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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琥珀 第四章

今天真是个搬家的好天气!一大早送走了一位灾星,现在整栋房子归她所管。原本是想睡个回笼觉,补眠一下,可是这会儿精神却好得要命,半晌睡不成。

嘿!既然睡不着,就拖个夜猫族的家伙来作伴吧!反正闲着也挺无聊的,找个免费佣工来帮捆行李。

才想着,紫琥珀马上就拿起话筒,拨下熟悉的号码。

“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二十几次,床上的男人低咒着滚下床,一看夜光表的指针走在八点二十七分,他发誓不管是谁都要他死得很难看!

“喂!你……”他嘶哑的嗓音还来不及出口,就被对方的声音给打断了。

“天晴气爽,风和日丽,小鸟唱歌,胖嘟嘟睡懒觉,愈睡愈胖。”

只有一个不怕死的女人敢这么叫他,胖嘟嘟。这是小时候的绰号,现在他可是个英俊斑挺的大帅哥,满街少女为之疯狂的偶像歌手。

他倒回床上,将电话筒夹在耳旁:“琥珀妹子,你存心扰人,哈——梦呀!”上官日飞打个大哈欠。

“水晶天才亮就吵醒我了,身为你的青梅竹马兼邻居兼直系学妹的我,当然是和你有福同享喽!”

可想而知绿水晶是用什么方法吵醒她的,上官日飞不由得放声大笑,他没有姐妹,所以邻居这两位令人头疼又心疼的小丫头,顺理成章地变成他的恶魔妹妹,专门来克他。

“笑!笑死你好了。”紫琥珀在电话那头发火。

“好,好!呃!不笑就是了。”这小妮子脾气一发,比火山爆发还可怕,水晶就好应付得多了。

“你醒了没?”紫琥珀多此一举的问候。

“难不成你又见鬼了?”上官日飞没好气地说着。小时候他最怕鬼了,偏偏隔壁住了一对可以与鬼沟通的小姊妹,在她们的潜移默化之下,胆子才稍微长大一点点,只要不让他亲眼看到鬼的样子就好了。

“要不要我送几只去陪你玩玩?”她平淡的语气中有一丝笑意。

上官日飞顿时觉得房内冷了几度。“你……你留着自己玩吧!”讲话的声音都颤抖着,可见他有多怕呀!

“过来吧!帮我捆行李。”她暗自带笑着。

“干么!离家出家还是和情郎私奔?”上官日飞和她闹着玩。

“我打算搬去和你同居。”紫琥珀非常严肃地说。

“好呀!我的床随时欢迎你用。”他一本正经地欢迎她。

接着两人都爆笑出来,因为这是他们一贯的笑话。虽然他们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可是后院是相连的,彼此拥有对方的钥匙,早就不分你我,等于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被你的歌迷乱刀砍死在街头水沟旁。”紫琥珀装出很害怕的声音说。

“是呀!这些歌迷连我都怕,太疯狂了,现在的年轻女孩子都这样吗?”上官日飞揉揉眉头语气困扰地。

“别问我,小姐我从不迷恋偶像。”

“唉!你也给我们这些偶像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嘛,我好伤心哦!”在电话中发出呜咽声。

“你打算跨行去演戏吗?小心会饿死。”她嘲笑他演技非常非常地烂;“没良心的小表,亏我从小这么疼你”

“没良心?别忘了你上张专辑主打歌的电脑动画是谁帮你设计的。可怜哦,把人推上了榜首还挨骂,下次我……”

“我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你,不管是上刀山或下油锅,老哥绝不敢有二言。”

上官日飞可不敢轻视紫琥珀的能力,上次那张专辑经过她的巧手变装后,销售量大增,歌迷都爱死他在音乐录影带中电脑合成的酷相,纷纷要求重播MTV.“来吧,过来吧!我需要你,”紫琥珀用她那迷死男人的嗓音,轻柔地蛊惑着。

上官日飞打个冷颤,“幸好我认识你太久,否则一定像十六,七岁血气方刚的少男一样喷鼻血,太煽情了。”

“少罗唆,限你五分钟后到我家报到!”紫琥珀一声令下。

“这才像你嘛!听起来真习惯。”

“犯贱。”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上了。

“喂!喂!真是个不礼貌的小表。”

上官日飞慵懒地伸伸腰,随便找套最不显眼的衣服穿上,戴上拙拙的黑框眼镜,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白灰,一顶丑丑的棒球帽,刻意伪装成书呆子的蠢样。

他打开后门,随手一甩门自然关上。翻过低矮的百里香树丛,五分钟整他刚好打开隔壁家的冰箱,熟练地拿出两颗蛋和火腿,从容自在地准备好两人份的早餐。

“嗯!好香,将来嫁给你的女人非常有福哦!”闻香客紫琥珀不客气地来到厨房吃起早餐。

“有没有兴趣报名?我允许你插队”上官日飞眨眨眼睛,表示她很有希望入选。

“谢了,我宁可饿死。”她边吃边语带不屑地回答。

他帮她倒了一杯冰牛女乃,拿着自己那一份早餐坐在她对面,嘻皮笑脸地扮鬼脸:“看来,我这当红的偶像歌手,在你眼中是一文不值,所以你宁可饿死也不愿当个有福的小女人。”

紫琥珀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从小看着一只胖企鹅,顶着胖肚子走路,就算他长大再俊,那完美的形象也会幻灭的。”

“你好毒哦!幸好老天有眼,还我高瘦长的标准身材,不然我可要哭死了。”

“肤浅的人看皮相。睿智的人看内在。我很聪明,早预料到有一天你会有强壮的身躯可供利用。”她一副老学究的表情,边说还边点头……

上官日飞怜爱地轻敲她脑袋瓜,“利用?小心被我的歌迷们踹死!”

“你这身打扮很好看。”好看得像白痴,待会儿出门要和他保持距离,她在心中打定主意。

“违心之论,小心被割舌头。”他早从她的表情看出实话。

“善意的谎言是一种美德,上帝会原谅我这个小小的缺点…”紫琥珀一本正经地说。

“少来了,你不信上帝。”

“我现在开始信也不迟啊!”

“你看过老鼠像大象一样大吗?等台北的空气和垦丁一样干净时,也许你会去信。”上官日飞太了解这小妮子的脾气。她是什么都信,也什么都不信,她高兴的时候可以和你天马行空的乱扯一通,但是,当她扁嘴的时侯,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

“讨厌这两个字你会不会写?”她一口气喝光五百CC的牛女乃。

“不会,但我会写厚脸皮三个字。”他皮皮地。

“不跟你打屁了,帮我搬家把!”

上官日飞被她硬拖着走。手里还拿着半杯的新鲜柳澄汁,口里咬着剩一角的三明治,非常命苦而且还不能有怨尤,恍若现代版的阿信。

“电脑,电扇,电冰箱……咦!少了电视。哇!不会吧!你是玩电脑的要这么多书干吗?”清点一下紫琥珀打包的东西,上官日飞不由得大叫。

“书是调剂品,冰箱是民生用品,电扇是驱蚊器,电脑是我的财主。”

“可是少了电视,你就看不到我英俊的帅脸,怕你会得相思病伤心肝呀!皱着眉头捶心窝。”

紫琥珀配合他玩下去:“小别胜新婚,相信你会活得象蟑螂。”

“人见人怕?”上官日飞可不怎么喜欢蟑螂。

“有缝就钻,长长久久,连除虫剂都杀不死。”好人不长命!祸害嘛,郎腿享清,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唉,上辈子八成欠你债没还!我很怀疑我那台小宾士是否载得动。”

上官日飞挽起袖子,将她的行李一件一件慢慢地往车子里塞;紫琥珀舌忝着一根冰棒,一页一页翻着好看的小说,不时发出浅浅的笑声。

“疯子。”这是他给她的评语。

紫琥珀瞪了他一眼,“你搬完了!”

“你自己看看呀!”上官日飞拍走手上的灰尘。

她大略地巡视一番,很满意地点点头,锁上大门坐上前座,上官日飞由大明星沦落为搬家工人,不过他倒是甘之如饴。

车子飞快地向前奔驰,两旁的行道树-一落在身后。

“你怎么知道那地方有一幢安静的空屋?”紫琥珀好奇地问着身边的人。

“电视台出外景,我这个歌手顺便打杂,无意间发现那地方有一幢古意盎然的百年老屋。上官日飞老实地回答。

“那你就顺便把它买下来?”

“嘿嘿!老实说,那幢百年老屋非常便宜。只用了我上张专辑所得的三分之一。”他刚听到价钱时也吓了一跳,是不假思索地把金额一次付清,房子产权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免得被国税局查帐。

“那的确不贵。”紫琥珀心里暗想,那地方不是太烂就一定闹鬼!

“到了到了,就在那几棵青杉后面,有没有看到?完全符合你的需要,红瓦白墙,二楼有阳台,上面还有一间小绑楼。”

紫琥珀忍不住被附近洁净的绿色草皮吸引,她好想在上面滚上一圈,躺在上面仰望白云星辰,偶尔作作白日梦,放松紧绷的情绪。

“看到这一片绿。心情真是舒坦。”地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光着脚丫在草皮上感受来自大地的力量。

“喂!你……哎!算了,这丫头疯了。”

上官日飞把车上的东西-一搬进屋,虽然已有一段日子不曾有人住,但大致上还不算太脏乱。他挑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把东西堆放在一起。

“琥珀妹子,你看看还需不需要买什么东西?”他想趁自己还在这里时,帮她把一切整理好。

一条细细的蜘蛛网掉下来,紫琥珀轻轻地用手拂去。

这幢有西洋风味的百年老屋,需要好好的清理,打扫之后必有另一番风味。

“食物,还有清洁用品。”环顾四周之后,她头也不回地回答他。

在附近的超市中,上官日飞推着一辆小推车跟在紫琥珀后头,在外人眼中就像两个土包子进超市,引起不少人的侧目。由于他们穿着随便,买的东西又特多,店员的目光也紧紧跟随着。

上官日飞挨近紫琥珀小声地问:“你想,店员会不会认出我?”

