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干什么?别拉着我就跑,人家都开始疑心我和你有什么……”
低喊的不满声被狂卷的风浪包住,抱怨连连的黄泉没机会再开口,炽烈的火焰如燎原的巨龙紧紧地封住她蠕动的双唇,以雷霆万钧的姿态尽情吸吮。
什么年龄的差距、三岁一代沟的观念在她脑中全一扫而空,飞入云端化成细末,洒在她无力攀附的娇吟上。
她已经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该或不该,在陈文迪强而有力的臂弯中,她是一只失去飞舞能力的蝴蝶,只是栖息在温暖的怀抱里不愿飞入花丛。
甜蜜的拥吻让她坠入无可自拔的沉溺中,明知有灭顶的危险却不肯放手,贪恋他此时狂烈的温柔,自愿投入烈焰中一同燃烧。
她不懂爱是何物,在她短暂的十九年岁月里没修过这门课程。
但是她很清楚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她喜欢上他,即使他是一位赶牛的大叔,她仍无法克制的恋上他的吻,以及他枉野多变的性格。
虽然心中有着迟疑和害怕,可是他的双臂不容她退缩的始终环着她,一直逼迫她定向他的怀里,没有后退的余地,直到她习惯生命里有他的存在。
“关系是吧!妳脸蛋儿红得像日出的曦光,叫人想一掬妳脸上的光彩。”调笑的轻语接替她的未竟之词,瞳孔深处映着娇羞容颜。
“什么日出、什么曦光?你不要动不动就亲我,要让人瞧见多难堪。”讨厌鬼,专让她出糗。
忿忿不平的黄泉捶打他胸口,小嘴微噘生着恼意,怪他老是兜着她玩,不见长进地行卑劣小人之举。
“瞧妳玫瑰花瓣般的粉唇嘟得半天高,是在埋怨我太久没滋润滋润它吗?一他乐于为它上色,点缀出樱桃红。
狡狯的陈文迪在她偏过头暗生闷气之际,点了点俏鼻一下又落下轻啄,两臂打直撑着墙,将他甜蜜的小人儿困在他与墙之间。
爱情没有道理可言,他就是瞧她顺眼,嵌入心坎底,强摘这朵粉女敕的小花儿,不让旁人发觉她幽谷芳兰的美丽。
“你又欺负人,不是才告诉你不要吻我吗?你怎么跟头牛似,讲都讲不听。”唇就唇嘛!哪来玫瑰花瓣,他当自己是放浪的诗人不成?!
他笑得像偷腥的坏猫,野性十足。“喜欢妳才欺负妳,换了别人我可成了龟孙子,只会把头缩在龟壳里,睡上千万年也不会多看一眼。”
在他未成为“小陈”前,可是女人眼中一块上等肥肉,抢着、拉着、吻着就求他青睐,即使他只给那么点甜头也乐得要飞上天,不在乎他能不能许下承诺。
荒唐的日子如加了蜜的糖水,久了也会腻,“幸福镇”三个大字吸引他漂泊的脚步,他不假思索地停下华丽的人生,重新思考未来该如何走下去。
“小陈”的出现不在他的计划中,当他看到破旧如鬼屋的爱情民宿,以及堆满笑容的乐天老妇,心中还嘀咕这怎能住人,不怕屋垮梁断压死人吗?
