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她死。”
多狠绝的一句话,听来惊骇人心。
死是人生必经之路,但是由人代替上帝执行实属不智,人不是神。
对于人性已经抹灭的蓝家人而言,死亡是一件便利的事,他们可以从中牟利,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何要手下留情呢?
为了保有自己的权利不被剥夺,就算人神共愤,天理不容也在所不惜。
新生代的蓝家人围坐在客厅中央,以蓝近梅为首最为愤慨,气得脸抽筋几乎要毁损她的美丽,五官凝结成一个恨字。
其次是满脸怨怼的蓝靖云,刚赌光手上最后一张钞票的他急需要用钱,可是他翻遍上下却找不到一件值钱的物品好变卖。
比较看不见激愤的是手不离书的蓝寻仙,她的专注不在书本上,而是那句骇人听闻的狠话,秀眉一颦似在估量该不该投下赞同票。
不过她的意见向来不是意见,她只有听命行事的分,利用她从书上读来的知识,进行迫害之举。
“不一定要她的命,合我们之力还怕赶不走她吗?”没必要闹到杀人的地步。
蓝近梅没好气地看向蓝靖云,“要是你有本事赶走她,就不用在此哭穷,翻箱倒柜地想挖出一点钱好再去翻本。”他注定穷一辈子,金山银山也早晚赌空。
怒气扬在眼中的蓝家大少不敢开罪言行嚣张的大堂妹。“家里那些值钱的东西哪去了,是不是你们藏起来?”
全岛的人都知道他是狼背旅馆的常客,逢赌必到决不缺席,所以他从不避讳谈起他因赌而败家的贼迹。
“我们姐妹看来很闲吗?是你那位不请自来的小表妹,把所有像样的东西全交给银行保管,怕你败光了‘她的’财产。”
那死老头临死还不安分,竟然事先预留了一份遗嘱没告诉任何人,偷偷地将蓝家的产业遗留给外人,不然他们也不会拿她没辙地坐困愁城。
“什么她的财产,我才是蓝家的嫡长孙,这屋里看得到的东西都是我的。”他是最有资格继承的人。
蓝靖云的大言不惭让蓝家姐妹很不以为然,嗤之以鼻予以讽刺。
“你有脸说自己是嫡长孙,谁不知道岛上有一半的男人都有可能是你的父亲,别硬往脸上贴金地非赖上我们蓝家。”杂种哪配和她们平起平坐,要不是看在他们目标一致,她才懒得理他。
“蓝近梅你……”欺人太甚。
“我怎样来着,说你父不详还算抬举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言语刻薄的蓝近梅向来不给人留颜面,大肆抨击。
她从不在乎会不会伤到人,心高气傲地当别人都是下等生物,只有她才是最尊贵的上等人,人人都要仰她的鼻息过活。
“你在嫉妒爷爷对我的重视,他从不怀疑我是蓝家子孙。”如果有人真该死,他第一个推举的人是她。
尖酸恶毒,口腔流脓,肯定不得好死。
蓝近梅鄙笑地斜视着他。“因为他老眼昏花看不清真假。”
“你……你别越说越过分,我容忍你可不是怕了你。”狗逼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人。
谁都看得出来他怕她,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畏惧她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一个身高六尺的男人,居然会害怕小他一号的女人。
或许是从小被欺压惯了,导致成年之后仍有阴影在,下意识先怕再说,其他的原因则不做多想。
“是吗?难不成你敢连我一并除掉?”就不信他有那个胆量。
她看透他了。
“我……”他很想。
也许有朝一日他会亲手扭断她娇贵的脖子。
“姐,你们不要自己先吵起来,咱们首要目标并非彼此。”每见一回便吵上一回,他们上辈子大概是冤家。
不然便是仇人。
“这次我暂且放过你,她的事为先。”蓝喜儿不死她誓不罢休。
耙抢她的男人,贱女人。
松了一口气的蓝靖云有些犹豫,他坏虽坏可没杀过人。“我们可以吓吓她,想办法吓得她待不下去。”
“是呀!想办法,你光会说风凉话有什么用,谁不知道她胆子比天还大,她没吓着,我们先气死。”这笨蛋还想维护他的小表妹,真是不长进。
懊狠时就不能心软,行大事者该有果敢的魄力,畏畏缩缩地一辈子没出息。
“那么……呃!我们把她送走好了,一条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摘不好会引人疑心的。”他还是不赞成杀人。
喜儿的贴心曾让他在受到排斥的大宅里得到一丝温暖,他真心视她为妹,想好好地疼爱她,可惜她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说再见。
身为蓝家人不见得拥有快乐,她是他灰涩童年的一道阳光,照亮他得以勇敢地踏出第一步,不再窝在黑暗的角落里形同弃犬。
他一向欣赏她的活力和朝气,仿佛向日葵坚持迎向太阳,傲然挺直背脊昂首向前迈,从不考虑前方是否危险重重。
即使在多年以后,她依然不改其乐观天性,相信人性是真善美,以开朗的笑容迎接每一天。
要他下手掩去生命中的阳光实在很困难,他没法狠下心将灵魂转卖给撒旦,她毕竟是蓝家惟一纯净的一道清流呀!
