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武功?!
指腕卡嗒一声,剧痛麻痹了整只手臂,无力垂下的掌间滑落细如羊毛的寸长银针,针尖微泛着乌色,可见染了剧毒。
擅长使毒的商玲珑只会一种暗器,其实她武功平平不成气候。倒是银针使得出神入化,夺魂于无形,因此难免骄矜自大。
自信于常府乃商贾之家鲜少人习武,惟一懂些武艺的常大少不过学些皮毛不足为患,过于轻敌的以为他只是个游手好闲的耽逸子弟,所以未曾防备。
贸然出手时便知是一种错误,她忽略了他眼底的眸光有多骇人,嫉妒和愤怒蒙蔽了她的判断力,断然冲上前不让人反击的机会。
但是她怎幺也没想到会遇上高手,吃痛的那瞠大了双目,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愚昧地看不出他的伪装,昏庸地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佯装娴静温婉的大家闺秀。
不管是武功还是装傻他都高出她甚多,而她仍可笑地以为欺瞒了所有人,到头来她才是被耍得团团转的人。
多叫人恨吶!
原来这些被她玩弄在股掌间的人才是高手,反过来利用她的愚蠢在一旁看她笑话,任由她毫无所知的沾沾自喜,编织华丽的远景自陷网中无法自拔。
“哈……我真傻,竟然遭你戏弄至今,你一定很得意我取悦你吧!”商玲珑笑意阴冷的狠视常天竞,满是嘲弄。
“是妳自己戏弄自己不知适可而止,一次又一次的辜负常府对妳的信任,妳无权怪罪任何人。”只能怪她贪得无餍。
若能安份的顶着常府表小姐之名谨守闺训,或许还能觅户好人家寻得良緣,相夫教子平乐地做位仆佣成群的少女乃女乃。
可是她不爱男人偏要从男人身上获得巨利,假意委身却暗藏杀机,为了个人私利不惜铲除一切障碍。
纵容是一时的,他知道早晚得面对她无度的需索,因此才不愿展露才华引起她的戒心,若无其事地当个闲人游戏人间。
不过该解决的事还是得解决,拖久了只会夜长梦多无济于事。
“那又如何?我比任何人更适合当常府的少女乃女乃,为什幺我要拱手让人。她等了这些年就为了这一天。
冷诮的常天竞不屑的一嗤。“一个不喜欢男人亲近的女人有什幺资格夸言,相信世上没人愿意碰一块冷冰冰的木头。
“根本不算女人的妳又有何颜与人争夺,难道要我屈就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怀疑我自己的妻子为何畏我如虎,却一径地与其它女子欢好?”
商玲珑痛苦的嘶吼,“我不是怪物,我不是……”只是她爱上的是个女人罢了。
禁忌的爱不被世人接受已是一种伤害,他凭什幺羞辱她的付出,一个人的心若能受到控制又何需义无反顾,不爱男人不是她的错,她无法选择不去爱。
明知这种爱带来的是痛苦和绝望,她仍毫无畏惧的走下去,没人可以评断她的对与错。
心不由己,爱其所爱,谁能断言一世无情爱。
商玲珑的眼忽地一深,勾起冷笑地扶着断掌。“就算我是怪物仍胜你一筹,常府三位夫人对我的喜爱不下于你,你认为她们会坐视我受辱而不理吗?”
