骨子里去的女人,非但熬过了两个昼夜,而且还继续逞能和他对抗中。
懊死!滴水不进、绝食两天,就算一个大男人也不见得挺得过去,她这是何苦?对一个死人还讲什么情面?
偏偏脑中不断浮现的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像是魑魅魍魉般纠缠着他,怎么也挥之不去。
“该死!”孟擎风终究还是败给了自作主张的脚步,往囚禁初家宁的牢房箭步奋进。
乍见初家宁削瘦且奄奄一息的凄惨模样,孟擎风胸口那把蓄势待发的熊熊怒火,再也无法遏抑的燎原炽烧。“你究竟想证明什么!?证明你和那个死人的爱是多么神圣高贵、坚石难摧吗!?还是在向我示威、向我挑战!?”
不论是哪一样,都令他光火。不过前者对他的打击似乎重于后者,只是他不肯承认!“你不会明白的……像你这种冷酷无情、权势至上的冷血心肠是无法了解我和叙鈜那份刻骨铭心的爱的……”初家宁像一缕幽魂,气若游丝的诉说,语句中却透着枪炮难毁的笃定。
孟擎风见状,更加震怒!咧着嘴,恨恨的、冷血的说:“很好──既然你那么爱那个死人──何不追到阴曹地府去,那不就更伟大神圣了?”
他发现他突然非常恼恨武叙鈜这个名字!恨得想把这个已进入黄泉之国的人,从地狱中拉出来,杀他千次万次再将他丢回地府去。
为了不让她卑鄙的眼泪再有机会弄痛自己的心,令自己情绪失控,孟擎风恨恨的放完话,便如旋风般飞快飘离。
留下来的初家宁,精神恍恍惚惚的喃喃自语:“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入夜,孟擎风被出乎意料的恶耗从睡梦中惊醒。
他似乎受到很大的震撼,猛力抓住前来通报的属下肩膀直摇晃,晃得人家都快分不清南北西东了。“你胡说什么──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自杀──不准你胡说──”
“是……是真的……舵主──属下不敢骗您──舵里的医生正在极力抢救……请舵主明鉴──”可怜又倒霉的手下,被他晃得头都快掉了,还得冒着咬断舌头的险,忠心耿耿的秉明大事。
“不可能的──”孟擎风把属下用力甩到一边,十万火急的飞奔出门。???当孟擎风魂不附体的飞奔至牢房时,迎接他的是躺在冰冷的床上,面色惨白,左腕上缠着绷带,动也不动的初家宁和面色凝重,等着向他报告的医生。
“情况怎样为她死了吗?”有生以来,孟擎风第一次尝到害怕的滋味。
“?禀舵主,这位小姐的情况相当不妙,失血过多,恐怕会引发其它病状,最好送到大医院,否则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走!立刻出发!”孟擎风以骇人的气势下达命令。
谁知在搬运上车的过程中,原本不能动的初家宁,却出乎?
人意料的清醒而翻滚下推床,踉跄的逃向大马路去,却不幸的迎上高速驶来的车子。
接下来,在一声“乒──乓──”的巨响与刺鼻焦味的伴随下,初家宁的身体弹向了夜空,然后又像陨石般坠地。
“家宁──”孟擎风不知道自己的脚是何时自作主张的开始狂奔的,等他发觉时,他已经蹲跪在躺于一片血泊中的初家宁面前,恼恨万千的瞪视着她。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
初家宁唇边却挂着一抹满足的笑意,奄奄一息的道:“我不能背叛叙鈜……但是我却知道人性的弱点……再这样下去,我知道不久的将来……我可能会为了卑贱的求生本能而背叛叙鈜……而我不要那样……所以,我不给自己那样的机会……这么一来,我就赢了……你永远输给我了……输给我和叙鈜的爱了……你输了……”
最后的尾音尚未完全敛去,她已经含泪合上双眸,唇边挂着胜利满足的微笑。
“家宁──”孟擎风彻彻底底的被打败了。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承认自己败给女人的执着!???幸好死神大发慈悲,手上的镰刀只是从初家宁身边划过,网开一面的只带走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你说什么!?”孟擎风睁大一双不敢置信的瞳眸,“她丧失记忆了?很可能这一辈子再也想不起从前的事!?”她再也记不起早已葬身海底的武叙鈜!?
不知道为什么,乍闻此一悲惨的消息,孟擎风的内心真是惊喜多过打击的。
在深思熟虑之后,孟擎风已有了最后的决定……???
“菲妮西亚?”孟擎风看着堆积在初家宁身前的一大叠姓名参考书,有点意外的柔声问道:“你喜欢这个名字?”
失忆的初家宁甜甜的笑道:“嗯!我总觉得我应该叫这个名字的!”
孟擎风似水柔情的轻搂着她,“没错!我最宝贝的未婚妻就叫做菲妮西亚没错!”