“你尽避当你的胆小表好了,到时别来抢分一杯羹。反正你蓝大少爷的位子也坐不久,等你的债主上门要赌债……”蓝近梅冷笑地看他脸色发白。
“喜儿不会不管我的,这宅子里就……就数我和她感情最好。”她总要顾念昔日旧情吧!
“哈!做你的大头梦,她要是肯管你死活,为什么要把值钱的东西往银行送,还不是防你这个人见人厌的内贼。”他还真天真。
“这……”蓝靖云的立场不再坚持,有些被她说动。
他是过不了苦日子的,没钱他真会横死街头无人收埋,连狗看了都不理。
“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你想等着她划清界线赶尽杀绝,还是先下手为强?聪明人都晓得选哪一边。”
只要蓝喜儿一死,婚姻和财富统统是她的,再也没人抢得走。
“你想怎么做?”为了一条活路,他别无选择。
蓝近梅扬起胜利的笑容看向同胞妹妹。“你的书里有教人杀人的方法吗?”
“任你挑选,每一种都足以致命。”蓝寻仙的表情不再畏怯,而是满布怨恨的杀气。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决心要抛弃这座岛的念头使他们丧失人性,三双没有迟疑的眼充满对未来的憧憬,为了更美好的新生活,他们必须有所牺牲。
只是,没人愿意成为供桌上的祭品。
除了不知情的蓝喜儿。???
不知是什么原因使她清醒。
也许是冰冷潮湿,也许是月复内绞痛难耐,更也许是鼓噪如雷的海浪声不断拍击着,穿透耳膜直达神智不清的大脑,一波一波。
近在眼前却又看不见,完全的黑暗使人裹足不前。她可以感觉到身下有沙子的泥泞,粘湿粘湿地浸透她单薄的衣服。
冷的感觉倒在其次,长期生长在与海为邻的城市里,海风中的冷她早巳习惯,一天湿个几回是常有的事,她鲜少因此生病。
但是来自四肢的麻木,让她感觉知觉的反应正逐渐捎失,几乎到不能动弹的地步。
苦的滋味溢满口腔,犹带一丝意识的蓝喜儿努力想翻身,发现手脚遭人捆绑,她真的笑不出来了。
一直以来她以为蓝家人还有得救,可是她太天真了,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晚餐前除去就诊去的小舅,大家和谐地围坐一桌,细聊儿时趣事,尚不觉有异地享受难得的平静。毕竟是一家人,不该有分歧,同处一屋檐下总会有一时的和平吧!
席间仙仙拿出一小瓶清酿的梅子酒,笑称是下了曼陀罗和夹竹桃的毒酒,赌她没有勇气一口气喝光。
现在想来自己是乐观过了头,为她手指的颤抖找着完美的借口,天寒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微颤,绝非意图要谋害她。
愚蠢的相信人性,结果是害苦了自己。
当涓滴不剩的瓶子已然见底时,她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了,撑不到回头一看众人的表情,黑暗的魔手已朝她接近。
隐隐约约听到表哥着急慌乱地说了一句:“死了吗?”
