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妳真傻。”
“为什么?”
贺妍丽灵巧的控制方向盘,抽空睨了她一眼,“依照方卿那种个性看来,妳预备花多少青春岁月跟他耗?”
沙彩虹俏脸一黯,看向窗外,“我有跟他下达最后通牒了,我不可能永远单方面的对他付出,”
“说得很好听,可是妳真的能够放得下他吗?”
唉!不能。
惨就惨在这里--爱他几乎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就像空气一般的自然且必要啊!
“所以我说妳傻嘛!”贺妍丽拍拍她的头,“其实方卿的心里是有妳的,这一点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既然如此,妳就别再去执着一定要他开口对妳说爱。他的心魔没破除,妳再怎么逼他也没用,只会平白坏了两个人的关系,甚至逼走方卿的心。”
沙彩虹默默聆听着,脸色苍白。
她当然也想过这一点,与他闹翻的这段时间里,每当她站在房间窗边凝望着方卿的卧室窗口,心里总不免害怕--
她跟他已经结束了吗?结束了吧!
十几年的爱恋,她得到的结果就是这样子了。内心颤抖着嘶喊,她不要这种结果,可是又能如何?表面上看来,好象她握有这场靶情的主导权,要不要继续全系在她一念之间,但是事实上,是他全权左右了她的一切。
他说爱,那便是爱了,容许她还有继续迷恋他的机会。
可是他若是坚持不说爱,那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断了他们的未来。
“喏,拿去。”
直到贺妍丽递来一张面纸,沙彩虹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
看着这个人见人爱的可爱小学妹狼狈拭泪,贺妍丽忍不住哀了抚她的头,“有时候女人的要求并不多,嘴上的爱情不一定是真实的。妳不觉得只要男人在言行举止中,有意无意的表达出对我们的爱意,那样就够啦!”
“可是……”
贺妍丽捏了捏她的脸颊,“傻瓜,若感情发展到一定阶段,到时候要方卿开口说爱妳,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嘛!”
“一定阶段?”哪个啊!
贺妍丽朝她眨眨眼,“诱惑他,直接把他拐上床!”
闻言,沙彩虹猛地倒抽一口气。
“看妳这反应就知道妳没救了,我看妳就一辈子傻傻的站在原地,抓着方卿争论那些爱不爱的问题吧!”
“学姊!”
“对付方卿那种个性执拗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攻他的罩门、逼他亲手破了自己设下的界线。如果连他自个儿都把持不了,忍不住对妳越了界、踰越了防线,到时候不用妳逼他,他自己就会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但是……”
“喂,方法我可不是随便教的。”贺妍丽戳了戳她的额头,“有些男人适合用这一招,那是因为他有担当与勇气愿意负责任。可是有些男人就不一样了,如果女人满心期待的把宝贵的身体交给他,结果却被他当成一时的泄欲玩物,那么女人情何以堪,只是作贱自己罢了。”
沙彩虹脸颊红红的,在副驾驶座上动了动,“难道……方卿就是会负责任的男人吗?”叫她诱惑他呢!这么大胆放荡的事情。
“那家伙说过了,全世界自动送上来的辣妹他都会碰,就是不会碰妳。”
“什么?!”那个该死的家伙。
贺妍丽表情突然变得哀怨,“妳这丫头绝对不会知道,当时我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有多么羡慕妳。”
“什么?!那个王八蛋居然把我当成那么没有魅力的女人……”
“他是把妳当成全世界最重要的女人,笨!”
沙彩虹望着她,小嘴微张,挤不出一个字。
“因为太珍惜妳、太重视妳,所以妳是全世界最碰不得的那一个。这样妳懂了吗?”
真的懂了吗?沙彩虹只知道自己还是说不出半句话。
“好啦,下车啦,妳家已经到了,还要在我车上赖多久?滚下去。”硬是将她推出车外,贺妍丽对她挥挥手,踩下油门急飙而去。
彩虹与方卿这对冤家玩着妳追我躲的爱情游戏,虽然很让人看不过去,但总是透着甜蜜。可是她呢?
唉!谁不去爱,偏偏爱上一个这一生绝不再献爱的男人。
诱惑皇甫方卿。这种事对某些女人来说,或许是家常便饭,路边随便捡一个男人就能上演一段诱惑戏码,但是对于小小保守主义者沙彩虹来说,那可就是破天荒第一次尝试。
所以,她决定先尝试刺激性小一点的。
先确认方卿真的爱她、在意她吗?
“唷,彩虹,妳今天看起来特别漂亮耶!”
