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躺在地上装死,横死横活妳都没有机会逃,早点认命免受皮肉之痛。”
一脸落腮胡的粗鲁汉子粗言粗语的一喝,脚如泰山一崩的落地重踏,草木为之一动地惊扰鸟兽,振翅足踏声纷纷四起。
但是如具死尸躺卧不动的罗竹衣恍若未闻,两眼紧闭犹似在睡梦中,丝毫感受不到山崩地裂的惊骇,绿地为床照睡不误。
若非气息平顺得不像将死之人,真要以为她懒得喘气,决定上西天与王母娘娘聊是非。
“老子叫妳起来听见了没?别逼我对妳动粗喔!什么叫怜香惜玉我可不懂,想要多吃两口米粥就给我老实点,别背着老子搞鬼……”
轻踢她的背两下,怕万一踢重了踢出问题难以交代,以鞋尖轻轻顶推,看能不能就此逼人清醒。
觉得腰酸背痛的罗竹衣微吟了一声,头痛得睁不开眼,嗡嗡不停的吵杂声让她全身都不舒服,头晕目眩使不上劲。
虽然她的意识不是很清楚,但隐约知晓被人狠狠甩上马背,不顾她的舒适与否快马疾奔,连行数十里不曾停歇,似乎怕有人在后追急于奔命。
但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颠簸的路程只会让她昏昏欲睡,进入黑甜乡里不省人事。
“哎呀!真是糟糕,怎么还不醒,会不会迷药下太重整个人都傻了?我说老七呀!你下手未免太狠了。”万一真醒不过来他会死得很凄惨。
“迷药不是我下的。”不远处一位黑衣男子倨傲地说道。
“你就不会先出面阻止吗?要是人家下的是毒,你要我如何向货主交代?”真是一板一眼的老算盘,拨一下子动一下。
“你只要我把人带来,其它事不归我管。”他只是听命行事。
“好好好,你有理,这下子要弄醒人有什么办法,泼她一桶水吗?”为了叫醒她还真叫人大费周章。
黑衣男子冷笑的说道:“让她闻你的脚下就成了。”死人都能复活。
“啧啧啧!你这人心地真坏,心眼多,这么俏生生的小泵娘也狠得下心,不过真是好提议。”不妨一试,他刚踩过一堆狗屎。
粗鲁汉子呵呵笑得咧开一口黄板牙,眉粗眼细活似獐鼠,一双厚底的大鞋足足有两个巴掌长,还未靠近先闻其味,连穿了鞋都挡不住。
他的表情猥琐,表现得十分下流,口中说得好不正气,可行为和地痞无赖没两样,趁人家小泵娘昏迷之际偷掐了几下水女敕女敕的粉颊。
“臭丫头,妳要再不给老子睁开眼,我就让你闻闻我七天没洗的臭脚丫子……”
“啊!别、别……我醒了、我醒了,你离我远一点,我不厥了。”
一听到臭脚威胁的罗竹衣连忙起身,头还有点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但睁大的双眸非常有神,莹莹水亮显得惹人怜惜。
“就说妳这丫头诡计多端嘛!不给妳一点教训是学不乖,想装晕骗人妳还早得很。”幸好他没拿桶水泼她,不然有事的就是他。
还好老七有脑子没让她得逞,否则他的金记字号就要被拆了。
“人家没装啦!我是真的晕了,大叔别那么多疑嘛!”她哪有使计,向来都是人家算计她。
“别叫我大叔,要用妳的小口软甜酥麻地唤我一声大哥。”他可没老得足以胜任大叔的称谓。
大哥?他还真下害臊。“好吧!大哥,你年少有为、人才出众、仪表非凡,堪称一代圣贤,我们来结拜吧!”
反正没什么坏处,多个大哥少个敌人也算是讨个便宜,起码她能攀个交情捞些好处。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结交朋友了,认个义妹我也……”
他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但是--
“咳、咳,帮主,你跟某人的年纪相去无左,你敢让他喊你一声大舅子吗?”玩归玩,别把变数算进去。
“这……”的确是个麻烦。
他又说:“别忘了另一个某人的娘子十分难缠,她会非常乐意攀上你这门亲戚。”只要他不怕被整死。
“老七……”满脸胡子的粗鲁汉子装出委屈的神情,实在诡异得可笑。
“别叫我,种恶因得恶果,全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人。
得不到名为老七的男子支持,粗鲁汉子脸色变得凶恶,两眼射出冷厉的眸光,像是蓄势待发的狼首准备喝令群狼攻击。
他恶狠狠的箝制罗竹衣下颚,力道适中的一掐表示他才是老大,她别想嘻皮笑脸的戏弄他,在这里只有他说话的份,她别插嘴。
“呃!大哥,我的手有点痛,你可不可以替我松绑?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跑。”她一脸楚楚可怜的哀求,努力高举缚绑于背后的手让他一瞧腕上淤血。
大汉眼中闪过一丝惊惧,随即掩于狠戾之中。“痛是让妳警觉别胡乱相信人,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良民善女,包藏祸心的蛇蝎比比皆是。”
“是,大哥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你要不要帮我解开绳子?”以后她一定小心行事,别给人有机可趁。
“解开绳子?”他阴阴地一笑。“妳当我是三岁孩童哄着玩吗?瞧妳这张小脸生得真俏,不如陪我乐一乐如何?”