当下她明白了。
一切的前因后果皆由贪念引起。
金钱腐蚀人心,财富令人盲目,他们就不能等一等吗?非要在这敏感的节骨眼下毒手。
拥有旺盛生命力的蓝喜儿不轻易被打倒,咆忍住晕眩和月复中绞痛,让自己靠着湿冷岩壁坚正,企图在力气用尽前磨断手上的束缚。
黑暗是她仅剩的朋友了。
蓦地,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拨土的声音,几撮小细土没有预警地落在她头上,叫她避无可避。
就在她以为是地底生物出没时,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滚落在她屈起的双腿中央,圆滚滚带着不解世事的银眸在黑暗中显得明亮。
一抹微光由小东西进入的土岩中透入,淡淡月光照在它无杂色的白毛上,她笑了。
“是你呀!小白毛,你代替你父亲来陪我吗?”她多想抚抚它呀!
罢出生没多久的小白狼笨拙地移动四肢,嘴上叼着一截不知名的绿色植物,似懂非懂地一放开便滚向湿泥上,小小的狼牙撕咬着绒绳。
“小笨蛋,你咬不断的,你还小。”它大概是从地鼠坑或蛇道窜进来的吧!真难为了它。
借着细微的光线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到两尺高的空间仅容一人通行,月光反射出海水的纹面,四周并无别的通道。
儿时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上,她想起了这里是蒙多罗海湾众多的坑洞之一,每逢月圆涨潮之际便会整个淹没,不留空隙。
他们真怕她死不了呀!
要不是小时候外公带她来玩过几回,说不定她连葬身之所都不确定,枉做波涛中的孤魂鬼。
苦笑不已的蓝喜儿低下头等待一阵晕眩过去,直到现在她仍相信人性,连生性残忍的狼儿都肯冒险来搭救,她何必自我放弃呢?
只是小狼太小了,以它幼女敕的小牙是咬不断坚韧的绳索。
小狼似在生气地低咆,猛刨着土,咬着她的衣服像要拖她离开。
一看到这情景,蓝喜儿不免好笑地安慰它。
“你拖不动我,你还是只小狼……什么,要我吃下这东西……”不会吧?看起来像羊吃的食草。“好啦、好啦!你别咬了,我吃就是。”
真是拗不过它,和这座岛的性子一样固执。
好不容易撑起的身子又倒下,她知道自己一倒下肯定没力气再坐起来,她实在太虚弱了。
可是小狼的要求似乎很急迫,她在不得巳的情况下,让自己的身体一偏,倒向地面。
略带甘涩的绿叶被推到她口边,她不想吃都不成,小白狼的决心可是异常坚持,非要她将草嚼烂了吞下肚方肯罢休。
好累。
一股永无止境的疲累袭向她,那种近乎死亡的感觉正抽空她的灵魂,飘飘然地直往上升,几乎要接触到天空,她看到……
外公!???
“你说解决了是什么意思,什么事解决了,你把她怎么了?”
不曾如此愤怒的卡维尔死命地箝制住眼前妍美的女子,他不住地摇晃她的肩头,只差没拆了她的骨头,两眼赤红的像是许久没合上眼。
打从三天前他就心绪不宁地坐立难安,无心于公事地想着遍寻不着的人儿,他甚至不知该到哪去找她,因为她根本不在蓝家。
山林中的狼群已经连续三天三夜不停止地长嚎,好像发生了什么令人悲伤的事叫人鼻酸,一声长过一声地回荡在风中。
岛上的工人吓得不敢上工全躲在家里,外地来的工人则担心狼群伤人,不愿前往工地,停滞不前的工事因此荒在原地无人敢前往。
金钱的损失他不在乎,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一半的岛屿足够他开发成旅游胜地。
最叫他挂心的是,失踪的人儿到哪去了,问遍了码头也没人见过她出岛,那这四面环海的小岛便别无其他出口才是。
惟一的空中交通工具只有他才有,此刻安安稳稳地停在停机坪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动过它。
那么人在哪里呢?
