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娘子,背著相公私会男子可是会伤我的心哦!”
一种男人的本能,白震天远远瞧见一对男女状似和谐的交谈著,莫名的妒意催促著步伐,不自觉地加快速度前进。
眉宇凝傲,气度不凡,风采翩翩似时下文人,手中羽扇白得刺眼,他的胃像打翻了一缸醋,酸到溢到喉咙口又给生咽了下去,月复中翻搅不已。
他的女人可不是让人垂涎的,一旦他起了爱恋的念头,旁人全都得止步,唯他独占。
秋儿是他一人所有。
“不要误会,我和她清得比水还澈净,绝无……哎哟!你干么拧我!”最后一句向青华用近乎耳语的问道。
殊不知他这小小的举动反倒激怒了“冷面商首”。
看在白震天眼里简直不可饶恕,竟然当著他的面亲近秋儿,暧昧的画面挑起他魔性的一面。
“给我离她远一点。”
“我正要……走……”他低头一视,一抹无奈掠上眼底。“秋儿,别害我。”
向青华真的很想证明自己的无辜,可是他正在遭受报应,美人辛秋橙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秋瞳笑睇著他,害人的柔手不偏不倚地覆住他的手背。
以旁人的角度来看是两情缠绵的“交握”,但是他最清楚了,几根纤指直接掐在他的皮肉上,吃痛地要他佯笑,看来五指血痕是跑不掉了。
女人喔!真爱记恨,他是招谁惹谁了!
无妄生灾。
“阁下似乎听不懂人话,我的手已经许久不沾人血了。”脸色冷冽的白震天迸射阴骛目光。
他很爱惜生命,但……“冷静一点,千万别激动,在八王爷府杀人非常不智。”
“你的意思是选择断手缺腿吧!本人很荣幸为你效劳。”他喷火的眼狠盯著相触的手。
“不……不必了,你相不相信我是被陷害的?”疼呀!秋儿妹子。
杀人不过头点地,何苦来个死前审判。
承认有罪是不是可以减刑?
他冷笑的扣响指关节。“阎王爷正缺个女婿,要我送你一程吗?”
“秋……秋儿妹子,我们没那么大的仇恨吧!”他只差没下跪的恳求。
“秋儿妹子是你叫的吗?”冷喝一声,白震天粗野地打掉他的手。
“都唤了好几年……”吓!好骇人的眼神,犯不著为别人的女人送命。“秋丫头嘛!我早改口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受胯下之辱犹不改其色,小小的忍气吞声算不了什么,成大事者总会遇上一点点乱风恶雨,一笑天下平。
“秋姑娘是你唯一的选择,要不然你可以考虑截了舌根。”他一把揽住辛秋橙的腰示威。
辛秋橙狠狠地瞪著他,不发一言。
和野蛮人交谈徒费时间。
好霸道的男人!向青华起了玩心。“你脚踏的是八王爷府,好像猖狂了些。”
“我来带走自己的女人谁敢拦,大宋律法赋予我权利。”突地,他眉一紧,手臂传来疼痛感。
“说话斟酌点,别坏我名节。”下回得带根针,他的臂肉硬得拧不下去。
白震天一反阴色地露出溺意。“好娘子,为夫的不就是在保全你的名节。”
“大白天的还在作梦,吃两帖断魂草应该可以根治。”而且保证绝不再犯。
“秋儿娘子的体恤叫为夫的好生感动,我等著喝你亲手熬的夺命汤呢,”他轻声细语地抓吻著她的玉指。
“真不怕死?”
唇贴上指骨的温湿微微拨动着心底弦,那抹湖水蓦然晕开,激起点点水波,震荡平静的辛秋橙,她起了畏惧之念,怕是深渊。
女孩子家都指望有个人来疼爱,尤其是在八王爷府被依赖了十年以后,这份渴求更加明显。
本来以为会终老在八王爷府,与众家姊妹打理府里的琐事,人生就该如此过下去,她从来不做多想地尽自己的本分。
然而一心的付出换来的竟是三小姐无情的对待,虽然是一时的糊涂,却造成她心灵上莫大创痛,叫人疑心值不值得。
他的出现是一条裂缝,显示出她的天真。
鼻肉至亲都能轻易舍下她另谋高就,薄弱的主仆关系、姊妹之情又岂能长久?白震天似有若无的情意加深了缝隙的扩张,渗入暖意。
她的心想叛逃。
只是,裂缝那端的他可是真心?