一旁的黑衣男子见他“调戏”小泵娘,一言不发的走开,省得受他波及。
“呵……呵……大哥,你别开小妹玩笑,你这样绑着我怎么尽兴?也坏了你的兴致是吧!”剑呢?剑呢?她记得她的鱼肠剑藏在鞋袜里。
并非罗竹衣胆大如天不怕两名恶徒凌虐,而是她天生的敏锐贼性感觉不出一丝恶意,总觉得眼前的大叔奇怪得很,像是逗着她玩而不是想伤害她。
或许她的人缘一向很好,不论走到哪里都能交上朋友,因此即使是绑匪也不忍心向她出手。
“无妨,妳只要会尖叫我就痛快,老子最喜欢听女人痛苦的哀嚎声。”他婬笑的伸出手,作势要撕了她衣襟好一逞兽欲。
“啊!等等,小妹有一事不解,烦请大哥解答。”嗯!模到剑鞘了。
他不耐烦的粗吼,“什么事?”
“请问大哥为什么要捉我?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冤吧?你会不会捉错人了?我们家很穷,付不出赎金。”她身上还穿着忘了换下的婢女衣裳。
一丝笑意掠过他眼底,粗鲁汉子仍粗暴地拉住她的手。“无冤无仇又怎样?老子只认识银子大爷,谁叫妳挡了人家的路、碍了人家的眼,非把妳除掉不可。”
“你是说……杀了我?!”罗竹衣的眼中出现惧意,巧手轻转抽出锋利的鱼肠剑轻轻一划。
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旁人的眼里,不过按兵不动不予点破,看她能做到何种程度才能月兑困,不辜负贼盗世家的声誉。
“杀了妳太便宜妳,瞧妳的脸蛋和这份娇俏真是一份大礼,我们李大爷一定会满意地打赏我。”他呵呵的贼笑。
“李大爷?”是谁?
“不说妳不知道,说了妳便了解,我们李大爷是西夏仁亲王最疼宠的谪亲儿子,以后是西夏皇帝,现在我们都称呼他一声李皇爷。”
话说卫夫人季宁儿心思歹毒地不杀了她,反而要将她献给生性残暴的李敬穆糟蹋,主要是出自女人的嫉妒心,不想她死得太干脆,而要她活得痛苦。
而他们是李皇爷派出的死士,用意是与季宁儿串通牵制阴风堡的动静,好让逼宫弒君的行动得以顺利进行。
当然他们还不晓得她对拓拔刚有多大的影响力,能让他放弃对现任君主的支持而改变效忠对象,至少多个取乐的汉女不嫌腻。
“我们李皇爷跟你们卫堡主夫人可是老相好,私下来往过密,将来李皇爷登基称帝后她就是最大功臣了。”只要魔头拓拔刚没吸光她一身的血。
在她送走他挚爱女子又将她推向虎口,她想活也很难,只怕是一场非人的炼狱。
“等一下,你说卫堡主夫人?”他是不是记错了,怎么会是姓卫?
“是卫堡主夫人没错,难道妳不知道卫夫人是大魔头的义母?”还曾是两小无猜的小情人。
“什……什么,义母?!”天哪!这是哪门子的玩笑?
