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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奴童养媳 第7章(1)

大半夜的正好眠,万籁俱寂,只有虫鸣蛙叫此起彼落,一弯明月高挂天际,映照一池荷花,风吹水面起涟漪,水底的月儿也跟着轻晃。

井府不养猫,却有猫叫声传出,呜呜晒晒地爬到屋顶对月仰颈,似在叫春:这原本没什么,不就是县太爷千金养的那只叫小雪的白猫在唠叫,由于长得毛茸茸十分讨喜,故叫声虽然扰人清梦倒也能忍受,看在主入的分子上,多少会多点宽容。

但是在猫叫后约一个时辰左右,竟又传来女子凄厉的尖叫,其中伴随着悲愤的哭声,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传到每个人耳里。

众人纷纷起床,提着灯笼朝声音的方向走去,只见烛火微晃的书房似有人影走动,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进去瞧瞧”,大伙便一窝蜂的全往里头挤。

但没一会,众人便一个个又飞也似的往外奔,脸色可疑的涨红,没人敢说瞧见了什么。

半个月后,井府热热闹闹地办了一场喜事,新妇绕城一周风光大嫁,此事被部分人蔚为奇谈……呢,美谈。

“怎么会这样?明明要嫁的是他不是他呀……为什么新郎换人了?太奇怪了,这不是全乱了套吗?兄嫂是弟妻……”老天爷莫非是太清闲了,非把人捉来整一整不可。

陆清雅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她的脑子快像麻花打结了,想得脑袋瓜子都要爆开,还是想不通事情的发展怎会变调。

算了算日子没错,这年中秋前夕井府娶媳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红豁字贴满里里外外,仕绅官员齐来道贺,宾客同欢笑啖美酒佳肴。

新娘子也没变,是艳丽无双的官家千金罗云瑶,同样一顶八人大轿抬进府,仪式一样也没少。

因为前世她没坐过花轿,也不是由大门抬入井府,只有简单的行了个礼,由小跨院搬进西侧房,因此才十分羡慕地瞧个仔细,从停轿到过火盆一直到拜堂、入洞房,无一遗漏的瞧得分明。

饼程一切都没变,可是却又令她惊讶连连,完全偏离了她已知的事实,此时待在新房的人不是应该是……

“什么兄嫂弟妻?你又在一个人罗罗唆唆地嘀咕什么?快过来给我捶捶腿,跑了一天累死了。”新郎换人……她倒是清楚得很。

清风徐徐,大树底下好乘凉,坐在树下的井二爷斜躺在蔺草编织内铺棉絮的软榻上,伸直长腿,神懒地朝满脸团惑的小女人勾勾指头。

“你好命呀?想我给你捶腿,作你的春秋大梦吧。”她还在记恨,休想她会给他好脸色。

“晴,还念着你那几个破铜烂铁的藏银箱呀?你跟着我吃香喝辣的,哪需要用到银两,本大爷钱多多,你看要多少再跟我拿。”反正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掖在怀里嫌它重,他喜欢就给她。

“哪来的吃香喝辣?你都快变成两袖清风的穷光蛋了,还好意思自称是多金大爷!我这个月的月银呢?你几时要给我?”她伸手要钱,态度很蛮横。

井向云笑着握住软绵小手,宝贝似地往心口一放。“我的那些私房钱不是都在你手上?连私章也要你盖了才作数,跟我要钱没道理,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

“那些全是帐簿而已,我要的是现银,你不能拿着一根萝卜吊在驴子鼻前,让它看得到吃不到。我要白花花的银子在手上,不是只有看着千万两入帐,你存在银号里我用得到吗?”没有钱,她就没办法离开井府,离不开井府,怎么重新过生活?陆清雅恨得咬牙切齿,心痛她多年积蓄的金银珠宝被他拿走。

“谈钱就俗气了,瞧你此时过得多惬意。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啥事也不用干的过足少女乃女乃的瘾,晒着太阳吹吹风,跷起二郎腿等人伺候,这不是很好吗?”难得悠闲,得意时就须尽欢,才不枉人世走一回。

说到伺候,夏萤和冬梅正好分别端来腌渍梅子和枣泥馅饼,一是嘴馋解腻的,一是止饥,满足口月复之欲。小火炉上烹煮的是桂圆菊花茶,一盘乾果吃了大半,白梨果核丢满地。

如今放眼井府内,就数他一人最悠哉,无事一身轻,一觉睡到饱后用百合水漱口,然后院子里溜两圈醒醒脑。午时用膳,膳后小睡片刻,醒了再看两本书,四人凑一桌打打马吊,很快就又夕阳西照,用过晚膳便各自回房……

