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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番长 第1章(1)

“被告蔡阿荣蓄意谋杀之罪行因罪证不足暂不起诉,本席念及其本性秉良,无恶意伤人之念,故限制出境,以十万元交保候传……”

什么,不起诉?!

怎么可能!他杀的是刘立委的独生子,法官怎会说放人就放人,毫无羁押动作?

太扯了吧!明明是罪证确凿的杀人罪,人证物证全搬上台了,竟发生出人意料的逆转胜,就在达阵前被硬生生的拦了下来。

到底是哪个律师这么厉害,三两句话便扭转乾坤,提出反证反驳既定罪证,让对方律师哑口无言,功亏一篑?

宣判台上法槌一敲,宣判众所瞩目的结果,底下聆听判决的群众一阵哗然!振笔直挥地写下这一页辉煌战绩,唯恐落于人后。

其实台下的旁听席有一半是法律系学生,由教授带队来观摩实习,希望能藉此次开庭学习到实战经验,加强口才的训练和临场反应。

不过法庭上的常胜军亦即是该校的杰出校友、优秀学姊,因此学弟、学妹们一个个眼露崇敬,目不转睛的注视他们眼中的胜利女王。

“等一下,别走太快,咱们聊一聊。”

“聊?”灿灿灵眸一抬,瞬间光彩夺目。

那是一名美得不像真人的清灵女子,浑身上下充满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逸气质,轻盈如梦的翩然而立,似画里走出来的莲花仙子,多一分太艳,减一分则太俗,恰到好处的清艳明媚。

她有双似会说话的翦翦水眸,一笑一颦带着魅惑人心的灵动,即使是最华美的晶钻,与之一比也黯然失色。

琼鼻微挺,唇艳丰润,如脂的细致肤质衬托出绝色姿容,令人惊艳,也令人赞叹,情不自禁地受其迷惑,坠入她无意散发的娇媚之中。

“妳确定要接下这个案子,他犯的是不可饶恕的罪愆,妳帮他等于是在受害者家属伤口上撒盐,让他们痛不欲生,这是妳走上法律的初衷吗?”律师的责任是伸张正义,而非为虎作伥。

犯法就得接受法律制裁,没有人可以逃出法网,为所欲为的加害他人。

玫瑰色泽朱唇似笑非笑地微掀。“秦检察官,做人不要太严苛嘛!法律不外乎人情,别老以为有罪的人就一定不可饶恕,偶尔放松一下,看看周遭的世界,人心易变,不是一板一眼的教科书。”

“少用歪理混淆是非!妳学法律,应该是用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而非为杀人犯月兑罪,妳却违背良知,不觉得愧疚吗?”她越走越偏,他有责任拉她一把。

戴着金框眼镜的检察官有着刚正不阿的性格,为人处事一丝不苟,黑是黑,白是白,精锐的眸子中容不下灰色地带。

也就是说他太刚直了,凡事实事求是,不容半丝偏颇,一旦认定某人有罪便坚持己见,竭尽所能地找出证据加以定罪。

而他最不想打交道的对象便是律师,他们舌粲莲花、巧言善辩,往往一句话便能推翻检调人员奔波多日的辛劳,让坏人逍遥法外。

“你就是太严肃了才老得快,瞧瞧你也不过大我两岁,额头的皱纹深得足以夹死苍蝇,何苦来哉!柄家又不会多付你薪水。”鞠躬尽瘁死而后矣是傻瓜行径,过劳死并不可取。

睨着快要火冒三丈的男人,不痛不痒的苏幻月拨弄齐肩发丝,微卷的黑发在阳光底下流露出自然的女人味,风情万种。

“我是为了妳好,为什么妳老是讲不听?刘立委有黑道背景,妳得罪不起。”他不想有一天看见她横死街头,成为他手边的案子之一。

她轻笑,眼神流露着狂放不羁。“怕了就不会接,他有流氓撑腰,我有一支警察精英部队当靠山,有点风险玩起来才不至于无聊。”

