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的深夜,易绫甄在沉睡与清醒之间,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一个伫立在床边的黑影吓得睡意全失。
“谁?”她揪紧床被问着眼前的人。
黑影慢慢靠近她,扯出一个极为讽刺的笑容反问道:“能随意进出你房间的还会有谁?”
“是你呀,雅各。”看清来人后,易绫甄大大松了口气,她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说:“你不去睡觉,跑来吓我做什么?”
“吓你?”他冷哼一声,“我可没有兴致装神弄鬼来吓你。”
“你在生气是吗?”她瞅着他怒气腾腾的眉眼。
“你还知道我在生气?”他反唇相稽,随即一把将她拉起,“走!”
“走?”她愕然不已。“走去哪?又要出海了吗?”
“你说呢?”他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雅各不管是否会抓疼她,就这么将她拖进他的房内。
原先的漆黑,令一下走进有着光亮照明的房内的易绫甄,双眼不适的眯起,一会儿后,眼瞳已经可以无虑地环顾四周。
奇怪的是,他带她到他房里做什么?
“很疑惑是吗?”
她点点头,注视着他的眉眼,不明所以。
“今天你的所有言行举止十分令我失望。”
一句毫无起伏的责难话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怒气,眼见一脸面无表情的他,令易绫甄不自觉地打起冷颤。
他抚着她滑细的颈背。“我曾说过不许你有个人思想,更不能忤逆我的所有命令,我就是你的天,你只属于我,不过看样子,你是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没有忘记。”她双眸盛满惶恐,直望着他冷淡的眼。
“没有?”他阴阴的一笑。“若是没有,你今天和诺曼在花园里拥吻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连忙解释:“那是误会,我没有想到子爵会这么做,我真的不知道,你要相信我,我从来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若真的相信你的鬼话,那我就真的是疯了。”
雅各愤怒得一把将她甩向床褥上,随即堵住她的唇。
如此的侵犯,令她慌张得推拒着他的肩头,努力想吐出破碎的语句。
“雅、雅各!你……唔……”皱起眉,她奋力的扭过头,躲开他充满霸气的狂吻,“雅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今天的事你真的误会了。”
“住口!”他厉声喝道。
易绫甄见他绷着脸,眼眸更为凛冽,一时无语地愕视着他。
他攫紧她的双肩,低俯在她的面前,惩罚性的咬着她的唇瓣,直到舌尖探到些许血腥,才低声说:“就算都是误会,你也不该让别的男人吻你,光凭这点就足以让我不放过你。”
“雅各!”
她睁大着双瞳,一记惊呼,眼见丝织的衣裳就这么被他一个用力的拉扯,当场成了碎布。
她伸手欲遮掩暴露在他绿眸前的光果,但却被他快一步地扣在床上。
眼见他绿眸闪过一抹幽光,约略带着某种臆测,恐慌令她忍不住全身打着冷颤。
“雅各,你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他阴邪的一笑,低首啮咬着她的锁骨,温热的大掌游移在她姣美的身躯上。
“你不可以这么对我,这样对我不公平。”原以为如此哀求他,可以阻止他的侵犯,却不知已挑起他心里始终未平息的怒火。
“我不可以怎样对你?”他气愤的扬起俯在她胸前的头,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不可以,诺曼就可以是吗?”
“我没这个意思。”这跟诺曼又有何干系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抿着嘴,她温吞地在他的怒颜下小声的说:“我不希望在这种情形下跟你、跟你……”天性羞赧,她始终说不出那两个字。
“你是我的女人,我要跟你是我的自由、我的权利,你凭什么说不?”
这般血淋淋的话,令她正视起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难道她只能当他绑架来的女人?而不能是一个他爱的女人吗?
“我根本就不想当你的女人。”她心痛的说。
如此忤逆的话,令他更加恼火的说:“由不得你!”
雅各愤懑地扯下她的底裤,不在意她的感受,粗暴的强行挺进她的紧窒。
毫无预警的痛楚,令易绫甄难捱地捶打着他的胸脯,嘶哑着嗓音喊叫着,奈何沉溺在中的他,丝毫不为所动。
靶觉自己的躯体像是被狠狠的撕裂成两半,那椎心的痛令她咬紧牙关,双手奋力的揪起床单,无声的流着泪,抵抗着那股来自他的狂傲索掠。
随着他的一记沉重呐喊,感觉自己的月复下传来的温热时,她知道难堪的羞辱已经结束。
在他不尊重的侵占之后,她终于明白这阵子的自己有多天真,她不该妄想自己能拥有他的怜爱,更不该以为他那时而的骄宠,便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情爱,早该认清一切的,她不过是他绑架来的女人,一个被他轻贱的女人。
“你满意了吗?”她虚软地道。
略微嘲讽的语气,令雅各怔然的直视着她。
“你说什么?”
“我说你满意了吗?”如他的意思,她又重复了一遍。
“易绫甄!”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哽咽的吸了口气,“算我求你,你放了我吧!让我离开义大利好吗?”……
“休想!”想也不想,他厉声拒绝。
他那断然的否决,令她眼眶又盈满泪水。“为什么不让我离开?”
“让你离开好成全你和诺曼双宿双飞是吗?”他咬着牙,再迸出话:“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只能属于我,永远永远!”