日子的确很清闲,闲到让人快疯了,许久没模到银子的陆清雅显得焦躁不安,太安逸了她反而不习惯,天生不劳碌她就犯愁,想西想东的,浑然不觉自己异样的举动和言行早落入一双锐利的黑眸中。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做就能瞒过大房耳目吗?一大早我还瞧见大夫人房里的秋菊在拱月门前探头探脑,对你可是一点也不放心呢。”她嘟嘴道,他这井二少都被逼到山穷水尽了,真不晓得大房那边还在担心什么。

唇角一弯,井向云笑得怡然自得。“白日不做亏心事,夜里不J旧鬼敲门,咱们光明正大、心安理得,由他们去摆弄吧。”

“你不心虚我心虚呀!想你私下藏的那些银两,我就理不直气不壮,还有小小的愧疚……几间赚钱的铺子全给收归名下了,我们像不像挖自家墙角的老鼠?”她也是共犯之一,不贪财才怪。

几间商铺在帐面上显示盈余亏大了,不得不廉价出售好保本,实际上却是内神通外鬼的被转移了东家,幕后金主赫然是井府二爷。

他也够呛了,简直胆大包天,就在大房眼皮底下动手脚,卖掉铺子表面上是他们取得先机,但真正作主的人其实是他,所有获利也由他一人独吞。

闻言,他放声大笑。“雅儿呀,你真不是做贼的料,那么点小钱就把你骇住了。想想大房对我们做了什么,稍微回报只是人之常情,我总要留点老婆本养家活口吧。瞧我费心养了你六、七年也没养出多少肉,我于心有愧啊。”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少拿我当幌子,分明是你自己心机重,看来什么都不争实际最奸狡,根本是在一口一口地蚕食鲸吞井府家业。”

偏偏大房那边不知死活还在自鸣得意,占了点好处便以为胜券在握,半点后路也不留的想活活困死二房母子,让他们一蹶不振,再也无力和大房争权夺利。

殊不知人心难测,他算计人、人算计他,最后只是成为人家网里的鱼,游得筋疲力尽也注定成姐上肉。

“别忘了,我们可是同伙的,一根扁担两桶水,一边空了一边倒,要是我倒了,我们就一同淋个湿答答吧。”他贼笑地拉过她,软馥的小身子立即倒向他胸前。

“正经点成不成?别老是这样。二夫人那边不是很好过,独子被晾在一旁一事无成,相中的媳妇又被大房抢走,整日关在星里生闷气,你看要不要去安慰个两句?”夭下无不是的父母,二夫人纵有私心,也是为了亲儿将来着想。

一提到自作自受的娘亲,井向云嘴边的笑意微微一敛。“等她哪天当你是儿媳,把你看成自家人,我就彩衣娱亲给她看。”

只要想起事情发生后,娘竟然发疯似地对他吼着“为何不是你”,他就不禁摇头。

真是可笑!外人设计他也就算了,他顶多一笑置之,反正不痛不痒,当看一场闹剧。谁知亲娘亦参与其中帮着谋画,伙同外人使起卑劣手段,只为想达到她要的目的。

“你明知道她不喜欢我已久,又何必和她斗气?妻子可以别娶,但娘亲只有一个……啊!我的腰……”疼……

“陆清雅,你是不是想我把你『就地正法』,让我们先当名副其实的夫妻?”他双臂勒紧,将她狠狠地嵌进怀抱里。

她抽着气,忍痛喘息:“我讲的是理,你耍什么性子嘛?把我腰掐断了,我看到时心疼的人是谁。J

他冷哼一声,“了不起了?就你晓得我的罩门在哪里,吃定我没你狠心。”他松了手,改朝她莹玉耳肉咬了一口以示报复,她真是令他又爱又恨的冤家。

“要比心狠……我的银子呢?几时还我?”吞她私房钱,他才是吃人不吐骨头好吗!