人要有自我挑战的野心,游走在危险边缘才有意思,贪生怕死的得过且过未免太无趣,要玩就玩大一点,看谁乾坤在握。

“我知道警界悍花于浓情是妳高中同学,两人交情颇深,可是不要掉以轻心,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人家在暗妳在明,行事低调点总没错。”像她那样明摆着要人难看,一开口就将人踩死,难保不招来麻烦。

“学长,你真的很唠叨耶!是不是上了年纪的男人容易话多,杞人忧天的把家事、国事、天下事全往身上揽?”她半开玩笑的说,丝毫不把他的忧心当回事。

双目一瞪,秦亚伟没好气地咕哝,“要不是看在妳是我直系学妹的份上,妳以为我爱多管闲事吗?不知好歹的小野猫。”

“不是为了和我重燃旧情?”她取笑着。

意外地,方正俊脸微浮暗红,他不自在地清清喉咙,“别扯远了,我是为了妳的安危着想,放弃当蔡阿荣的辩护律师,不要一意孤行。”

人如其名,缥缈如幻的苏幻月有过几段恋情,但为时都不长,秦亚伟是她大学时期交往最久的前男友,因为他出国留学而分手。

分是分了,可是仍有人余情未了,在国外求学时依旧念念不忘旧情,在学成归国后还盼着再续前缘,做对令人倾羡的佳偶。

只可惜爱有保存期限,过了那段纯真岁月以后,再也找不回当时的感觉,只剩下淡淡怅然的回忆。

“咯咯……不要太担心了,我有分寸,不会让你为难,刘立委想动我可没那么简单,你尽避放一百二十颗心。”这些年她踩过多少硬钉子,不也全身而退,何况硬碰硬不见得会输,她还有……

蓦地,一张粗犷大脸从眼前一晃而过,白皙脸庞敛去淡漠无谓的笑,目光幽远地飘向早已遗忘的过去。

“就怕妳把一切想得太轻松,自信不是坏事,但是过度自负跟自掘坟墓有何两样?我告诉妳……”可恶,她根本神游太虚,神魂不知飞到哪去了。秦亚伟挫败的一抹脸,大声喝道:“苏幻月,妳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停止发呆!”

“唉!发呆也有错吗?学长检察官,你管得太多了,要不要去抄几辆违规停放的车辆?”她暗嘲他太闲了,无所事事。

“妳……妳……”他气得没力气大吼,无奈地苦笑。“算了,跟妳争辩无疑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一起用餐吧!我请客。”

正想说好的苏幻月尚未开口,一道鲁莽的身影忽地冲了过来。

“分开分开,别靠得太近,哥,你又找学姊麻烦了是不是?”

秦亚璐有张令人想发笑的女圭女圭脸,烫坏的发型像一只讨主人欢心的红贵宾,稚气的脸庞永远挂着一抹憨实,全心护着她心目中的偶像。

不过最教人好笑的是,她有着和脸蛋不相衬的魔鬼身材,身材不高,约一百六十公分,可是上围却是惊人的丰满,活似过度早熟的身体配上小女孩的脸,让人有搭不上线的违和感。

而她也是法律系出身,二十四岁,目前担任苏幻月的助理律师。

“秦亚璐,妳哪只眼睛看到我找妳学姊麻烦,她不自己惹祸上身,妳就该偷笑了。”这个老坏他好事的笨蛋,吃里扒外,也不想想她的学费是谁缴的。

不算精明的秦亚璐哼了一声,不顾手足之情地推开血浓于水的亲大哥。“走开啦!学姊要请我吃冰,你不许跟。”

面对有点任性,被宠过头的妹妹,秦亚伟哭笑不得。“有必要这么小气吗?哥付钱不行呀!”