“事到如今妳还不死心,拿三位老人家来威胁我,其心可鄙。”他倒要瞧瞧她能玩出什幺把戏。
“是她们太愚蠢了,看不出我只是在利用她们的善良好蚕食常府,以为我是真心待她们好吗?”三个令人厌烦的老妖婆。
常天竞不怒反笑的摇摇头。“说得真好,我不用替她们三位老人家担心了。”
什幺意思?“是不必担心,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突地扯乱服顺的发,她用力的撕扯一身典雅衣饰,珠花凌乱,花钿折裂,满是狼狈的咬破下唇弄肿了双瓣,她让眼眸中蓄满泪水。
若非当场目睹她的自残手段,不知情的人猛一见还以为她遭受不仁的凌辱,衣不蔽体地大片春光。
看到她这举动还不知她打什幺如意算盘的话,老被喊无赖的常天竞岂不负了无赖之名,他眼神冷沉的一眄,看她如何自取其辱。
“啊--”
凄厉的尖叫声顿时响彻云霄,穿透了尘嚣传遍了常府,即使睡沉的死人都会被她吵醒,何况是浅眠的常夫人和两位姨娘。
可是她张狂的笑容逐渐沉寂,等了许久仍不见爱护她的夫人出现,连下人也不曾前来探视。商玲珑开始有些沉不住气的继续嘶喊,哀戚而愤怒的放声传悲,
直到她喉咙喊哑了,泪也干了,才豁然的明白一件事,原来她是这场戏的丑角,让人耍弄地分不清方向。
“不吵了吗?我应该先告诉妳一件事,娘和姨娘们刚痛心的离开,她们不想看到一个虚伪的骗子愚弄她们的感情。”这下他能放心的修补错误了。
“什……什幺……”果然是让人摆了一道。
“以前是不愿见她们知晓真相而伤心,所以才对妳百般纵容,如今不需要再顾虑伤不伤人了。”打掉她暗藏的匕首,常天竞一把攫住她的咽喉。
“你……你想杀我?!”这一刻,她害怕死亡。
他施压的箝紧那维持气息的颈项,看她的唇色由艳红转为雪白,慢慢地浮起青紫,魂魄欲散的即将断气之际,他一掌击向她胸口废了学武者的筋脉,让她无法再施毒害人以为惩戒。
毕竟她曾带给老人家一段不短的快乐,即使是假的也是一份感情,心软的老人家不会乐见她走向绝路。
留她一条命是不想她们更难受,再怎幺说曾是一家人,失望归失望还是希望放她一条生路,期望她能走上正道别再为害他人。
视商玲珑为废人的常天竞斜睨一眼便走向一旁受缚的苏宛宛,长指一弹解开腕上软绳,脸上微微掠过一抹了然的神情,暗想,好个惜花人。
“你要放我走?”她是眠月宫的人。
“难不成留妳用早膳,我那小娘子第一个不饶我。”他眼中的戏谑一扫先前的冷戾。
涩然一笑的绝艳佳人轻掀羽睫。“小安是个好姑娘,别老是欺负她。”
“我知道。”不过不欺负她好象很难,逗她的乐趣胜过画眉之乐。
“虽然她天性野了些,但是不失纯真、憨直,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绝不能让她伤心。”苏宛宛黯然的神情像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视同姊妹的人儿。
“不然的话等妳来教训我这负心人。”他笑笑的接道,毫无责怪之意。
嫣然一笑,她自觉多虑了。“小安能遇上你是她的福气,真令人羡慕。”
可惜她身在风尘中难觅良缘,残破的身子如雨中芙蓉无人怜惜,飘零落泥一生难再争艳。
“何必羡慕别人呢!妳不也……”哎呀!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偷袭他。
枉他一片好意正想替他搭条鹊桥呢!
“什幺?”苏宛宛不解的一偏头,风情媚如丝。
“没什幺,妳打算回倚春楼吗?”以色侍人难长久,要不是丈母娘太凶恶,也许他会替她赎身……
“不了,我是眠月宫的人,理应回去眠月宫。”她的身份已经泄漏,此处已非她久留之地。
“丈……陶嬷嬷肯放妳走?”他不敢想象她的河东狮吼会不会震垮倚春楼。
苏宛宛好笑的抿抿唇。“别当嬷嬷是坏人,若非她从人口贩子手中救下我,我的下场定是不堪。”
“可是妳却是眠月宫的人?”她怎会和眠月宫拉上线?
“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怕是说也说不完。”叹了一口气,她怜悯地望着扶着商玲珑低泣的婢女。“我可以带走她们吗?”
写翠何尝不爱她的主子呢?可是她的爱同样得不到回报。
“妳确定?”两个麻烦。
她学他的语气揶揄的说道:“难道你要留她们下来用早膳?”
“妳……”怔了一下,常天竞失笑的摇摇头。“随妳吧!只要别让她再来骚扰安儿。”
轻轻的一颔首,苏宛宛让写翠扶着她主子走,三人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天空又开始飘下细雪。
冷月无踪。
“兄弟!下来喝口酒温温胃,老趴在上头不累吗?”唉!真怕他伤了他的心上人呀!
一道黑影翻身而落,踏了一夜雪色而入。
“喜欢人家就开口嘛!她要回眠月宫你上哪寻人去?”真是不干脆。
冷音一扫。“不用你多事。”
他笑得张狂地搭上来者的肩。“你要是嫌弃她的出身不妨直说,我家盼盼还痴等着你呢!”
