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点,孩子,你别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看得人烦心。”不紧张,全叫他挑起恶意。
“一点也不幽默,医生。”他用的是拐杖,有四条腿在摇摆。
隽儿已经一天一夜没消息了,忧心如焚的龙御海在宅子里干着急,拄着拐杖来回走动,不时望向外面查看有无动静,打算在第一时间冲出去。
虽然心上人一再担保没事,可是人不在身边硬是难以安心。
找了个借口支开凡事爱大惊小敝的桃莉姑妈,大大的宅子突然地就冷清下来,现在室内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好几度,原因是有个冰山女巫坐在角落,认真的研究康熙时期的古董花瓶。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用一直干焦急影响别人的情绪,老人家的脑神经容易衰弱。”眼都快成吊钟了。
苞着他的脚一左一右,一左一右地摇晃着。
“没人要你越墙而来,去陪桃莉姑妈到伦敦批管丝窗帘。”有他在。更烦心。
琼斯一嗤地扬扬眉。“女人家的事何必重视,随便哄哄就开心了。”
他只说一句话,她马上兴高采烈地往大城市回,多单纯的可爱妇人啊!
“臭老头。”一遇冷冷的声音传来。
“咦!她在说什么?”琼斯的中文不太灵光。
龙御海没耐心地用英文再说一遍,他都快急死了,医生还有心思在意旁人的一言一行。
“小丫头,你是不是在讽刺老人家?”不可爱,老是用眼白睨人。
“多珍重。”女子不带感情地道,视线停在花瓶纹路上。
“你会说英文嘛!吧么装神秘戏弄人。”现在的年轻人真乖张。
“蠢。”她又用中文一说。
“阿尔朗斯,她是不是在骂我?”他以前听丝丹亚念过一次。
“她是在骂人。”因为他也想开骂。
坏小孩。“坐下来等嘛!晃来晃去不累吗?”
“被当成女巫架上火刑台的女人是我的爱,你以为我能静下心吗?”不行,他非去教堂瞧一瞧。
“她本来就是女巫嘛!被火烧死是常事。”上回那个还烧得面目全非呢!
“琼斯·山南,打击我的信心你只会死得更快。”龙御海凶狠的一瞪。
“你太小题大做了,瞧人家的姐妹多悠哉,一副死不了人的模样。”冷冰冰像阿尔卑斯山的冬雪。
两个男人同时把眼光投注在一脸冷淡的女人身上,实在看不出她哪里有女巫的特性,对人爱理不理,一开口就没好话,维持同一姿势亦不嫌怪,活像石雕像。
七个小时前忽地一阵白烟升起,她人就由烟雾中走出来,一言不发地用眼神表达“我很困,别吵”,然后人一躺就睡得不省人事,连翻个身都没有。
直至两个小时前才幽幽醒来,在这五个小时间龙御海试过多种方式想摇醒她,但是总有一层透明的墙阻隔,直到她肯睁开眼为止。
最叫人称奇而且气馁的是,他连大门都跨不出,正确说法他像是被一股无形力器困在宅子里,而且只有他一人无法自由进出,一切外界的消息都倚靠佣人的打探。
到目前为止教会那边尚无大动静要烧巫,仅有少数人盘桓,看情形似乎也很困扰,犹疑沙越隽是巫非巫阶段。
“我不是标本,看够了吧?”蠢人类。
“几时才放我出去?隽儿是你的姐妹。”龙御海的口气中有责备,怪她无手足之情。
“隽儿?!”挺可笑的名称。
男人真可悲,老爱管女人取蚌自用的小名,好像这样人就会有归属感,专属于某人所有。
“你不关心她是你个人意愿,可是她对我而言是生命全部。”龙御海想办法说服她放行。
“爱上沙家女巫的男人都值得同情。”她口气中听不出一丝属于人的情绪。
像绝口不承认爱上搏儿的沈劲、迷恋笨女巫的恶魔之子上官控还有不知死活的大明星江耀祖,居然傻到看上女。
现在多了个残而不废的拐杖男,他们的命运只能用“悲惨”来形容。
“你叫什么名字?”一旁的琼斯早就想问她,可是苦无机会,她太冷了。
“沙夕梦。”
怎么又用中文,分明要他难堪嘛!
