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过这种发色,拔一根当纪念应该不会介意吧?”蓝巧晶暗忖,下回她也要染上超炫的发色去吓吓英国之虎。
安晓恩像发现什么新奇的事物大喊,“哇!你瞧,她的手指好修长,一定很适合弹钢琴。”她看起来好恬静,像童话中的睡美人。
“喂,你的手别乱模啦!小心弄醒了她。”睡哦,千万别醒,等我拔一根头发再说。
小小的女音很紧张的响起,“蓝姊,你怎么偷拔人家的头发。”
“嘘!小声点,我是在帮她保管稀有发色,日后她满头白发时会感谢我。”不过会不会变成其他奇怪的颜色?
像红、黄、蓝、青、绿之类的缤纷色彩,她一定会再收集。
“我也要一根。”当仁不让的小鲍主抢著拔了一根头发。
以为她正义凛然的蓝巧晶差点绝倒。“恩恩,你在监守自盗。”
“不好意思,我是有样学样,大嫂这典范我怎能不效法。”安晓恩俏皮地眨眨清丽的水眸。
“你这个小滑头!准叫伪君子给带坏了,动不动就用大嫂这两字损我。”她都还没嫁人呢!
“我哪敢,蓝姊,大嫂是大哥命令我们改口的,我岂敢不从。”她一副怕坏人的表情挤眉弄眼。
被自家四哥偷走的安晓恩,在路易斯·霍华率了一票“兄弟”上台湾索讨后,平安归来,虽是带著一身伤,他这议长未婚夫仍然神勇地独闯龙潭虎穴,不畏强权。
只是他遇上热情有馀的可爱继母苏霭芳,上是未受到折磨,但精神上饱受摧残,被她的好客吓得落荒而逃,连夜带著她搭乘私人飞机回国。
有个当地下教父的大哥的确很好用,明文规定下的制度无法突破就暗地来,要人有人,要交通工具有交通工具,横行无阻地来往欧亚航线。
而且经过这一趟台湾行,他下定决心要离安家人远一点,除了他较“正常”的小恩恩,其他人真的是……不敢领教。
蓝巧晶摇摇头,“少来了,那只纸扎的老虎根本不会对你怎样,他对自家人非常友善。”友善到过份。
安晓恩噗哧的笑出声,连忙掩往口一睨没动静的睡美人才安心。“老虎不吃人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他简直是大圣人。”
明知路易斯不准她小人玩大车开车出门,他还兴高采烈地送她一辆朋驰跑车,说是迟来的见面礼。
车钥匙她只模过一次,最后的落脚处是在上锁的保险柜内不见天日,而那辆车依旧停在车库,里程表不超过三十公里。
“你大可嘲笑他,小心他背后长耳听到了。”那人最恨人家说他是圣人。
“路易斯会罩我,而且我一向善良可人,相信没人狠得下心伤害我。”她装无辜地张大澄澈的明眸。
大笑的蓝巧晶轻推她额头。“你和伪君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哪里有屎哪里去!”
擅长闻臭——最臭的政治。
“说话真难听,人家又不是狗。”安晓恩小小的埋怨一声,微嗔的噘著嘴。
“狗还比你们忠实,不会反咬人一口。”想起被路易斯陷害一事,蓝巧晶仍是咬牙切齿。
两人由原本的轻声交谈到肆无忌惮开怀狂笑,丝毫没注意音量之大已然扰人安眠,床上睡了三天的女子正努力的瞠开酸涩的眼皮。
清脆的笑声溢满莲屋,也钻进唐莲华的耳膜,经由大脑下达清醒的命令。
模糊的白光渗入眼缝,她集中精神地专注在两条走动的人影,焦距逐渐的清晰明亮,两位外型迥异的东方女子映入眸中。
斑一点的女子看似开朗大方,有旺盛的生命力和乐观天性,另一位娇小的女孩则是青春活泼,眉宇间隐含睿智之光,是个懂得藏锋的聪慧女子,不平凡的光华四散。
她看出两人脸上的幸福感,可是又似乎有点不甘心,她们不想得到幸福吗?