罗竹衣震惊的瞠大眼,差点握不住手中的鱼肠剑而往手腕划下去。
“这是大家都晓得的秘密,的卫夫人爱慕大魔头已有多年了,就盼着扫除妳们这些眼中钉好跟他共效于飞,当一辈子不退位的堡主夫人。”
权力会使人心沉沦,是人也是魔。
“可是、可是……他们是母子吧!怎能……呃,怎能有逆伦的行为。”这似乎太离经叛道了。
“所以大魔头理都不理她,还把她幽禁在私人住所不准她随意进出阴风堡。”可惜墙虽无门她依然来去自如。
“啊!”罗竹衣忽然大叫一声,吓得他以为敌兵追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魔头出现了吗?”他赶紧一跃而起,查看四周可有异样。
但他过于紧张的忘了一件事,此处离西夏有百里之远,位于大宋境内的桃源境地。
“不是啦!是我误会他了,我以为……算了、算了,不提也罢。”就算他此时未有妻室,他有婚约在身也是事实。
不管是不是误会都无所谓了,在她打定主意离开他的时候,他们两人之间再无任何关连了,她不应该再在乎他,为他有无婚配而感到难受。
罗竹衣的眼眶有些泛红:心头沉闷得像一只失翼的飞鸟,怏怏不乐无法开怀,她就是没法走得洒月兑,如大姊一般笑看人生浮沉。
不过一想到他和其它女子在一起的情景,她的心口还是酸得想落泪,不愿回想他对她曾有的娇宠。
“小泵娘,妳故意吊老子胃口,话说到一半想用一句算了打发吗?没给妳吃点苦头妳是不知道怕。”急雷破空,八尺长的银鞭划出一道丈长的地裂。
喝!好强的内劲。“大……大哥,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怒,鞭子打在人身上会很痛的。”
被龙吼凤鸣般的鞭声一吓,刷地发白的俏颜微带瑟缩,脑子里的杂思一下子全吓光了,她只想鞭尾若落在她皮肉上一定疼不可抑。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就怕痛,只要一点小小的病痛她就会呼爹喊娘,因此她盗过的宝物以丹药居多,而且非常勤快的牢记老祖宗的一句话:有病治病,没病补身。
可惜她千补万补补出百病不侵,却没想到会败在最没用的迷药上,还让人当成货物驮着走,实在有损偷儿的机伶。
“怕吗?那就好好的伺候大爷我,说不定我一快活就留下妳自个儿享用,不让妳服侍老婬虫……”粗鲁汉子的婬笑声忽然止住,不敢相信一柄短刀正抵在自个儿心窝。
“大哥,我也想好好地伺候你,可是我大姊管得很严像个母夜叉,我怕她会将我碎尸万段当花肥。”她笑嘻嘻的起身,以刀尖轻顶了他一下。
“母……母夜叉……”好,说得真好、说得贴切,深得他心。
知己难寻呀!叫人怎不感动得涕零泪下。
“大哥,你不用怕啦!我长这么大还没杀过人,你绝对不会是第一个。”瞧他怕得两腿打颤,倒叫她过意不去。
可是为了自身的安危她又不能收剑,否则死的人可能是她。
“我不是怕妳,是怕妳身后的那位。”有剑在手不见得骇人,无形的利刃令人无处可躲。
“咯……咯……声东击西的老法子不管用啦!我身后哪有人,我大姊说千万不要相信对你有所图谋……的人……”咦!怎么一阵麻栗感从背后传来?
不敢回头的罗竹衣十指为之发麻,略微轻颤地咽了咽唾液。
“大姊把妳教得真好呀!大姊真是感到欣慰,让妳在离家数月还能念念不忘,大姊没白疼妳了,小四。”
“不是大姊,不是大姊,不是……大姊--”噢!她死定了。
“司徒呀!你的长鞭我看了挺中意的,就借小嫂子我玩几天如何?”
粗鲁汉子掀去脸上的人皮面具,笑得挺刺眼的将鞭子奉上。
“司徒长风在此听候小嫂子差遣。”不过是一只银鞭嘛!他绝对不会心口淌血。
只是,那一借还拿得回来吗?