“就算我得罪了你什么,在你禁锢我这么多天之后,也该还清了吧?既然如此还强留我做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雅各顿时呆愣住。为什么?是啊,到底是为什么?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为什么他偏偏只眷恋她一人,女人对他而言向来是可有可无,如今为什么他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易绫甄见他沉下脸不发一语,以为他懒得理她,于是戚然的笑道:“明明应该恨你的,恨你剥夺我的人身自由,恨你丝毫不顾我的感觉强夺我的清白,但是我却很没有骨气的爱上你,爱上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她苦笑的抹去一再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番话令雅各为之震惊,他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你不惜说这些恶心的谎话,就是为了离开我,好跟诺曼在一起是吗?”
赤诚的摆在他眼前,但他却仍旧不以为意地刺伤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他怎能对她这么狠?
黑亮的双眸变得黯然,盛满了难言的凄楚。“我根本不想跟谁在一起,我只想离开你,离开义大利。”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别傻了。”他不屑的扬起唇角。
看着他讽刺的笑,她怔住,为什么爱上一个人,就要忍受这么多的难堪与屈辱?爱上他难道就注定要伤痕累累吗?她苦涩的自问。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选择,她不会再踏上义大利这块土地半步,也就不会笨到将一颗完整的心奉献给他,更不会落到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下场了。
累了,真的累了,疲乏的空虚感,不断鞭笞着她早已虚幻的神智。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易绫甄无力的闭上眼。
看着她决绝的闭上眼,他更加感到诧异,她就这么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还说她爱他?哼,他就知道她在说谎。
“该死的!”他握紧拳头,重重的捶在床褥上,“你给我睁开眼睛。”
缓缓的,她睁开眼,语音轻飘:“我累了,可以让我回房休息吗?”
不等他的回话,她捂着遮掩不了什么的衣服,迳自走向与他相连的卧房。
雅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有种自责的感觉,但随即他一扫这突如其来的可笑想法。
躺在床垫上,瞪视着天花板,怎么就是无法入睡、烦躁不已,雅各索性起身,拿了件睡袍披上,便甩门而去。
另一方面,易绫甄缩在温软的床被中,原以为他会来找她,但在听见一声甩门的声响,她知道自己又犯了痴心妄想的毛病,刹那间,一阵落寞的伤感突地袭上胸怀,令她鼻酸的又落下了泪。
苦闷难当的气硬塞在喉间,随着渐渐泛滥的泪,她拉起被单遮盖住脸蛋,哀切的抽泣。
雅各望着餐桌的另一端,整齐的餐具与空荡荡的桌面,明白的显示出该位置的人,并没有入座用餐过。
睨着前方,雅各放下刀叉,啜饮了一口咖啡,拿了餐巾擦拭嘴角后,才开口问道:“她人呢?”
“听佩儿说她一早去伺候绫甄小姐起床时,小姐说还不想用早餐,要华德管家不必准备她的。”
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是吗?她就这么厌恶他?思及此,心情早就十分恶劣的雅各,闷了一个晚上的怒火顿时爆开。
凯恩看出他的怒气,于是问:“主人,需要我去请小姐下楼吗?”
“不用!”他现在满肚子火,再看到她的脸,很难保证他不会发飙。
“主人,老伯爵不久前拨了通电话,说是今天会到岛上来,对于此事您可有何指示?”凯恩明知现在告诉他此事,一定会惹他更加不快,但职责所在,他不得不禀报。
原就已十分不悦的雅各,听到这席话,无非是火上加油,怒火中烧。
他板着脸,冷声吩咐:“他要来就让他来,告诉华德好好接待他,别让他来烦我。”
“是!主人。”
“去马厩将『天』牵出来,我要带它去跑一跑。”
“是!主人。”一刻也不耽搁,凯恩快步地离开餐厅。
气闷难消,雅各火大的将杯中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后,忿然离座。
哭了一夜的易绫甄,精神已经有些不济的她,见佩儿走进房内,想再多休息的她,只好请她出去。闭上酸涩的眼,正当她想小睡片刻时,随即想起庭园里的托比需要她照顾,于是她撑起疲惫不堪的身躯走进浴室内梳洗,换了件舒适的衣物走下楼去。
“绫甄小姐,你起床了呀?要用早饭吗?我去准备。”才刚从厨房走出来的华德,在回廊的转角见她迎面而来。
她扬起笑容,婉拒道:“我吃不下,华德,能给我牛女乃吗?我想拿去喂托比。”
“当然可以,小姐请等一下。”
一会儿,华德再从厨房里走出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瓶装着牛女乃的玻璃罐。
接过手,易绫甄向他点了点头笑道:“谢谢你,华德。”
华德看她虽然笑盈盈的,但仍是眼尖的发现她脸上那抹憔悴的神色。
“小姐,你还好吗?”他关心的问道。
华德无心的问候,却令易绫甄吃了一惊,她以为自己能假装得很好,想不到被视破心底的凄凉。
“我很好。”她不想让雅各知道自己为了他难过得一夜未睡,也为了不让华德探问太多,她仅淡淡的以一句话带过便从容离开。
华德正纳闷她如此反常的举止时,凯恩出现在他面前。
“凯恩,主人呢?”
“骑马。”
“骑马?”一大清早的?太不符合他的习惯了。“凯恩,你知不知道主人和绫甄小姐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这么问?”
“刚才小姐来跟我要牛女乃时,我看她脸色很差,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只是笑说没事,但她看起来明明就是有事,所以我猜想她可能是跟主人发生口角,不然小姐她不会一脸憔悴,主人也不会一大早去骑马,你说是吧?”
“或许吧,我没注意。”凯恩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随即便将话题岔开,转达主人的吩咐说道:“老伯爵来时,你可别待慢了,主人不希望让老伯爵烦他。”
“这点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聊了。”
华德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凯恩便已走得老远。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样?这么不喜欢跟我这一大把年纪的人说话吗?真是的。”他一边说一边往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