其中一人的视线对上她,惊呼出声地走到她床边道歉。
“对不起哦,我们吵醒了你……啊!蓝姊,你不要学路易斯扯我的辫子啦!”她发誓一定要剪掉,绝不让路易斯再说服。
“好玩嘛!”蓝巧晶笑了笑,看向一双冷眸的主人。“莲花,你也睡得太久了吧!我们都快准备玻璃棺了。”
“你知道我是谁?”唐莲华警戒的眯起防备紫瞳。
“莲华的华在中国字的意思便是花,叫莲花比较亲切啦,我们都是同一国的。”女人国。
而且都非常不幸与霍华古堡的主人群扯上关系,因此不幸的人要自组一国对抗偶尔不听话的男人。
“你们又是谁?”她不曾见过。
“那对顽皮的双胞胎没告诉你吗?一个凶悍大嫂和乖乖二嫂。”附上好欺负的那种。
唐莲华了悟地放下戒心。“原来是约书亚和路易斯的未婚妻,美丽的六月新娘。”
“唉!你别取笑我们了,我们都苦恼得头发胀。”蓝巧晶帮她在背后垫高枕头,扶她半坐著好聊天。
安晓恩连忙附和,“就是嘛!路易斯就是有病,我才二十一岁耶,他就狡猾的设计我结婚。”又不是娶不到老婆。
“你们不想结婚?”她们结婚的对象都是万中选一的好人选,为何愁眉苦脸地像是受到威迫?
“不想。”两人同时回答。
“为什么呢?”唐莲华不自觉的打破难与人亲近的藩篱主动问起。
幸福人人渴望,尤其是长相出色又多金的男人,更是叫众女挤破脑袋也要硬凑上去,岂知有人愿意自动弃权,异口同声地说不想结婚。
安晓恩若无其事的问:“你要嫁给安德烈吗?”
“不要。”唐莲华不假思索的反应,随即她发现不可混为一谈,“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呢?”安晓恩问话的同时,朝蓝巧晶眨眨眼。
她一笑的了解安晓恩真的变坏了。
嗄,什么意思?唐莲华不明所以的说:“我们互相讨厌呀!我没有理由嫁给他。”
她的情形和她们不一样,真正相爱的人应该结合在一起,而不是像他们老是在儿戏一般。
“如果不讨厌就能嫁吗?”安晓恩在设陷阱,一步一步引诱猎物入笼。
唐莲华目光一凛的直透她的心,“不用在我面前使心机,我不会跳入你的算计中。”
“啊!扫兴,我的功力退步了。”一定是被路易斯吸走了。
蓝巧晶笑笑的说:“我看你要和伪君子多学几手,他上回害我住院检查的那件事我还没找他算帐呢。”扳不倒他就拐走他的小新娘以为报复。
安晓恩吐了吐舌头,“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他索赔,我也是他阴险诡计下的受害者。”
“少给我装天真,你和他的狡猾有得比。”蓝巧晶直接坐在病人身边跷起一只脚。
“人家是无辜的小白兔,你不要吃我。”安晓恩做出哀求的小动作。
“不吃你我吃谁呀!莲花吗?”人家在生病,需要休养。
安晓恩马上找帮手的撒娇,“莲花姊姊,你一定要阻止蓝姊的暴行,她是黑社会老大的女人。”
“此事与我无关,你们自行处理。”唐莲华说得冷漠,但眼底有一丝笑意。
“听到了没,你乖乖地和我合作,不然拿你去养蚵。”蚵仔煎满好吃的,她应该要约书亚把士林夜市搬进霍华古堡。
这样她就可以一边向观光客介绍古堡的特色,一边与团员享受道地的台湾小吃,一举两得,宾主尽欢。
安晓恩不禁惨叫,“你……你太残忍了,至少要养珍珠才高尚些。”蚵可是地摊级的产品耶!身价不凡的珍珠是国际级。
“作你的春秋大梦,待会你打电话到议会大厦向伪君子说你怀孕了。”蓝巧晶决定,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身。
不信他会处之泰然,八成连闯十几个红灯飞车而回,坏了他温和、谦恭的斯文形象,反正他著急的程度绝不下紧张大师约书亚。
“我不要,你存心害我坐医院监,没事窝医院很痛苦耶。”她才不想被人做一些没必要的检查,像蓝姊。
“你敢说不?”挥舞著拳头,蓝巧晶做势要揍人。
“这一招对双胞胎比较管用,我的胆子虽然小,但我为自由而战。”宁死不屈。
“安、晓、恩”蓝巧晶声音一低的唤著。
“干么?”好阴森哦!她背后凉凉地。
“转过身去看看吧!”她做了个手势。
“看就看……啊!桌……桌子在跳……跳舞……”安晓恩结结巴巴的语不成句,连忙抓住唐莲华的手。“你看到没?我没眼花吧。”