“阿尔朗斯,你未来的姻亲很不亲切哦!”他抱怨地嘟着嘴。
“她不归我管。”龙御海不耐烦地又技起拐杖走来走去。
“说得也是,你连丝丹亚都管不了。还能指望什么?”
琼斯故意踩他心头痛处。
“你、是、讨、人、厌、的、臭、老、头。”他一字一字的念着发泄怒气。
“哇!你被丝丹亚带坏了,英国又损失了一位好绅士。”中国人说的近墨则墨呀!但心也变黑了。
“老鬼,闭嘴。”嫌烦的沙夕梦冷冷一瞄,他马上供若寒样。
她最讨厌苍蝇似的人,嗡嗡嗡地少个没完没了。
龙御海真的捺不住等待的焦心。“你到底要怎样,困到我白头吗?”
“不关我的事,是沙越隽的主意。”她把她从睡梦中挖起来,以心电感应交代了一些事。
“她和你有连络?”怎么可能?一个在英国,一个在台湾,又不见她拔过电话。
“我们是女巫。”五个字解释一切,表示女巫无所不能。
“女巫也有寿命终止的一天吧?”他不相信女巫真是无坚不摧,钢铁不久;沙夕梦淡淡的抬眼一视。“两百年后再来问这个问题,也许有人会回答你。”
谁的男人谁负责摆平,不归她的管祛权,她不想多管闲事。
“你们能活两百岁?!”这还是人吗?
“通常没有意外的话更长,不过我们预估她会是两千年来第一位巫后。”她太聪明了。
“巫后是什么意思?女巫的最高统治者?”下意识的,龙御海不喜欢巫后的存在。
“巫界没有统治者,我们不需要精神领袖,巫后是对年满五百岁资深女巫的一种尊称。”巫界是自由的。
不像神界有上帝,魔界由撒旦统治,她们是无拘无束的个体,除了少数女巫制定的巫法必须遵从外,女巫是五界天、地、人、鬼、魔中唯一的变数,并存着正与恶。
“她能活五百岁……”简直是——颠覆自然定律。
沙夕梦突地竖直耳朵聆听,表情有些无奈。“若有疑问自行去问她,该走了。”
手朝天空划了个大孤,她率先走出。
迟疑的龙御海拄着拐杖尝试,果然通行无阻地出了大门,但是因为双腿受伤他无法自行开车而宅子内并未聘请司机。
“我该怎么去?”他懂得利用资源的问她,女巫应该有本事解决眼前困境。
“我倒忘了。”她朝着他的腿一点。
吟唱般的怪异曲调由她唇中溢出,区塔似的绿光集中在食指及中指,流水般的涌入他的膝盖,透明而冰凉。
不一会工夫,她收回绿色水光。
“我的脚好了!”龙御海顿觉活力十足的抛开拐杖,试着跨出第一步。
“早该能行走了。”指尖一弹,拐杖瞬间化成两片叶。
“你的法力比隽儿强?”太神奇了。
“不”
“那为什么你能办到隽儿做不到的事?”她要早几天来,他就用不着大费周章的做复健。
“不是不能,而是不为。”看来他苦头吃得不够,还未了解越隽的性子。
“你说她故意不治疗我的腿?”是这么的吗?
沙夕梦冷冷一撇唇。“难道你不晓得她最爱看的画面是战场上尸骨不全的死尸吗?”