这是发生在红历九十三年仲冬的事……???
红历九十四年﹒盛冬近一个月来,全球各地的报纸艺文版都如火如荼的争相报导一则令全球爱书人士沸腾的惊人讯息──近百年来最负?望的文坛新星诞生了!
拒绝曝光、身份成谜、称霸全球畅销书排行榜的新锐作家费里克斯的处女作“云且留住”在世界各地以十三种不同语言被编印成书,销售量扶摇直上,居高不下……此书除了内容感人,让人读来荡气回肠、咀嚼再三之外,其书前那篇“献给爱妻菲妮西亚”的题文亦是令全球书迷津津乐道、历久不衰的热门话题……当武叙鈜风尘仆仆,上气不接下气的带着处女作“云且留住”,赶到“花间集”会长丁盼荷的“寻荷云居”,准备献上自己熬了一年多的深情,向爱逾生命的初家宁献上最深的爱意、向她求婚时,丁盼荷给他的却是出他的意外的惊人消息──“家宁自从一年多前,托我的女儿水楼送回来一封信,向我致歉,告诉我她从此要月兑离『花间集』之后,就再也未曾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动员了『花间集』的情报网都得不到她的消息;所以,我一直以为她是跟你在一起的,现在怎么会……”
听完武叙鈜那一番无奈的?述,丁盼荷深受打击,更对这对苦命鸳鸯的无奈寄予深切的同情和感慨。
武叙鈜所受到的打击比丁盼荷更重、更大,但是,他却也表现得比丁盼荷所想的还坚强冷静。
“请夫人不要伤心,我相信家宁终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的,我了解她的个性,她一定是还在气我、认为我的成就还不足以令她原谅我一年前对她造成的伤害,所以她才会躲着不肯出来见我,她的个性就是这么倔强高傲,一旦她不想见你,你要找到她就比登天还难了,关于这点,夫人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才是。不过我不会轻易死心的,我会继续努力扩张我的事业;另一方面,我更会全力以赴的去寻找家宁的下落,就算要把整个世界翻过来,就算要找上一百个世纪,我也不会轻言放弃!我今生的新娘非家宁莫属,请夫人不要挂心!”
是的!双眼重见光明、体内奇毒全数祛除,事业又扶摇直上的他,再也没有理由放弃他生命中最重要而唯一的挚爱了!丁盼荷深受感动,同时也知道,关于这对至情至爱的年轻人,她已经无法也不必再为他们做什么了,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祝福他们。
“我祝你们早日重聚,就像你在『云且留住』的题文上所写的,希望你们永远同行同宿。”
“我们一定会的!”武叙鈜报以阳光般灿烂的自信笑容,脸上写满枪炮难毁的坚决和深情。???时光荏苒,在武叙鈜一方面努力不懈的缔造全球排行榜传奇,一方面焚膏继咎的寻寻觅觅佳人芳踪之中,留不住的光阴已又匆匆的过了将近两年的岁月,转眼间,已是红历九十六年暮秋时节。
两年可以改变很多事,就拿武叙鈜自己来说吧!这两年内,他从“红门”的“四大御使”之一,摇身一变成了“风谷”南狂的“纪如狂”。从一无所有的中毒之身,变成家喻户晓的全球畅销书超人气作家,神秘的“费里克斯”。
然而,无论再如何天地骤变,有两件事却是始终不变的。
一件就是,初家宁依然行踪成谜;另一件就是他对初家宁与日俱增的爱和从不曾停止的寻觅脚步。
同时,在这一个秋天,“风谷”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风谷现任代理人之一何少昂的义妹莫心荷,因为上一代的恩怨,而被“红门”门主夏侯鹰下令绑架至红门帮会总部去。
原本以为今生今世再也没有机会踏上红门帮会总部土的武叙鈜,因为适巧撞见绑架现场而卷入这件足以引发“风谷”与“红门”正面冲突的大事,因而重返红门帮会总部去打探虚实。
在解救人质期间,武叙鈜萌生了一股不祥的念头──难道当年他和初家宁在夏侯鹰的策划下,以“诈死”的手段逃离红门的秘密被武夫人发现,家宁因而被武夫人秘密抓回红门去了,所以他才会一直找不到心爱人儿的下落!?