他的心在悲鸣。
“大姊,喝茶。”
茶来。
“嗯,烫了些,不过还挺润喉。”
“大姊,吃点糕饼。”
饼来。
“嗯,硬了些,但倒颇有嚼劲。”还可再努力。
“大姊,我替妳捶捶脚。”
手到。
“嗯,小力点,我现在可是千金之躯。”容不得一丝损伤。
“大姊,我想妳近日过于劳累,有什么小事就由小妹代劳即可。”她体力好、精神足,好使唤。
“嗯,真乖,大姊疼妳。”罗梅衣塞了一块糕点在口中品尝,轻啜一小口茶水沾沾唇。
“那……”她话还没说出口,柔媚的娇音先一步响起。
“免谈。”她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当她大姊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大姊,妳不能老是限制我的行动,妳看二姊、三姊都能大江南北地到处跑,为什么就我不行?妳待我不公。”罗家小四罗竹衣不满地嚷嚷。
媚如秋水的美瞳轻轻一挑,笑得好不惬意。“如果妳有把握把我送出去的黄泉剑给拿回来,那么我会考虑让妳出去闯一闯。”
其余免谈。
“黄……黄泉剑。”一把上古宝剑。
一提到黄泉剑,她的表情顿时一垮地想起最不愿想起的人,郁郁寡欢地蒙上一层轻愁,似有载不走的心事黯然销魂。
那把剑是三姊罗菊衣在江南楚家后院的快活林觅得,据说剑身墨黑削铁如泥,微泛紫光宛如飞龙在天,是每个习武者趋之若狂的神兵利器,就连大姊也爱不释手。
可是一有消息传回她被阴风堡所困,无法月兑困受制魔头手中,大姊二话不说地以剑换人,予以割爱,好换得她的安全无虞。
但是坏在剑才刚送出去不久,她便被伪装成西夏人的情报贩子给截了来,打昏真正的李敬穆手下取而代之,堂而皇之从卫夫人手里将她带走。
为了此事大姊可真的恼了,怪她早不回,晚不回,偏在她忍痛割舍之后才得讯儿,说她已平安月兑险。
想当然耳,大姊的不甘全来自她的迷糊,她不怪她还能怪谁?以禁足为由不许她跨出红叶小筑一步,连千枫林都不得涉足。
“不是大姊不通人情故意刁难妳,妳要真有心就帮大姊把剑带回来,别让我思思念念地睡不安枕、食不下咽。”说着说着,罗梅衣信手拈来一块杏梅酥住嘴里放。
“大姊,我……我……我再帮妳倒杯茶。”罗竹衣殷勤地抢走管家的工作,避谈和阴风堡有关的话题。
笑得深沉的罗梅衣纤腕一抬要她免殷勤,“哪里栽了跟头就往哪里盖大山,大姊不是说空手而返是犯了贼儿的大忌吗?”
“我有偷啦!盗训宝典里条条金言玉律我都牢记在心,不敢或忘。”她连忙掏出舍不得进献的鱼阳剑来一缓她的怒意。
不是她忘了,而是此剑对她的意义重大,即使过了两个月她还是难忘伤了她心的白发魔君,想保留一件他的私物以做留念。
而且她很清楚一件事,鱼肠剑一旦落入大姊手中别想有拿回来的一天,为了斩断她不该有的情丝,大姊会藏到她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甚至是以精火熔了它,好一劳永逸地省得藕断丝还连,断得不够彻底徒劳她费心。
“嗟!就这么把小短剑呀!值得妳藏得那么久才肯让大家开开眼界,我真是觉得不值呀!”怎么说都蚀了本,不划算。
赔了一个妹子不说还丢尽四君子的脸,以小换大哪说得过去,让她心口揪得发疼。
“大姊,我以后会更卖力地发扬家业,妳不要对我失望啦!”害她心虚地怕听她的长吁短叹。
“我哪是失望,我是心痛哪!菊衣辛苦拿回来的黄泉剑就这么没了,妳说我该不该惭愧没教好妳?”媚眼一厉,射出万点流星。
“大姊……”呃!她似乎来得不是时候,等大姊心情好一点再来同她商量。
头皮一麻的罗竹衣一瞧大姊又开始弹手指,马上有想逃的念头,她知道此时不逃定有大麻烦,大姊算计的本事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只是当她的脚下小心往后移了一步,一小颗栗子忽然弹到她的脚边,似乎在警告她别做傻事,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身为罗家的小女儿就该乖乖认命,在罗家大姊多年的荼毒下,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有糕饼吃,谁敢拿她的话当耳边风就把黄连汁当莲子桂花汤喝。
“大姊我大月复便便没办法替妳出口气,妳姊夫呢又忙着卫天堡的事抽不出空来,二姊嫁了个济世救民的大夫跟着仁心仁术,妳三姊就不用指望了,那个病痨子夫婿就够她累了。”