红颜易老,欢情浅,男儿薄幸。
“穴里有你同葬,死得其所。”他不正经地扬扬眉,口气中有几分认真。
辛秋橙低头不回应,暗自思忖。
“多可怕的想法,你连死都不放手要活人陪葬,我可怜的秋儿妹妹。”无限歉吁的向青华大声感叹。
倏地,一抹杀气充斥。“兄台很想找死?”
他闲适地摇摇扇子。“非也,非也,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杀孽过深,恐难成良缘。”
“牲畜带罪而来,我早日了结一命岂不功德无量。”白震天说得狠厉。
“我是牲……”呃,差点自落口实。“温柔体贴的男人才能博取佳人欢心,阁下的行为犹如盗匪……”
银光一闪,三尺长剑就架在脖子上,什么玩笑话都吞回肚子里,徒瑟瑟地发出求救视线。
“活该。”人有前因,终得后果。辛秋橙不理会地冷冷一说。
“秋儿妹……姑娘,迁怒也得看时机,我平日待你不薄。”他在讨回人情。
她掀睫一瞄,眼中闪过一丝恶意。“杀了他我等於守寡,公婆怕不能谅解未过门的媳妇……”
“喔!饶了我吧!我叫你一声姑女乃女乃。”天哪!他真刺了一分。
“白震天,你何不给他一个痛快,这门亲事可是打娘胎就订下。”哼!明白宁可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的下场吧。
“真的?!”他看向一脸哀怨的剑下客。
嫉妒使人失了理性,如此明显的怨念他视而不见,汲汲於“婚约”一事,黑瞳燃烧著两簇愤怒的火焰。
“女人家的小心眼你看不出吗?她在报复我未能及时阻止三小姐和古珩的赌局。”过不及死吧!
“是吗?”
向青华瞧出他的软化,稍微移开身子。“算来我是你的间接媒人,举剑相向未免太失礼。”
“发财兄,注意你的修辞,如果你想脸色发青的话。”她乐於成全。
什么媒人,根本是助纣为虐,心黑如墨,十八层地狱专为他而设。
“秋儿娘子,为夫差点遭你摆了一道。”心够狠,足与他匹配。
恢复理智的白震天朝她的俏鼻一点,包容她的呕气举动,丝毫不在乎伤了人。
碰了他的秋儿还是得付出一点代价,没人能全身而退。
“口不渴吗?一池荷塘够填饱你的自大。”真想踢他下去“冷静”、“冷静”。
“我需要你的香涎止渴。”一说完,他落唇一覆,无视旁人的惊呼声。
不同以往的浅尝低啄,他在宣示主权,狂妄地将她的双臂折握在后,狠狠地侵入芳唇掠吮,挑逗处处反抗的丁香舌。
男人,女人,多大的分野。
辛秋橙无力抗拒他的蛮横,倔强冷眸渐渐迷离地悄然阖上,嘤呢细吟地迎合百般纠缠,身子虚软地挂在他怀中,口中只有他的唇舌翻搅。
力不从心。
红艳的唇色,失焦的星眸,一抹怜惜心袭上白震夭温柔瞳底,转掠夺为轻取,以怜爱代替专制,一点一滴撷得甘泉。
她是如此的美丽,如同一朵盛开的游蝶花,姿色多采,撩得蜂心荡漾,汲蜜不肯放。
秋儿,他的月下美人呵!
谁说冷秋清淡,云起时,别有一番滋味。
“咳!咳!我建议两位关起房门再继续,虽然春光无限好。”忍俊不已的向青华重咳了两声,笑意梗在喉间。
白震天恼怒的一瞪,将佳人搂得快喘不过气来,一手打理她滑落的短纱。“非礼勿视你不懂吗?”