赵铁笙刚从外头走进来,一时间没察觉到办公室里的诡谲气氛,“我一进门就被一个美丽的身影给吸引,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妳啊。怎么,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难得看妳打扮得这么漂亮。”
没看见阿标频频眨眼打Pass,他甚至走到沙彩虹的身边,靠坐在她的办公桌上与她轻快谈笑。
虽然办公室里至少有七、八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赵铁笙却没有发现原本向来喜欢凑热闹的众人,如今陷入静悄悄的诡异,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
左后方的角落里,一个高大顽俊的身形像茅山巫师似的坐在椅子上,隐隐散发出叫人忍不住退避的恶寒气势。只见那张嘴里念念有辞,手上的钢笔也振笔疾书一刻下得闲,“早上十点零九分,赵铁笙对女性职员言语轻佻大有骚扰意图,有椅子不坐,却坐在女同事的桌上企图借机拉近彼此的距离,营造亲昵的假象……”
“对了,彩虹,中午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饭,关于费齐郡的后续处理我有些细节想要问妳。”
赵铁笙此话一出,皇甫方卿的身躯益发僵硬,立刻又记录下来,“在同事面前公然挑逗女同仁,并且毫不羞耻的提出午餐约会,一点也没有顾虑到自己已婚的身分。”太下贱了,不惩罚都不行。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中午在餐厅等妳。”赵铁笙完全不晓得发生什么事,心情愉悦的转头跟大家招呼,“嘿,你们今天是怎么了?各个像是遇到了鬼似的。阿标,你的眼睛一眼瘀青一眼在抽动耶!你知道吗?有病要去看医生啊!你们先忙,我去找平陵长官说件事情。”
“铁笙哥,你要去皇甫叔叔那里吗?等我一下,我有份文件也要拿过去。”沙彩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好啊,我们一起走。”
咱喳一声,皇甫方卿在大掌里的那枝钢笔应声断裂。
一旁众人更是咽了咽口水,没人敢讲话。
“阿标!”
“是、是,方卿大哥有何贵干?”顶着一只熊猫眼的阿标卑微的跑上前,眼窝的瘀青是因为早上他一时不察,沙彩虹勾肩搭臂得来的下场。
“把这个传真给赵大嫂。”
“不是吧!大哥,不用玩这么狠吧?”厉眼一射,阿标马上撇撇嘴,“我去传,我现在马上就去传。”
皇甫方卿点点头跟了出去,不看还好,一看气死了。该死,他当初是眼瞎了是不是?一个劲儿的以为外头多,没想到局里的色龟才大把。
他健臂一扫,将经过他身旁的法医室人员,像拎小鸡似的揪了起来,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
“皇、皇甫警官,你找我有事?”
“你刚刚拍沙彩虹的肩?”
“那是因为我跟她打招呼。”救郎哦,有警官企图在警局行凶啦!
“谁说你可以拍她的肩?打招呼也不行。”皇甫方卿愈想愈气,索性长脚一踹,将他给踢进一旁的侦查室面壁思过。
“噢!”
接着是指纹鉴定室的新进小伙子,因为称赞沙彩虹美丽动人,还顺道问了一声,“妳下班有空吗?我请妳去喝茶。”
所得到的下场是,被皇甫方卿从一楼的窗户给扔了出去。
“上班就上班,该看指纹就去看指纹,你眼睛乱瞟做什么?”当警察的嘴巴还这么贱,工作时间想泡妞,活该天诛地灭。
一群偷偷跟在他后面的人交头接耳,“喂,要不要上前去阻止啊?方卿已经替咱们得罪了法医室和鉴定室啦,再这样下去,我看我们肯定会荣登警局里的最没人缘奖。”
“说得太好了,那么你去阻止他啊!”
罢才开口的人马上模模鼻子撇撇嘴,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有种说,没胆做?
别看皇甫方卿平常慵懒闲散,活像痞子逛街般的悠闲,那只不过是假象,其实他一发飙起来,威力比维苏威火山爆发还严重吶!
瞧,他现在不就将魔爪伸向上级长官了,只要扯到沙彩虹,他简直就是六亲不认了嘛!
“欸、欸,方卿,我是你的上司哦,你给我……噢!”
没看过这么老不修的男人,有事交代用嘴巴讲就好了,还对彩虹又模头又碰脸颊的,没斩断老家伙的咸猪手,实在是因为他太有同事爱了。
就这样,沙彩虹在前头走,皇甫方卿在后面当清道夫,一一除理警局里疑似对她存有肖想的恶徒。
半个小时后,警局内难得传来广播--
皇甫方卿速速到长官办公室报到!