“嗄?!”他的表情呆楞。
对呀!隽儿的确说过今生最爱的游戏是让人生不如死。
“别发呆,办正事!”一连串咒语一出,包含琼斯在内的三人顿时化成轻烟,不见踪影。
③③③
“莎宾娜女乃女乃,你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至少不会在她身为阶下囚之际。
四角方方是上灰色的窗,小小的通气扎在上方微射些光亮进来,一小盏灯在头顶上昏昏暗暗的照着,顶多只能瞧得出房间内的简陋。
一张木板床,陈旧的老桌子,古老的小柄椅,还有一只排泄用的小盆子,在旁人眼中她是受委屈了。
但是对“自投罗网”的沙越隽而言,对这小指一动就能改变的环境不感兴趣,反正待不了许久,何必浪费心力去布自舒适,浮在半空中就能入睡。
“瞧你这孩子真无请,女乃女乃难得来看你一回。”轻笑声照亮了一室幽暗,一位美丽女子优雅地坐在天花板下方三十公分处。
看似二、三十岁的绿眸美人其实已是百岁,在魔法的保养下青春如昔,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别说客套话了,有空怎么不回台港,想让你聪明伶俐的孙女忙死呀!”好像她多么多情似的。
沙家女巫的冷血无情还不是遗传自她。
莎宾娜降子瞧瞧她,“有你打点着我很放心,博儿、宝宝和小年都觅到未来伴侣。”
“女乃女乃,这该不会是你的诡计吧!”她警觉地眯了眯杏仁般的黑眸。
“呵呵……小越隽可别乱冤枉,或许是你们六个娃儿的姻缘到了。”中国的月老红线倒是挺管用,牵出六条姻缘路。
“我瞧见你眼底的奸诈,你连自己的孙女都设计。”就知道女巫的动情一定有鬼。
“女乃女乃心疼你们孤独无伴嘛!找个人来照顾不是很好。”瞧着她们各自成双成对,心底多少有点满足感。
沙家很久没有婴儿啼哭声,想想真怀念。
风凉话。“女乃女乃不如找个爷爷来照顾我们,一家八口多快乐呀!”
“嗟!我干么弄个男人摆在身边碍事……呃,我是说女乃女乃年纪大了,不适合年轻人的床头战。”,她说得含蓄。
自在快活了一百多年,什么情情爱爱早看破了,人生但求一时快乐,何必自找麻烦来累着身心,反正又留不住,来来去去都匆匆。
“艾力克、法郎斯、沙度、内田有克、张经理、克夫亲王、德雷敦王子……”沙越隽一口气念了十来个人名。
莎宾娜的脸色一变,食指一点消去她的声音。“坏小孩,你打哪得知女乃女乃的情人簿?”
她嘴嘟了嘟恢复说话的能力。“关心嘛!毕竟女乃女乃年事已高,太激烈的运动还是少做。”
没见过性生活这么活跃的‘老太太’,一日无性像是少了味道的白开水,伴侣之多令人咋舌,她该不该提醒她爱滋病的流行。
女巫得了病一样难治,勿抱侥幸之心。
“小嘴锋利,看你没事就好了,我和小约强有个……”床局要赴。
“等一等,女乃女乃,你这样就想走了?”有没有搞错,她来观光吗?
“难不成你留我喝下午条?”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沙越隽没好气的撇撇嘴,“不看看火烧女巫,机会难得啊!”
“我还错过可惜呢!你别说笑话逗女乃女乃开心了。”巫界最聪明的女巫怎会被火烧死。
“请问一下,你到底来干么?”纯粹来看看她孙女死了没?
“路过嘛!”沙宾娜尴尬的笑笑。
罢从巫岛回来要上爱尔兰一趟,正好飞过英国领空听到底下一阵骚动,所以她就来瞄两眼,没想到却发现是自个孙女在“坐监”。
旁的女巫或许需要她出手相救,小越隽就免了,怕只会嫌她多事。
“路过?!”她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身为人家的女乃女乃是如此负责法。
“别太计较了,女乃女乃含辛茹苦抚养你们二十余年,没功劳也有着劳……”沙宾娜反常地像个唠叨的老太婆企图博取同情。
“女乃女乃,你在唱大戏呀!要不要用锣打鼓帮你助阵?”来这一套,她几时含过辛吃过苦了。
打小她们姐妹就很认命,一学会认生字就自个研习魔法背咒语,然后以巫术养活自己,鲜少需要大人操心,而沙宾娜女乃女乃顶多负起监督之责。
“算了,早知你的良心被月亮啃了,想要向你骗取一盎斯的关心是奢望。”同样的食物养出六个不同个性的孩子。
“女乃女乃——”沙越隽声音一低地表示不满。
“好啦!不跟你闲聊了,自己多保重,别玩火玩过头。”这孩子又在不耐烦了。
“等等,芎芎最近没和我们通消息,有空顺手查一查。”老人家不该太清闲。
“知道了,小避家婆,晚一点我唤水晶球出来问问。”耳边传来细碎的足音,她手一抹消失了身影。
闪得真俐落。沙越隽眼睛一眨,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变得和先前一般幽暗,淡淡的腐木味倒不难闻,墙角的老鼠窝在洞里不敢走动。
因为寂静,所以即使像外掉在地上的小声响都清晰可闻,何况是女子高跟鞋的叩地声,回音特别明确。
也该是时候了,情敌见面该说什么呢?