唐莲华很想一如往常的出言嘲笑,但是……“我什么也没看到,你看错了。”
这时又有一盏台灯走过去。
“你看、你看,家具会走路。”太……太可怕了,古堡里的鬼真多。
即使路易斯向她解释过家具的魔力,不过她坚持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因为除了他爱她这件事不假外,其他由他口中吐出的话都要打折扣。
所以她一律采不信任制,免得被他骗得团团转。
“你又看错了,那里只有空气。”活的家具对唐莲华而言并不稀奇。
蓝巧晶忙点著头,“对呀,我也没看见,我瞧你气色不好,是不是得了绝症?要赶快通知伪君子回来一趟。”重病和怀孕有同等功能。
“别玩了,你没瞧见莲花姊姊在笑我们胡闹了。”美女笑起来就是特别好看,真有个性。
我笑了?唐莲华自问地抚抚嘴角。
“莲花,你要不要也当六月新娘?三对一起上礼堂肯定很好玩。”蓝巧晶煽动著。
唐莲华眉头凝聚成峰。“早说过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请不要胡乱配对。”
蓝巧晶耸耸肩,“你讨不讨厌他我是不清楚,但你能不感动一个男人冒雨背著你走上大半天的路,甚至涉水走过湍急小溪而伤痕累累吗?”
安晓恩笑笑的加上一句,“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爱你。”
※※※
爱我吗?
眉头深锁的唐莲华陷入层层迷雾中,不曾生过重病的她因一场斑烧连续昏睡了三天三夜,才一清醒就得面对一道慎重的问题。
她应该是讨厌他的,而他亦是如此,打小到现在两人如同水火不相容,没一刻能平静相处。
回想过去的种种,他从来不曾刻意伤害她,一向都是她在找他碴,使用未成熟的魔法欺负他,而他只是默默承受。
说讨厌他不如讲是小孩子不懂感情的表达,用最恶劣的方法去表现不满。
有本书为《傲慢与偏见》,她正符合其中的两项,既傲慢又心存偏见,完全不给辩解的机会,相信眼见为实不愿探究真相,任由事实卷入海底漩涡。
他真爱她吗?
说实在话,她心里是存著疑惑,没人会喜欢趾高气昂的女人,而她是其中之最,因为她一直只有一个人,高深的魔法造就了她的骄傲。
全世界本来有一千多名魔法师,但因一股邪恶力量的产生,一些善良的好魔法师因此遭到吞没,一些不甘屈服的坏魔法师也死伤殆尽。
如今魔法界的秩序大乱,残存的魔法师不到两百人,皆是有上乘魔法才逃过一劫,零散的散居各地互不往来,极力隐藏身份不轻易使用魔法。
她也是避难者之一,只不过她的理由和他们不同,父母临终的遗愿困住了她,卡鲁姆的要求她必须谨记在心,否则以她现今的能力足以力拚。
前些天的暴雨是来自邪恶力量的凝聚,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正在警告她危险将至。
生命与毁灭是卡鲁神的象徵,而她多了一项为人所不知的力量,那就是预知,只是她一直到十三岁才开发出来,第一件预知的内容竟是父母的死亡。
她不敢置信的告知爸妈浮现脑海的影像,他们因而连夜逃离,拚命带著她逃向遥远的迷咒山,不过近在咫尺的迷雾之岛却到不了,他们双双惨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中。
一幕她所预知的影像在她面前发生却无力阻止,当时她几乎濒临崩溃,不肯接受自己拥有的预知能力。
陆陆续续地,一些莫名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她甚至可以听见人的心声,直到三年后,亦是她十六岁那年,正在迷咒崖修行时的预知才叫她作了重大决定,封闭预知。
因为她看到向来疼她如亲生女的霍华夫妇死於非命,而她却没有足够力量去扭转他们的天命。
“一根棒棒糖买你现在的思绪,两片枫糖蛋糕贿赂你好好休息。”
突来的男音让唐莲华受到小小的惊吓,不免眉头一蹙的凝睇,“发烧到三十九度八的人才应该休息,你干么起来走动?”