“我……我怎么知道你在问什么,我只是来通知你不用再付租金了。”眼神闪烁的蓝近梅少了咄咄逼人的气势,语气迟疑。
但是有更多的不服气和不甘心支持她不流露出不安,她仍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是对的,没什么好心虚的。
挡人财路本就该死,何况还意图抢了她的幸福。
“喜儿,蓝喜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谁才是土地的所有权人。”卡维尔用生冷的口气直逼视着她。
她不屑地仰高骄傲的面容一嗤。“蓝喜儿算什么东西,我才是蓝家的人,她不过是个小偷。”
“她的确不像你是个东西,但她确实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谁也否认不了。”他现在的心情是五味杂陈。
照理说他应该庆幸少了一层阻碍,能如愿地按照计划开发整座小岛,让麦提斯家族的声望再度扬威国际,毕竟他耗费太多的人力及心力在这上头。
可是他的心却焦虑不安,仿佛人生中的一块拼图遗失了不再完整,空荡荡的像被不见底的黑暗啃食着,叫他无法保持冷静。
如果因为这座没生命的小岛失去他心爱的女人,那他宁可毁掉它也要她回来……
心爱的女人?
瞬间领悟的情感加深他眼底的懊恼,原来他认为买不到韵爱情早一步进驻他的心,而他却迟迟未能发现,任由它长霉发酵,禁锢在迟钝的心。
她要婚姻中的爱情他是能给的,为什么他会看不透自己是懂爱的?直到他找不到她,他才明白自己是爱着她的。
“那是我爷爷老糊涂,立错了继承人,我们不承认遗嘱的存在,那是假的。”蓝近梅含恨地否认真相,坚决不承认。
谁会平白地把一大笔财富拱手让人,而且原本就是属于他们的。
一思及心爱女子下落不明,卡维尔的手劲不由得加重。“不管是真是假,我要知道她在哪。”
蓝近梅一吃痛更加怨恨了。“我说过她不在了,也许跟她母亲一样,与人私奔了。”
“我不打女人,别逼我坏了原则。”他没多少耐心陪她耗。
热爱土地的她不可能轻易放手,除非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她和他约好要先拿一亿美金的租金。
“你打呀!我就不信你敢动手……啊——”好痛,她的骨头快断了。
“说。”若要伤害她才能得到答案,他决不会留情。
“你……你真要为了那只不起眼的丑小鸭而舍弃我,你不想要这座岛了吗?”她不相信有人会放弃到手的美女和财富。
阴沉的眼中微泛柔光,卡维尔毫不犹豫地说:“喜儿的存在胜过这世上的一切,她的美在于心中,是你永远也比不上的。”
美丽的容貌会变老,外在的条件会随时间而逝去,惟有美好的心如阳光一般,日,日璀璨从不消失,照亮每一个阴暗角落失落的灵魂。
他爱她。
一如日升日落一样简单,在呼吸之间犹不自觉,必须到窒息的那一刻才知其珍贵,不可或缺。
“你拿我和她相提并论,你……你侮辱了我。”蓝近梅气得忘了疼痛,只想保有她荡然无存的骄傲。
“是你自取其辱,你到底把她藏在何处?”卡维尔一再施压逼使她吐露真相。
痛到极点的蓝近梅以笑声掩饰眼底的痛楚。“哈……你找不到她关我何事,她根本不配我去用心。”
算算时间,她不死也剩半条命了,再也阻碍不了她丢弃这座该死的岛。
蓝家固执的天性在这一刻终于发挥至极点,蓝近梅坚不吐实。不管他如何施压,熏心的利欲叫她不顾一切地忍受极大的痛苦。
她知道只要挨过这几分钟就能获得全盘的胜利,她为什么要认输呢?唾手可得的财富就在她眼前招手。
“你不肯说?”心乱如麻的卡维尔有一丝害怕,害怕失去所爱。
蓝近梅顽强而愤怒地大吼:“不知道怎么说,要不你杀了我替她抵命……”
“抵命?”难道……他不敢往下想。
