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这个疯女人给我回来,妳不到黄河心不死是不是?!非要我劈晕妳再拖回来对吧!”
季靳狼狈的跑进雨中大吼大叫,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脸颊、耳后,浑身湿淋淋的瞪着企图和大家一起努力的女人,不准她跨出一步。
能让她跟来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要不是怕她趁他不在时跑去帮助别人收成,他绝对不可能让她涉险的再淋一次雨。
一阵窃笑声由身后传来,没好气的风夕雾回头一睇,为众人看热闹的心态感到莫可奈何,她不过采出头看他们采花的进度罢了。
当她和季靳换下一身湿衣打算到花田看看损害情形时,这群不怕死的A大学生冒着风雨走过实验林,没等她要求地自动自发下田采花,看得她好生不舍。
原本她准备放弃即将采收的海芋,花伤了还能再种,她不在乎这一点损失,人命比花还要重要。
但是这些固执的家伙简直疯狂得教人恼火,怎么劝都不听地我行我素,依然故我的拿起工具奔入狂风暴雨里。
大约采集了近一半的海芋后,他们才决定让女生先进能遮雨的工寮整理花叶,男生则在外面继续采收剩余的花卉。
不知该说他们傻还是执着,她实在无法苛责一群傻子,为了她甘冒危险的抢救海芋田,这份恩情她会牢记心里,学生的热忱让风雨显得微不足道。
“你们笑够了没?!我挨骂你们大快人心是吧!”还笑,真是笑糖吃多了。
“哪有大快人心,夕雾姊别冤枉好人,我们是羡慕你们感情好好哦!好得我也想谈恋爱。”不用太优,只要有季大哥的三分之一深情就好。
“就是咩!让人嫉妒又羡慕,不知季大哥有没有兄弟,我第一个跑去追。”先抢先赢,以免向隅。
一头红发的胖女孩一说完,四周响起一阵取笑的嗤声,人人抢着当头号女主角,人儿还没着落先生一堆影子,捕风捉影怕落于人后。
好男人谁不想要,重情又专情的好男人更是抢手货,如果再有美丽的容貌,那是死也要抢一个来让自己死得瞑目。
而且活生生的实例就在眼前,谁能不心动地想当第二号女主角,不需凭想象揣测世人有没有完美的男人。
“你们喔!学科成绩就快不及格了,还想偷懒修恋爱学分,小心被死当。”羡慕可以,嫉妒就不必了,她不想被人怨恨。
“哎呀!夕雾姊小看我们哦!有妳在一旁『指导』,我们哪有可能被当。”他们可都拿高分,因为……嘻嘻!有夕雾姊嘛!
“你们指的是美人计吧!系主任刚好是重色的唐明皇。”为博美人欢颜赐浴华清池。
“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说出来,我们心照不宣啦!”反正大家都知道系主任,而且特别喜欢夕雾姊。
可惜家有妻管严又年过五十,空有色心却无色胆,干流口水一饱眼福而已,真要他搭成友谊桥梁可能先溜为快,免得悍妻拿菜刀随后追杀。
“小丫头片子,尽会使坏心眼,连我都想算计呀!”天下没白吃的午餐,想捉鸟自己张网。
只要不捉到保育类珍禽。
“我们哪里小了,夕雾姊也才大我们几岁而已。”一位上围雄伟的女同学故意挺起胸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然后瞄瞄她小而挺的“内在美”。
这群坏丫头,居然嘲笑她。“女人重要的是脑子里的东西,夕雾姊虚长的几岁正好补妳们的不足。”
“班代,她是不是拐着弯说我们笨?”感觉好象被笑了。
胸大果然无脑。高挑的俏丽女孩翻翻白眼不理会她的蠢问题,双手忙碌的修剪多余的枝叶,将一株株没受过什么伤害的海芋依等级排好。
外面风雨交加煞是惊人,雨量超乎寻常的淹过沟渠,气象报告说有轻度台风直逼台湾全岛而来,这场风雨着实来得强烈。
幸好先前的雷声已经停止,虽然此刻大雨仍下个不停,在田里工作的男生该不会有立即性的危险,否则还真没人敢允许他们如此玩命。
“夕雾姊,妳跟季大哥进展到哪个阶段,A,牵牵小手。B,接吻。C,。D,全垒打。”
卷起海芋的叶子当麦克风,穷极无聊的女生干脆拿风夕雾的感情当游戏,逼问她感情的隐私。
大家对这种事都很好奇,他们这群人大多数都还没经历第一次的爱的初体验。
“答案是……”
不管手上有没有工作,全体女生都竖直耳朵的屏住气息。
“E,以上皆非。”
因为以上都做了,所以没有答案,
“呿!ABC我们都看过了,妳还装纯情呀!”欺骗她们纯洁的心。
“就是嘛!除了D我们还没机会亲眼目睹,妳别弄个E敷衍我们。”心受伤了,她们敬爱的夕雾姊居然作弊。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唉!