她努力地忍住笑,现在这副拙相谁会联想到他是大明星?全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放心,你的伪装相当成功,绝不会有人认出你。”除非那个人是超人,有透视眼。

“可是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他不自在地拉拉帽子挪挪眼镜。

“因为他们没看过企鹅上街买东西。”紫琥珀消遣他。

“好呀!你这小表,老是要揭我疮疤。”上官日飞小声地咒骂,还不忘瞄瞄四周异样的眼光。

她扔了两双塑胶手套,清洁用品也买双份,抹布,拖把,鸡毛掸子,甚至连清香剂也买了,好像年终大扫除。

“嗯……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她低头盘算着,看有没有漏买什么。

“小姐,我看你干脆把超级市场搬回去好了。”上官日飞像菲佣一样跟在小主人身后。

“罗唆!”光是日常用品便已装满一车,她头也不抬地说:“喂!胖嘟嘟,再去找一辆推车过来。”

上官日飞几乎要哀号出声,碍于这里是公共场合,再则慑于紫琥珀的婬威,菲佣的本分得认清楚,否则她那个人一翻起脸来,青梅竹马算什么?挨K用的。

“琥珀,你想开超级市场不成?这么多东西还不够呀!”

“胖嘟嘟,这些都是用的,你想饿死我不成?”猪脑人面笨牛心,不会转弯的蠢蛋。

“我……”上官日飞正想开口,却被突来的声音打断了。

“妈咪,那位姊姊为什么叫怪叔叔是胖嘟嘟?他一点也不胖呀!”一个手拿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拉着母亲裙角问。

年轻母亲尴尬地一笑:“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请别见怪。”

“怪叔叔,你是怪叔叔。胖嘟嘟呀,你红到日本去了!”琥珀忍不住捧月复大笑,仔细一瞧现在的他还真像日本喜剧里的怪叔叔一角。

上官日飞难得脸红,这小女孩太不识货了,堂堂一个名扬亚洲的红歌手——上官日飞,居然会被说成怪叔叔,他真是有口难言呀!

“笑!笑什么,一点都不像女人!”他恼羞成怒的误踩地雷。

紫琥珀眼一沉,拳头在他鼻翼前晃动:“你说什么?有胆再重复一次。”想提早升天,她非常乐意送他一程。

上官日飞挂着艰涩的笑意,“没有,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女人,你的名宇是雷克斯霸王龙!最凶的肉食性动物。

“是吗?”紫琥珀脸笑肉不笑地问。

“千真万确!”上官日飞举起手发誓。

年轻母亲见他俩人为小女孩一时童言而吵起来,不好意思地劝架:“两位别吵了。都是我家讨嫌小孩说错话,不好意思。”

紫琥珀向来是欺恶怕善,“哪里,小孩子天真不会说谎,而他是真的很像怪叔叔。”

“琥珀,口下留言。”他合掌拜托。

“怪叔叔的衣服好好玩。”小女孩玩弄着上官日飞长身外衣上的小铃铛。

上官日飞蹲下来,解开衣服上的铃铛送给小女孩,“叫上官哥哥,乖。”

小女孩很好贿赂,立刻乖巧地喊声:“上官哥哥!”

“三流手法。”紫琥珀非常不屑地撇嘴。

年轻母亲见小女儿和他们玩成一片,好奇地问:“两位是兄妹吧?”因为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不像夫妻。

“大概算吧!”紫琥珀随口应和。

“什么叫大概算?有我这个哥哥不算太委屈吧!”倒楣的他看错邻居,错把撒旦当安琪儿。

“还好啦!只是长得不太像男人。”对紫琥珀来说,他长得太俊美了。

上官日飞张着一张大嘴,倒吸了口气,“我不像男人?你这个没眼的女人!”

年轻母亲笑得很开心地:“你们真像一对情侣。”

“跟他?”紫琥珀一脸轻蔑错愕的表情,等她哪天发高烧变成白痴还可能。

“跟她?”上官日飞一副被鬼打到的夸张模样,他又不是撞坏了脑袋才往地狱里钻。

“你们的表情好逗。”

“我是被吓到了。”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在紫琥珀的怒视下,上官日飞自动地闭上嘴。

“你们是新搬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年轻母亲抱起小女孩,关心地询问。

“今天才刚搬来。”

“真的呀!你们住哪里?有空我可以去串串门子,借酱油、醋什么的。”年轻母亲俏皮地说。

“街尾向左转的那幢老房子。”

当她话一出口,不仅年轻母亲当场愣在那里,连店里的员工和客人,都一副颤抖难受的表情。紫琥珀心里想,她想得没错,那幢老房子有问题。

“你……你……你真的住在那里?”一位欧巴桑提着菜篮走过来。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紫琥珀好奇地问,婆婆妈妈的消息最灵通了。

另一位老婆婆也围上来,小声地说:“那房子有鬼,不干净。”

“鬼……”上官日飞一听有那“玩意儿”,三魂七魄都快飞光了。

“胖嘟嘟,安静!”她从没看过像那么没胆的男人。

“听说晚上的灯会莫名其妙地亮起来,还有一个影子飘来飘去。”一提那幢老房子,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每个人眼中都闪着戒慎恐惧的光。

“是吗?还有呢?”她要多知道一些那玩意儿的“历史”,才好摆平啊。

“听说以前搬进去住的人,晚上都被鬼坐床。”

“还有阁楼会有叹息声,明明有脚步声却看不到半点人影。”

“那幢房子空在那里很久了,没人敢买。”一位老婆婆同情地望着他们!

便宜没好货!上官日飞在心里暗骂自己。幸好他买的时候是登记在紫琥珀名下,就当送她一份礼物好了,反正她又不怕那玩意儿。

紫琥珀低忖了一下:“你们知不知道那幢房子最早的主人是谁?”

大家看来看去,最后推了一位老者出来,大概他是地方上的十老土地吧!

“我是以前的村长,那幢老房子是我一位父执辈长者,送给他儿子的结婚礼物。”

“后来发生什么事吗?不然怎么会有闹鬼的说?”

“也没发生什么事,后来那家的主人病逝,夫人怕触景伤情就把它卖了,带了一个十来岁的儿子到美国去了。”

八成是一个舍不得离去的幽魂,生前太重感情,死后在旧地徘徊不去。“一个笨鬼”,这是紫琥珀为“他”下的定义。

“小姐,那房子住不得,你们还是早点搬家。”年轻母亲好心对她说。

“没关系,我不怕。”鬼才要怕她身上的灵气呢!

“这不太好吧!哪!查某囡仔,这条王爷庙求来的符,你带在身上避邪吧!”一位老婆婆好心的放了一个符包在她手上。

“谢谢。”虽然用不上,但是紫琥珀不想拂逆一位老人家的关心。

“要是有事记得立刻离开哦。”老者这么叮嘱着。

“我知道。”对紫琥珀来说,有鬼才安静,那儿真是个好地方。

“琥珀,你还要不要买东西?”上官日飞被大家冷落一旁,心中有些不快。

紫琥珀看透他的心,玩味地笑着。“对不起,各位,我还要采购一些食物。”

众人猜想他们大概也住不久,可惜这镇上难得来个标致的女娃儿,偏偏买下街尾的鬼屋。

“有人陪你喽!”上官日飞压低着声音,以嘲笑的口吻说。

“有没有兴趣当同居人?”

上官日飞一副“你杀了我吧!”的表情。“寂寞也是一种享受。”

“哇,企鹅也懂哲学了。”紫琥珀反讽他的怯懦。

在结帐时,店长还特别打了个折扣,并送给她一些避邪的小玩意。

“付帐。”紫琥珀干脆地把帐单递给他。

“为什么是我付帐?”他非常不平。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哥哥付帐,妹妹享受。”她摆明了要老大他付钱。

上官日飞苦着一张脸,拿出信用卡,“倒楣呀!”

“错了,是幸运——我。”紫琥珀笑着回车上等候。

店员帮着上官日飞把东西全搬上车,在行经一个转弯路口时,紫琥珀放下车窗,准确的把善心人士刚刚捐赠给她的符纸丢入路旁的一个垃圾筒,而且空心进篮。

“拿去。”一枝扫把放在上官日飞来不及反应的手上。

“干么?”他疑惑地看着手上的扫把。

“废活,当然是给你打扫用的。”紫琥珀一副“你白痴呀!”的表情。

“什么?你要我帮你打扫。”

“国父说:物尽其用。小女子不过是遵循伟人的指示行事而已。”

“你还真懂得利用我。”上官日飞非常无奈的用那枝扫把扫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由搬运工人降为菲佣,现在更伦落为清洁工,悲惨呀!

“算计是女人的天性。”紫琥珀理直气壮地说。

“是哦。”算计别人是你的天性,他想。

“你好像不太赞同。”紫琥珀正擦着窗户。

“你的话我从不敢反对。”他还不想找死呢!

紫琥珀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瞧你说得多委屈,好像我有多虐待你。”

“真是知音。琥珀,你打算住下来吗?”有鬼的屋子让上官日飞颇不自在。

“我喜欢这幢老房子,还有围绕四周的大草皮。”

尤其是绿油油的草地,她爱死了光着脚丫踏在上面的感觉,好温暖好感动,看着缓缓移动的冉冉白云,再多的烦闷无聊也会一扫而空。

“可是你很怕吵,万一他来找你聊天泡茶怎办?”

“很简单,眼不见,随他去闹。”她见多了自然不稀奇。

“万一他坚持要赶你出去呢?”上官日飞朝最坏的结果设想。

紫琥珀丢给他一条抹布,“陪他玩玩喽!”

他接过抹布,在水里浸泡一下,拨弄了两下后拧吧,开始擦洗墙壁家具。和其他不做家事的男人一样,一条抹布用到底。幸好屋内的灰尘不算太厚,轻轻擦拭就回复原来该有的光泽。

“你哦!永远就是这调调儿。”上官日飞的笑谑中带着宠爱。这其实他自己也要负些责任,因为他太纵容这对姊妹。

“说实在的,鬼有什么好怕?看你战战兢兢随时想逃的样子。鬼也不过是人的另一种形体。”

他胆虚地笑笑说:“人没有十全十美的,太优秀会遭天谴的,所以我不想去招惹它。”

“要不要留下来住一晚?也许你的胆子会大点。”

上官日飞叉腰斜睨着紫琥珀说:“小表,信不信我会弃你而去?”

“说说而已,何必当真。”懂得见风转舵才是真女子。不然她一个人要清到何时。

“哼!”每次都来这一套,他撇撇嘴地想。

打扫过后的客厅焕然一新,光洁明亮的地板几可照人,正午的阳光从明净的玻璃穿透,反射在地板上,淡淡的虹影忽隐忽现。

“真美。”紫琥珀满意地看着光线变化。

“来吧!先吃点面包止饥。”上官日飞体贴地递上一块面包。

由于厨具尚未摆好,两人克难地坐在矮椅上品尝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喝着咖啡。

“你这几天通告忙不忙?”