“拜托,你当每个人都像你一般病恹恹,禁不起大病一场呀,我的身体可比你健康。”嘻皮笑脸的安德烈故意展示臂上肌肉炫耀。
“尽避把牛吹大吧!你看起来比我凄惨。”他脸上还有条树枝刮伤的痕迹。
他不在意地将托盘往她大腿上搁。“一点小伤是英雄的勋章,你不知道吗?”
“装模作样,你不怕英雄变狗熊更难看?”她指他的伤。
“为美女出生入死是英雄本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你死在怀中吧!”安德烈说得轻描淡写,一抹痛苦神色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不曾出现过。
一想起此事他就忍不住惊恐,他差一点救不回她。
当时,滂沱的雨势使得两交谈声渐歇,望著她沉睡的平静面容,无形中也影响了他,不知不觉拥著她入睡,无视树屋外的风雨猖狂。
入了夜,耳中传来莫名的苍老声音似万分焦急,有点像当年在莱特家工作的卡鲁女乃女乃,他因此由梦中惊醒,遍寻声音的由来。
但是身体接触的高温才叫他措手不及,惊慌不己的穿上湿衣服,冒著大雨的侵袭,背她回城堡求助,不顾一路上的危机重重。
被大哥绑架而来的医生馀悸犹存地怒责,病人的危急状况已迫在眉梢,几乎到了生死关头,并有并发肺炎的可能性。
当时他吓得脸色发白,寸步不离彻夜守候著她,并不准医生离开,一直到两天后她烧退为止。
而他也因为未及时换下湿衣服著了凉,再加上长时间的不眠不休,造成体力透支,原本准备打道回府的医生又走不开,继续医治不爱惜自己身体而晕倒的他。
唐莲华摇摇头,“可也不必两人都送死吧!你死了会有很多人伤心。”和她不一样。
神情一峻的安德烈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你死了我也会伤心,一辈子活在害死你的恶梦之中。”
“安德烈,你太认真了,谁不会死呢!”突然间,她怕看他温暖的眼。
并非害羞,而是担心他看出她复杂的思绪在翻滚著,不安而危险。
“至少不准你死在我之前,我还活著的一天你就必须陪我。”他语气坚定,似在宣告某项重大决定。
“你几时变专制了,生死可不由人。”哪里能随心所欲地任人左右。
“自从你到鬼门关走了一趟以后,我便决定你的命由我保管。”绝对比她自己看管来得谨慎。
为之失笑的唐莲华叉起一小片枫糖蛋糕往嘴里塞。“你确定你用不著跟我商量?我会活得比你久。”
这是天数,她早预知的事。
“真的?”他专注地凝视她的神情。
“干么,多疑的个性打哪来,你不晓得祸害不容易死吗?”她自我消遣的说道。
不然哪会有那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别说自己是祸害,我不爱听。”安德烈微恼地往她前额轻扣。
她当下眉头一锁地怒视,“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对我动手动脚。”
“啧!你一定是太久没见过男人,我这叫打情骂俏,培养感情,动手动脚是这样。”他像顽皮的小男孩在她身上东模西模。
“安德烈——”他才是太久没被人教训。
“别害羞嘛!小莲花,情人间就该相亲相爱的玩亲亲。”他佯装急色鬼猛亲她脸颊,还故意留下不少口水。
“谁是你的情人,你少黏著我不放。”恶心死了,他几天没刷牙。
“你呀!我们可是袒裎相对地睡过一晚,你不会想始乱终弃吧?”他一副无赖的模样死缠著她。
“始乱终弃?”唐莲华皱起眉,他在说哪门子的鬼话。“除非你还是处男。”
一箭穿心,安德烈顿时讪然。“心灵上的处男算不算?我的心纯洁如新生婴儿。”
真的,他是被勾引的,若不是母亲的好友安琪阿姨百般引诱他,也不会有开启他之门的第一次,然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数不清的源头。
如果早发现自己的感情归向,也许他会守身如玉等候她归来,不过……
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外界有太多的诱惑了,没几个男人会为未知的事坚持原则,人的本性是无法抑制的,面对投怀送抱的果女往往先吃了再说,谁管他道德不道德,要后悔也等完事之后。
身体上的不贞是过去的事,人要有远大的眼光展望未来,至少现在的他是百分之百的忠实,心里头只放得下她一人。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便是难得的多情人。