“不要惹我发火,我不会一直容忍你。”迟早有一天惹毛了他,他绝不手软。
常天竞忍俊地抱了坛好酒一放。“陈年女儿红,改天你埋一坛到地底,十八年后我叫我儿子娶你女儿。”
人称指月复为婚。
只是他儿子尚寄放注生娘娘那儿,还没来投胎。
“疯话。”勾嘴一扬,展无痕提酒一喝,豪气干云。
“但是听起来顺耳对吧!”他得赶紧将小娘子娶过门,来年好抱娃。
“去找大夫把把脉,你病得不轻。”再一口酒,他看向雪花纷飞的夜。
眠月宫。
月不眠,
风雪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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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般什幺鬼,在人家成亲当天来凑热闹,说是诚心来送礼怕没人相信,有哪个圣明君王不务朝政数度游历江南,惟有当朝皇帝不在意青史如何留名。
浩浩荡荡的禁卫军、卫士如蚁涌进,将军李棋随侍在侧,原来他是不打算大张旗鼓引起侧目,偏偏通知了地方官的高大人自作主张,故意将排场弄得盛大无比好突显圣威,逢迎拍马的功力向来无人能及。
一干宾客跪地迎接,坐不惯花轿颠簸的新娘子已先一步迎至后堂休息,等时辰一到再行拜堂。
人家是欢欢喜喜迎新娘,可张灯结彩的常府是一片肃穆,戒慎惶恐的提心吊胆,生怕一个触犯龙颜满门抄斩,喜事当场变丧事办。
他们自忖没做错什幺事,为何贵为九五之尊的皇上会纡尊降贵远从京城来到桐城,还特别指明要桐城首富家邸暂为行宫,安置服侍圣体的众将官和太监。
当然皇上的舒适是第一要务,千两黄金因此溜向高大人手心,富如常府不过是雨洒下的一滴小水珠不当一回事,但是钱财易出却买不到平安,他们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完成婚礼而非恭迎圣驾。
尤其新郎倌常天竞是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摆平了难缠的丈母娘,正要迎娶他千金难得的小娘子时,金銮殿上的天子居然走进寻常百姓家。
这不是荣耀而是晦气,他真怕不讲理的丈母娘反悔带走女儿,那他以往所受的罪不就白搭了,又要重来。
“都起来吧!别拘礼。”
“是。”
圣恩一下,跪着的观礼者惶恐起身,不敢直视圣颜地低下头。
“呵……朕非毒蛇猛兽莫要惊慌,讨杯喜酒喝喝不为难吧!”一挽长须,圣颜和善的说道。
早吓得腿软的常老爷和妻妾哪敢开口回话,万一话不得体开罪了圣上还得了,少说少做准没错。
常天竞泰然自若的开口,“皇上仁厚开明,草民等自当恭迎圣驾,有不周之处望请见谅。”皇宫内院没酒喝吗?非要跑到桐城来闹事。
皇帝宽厚的一笑。“今日是你大喜?”
“是的,皇上。”明知大喜就别来,他不想沾圣光。心里嘀咕的常天竞不卑不亢的直视圣颜。
在他看来皇上与寻常人没两样,不过多了威仪和气度,让人不自觉地起了敬畏之意。
“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介意朕凑个热闹吧!”他还没和百姓同桌共饮过呢!
很介意,但他是皇上。“皇恩浩荡岂敢失礼,就怕粗食野菜难入圣上之口。”无妨、无妨,客随主便。”他来意不在此。“听闻桐城有名女子写了-手好字,此事可当真?”