“喂!做人别太过分。”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诡计,真当他是闲着无事可做的游民吗?“

紫琥珀睁着一双小狈般惹人怜爱的清澈眼眸,“你舍得看我累死?也许一个不小心被掉落的木板打到!”

上官日飞挣扎地说:“我最近正值唱片宣传期,很忙的。”

“谁晓得我会不会失足从屋顶上跌下来。”她用着迂回战术。

“你没事跑到屋顶上干什么?”他觉得她可真能扯。

“看看风景啦,听听小鸟唱歌,享受一下日光浴。”紫琥珀愈说愈觉得这主意不错。

“你可以在草坪上做这些事。”

“这主意不错,可是庭院的大树杂乱不堪,又没人帮我修剪,看起来好不协调哦!”

“打电话叫园艺师傅来修剪,顺便将草皮修整齐一点。”上官日飞非常得意地说着。

紫琥珀唇角一勾,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说:“第一,我这里没电话;第二,你认为镇上有人敢替鬼屋修剪树木吗?”

他真是愚蠢的单细胞生物,她想。

上官日飞愣了一下,当初为了保持这幢老房子的安宁,所以没有装设电话,现在倒成了一项缺失,而且从超市那些人的眼光得知,敢来鬼屋工作的意愿是零。

“这……可是……嗯!我有通告要赶。”这是好借口,他相当满意自己的反应。

紫琥珀可不想放过他这个免费佣工。“无所谓,白天归我,晚上你自行安排。”

她的意思是你晚上怕鬼,那就白天来帮忙,至于唱片宣传的广告就到晚上,看她为他设想得多周到。

“哇!你比土匪还恶质。”她真存心拖垮他。

“还在努力当中。”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真服了你。”遇上这女人,除了竖起白旗投降他想不出什么法子。

“开始工作喽!”紫琥珀神采奕奕地喊着。

上官日飞就这样提着干净的水,肩扛着一枝扫把胸前挂着清洁剂头上绑着可笑的头巾,开始他清洁工的第一天。

一名身着深宝蓝色劲装的女子,一头浅棕色的短发俐落地披放。大刺剌地直走到柜台前,帅气地把墨镜往上一推,露出一张五官突出的脸,一看就知道她是混血儿。

“关颀在几楼?”她冷漠地问。

瘪台服务员打量她一会儿,见她一副惟我独尊的嚣张模样,不太爱搭理,用着敷衍的态度说:“请问找总裁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够找他吗?”她冷漠中透着不耐烦。

服务员皮笑肉不笑地客气地说:“总裁很忙,如果你没事先预约,请下次再来。”

真大牌!连我都敢阻隔,看我怎么整你。她由胸前口袋掏出一本证件。

“国际刑警,有案件希望他协助调查。”

服务员一见到警徽,立刻拨电话通知总裁的秘书,并请她上去总裁办公室。

总裁秘书赶紧向关颀报告服务台的通知,这时门被用力推开,关颀一见到来人就示意秘书出去,秘书狐疑地看看她,满月复不解地走出去。

“怎么有空到台湾,美国的罪犯全捉光了?”

“身为国际刑警的一分子,当然有事才来。”关翊把手搁在老哥肩上。

必颀把她的手拨掉,他还是无法接受女性的碰触,即使是长得像男孩子的亲妹妹。

“老哥,你的毛病愈来愈严重了。”身为他的妹妹,她岂会不知道他的怪症。

“你不会是想来聊聊我的毛病吧?”关颀已习惯和女人保持距离。

“你有没有想过看心理医生?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可是他们关家推一的男了。

必颀露出为难的表情,“看过,但医生也找不出方法治疗。”

“怎么你会有女性过敏症呢?真叫人想不透,”关翊心想,他们关家没人有这毛病啊。

“我比你更难接受。”

从小必颀对女孩子就没什么好感,老师特别安排他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可是对方都被他恶劣的态度吓哭,他却不以为意。

上了中学之后,他俊美的外表,蔚蓝的深眸,每每吸引无数美丽的“花蝴蝶”前来撷蜜,他也只是厌烦地一转头,将她们抛诸脑后。

大学的时候,他对一位学姊深具好感,而对方也乐于和他交往,在纯纯的交往之后,难免会有进一步的身体接触。接吻时还好,可是一碰触到她高耸的双峰,他全身竟泛出红疹,奇痒无比。

本以为是吃错了食物而过敏,又试了几次后,两人的感情就因此告终。关颀试着和其他女孩发生关系,结果都是一样的状况。

毕业后进人父亲的电脑公司上班,接触到形形色色美丽的女子,他却只能远远欣赏而不能有所行动,久而久之就被冠上“神秘黑豹”的封号。

案母为了他这个怪症,不惜在他的酒里下药,把他和一位高级妓女锁在房间里,当时虽然心里渴望着解月兑,可是一碰到女性肌肤,身体不由自主地反抗,厌恶,最后他在浴室里冲了一夜的冷水澡,直到药性退去。

最近这几年他一闻女性的香水味就不由得反胃,甚至连不经意地碰触他都无法忍受。外传“神秘黑豹”不屑参与各项宴会,其实真正的原因是他受不了宴会中那些穿金戴银,香味刺鼻的女人。

“唉!妈一直渴望看你娶妻生子,不知道这愿望何时能实现。”

“我看不如指望你还比较快。”所以关颀一向不赞成他这惟一的妹妹从事危险的警务工作。

“那可有得等喽!倒是你,来台湾一年了,有没有什么艳遇?”

必颀斜睨着她,“你想有这个可能吗?”

“哥,给你一个警告,老爸老妈有意回台湾定居,顺便把你的未婚妻妮亚娜带回国来。”

必颀开始头疼了,当初他坚持回台湾开设分公司,就是想逃避这一椿扰人的婚事。原本以为过了一年之后他们会淡忘这件事,没想到他们没忘记,还直接追回台湾。

“爸妈也真是的,明知我不能给她幸福的婚姻生活,何苦要为难我。”

“妮亚娜她太爱你了,不在乎这一点缺陷。她同意和你维持无性婚姻,甚至愿意接受人工受孕的方法,来为关家传承香火。”

“胡闹,婚姻又不是儿戏。”爸妈也真是的,想孙子想疯了,他蹙眉想。

“话不能这么说,至少妮亚娜是真心的,看在她一片痴心的份上,你不能考虑一下吗?”

“我不想误了她一生。”

“我想你应该有其他的理由吧!”关翊细心地看出他的不愿意,背后似乎另有文章。

必颀心想自个妹子,也用不着瞒她。“我对妮亚娜根本没感觉,叫我如何面对她过一生。”

“不会吧?妮亚娜长得那么漂亮。”妮亚娜完全是大家闺秀的气质,优雅温柔,一位楚楚动人的金发美娇娘。

“问题不在她的外貌,而是我不爱她。若勉强将我们俩凑在一起,对彼此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必翊也明白大哥的难处。“那你怎么办?赶紧找个人来冒充你女朋友吧。”

“我现在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要一碰女人就全身长红疹。

她异想天开地建议,“去找个容貌娟秀的男人扮女人,先唬唬老爸老妈。”

“你当老哥是个同性恋呀!老妈那么精明,一眼就会被她看穿,到时候我就得多背一个同性恋的罪名。”

“这也对。”有个太精明的老妈还真辛苦,她努努嘴地想。

“说说你和保罗的进展如何!”

必翊用看到怪物般惊讶的眼光看他,“拜托,老哥。我几时和保罗交往过?”

“保罗的人品不错,对你又一往情深,世上这种痴心的男人不多哦。”言下之意是要她懂得珍惜。

“我也知道他不错,可是我对他就是起不了一丝感觉。借一句你的话,我不爱他,勉强在一起是种痛苦的折磨。”

“你哦!真不懂得把握。”关颀失望地摇摇头。

“彼此彼此,咱们是半斤八两。”

“我是碰不得女人,你的情况和我不同。”

“若不是生命中的挚爱,我宁可慢慢等待。”关翊可是个浪漫主义者。

“看不出来你还满执着的。”他取笑着妹妹。

执着是她生命中重要的动力来源,当初她瞒着家人参加国际刑警的训练,一直到成为正式干员才向家人宣布。当时她母亲又哭又闹地逼她退出,父亲更扬言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可是她丝毫不为所动。

“不晓得你会爱上什么样的男人?”关颀期待着。

必翊豪爽地一笑,“现在谈这些还太早,我才二十五岁,不急着找伴。倒是老哥,你已经三十四岁了,嘿嘿,小心年华老去。”

“小表头。”关颀用笔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对了,老哥,这段期间我得借住你那儿,欢不欢迎呀?”关翊眨眨眼睛地问。

“讲哪门子话,你我还见外?这次是为了什么事到台湾来?有没有危险?”他不想妹妹有所闪失。

必翊觉得老哥太大惊小敝了,哪个行业没有风险?至少她拥有防身能力,还有武器在身,惹到她的人才倒楣。

“美国查获大量人蛇,还有亚洲少女被拐,上级特别派我来和台湾方面合作,把这些害虫揪出来。”

一想起那些可怜兮兮的少女,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双眼一片茫然没有焦距的模样,她就心疼不已。同样是父母生养,怎么有人狠得下心去伤害她们?

“人蛇偷渡?拐卖少女卖婬?通常这类事件背后都有强大的恶势力支持。”台湾的黑道非常猖狂,他略有所闻。

“我们查获到幕后主使者是台湾的帮派老大,不然上级也不会派我到台湾来。”当然还另有目的,只是她放在心底没说。

“只有你一个人,那不是很危险!”

“放心,我只负责将资料提供给台湾方面,并适时地加以援助,不会涉及太火爆的场合。”关翊安抚着大哥,事实上她负责的危险度才高呢!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关颀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以她自负的个性才不会屈就当信差。

她看瞒不过大哥,就把另一件任务供出来。“其实我主要的任务是来找紫色梦幻。”

“紫色梦幻是一个女人,她长得非常美,而且能力非常强,台湾警界一直想办法要她加入行列。”

紫色梦幻?好美的名字,关颀的心中有一阵莫名地悸动,渴望能见佳人一面。咦!自己在瞎想什么?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的身体……唉!他的心中有份惆怅。

“美国政府对她也很有兴趣?”关颀不相信这个女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嗯,情报局曾跟她接触过,不过被她拒绝了。”

“看来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危险。”他的心里有丝安慰,幸好……

“错了,大哥。她本身就是危险的代句词,不然你以为紫色梦幻这个外号是平空掉下来的?”