“你考虑得如何,要认担了吗?”飞扬跋扈的普若西亚屏者呼吸推门而入。
“是认罪吧!不然你们如何上演火烧女巫的剧码?”瞧她多配合,不吵也不闹。
“临死还嘴硬,只要你肯放弃阿尔朗斯,我会请求神父放你一条生路。”天主的心是慈悲宽大。
“点不点头很重要吗?死亡会比终身监禁愉快些吧!”打什么主意她岂会不明了,红柿子人人识。
“天父仁慈不愿伤人命,你何苦逼我们筑成火刑台。”她企图采取悲悯之心以刊已身。
说得真好听,过用了个退字。“显然你不够聪明,莱根小姐。
“什么意思?”为何她脸上没有恐惧?在英国被捕获的女巫一向处以极刑。
“你以为我自愿退让他就会要你吗?天真的茱丽叶呀!罗蜜欧都移情别恋了,你留着自杀的匕首有何用。”
当她不死就能索回一点人情,借此要胁龙御海旧情复燃,好重回昔日美好光景,这么想来,自己的应允自然很重要,活人的价值远超过一具尸体。
爱情会使人做出傻事,趾高气昂不成便低声下气,一段退了色的过往值得放下尊严吗?
她不会为了爱情委屈自己,更不允许男人掌控她的世界,她的世界可以分享,可以安贫,可以煮鹿烹鹤,唯独自我抛弃不得。一个人连自己都不加以珍措,那么有何能力去分送半颗心。
“你很不识相,皮肤被火烧的的痛可不好受。”仁善的绿眸一转阴狠,普若西亚怒视着她。
“女巫尚未能忍人所不能忍,你等着让他恨你一辈子吧!说不定一个悲伤过度还会挖你的尸鞭打呢!”她喜欢焦肉的味道。
“该死,你不要以为自己是无可替代,他很快就会把你抛诸脑后。”她激愤的握紧拳头。
沙越隽轻快的一笑,将手枕在脑后。“他爱我如狂,你能让他为你做到吗?”
“用不着太张狂,等大火烧净了每一寸的你,所谓的爱也会成灰。”她要放手搏一搏,只要阻碍不存在。
“可怜的小信徒哟!违背天主的信条好玩吗?”若说信仰就是力量,那么她就来消毁信仰。
“女巫的存在本就是错误,我们代替上帝行使她的旨意并没有错,你少混淆我的思想。”她没做错,消灭女巫是天主教徒的使命。
“我是女巫吗?”她可没承认。
普若西亚面红耳赤的一喝。“休要狡辩,你邪恶的力量我们都亲眼目睹过。”
“凛!我是生剖活人的肝呢?还是撕裂你的的心?没凭没据的诬赖可是有罪。”沙越隽轻轻一浮,离地一尺。
“你……”普若西亚吓得退后一步。“你明明是女巫……别过来。”
沙越隽像是死海中的飘浮物左右移动。“没听过超能力者吗?”
“不可能,我不可能揭错,你……你一定得是女巫。”这样才能烧死她。
“我是?!”她回落地一站。“有过百口莫辨的经验吗?”
普若西亚退了一步靠着增支柱她虚弱的身干,两眼徽实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使出邪恶巫犬。
“普着西亚,我们先带她到神父眼前,让神父净化她的灵魂。”胆小的蓝依·哈吉森不敢进入,和十数名信徒站在门外一喊。
“等一下。”普若西亚压低声音道:“这是你最后一丝希望,取决在于你。”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是无神论者?你的天主不在我心,但是它一定会惩罚你的私心。”沙越隽故意不近的一说。
面无惧色的沙越隽走过普若西亚身边,乘机扯下她一搓金发,吓得她失声惊叫夺门而出,以为人家要在她身上下魔法,哭得不可自抑。
游戏才刚开始,她得收敛些。
沙越隽把邪肆的气息一出,楚楚可怜的柔倾态度又现,迎向她的天主教教徒都不免为之心口一动,不愿相信她是吸人血、杀幼童的邪恶女巫。
同情是人性的弱点,美丽是绝佳的掩护,东方女子的柔弱表相可是她致胜的利器,不用她大声疾呼无辜。
人,有时真的很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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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主之命,你可愿认罪?”