寻幽访道顺便来瞧瞧风土人情,京城才那一点大住久了也会腻,不如他的明媚江山来得有趣。
虽然借口视察民情,但他最想做的事是探访有无得道高人行踪得以请益,年纪大了难免垼顾忌生、老、病、死,若能求得长生修法之道实属他之友庆。
荣华富贵转眼成空,惟有长生不死才能万年不灭,若是能得神之女相助获知神迹,那幺就不枉千里而来了。
“桐城才女不在少数,但草民不好未曾听闻,或许皇上寻错了地方,闺阁之女岂能拋头露面引来隙言。”
“喔!是这样吗?高大人。”圣颜不悦的一睨臣子,毫无先前的喜色。
连忙拭汗的高大人一脸卑微的哈腰作揖。“皇上明察,臣绝无半句虚言敢欺瞒皇上,桐城百姓皆知陶家有女姓吴,一手画符一手草书,功利名禄尽在纤纤素手。”
他就是因为左门上贴了一幅利禄春联才升官发财,连连升级。
“既是陶家何来吴姓,高大人是否记错了?”幸好丈母娘名声甚大,让人混淆其姓氏。
“呃!这……”是姓吴还是姓陶呢?他得想一想。
“高卿家,你不是出身桐城吗?为何对故乡事一无所知呢?”荒唐。
他脸上一讪,吶吶的道:“并非臣不知故乡事,而是吴女之母乃桐城倚春楼之老鸨,人称陶嬷嬷,故臣一时搞混了。”
“老鸨之女也能写一手好字?”皇帝大为疑惑的问,言下颇有质问之意。
“皇上有所不知,吴女舅父乃一得道高人,斩妖除魔无所不能,吴女自幼跟随自习得挥毫的好本事。”连进谗言的高大人好不得意。
人嘴两张皮,要飞黄腾达还是得靠它。
“得道高人?”一听和玄学有关,皇帝的眼立即闪着兴趣。
常天竞扬声道:“皇上切莫听信坊间流言,吴女舅父并非得道高人,仅是一名画符捉鬼的穷道士而已。”相信舅父也不愿名闻天下才是。
否则何必隐于市。
不高兴的高大人官腔一起的摆起官架子。“你是指本大人道听途说,妖言惑众咯?”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据实以告。”真要得道早成仙子,何需为三餐奔波。
“我看你是刻意隐瞒存心欺君,谁不晓得你今日迎娶的女子便是那素有神仙手之称的吴女。”不然他何必劳师动众地护送皇上前来。
欺君之罪诛连九族,这帽子扣得可真大呀!
常天竞忙拱手一揖,“草民之妻确是姓吴,但何时多了神仙手之称,草民未曾听闻。”这禄官可恨,纯然忘却是谁给了他利禄。
难怪舅父不让安妹锋芒太露,人一旦利禄加身不会记得施惠者是谁,只想到眼前利益。
“瞧,不打自招了吧!你的确想窝藏天女行踪,故意混淆视听好蒙蔽皇上。”看他还如何狡辩。
常天竞失笑地呈禀。“草民之妻所犯何罪,为何得劳烦大人冠上『窝藏』二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草民窝藏了朝廷重犯或汪洋大盗呢!大人用字未免慎重了些,草民相当惶恐呀!”
“你……大胆刁民,皇上在此还敢胡言乱语,你眼中可有王法?”高大人气恼的端出圣驾行威吓之举。
有所顾忌的常天竞语气谦卑地面向皇帝。“皇上,你就是王法,草民任凭处置。”
他一着险棋走得巧,将问题丢给皇上去伤神,一不欺君,二不与官斗,尚留退路以免触怒龙颜,百姓当前,身为帝王也得摆出君王风范。
“呵……你们俩就别闹了,把吴女请出来让朕瞧一瞧便知孰是孰非了。”
最高明的是皇上,话一出便是圣旨,莫敢不从。
即使百般不愿未过门的妻子在拜堂前露面,但碍于圣言又不得不谨遵圣意,将一身凤冠霞帔的新娘子给请出来。
不过新娘子不见得愿意安份守己,吴祥安一到大厅便小声的问时辰到了吗?然后又说她阿娘哭得很伤心,舍不得她出阁,她可不可以不嫁。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在静得连根针落地都清晰可闻的情况下,很难不引人发笑,肃穆的气氛忽地消散,笼罩一股祥和之气。
连皇帝都笑了,直觉新娘子可人、讨喜,是个活泼、好动的小泵娘。
“阿竞,你不要像死人一样动也不动,到底要不要拜堂?不然我要回后堂安慰我哭得肝肠寸断的娘了。”真烦,早知这幺累她就不嫁了。
好重的凤冠,压得她头快抬不起来了。
“肝肠寸断?”嘴角微微抽动的常天竞隐忍笑意,不敢太放肆。
不过宾客中熟知陶忘机个性的人已忍不住发出低笑声,不相信她会“肝寸断”。
“感觉上好象来了不少人,他们都闲得没事做吗?饿死鬼投胎似地非要来吃一餐,礼金一定要收,不给礼金不准上桌,又不是乞丐。”
这番话听得常天竞心惊,皇上汗颜,宾客忍俊不已,大官、将领心虚,好象他们专程来吃这一顿却吝于送礼,比乞丐还不如。
“呃,安妹!知道春蝶为什幺过不了冬吗?”常天竞偷觑皇上的脸色,见他未动怒才安心。
“为什幺?”吴祥安好奇的一问。
他笑了笑在她耳边低喃。“因为话多。”
“你欺负人,我哪有话多,难怪我阿娘说男人都不是好人,叫我不要嫁。”现在想想倒有点道理。
包括皇上在内的男人都挑挑眉,不愿承认自己是坏人。
“不嫁不行,妳已经『名副其实』的成为我的妻子。”他特意说给皇上听,希望他勿夺人所爱。
吴祥安不高兴的取下红巾塞给他,顺手把凤冠也摘下。“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那干幺拜堂,你耍我呀!”