必颀的眉头皱起来,“你不是说她拒绝了美国及台湾的要求?”

“可是你知道她拒绝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原因?”关颀感到很好奇。

“她讨厌和笨蛋同伙,还说我们都是一群智障儿,你说气不气人?”

必颀真的不想笑,可是他实在忍不住,这女人太……太……太有个性了,他喜欢。

“哥,你别笑得那么夸张好不好?她连你妹都嘲笑耶!”关翊气恼地说,感觉真是没面子。

“好……呃……我……我不笑。”他拚命忍住笑意。

“对了,哥,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说吧!我尽量。”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你帮我查一个叫紫琥珀的女孩。”

紫琥珀,好别致的名儿,“你查她做什么?当我是侦探社啊!”

“不是啦,紫琥珀是紫色梦幻的本名。”连名字都取得如诗如画,人生太不公平了,关翊不满地忖道。

必颀感兴趣地问:“她有什么特征?”

“长发,高挑,大眼,身着紫色衣衫。”关翊照着上级的描述念着。

“老妹,你知不知道全台湾有多少女人符合这些特征?”他真不知道她的警徽是不是蒙来的。

必翊不服气地说:”她是位电脑天才,在台湾为某家电脑公司工作,今年二十二岁,所以你们是同行。“

“是哪一家电脑公司?”

台湾大型的电脑公司不多,通常有这种人才一定会被公司藏起来,以免被其他公司挖角。

“就是不知道才要找你帮忙嘛!”

“既然如此,大哥也无从帮起。”他莫可奈何地摆手。

“大哥,你们是同行,你多少会听过这个名字吧?”关翊怀着一丝希望问。

必颀摇摇头,“没印象,而且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公开露面,对于女人避之惟恐不及,哪有可能主动去问起。”

“唉!真令人失望。”看来她要自己去寻找了。

“找不到就算了,何必强人所难。”不知为何,潜意识里关颀竟对紫琥珀有一丝好感。

“不行,我在长官面前夸下海口,一定会说服紫色梦幻为国际刑警效劳的嘛!”

“那你慢慢地找吧!”以她的口才想说服谁?难呀!他好笑地看着她。

“哼!大哥,你很瞧不起我哦!”

“哪有。不过你不觉得你很需要上一堂课?”

必翊好奇地问哪一课。

必颀一本正经地说:“如何学会沟通和说服别人。”

“大哥,你真可恶!”她气得横眉竖眼。

“大哥是为你好。”

“不劳操心,听说负责和我合作的警官是紫色梦幻的爱慕者,只要盯紧他,不怕找不到人。”关翊一点也不担心。

“是吗?”关颀陷入一阵沉思中,为什么听到紫琥珀有爱慕者,心中是如此酸涩?难道他会爱上一个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女孩?二十二岁,好年轻的生命。

萧瑟感冲袭着关颀四肢全身,就算见到的又如何?他是一个无法令女人幸福的男人,他第一次恨起自己的怪症。

“老哥?老哥,你在想什么?”关翊见他呆足愣愣地不说一句话,便推他一把。

必颀立刻回过神来,身体本能地后移。“什么事?”

“魂游四方回来了?”她忍不住取笑他。

“调皮,哪里像国际刑警。”

“在外人面前我可是威风凛凛的女刑警,在大哥面前才是最可爱的小妹。”

“小淘气。”关颀怜惜地看着她。

必翊瞧瞧手表上的时针指着三,她和台湾方面会合的时间到了。

“老哥,我先去报到,晚上再聊,拜拜。”

必颀来不及留她,关翊已像一阵风似地跑走。

他手不受控制地在公文上写着“紫琥珀”三个宇,随后失笑地把纸揉掉,过了一会儿他又捡起纸团把纸抚平,专注地看着这三个字发呆,就这么把下午时光全浪费掉。

下午刚从天宇集团回来,那个白痴姊姊一向懒得帮人,现在连她也被搅进浑水中,都怪老祖宗和爷爷,干啥没事找事做,硬要她浪费时间去帮忙。

紫琥珀拉开冰箱,看看有什么存货。看来胖嘟嘟满有心的,知道她这个生活白痴懒得上市场,所以买了一堆东西塞满冰箱。拿出两片火腿,红萝卜和豆干,把火腿和红萝卜切了,打个蛋下锅大火炒几下,再放一盘子的冷饭下去,再把配色的菜全扔下去翻炒一下,火腿蛋炒饭就出炉了,这时天花板上的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紫琥珀往天花板的某一点瞄了一眼,又是他!真是玩多不腻。有本事就玩大一点,老是玩这种小儿科,一下子在地板上跳,一下子挡住灯光,不然就故意移动茶杯,他当自己是新鬼不成,老玩小孩子游戏。

紫琥珀秉持一贯作风,视而不见地吃着香喷喷的炒饭。

某人,应该是某鬼故意发出重重的叹息声。谁知她依旧听而不闻。

这女孩听不见他吗?他不信,又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八风吹不动地吃着她的晚餐,怎么会这样呢?难不成他的功力退步了?一定是他太久没吓人的缘故。看她收拾完碗盘,倒了一杯鲜女乃在桌上,他正想用力去推倒那杯鲜女乃时,一个声音严厉地警告他。

“你要敢弄倒我的鲜女乃,小心我拧下你的鬼头泡茶喝。”

他吓了一跳,四周看看,这屋子除了他就是那个女孩,可是她正背着餐桌洗碗,就算回头也看不见他的举动,所以他的手又靠近。

“你这个死鬼说不听是不是?!”紫琥珀生气地朝他放出一点光波。

被震了一下,他惊讶地看着怒视他的一张脸,她似乎看得见自己,不是似乎,根本就是看得见。

“你看得见我吗?”

“废话,你以为我在跟鬼讲话?更正,跟一个老鬼讲话。”

“你真的看得见我?太好了,几十年来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守着这房子,好寂寞哦!”

“既然寂寞,为什么要把以前在在这住的人赶走?”紫琥珀没好气地问他。

“因为他们都看不到我,每天吵得我都睡不好觉,只好想办法赶他们出去。”

“那我可没吵到你,你干么无聊地在地板上跳?小心跳坏了我的地板。”

他眼睛直瞟着她。“你一来就看得到我?”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把牛女乃倒给野猫野狗喝?还不是因为你无耻偷碰我的牛女乃,本姑娘才不屑喝。”

他嗫嚅地说着,“原来你有看到我开冰箱,我以为你是有爱心,同情流浪猫狗没饭吃。”

“哼!我自己都欠人救济了,哪有余力去同情那四只脚跑来跑去的畜生。”跟你这两条腿的,紫琥珀在心中加上一句。

“呵呵……对不起,不过我看你的生活过得还不错嘛!还有个帅小子陪你。”意思是看他们两人感情不错,八成喜事近了。

“那个白痴?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什么是智商?”

“你到底在这里待了几年?”真是食古不化的老古董!这句话紫琥珀忍着没说。

他想了一下。“从我死后第七天回来就没再离开过。”

“那你家里人搬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走?”

他的表情黯淡。“我舍不得离开这里。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没想到一去不回。”

“那你就该回阴间报到呀!”

“我放心不下这幢房子。”

紫琥珀就知道这鬼太重旧情了。“我叫紫琥珀,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关宁西。”

“好吧!必老头,你就叫我琥珀,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你不可以再来吵我,懂吗?”

必宁西一副很委屈的表情说:“可是我想找人聊天。”

“你瞧,那边有几个黑影是你的同类,无聊的时候就找他们消磨时间。”只要不打扰她工作就好了关宁西顺着她的手势看去,真的有几个同类浮在半空中泡茶,神情愉快优闲。

“他们是谁?”

“我爷爷,爸爸和老祖宗。”紫琥珀一一向他介绍。

“他们一直跟着你?”关宁西不可置信地问她。

“你错了,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低能的姊姊,才不时地从下面上来闲荡。”

“你还有姊姊,她也一样看得见鬼吗?”

“除了亲人的魂魄之外,她是看不见外鬼的。”这老鬼真罗唆,想调查户口应该去找老祖宗的。

“真好,我连儿子都瞧不到。”

“是你太古板死守着房子不放,才会错失看儿子长大的乐趣。”

“唉!我好想见见他们哦!”关宁西渴求再见到亲人一面。

“去求我老祖宗帮忙,他和阎罗王是好朋友。”快去,别来烦我。

“真的?”关宁西的眼睛一亮。

“绝无虚言。”

有了紫琥珀的保证,关宁西迫不及待地飞到半空中和众鬼交谈,老祖宗颇有深意地往小孙女身上瞄,随即四鬼就消失无踪。

紫琥珀松了一口气,心想麻烦终于走了。可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因这一时轻松,却带来连日烦人的噪音,关宁西从晚到早地缠得她都快疯了。

“闭嘴,关老头,你口不渴呀?”紫琥珀的手停放在键盘上。

“鬼不用喝水。”关宁西很正经地告诉她。

她闭上眼吸了一口气,忍住怒气。“去找老祖宗玩,别来妨碍我工作。”

“你在生气吗?”鬼当太久了,他不懂得看人脸色。

紫琥珀冷笑着说:“你认为呢?如果有人吵得你没法工作,你会不会生气?”

这个程式设计的进度已经落后了,老严逼得紧,再赶不出来,她这电脑天才的名誉就毁了,偏偏这关老头吵得她做不下去。

“我不用工作。”

“关宁西,你这只老乌龟!”

紫琥珀一发起火来,全身笼罩着淡淡银光,关宁西根本不晓得她具有如此大的能力,一时之间被她的灵光一震,飞出数尺之外撞上了墙,晕了过去。

“啧啧!紫丫头,你的脾气还真不小。”老祖宗看不下去了,现身道。

“老祖宗。”紫琥珀收起灵力,不想伤到自己亲人。

几道黑影现了身,紫父辈分最小,所以由他唤醒晕过去的关宁西。

“怎么回事?”关宁西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没事,你睡太少的缘故。”她淡淡地说着。

“噢!是吗?”关宁西也傻傻地接受她的说词。

旁边几个鬼都暗笑在心中,这鬼孤独太久了,连鬼怎么当都忘了,纯得像张白纸,别人怎么说他怎么听,难怪琥珀要骂他笨鬼。

“你睡得还舒服吧?”紫爷爷也起了玩心。

必宁西模模后脑。“怪怪的。我真的睡着了吗?”

