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隐世鸳鸯一般,赫瑟安烈和冉柚喃在竹篱笆屋内度过恩爱不渝的一个余月。赫瑟安烈背脊的火吻不再是黑烧的可怕,已经结了痂,成了疤的烙印居然奇异的成为一“幅”美丽的图腾。
那图腾像极了孤鹰,一只展翅飞翔的孤鹰。
马幼斯连声啧奇,因为这烙印图腾简直是鬼斧神工,即使是高明的刺青师傅也无法刺出如此沧桑、如此活生生的孤鹰。
冉柚喃却是一面抚模深刻镌雕似的图腾,一面嘤嘤啜泣。
“都是为了我,你才会受到火焚的痛苦。”
将她一扯,拉拥进怀中,赫瑟安烈的灰眸紧紧盯住泪光晶莹的她,笑道:“应该说因为你,我才能够拥有这一整背的壮阔。”
她埋在他的怀中,深深吸取属于他的阳刚气息。
“这幅烙印的孤鹰图腾将跟着我到老、到死,如同你。”
“我很笨的。”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岛岛姑娘和云奴都说我只有十岁的智力,公主也常说我是冉小呆。”
“你是缺乏世侩气,不懂得礼俗的尘味。”正合他的意。“我反骨惯了,无所谓你这般的无垢性情。”
“安烈……”她感动得又是一阵泪水汜滥,把他的衣裳全弄湿了。
“小傻瓜,我只是决定要你这个好欺负的女人当我的奴妻罢了。”
“奴妻?”是奴,或是妻?
“就是你必须像个奴婢一般恭敬伺候我这个丈夫。”然而,他将疼她、惜她,让她在他的羽翼里开怀畅笑。
他要她无忧无虑过一生。
这时,竹篱笆屋外传来一阵丝竹乐音,接着是老翁的吟唱声——
采得黄花不沾尘,绿莎聊复借为茵。
西风刮梦秋无际,夜月生香云满月。
毛骨已随天地老,声名不让古今贪。
青陵莫为鸳鸯妒,唉乃声中别有春。
丝竹乐音乍然戛止,却转为急狂的风声鹤唳,老翁的哑嘶声继续低唱——烧香扫地半门掩,几册闲书卷,识破幻灭身,绝却功名念。
赫瑟安烈内力一使,横抱起怀中的泪人儿往外飞去。
竟不见半个人影?!老翁呢?丝竹器呢?
难道是他的幻听?
“毛骨已随天地老,青陵莫为鸳鸯妒。”他自语自言着。
良久后,他微叹,薄笑了下,“柚喃,待我将你的家人救回之后,我带你回欧盟大国隐归出林,不问恩仇。”
“你不报仇了吗?”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什么非要报仇不可,为什么要有怨恨。“朝代更替原本即是一场残酷的噬杀夺权,如果我是铁穆尔,我会做得比他更绝,毕竟他是
统驭江山的天子共主。”
“可是他杀了你的父王和你的妻儿,还有你的子民呀!因为这样,你才成为孤零零的人,马护卫说这种仇恨是鲜血也偿还不了的。”
“我恨!真切的剖析,或许我真正恨的是我自己,因为国亡家灭的那个时候我的人竟在另外一个国度,忙着军火大炮的霸权大业。”
“不懂。”哪有人怨恨自个儿的呢?
他灰眸熠熠生亮,“你不必懂,你只要待在我的身边让我尽情的欺负即可。”“我有了你,不再是孤零零的了,你也有了我,我不会让你孤零零的。”她很认真的许下承诺。
他笑,“是啊!我现在拥有你了,你是我惟一的奴妻。”
她腼腆的笑出甜蜜的梨涡,脸儿臊臊热热的。
他吻了下她的笑涡,激狂的情潮正在下月复蠢蠢欲动。
已是少妇的冉柚喃感觉到他的坚挺,不禁赧红了腮畔,害羞的想要挣月兑他的硬硕摩挲。“马护卫等一会儿就会回来,让他瞧见不好意思。”
“丈夫怜爱妻子乃是天经地义!”赫瑟安烈说得霸气。
“可是……”
“你又不乖了,不得作逆我的意思。”他笑睨,横抱起她的娇躯。
一个旋飞三转,他抱着她上了大树,粗实的树干正好能够让她躺得舒适。他的俊容俯下,隔着衣裳,吮含住她的,他的左手臂膀让她当枕,他的右手则是侵犯她的大腿内侧,来来回回的轻抚,存心勾引起她内在的热情渴望。
“你要在这儿……要了我?”她低喘。
“有何不可?”他眨着眼睫毛,魅惑着。
“你好……”讨厌!