教会露天中庭架起高台,一位飘逸出尘的动人佳丽被绑在木桩上,双手受制在背后以免她作怪,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像在哀伤。
斑台底下是附近教区的信徒,本来他们都笃定女巫定有一副邪恶狠琐样,张牙舞爪的咆哮着,所以此时个个的心中都出现另一种声音:她真是女巫吗?
有了怀疑,信任便不存在,互相交头接耳地传出心中之感,逐渐有一面倒的趋势。
声浪流转到斯高神父耳中。早在四年前他在婚礼上圣坛处往后一看时便知晓她非常人,只是真要抓她罪证确是不易。
女巫都是狡猾奸诈善掩饰,而她更是个中之最,先前的张扬狂肆已不复见,现在她表现出的迷悯和无助的确动摇了信徒们的信心,他不能任由她再蛊惑群众。
“认罪吧?女巫,天主会原谅你的罪行。”他大声地宣扬其身分。
台下微起鼓噪声!
沙越隽软语含泣的抬起清澈美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一阵阵哗然声大起,以为她要付首认罪,然而她接下来的话,让斯高神父快慰的笑容很快凝结在唇角。
“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替毒枭洗钱的帐簿,那些和政客勾结的名单不是我拿的……不是我把你拿一千万美金买红衣主教之位一事给泄露出去……”
群众顿时激越不已,纷纷质问神父事情真伪,他几乎招架不住,平时犀利的口舌无法应付众多张口一开一阖,差点往台下掉。
无中生有的事情要他如何反驳,然而每一项控诉都极具杀伤力,并非他所能应付。
突如其来的诽谤叫人措手不及,天主使者的光环保护不了逐渐升高的激动群众向他逼近,眼看着就要迫于无奈停止烧巫的行动——
“各位不要误听女巫的挑拨,她是故意要陷害斯高神父,我是普若西亚·莱根,难道你们宁可相信一个异教徒而怀疑为我们牺牲、奉献多年的诚实长者吗?”
普若西亚一使眼神,蓝依·哈吉森接着开口。
“我可以向各位保证她是女巫,我就是活生生的见证,她曾经三番两次欲加害于我,是我命大有天主保佑才逃过一动,她是邪恶的女巫,烧死她、烧死她……”
像是骨牌效应,一个人起了头、第二个、第三个……盲目的群众跟着声浪走,受到质疑的信仰又回到最初的坚定,相信女巫都该烧死。
冷冷一笑的沙越隽勾动手指,一道响雷由天霹下,闪光就在众人面前一现,只差一寸就劈中斯高神父,他脚前的泥土为之焦黑。
想和女巫斗,你们的功力尚没。
就在众人哑口无言之时,一句句动人心的幽怨位音如丝如扣地回过封闭的人。“我知道你们仇视我,可是不是我的错,是阿尔朗斯不愿爱你,在圣坛上弃你于不顾,我没有横刀夺爱,难道他四年前逃婚的错也要怪在我头上?”
她看向普若西亚的哀愁视线转向蓝依·哈吉森,淡漠的黑眸泛着诡异让他为之一惊。
“你亏空公款本来就有罪,勾搭朋友妻是天主的神意吗?你敢向天主立誓你和莱根小姐之间没有奸情,光明磊落得清如白纸?”
“我……”他慌张的表情已说出事实。
“我不过是个来英国旅行的东方女子,你们不能见我无依可欺硬是冠上女巫之名,谁听过中国有女巫?”
沙越隽无懈可击的演出在流下一滴清泪后终止。因为根据传说,女巫是没有泪的。
此时,一堆新闻媒体突地冲进教会,沙越隽为了增加看头念了个咒语,让众人产生幻相。
在众日睽睽之下,斯高神父、普若西亚和蓝依·哈吉森公然行凶,点燃火把把它丢向无罪的东方女子,火迅速的燃烧,烈焰冲天——
镁光灯此起彼落,印证了这极不可饶恕的罪行,借神之手进行谋杀。
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