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俄罗斯大使和政治犯挂勾事件之后,冰纱开着跑车准时出现,来接她回家。
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三、四点了,她第一件事,就是先到卧室里看至刚,幸好至刚仍然熟睡着,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似乎没有清醒的迹象。
“至刚、至刚?”英理坐到床沿轻摇着他,不过他连动也不动,继续沉睡着。
“我回来了,对不起。”她轻抚着他脸颊,这时候也才觉得手肘有些刺痛,仔细一看,原来是手肘处不知何时有些微地擦伤破皮了。
“噢,伤脑筋。”一定是背人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擦到水泥墙的,她得赶快涂药才行,否则至刚一看见,一定会追问到底的。
换上先前的睡衣,她回到客厅,在橱柜里拿出米诺达药膏,涂了些药后回到卧室,躺到至刚身边,打了个好大的呵欠,不一会儿她就偎着至刚沉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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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
“起床了,小东西。”尽避他昨夜只比她早回来半个小时,不过他还是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准时起床、准时叫她上班。
“唔”英理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变成趴睡,整个人埋进枕头里,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看见她眼眶下淡淡的黑影,他不禁在心底叹口气,他该拿她怎幺办才好?昨夜看到她熟练的技巧、倒落的动作,她做那种玩命的事只怕是由来已久了!他甚至敢大胆断言,平常她常提起的那两位女性挚友,也跟她是一伙的!
愈看清真相,他满月复的疑团不但没有获得纡解,反而变得愈来愈多,到底,她为什幺要做那些事?一个女人家冒险做那些危险的事,究竟有什幺意义和目的?
“该上班了。”他轻拍她脸颊,还是先叫醒她准备上班要紧吧,但看她这幺疲累的模样,他根本不放心让她出门!想起了她昨夜拒绝欢爱的理由,那幺就……“还是不舒服要请假?”
“人家今天……休假……”英理含糊不清地说道。
“确定?没记错?”看样子她早安排好时间补眠了。
“嗯。”
“那,我等一下就出门了,”他揉揉她的发顶,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家里要注意门窗。”
“嗯”她模模糊糊地应道。
她隐隐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之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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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一直百思不解,她如此冒险做那些事的动机到底是什幺?直到他进办公室,就立刻得到了答案!
路过贵宾室时,阅报架上的报纸一帧大幅的人头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照片里那两个人的轮廓……他觉得好眼熟!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转进贵宾室里,到阅报架前将报纸拿起来看个仔细
他认得这两个男人!他们就是英理昨夜两次进出大使馆里抓出来的人!
他再看向照片旁的小字……老天!他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起来。这两个人竟然一个是政治犯、一个是俄罗斯驻日大使!
斗大的标题写着俄罗斯大使与政治犯挂勾曝光,内容则详细地报导着两人如何挂勾的种种过程,不过报导中写着他们的事会被发现,是警方布下线报长期跟监得来的。这分明就与事实不符!
不过转念一想,他的小妻子必定是相当神秘、不能曝光的人物,否则她的身分一旦公开,不仅他会发现,更会树立不少仇敌,这样只会给自己徒增危机而已!
他怎幺也没想到,他的小妻子所执行的行动,竟然已经是牵涉到国际间的大事了!这个小女人居然连俄罗斯大使都敢抓!?
究竟是谁训练她的?究竟是谁要她去执行那些任务的?一想起这种种谜团,他就几乎要忍不住冲回去当面向她问个清楚
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她是他的妻子,他怎能容许自己的妻子去从事那幺危险的工作!?
扁是想到那个俄罗斯大使企图偷袭她的画面,他心脏就无力了!他完全不敢想象,她究竟还遇到过哪些千钧一发的事!
“早,至刚。”八神黑羽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早,少爷。”他连忙收回心神,和八神黑羽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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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幺了?”八神黑羽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报纸,念着大标题:“政治犯和俄罗斯驻日大使挂勾曝光……你一直盯着这两个人看做什幺?!”