“你这家伙。”皇甫平陵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先是在局里给我搞出同性恋的传闻,闹得满城风雨,这会儿又四处找同事、长官的麻烦,我如果英年早逝,绝对是你害的。”
皇甫方卿一脸的桀骜不驯,“谁叫他们对彩虹毛手毛脚的。”没眼光,那丫头到底哪里好?外头辣妹这么多,怎么也比她强。
皇甫平陵睇了侄子一眼,“你吃醋?”
“我没有。”
“那你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大家同事一场,他们因为喜欢彩虹,所以跟她说说笑,偶尔勾搭一下肩膀,这样很严重吗?”
皇甫方卿瞥了眼叔叔,突然走到他的座位旁边,挥手将他推了开来。
“喂,你干么……嗳,臭小子,你碰珈卉的照片做什么?靠,你给我点三炷香干么啊?你这混蛋别给我骚扰她哦!”
办公室里,就见皇甫方卿双手握着三支香,煞有其事的对着无缘的婶婶何珈卉的照片振振有辞,“婶婶妳也听到了,叔叔现在每天过着道德沦丧、不知羞耻的日子,我惩罚局里的色龟他反而还不高兴,可见得这个老家伙常常背着妳到外面去偷腥,净干一些见不得人、下流的勾当……”
“够了够了,你给我出去。”皇甫平陵连忙抢下侄子手中的香,“珈卉妳千万别听这混帐乱说,其实我对妳的心意十几年不变,一直为妳守身如玉到现在,每天过着和尚般无欲无求的日子。”
炳,得救!谢啦,无缘的婶婶。皇甫方卿对照片献了个飞吻,得意走出叔叔的办公室。
“你有没有被骂得很惨?”
他俊脸一转,瞧见守在门外墙边的沙彩虹。
“当然没有!妳以为我是谁?我是皇甫方卿耶,跟我叔叔生活多少年了,我岂会不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把那个无缘的婶婶端出来就没错啦!
“听说你是为了我才被叫进去的。”
他俊脸微微涨红,别扭的转向一旁,“哪有?”
她朝他逼近一步,“他们说,你是因为人家跟我有说有笑的,所以才找他们暴力约谈。”
“说了我没有嘛!”
皇甫方卿才想转身避开,眼角一抹身影闪动,鼻翼间闻到一缕沁香,一具娇软的身躯主动而亲昵的偎进了他的怀里。就在人来人往的警局走廊上,当着每个同事长官的面前!
“彩、彩虹?”
半小时前狠狠挑战众人的骁勇战神--皇甫方卿,此刻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功能完全丧失。
沙彩虹柔软馨香的娇躯轻偎在他的怀里,青葱小手温柔熨贴在他的心口上,像是在传递暖暖的热源。剎那间的强烈悸动,几乎叫他陶腔一窒不能呼吸。
“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皇甫方卿那家伙哦,简直猪狗不如嘛!连我这个长官都敢丢,也不想想我比他还要大尾,官阶比他高、年资比他深……
沙彩虹不显然想起十五分钟前,一名灰头土脸的长官气呼呼的站在她面前,撢掉头上、身上的杂草土屑,激动万分的边喷口水、边数落皇甫方卿的不是。叫她一边听、心头一边甜。
“方卿。”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畔,“晚上到我们家的后院找我,我在秋千那里等你。”
“彩虹?”
沙彩虹轻咬着下唇含羞的跑开,忍不住再回头叮咛一句,“你一定要来哦,方卿,记得哦!”因为我决定诱惑你了!
夜幕早已低垂,沙彩虹行只影单的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仰头望了望夜空中那一轮圆月,她忍不住失望轻叹。
她已经等方卿等多久了?他为什么还不来?
下午才信心满满的相信他是爱的她,可是现在却……是什么突发的重要事情拖住他了吗?还是他根本已经忘了她说过会在小后院等他。
秋千咿呀摆荡的声响,是夜色中唯一的回答。
“彩虹,妳还要在那里坐多久啊?妳已经荡一整晚,够了啦!”沙毛识推开窗子喊她,“快进来,香莲已经把水果削好了等妳进来吃。”
“我不吃。”我要等人。
“妳这孩子,又再跟香莲拗脾气了是不是?”
“我没有啊。”
沙毛识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走来的叶香莲给阻止了。隔着一段距离,沙彩虹与她对望一眼……
“彩虹,妳在等人吗?”