“咳,我在吃蛋糕,别害我吐在你脸上。”世纪大奸商有颗纯洁的心?说出去没人会信。
他双手捂著胸口故做痛心样。“啊!你伤害了我脆弱的灵魂,我在流血。”
“回忆盒,过来砸他脑袋一下,显然他气血冲过头,阻塞了大脑神经。”出现反常现象。
颤了一下的珠宝盒移了两步,随后在安德烈的瞪视下又退回原处,无法下决定该听谁的,两人都是他的主人,一个也得罪不起。
“何必为难深明大义的小盒子,打扰别人谈情说爱会肢离破碎。”他威胁著珠宝盒。
明显地,他很怕死,退呀退到小角落躲藏,浑身抖个不停。
“你不说一句废话舌头会生疔吗?莲屋内的一切归我管。”唐莲华眼一瞥,没用的回忆盒,胆小怕事。
饼些日子再好好的磨练磨练,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地缩成一团。
而你的一切归我管。这句话他没说出口。“我没说废话,我们早该谈恋爱了。”
“恋爱?”多深奥的字眼。“你会不会搞错对象,我是你最痛恨的人。”
“不,你用错形容词了,是讨厌的人才对。”他故意打趣的纠正她。
“你太无聊了是不是,想找个人打发时间?”恕她不奉陪。
安德烈摇摇食指放在唇上一啵。“讨厌也可能是喜欢的代名词,你不是常骂我是笨蛋。”
笨到看不清眼前的事实,反反覆覆的重蹈过去的错误犹不自知。
幸好老天多给他一次机会,让他能正确无误的看见自己的心,适时补上那一处空洞,心才能完整活跃的跳动。
“你现在还是笨蛋一枚,没什么长进。”在她眼中,他还是过去的安德烈·霍华。
“因为我爱上你吗?”朗朗的笑容中是不容忽视的慎重,他说得充满柔情。
声音梗在喉咙,唐莲华的表情有片刻怔愕,舌涩唇乾地翻转不出半个字,看得出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百分之百的认真。
由一见面就吵的宿敌变成情人不会很奇怪吗?为何他能理所当然的面对,太令人不可思议。
“莲儿,你不要一脸震惊,被我爱上是你的幸运,赶快感谢你信仰的神祗成全。”正经不到三分钟,他马上又一副吊儿郎当的自大样。
这个白痴。“我的神告诉我最好离你远一点,免得被你染上疯病。”
安德烈在心里笑著,她终於能体会他的用心,他是故意装疯卖傻的贬低自己,好化开短暂的沉闷气氛,他的所做所为不过是要逗她开心。
“咱们一起病也不错,你的床借我躺一下。”他七手八脚的紧缠上她,两人同盖一床棉被。
“回你自己的床去,我的床不借你。”她也孩子气地企图推他下床。
“不要啦!让我躺一下下就好,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他语气中的不安让她不再扭动。
唐莲华软化的心起了雾气。“你别傻了,高烧要不了人命,我们又不是活在远古时代。”
昌明的科技挽救不少人命,癌症都快要有特效药了,人若不自相残杀必能活得长长久久。
“医生说再迟个半小时救了也没用,吓得我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一想起来他的手脚还会发冷。
“痴憨过一生也许才是幸福,无知的人拥有无忧。”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只有单纯的快乐。
“喂!鲍平些,那我怎么办,你想自私的抛弃我呀!”她想都别想。
唐莲华翻了翻白眼往他额头拍去,“当我的奴才是你的荣幸,你该搬出三牲五果叩谢天地,偷笑我还肯踹你一脚。”
“果然是最毒女人心……”安德烈打了个哈欠,他的重感冒其实还没痊愈,刚吃下的药正要发挥效用。
“安德烈,你不能睡在这里,一下下已经过去了,你赶快给我滚下去。”让人瞧见了可不妥当。
尤其是霍华家两位爱落井下石的未来女主人,肯定又搬出一堆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劝她赴死……呃,是洗脑吧!洗出她也爱他的事实。
然后教堂的钟声会在耳边响起,白纱、鲜花会平空出现,如同她的魔法。
“我滚不动,等我睡饱了再说。”香香的枕头,嗯!好闻。
把她当枕头抱的安德烈张不开眼,药性催促著他往睡眠走去,低沉的酣声呼呼响起。
“你……”
唐莲华正欲施展念力,一瞧见他眼眶下的黑晕,恼怒的表情平缓了许多,伸手抚向他不修边幅的脸庞,这些天他真的累坏了,为了照顾她。
就让他睡吧!等他黑眼圈消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