“没什幺。”他将报纸放回阅报架上,决定隐瞒英理的事,“照片太大,我一时好奇就进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认识他们两个哩!”八神黑羽开玩笑地说道。
这……他的确是认识他们,而且是昨天晚上才认识的,不过他还是苦笑了一下,回答道:“不可能。”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走吧,该上工了,我昨天事情没做完也没留下来加班,老爹都快变成喷火恐龙了!”八神黑羽笑了起来。
“少爷觉得那真是警方布线才让事情曝光的吗?”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啥?”八神黑羽一头雾水地看着至刚,“你在说什幺?”
“没什幺,”他继续像自言自语般说道:“只是觉得那种大事……不是警方布线就能解决的。”
“什幺跟什幺啊?”八神黑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至刚,你还好吧?”
“没事,”他像想甩开什幺似地摇头,“该工作了。”说完,他就率先离开了贵宾室。
八神黑羽瞪大眼看着至刚的背影……从以前到现在,这家伙一定会让他先走在前头的,怎幺今天却出现大反常了?看他心不焉的样子……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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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刚、至刚?”
叫了半天,他只是直盯着办公桌上的卷宗,不知道在想什幺事想得好入神,对他的叫喊完全没有响应。
“至、刚!”八神黑羽忍不住了,他直接起身走到他面前,拍他肩头叫他。
“少爷?”堂本至刚总算回过神来,“什幺事?”
“你老实告诉我,”八神黑羽捺着性子问道:“到底是什幺事在困扰着你?”
堂本至刚僵了一下,说道:“没有。”然后又拿起电话,没头没脑地说道:“还是打电话好了。”
“等一下!你给我等一下!”八神黑羽抢走话筒,把三份传票放到他桌上,“至刚,你今天到底是怎幺搞的呀?你看看你,今天光是章盖错位置的传票,比你进公司这幺多年以来加起来还多!还有,你怎幺会突然就说要打电话?打给谁呀?”
至刚叹口气,事情太复杂,他也一言难尽,只好说道:“英理不舒服,在家里。”
“原来是这样!”八神黑羽一副松了口大气的样子,“你什幺都不讲,害我以为你发生什幺事了!对了,英理是怎幺了?”
“就是……”至刚变得有些吞吞吐吐,“生理期。”
“生……理期!?”八神黑羽拔高了音调,“只是生理期,你就紧张成这样!?那以后英理生孩子时怎幺办?!我看孩子还没生出来,你就先吓晕了!”
这、这要叫他怎幺说?
“反正,这次不一样。”他只好这样回答。
“好、好,不一样就不一样。”八神黑羽凉凉地耸耸肩,往自己的座位走,“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赶快打电话关心一下你心爱的老婆吧,不过讲完电话后,那几张传票,记得把你的章盖在正确的位置。”
堂本至刚看向那几张传票,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盖章这种熟得不能再熟的事,他都会盖错位置!?他真的是太失常了!
他一直不断地在想着她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拿她怎幺办。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要等她亲口向他坦白,绝对是不可能的了!难道,真的得走到当面逼她承认的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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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知道她在骗他,他还是打了电话给她,因为他无法不管她,也因为在她的心里,她还是深深爱着他的,而他也是!
看看时间,早上十一点,她也该睡得差不多了,他拨了电话,电话飨了一会儿才接通。
“您好,这里是堂本家。”有点含糊不清的嗓音。
“还在睡吗?”他问道。
含糊不清的嗓音变得清楚了,而且显得很高兴,“没有呀,已经起来了,正在刷牙。”
“好点了吗?”
“嗯,睡一觉,真的好多了!对不起,今天没做早餐。”
“不要紧。中午想吃什幺?”
“中午……可以去找你一起吃饭吗?”
“很远。”
“不会的,记得上次去找你时,先搭公车再搭地铁,一个小时之内应该就会到了,”她软软地撒娇道:“刚好赶上你十二点休息吃饭,可以吗?”
“好吧。”想想让她来也好,免得在他视线无法顾及的地方,她又去“搏命演出”了!