这份不安恐惧像涟漪一般,在武叙鈜心中愈扩愈大,终至蔓延全身。
幸好在大哥武瑞刚的证实下,确定初家宁不曾再被抓回红门,这才让武叙鈜放下心中大石。
在解救莫心荷的过程中,还揭开了当年谋杀武贵妃的另一个惊人的内幕──原来武夫人对武贵妃的妒忌之心,被“四大护法”之一的夏侯岳所利用,他巧妙的接近武夫人,在武夫人身边散播种种不安和恐惧,让武夫人?生如果不杀了武贵妃和武叙鈜,她和她儿子武瑞刚的地位和性命便将不保的极度恐慌。
武夫人在夏侯岳长期的煽动和不断制造恐惧不安之下,终于步入了夏侯岳的陷阱,杀了武贵妃并嫁祸给亲手养大的养子武叙鈜。
武叙鈜因而入罪,武夫人事后却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苛责,又没有勇气说出实情而逐渐神经错乱。
或许是老天有眼,武叙鈜的不白之冤,竟然在莫心荷被绑的事件中,连带的水落石出。
武叙鈜的冤屈终于得以洗清,并且知道武夫人当年陷害他的真正原因,这一切居然都是夏侯岳一手导致的惨剧。
面对武夫人的自杀,武瑞刚和武叙鈜兄弟两人都感慨万千,不幸中的大幸是:兄弟两人之间的心结终于崩毁于无形,武叙鈜也得以“死而复生”、从此以“武叙鈜”之名重新活在这世界上。
莫心荷的绑架事件最后的结果竟然是红门门主夏侯鹰为了心爱的女子莫心荷而?弃红门门主职位,月兑离红门。并且为了解救身中无解之毒沉睡不醒的心爱女子,而加入“风谷”、向风谷“医坛三怪”之一的“见死不救”求治。
在整件事落幕之后,他心爱的初家宁依然杳无音讯,但是武叙鈜一点也不肯死心,以屹立不摇的信念,继续寻找他的至爱。???红历九十八年﹒仲春位于英国伦敦近郊的“却尔斯”城堡,是一座依山傍水,风光明媚的私人城堡。
“却尔斯”城堡的外观典雅高贵,不禁让人联想到住在里面的人们,也应该是漂亮而优雅,气质高贵出众的。
不过,这世上的事总是有美中不足的小瑕疵,端庄华丽的却尔斯城堡当然也不例外。
“擎风!擎风!”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叫喊,在雄壮威武的马蹄声伴奏下,由远而近的自草原的彼端,向此端的树荫下嚣张的狂奔而来,“擎风,听说明天晚上,由伊莉莎白女王所举行的皇家私人晚宴,那个有名的大作家费里克斯将会应邀露面,是不是真的?”
初家宁脸上有藏不住的兴奋。
“如果没有意外,应是这样没错。”孟擎风表情温和的欣赏着精力充沛的马上佳人。
“太棒了,你得出席,还要带着我,替我引荐费里克斯哦!
不准说不!”她一派霸王硬上弓的强悍。
“放心吧!你的要求,我哪一次没答应过?”孟擎风宠溺着回道。
“万岁!我一定会好好欢迎他的!哇哈哈!”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初家宁便又挥鞭远去,沿路上还响彻云霄的高喊着:“张妈!张妈!快帮我准备明晚出席皇家晚宴的礼服,张妈!”
待马蹄声远走,在孟擎风身边和他商讨公事的伦敦分舵香主──也就是副舵主──不安的开口道:“舵主,这不太好吧!
你明明知道菲妮西亚小姐喜欢人的方式很“特别”,你还答应帮她引荐费里克斯,这恐怕不太妥当!听说英国皇室的几位公主和女王本人也都是费里克斯的标准书迷,万一菲妮西亚小姐当着女王一家的面前,对那个费里克斯『太好』,恐怕……”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放心吧!没事的,我还打算邀请那位费里克斯到我这里来作客,小住一段时间,给菲妮西亚一个意外的惊喜呢!”孟擎风大声笑道,眼中尽是宠爱。他就是喜欢家宁那种粗暴泼辣的模样,只要能让她“快乐”的事,他都会乐于去做。
早知劝说铁定无效的香主,不禁对那位费里克斯的未来感到同情──希望他命够大、禁得起菲妮西亚大小姐的“喜欢”
才好!”???和“却尔斯”城堡同样属于历史悠远的私人城堡“格兰登”,是一座比却尔斯城堡更具遗世独立之风的典雅建筑。
耸立于河道中央的水岛,城堡四周有护城河围绕的“格兰登”城堡,和河岸陆地唯一的接壤是城门前的石桥,每逢豪雨来袭,石桥便会因为河川水位暴涨,而淹没在水中;此时,格兰登城堡就会成为一座伫立在水中央,和外界完全断绝的孤城,直到骤雨停歇,河川水位消退,才会再一次和外界生息相通。正因为这个特色,格兰登城堡成了城堡所有人,年轻的杜希文公爵在?多的城堡与别墅中,最?钟爱的一处。
而这位杜希文公爵不是别人,正是月兑离红门,改名换姓的上一任红门门主夏侯鹰。城堡中两位能干的万能管家正是追随他月兑离红门的玄日与绛月。
武叙鈜因为和夏侯鹰渊源颇深,加上志同道合,这几年来成了莫逆之交,武叙鈜也因为对这座城堡情有独钟,而经常落脚于此处,将这里当成主要的住处。