她飞快撇开脸,“嗯。”
叶香莲再望了她一眼,接着转向沙毛识,“进来吧,有个命理节目的制作人想找你去录像呢,我想跟你讨论一下这件事。”
“可是彩虹她……”
“好啦,快进来!”就这样,沙毛识硬是被叶香莲拉进屋子里,离开了窗边。
坐在秋千上的她又等了好久,月亮都已经移动了半边夜空了,他忘了和她还有约吧!他房子的灯光都还没亮过,难道他又跟阿标他们去PUB泡辣妹?
太过分了!
沙彩虹小手握紧两旁的铁链正想站起身,突然一双温厚的大掌覆了下来,下一秒,她发觉自己的背脊紧紧贴着一具温暖精壮的胸膛,闻着她早已熟悉的独特男性气息。
螓首低垂着并没有回头,她轻软的嗓音透着一抹薄斥,“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局里临时有事,叔叔又把我紧急Call了回去。”皇甫方卿语调中掺杂的微喘,显示出他匆忙赶来的急切。
而这多少安抚了她的愠怒。“平陵叔叔找你做什么?”
他握了握掌心下的小手,“妳等我这么久,就是为了问这个?”
“不是。”她站了起来,转身仰起螓首,眸光盈盈的凝视他,“当然不是,方卿,我……”
蓦然,皇甫方卿有一瞬间的闪神。皎洁月光下的她娉婷而立,竟是如此的清艳动人,她不上浓妆只是淡淡的化上一些眼影唇彩,却足以让他迷恋失神,久久无法抽离目光。还有那发丝间隐约飘散的熟悉花草香,甜甜的,像是要沁进他的味蕾,顺着滑进他的心坎里。
他不自然的转开脸,不敢再望向她的眼。
“奸、好热,妳有没有觉得?”
“不会啊。”她娇羞的垂下小脸,只觉得紧张。
“妳到底要跟我讲什么事?”
他鲁率的口吻惹得沙彩虹瞋了他一眼,伸手推了他在秋千上坐下,“你先告诉我,平陵叔叔有什么急事找你。”
他被动的坐在她方才坐过的秋千上,因狭隘窄小的空间微微蹙眉。
以前从来不觉得这个秋千是如此的小,它曾经承载了童年的他大部分时间的嬉闹喜乐,也记得她第一次荡秋千,就是由他推着她缓缓在半空中摆荡起来。原来,已经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了!
他长大了,秋千变小了,而她则是益发标致动人了。
“方卿?”
“哦,有一个国际通缉犯在美国被逮捕,所以叔叔要我过去负责押解他……回国彩虹?!”
沙彩虹主动坐上他的大腿,纤纤玉手绕过他的颈项拉近两人的距离,她整个人柔软而乖顺的贴偎在他的胸前,汲取他英勇悍然的气息。“你继续说啊,叔叔要派你出国是不是?”
“是……不是……呃,是……”
望着皇甫方卿难得呆愣的模样,她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到底是不是?”
没想到她对他的影响力真的那么大。瞧他,她认识他这么久了,还没见过脑袋精明的他流露出这种怔忡失神的表情。只是,呵呵,她也真是奇怪,见了他的蠢样反而觉得更爱他。
她淘气的伸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子,“你是怎么啦?傻傻的盯着我看。”
“我……”他有些恼羞成怒,“妳坐在我腿上干么?学那些辣妹卖弄风骚啊!起来。”
“啊,方卿,我要跌下去了啦!”
闻言,他连忙抱紧她,怎么舍得她跌伤碰撞。这丫头细皮女敕肉的,要是有个擦撞,隔天肯定瘀青红肿,叫人见了心疼。
“妳今天晚上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啦?”感觉到怀里的可人儿更加紧密的贴偎在胸前,皇甫方卿的理智抵不过心里对她的渴望,双臂紧紧的抱着她没有再放开。
沙彩虹漾着甜笑,在他的胸口动了动,“我……”
“我知道了,妳是不是又跟叶阿姨吵架了?”
皇甫方卿径自替她的主动亲近找借口。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所以她心情不好想要找个人安慰依靠,而他刚好就是那个幸运儿……不对,是倒霉鬼。“妳别再跟叶阿姨闹别扭了,只要妳平心静气的观察她,妳会发现其实叶阿姨为了妳爸付出很多,而且也在很多方面向妳妥协,如果不是真的爱妳爸爸,她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沙彩虹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今晚她可是想要诱惑他呢,这家伙却拚命的在跟她扯另一个女人的事情,杀风景!