“嗯!”三个鬼包括一个人都一致点头,原来玩弄傻子的基因是遗传来的。

“噢!那我们继续昨晚的话。”全场倒成一片,他可真绝呀!“你们怎么了?一家子全倒在地板上。”关宁西还不晓得自己的“伟大”之处。

“我服了他。”老祖宗被他的傻劲打倒了。

“天下第一,他当之无愧。”爷爷捻捻小胡子。

“助人为快乐之本。”紫父也不甘势弱地加上一句。

紫琥珀气唬唬的瞪着这群“家人”。“全是你们的错,谁叫你们带他去的。”

“你!”三人手指一致指向紫琥珀。

“我……”她懊恼地拍拍手背,全怪她一时口贱铸下难以抹灭的错误,造成今日被鬼烦,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最佳写照,她认栽了。“关老头,讲重点,你要我帮什么忙?”

必宁西在一旁正讲得口沫横飞,努力地说服她帮忙,被她突来的话打断,一时脑筋转不过来,就这样张着嘴,引来一阵鬼笑。

“快说。”紫琥珀恶狠狠地凶他。

“呃……我……嗯……这个……那……我老婆,不是,我孙子,他……”

“停!重新讲清楚。”紫琥珀最受不了白痴,偏偏她和白痴同居一室。

“我本来要去找我老婆,可是她已经轮回转世了,我好想她。”关宁西想投胎的老婆,眼眶就红了。

“你不会是要我帮你找出投胎的老婆吧?抱歉,我能力不足。”她可不是万能的天。

必宁西抹去一把鬼泪说:“不是啦!是我关家要绝后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家了。”紫琥珀捺着性子问:“你儿子死了,还是他们全死光了?”只有死光了才会绝后。

“你好毒呀!咒我全家死光光。”

“是你自己说关家要绝后的。”

“我只是说快要了,这正是我想求你帮忙的地方。”

紫琥珀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我不帮人家生孩子。”绝后找她?开什么玩笑。

必宁西急切地说:“不是要你生孩子,是请你帮我催孙子要老婆。”

“他几岁了?”要不帮忙生孩子倒好,她想。

“三十四岁。”

“拜托,才三十四岁。现在单身贵族多得拉风,再过几年再生也还来得及。”

“不行,他一直没交女朋友,我怕他是人家说的同性恋怎么办?那我们关家不就断在他手中。”

天呀!这也值得他烦恼,受不了的智障老鬼,她无奈地大翻白眼。

“你要我怎么做?”天才被弄乱了天线。

“你去叫他结婚。”关宁西很智障地。

紫琥珀做了个深呼吸:“你孙子这么乖,我叫他结婚就结婚,那我叫他去死,他也乖乖地去死吗?”

“怎么可以叫他去死,他是我们关家最后一条血脉了。”老人“囝仔性”,有理难讲。

“她是在开玩笑。”老祖宗看不下去,只好出声。

“紫丫头,我看还是你去摆平吧!”紫爷爷摇摇头道。

“我知道,逼他孙子结婚就成了。”歹命哦,碰上个缠人的智障鬼,早知就听胖嘟嘟的话搬走。“喂!必老头,你孙子叫什么名?”

必宁西喜出望外说:“关颀。”

“他现在工作的地点!”

“奥……奥什么来着……”关宁西一时想不来。

“奥雷斯电脑软体公司。”紫父替他回答。

“对啦!对啦,就是那个公司,明明是中国人,取什么外国名字。电脑?我们那时候哪有电脑,有算盘就算不错了。”

紫琥珀双手掩着耳,少受点噪音污染,这下子程式要延后完成了。对不起,老严,这不是我的错,是那个老鬼的错既然不能找老的出气,那找小的出气总成吧!祖债孙偿,天公地道,关颀呀关颀!你等着受死吧!她眼中闪着复仇的快感。

紫琥珀脚趿拖鞋,身穿半长褪色的旧牛仔裤,和沾上油漆的T恤,脸上戴着一副近千度的近视眼镜,随手扎上的马尾辫子,出现在奥雷斯电脑软体公司。

“关颀在几楼?”她大力拍柜台问。由于已有前例,所以柜台服务员客气地问:“小姐是国际刑警吗?”

“去你的刑警,他在几楼?”

“我……我……”服务员被她慑人的气势骇住了。

“说!”紫琥珀手刃一劈,柜台从上而下裂了一道缝,非常地整齐。

“十……十楼。”服务员直盯着裂缝说。

“很好。”得到答案,她也不必在这里耗。

一到了十楼,秘书说总裁办公室有人,请她稍等一下,可是存心来闹场的紫琥珀哪听得下去,高举起她的右脚一踢,连门带拖鞋就这么地飞出去。

必颀正和部下在商讨这一期的电脑走向,冷不防地门被踢开,一只紫色上面有小毛球的东西飞了过来,他顺手接来一看,是只女人的拖鞋。

“把鞋还给我。”紫琥珀一高一低地走进来,直接把失了鞋的玉足摆在桌上。

“不像话,把脚放下。”研发部的主任严肃地说。

紫琥珀不理会他,只是注视着手拿她可爱拖鞋的男人。

“帮我穿上。”

必颀好笑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可是非常霸气,居然敢叫他帮她穿鞋。

“放肆,你是谁家的小孩,这么不懂礼貌。”研发部的郭经理见她闹得不像话,想把她拉出去,谁知手才伸过去,就被一个反手扣硬生生地扭伤了手筋。

“快帮我把鞋穿上。”紫琥珀不客气地命令。

必颀的笑容不见了,这女孩的脾气真是太坏了,不知道她父母怎么教的,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手自然地把鞋子套上她可爱的玉足,他好想咬上一大口。

紫琥珀一穿好拖鞋,就笑咪咪地问在场的人谁是关颀,甜甜的笑容差点害人忘记她刚才的凶暴。

“我是关颀。”关颀挥手要大家出去。

“他妈的,你就是关颀。”紫琥珀飞身横过整个桌面,手抓着他的衣领,速度之快叫人咋舌。

一阵淡淡的青草香迎面扑来,关颀不由得陶醉了。“好香——”

紫琥珀以为她听错了。“你说什么?”

“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你有毛病呀?”爷爷是智障,生的孙子也好不到哪去,她八成来错了。

“你这样趴着会不会很难受?”关颀可以从她宽大的T恤上面,看到她不着胸衣的美景。

“疯子。”紫琥珀觉得她真的犯了个大错。

“找我有什么事?”

她放开他的衣领,直接坐在他的桌面上,如果从外面看来,这场面很暧昧,有点八级。

“你是关颀没错?”她要再确认一次才不会出错。

“是的,我叫关颀。”

“你爸爸叫关上榆,你妈妈叫苗茜是个外国人?”

“没错。”

“你应该是蓝……哗!好漂亮的眼睛。”紫琥珀为确定他的蓝眼珠,所以取下他的平光眼镜,一时忍不住模他的眼眶四周和脸蛋。

哦!这手的触感多柔软,这就是女人的手,关颀仰着脸任由她在脸上抚模,多么令人满足的抚触。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大手正盖在她的小小手上。

“啪!”一个巴掌声响起。

“不要脸,你怎么可以碰我的手!”

必颀没有生气,他惊讶的是他居然没有起红疹,而且模她的小手也没有难受的感觉,只有一种渴望更多的空虚感,他想要证明更多。

“不止要碰你的手,我还要吻你。”

“什么?你……唔……”

紫琥珀也许修习过多种武术,但在先天的男女差异下,她还是敌不过男人真正的力量,任由他在口中掠夺强求,无法满足的一次又一次索取,好像饥渴的野兽遇上垂死的猎物……

必颀欲罢不能,他有多久不曾好好地品尝女性的温柔了,双手不安分地伸进紫琥珀的T恤内,轻抚揉捏她圆润年轻的山丘,拉下她一侧的玉肩啃咬着。

“总裁,你在干什么?”

严鑫文听下属说总裁办公室来个刁蛮的小女孩,他一时好奇来探看是何方神圣,没想到却撞见一向不近的总裁,居然在半开的办公室桌上,强暴一个未成年少女。

严鑫文的怒吼声唤醒了关颀的理智,他差点将禁锢数十年的发泄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他真是该死!连忙将她的衣服拉回原处,他强忍着不去舌忝吻她红肿的唇瓣。

“小妹,你不要紧吧?”严鑫文从背后唤着她。

紫琥珀从的天空掉下来半晌还没回过神,原来这就是那回事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关颀羞愧万分地请求她谅解。

“啪!”紫琥珀是赏了他两巴掌没错,不过接下来的话令人吐血。“混蛋,你干么停下来,这样吊在半空中很难受,你知不知道?”

严鑫文和关颀都呆滞了数秒,严鑫文是因为她的声音好熟悉才顿了一下。而关颀则被她开放的话语吓着了。

“小琥子,是你呀?”严鑫文柔声地唤着。

紫琥珀一回头,高兴地跳下桌。“老严,你怎么会在这里?”接着她很惭愧地低下头。“我程式还没设计好。”

严鑫文放声大笑。“早知道总裁吻的是你,我会替你们在外面把风。”

“老严,你欺负我。”

“欺负你的人在那!”严蠢文把她推入关颀怀里。

必颀怕她跌倒接住她,一脸不解地在两人脸上逡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不对,不该打断你们的恩爱。”严鑫文可乐得把他们俩凑成一对。

“严总,你解释清楚。”虽然于礼不合。可是他舍不得放开怀中的宝贝。

“严总?老严是总经理呀?”紫琥珀一直投搞懂他的职位。

“小琥子,你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却连我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没办法,我只负责替你设计程式,又没到你的办公室参观过。”谁晓得你是老板还是工友。

“设计程式?我的公司几时也雇用末成年少女?”

紫琥珀狠狠地拐了他一肘。“你才未成年,本姑娘今年二十二岁了。”

“还是本公司最优秀的电脑人才。”严鑫文很得意为公司挖到个宝。

出手可真狠,这肘子拐的可真痛。“我怎么从没见过她?”

“总裁,你忘了,她是你在三年前特准,不用到公司打卡上班,只要把成果交出来的那位电脑天才。”

“他是女的?我一直以为是……”

“重男轻女!”紫琥珀不想赖在他怀里,可是他的手像鹰爪紧紧地捉着她。

“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关颀俯着头轻问。

“别叫我小东西,大怪物先生。”一米六五公分的身高在中国人眼中是高,可是遇到他这外国大猩猩,她就像小贝比。

“她叫紫琥珀,总裁。”

“你就是紫琥珀?”