“那是泛指君子所言,而在下乃是赌徒。”他自认是小人。
“我要带她走,你有何意见?”他不接受任何反对声浪。
“请便,我从不做坏人姻缘的缺德事。”他右手一摆,做出无所谓的姿态。
“你们不觉得该问我一声吗?”
两人莞尔地瞧瞧她,双颊染上动人绯色。
“秋儿娘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珍珠为冠都夺不了你的光彩,月云为纱也遮不住你迷人的光华,甚至广寒仙子都及不上你的丽容。”
她为之语塞,怔忡片刻。
花言巧语是浮相,但人人爱听,只要用得恰到好处,顽石也会有心。
“秋儿,跟著你的债主准没错,要不然哪天三小姐又拿你当赌注,可遇不上这般出色男子。”
“她敢。”怒目一横的白震天低吼出声,双手宝贝地环著辛秋橙的双肩,生怕有人来抢。
“敢不敢是一回事,你敢赌那个万一吗?”危言耸听是向青华的新手段。
红娘落尘,月老难当。
“哼!版诉赵三小姐,一物不二赌,没事少连络,有事自求多福。”秋儿是他的人。
向青华要笑不笑的说:“你确定不退货?”
“不。不过我确定秋儿很想打掉你的手!”瞧!她的小手都握成拳。
“她几时变得那么嗜血,该不会受你影响吧!”近墨易成黑。
“你需要上药。”他冷淡一说,但看向怀中的可人儿却是一片陶然。
“而你需要好运,她可不好驾驭。”他不在意地抹去颈上一点红。
“向、青、华——你想尝鹤顶红的味道吗?”
他局促地骇白脸色。“秋……秋儿,你慢走,我有空会去串门子。”
只是他大概会忙到她气消。
“叛徒。”
白震天拦腰抱起依然抗拒的辛秋橙,一步步往花园口走去,不时传来放肆的叫喊声。
“白堡主,成亲的时候别忘了放帖子来,我这个人最爱热闹了。”
他脚下一顿不回答,脸上一怔的表情尽落佳人眼中,他往后的日子的确难过了。
她非常擅长记恨尤其是当她不快时。
“叛徒。”
咦!怎么他和这两个字特别有缘。
带著抱歉的眼神回头一喟,两肩一垮的向青华迎向好友白茫怪责的怒火。
称了爹意,折了娘心,他是当定午后蝉,一声声:难了,难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放过一江鱼还有一湖虾,舍不一定是失,你要看开点。”
“哼!说得好听,你们都在扯我后腿。”他的心,好痛。
你们……“你是指八王爷呀!”
不提都忘了,待会得去领赏。
这番推波助澜,王爷居功甚伟,他私下给了口谕,要府里的人多注意春、夏、秋、冬四位丫鬟的情感动向,有必要就出手……呃,就关心地给予协助,事后必有重赏。
玩……应该解释成善有善报,人家成双成对,他是银子入袋,各有喜事嘛!
最近欠下不少赌债需要银两疏通,不然老是受制於债主——三小姐,说来有失男子颜面。
“我到底有哪点对不起你们,非要割我的心头肉。”郁卒的白茫一脸难受。
吓!说得真严重。“你也看到白堡主多专横了,你想,有人阻止得了他吗?”
