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
女巫的眼泪 第9章(2)

钟慧兰听见这句话后,只觉得最后一点希望之光也熄灭了,看着那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放到她身上的目光,她心灰意冷得什么也不想再求再盼。

如果都做到这样,他还是不要她,那么,也该是看破的时候了吧?就算能强留在他身边,可她相信自己也一定不可能满足于他的冷颜多久,她会想要他的笑、他的爱、方才说不在乎,其实她根本连自己都骗不过,她只会想要的更多,到头来,只是越伤心罢了。

“哥,我们走吧,我累了。”她听见自己轻轻的说。

“慧兰……”

“走吧,我们钟家,值得最好的,这种缺情少爱的婚姻,是枷锁,不是天堂,我,不要了。”她抬头,看着夏天甫和他的情人,第一次像个大小姐一样,以最苛刻的眼神及口吻,说着伤人伤己的话。

“表姐!你就这样乘他的心如他的意?你—”

“吵死了,我妹说走你是没听见啊!”钟慧昌心疼的推着妹妹大步往门口走,他决定了,嫁不出去就别嫁,他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怕养不起自己最疼的妹妹吗?

又被吼了一顿的严玉菁不甘心地瞪了夏天甫一眼,不敢相信才几句话,自己的美梦就又烟消云散。“你等着,我没那么轻易就认输。”

女巫本就不允许有人比自己更猖狂,更何况这女人放话的对象还是自己的男人?金子萱唇一勾,嗲声嗲气地朝她挥挥手。

“快走不送!不过你这张脸真是难看透了,上次的蜜蜂显然办事不怎么牢靠,这次还是找有剧毒的蜘蛛牢靠些,夜晚时你就多注意点别说我没提醒你会有‘贵客’上门啊。”让贵客找上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轻则脸肿得像猪头,重则一睡不醒。

“你!“畏于眼前女人的异能,严玉菁不敢继续挑衅,可他们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丑,她也不会善罢甘休!

思及此,她眸中邪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

完成了!严玉菁眼中露出快意,看着自己方才包好的成品,满意的不得了,他们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将龙太集团弄得人心惶惶只是第一步,复仇的种子才刚埋下,她不会那么快就享用到甜美的果实,可她会好好享受复仇与恐吓的快感。

“咕咕咕……这种小儿科的伎俩,也只有愚蠢的你才会玩得那么起劲啊……”

忽地,窗外传来一声低沉刺耳的笑声。

“是谁?!”严玉菁一愣,立即走往落地窗,可没走几步,就吓得停住。

“我是来帮你的人。”

一个全身被黑色披风罩住,看不清面孔的男人,悬浮在半空中,幽幽的回答,之后,又是刺耳难听的笑声。

“帮……我?”严玉菁一怔,随即忍住畏惧,又往前走了一步。

即使知道来者不善,但得不到满足的执着月恨意支配了她的判断力,只要能看见那些欺负她的人受苦,她就又会是那个站在世界顶端的大小姐,违逆她者,全都不该有好下场!“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帮我达成目的,我的心就是你的。”

“桀桀桀……成交。”

“吓!这是什么东西,毛茸茸的……哇!被剪开的洋女圭女圭,心脏的位置插上一刀,谁做的恶作剧?”

“唔!好……好想吐,为什么会……呃……死老鼠……好臭好臭!”

“……谁签收的,这瓶黑黑的水是什么……咦!狈血?”