“好,到了以后,先到十二楼来找我。”
“嗯,待会儿见。”
英理才挂上电话,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纱纱是你呀!事情做完了吧?什幺!现在!?你怎幺不早打,我刚跟至刚约了中午要吃饭!我现在正准备要出门搭车去找他……
不、不!人命关天,至刚那儿我不去了!我现在就过去帮你……他?我会想理由的,我现在就打给他好了!好,就这样,拜。“
事态紧急,纱纱必须要有人帮忙才行!她闭上眼、深吸口气,想了想之后才拨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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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不到五分钟,他又接到了她的电话。
“至刚,对不起,我不能去找你了。”她在电话里很抱歉地说道。
“怎幺了?又不舒服了吗?”他一听就显得有丝焦急。
“我那位好朋友纱纱,记得吧?她刚打电话过来,要我陪她去看医生,我想,我也可以顺便去看一下家庭医学科。”
纱纱!?他拿笔的那只手倏地收紧了。他连想都不必想,就知道她一定又要去执行新的任务!而她口中的纱纱,说不定就是昨晚接走她的人!
“想去哪家医院?”
她解释道:“纱纱比较习惯看那家私立的熊野医院,我搭车过去找她,我们再一起去。”
“好,”他几乎是咬着牙答应她的,因为那样等于是他自己同意她那幺做啊!“有什幺状况,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
“嗯,”她轻笑起来,“你别担心啦,绝对不会有什幺大问题的。那就这样
,拜!”
币上电话,他几乎是立刻丢开笔站了起来,拉开抽屉抓出车钥匙。
他突兀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八神黑羽的注意,“怎幺了,至刚?你要去哪里?”
“少爷,我从现在开始请假。”至刚离开座位,急急往外走。
“喂!你请假要干什幺?”八神黑羽瞪大眼。
“去找英理。”他简扼地说道。
“找她做什幺?你刚刚不是已经答应让她自己去做什幺了吗?”他可是听得很清楚哩!
轻叹口气,至刚像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不该答应她的。”
八神黑羽只好一副莫可奈何的样子,“我真是愈来意搞不懂你们夫妻在做什幺了!好吧,既然你觉得非去不可,那请便吧,不过,请假薪水还是得照扣哦。”
“少爷,谢了。”至刚点了点头后,便快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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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若是现在赶回家,她一定已经出去了。所以,要掌握她行踪的唯一办法,就是直接到殡仪馆去!
于是,他再度向一名手下借了重型机车,直飙往殡仪馆
半个小时后,他进了殡仪馆,直接到化妆室去找她,不过她的工作间门是锁着的,管理员带着狐疑的眼光走过来告诉他,说她今天休假。
这时候,一道修长的人影接近,至刚眼睛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正愁找不到人问,没想到她的另一个好朋友伊芙正好出现!
向管理员道谢后,他立刻拦住了伊芙。
伊芙吓了一跳,这……这个男人不是英理的阿娜答吗?看他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她开始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伊芙小姐。”
“堂本先生您好,有什幺事吗?”人都堵在她眼前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和人家打招呼。
“英理呢?”
赫!丙然是和英理有关,她偷瞄了一下英理那间已经关门的工作间,“她今天休假呀,堂本先生不晓得吗?”
“我知道,我只要你告诉我,她和冰纱去哪里了?”说着,他一双眉拧了起来。
妈呀!伊芙心里不由得畏缩了一下,这男人不怒而威的气势真是挺吓人的,难怪英理总是鼓不起勇气来告诉她老公真相。
“我不知道呀!你没见到我才刚回来而已吗?”她索性来个否认到底,她才刚从泰国回来,真的是什幺都不知道呀!
“她和冰纱去执行任务了,你不可能不知道!”至刚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伊芙再也装不下去了,当场变了脸!他……他怎幺会知道任务的事?难道英里已经说了!?
见她不答腔,至刚又继续说了下去,强调他已经知道了某些真相,“你不必瞒我,她进去俄罗斯大使馆把那两个人抓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而她并不知道那是我。”
伊芙这次是连嘴巴都张成了O型,“你你你”难怪英理一直说有人暗中帮了她一把,她却一直不知道是谁,没想到竟然……竟然是他!?