“至少你用不著表现得太懦弱,一副引颈就待的死样。”他瞧了就有气。
“我……我怕死嘛!”他心虚的说道。
“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在他的剑架上你该死的脖子前,你有能力避开并予以反击,而你却动都不动地装死。”他眼睛可没瞎,岂会看不出蹊跷。
他是故意示弱,让人有机可趁。
“呵呵!叫你看穿了。”向青华讪笑地触触伤处。
作戏总要做做样子才好取信於人,白震天的身手是不弱,但他也非半吊子赌徒,当初王爷看上他的不光是赌技,还有过人的武功底子。
赌技智囊团的成员个个善武,除了陪三小姐琢磨赌术外,另一项要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全,自然得精挑细选出高手,因此他的能力绝对可以闪过那一剑。
以秋儿的精明慧质,不难看出他的小把戏,所以一再怂恿被妒火蒙了心的男子大开杀戒。
她的算计他略知一、二,无非想趁两人交手之际开溜,同时报复他们的出卖和自大,最好两败俱伤都别去烦她,这才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想成为掌中棋,受点小伤是在所难免。
云化二重天,天之上是神,天之下是人,各有灵通,休讲天机,全赖一张嘴。
“什么好兄弟,你就见不得我快活是吧!”两眼气红的白茫不甘地朝他肩上一捶。
啧!真重,想害他得内伤。“姻缘自有天定,谁叫你挣扎了两年还不表白,兄弟我也无能为力。”
“少说风凉话,我自认脸皮没你厚,迟迟开不了口。”懊恼已无济於事。
“秋儿不适合你。”
“你说反了吧!是我配不上她。”他有自知之明,月与星相似却差之千里。
秋儿的蕙质兰心不输一位闺阁千金,优雅不失清灵,月兑俗而绰约,理智中犹带一丝慧黠,出尘的五官染上不凡的气度。
若非家道中落,否则以她的姿容早已是王孙公子们追逐的窈窕佳人,何需劳心劳力为八王爷府争气卖命。
雪泥难和,天与地看似相连,其实始终两两相望,他是自惭形秽,明明心存恋慕却无法更进一步,徘徊在原地空对自我。
可是看到那个人的出现,他又不免有几分怨妒,是他先发现她的美好,实在不愿拱手让人。
“白兄弟勿妄自菲薄,秋儿太聪慧了,她需要的是一位能制得住她的男人,而你只会被她牵著鼻子走。”
“我甘愿不成吗?”他口气恶劣的冲出一句,随即怅然地抓抓头皮。
向青华善解人意地搭上他的肩。“去喝一杯如何?春儿酿了新酒。”
“不醉不归?”
“好,陪你醉个痛快,当是赔礼。”他口里说得豪爽,实则在心底哀号;先喝一大碗解酒菜不知有无功效?
“哼!你欠我一个老婆,记得要还。”白茫拎起他的衣襟赌气说道。
“是、是,我准备改行当媒人公。”专牵红线。
失意的人最大,他舍命奉陪总成了吧!
一年有四季,月有盈朔,人也不可能天天顺遂,当存后顾之忧,方解百年之祸。
那厢春风得意,这头失魂落魄,欢乐几家有。
“走走走,去喝光春儿的好酒,咱们来当楚狂,狂歌笑孔丘的虚伪……”
声音渐远,一片黄叶飘落。
自是多情。
白家堡一声声咒骂言词流泻一室,满地的污纸任意扬放,字字清丽有馀,力道不足,看得出不用心。
一位娇媚的俏佳人趴伏在书桌,有一划没一划地抄写著女诫和三从四德,墨乾了又添,袖口沾上了污黑而犹不自知。
好个班姬,守寡就守寡嘛!吧么没事写了七篇女诫,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教壤后世人。
“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天哪!当女人当得这么辛苦,我宁可出家当尼姑。”
埋怨不已的白绿蝶写得手发抖.在纸未誊上参拾柒,表示是第三十七遍,往后还有六十三篇。
要她晚睡早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通常她是早早上床安睡,近午才起来,能不多事就尽量不沾染,双手细白不愿操劳。
什么“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若要维持义理於不坠,必须使女性明习义理。”丈夫是天,必须敬谨服侍,但是若遇到残暴不仁的良人呢?亦要谨守愚规盲从吗?
哼!班昭嫁了个好夫君曹世叔才能有所成就,若是夫君是荒婬无道之徒,她哭都来不及了,哪有空间编书立传,左右汉室荣衰?
“贞静清闲,行已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整齐,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绩,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功。”
唉!外面的天空好蓝,她为何得和死人的歪句周旋,瞧瞧“叔妹”篇写得多荒唐,与丈夫兄弟姊妹相处要识大体,明大义,受气蒙冤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可一意孤行失了和睦气氛。
拜托,若是姑叔诬陷大嫂偷人难道不用辩解,任其屈辱加身,然后悬梁自尽以示清白?