自从罗竹衣被司徒长风及其手下带回红叶小筑,那些个怕娶不到老婆的姻亲赶紧上门来提亲,一个个忍受罗梅衣的百般挑剔才顺利成了亲。
不过还有但书,跟她耍阴使诈是讨不了便宜,神医柳缝衣、奸商楚天魂都曾败在她的手下,叫苦连天地直呼相公难为。
不到五个月,四君子中除了竹衣之外都罗敷有夫,为了一尊血玉观音成就三段姻缘,说来还真是离奇诡异,像是菩萨显灵作了媒。
“大姊,我在厨房炖了汤快滚了,我去瞧瞧呗!”不能让她说出口,否则她真要倒掀帘子,难见客。
“等等,妳是在我跟前耍花枪吗?”那锅汤就算滚破底她也别想踏出一步。
“大姊,我不会耍枪。”头一低,罗竹衣局促不安的绞着纤指。
“呵呵……说起俏皮话了。”罗梅衣的笑脸忽地一冷,“我们罗家女儿不能平白受辱,看要挖了他的心还是刨了骨,大姊挺妳到底。”
喝!好可怕的杀气,大姊不会当真吧!“呃,大姊,会不会太血腥了?对我的小外甥似乎不太好。”
胎里学会杀气腾腾可怎么好,日后不就多出个大魔头为害武林,烧杀掳掠,为疾苦百姓多添一条罪孽。
“血腥?!”她太不了解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我的道理。“妳到现在还忘不了他的残暴对待,半夜哭着惊醒要他还妳的情,到底是谁贼来苦?妳赔了身子还赔心,最后还被他卑劣的窃走了情,这么天大的亏哪能隐忍,大姊的两眼都为了担心妳而肿成核桃了。”
打了个小炳欠,眨眨长而黑亮的睫羽斜倚贵妃椅,鞋半月兑要掉不掉的挂着,似乎十分悠哉地微闭着眼休憩,一点也看不出她的忧心。
“贼也有失手的时候嘛!不能全怪我……”她哪晓得自己会傻得爱上一个无心的大魔头。
“唔,妳说什么?”居然敢顶嘴,她真是学坏了。
“我没有说话呀!妳知道我一向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大姊越来越可怕了,她说得那么小声也听得见。
“小四,别在心里嘀嘀咕咕说我的不是,想好了要用什么方法对付薄情郎吗?”想她想法单纯怕是没什么好手段好用,到头来还是得她这位大姊劳心劳力。
“薄……薄情郎?”罗竹衣语气顿愕地气虚不已。
“看要借我的小红一用还是妳二姊的腐心兰,不然三丫头的笑口菊也挺好用,再则妳的丧魂竹也开花了,我就不信毒不死那位负心汉。”
罗梅衣笑笑地抚弄盘绕臂上的天下至毒火焰斑蛇,那鲜红的蛇身艳丽斑斓,让人毫不怀疑牠一小滴毒液足以毒死一城百姓。
“大姊,不用那么狠吧?”光听就胆寒了三分,她哪敢下手。
“我说妳就别再挑了,大姊肚子大了,人也变懒了,不然我会再帮妳想几个有趣的法子……”要不是行动不便,她会自己动手。
“大姊、大姊,不好了,有一大队西夏人在我们千枫林外聚集,好像要放火烧林子。”
毛毛躁躁的罗家老三罗菊衣惊喊着往里冲,差点撞到站在门旁的罗竹衣,她脚步连忙一停侧翻个身,利落地不枉费阴风怪盗侠小小的一番教导。
“西夏人?”罗梅衣斜睨了一眼表情微慌的小妹,眉头微微一颦。
“为首的那个男子穿了一身白衣还满头白发,手里拿着我们的黄泉剑。”一脸凶恶的神色还真骇人。
“喔!是他呀!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她笑得娇媚轻点红唇,毫无忧色的抖落一鞋。
此时远在云南苗寨作客的司徒长风正开怀畅饮五毒酒,与好客的苗人载歌载舞,不知今夕是何夕醉生梦死,怀中兜着一张十万两的银票。
“不过很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抬了顶花轿,有媒有礼还有类似西夏人的嫁衣,不知道要来迎娶谁。”八成是走错山头抢婚的土匪。罗菊衣暗想。
咚的一声,一旁的罗竹衣蓦然地羞红了脸,一颗心早飞出红叶小筑。
“啧!听来还真热闹,让人想跟着凑热闹,阿牛呀!”他想娶就一定娶得到吗?
“大小姐有何吩咐?”俊美的男子忽地现身,双手抱掌应和。
“去跟那些蛮子讲讲理,说大小姐我有孕在身不方便见客,叫他们先在外头候着。”等她有空自会见他们。
“是。”
“还有呀!别用我送的黄泉剑砍林,要是伤了我一棵枫木害我动到胎气,他们这辈子就别想见到想见的人。”
孕妇可是最贵气的,惊扰不得。
“对了,叫那个白发的跪上三天三夜再来打交道,咱们这些贼秽气得很,怕被他的贵气冲煞到,没跪足三天就不用说,我千枫林拱手送他盖别院。”
瞧他还软不软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