必颀在其他公司追查紫琥珀的下落,一方面是为了关翊的拜托,另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心内那份悸动,没想到他却忘了查自家公司。

“你认识我?”仰着头看人真累,他没事长那么高干么?她不悦地睨着他。

“你的名字很美。”

严鑫文不想打扰两人的浓情空间,自动将半坏的门扶正,半掩住里面的春光,自己在外站岗。

“去感谢我女乃女乃,是她命名的。喂!你太高了,我这样仰着看人脖子很酸。”关颀把她抱到与眉齐高。

“这样就不累了。”

“我倒怕你累了,我很重。”而且两人才第一次见面,这也太亲密了!

“你轻得像只小鸟。”关颀抱着她一点也不吃力,对他而言,她是只轻盈的蝴蝶。

“你跟你爷爷很像,脑袋都坏了。”小鸟,她还大老鹰呢!

“爷爷,我爷爷在我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是谁叫我来的,还不是你那个死不瞑目的死鬼爷爷拜托我来。”

必颀被她弄胡涂了。“死不瞑目?他叫你来,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上辈子倒了八辈子楣才住到你们以前的老家,结果被你死鬼爷爷缠个半死。”

“你……你是说鬼?我爷爷的鬼魂?”

“没错,你很聪明嘛!”紫琥珀赞许地拉拉他两颊。

“你一向都这么碰男人的吗?”一想到可能有人吻过她,心中就有股怒气。

“怎么可能,一听见我的名字,他们有多远跑多远,怕被我的怒火波及,哪像你那么笨。”竟然还敢抱她!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很可怕吗?”

“你没看到那扇可怜的门,它可不是第一扇被我踢坏的门。”三、四天前她才踢坏了某人的门。

“它一点也不可怜,谁教它碍了你的路。”

“你说话的调调很合我口味,不错,我喜欢。”

“你喜欢我?”关颀的心飞扬着。

“喜欢你这个调调,但是人嘛!还需要进一步剖析才能了解。”

“尽避剖析吧!直到你高兴为止。”

紫琥珀心中有种异样的情愫泛开,通常只有少数几位亲密好友才会了解她的话,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的他竟能得知自己真正的话意。

“怎么了?表情这么凝重?”他不想看到她皱眉紫琥珀一向忠于自己的感觉行事。“我想我可能会爱上你。”

她的话让关颀的心飞上了天。“爱上我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答应你爷爷帮你找老婆的。”

“你嫁给我不就成了。”话一出口,关颀自己也讶异,随后是满满的甜蜜,是的,他想娶她。

“你真的疯了,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你听过一见钟情吧?”

“拜托,我不够漂亮,而且我讨厌有钱人办的社交之类的宴会,我绝对不适合你。”

也许在其他人眼中她是朴实了一点,可是她给他爱的感觉——那种渴望和她共度一生的欲念,再则他可以痛快地抱她吻她,不用怕身上再起奇痒无比的疹子。

“和你一样,我从不出席任何公开的场合,而且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宝贝。”

紫琥珀觉得既开心又窝心,这男人有眼光,可以看见她的内在美。

“你爷爷还怕你是同性恋呢!现在看来他是多虑了。”

还他没交过女朋友,笨死的鬼侦探,瞧他接吻技巧多好。

“同性恋,怎么可能?”

“就是嘛!我也这么跟他说,可是他说你连一个女朋友也没有。”他长这么帅会没有女朋友?

“我真的没有女朋友。”关颀不想她误会。

“现在没有对吧?”

“以前到现在我都没有女朋友。”

紫琥珀一副你在说笑的表情。“别告诉我你还是处男,我不可能相信。”

他脸色潮红,眼光直盯着她。“我的确是个处男。”

“啊!你……你是……不可能的,你别骗我了?”台湾都找不到三十四岁处男,开放的美国更不可能。

“真的,从小我就患有女性过敏症,只要一碰触女人的肌肤,就会全身起红疹。”

“骗人,你刚才不是碰了我,到现在还抱着不放。”他当她是笨蛋耍着玩啊!

“我也感觉很奇怪,但是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我一碰真的会起红疹还痒得不得了。”

紫琥珀的心思转得比常人快。“那你想娶我是因为我是你今生惟一可以碰的女人喽?”

“这也表示我永远不会对不起你。”关颀知道她心里在怀疑自己要的是她的身子,而不是爱她的人。

“这倒也是真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

“那你的答案呢?要不要嫁给我?”

“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嫁我就嫁,那多没行情。”她又不是老得没人要。

“你要我追求你吗?”

“不要吧!我受不了肉麻的罗曼蒂克,那也太虚伪。”想想她都怕。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紫色梦幻。”

“妈的。”紫琥珀非常不淑女的骂着,“是谁告诉你的?一定是可恶的方拓,我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别激动,我不认识方拓,是舍妹告诉我的。”

“你妹妹怎么认识我?”她还没红成那样吧!

“她是个国际刑警。”

“国际刑警!天呀!他们还真不死心。”

“你真的常参加危险的任务吗?”关颀忧心地问。

“放屁,你以为我愿意呀!倒楣碰上的。”真有事惹上她,连喝杯水都会遇上抢劫,够楣了吧!

“还好。”听她这么说他就放心多了。

“你不会是帮你妹妹来当说客的吧?先说明我绝不参加。”

“正好相反,我不希望你涉及危险,最好连碰也别碰,知道吗?”

“啐,比我老爸还罗唆。”

“紫儿。”关颀有些无奈地唤了她一声。紫儿,这个小名她喜欢。

紫琥珀开着上官日飞的跑车驰骋在深夜的公路上,是件多么快意的事,而且他善于保养,不像自己那么亏待爱车,只有想到才送它回娘家去探望父老兄弟。

想到可怜的姊姊被她亲爱的准老公逮回去,一定会被禁足到结婚那天,心中着实轻松不少,不用自己一天到晚为她提心吊胆,怕她这位“贵人”出事。

幸好跑车的马力够强,不然又要被呆头鹅方拓逮住,好好的警官不去努力提贼,成天紫色梦幻叫个没完,真当她闲着没事做陪他玩捉迷藏?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老是想起关颀的声音,还有他的吻,忙着处理老姊的麻烦事,都抽不出时间去陪他过两招,搞不好他在美人堆里都忘了她的存在,女性过敏症,天晓得是真是假,说不定是唬人。

紫琥珀莫名的灵感力又起,那表示附近又有事发生,真他妈的倒楣,连飙个车也会遇上鬼挡墙,管是不管呢?看看情况再说。

前方有一辆倾倒的重型摩托车,前车灯完全阵亡了,后轮也回姥姥家报到了,前轮倒在草丛旁体息,至于其他拉拉杂杂的零件,只能用藕断丝连来形容,毁得还真彻底,只是人呢?不会四分五裂等野狗来拖食吧!

远远的小林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紫琥珀心想算了吧!江湖恩怨她不想管,可是两条不听话的玉腿,硬是带着她不情愿的身子往林子深处走去。

必翊在东区闲逛时,就盯上这群疑似拐卖少女的人渣,一路尾随跟踪,果真让她发现他们正利用男色对无知小女孩搭讪。

她上前于预的结果是小女孩逃掉了,她反而落在这群人手中,恰巧被她抢到一辆重型机车逃逸,谁知技巧不好,差点就死在荒郊野外。现在又让他们给逮着了。

“小妞,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省得大哥动手,伤了你滑溜溜的皮肤。”

“放屁,你当台湾是没有法治的地方吗?可以任你当街拐卖少女。”

“大哥!这外国妞的国语挺标准的,干脆收起来当大嫂,在床上一定够辣。”小瘪三咧着嘴婬笑。

大伙儿哄堂大笑,口出不堪入耳的婬声秽语。关翊气得牙紧紧的咬住,很想一人赏他们一拳,可是形势比人强,她又有什么办法。

“小妞,我小弟的话你听到没,当我的女人可好过那些小可爱,大哥会好好疼你。”

虎帮老幺雷常牛色欲薰心地直盯着关翊玲珑有致的娇躯,一心想剥下那碍手碍脚的衣物,好好地和她销魂一番,外国妞可比土产货带劲。

“去你的X蛋,不知羞耻的畜生,你还没本事当我的男人。”关翊挑衅地斜睨他的裤档。

雷常牛恼羞成怒,“这个女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今晚这只外国鸡大家都有份分享,上。”

兄弟们一听到他们都有份玩玩这妞,大家都急切切地迎上去,想先拔得头采,关翊不断地落退,毕竟双掌难敌四手,体力上渐渐不支。

必翊身上的伤口正在出血,失血让她晕眩了一下,一个不察被一个小混混扑倒,他伸手往她胸前抚模,此刻关翊很后悔冒失的行动,无力地任由恶徒在她身上肆虐。

“啧啧啧,你们也太饥不择食了吧,连个干板族的小洋货都不放过。”

“谁?”雷常牛和众手下听到林中有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立刻停下手边的动作。也许是心理作祟,还是恶人无胆,他们都以为碰上了那个,不然怎么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怕你们丢中国人脸的夜叉。”

紫琥珀来了好一会儿,就倚在大树下观看,由于月光的因素,她所站立的地方刚好是阴影,若不仔细查看,根本看不出那里有人。

紫琥珀早就想出手相救,不过看那女孩挺倔,自己倒要看她能耐到何时,没想到都快被人吃了,还不肯大喊救命,真是笨蛋一个。

“夜叉?大……大哥……是不是那个?”小混混打着哆嗦,直抱着手臂。

雷常牛心里也怕得要命,可是不能在手下人面前丢脸,他壮着胆子说:“什么夜叉,老子不甩你,快……快给我滚出来!”

“你叫滚我就滚,那我不是很没面子。”紫琥珀像在谈论天气,冷眼看着他们恐惧的脸。

“少……废话,快给老子出……来。”雷常牛可是希望她消失。

“我老子去苏州摆地摊卖咸鸭蛋了,原来你也有兴趣呀!老爸,抱歉。”

“那是什么意思?”一个刚出来混的小弟傻傻地问。

他的脑门被狠敲了一下,“就是嗝屁了,回姥姥家去了。”连死了都听不明白。

“不……不管你……你是人……还……是鬼,给老……大哥我出……出来。”雷常牛颤抖着声音,眼不敢抬起,四下乱瞄。

“老大哥,这新创的名词儿挺鲜的。”紫琥珀玩得挺乐的,这些小子和胖嘟嘟一样,都是惧鬼族。

雷常牛一发狠把关翊捉了过来,一把亮晃晃的小刀在月光反射下特别阴寒,他轻轻地在关翊白晰的脸蛋上比,意思非常明显。

“再不出现,这小骚货的脸就变成小花脸。”

“你敢!”紫琥珀的声音在林子中回荡。

“试试看。”雷常牛在关翊脸上划下一条淡淡的血痕,艳红的血滴流下。

“有种。”应该说是该死!紫琥珀轻盈的身子从树旁飘现,长长的头发在夜风中吹动,像极了黑暗的撒旦,众人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

“鬼呀!”有个小混混吓得跌坐在地上。

“我像鬼吗?”