“亲眼目睹?”难道还要她亲自操演不成。风夕雾的眼弯成月型,却是不好惹的那种。
“没有啦,一时口快、一时口快,我们思想这么保守怎么可能有那种下流的想法,夕雾姊千万别误会。”喝!明明在笑怎么有股冷飕飕的杀气?
是错觉,一定是错觉,夕雾姊温柔又善解人意,不会有近乎恶魔的冷笑,她绝对是看错了,被雷声轰隆吓得神智不清。
“嗯哼!”这群小女生不吓不成,口无遮拦,没大没小。
“夕雾姊,妳看这场雨会下多久?”懂得看人脸色的女学生赶紧转移话题,忧心忡忡地看着不曾减弱的雨势。
云层深厚,不见尽头,她的心很难放晴。“起码两、三天吧!”
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脆弱的土层,还有下游的农作物,这台风带来的大雨来得凶恶,大多数人都没做好准备,恐怕损失难以估算。
但最重要的是人要保全,家园毁了还可以重建,树倒了还能再种,可人没了就只能留下遗憾了。
风夕雾担心的看向那片花田,她想雨若一直下个不停,海芋的保鲜期是七到十天,没及时送下山也是枉然,山上的冷藏室随时有可能会断电。
“人话听不懂要我用吼的是不是,没看到雨都打进来了吗?”也不想想她的身体比一般人娇弱,根本受不得寒气。
“靳……”她伸手欲擦拭他身上的雨水却被他避开,她脸上微露受伤神色。
“我浑身都湿透了,别碰。”他的解释让她瞬间嘴角上扬,赶紧递给他一杯热热的姜汁。
男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抱着一捆又一捆的海芋进来,虽然身着雨衣却没多大作用,头湿脚湿一身狼狈,一个个外表惨到无法形容。
可是他们的脸上却带着满意的笑容,没一个喊苦地直说过瘾,雨水淋湿了他们的身体却浇不熄他们的热情,年轻的脸庞洋溢飞扬的神采。
小小的工寮一下子挤进许多人和花显得热闹非凡,大家的心情是激昂的,不受风雨影响地大声谈笑,当是学习外的乐趣,一种人生体验。
“你把湿衣服换下别着凉,逞强对你没有好处。”风夕雾才不在乎季靳一张臭脸,硬是靠近要扯下他的衣物。
一瞧见她“粗暴”的行为,一旁没美女服务的男生开始吃味的起哄。
“哟--好亲热吶!夕雾姊偏心。”
“哎!我们不是美男子就不帮我们月兑衣服,差别好大哦!”
“爱在大水泛滥时,我们比季大哥更需要抚慰啦!妳也来帮我月兑……啊!谁打我。”月兑雨衣不成吗?一个扣子卡住了嘛!
很无辜的男同学被一群女生围殴,虽然短暂如昙花,但是能看到令人脸红的健硕胸肌,她们真的不枉此生了。
当然啦!她们希望季靳能多月兑一点,最好把下半身的衣物全月兑光,这样她们才有养眼的机会,免费欣赏真正美丽的身体。
“你们要是嫌雨下得不够大的话,我非常乐意将你们一个个丢出去。”享受大自然的洗礼。
季靳没风夕雾的善心和耐心,他早就瞧这群无法无天的学生不顺眼,巴不得把他们扔回学校。
要不是他们执意要帮忙,他的小女人本该在舒适的家里泡着热水澡睡个好觉,而不是满山跑的和他们瞎胡闹,进行什么抢救海芋大作战。
季靳的冷本来就教人不敢亲近,他不戴眼镜的黑眸这会邪魅地瞪着爱闹的学生们,当场温度降低八度左右,没人敢开口的噤若寒蝉。
“哎呀!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桥快断了你们还不知道吗?”
一道庞大如山的身影忽然出现工寮的入口处,声音喊得沙哑的通知大家避难。
“什么,桥要断了?”