就为一时的驻足旁观,他被古道热肠的前任老板当成居无定所的流浪汉,硬是塞给他一头小牛,让他充当牛僮以免饿死路旁。
原本以为他会如往常无法久居,时间一到便朝未知的前方迈进,他一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得过久,最多半年就会离开。
可是小镇上的平静平和让他走不开,离开的时间一再的延迟再延迟,像是冥冥中有一股强大力量在挽留,不让他错过生命中的美好事物。
现在他知道为了什么,他的留不是在等待她的到来,弥补他被亏待的过去,代回失去的喜乐。
她噗哧一笑,“哪有人说自己是龟孙子,你像个老不修还差不多。”
黄泉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说没什么脾气,虽然恼他老爱动手动脚地占她便宜,不过还不算太讨厌,浮动的心口多了他的影子。
恼他的没分寸、气他的阴险手段,每次都让她无从解释为何莫名失踪,心不在焉想着他几时又会从背后窜出,根本无心工作。
想到这里有一点她觉得很奇怪,嗜钱如命的老板居然没在她做错事时嚷着要扣钱,只用一种惋惜的眼神看着她,摇头叹气的走过她身边,让她一头雾水。
“啧!小女孩,妳这把无形刀捅得我心窝好疼,快帮我揉揉。”不然他就要肢解她,一块一块吞下肚。
陈文迪捉起她柔女敕的小手往胸口一覆,轻轻地搓搓揉揉。
“既……既然知道我是小女孩还不放开我?!要是让老板看见你拐了我一起偷懒,你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非常悲惨。”红着脸,她闷笑地提醒他不工作的下场。
“心疼我了?”眉一挑,他似笑非笑的眼底噙着一抹宠爱。
“谁……谁心疼你了,不要胡说八道……”她气岔了一下,差点让口水梗了喉。
黄泉的红脸蛋透着小女儿的心事,她半推半就地不理会他的取笑,灵动的双眸不时注意有没有人走近。
“那我心疼妳好了,瞧妳老是躲躲藏藏的怕别人知道我们的事,我看了好舍不得。”他真想大声的昭告主权所有,免得镇上的年轻小表来献殷勤,满脸痘子还敢送上成打的情书。
“我们哪有什么事,你不许给我大声喧嚷,我家一门忠烈,可不是好惹的人物。”光她父亲那关他就过不了,更何况是黄家三飞鹰。
唉!就是她怕羞才作罢,否则他何心委屈自己:“亲都亲了、抱都抱了,妳还敢强调我们没什么,要不要我实地操练一番,邀众人来做个见证?”
陈文迪作势要让大家来参观比较,左臂上扬露出傲人的臂肌,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特别的耀眼,好像一尊傲然的太阳神,尊贵得无人能及。
“你……你疯了,你真的不怕老板抄起菜刀往你身上做几道记号?”厚!这个白痴,他以为他跟猫一样有九条命吗?
不自觉的为他的安危把愁,十九岁的女孩紧皱起眉头,开始有点感受到爱情魔力在自己身上发挥效应。
他低笑地轻吻她美丽锁骨,为她语气中的忧心感到开心。“记住,妳是我的,除非我愿意放手,不然妳将永远属于我。”
永远--是一句承诺,来自不愿被女人套住的冷情男子。
“你又在乱说了,我才十九岁耶!怎么可能成为你的?”未免太荒谬了,未来的事谁预料得到,单凭他一句话岂能认真。
黑眸流动着精锐的波光,似乎盛满誓在必得的笑意。“十九岁的我已是一颗百人搬不动的巨石,一双手能撑天。”
她用眼神说着:夸张,吹牛不用牛皮,只用两片嘴皮。
“呵呵……我的小黄泉,妳不相信我这颗巨石足以压扁妳吗?”他语带双关地轻抚她暖玉般耳垂。
“以一个驾驶牛车的司机而言,你真的胆大妄为。”她想退,背后却是一堵冷硬的墙。
眼眸沉了沉,他目光深幽地凝视她,“喜欢我吗?”
“我……我……”她不点头也不摇头,眼神飘忽地拒看他海一般凶猛的双眼。
“妳是喜欢我的。”他径自代她发言,掬起她贴在耳际的发丝轻嗅。“一如我对妳的喜欢。”
“你喜欢我?”她微讶地怔了一下。
陈文迪又笑了,带着怜宠的柔情。“非常喜欢,喜欢到想占为已有,妳现在才知道吗?”
“我……我以为你只是戏弄我而已。”毕竟他们的年岁相差甚大,而他和她在一起时老是轻佻不羁,谁晓得他是不是用了心?
“我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开玩笑,若非是妳,我还懒得动情。”因为是她,所以他动心了。
“真的?”女孩子老爱问这句话,她也不例外。
他逗趣地解开扣子,指着左胸的位置。“要不要我把胸口割开,将一颗说着喜欢妳的心捧到妳面前?”