他封吻住她的娇喷,肆意品尝她檀口内的甜味。
马幼斯带着数大包的药草和粮食走至竹篱笆屋,他杵了下,探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屋。“一定是到溪里清涤手脚了。”马幼斯惴想着,立即往屋后走去,忙着生火熬粥。高高在上的夫妻俩则是相濡以沫,已至忘我的境界。
赫瑟安烈将自己的炽热滑入她两腿之间,绝对的狂野噬情,他的男性伟岸占领她温软湿热的私密。
“啊……”她轻浪低吟,承受着他所给予的挚爱欢愉。
他猛力冲刺,双唇则是压紧她频频喘呼的唇。
“乖,别叫,马护卫会发现我们的‘好事’哦。”虽然是在半空中进行恩爱的结合,但是他妻子的反应太强烈了。
即使纵情不羁,但若让属下惊见这一幕总是臊赧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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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他们离开竹篱笆小屋。
距离大都只有一日夜的行程。
经过茶店,冉柚喃抓扯着赫瑟安烈的袖口,“我想喝茶,想吃包子。”
赫瑟安烈叫来一笼包子和一壶茶水,以及一壶白干烈酒。
“夫人,”马幼斯一边啃咬包子,一边笑着,“主上对你是真心宠爱。”“多话。”淡瞥一眼,赫瑟安烈轻唱道。
“属下的错。”马幼斯连忙改正,但是心里头是为主子高兴不已,波心不动的主子已为夫人变了个样,只是外表上依旧孤冷,不近人情。
“杀!”
突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吼喊,霎时,茶店的周围已被千人小兵团团包围。“哈哈哈哈,总算逮困你这孽子逆臣了。”李大人大摇大摆的在小兵的保护下走出来。赫瑟安烈大手一伸,将冉柚喃揽进身侧。
马幼斯也连忙抽拔出大刀,严阵以待。
“布下天罗地网,只为擒你一人,完孤千代,你可真是了得!”
“哼。”对于人渣,赫瑟安烈不屑与之对话。
“好哇!重兵当前,面不改色,完孤少国主,你以为你是天神降世,金刚不坏之身吗?”“李大人,不用和他多费唇舌,咱们发兵吧,把这家伙大卸八块。”二统领怪笑着。“对,本官非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挫他的骨、鞭他的尸,把他的心给挖出来下酒吃!哈哈哈哈!”李大人狂笑着,“镇戌军听命,格杀勿论!”
“是!”众小兵一拥而上。
赫瑟安烈一手拥抱冉柚喃,一手困难的应敌。
马幼斯则是一手刀,一手剑的见人就杀。
此时一枝锐箭射入赫瑟安烈的左肩,他一个不意,怀侧的冉柚喃立刻被劫夺。“安烈……”冉柚喃只惊哭一下,随即被击昏。
“竟敢伤她!”赫瑟安烈大怒,纵身一跃。
长剑亮晃晃的寒芒在半空中旋闪着,刺入仍然兴奋中的李大人。
“你……你……”怎……怎么会?他周围的小兵都死了吗?
“留你全尸!”这是大恩大德。
“啊……”李大人眼前一暗,倒卧血泊之中。
赫瑟安烈回身,几个旋飞,意在救回他的妻。
然而千人的阵仗使他无法月兑困,他几乎杀红了眼、杀乱了心。
“快把冉柚喃带走!”二统领一边下命令,一边慌张后退。
眼见冉柚喃被一团黑压压的小兵强行带上马匹,踏踏的马蹄声渐行渐远。佳人不保!黄土尘烟卷飞漫起。
赫瑟安烈拼命一搏,不顾生死的他俊容被刺砍了一刀,那一刀从额间直劈到下颚,倏地,一条红血的伤痕深深划下。
众人大凛,巧夺天工似的风采明俊因为这一刀而显得森冷,可怕到令人毛骨悚然。他毫无知觉的一心一意杀噬着。
将近一半的小兵骇惶于他的强猛气势而纷纷退离,剩余的小兵则是克尽职责的急欲取下他的人头好献功。
拉弓搭箭的小兵愈来愈多,恍如乱雨狂飙的箭矢叫人肝胆俱裂。
马幼斯大喊,“主上!属下杀出一条血路,请你保重,属下来断后!”