荒谬,愚昧,这是自贬其身;班昭一定没受过气,所以无从得知被人凌辱的苦,班家一门都受汉室重视,夫家哪敢得罪,不捧在手心当宝才怪。
“莫儿,和儿,你们写好了没?”不耐烦的白绿蝶一睇坐在一角的两抹人影。
一蓝一绿的孪生姊妹各执墨笔一枝,挥汗如雨地用心临摹,整整齐齐地叠好十数张纸,不似另一旁龙飞凤舞的杂乱。
主子有难,婢女挽袖相助。
“小姐,你别催嘛!耳无婬听,目不斜视是什么意思?”笔划更多。
“少罗唆,快写,我心情非常不快。”讨厌的臭墨,更想摔了它。
“小姐,你以后就避著堡主一点,不要惹他生气。”和儿甩甩手,大胆地呼出一口气。
手酸死了,小姐犯错,丫鬟就苦命了。
“你到底是服侍谁?我还不够忍让呀!”不然她何苦抄书。
“显然还忍得不够。”她小声的嘀咕著。
“你在偷骂我是不是?”耳尖的白绿蝶眼一瞪,扬笔一挥。
毫毛上的墨点点滴滴,主仆三人全成了花脸,好个山水画。
“小姐,你不要弄脏自已啦,不然待会又要害我们挨骂了。”莫儿紧张的拾起手绢为她拭净。
白绿蝶调皮地闹著,一下子以纸遮面,一下子划划两个丫鬟,嘻嘻哈哈地不把惩罚当一回事。
原本写了近五十遍的诫条全乱成一团,丢弃在地上宛如废纸,破破烂烂地任由三个花样年华的姑娘抢来踢去,枉费了一上午的努力。
“咳!你们打算拆房子是吧!”探进个脑袋瓜子,秦九云好笑的说道。
白绿蝶没好气的一哼。“舍得从美人窝爬起来啦!我当你被妓女包养了。”
“我……呃,我去商号兜了两圈,绝对没到嫣水阁寻欢。”他说得心惶惶。
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有说嫣水阁吗?不打自招。”瞧他一睑心虚的模样,肯定在青楼待了一晚。
她年纪虽小可不笨,他一身的胭脂味比她还浓,昨夜做了何事还会不清楚吗?
嫁他是大哥的意思,她从来没想过这问题,彼此都太熟稔了,反而生不出所谓的男女情爱,感觉就像多一个兄长疼爱罢了。
“小蝶儿别捻酸,九云哥这不就来陪你了。”他以为她在嫉妒。
“不希罕。”她骄傲的一扭头,回到书桌前继续抄写女诫。
“使性子了?”他怜宠地抚抚她的发顶。
她嫌烦地拨开。“九云哥,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去找姑娘,我很忙。”
闻言,他为之失笑。
是该说她天真还是单纯,竟拚命把他往其他女子怀里送?!
男人有男人的需求,他在芙蓉的床上销魂了一夜,身体上的满足是获得宣解,可是心里头却惦著这个爱生气的小娃儿,只稍微歇息一会就起身回堡。
他承认自己是风流些,在两名女子间举棋不定,老是无法割舍其中一人。
“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不会负你的。”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保证。
她怀疑地抬头一晒,听不太懂他的含意。“你要负责什么?”
“呃,就是我们的婚事……”
他还来不及说完一句话,白绿蝶突然兴奋的跃起,像一阵风似地冲出去,口里直嚷嚷——
“大嫂、大嫂……”
“搞什么鬼,哪来的大嫂……大嫂?!”灵光乍现,秦九云跟著追出去。
被遗忘的和儿、莫儿早习惯了小姐急惊风的性子,相视一叹地低下头,把一切收拾好,互相为彼此擦拭脸上的墨汁。
然后,等著挨骂。
看著满室的凌乱,不由得一怔,希望能在堡主发现前恢复原状,否则就有罪受了。
那幅王羲之的好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