“拿开,拿开,不要靠近!我是回教徒,不要给我冒血的猪头……”

慌张的尖叫声接连响起,奔跑的脚步慌乱惊恐,吓得花容失色的女性员工、捂着嘴拼命忍住恶心的男性职员,还有面色凝重的保全人员,全都挤在走廊上。

自从钟家兄妹和严玉菁被气走的那一天起,龙太营造每天最少一次接到不明的外送包裹,指明送给总经理夏天甫。因为没有寄件地址,第一天,柜台员工先行拆封检查,赫然看见一个被分尸的熊宝宝布偶躺在其中,填充的棉絮散满箱子,让人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当送错的废弃物丢掉。

第二天包裹又来了,他们再拆,这一次是腐烂的老鼠,满肚子的白蛆在鼠月复蠕动,看得人当场吐光胃里食物。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共持续了七天。又是剖开的缺头鹅、又是插针的稻草人,连二十四寸大蛋糕上也用黑色蜡烛排出个骷髅头,眼睛部分是被打烂的草莓,看起来像在流血。

这件事,龙太营造并未报警,避免引来无谓的纷扰,造成公司股价受到影响。

大伙都积极的想找出是何人所为,由公司的竞争对手到个人恩怨全都彻查,无比要在最短时间内平息这场乱源。

但是到目前为止毫无线索,就连公司内部人士也开始怀疑身边的同事,因为这些骇人物品不是从外面送进来的,而是莫名出现在公司里的。

“怎么可能查补出来?公司的监视器,闭路电视少说有上百台,为什么连个鬼影子也捉不到?”忙得焦头烂额的路逸伦百思不得其解,急得猛捉头发,像是静不下来的松狮犬,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地板到处都被他的高级皮鞋磨得特别光亮。

他一下要调阅画面质量,一下子要安抚受惊的员工,一下子又要交代工程的运作,总之,热锅上的蚂蚁就是在形容他,不像某人闲得在帮女友梳发。

“这次送个泡在福尔马林的心脏,下次要不要换根象腿,再来最好连恐龙都现迹,这样我们公司就可以改开博物馆了……”念了老半天没人应话,路逸伦脸很臭的回头,差点吐出一缸血。

“请问两位在做什么?那些……呃?????还不丢掉吗?臭气熏天,怎么受得了!”

天啊!这两个人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发臭的死物还看得津津有味,煞有介事的讨论‘死者’的死亡时间和顺序。

“臭是臭了点,不过还好,我五年级做的腿纹拔除再生术才真的难闻,全班有一半口吐白沫,另一半倒地不起。”而她只撑了十分钟就连忙逃命。让断腿的矮精灵帕可老师收拾残局。听说他事后也请了一个月的病假,鼻子再也闻不到任何味道。

“什么腿?什么拔?你到底在说什么?”完全听不懂。

“说了你也不懂啦,我们学校教的科目和你们不同。”全都是有关于魔法的学习。

“立时哪个学校……算了,不问了,只会更头疼。”她根本是有问必答却答非所问的古怪女,他和她有严重的沟通障碍。“夏总,你能不能好心点为我解释,用我听得懂的人话。”

他强调是人话,因为他怀疑金子萱是被附身的外星人,接收天线还没安装好。

夏天甫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每个包裹的送达时间不同,前后顺序也有所关联,可由此判断对方的动机和如何取得该物。”

“愿闻其详。”他挖挖耳朵,一副受教的样子。

名侦探柯南看多了是不是,还是真但自己是CSI犯罪现场的鉴识员,翻翻尸体,拨拨皮毛就能找出蛛丝马迹,进而找到破案关键?

“老鼠是人工饲养的,应该是宠物鼠,它虽然是第一个送抵,却是最后一个死亡,而猪头是瞬间冰封,所以一退冰立即鲜血直冒,还有洋女圭女圭胸口这把刀是德制,台湾没有进口,只有美国和英国的专卖店—”

“停停停!我认输,别再折磨我的耳朵,我相信你有过人智慧,一定能将捣乱者揪出来。”他宁可去抱脸色发白的女员工,也不愿再看一眼令人酸水直泛的证据。

“不。”

“不?”是他听错了吧?