月光照射下,她出尘的容貌展现在众人眼前,又是一阵吸气声,只是这次不是惊吓,而是惊艳。她好美哦!像是森林中的妖。

“聂小倩!”有人呼这个名字。

“笨啦!聂小倩是白色衣服,她穿的是紫色衣服。”

紫色衣服,难道她是紫色梦幻?关翊集中注意力,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发现台湾方面发给美国的情报,完全不及本人的百分之一。

“你说她是紫色梦幻?”

原来关翊无意间念出这个名字,身为虎帮的老幺,他早就听闻这个名字。传说她很厉害,断了他们道上不少兄弟的财路,这下子让他给碰着了,嘿嘿!若能活捉她,他在道上的名声可就响喽!

“你认为我像吗?”紫琥珀若有似无地说着。

“不管你是不是,先捉了再说。像你这么美的女人,卖的价钱可提高不少!”

“是吗?”凭他那三脚猫的角色也想捉她。

“兄弟们,谁能捉到紫色梦幻,大哥我送他一幢房子。”

“哇!房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可不在乎她是不是女鬼,房子耶!要努力多久才买得到。只可惜他们的美梦在一分钟内消失,紫琥珀只稍微几个手刃横劈,随便踹两下,这群坏蛋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叫,半晌爬不起来。

“这……这……”雷常牛惊讶地说不出话。

“大哥,你的房子一定送得太小了,你看他们多么地不屑。”紫琥珀不在意地撩撩乱了的发丝。

太恐怖!这女人太恐怖了,难怪道上的人不太敢招惹她。雷常牛想乘机溜掉,一把将手中的人质丢向紫琥珀,没想到她身手更快,一手接着人,一手便掐住他的咽喉。

“我……我……”雷常牛被她掐住脖子不出话来。

“大哥贵姓呀?”

“雷……雷……常……牛。”

“噢!犁田的牛,你不在田里耕作,跑上陇地作乱真是不应该呀!”紫琥珀轻摇着头说,手上的力道可不减。

“大姊……饶命……小弟……弟……不敢了。”

“我要你的小弟弟干么?泡酒喝吗?”

“啊——”雷常牛怕得脚都软了。

“没胆。”她啐了他一下,“小姐,你要不要紧?可别死在荒郊野外,满冷的。”

必翊的体力恢复了些,靠着一股意志站直身子。

“你真的是紫色梦幻?”

紫琥珀嗤之以鼻,“拜托别学方大呆,动不动就喊我紫色梦幻,很恶心的。”

方大呆?她指的不会是重案组的方拓方警官吧?

“那这些人怎么办呢?”

“随你高兴,我不管这类善后,请自行处理。”她边说边从后车箱拿出一捆红色尼龙绳。

必翊接过绳子轻轻松松地把一伙帮派份子绑起来借用紫琥珀车上的行动电话,通知警察来把人犯带回局里。

“谢谢你的救命之思。”传闻果然是真的,她真行。

“少说今人发毛的话,你的伤需要看医生,我正好认识一位庸医。”紫琥珀真正担心的不是她的伤口,而是怕血弄脏了这辆酷车。

“庸医。”关翊发觉她太久没来台湾了。

“放心,那个庸医还没医死过人。”

没医死过人。关翊的心口蹦蹦跳,不会是没医生执照的赤脚仙吧!

跑车倏地停在一家小诊所前面,由于时间已是凌晨两点,所以诊所的大门已经上锁,紫琥珀从花盆下掏出一把钥匙,自行开门人内。

“这样不好吧?我们还是到大医院去。”关翊觉得她们太放肆了,半夜偷闯别人的诊所。

“没空。”到了这里还要她再移驾,想累死人呀!

“也许人家正在睡觉……”

紫琥珀诡谲地一笑,“睡觉是没错,只是此觉非彼觉。”

通常上官日翔是不会太早锁门,而且他的诊所有另一位医生和他轮班。今天刚好轮到他值班,可是大门却上了锁,表示他床上有性感尤物跟他暖床。

必翊是在开放的美国长大,自然听得懂她的双关语。

“打断别人的好事不太好吧?”

“谁甩他。竹竿翔,竹竿翎,快给我下来,急诊。”紫琥珀朝二楼叫嚣。

二楼的私人卧室里,两具交缠的人影难分彼此,一味地挑战高难度的技巧,突然楼下传来女人的吼声,上官日翔的身子僵了一下,心想再等一会儿。

可是声音不断地传上来,中间夹杂着恐吓,上官日翔知道那只母老虎是说到做到,所以他忍着欲火退出女人身体。快速地穿上长裤。

“翔,我还没到点……”女人申吟着拉着他。

“小咪乖,有人,我一会儿再上来陪你。”上官日翔轻佻地捏她的。

“不要啦!让她等,人家现在好需要你。”小咪把身子贴上去蠕动,舌尖挑逗着他身上敏感处。

上官日翔忍不住留了下来,才刚拉下长裤的拉链时,楼下传来玻璃破碎声,他这时顾不得整理仪容,飞快地跑下楼。

“别再砸了,这是人家的诊所。”关翊无力拉住她任性的行为。

“怠忽职守,是他的过失。”竹竿翔混蛋,敢让我等你,她举起椅子正想往诊疗室砸去。

“我的姑女乃女乃,你拆房子呀?”上官日翔由楼上走下,见怪不怪地理理头。

“舍得离开温柔啦?”

“还说呢!你早不来晚不来,正在兴头你才来闹,存心考验我的自制力。”

紫琥珀戳着他的胸口。“病人有分时间吗?是你公私不分地乱发情。”

“喂!小姐,这是我的诊所耶!我有权在私人时间办私事。”

“两位别吵了。”关翊捺着性子喊。

两人才回头看看被遗忘的病人,上官日翔见她满脸血污,唇色发白,立刻发挥医生济人救世的天性扶着她,仔细地端详着她身上的伤口。

“琥珀,你在哪捡到的小老鼠?”上官日翔翻看关翊手臂脚踝的擦伤。

“公路旁。”

“运气不太好哦,下次少在公路上飙车。”

“吃猪脚面线不知道可不可以去霉运。”紫琥珀托着下巴说。

“两位可不可以别当我是隐形人?”关翊受不了他们当她不存在似的讨论。

“哗!她有爪子耶!”上官日翔吹了个口哨。

“只要是女人就有爪子。”紫琥珀在他背上的爪痕处再抓下,惹得他叫痛。

“坏心的巫婆。”

“多谢赞美。”

上官日翔解开关翊的上衣,轻压她的胸月复有无受内伤,再伸手要月兑下她的长裤,关翊脸色微红地阻止他。

“害羞呀!放心吧!女人的身体我见多了,不会趁人之危吃了你。”

“我……你……你那个……”关翊指着他的。

紫琥珀好笑地提醒他:“你的大闸蟹爬出来了。”

上官日翔不以为意地把它塞回去,拉上拉链,都怪某人太急躁了,他才会一时匆忙忘记关上栅门。

“现在你是要自已月兑,还是要我来月兑?”

好暧昧的说法,楼上的小咪不高兴地走下楼。

“翔,你不会连这个蚕死的女人也不放过吗?”她吃醋地说着。

“什么叫蚕死的女人!大女乃妈。”紫琥珀最见不得嚣张的泼妇。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吼大叫?”

小咪不服气挺胸,想用尺寸压人。

上官日翔可不想失去一头多乳的母牛,“小咪乖,上楼去,我带病人缝两针就上去陪你。”

“翔,人家不依啦!你把这两个女人赶出去,我们不看好不好?”小咪认不清局势对他撒着娇。

“诊所是看病的,哪有病人上门不医的。”上官日翔不时查看紫琥珀的脸色,心头暗叫惨。

小咪看到上官日翔的眼光老往紫琥珀身上瞄,以为他看上紫琥珀的美色,一时醋劲大发就开始使泼,“臭婊子,你快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是这样吗?”紫琥珀望向上官日翔。

“小咪,闭嘴。”上官日翔脸色铁青地吼地,这女人太不上道了。

小咪淌着泪,咬着下唇。“翔,你吼我,你不爱我了吗?”

“我几时爱过你,男欢女爱的事你该最清楚。”

“我以为你爱我的。”小咪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失效。

“当初我和你上床时就说过,只是单纯的性伴侣,不涉及情爱,你也答应的。”

“可是我爱你呀!”她扑进他怀中吸泣着。

“竹竿翔,快把八爪女赶走,我的病人还等着你医治呢!”紫琥珀冷道。

“你凭什么赶我?”小咪凶巴巴地朝紫琥珀吼。

紫琥珀对她没兴趣,直勾匀瞪着上官日翔,“她走还是我走?”

上官日翔不可能为了一个性伴侣,而舍弃有多年兄妹情谊的紫琥珀,何况这类的女伴他多得很,不少这一个,所以直接把小咪推出诊所,不理会她的哭喊叫骂,任由她在冷风中打哆嗦。

“你们会不会太过分?她看起来她可怜哦。”关翊颇同情小咪的处境。

“可怜之人,必有其可鄙之处。”紫琥珀倒认为她罪有应得。

“可是她是因为我的伤才被赶出去。”关翊自责着。

“你没那么伟大,是我看她不顺眼。”上官日翔替她上着药说,“是她不懂游戏规则,而日她太不知轻重。也没量量自己的重量,哪挨得某人的一拳哦。”

“喂!臭竹竿!你在暗讽我很暴力吗?”

“不是暗讽,是明说,小暴力家。”上官日翔宠溺地拉拉紫琥珀的头。

必翊眼望向诊所外抱胸的女人,“你们让她进来好吗?她一直在发抖。”

“阴沟里的老鼠懂得自寻出路!”果然紫琥珀话一说完小咪就拦下一个男人的车扬长而去。

必翊不可思议地说:“我以为台湾很保守,没想到你们的性观念如此开放。”

“小姐,你刚到台湾对吧!”