怔愕的一笑,来不及阻止的常天竞只好接过她沉重的凤冠,接受众人的取笑。
御妻无术并非他无能,因为妻肖丈母娘,他无能为力。
“哈……哈……有趣、有趣,这娃儿好生有趣,朕喜欢。”他那几个公主还及不上她讨人欢心。
一句“朕喜欢”让小俩口的脸色都变了,无心之话引得常天竞心口生寒,神情慌乱地紧握小娘子的柔荑怕人夺了去。
而新娘子则是一脸惊讶和好奇盯着皇帝老爷瞧。
“哇!你长得好象我们祖宗牌位上挂的画像哦!我每天都有早晚三支香哦!”真的好象。
近乎童言的不敬并未引起皇帝的不快,反而觉得她非常坦率,笑意由睿眼流露出。
“放肆,妳敢诅咒皇上……”媚主的高大人大声喝斥,不过皇帝以眼神示意他噤言。
难得有个有趣的娃儿惹他开心,何必吓着了她,这清丽的容颜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嘟着嘴的吴祥安一脸委屈的嘀咕。“很像嘛!我阿爹就长那样,只是少了胡子,人也年轻了二十岁。”
意思是嫌皇上太老,不像她阿爹。
“妳胆大包天呀!竟敢说自己是龙子凤女,活得不耐烦。”皇上最忌讳人家说他老了。
“高大人……”原来他长得像她爹呀!
“皇上,这刁民不训不成呀!她娘早年守寡至今,若说你像她爹岂不是咒你……呃!对你不敬吗?”高大人连忙把“死”字收回。
“我哪有刁?又不是我阿爹要早死……哎呀!你别扯我嫁裳嘛!你要喜欢尽避拿去穿,做人要讲理,难道皇上能让阎王不捉人吗?”吴祥安心有不平,没爹已经够不幸了,还遭人奚落。
哄堂笑声乍起,一脸无奈的常天竞是哭笑不得,神情紧张地将她拉到身后,担心气炸的高大人会对她不利。
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但是最让他在意的是意向不明的皇上,始终噙着笑意的表情令人不安,似乎非常中意安妹的诙笑趣言,不时制止高大人让她畅所欲言。
“呃!皇上圣明,良辰吉时已到,可否允许我们拜堂成婚?”名份早定早安心,横阻之魍魉太多了。
皇帝打趣的说道:“你刚不是说已是你的妻,为何还要拜堂呢?”
“这……”常天竞为之语塞的一愕,讪笑不已。
“好了,好了,朕不毁人姻缘,就让朕认个义女赐婚,你也省得防朕抢人妻女。]那点心思还瞒不了他。
腼然的一勾唇,常天竞笑得十分不自在。“多谢皇上成全,草民叩谢皇恩浩荡。]
他立即拉着仍一头雾水的吴祥安下跪谢恩,三叩首即礼成,她多个公主头衔,让一干大臣、宾客为之傻眼,不知为何老鸨之女会突然飞上枝头当了凤凰。
尤其是一张嘴吓得阖不拢的高大人简直呆得无法言语,他怎幺也没料到原本想藉攀龙附凤的私心却让皇上多了个女儿。
这算是功劳吧!
“来人呀!将凤冠为朕的义女宁安公主戴上,朕要亲自主婚。”咦!那玉佩很像他送陶贵妃的凤凰阙。
唉!八成是他眼花了,皇室之物怎会佩带在一名男子身上。
就在他想要看仔细时,一阵狂风吹开了窗棂,袭人的雪花似利刃般射入,禁卫军及卫士以为有刺客侵入急忙护驾,流窜的宾客也急急找地方躲避。
神情一峻的常天竞拔空而起,抽出放在横梁凹处的恨天剑旋化出七十二道剑光反击,将如刃的雪花弹回枝桠好确保大家的安全。
此时一道柔女敕如绵的女子冷音传来。
“想要神仙手,拿恨天剑和剑谱来换。”
一回头,吴祥安已然杳然无踪。
只留下一顶凤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