“不会吧!年前不是才刚整修过。”
学生们面面相觑,表情有点慌乱。
“镇长,你说的是我们对外交通的那座桥梁吗?”风夕雾记得桥上有龟裂现象尚未补强。
体重超过一百的男人是山城热心公益的镇长本人,他冒雨知会镇民疏散和赶紧下山,暴涨的溪水已濒临危险界线,恐有溃堤之虞。
“A大的教授打电话给我,说他还有一群学生还在山上,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没想到你们真的不知死活,台风天还敢上山……”
镇长先是恶狠狠的骂了无知学生一顿,然后才和颜悦色回答风夕雾。
“就是那座桥,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它有些不乐观,顶多撑上半天就不行了。”要是雨再大些,可能不到半天。
她暗付了一下,“镇长你开的是那辆战车吗?”
说战车一点也不为过,镇长家开汽车修理厂,镇上大大小小的车子都曾进他的车厂整修过,为了应付山路的崎岖和道路的凹凸不平,他特别改装一辆货车当登山车,以备不时之需。
“对,这种天气我怕小轿车会动不了。”他可不想再有一辆车被土石流给淹了。
他现在没时间哀悼被顾其忧借走的车子,一心只想让所有人避开危险地区。
“那你先把这些学生载下山吧!迟了我怕就来不及。”能走一个是一个,她也比较安心。
“好呀!我本来就是……”来载他们的。
镇长的话才说到一半,身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他连忙接起一听,黝黑的脸上呈现凝重,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了,镇长,又发生什么事?”他的表情令人不安。
“是育幼院前的那条木桥被洪水冲走了,水淹进地势较低的育幼院……”哎!真教人头大。
要是赶去育幼院一定来不及送这群学生下山,若是以学生优先再赶回来,恐怕那群孩子撑不住,而且他也不能确定对外的桥能撑多久。
两难的抉择呀!救个人怎么那么多的麻烦,两边都得救都不能放弃。
“我去吧!”一道冷音蓦然响起,大家的视线望向开口的美丽男子。
“你去?”
季靳的眼神透着坚定。“你负责把学生载下山,我把育幼院的孩子带到安全地带避难。”
“好是好,可是你熟悉附近山区的路吗?”镇长还是不太放心。
“我跟他一起去,我是在这座山长大的孩子。”不顾季靳反对的眼神,风夕雾的态度比他还坚持。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我要跟着你。她深情的眼睛如此说道。
“我也去,我在山里跑上跑下跑了三年,哪里有洞有大石我最清楚。”温家老幺毅然而然的挺身而出。
“也算我一份,我可以帮忙抱小一点的孩子。”
“还有我,我也要帮忙……”
“我也是……”
几个学生争相发言的想尽一己之力,不畏风雨地表现出勇者无畏的精神,他们宁可多注意自己的安危也要帮育幼院渡过难关。
他们其中几人常跑育幼院替孩子们上课,陪他们玩,感情之深非笔墨所能形容,怎么也不愿小朋友有个意外。
看着学生们义不容辞的热诚,几个大人感动在心。
“你、你……还有你跟我去,其它人跟镇长下山。”
季靳眼神一厉的点名身强体壮的学生进行救援行动,体弱的则先行下山以免体力不支发生危险,他现在需要的是帮手而不是阻力。
他指挥若定的神采十分慑人,有如王者一般毫无疑色,果决从容不带惊慌,声音有力充满领袖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的听从他的调派。
包括镇长在内都慑服于他的冷威下,开始动作的分成两边,一边准备上车还不忘把海芋带走,一边加强装备以防万一,能带的物品全带齐了。
一场雨冲刷出人性,也让他们看到人心的美,滂沱的大雨下在泥泞的土地上,同样落在他们心田里,人世间有爱。
“妳最好别给我倒下,否则我会亲手拆了妳的骨头。”季靳狠狠的吻上心爱女子的唇。
面对爱人突如其来的吻,先是怔了一下的风夕雾随即感受到他的真心,她笑得很美的回吻他,以吻封心的表达她的不离不弃,痴心无悔。
风在雨中狂吼,雨在风里怒咆,相爱的人儿手心交握,爱让人不再迷惘。
“啧!这算什么,当一次丑角吗?”自嘲的男音不满地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心底的酸意化为满心的感慨。
明明是他先来一步,怎么会被这个外来客后来居上?