刀一划,痛楚只在一剎那,他知道如何完美的下刀,取出犹在跳动的心脏,不让人有太多的痛苦而死去。
“只是喜欢吗?”侧着头,她发现自己变贪心了。
“看妳的表现喽!如果妳再热情点、再主动点,也许我的喜欢会更多更多,多到让妳无法负荷。”他的手往上挑弄,停在她玲珑的细腰。
她有穿牛仔裤的本钱,腿长笔直,充满诱人的线条美,他的视线住下落,欣赏她修长的美腿,逦想着当它们夹在他腰月复上的旖旎风光。
“那不就是爱?”
黄泉月兑口而出,两人的脸上都为之一震,露出赫然惊醒的讶异。
时间像是忽然静止,空气里多了名为情愫的元素,相对的四目盈满清亮的颜色,沁出淡淡的情意,辉映在彼此眸中。
慢慢地,唇越靠越近,清新的幽香混着浓郁的粗重气息,双双沉溺在轻吮舌忝吸的甜吻中,忘却仍在运转的世界。
偷情的快感在于没人知晓,纵使男未婚、女未嫁,牛车司机和将军之女仍是禁忌话题,没人看好他们会有结果,只能偷偷模模地玩起不被祝福的地下情。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你,那天晚上我真的一个人从民宿温泉梦游到你的床上来?”这个疑惑不解,她一日也无法舒坦。
斑昂的情趣顿时被打断,表情不甚好看的急色鬼低沉的一应,“没错,妳有相当严重的梦游症。”
“可是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透,为什么我的腿上没沾染半点泥屑,连长过膝盖的芒草割痕也没有,那是不是太过离奇了,难道我有草上飞的绝顶轻功?”她十分困惑自己何时成了飞天女侠。
回答不出来的陈文迪顿了一下,嘴角佯笑的捧着她后脑勺,直接吻住她渗了蜜的唇,省得好奇宝宝一再追问,打扰他尝蜜的好心情。
许久许久之后,小孩的啼哭声从远处传来,棒打儿身的吆喝声乍起,两张依依不舍的唇才不得不分开,像做贼似的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山谷间的兽吼凄厉万分,树叶繁密的盆栽像有鬼似的向左移开,一只脚就这么露出来,落在花盆与花盆中间。
“天呀!天呀!我的天呀!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是不是看花了?”老天爷呀!请赐甘霖洗涤我污秽的双瞳,它沾上脏东西了。
“唔!唔!丙然如我所料,黄小妹的春心大动,我的占卜百分百神准。”可是她的眼光未免太短浅,居然动错了对象。
“太准了也不好,妳瞧瞧他们成什么体统,一颗宝玉蒙尘了。”简直是人间一大悲剧,天地为之悲泣。
“我也没想到会是他,实在太出人意表了。”她要再回去算算,看哪里出了差错。
“是呀!是恐怖,好像看到鲸吞鲨鱼,令人毛骨悚然:”好可怕,毛细孔都张大如地鼠洞,一坑一坑的。
“没那么严重啦!顶多头盖骨破了洞,脑浆流满地,身子抽搐等待死亡的降临。”起码好过慢性中毒,一寸寸腐蚀人体机能。
还不严重?雷丝丝身体颤抖了一下。“魔魔姊,妳早餐吃了没?我快吐了。”
扁听她形容的内容,再联想脑浆四溢的画面,胃里的酸液已经开始翻搅。
“妳真没用呀!丝丝,难道妳没看过东缺一角、西少一块的死人?”连忙跳开的邢魔魔怕她月复里秽物全吐在她身上。
她是没看过,因为她打小到大就没离开幸福镇一步,没多少机会接触死亡。
脸色泛白的雷丝丝抱着中空的树干往树洞内猛吐,不去想支离破碎的“肉块”,她才十七岁,不想太早了解何谓生离死别,她只想安份的当个工读生,念完夜校。
不远处,仟婶和老公正目送两条急速分开的人影,低语窃窃不知在说什么。
而刚好开窗透气的小说作家廖婉玲瞠大双眼地招来云若白,如看戏般地在小小的窗口挤着,低视窗下吻得如痴如狂的老男少女,一边啃着早熟的梅子。
一心要隐瞒恋情的黄泉小妹大概不会料到她被小陈先生出卖了,以他敏锐的听觉早发觉隐密的幽会处不再隐密,处处布满窥探的小耳朵,不着痕迹地偷听两人的“奸情”。
秘密已不是秘密,成了众所皆知的变奏曲,让沉寂多时的爱情民宿又扬起热闹的沸腾声,直朝无形的河流奔去。
倚门叹息的李元修再次看了天空一眼,似在问:祂在开什么玩笑,上面当家主事的换成乔太守吗?