不过,喜欢这座城堡的可不止武叙鈜,“红门”现任的三位堂主和“风谷”的何少昂亦是这城堡的常客。
尤其在莫心荷事件中,扮演关键性角色的红门“白虎堂”
堂主莫云樊和现任风谷代理人之一的何少昂,更因为“臭气相投”而经常到这里来串门子,俨然是把格兰登城堡当成“红门”和“风谷”两路人马避开世人耳目,聚在一起喝茶闲嗑牙的重要据点。
不过今天,只有莫云樊只身来访,易名?杜希文的夏侯鹰和武叙鈜都心知肚明,当这个爱凑热闹的家伙单身前来时,通常代表有着重要的情事。
“嗨!真稀奇,你的『老情人』这回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呀,云樊!”出声揶揄莫云樊的是杜希文,至于他口中的“老情人”
不是别人,正是莫云樊的“最佳拍档”何少昂。
红门和风谷的人咸认为,莫云樊和何少昂这两个闲人的“速配”,已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简直就像“魑魅配魍魉”般的超级速配。
面对杜希文的调侃,莫云樊和以往一样,老大不正经的唱作俱佳道:“没办法呀!人家的小昂昂忙不开身嘛!所以我只好委屈的一个人前来找你玩偷情的游戏□!”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我应该倍感荣幸的鸣放十声礼炮以示欢迎□!”杜希文一派风流倜傥的花花大少模样陪他玩到底。
面对眼前这位颠倒?生、迷煞世间的女子不计其数的公子,莫云樊和武叙鈜始终感到不可思议──一个人,怎能在两年间有着如此剧烈的改变,简直就是判若两人。而杜希文这样的改变,却只是因为对沉睡不醒的至爱莫心荷当年的单方面承诺!
对于杜希文的痴和狂,他们已经佩服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眼看杜希文和莫云樊一来一往的闹得不亦乐乎,尽说些没营养的废话,个性比较正经的武叙鈜,在跟着瞎闹一阵子后,便率先提出正经话题──“说真的,云樊,你今天特别抽空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说你们两个明晚要出席伊莉莎白女王举办的皇家晚宴,是不是有这回事?”莫云樊很配合的回到正事上。
“是有这么回事,女王自从知道我和费里克斯颇有交情,便一直向我表达强烈的一睹风采之愿,我在征求叙鈜的同意之后,终于答应了她,明晚的晚宴主要就是为费里克斯所办的皇室私人晚宴。”杜希文一派潇洒的回答,举手投足间都挥洒着花心的气质。
“那你们最好小心一点,听说『唐帮』伦敦分舵的舵主孟擎风也会出席明晚的晚宴。”这就是莫云樊此趟特别前来的原因。
“你是说唐邦有名的『风、云、雷、海』四兄弟之一的孟擎风,唐邦赫赫有名的『盖世太保』之一的孟擎风?”武叙鈜和杜希文不约而同的齐声说道。
“没错,就是他,所以你们得小心一点,千万别暴露身份。”
交待完重要的大事后,莫云樊便匆匆的告别,忙他在红门等他的那一大堆千秋大业去了。
玄日和绛月一起送莫云樊到大门口,莫云樊在临走之际,回头问了他们两人一句:“我说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据我所知你们两个各有一大票的追求者,为什么到现在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你们可别学希文哦!人家希文是情有独钟,一心一意在等着沉睡的恋人醒来,你们又没有……或者你们已经心有所属──”说“心有所属”这四个字时,他特别加重语气,说得暧味至极,还刻意深深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轻轻拍拍他们两人的肩,语透玄机的说:“听我一句劝,如果心有所属就要勇于表白,哪怕那是一份难以为齿的爱恋都不要轻言放弃,学学希文和心荷的勇气,把不可能化?可能,千万别让垂手可得的咫尺深爱轻易溜走,懂吗?”
语毕,莫云樊便带着暧昧的笑意绝尘而去。
留下心事重重、被他的话大?震撼的玄日和绛月两人。
半顷,还是玄日先开口说话,“你为什么不结婚?”
绛月不答反问:“你自己呢?”
迎着绛月那张比女人、比月光还柔美的脸蛋,这些年来始终令他百看不厌、移不去目光的容颜,玄日笨拙却诚恳至极的道出真心,“我不结婚,这一生只要和你在这个城堡中,永远服侍希文少爷就好了。”
“我也一样,我从未有过结婚的念头,我最大的愿望也是和你合作无间的在这个城堡永远服侍我们今生唯一的主子。”
绛月柔声的响应。
“真的!?”玄日欣喜若狂。
绛月颔首,径以粲笑?代替回答。
然后,玄日又醉在熟悉的目眩神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