“不要在我耳边嘀嘀咕咕,失恋的人最大,你给我滚远点。”哼!这次就让给她,算是还她的救命之恩。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顾其忧不得不说,他们两个真是该死的相配,连睡着的模样都美得像一幅画。
“妳失恋我就美满幸福吗?我现在很想哭。”不过是欲哭无泪,硬往肚里吞。
大雨连续下了七天,头几天雨势大到根本不容人在外逗留,下得人心惶惶以为世界末日到了,个个愁眉苦脸希望雨快停。
最后两天雨有逐渐减小的趋势,即使它仍没日没夜的下着,但风势不会再像要把人吹走似的,一些胆大的人就冒险勘察附近的情况。
对外交通断绝,大部份的人都依照指示到建筑稳固的圣辉大教堂避难,一群群席地而眠的等待雨停。
温致敬在桥断的前一刻上山,他一听到自己的弟弟和心仪的女神还在山上简直急疯了,根本顾不得自身的安危带齐医疗用品赶来。
人若要生存一定要有食物,保罗神父是个神经质的人,习惯性的积粮防饥,所以地窖里不时储备面粉、玉米等干粮,刚好这回可以供应灾民的粮食所需。
不过因为人数众多也撑不了几天,育幼院的孩子有人因为高烧不退而吃不下干果米粮,几个大人只好想办法向外寻找可食的食物。
由于忘忧山庄离教堂并不远,因此他们一提出要求,补足生鲜蔬果的顾其忧毫不犹豫的让出自家的食物,并不辞辛劳地帮忙搬到教堂好让小孩子吃个饱。
这段时间他们完全无法得知外界的任何消息,断水断电已好几天,必须承接雨水加以煮沸当饮用水,教堂的桌椅大多拆了当柴烧。
克难的方式虽然简陋还算过得去,省吃俭用还能撑上几天,有医生和老师在一旁照料,发烧的孩子症状逐渐减轻,只比正常体温高上一点。
保罗神父过来制止两人,“嘘!小声点,别吵醒好不容易入睡的孩子。”这些天够他们累了。
“你说的孩子不包括他们吧!”顾其忧努努下巴,指着原本安睡的情侣。
“啊!还是吵醒他们了。”可怜的孩子,人都瘦了一大圈。
受了点凉的风夕雾差点又引发气喘,连续咳了好几天才稍微舒缓,她在季靳不眠不休的照顾下病情并未恶化,只是清瘦的脸颊又削瘦了几分。
下雨天没什么好做只好睡觉,可是连续睡了几天也会不舒服,人声稍大就会惊醒,然后就不再容易入睡。
而她一醒身边的男人也跟着清醒,好象他从没真正入睡过,她一有动静他马上就能察觉,眼一睁地看她的状况有没有变化。
季靳的无微不至看在所有人的眼中是欣羡不已,风雨中能看到这样的真情相待难能可贵,让人心头也热了几分,不忍心打扰小俩口的甜蜜。
“保罗神父,我好象闻到酒的味道,你不会又偷喝酒了吧!”灵敏的嗅觉是专业调香师的必备条件之一,再微弱的气味她都能闻得出来。
“欸!妳这狗鼻子哟!我才偷尝那么一小口妳也知道。”真是瞒不了人,上帝在惩罚他又犯戒了吧!
“没办法,我对味道极敏感,只要有一丝丝留在空气中我就能发觉。”这是天性,由母胎里带来。
“看来我以后要离妳远一点,免得妳向主耶稣告状。”他开玩笑的说道。
风夕雾笑着眨眨眼,有同谋的意味。“如果你也让我同流合污的话,上帝不会发现你犯下的小小饼错。”
“妳……哈哈……妳这孩子真狡猾,连神父的便宜都想占。”难怪他特别喜欢她,有见地有智能,但不骄矜。
“不不不,我是占上帝的便宜,祂爱我们。”神爱世人,世人皆是祂宠爱的儿女。
分享是爱的第一步。
“妳喔!真是聪明得让人头疼,将来娶到妳的男人可要伤脑筋了。”他笑笑地看向正替她整理头发的男子,眼中睿光闪动。
“是呀!神父,我也替他挺烦恼的……噢!你咬我。”可恶的坏男人,在神的面前还敢使坏。
表情冷淡,但眼含柔波的季靳俯在她耳边低喃。“谨言慎行,妳不会忘记我几天前的警告吧!”
男人也善于记恨,他说过她最好别染上一丝病痛,否则他绝饶不了她,但急于救人的她却忘了这件事。
季靳极力的维护她周全,怕她受寒怕她冻的不许她参与救援行动,最多只能帮忙提灯,站在远处看哪里有需要人手支持。
可是一看到育幼院淹水的惨状,她根本什么叮咛也没记着,哪管水深及膝硬是冲上前,抱起三岁的小栗子游到高处,还挽起袖子抢救孩子们的书本和玩具。
当时他看了差点抓狂,随手捉了一个A大学生将她拖向教堂避难,而且还威胁该名学生要将她看好,否则水大得很,不在乎多一两个失踪人口。
“靳,你不会是那种小气的人吧!”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她已经很小心不去招惹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
“我是。”对她,他绝对自私且吝啬,她的所有美好只能属于他一人。
“喔!”那她最好别多话,免得他兽性大发。
风夕雾好笑的依偎在他怀里,掬起他的大掌和自己的小手相贴着,男人有时也很任性,爱耍小脾气,她也只好容忍他了,谁教女人天生有母爱呢!