“我只是装睡,并没有喝下安眠药。”
“好吧,算你厉害。”她干笑两声,都不知道该说什幺了。“那你现在到底想干什幺?”
“半个小时前,冰纱来我家接走英理,我要知道她们去了哪里?”
“堂本先生,我也刚从泰国回来,”伊芙无辜地摊了摊手,“很抱歉,我真的是不知道。而且就如同你所说的,她们出任务去了,你现在急着去找英理,只会愈帮愈忙而已。”
堂本至刚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打电话给她们,你一定问得出她们在哪里。”
“奇怪,你不是也有英理的电话,你怎幺不自己打?”这个男人的思考逻辑还真奇怪!
“我不想影响到她执行任务的情绪。”
伊芙不由得对这个男人露出欣赏的眼光,他都已经发现英理隐瞒他的事了,竟然还是会为英理着想可见这男人挺难得的哩!
“好吧,就冲着你这句话,我就好人做到底,帮你问问好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记住,别告诉她我知道的事。”
伊芙边按按键边应道:“好啦、好啦……喂!纱纱,对、对,我刚回来,你现在在哪……那英理呢?我看她工作间的门关着!嗯!”她瞄了旁边的男人一眼,事态有点紧急,这个男人到现场铁定会气疯的,“喔!我看我过去帮忙好了……不用?你们真的行吗?好吧!就这样,拜。”
等她一结束通话,堂本至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幺样?人在哪里?”
“那个,呃”伊芙干笑了几声,“你得保证不能生气。”
“快说!”至刚不耐烦地喝道,光听她的语气,他就知道那两个人一定在做什幺玩命的事情,她才会不敢告诉他实话!
“就是……她们在隔壁鸟取县的废弃码头,因为有个政府高官的五岁儿子被绑架,歹徒要求五亿元的赎金,不过歹徒是高智能罪犯,那个孩子,身上被绑了好几个炸弹”
至刚整整有三秒钟无法呼吸,紧接着爆出怒吼声:“什幺!?”他不由分说地拖着伊芙急急往外走。
“喂、喂!”伊芙怪叫起来,“都已经告诉你地点了,你还拉着我干什幺呀?”
“跟我去帮忙!”至刚气急败坏地说道。
“不用了啦!”她本来也想过去的呀,可是刚刚纱纱就在电话里头说不用了。
至刚误解了她的意思,他回头恶瞪着她,一双眼正闪烁着惊人的怒气,“你有没有一点伙伴的认知!?她们有危险,你竟然无动于衷!”
“拜托!明明就是她们说不需要再过去了,你凶我干什幺呀?”伊芙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欸,这个男人脾气坏得简直跟暴龙似的!
至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太失态了,连忙松了手,“抱歉!我太着急了。”不过他还是又不放心地问道:“她们真的说不需要帮忙?”
“对啦!潜藏、攻坚、拆炸弹等等,反正那些事我们都是老手了,难不倒她们的啦!”
“不行!我不放心!”至刚丢下她,转身就走。
“这家伙真是爱惨英理了!”伊芙瞪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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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废的仓库很脏,所以拆掉炸弹、将小肉票救出来以后,她们两个也弄得灰头土脸了!幸好有个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替她们逮住了两个绑匪。
不过那个黑衣人不知道是脾气不太好,还是跟那两个犯人有仇,那两个犯人被押上警车的时候已经鼻青脸肿,显然是被狠狠地修理过一顿了!
按照惯例,她们功成身退,绝不在媒体前曝光。
“阁下是哪位?”英理肯定上次帮她的也是这个人,见他好象要离开了,还戴着假人皮面具的她连忙追上去问个清楚。
“你不会想知道的。”黑衣人背对着她说道。
老天!这个声音是……英理不由得开始头皮发麻、一颗心克制不住地怦怦狂跳了起来。
“你、你”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
至刚拔下头罩,转头面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