左腿一迈的路逸伦又旋回身,侧首一瞧英明伟大的上司。

“我判断的只是表面,这些……不行。”他指着发黑的纸,和看起来像是十字架却又不是十字架的物品,它是倒过来的。

倒十字架,魔鬼标记。

“你不行,我行,它们属于黑巫师,用于诅咒和警告,让人心生畏惧而顺从”这点小玩意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实在是落人笑柄。金子萱不说则已,她一说,路逸伦更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黑巫师?谁要警告谁?谁有诅咒……我的天,头好晕,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活在同一个世纪吗?”她说话的语气真像十六世纪末的女巫,一遍搅着蟾蜍汤,一遍说着吃人要吐骨头的床边故事。

“你这人很难搞耶!说白一点,前三个包裹是人为的,由人送进公司,之后则非人力所为。”见他还是一脸茫然,她索性下重药。“看,这是火。”

“喔,火……火啊!”这?????怎么会有火在她的掌心,不会疼吗?

“水。”金子萱让小水柱在掌心上跳着水舞。

“……水?!”路逸伦彻底傻眼,以为眼睛出了问题,猛用手背揉眼。

她又朝手上吹了一口气。“风。”

云状盘旋物慢慢上升,不过它是透明的,让人得以感受到……有风。

“你……你是……你是妖怪!”他蓦地张大眼,连退了好些步。

“什么妖怪,是女巫!”她气得跳脚,大力推了他一把。

“女巫?”他惊骇的眼神转为困惑。

惊觉自己不慎说出身份,金子萱看了男友一眼,见他点头,表示此人可信任,她便全盘托出。“我是女巫。”

“……”路逸伦倏地全身僵硬,同手同脚像是忘了上油的机器人,僵直地走向好友兼上司。“掐我一下。”

“掐?”

夏天甫唇角微扬,当真两手一伸,螃蟹夹。

很幼稚,但很痛快,苦中作乐。

“痛!痛死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说掐就掐,看不出我只是说说而已吗?!”

报仇呀!真的往他有肉的腮帮子掐下去。

眉一挑,他看笑话的成分成份居多。“让你清醒点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哦!夏总,你女朋友为什么捉着我的手?”很不好的感觉,他的背在冒冷汗。

“小萱……”同样手腕被捉握的夏天甫低声一唤。

“嘘!来了。”杏色瞳眸有一瞬间转变为紫瞳。

“什么来了……”话还没说完,金子萱捉紧两人,口中吐出似吟唱的古怪语言,接着平地刮阵怪风,在风中,三人的身影消失了。

两个男人摇晃了一下,再定眼一瞧,风迎面袭来,办公室的景致竟变成了……天

“咕咕……原来小佰都里藏了一名女巫?看起来真好吃……”

敝笑声从半空中传来,一道淡淡的形体逐渐加深,加深,最后,之间一个瘦长的男人单脚站立,离地约三尺,黑色披风长过足尖,在风里飘呀飘。

“你是谁?”金子萱挡在两个男人面前,迅速为他们划起防护屏障。

人类无法和巫师对抗,她必须先保护他们。

“需要知道我是谁吗?食物。”反正她很快就会进到他的肚子里,让他饱餐一顿。

“想吃掉我也要有点本事,我怕你一口坏牙,嚼不动。”真不舒服,长相真难看。金子萱左手一伸,手心向后,高喊一声“出”,本无一物的手心里便冒出一把火焰剑,熊熊火光燃烧着,刺得人眼睛睁不开。此时,她的瞳眸完全是深紫色的,回音着焰光,照出迷离魔幻。

“啧!居然是奇摩特家的紫眸女巫,我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吃了一颗人心,还有美味大餐等着我。”一说完,他桀桀低笑,包着身体的披风忽然大张,一团黑色浓雾由背后升起。

“你吃了谁的心?”谁和他做了交易?

谤据巫界规条,巫师不与人类打交道,除非有人召唤,以身上某样东西做为交换,换取想要之物。

“咕咕……一个女人……非常肮脏的心,一点也不可口,不过你很甜美,过来让我咬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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