一旁的温致敬和顾其忧可就非常不是滋味,人家亲亲热热地表现浓情蜜爱,好不亲密的模样,孤家寡人的他们失意又没人爱,相形之下当然会十分眼红。
可是失败者有失败者的风度,总不能跳到两人中间强迫人家分开吧!爱一个人也要有格调,缺德的事他们不屑为之。
四个年轻人四种心思,有人得意有人黯然神伤,保罗神父看在眼里只觉得他们全是可爱的孩子,真情真性的让人感到快慰。
他拿出珍藏的几瓶酒准备调制成鸡尾酒,先将酒倒入雪克杯,再倒入柳橙汁使其沉入底部,本来该用鸡尾酒叉子穿刺薄荷樱桃来装饰,可是没有樱桃改用薄荷叶代替。
“英人牌辛辣琴酒40ml,日本山多利利口酒10ml,水蜜桃利口酒10ml,山多利鸡尾酒柠檬汁一小茶匙。”真懂得生活品味的神父。
“咦,你知道我加了什么酒品?”意外极了的保罗神父喜逢知己的递给季靳一杯调酒。
“因为他是小酒馆的钢琴师嘛!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温致敬口气微酸的说道。
“谁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你是医生也帮人挖屎吗?”虽然爱不到心目中的第一男主角,心情很烂的顾其忧还是不准有人污蠛她的王子。
“嗯!妳这人说话怎么那么不文雅,术业有专攻,我是气管方面的专家又不是泌尿科、屁……肛门的部位不在我的专业范围内。”本来他想说,忽然觉得不妥的改口。
等等,这个女人不就是以前常在诊所外徘徊的红豆女--只要他一走出诊所就马上塞一包红豆饼给他。
“那你干么讽刺人家是酒鬼,谁规定钢琴师就一定懂酒,他只要会弹琴就好了。”如他所言,术业有专攻。
“红豆饼。”善变的女人。
“啊!你……”顾其忧双腮倏地一红,有些气恼有些羞的瞪着他。“我本来要送给狗吃的。”
“狗不吃红豆饼。”嗯!胸部很大,算是她唯一的优点吧!温致敬的眼中多了“欣赏”。
“我、我……我不是在追你哦!你千万不要自作多情,虽然你也长得很帅。”她不打自招的来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听得大家深觉有趣。
同是天涯沦落人嘛!凑和凑和也是一对。
只见两人越吵越对味的往人少的角落走去,高昂的声音由激越变得低慢,渐渐的溶出一点味道。
谁说配角不能当主角,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虽然不够缠绵悱恻、难舍难分,但是乎凡中见隽永,淡如细水一样流长。
“瞧瞧你们这些孩子多有趣呀!就和我手上的这杯酒,一场『春天喜剧』。”让人心口暖洋洋地。
“春天喜剧?”大家都平安无事,欢喜收场,的确是喜事一桩。
就着季靳手中的酒一啜,觉得别有一番滋味的风夕雾笑着多喝一口,让酒的气味在口腔内流动。
“小心喝醉了。”季靳微笑的吻去她嘴角的酒渍。
“才不会呢!你太保护我了,一小口酒有什么关系。”不过身体暖起来倒是真的。
以前她常以为酒是苦的,没想到这酒的口感还不错,没有想象中的涩烈。
“瞧妳脸都红了,像一颗成熟的水蜜桃。”让人想吃了她。
“你又唬我了,神父调的酒应该没什么酒精浓度,感觉有甜甜的水果味。”带点柠檬酸。
面有愧色的保罗神父悄悄使了使眼色,举杯朝季靳做出个敬酒的动作。
春天喜剧,一个热热闹闹的季节,即使现在是夏天又何妨,但求快乐而已,只要每个人都开开心心地享受生命,人生不就是由一场欢笑组合而成的热闹喜剧。
如海芋一般的灵净佳人醉了,醉在用醇酒酿成的爱情里,直升机盘桓的声响与她无关。
直升机?!
如梦初醒的众人惊讶的竖直耳朵,聆听那天籁似的声音。
砰地,教堂的大门被打开,一群穿著宗教制服的义工鱼贯进入。
“对不起,我们来迟了。”
一阵欢声雷动,有笑语,有泪水,还有更多的感激。
上帝并没有遗弃他们。
只是……
来的好象是佛教徒,这……好大的一个玩笑是吧?上天真爱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