自知说漏嘴,她连忙补救:“谁晓得她会不会被海浪卷走,半夜与人幽会的贱种通常会受到诅咒。”
必于迷离岛的诅咒。
“跟她幽会的人是我,是不是我也一并受到诅咒呢?”喜儿的水性比他还佳,他不信大浪能卷走她。
而且面前的她破绽百出,喜儿的失踪一定和她有关,不然她不会一脸喜色地上门,要求他履行先前的协议。
“你又不是蓝家人。”她很不是滋味地一哼,为自己的受冷落感到不平。
若非她夜里睡不着,又发现喜儿从后门溜出去而尾随其后,她也不会发现两人的奸情。背着她在沙滩上卿卿我我,好不快活。
喜儿明明答应她决不抢她的男人,可是人前一套说法,人后却是恬不知耻地依偎在她男人的怀中,一副热恋中的模样令人生气。
不除去她此怨难消。
既然已是离去的幽魂就不要回采纠缠不休,自寻死路能怨得了谁,心不狠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
卡维尔·麦提斯和蓝家的财产她都要,缺一不可。
“你是蓝家人又如何,向人谄涎乞求的你并不高贵,少了蓝家的光环你什么也不是;你甚至付不出遗产税。”他冷酷地说破她不再光鲜亮丽的家世。
“你……”她有她的骄傲在,可是她说不出口。
山穷水尽的蓝家只剩下一个空壳,不甘贫穷的她早到了变卖首饰过日的地步。所以她才必须紧捉着他不放,惟有他能给她所需要的虚荣。
“最好把喜儿的下落说出来,将我激怒了对你没好处!”对待敌人他向来残酷无比,不留退路。
不见阎王不知惧的蓝近梅嘴硬地一回:“不然你想怎么样,逐我出这座岛吗?”
他还没那么大本事。
森然的笑意由他嘴角上扬,眼中金芒如冰箭般射出。“断绝你的经济来源,冻结蓝家的银行账户,你说我做不做得到?”
“你不能……”她心慌的挥舞双臂,急欲从他的钳制下月兑身。
目前能维持她蓝家千金的尊贵也只有那一点点积蓄,绝不能任由他取走,否则她将无法见人。
“要面子还是继续抗拒下去取决于你,不果我不会再花一分一毫买不是属于你得岛权,因为我们都清楚谁是它的主人。”
忿忿不休的争执再也不能为她留住什么,可是不甘愿的蓝近梅仍不愿松口,紧闭双唇偏过头,和他奋战到底。
早正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能拖一人下水是一人,船沉了谁也别活,不到最后谁又知道谁是胜利者呢。
至少她还没死心。
不过她的狠心绝情不代表别人同她一般冷血,一脸怯懦的蓝靖云被人踢了进来,手中的赌具仍握得温热,身后正是好打抱不平的艾待。
“还有良心就把事实说出来,不要缩头缩尾只会在背后大骂自己的堂妹凶残成性,残杀自家人毫不手软。”
赌兴正酣之际,什么话也留不住。
“我……我……”蓝靖云畏缩地看了骄蛮的蓝近梅一眼,苛责的良知让他犹豫不决。
“再不说我就把你交给警方处理了!通常他们的问案手法并不仁慈。”好人由他做,坏人嘛!总会有人出面。
他看向一脸阴鸷的大老板。
微惊地颤了一下,蓝靖云嗫嚅地说出:“是近梅出的主意与我无关,我不过帮忙搬尸……嗯!身体。”
一出了事他绝对推得千干净净,不确定人断气了没。
“搬去哪里?”来自地狱的手改拎起他衣襟,卡维尔两眼进出死神的幽光。
“我……”他吓得腿软,口齿不清地道:“蒙多罗……海湾……”
砰地,一拳挥出。
横过半个办公室的弧状落地物紧贴墙角,口流鲜血惊魂不定,头晕目眩地站不起身与地面相贴,上勾的白眼来不及一翻,一阵旋风似的身影已掠过他而去。
不省人事的他再醒来时已人事全非,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蓝家大少,而是牢里的一条虫。
包括目瞪口呆,失去语言能力的蓝近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