“嗯!才来不到一个月。”

“这也难怪了,现在流行速食爱情,只要看对眼就上床,没什么道德观念。”

“臭竹竿,别用你的歪理洗月兑你的臭名,分明是自己贪吃,才会惹上一身腥味。”紫琥珀瞪着上官日翔道。

“你们看起来不像兄妹,可是也不像情侣。”在关翊的想法中,没有女人会任由情人和其他人上床,还凉凉地在一旁看热闹。

“我们是世仇。”紫琥珀用很肯定的语气说。

“对,我上辈子欠了你们姊妹,这辈子做牛做马还。”上官日翔哀怨地捧着脸。

紫琥珀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刚才那女人不是华老大的情妇吗?你活腻了是不是?”

上官日翔点了她鼻头。“错了,是下堂妇。”

“你怎么知道?”

“因为华老大喜新厌旧甩了她,她一怒之下去找华老大的新情妇出气,因此被打了一身伤扔在我诊所前。”

“所以你顺手捡起来用。”

“是她赖着不肯走,要报恩。”

紫琥珀用嘲讽的语气说:“此生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幸好我们这位医生大人不是柳下惠,一拍即合。”

“还好你不是我的女人,否则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上官日翔开玩笑地拍拍胸口,一脸害怕的表情。

“唉哟!”关翊被他的表情逗笑,扯动了伤口。

“小心点,伤口笑裂了很难再缝。”上官日翔打着哈哈。

“庸医,你的技术愈来愈好了。”紫琥珀单手环胸,另一只手弯着肘放在太阳穴上。

“没办法,你们一个是随手捡麻烦,一个是随时让周围的人发生麻烦,我不勤练医术不行呀!”

瞧他说得多辛酸,其实乐得有人让他看笑话,要不是有她这只母老虎用着凶恶的目光,在一旁看着,上官日翔早把她们姊妹的糗事趣闻全编写成书。

“感谢我吧!没有我在你背后鞭策你。你哪有今天的成就?”紫琥珀煞有介事地张狂着。

“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准备开画展。”上官日翔拿这丫头没辙。

“因为你有张俊脸好入画。”紫琥珀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地消遣他。

“你哦!幸亏水晶不像你伶牙俐齿。我才不至于被你俩给压死。”

“别拿我和那个低能灾星比较。”有那种姊姊真丢脸,她皱着眉想。

“上好药了,我先走了,谢谢两位。”关翊怕太晚回去,老哥会担心。

紫琥珀打量她一身脏污,“你先把这一身洗干净,再换上干净的衣服,不然会被当成鬼。”

“这……我又没有衣服可换。”哪有人出门追缉歹徒还自备衣服。

“竹竿翔,你有没有女人的衣服?”

“水晶上次留下一套,你带她上去换洗。”当他这儿是女性服饰店呀?找他要女人衣物,上官日翔睨了她一眼。

紫琥珀搀扶着关翊上二楼,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拉出来找,终于找到姊姊的衣服。

必翊看她弄得那么乱,自己反而不好意思地问:“找件衣服不需要把所有的衣服全拉出来吧!”

“他太闲了,这样可以帮助舒筋活血。”

“这样不太好吧?”关翊面有难色地接过衣服。

“拿去吧!这衣服是我老姊的。竹竿翔虽然私生活很糜烂,可是他从不留女人过夜,更不会留下她们的东西。”

“真羡慕你们感情这么好。”她和大哥感情虽不坏,但总是有一种距离感存在。

“竹竿翎在美国长大,可是每年寒暑假都会回台湾。所以我们也算青梅竹马的好朋友。”

必翊有一点不解。“他长得很帅,体格也不错,你为什么叫他竹竿翔?”关翊想起上官日翔结实的胸膛竟有些脸红。

紫琥珀一想起可笑的童年,眼变得很柔和。

“小时候他和他堂弟一胖一瘦,一个像企鹅一个像竹竿。谁晓得男大十八变,全变成一等一的大帅哥。”

“通常青梅竹马长大的男女会彼此相爱,你难道不曾爱慕过他?”关翊好奇地问,如果换成自已,一定会疯狂的恋上他。

紫琥珀一脸不敢领教的神情。“你大概漫画看太多了吧!我们是太熟悉了,反而激不起一丝火花。”

“也许你还没发觉自己爱上他。”关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此一问。

紫琥珀用着深思的眼光目送她进浴室,“千万别爱上他,上官日翔不是个容易定下心的男人,他只想翱翔天空。”

上官日翔,这是他的名宇吗?关翊清洗着身子,小心略过伤口,心里不断地默念这个名宇,脑海里浮现他娇宠紫琥珀时的温柔笑容。

“你可别在浴室晕倒了。”紫琥珀见她久久不出声,随口喊她一句。

“没有。”

必翊回过神来,将身上的泡沫用湿毛巾抹去,擦干身上的水渍,忍着伤口的疼痛把衣服穿戴好。

紫琥珀一见洗净脸孔的关翊,不由得眼睛一亮,“天呀!你长得还真不赖。”

“我老哥老说我像个男孩子。”

“别理他,现在流行中性美,个性美,你刚好赶上这一波的流行热。”

“对了,我都忘了介绍自己,我叫关翊,国际刑警。”

柄际刑警?又姓关,不会那么巧吧?至少她的眼睛是黑色的,不像他是浅蓝色,而且头发也一棕一黑,不过还是问一下比较保险。

“令兄叫什么呢?”紫琥珀装作随口问问的样子。

“关颀,他是一家电脑公司的总裁。”可惜有女性过敏症,不然她一定撮合他们成一对。

必颀!真的是他,楣呀楣到家,出门忘了烧香,捡个人也捡到人家的老妹,真是老天爷故意在捉弄她。

“太晚了,我该走了。”关翊对她道,随后两人走下了楼。

楼下的上官日翔正苦命地清理灾难现场,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再添些什么,紫琥珀再多摔几次,他的诊所就要宣告破产关门了。

“竹竿翔,你送她回去。”她可不想在这时候遇到那个倒楣鬼。

上官日翔头也不抬地说:“好呀!你帮我善后。”

怎么可能,她一向只会破坏不会建设,这等伟大的灾后重建大业,还是让能干的圣贤来处理。

“呃!你也知道我笨手笨脚的,为了保持诊所的寿命,你还是在这里继续努力吧。”

上官日翔早就模清了她的个性,哪敢指望她,“请便,走时请顺便上锁。”他把玻璃碎片丢进纸屑筒。

“拿来。”紫琥珀张开手心道。

“要什么?”

“车钥匙。”

上官日翔停下了动作。“你不是开了部跑车?”

“上面沾血。”紫琥珀摆出一副“你的错”的模样。

“上面沾血关我屁事?”连这种事也要赖给他。

“都是我不好,弄脏了你的跑车。”关翊弯着身子道歉。

“那是胖嘟嘟的跑车,不是我的。”她只是不想开着沾上血渍的车子在路上。

“哇!原来你挺漂亮的。”上官日翔发出大惊小敝的赞叹声。

必翊满脸潮红,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上官日翔。

“竹竿翔,你少打她主意,小心我阉了你泡药水,上面标示:婬者戒。”

上官日翔洒月兑地模模头发。“小生一定谨记在心。”

“最好如此,否则……嘿嘿……”紫琥珀发出邪恶的巫婆笑声。

“这就是你家呀!”紫琥珀道。环境不错,只可惜看不清黑暗之中的美景。

“是呀!进来坐坐吧!”关翊诚心地邀请她入内。

她笑得牵强,“不用了,我也该回家了。”

车道上的灯光亮如白昼,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车道上,紫琥珀故意将脸转向压低了身子,准备发动车子开溜,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车熄火了,她开始咒骂起上官日翔的烂车子。

“大哥,她是……”关翊正要为大哥介绍。岂知大哥推开了她。

“下车,紫儿。”

必颀在客厅里等候晚归的小妹,当车声停在车道前时,他探头一望,驾驶座前有张熟悉的脸,除去眼镜,将发辫松开,她分明是自己找了好几天的混蛋丫头。

“嗨!好久不见。”紫琥珀笑得很做作。

“的确很久不见了。”他隐忍着怒气。

“你愈来愈帅了。”她打着马虎眼。

“而你愈来愈会躲。”关颀直接打开车门,把她横抱在怀中。

“我……我哪有躲,我只是刚好有事。”她发现他好像很生气。

“是吗?忙到我找不到人!”

“哥,你认识紫色梦幻?”关翊还没察觉到不对劲。

必颀斜瞄了妹妹一眼,眼沉了数分,“进来,好好解释这一身伤。”

必翊知道大哥生气了,不敢多言,垂着头默默无语地跟在他身后进屋,等候判死刑。

必颀抱着紫琥珀小巧的身躯坐在沙发上,“说!”他的声音简短有力,令人畏惧。

“骑车不小心摔跤了。”这不算谎言吧!必翊想。

“我记得你在台湾没车。”

“朋友的。”

“你在台湾没有朋友。”

“租的。”

“哪里租的?”

“嗯!这个……我……”关翊掰下手指头。

“是我借她的总可以吧!又不是法官逼得那么紧。”紫琥珀看不过去就帮她个小忙。

必颀的手劲加了数分力,“下一个轮你。”

“干我屁事?这是你们的家务事。”多事会有问题——千古名言,她无奈地想。

“我们还有帐要算。”

“我可没欠你钱,所以呢,我该回家了。”

“你以为你回得去吗?”再放开你,我就该死了,他在心中对自己说。

“大哥,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不干紫色梦幻的事。”关翊以为大哥迁怒紫琥珀。

“她是她,你是你,还有不许你叫她紫色梦幻。”

“那要叫什么?”她发现大哥今天好奇怪哦!

必颀大声直接说:“叫大嫂。”

“大嫂,那妮亚……你什么时侯和她在一起的?”关翊原本要提妮亚娜,可是在大哥有意掩饰的瞪视下转个弯。

“别听他胡说,我可没答应。”紫琥珀没好气地看着关翊。

“紫儿,你在鼓励我先斩后奏吗?”关颀眼中跳跃着光芒。

“你敢。”

“试试看。”

男人是经不起女人挑衅的,紫琥珀忘了他不是她所接触一般的男人,而且他想要她,非常想要。

“你要干什么?”

紫琥珀捉着关颀突然起身的领子,有点明白她是玩过火了。

“大哥,你要带紫色……呃!大嫂到哪儿。”

“晚安。”

必翊看着大哥头也不回地道晚安,顿知他现在要做什么,令她震惊的是大哥抱着一个女人!他的女性过敏症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坐回沙发上。

“关颀,你太过分了,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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