“不!”
“求你!就算是看在夫人的安危,属下若是为主而死,亦是死得其所!”灰眸一湿,赫瑟安烈艰难万分的作出决定,他答应马幼斯的哀哀恳求。
厮杀惨烈之下,他在马幼斯以身喂刀的掩护中冲出困围。
马幼斯的膝盖头吃了一箭,胸膛上、臂膀上刀痕交错,鲜血淋漓的他依然忠心护主,仿佛不流光最后一滴血绝不罢休。
遽然,乱箭和乱刀同时进入马幼斯的四肢百骸。
他仰天嘶吼,“主上!来生再效犬马之劳!”
瞪直大眼的他魂魄已散,却依然站得挺直,所有的小兵都不禁要心震于他的耿耿忠义。临离去的赫瑟安烈回头见到这令人心惊的一幕,不禁悲痛交加,他流下男儿泪,为忠心护主的马幼斯伤痛不已,他一定要救回冉柚喃,不让马幼斯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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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冉小呆被抓到宫中了。”北戎弗儿呛出一口气,差点梗噎住。
云奴紧张的说:“请公主设法救她,奴才听闻皇后决定恩赐她白绫一条。”“怎么可以?赫瑟安烈人呢,他是冉小呆的丈夫耶,他怎么没有好好保护她?”“公主,你肯救……”
“废话!我当然要救冉小呆!”北戎弗儿一边低叫,一边已经开始琢磨计谋。云奴小心翼翼的问:“可是你不是说冉柚喃是你的情敌,而且还说她的美貌非常的可恨吗?”
杏眼一瞟,北戎弗儿娇斥,“蠢蛋!那是本公主的气话,气话能够当真吗?”公主的性情可真是忽风忽雨!
“死奴才!扁啥嘴?本公主不但娇艳无比,心地更是善良、慈悲、宽宏大量到人神共赏哩。”
“公主千岁、千千岁!”云奴连声巴结。
骄傲的一笑,半晌,北戎弗儿沮丧的垮下双肩。
“但是应该怎么办呢?冉小呆被关在哪座殿阁呢?又该如何救她月兑困?”“不必费心。”低低的笑声由外传进。
北戎弗儿一震,云奴更是吓得差点忘了呼吸。
“怎么了?”卜鲁罕仍是一睑的笑意盎然。“忘了行礼了吗?”
北戎弗儿忙不迭的揖恭敬礼,讨好的笑笑,“母后,万福。”
云奴发抖的跪趴在地上,“皇后吉祥。”
卜鲁罕哼笑了下,艳容突地一冷,“弗儿,母后大概是宠坏你了,是不是?”“母后?”每当母后冷笑的时候就是灾祸将至,她要吃尽苦头的预兆。
“来人!”
“皇后?”几个太监和宫女前进一大步,静候旨意。
“从这一刻起,加派人手,没有本宫的口谕,不准公主和云奴离开房门一步。”“是!”
北戎弗儿倒抽好几口凉气,“母后决定软禁女儿?”
“你应该反躬自省,痛悟前非。”
“母后?”她想撒娇。
卜鲁罕却是心意已定,不容求情。
“软禁就软禁嘛!”北戎弗儿无限哀怨的道:“女儿哀求母后,请收回白绫吧,冉柚喃是个无害的乖女孩。”
“准。”卜鲁罕转身,踏出玄关口。
“啊?这么容易?母后,你真的不吊死冉小呆了?”
“赐她鸩酒,死得轻松。”
“母……”“后”字卡在喉口,北戎弗儿无法相信她的娘亲居然视人命如草芥。“公主,请止步,奴才奉命行事!”