“妳瞪我做什么?”臭丫头!“事实本来就是如此,是妳这家伙太不通人情,阻碍他们的婚事……”
不想再听他多废话,沙彩虹索性大胆吻住他的唇。
皇甫方卿一怔,当场僵住了。
她更是挺直了背脊贴进他怀里,小手亲昵攀绕在他的颈项上,指尖顺着他的颈子缓缓往上轻抚,任性而恣意的拨乱他的短发。唇畔感觉到他逐渐热切且激昂的响应,她反倒羞涩了起来,整个人想要往后一退,却被他抱得死紧。
“唔,方卿……”
此刻的他比她还投入,燃火的大掌一手搂着她的腰际稳住她的身形,另一手则循着她的窈窕曲线缓缓往上,隔着柔软的丝质衬衫恣意揉抚她美丽的双峰。
沙彩虹在他怀里轻颤,为陌生而难耐的热情深深悸动。
像是压抑渴求已久的执念终于实现,皇甫方卿火热的唇接着往下舌忝吮她美丽的颈项,在她性感的锁骨上流连。那细腻柔软的触感,就像罂粟花似的深深迷惑他的心神,叫他如何也无法抽离。
解开钮扣、衣衫微敞,皇甫方卿湿热的唇舌蓦然吮上她的瑰丽,她只觉得胸口一窒,难以遏制的仰首吟哦出体内的渴求。
“彩虹……”
他将她拥得更紧,直想把她揉进自己怀里永远紧紧护着,用尽心力认真守护她一辈子!
“方卿,我爱你。”
他倏地一震,舌忝吻的双唇立刻离开她胸口。
她隐隐受伤,眼眶含泪道:“我爱你啊……”
皇甫方卿就着皎洁月光凝视着她,盈盈泪光下的美灿双眸,几乎要将他深深的浸溺其中,他嘴唇嗫嚅着却挤不出半个字。
她攀着他的颈项仰头细细凝望他。
看着皇甫方卿俊脸上的不知所措、欲言又止,和他深锁眉头间的犹豫挣扎、为难煎熬。她以为自己会生气,但神奇的她竟没有。
唇一抿、眉一弯,她笑了,眼眶里的泪水同时滑落。
“彩虹……”妳别哭啊!他蓦地闭上眼,似是痛苦沉吟。
她伸出小手轻轻拨着他的潇洒鬓发,“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没有说爱就翻脸。”
这就是进步了,是不是?
她愿意将这一点点的改变当成是他承认爱她的转变,这太一厢情愿了吗?不,她才不管,她爱他,爱了好久好久了,所以一定要他也爱她。
“方卿,吻我。”
他只是眸光灼热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沙彩虹依偎在他怀里,故意激他,“你吻我啊,不敢吗?原来这世上也有皇甫方卿不敢做的事。”
她的挑衅几乎是立刻得到响应,他蓦地伸手扣住她的后颈,迅速俯首吻住她微抿的双唇。
皇甫方卿此刻付出的激情比方才的还要浓烈,火辣的亲吻饱含着占有的意味,撼得她受不住的在他怀里频频颤抖。
“方卿……”
他忍不住闭目申吟。老天,他曾经对自己起过誓,任何女人都能碰,就是不能碰她一根寒毛,他能够对任何女人一笑置之,就只有她不行。她绝对不可能是他一时泄欲的对象,因为她、因为她……
“方卿?”
皇甫方卿缓缓睁开双眼,就着月光紧紧注视她的双眸,“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碰妳的。”
闻言,沙彩虹想起贺妍丽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因为太珍惜妳、太重视妳,所以妳是全世界最碰不得的那一个。
剎那间,明显感受到自己深深被爱着的幸福感,瞬间充塞她的胸臆,她忍不住攀着他的颈项嫣媚笑了,美灿的容颜几乎夺走皇甫方卿的呼吸。
“可是我要你啊,方卿。”她倾身凑近他的耳畔性感低语,“我真的真的很想要你。”
闻言,他完全无法思考,大掌蓦地扣住她的腰肢往上一抬……
“方卿?!”
“坐上来。”
当皇甫方卿的昂挺笔直送入她的体内时,她痛楚之余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炸了开来,然后在他满足似的喟叹声中,迅速弥漫再弥漫……
“彩虹,我要妳……我一直都要妳!”
是呵,就是这个了……沙彩虹任由皇甫方卿将自己紧紧抱拥在怀中,迷蒙间痴痴的笑了。在她体内汹涌翻腾的,就是幸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