云朵儿飘过,没有回答,只有一对手牵手的母子慢慢走来,佯装没瞧见“儿童不宜”的一幕,头低低地如无声的鬼魅轻掠过。
是夜。
地底三十公尺处,一座久未开启的液晶电脑萤幕忽地一亮,红灯闪烁地强要进入对话框,一行蓝字跃上白色萤幕。
嘿!黄泉,近来如意吗?
啜饮着咖啡的男子轻轻一瞟,不急着回复,在香醇的咖啡入喉后才勉强敲下几个键:
还算顺心。
嘿嘿!就快不能顺心了。他看得出来对方幸灾乐祸的意味。
什么意思?难道有人要找麻烦?
平淡日子过久了,人会变得怠惰,不想太勤快劳动筋骨,最好别惹得他大怒。
有人找你,十万火急。
谁?,
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
嘿嘿嘿风流喔!兄弟,欠下一身的桃花债。
萤幕前的男子隆起刚悍的浓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稍微专注的回问--
说清楚,少卖弄玄机。
嘿字才一出现,马上被入侵的乱码删掉,名为“黄泉”的冷峻男子显示出不耐烦,警告对方别激怒他,否则后果自负,
哎呀!别生气,都十几年的交情了,真开不起玩笑呀!
对话另一方,自讨没趣的金发男子模模鼻头,不敢再嘿声连连。
他有自知之明,不会以血肉之躯对抗杀手界的头号人物,即使那人封枪已久,手指灵活度开始退化,但他还是不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苞杀手作对无异是自掘坟墓,这是他多年来经验所得,少有例外。
说。
看到萤幕上的单字,这端的男人感受强硬的压力而窃笑不已。
是,黄泉阁下,我这就告诉你这则来自警界的讯息,我刚从警用频道拦截。
金发男子手酸地甩了一下,延迟了三十秒才又继续打字--
有个年轻女警誓言缉捕黄泉,要求警方成立专案小组,全力追捕你这匹危险恶狼,有没有感到非常荣幸呀!他不忘调侃的消遣一番。
结果呢?低忖着,“黄泉”的表情是漫不经心,不当一回事。
结果当然是驳回喽!谁有闲工夫去追缉国际级的杀人大师,那是国际刑警的责任,刑事局的小警官不会去碰这等大案子。除非活腻了,才会抢着送死。
刑事局?!你指的是台湾的警察?敲着桌面的食指顿了一下,似在思索着些什么。
没错,就是你现在所处的蕞尔小岛,有人对你这条狼命很感兴趣,想一枪打爆你的心窝,让你尝到鲜血流尽的快感。啧!真想去瞧瞧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模样,一定是经典大作。
有点坏心的金发男子呵呵一笑,眨动着碧绿眸子移动滑鼠,远在美国华盛顿州的他颇为遗憾,不能越洋亲睹“黄泉”的快枪再度发威。
若是人能如同电波不受阻碍的飘洋过海,那么肯定有诸多好戏可瞧,不致错过精采结局。
可惜再发达的科技仍未臻理想,无法真的令人随心所欲,只能抱持着再努力的心态往前迈进,期望有朝一日能达成所愿。
毕洛,你未免大开心了,你张狂的笑声传过大半个地球。让他很不愉快。
有吗?毕洛。华瑟夫,俄裔美国人,对着萤幕哈哈大笑,不愁两颗长歪的门牙被人瞧见。下次我会记得装视讯,让你看见我大大的笑脸。
不过为了保持他的神秘度,大概过个二十年再来讨论。
废话少说,那名女警是谁?他得先衡量衡量,看是否得预做提防。
就着酒瓶狂饮一口威士忌的毕洛指尖飞快的一按。上官虹,刑事局侦一队高阶警官,擅长罪把追踪和猎捕,连续拿过三届女子射击冠军。是近距离搏击的高手,拥有教练级的资格。
上官虹……上官……这个姓氏十分耳熟,似乎……是在某一次任务……
蓦地!“黄泉”的黑瞳瞇成利剑,凌厉地射出森寒光芒,鲜红液体泛开的画面在脑中浮现,鼻间彷佛还能嗅到残存的腥甜。
呵!那个幸运的生存者,从他枪口留下一命的寿星,她终于也沉沦了吗?