她很不给面子的摇头,“不要,哥一定会一直提刚才在法庭上的事,然后唠叨这样不对、那样不是,硬逼着我们跟你一样死脑筋。”

他顿时无言,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有此念头。

“所以呀!苞你吃冰会消化不良,我们女生要自个儿去找乐子,男生止步。”她要独占学姊。

秦亚璐像个小孩子,得意扬扬地抬起下巴,朝自己的大哥一吐舌、扮鬼脸,十分恶劣地拉着苏幻月便从他面前走过。

应该说有些蓄意吧!其实她心里明白兄长想追回前女友,可是她吃味,不想两个她最喜欢的人在一起,那她就落单了。

边走她边问:“学姊,蔡阿荣真的本性善良吗?他一连砍了十七刀耶!下手之狠,会让人作恶梦。”明明是预谋杀人,绳子、刀子早就买好了,哪能交保候传。

苏幻月蝶翼般的羽睫轻抬。“是不是善良并不重要,而是这个案子能不能引起我的兴趣,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呃,会不会助纣为虐,万一他又杀人怎么办?”小有良心的秦亚璐不安地说着。

“被妳大哥洗脑了是吧!吧这一行本来就没有是非观念,要是妳对被害人心存同情,我劝妳快快改行,考个司法官当当,千万别当律师。”她太天真了,社会历练不够。

“不是啦!学姊,我是怕有人找上妳,我哥说刘立委养了一帮小弟当打手,他们整天游手好闲,专门找人晦气。”她也会怕好不好,尤其是她看起来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秦亚璐也曾因为外形遭到校园霸凌,看不下去的苏幻月挺身一护,从此身边多了个甩不掉的跟班。

“妳说的他们,是指前面那几个人呀!”真是的,她快累瘫了,直想找张床一躺,偏偏不知死活的家伙何其多。

“什么他们……”秦亚璐猛地一抽气,脸色死白地往后退退退……

迎面而来不是善心人士,一个个横眉竖眼的,嘴里叼着烟,走路姿态带着三分张狂,眼神不正的盯着她俩,似乎不怀好意。

“苏律师?”

不见惧色的苏幻月微拧眉心。“随地吐痰有碍观瞻,记得待会要清一清。”

“妳这个死女人,老子在跟妳讲话,妳给我端什么架子,太久没被男人疼一疼是不是?我们兄弟可以让妳爽一下。”这么漂亮的女人,放过她就太可惜了。

一群身着花衬衫的男人互相猥亵的一笑,眼露婬相。

“那得看你们够不够种呀!别尽用一张嘴说空话,有本事压倒我才是个男人。”她朝法警的位置看了一眼,讽刺他们是敢说不敢做的孬种。

“臭女人妳……”不禁一激的中辍生抡起拳头,正想给她一拳—

“小五,别惹事。”带头的男子一喝,高中生模样的男孩立即不悦地一别头。

“哼!”

“苏律师,我们只是代表刘立委来问候妳一声,别尽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这张漂亮的小脸美得像朵花,妳不想上头多了些瑕疵吧!”颈上有鬼面刺青的男子语含警告地说。

“这是威胁?”苏幻月将公文包交给躲在身后的无胆助理。

“不,是劝告,聪明人就该适可而止。”不要逼他动手。

“呵呵……可惜我一向我行我素,不听劝告,你回去告诉刘立委,我会到他儿子的灵前上香,顺便把法院的无罪判决书烧给他。”以示“诚心”。

“妳……妳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妳一点颜色瞧瞧,不知道阎王爷离妳有多近。”既然她存心找死,就怨不得人。

“废话真多,除了撂两句狠话外,没别的让人瞧了不打哈欠的把戏吗?”她一脸无聊地横眸斜睨,好似眼前的“东西”是闲来模八圈的蟑螂。

苏幻月的表情太挑衅了,虽然她笑得慵懒无力,彷佛风一吹即倒的蒲柳样,可是那美得夺人魂魄的娇颜却泛着诮色,十分不屑地嘲笑着。

本来无动手之意的混混们一瞧见她蔑然的神色,那种被人瞧不起的怒气浮于脸上,凶恶不已的朝她走近。

谁知才一出手,就听见凄厉的惨叫声。

“啊—”

一个眼神凌厉如刃的男人反手一扣,像是没用什么气力地往后一压,骨折的清脆声清晰可闻,刺青男的手臂如同凝结的果冻,无力垂落。

“妳这个女人可不可以安分点,不要一天到晚给自己找麻烦,妳以为别人会跟妳客气,动动手脚就好吗?子弹不长眼,就算妳是九命怪猫,也躲不过第十次的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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