“哼!”他偏过头,故意听若未闻。

她将他的头扳正,直视他的眼睛。“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懂,因惑在心,罗云瑶喜欢的人不是你吗?为什么会在书房和大哥……呢,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虽然井府严防下人走漏消息,打死也不准有人向外透露一句,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嘴,奴仆间的细碎耳语仍是防不胜防,在府内流传开来。

据说那一夜众人闯入后,看见的是衣衫不整的井大少正烦躁不已的走来走去,地上有一堆被扔下的女子衣裙,而双手抱膝缩在角落的罗家千金只披了一件男子外袍在身上,底下空无一物。

书房内侧靠窗的位置有张罗汉榻,榻上血迹如红花,只消看一眼不用多说,发生什么事大家已心里有数。

因此不到半个月,花轿便迎入门,以防罗云瑶有孕在身,否则以一般官家千金的派头,嫁娶准备非耗上大半年不可。

井向云一脸无所谓,黑眸中也似有不解:“也许她发现我是什么也没有的庶子,跟着我有可能挨饿受冻,所以改朝大哥下手,因为他才能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缺。”

“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相信你的说词?”她太了解他了,光看他故作无辜的表情就晓得必有内情。

“因为你天性多疑嗜。”他咧嘴一笑,对着她嫣红小嘴重重一吻。

“井向云——”她羞恼的一吼,双颊染上红霞。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软榻上,心中痛苦的想着为什么还要等两年?守孝一年已经是重孝了,她既然要入境随俗,当了井府媳妇就要守井府孝制,一年就可以除丧了吧……

伯她有负担、心中有愧,他才绝口不提自己一手操纵的事,事发至今他亦毫无歉疚,只认为他们是罪有应得,他的所做所为不过是还以颜色罢了。

其实,他心里始终明白大哥对他的小娘子怀有异样情慷,因此在晓得娘亲有意要他另娶正妻后,大哥的情感便压抑不住冒了出来,多次有意无意的怂恿她琵琶别抱,并趁他不在时百般讨好她,希望能让她改投自己的怀抱。

这些他都能容忍,毕竟是亲兄弟,只要他和小雅彼此心意坚定,何惧他人挑拨离间?

但是,大哥不该在得知小雅“不介意”与人共事一夫后心生恶念,趁夜命小厮唤她到书房,假意有事相商却在茶水里下迷药,意图砧辱她的身子以造成事实,欲占弟妻纳为自己的妻妾。

于此同时,他也得知了罗云瑶因被他拒婚而心有不甘,在他娘的帮助下将药放入百合莲子汤里,想要他喝下后一时兴起成就好事。

于是,他将计就计地让罗云瑶端汤来,却故意指引她到大哥书房,而大哥也以为来的是期待中的人,两人乍见面都有些尴尬,因为心底有鬼都不敢虚张,情急之下只好互喝下彼此招待的茶和汤。

接下来的事就不难猜测了,中了迷药的罗云瑶昏倒在地,而欲火中烧的大哥控制不住药的药性发作,加上面对娇艳婀娜的女子身姿,他怎还能做得了柳下惠……

这正是一石二鸟,让他一举解决了两件麻烦事。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刚好钱多多,所以井府的下人几乎全为他所收买,府中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会传到他耳里。

“有人看着……你给我起来,不要压着我……”陆清雅满脸通红地揪着他耳朵,拚命按住被他撩高的浅杏色云锦短衫。

“哪里有人?夏萤和冬梅那两个丫囊早被我支走了。”为了吃点她的小豆腐解馋,他可是费尽心机先遣走了碍眼的人呢。

“谁说没人?柳树下不就站了名女子……”咦?是她?!

“谁那么不识相敢来打扰本二爷的好事,该不会又是冬菊……”井向云邪肆地一抬眸,眼神顿时一冷。“原来是她,扫兴。”

多了旁观者,他也没了兴致,拍了拍发皱的衣袍坐直身,但双手仍抱着云鬓微乱的小娘子。

她不自觉缩了子,“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恨意很深?”令人不寒而栗。“不用理她,她已是大房长媳与我们无关,以后见到她就绕点路,避免麻烦找上门。”要恨就恨她自作聪明,害人不成反害己吧。

井向云没往那棵树旁再多瞥一眼,站起身双臂轻轻一举高,抱起怀中人儿便往屋里走,将灿灿金阳留在身后,任微风轻扬起他的衣角。

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插曲,无须在意,殊不知女人的妒意是世上最可伯的东西,犹如一条潜藏在草丛里的毒蛇,伺机等着要咬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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