在仇恨中,人的成长是足以期待的。
当年捧着蛋糕的小女孩该感谢他的手下留情,若非来帮她庆祝生日的同学代她一死,今日她不会蜕变成执法先锋,手持法律和警徽来讨回公道。
怎么,是不是你以前用过即弃的老相好,如今人家上门来索感情债了?应该没玩大人家的肚子吧!
十年前我接手的委托案子,唯一的遗孤。是他让她活着。
十年前……毕洛也想起那件事,突地坐正歪斜的身体。你指的是我们第一次合作的灭门血案?
隐约记得那次的订金十分高,在他接过的价码中算是不低,只要能灭了那一家子的性命,不在乎金钱的付出,汇款之爽快叫人傻眼。
那时他常嘀咕,若是这样的豪气客户能多几个,他便能提早过退休生活,左拥美女、右端美酒的乘着白色游艇,惬意地享受薯一般的天堂美景……
咦?!等等,你留下活口?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黄泉”的嘴角扬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是又如何,你有意见?
呵……是不怎么样,不过这祸害是你自个儿招来的,你就想办法摆平吧!别牵连到我身上。他最近又培养了几个智慧型杀手,正准备大展身手。
哼!懦夫。
喂!喂!什么懦夫,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我出马,你一只手就能解决……
此时毕洛。华瑟夫的电脑似受到干扰,发出刮地板似的利耳声,一行行的字幕出现跳动现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不太稳定。
反白的画面持续了十分钟之久,他焦头烂额抢救了好一会儿才能正常的发讯。
电脑遭到骇客入侵,请立即下线,顺带一提,薇雅去台湾找你了。
啪的一声,电脑连线呈现断线状态,整个萤幕是一片黑暗,除了滴滴滴的计时声,再无其他。
“薇雅吗?”她怎会知道他的住处。
“黄泉”的思绪拉到他十岁那年,被遗弃在街头的他瘦得不像足龄的孩子,没有谋生能力,不懂得现实社会的生存之道,茫然地站在人来人住的大马路旁,不晓得大人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商家的白眼,街童的欺凌,发臭的便当和生蛆的面包,为了活下去,他变成自己也不认识的另一个人,偷、拐、抢、骗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那一天他的生命出现更大的变数,行扒失风的他遇上改变他一生命运的男人,从此由逞凶斗很的小混混蜕变成双手染血的顶极杀手。
强森·道格,他名义上的养父,也是一手培植他成材的杀手组织首领,手底下的成员遍布五大洲、三大洋,各色人种都有。
但他独钟黄皮肤的东方人,因为他最心爱的第三任妻子是日本人,所以爱屋及乌地领养她与前夫所生的女儿,也就是薇雅·道格。
“唔!有人闯入。”
一丝细微的声响从头顶掠过,耳尖的他神情一肃,动作极快的关了灯,身如猎豹敏捷地跃向阶梯,贴着冰冷的墙拾阶而上。
长期居住在地底深处,其上的海滨小屋不过是一种掩饰,他把殷实男人惯常使用的家具摆设其中,以避开他人的窥视。
地下居所的出处是一面墙,它的开关是看似结构错误的一根木桩,多余地突出墙面,乍看之不像吊杆,供人吊挂衣物。
他轻轻地扳动木质把手,隐身于黑暗伺机而动,借着红砖墙的掩护侧身而出,悄然靠近东翻西找的偷儿,手刀高高举起--
“嗨!黄泉大哥,你不会真一掌劈晕我,然后弃尸大海吧?”
娇女敕的女音轻扬起,幽沉的黑眸倏地一瞇--
“是妳?!”她居然真的寻来了。
美丽的女子一转身,扬唇一笑,“或者我该叫你一声小陈先生?!”
她的笑带着魔性,有着诱惑众生的媚态,让人忍不住走向她布下的死亡陷阱。
薇稚·道格也是一名杀手,她是出了名的黑寡妇,专以艳色猎杀该死的男人,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