“莫让奴才为难、担罪!”一列的“人排”挡住她的足步。
北戎弗儿气得快爆炸了,“冉小呆,你得自求多福,不是本公主不救你,你若是死了,可别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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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瑟安烈孑然一身,趁夜,他闯入御书房中。
“元成宗!”他冷喝,长剑轻抵蒙古皇帝的颈项。
“你?!”元成宗的身体不禁颤抖,眼前的男人左肩上插着一支折断的短箭。最恐怖的是他脸面的正中央是一道深暗红的血口子。
他的灰眸使得元成宗认出他的身份,“你是赫瑟安烈!呃,呃,你的本名是完孤……”赫瑟安烈打断他的支支吾吾,“冉柚喃人在何处?放了她,否则我杀了你!”“侠士……”天!这张寒冰的面容,这双无所畏惧的眼神,元成宗好想昏倒。“慢着!”此时威严的女声和杂沓的脚步声立时响起。
“皇后?快来救驾!朕……”
赫瑟安烈略一斜剑刃,元成宗感到颈项刺痛麻疼,他不敢吭声了。
卜鲁罕一进御书房,见着皇上的脖子被划出一道细长的血口子,她沉声道:“完孤千代!你不想活了吗?”
“冉柚喃呢?我要她!”赫瑟安烈灰眸依旧冷光尽迸。
“何苦为了一个女人拼死拼活?”卜鲁罕勾着笑,“打个商量吧,你将皇上放了,答应为大元朝效忠尽力。”
“不怕我反噬一口?精明的皇后。”赫瑟安烈嘲请一笑。
“你很不驯,但是本宫喜欢挑战,而且你是个人才,手中又掌握惊人的军火交易,本宫自然得冒险一试。”利用完了,再灭口也不迟。
赫瑟安烈冷言道:“休想!我宁愿千刀万剐,也绝不做蒙古狗的麾下之臣,辱没我的尊贵!”
“那么,你杀了皇上吧。”
“皇后?!”元成宗铁青着脸。
卜鲁罕笑不可抑,“铁穆尔!你若死,本宫的儿子成了皇帝,本宫即是皇太后,用不着再看你的脸色过日,也可以早些时日享受大权。”
元成宗脸色黯然。夫妻情义薄如纸啊!
赫瑟安烈却是爽朗大笑,半晌,他扯开衣襟,露出两排炸药长筒。
卜鲁罕不禁一凛,她暗自惴想安然解危的可能性。
“皇后?你不必多费心思了,我身上的炸药不是一般的火力,即使你退出御书房也难逃一死。”“胡说!你别吓唬本宫,本宫才不怕!”
灰眸扬起,他淡道:“是吗?只要我身上的炸药一点燃,整座皇宫立即成为瓦砾堆,没有一个人能够生还!”
“难道你不顾忌你的冉柚喃?”
“既然皇后宁为玉碎不愿瓦全,在下自当奉陪,况且黄泉底下做鸳鸯,相信柚喃和我同样心思。”
“你疯了!完孤千代!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卜鲁罕已是汗水淋漓。“我要她!傍你一刻钟的时间,生和死在你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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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鲁罕投降了!她命人将永巷内的冉柚喃带到御书房。
“你对她……”该死!
面对他灰眸里的火焰,卜鲁罕慌乱的低叫,“冉姑娘只是服下迷药,无碍。”“过来。”
“快!把她搀扶过去!”
怯薛军们戒慎恐惧的将冉柚喃扶过去,待到赫瑟安烈接过手之后,他即收回剑,而元成宗一得自由立即昏厥在地。
“柚喃的父母兄弟呢?”
“早已处死。”
无所谓。赫瑟安烈勾勒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
“皇后是不是计划着等我们夫妻俩一离开皇宫之后,立即千军万马的追杀到底?”“呃,没……没有这等心机。”不可轻忽的男人!竟然深知她的算盘。
“收起你那过人谋略吧!我已将大批火药命人偷运到捏迷思,如今的捏迷思已和昔日不同,且我已经发出信函,十日后如果我和柚喃尚未抵达捏迷思境内,我们将不惜大动干戈,大元皇宫即将成为灰烬!
“倘若皇后你迁移离宫,甚至是居无定所,捏迷思的探子也找得到你们的落脚处,而且绝对能够让你们感受一下全身着火的美妙滋味。”
卜鲁罕暗暗心悸,居然如此疏忽,任由捏迷思的人民暗地储备军力,偷运火药,如今的捏迷思已不能任大元星朝掌控了。她勉力笑着,仍然做垂死挣扎的说:“完孤千代,如果你有这本事为何不轰炸朝廷?你不是背负着血海深仇?”
“因为我不愿意伤害无辜,我的爱恨强烈,却也恩怨分明,这些时日他已想得通透。况且用上一些特制火药或是大炮,只不过是让你们蒙古狗炸成碎块罢了,我原本是要铁穆尔到八百媳妇国的万人冢痛悟前非,我要他下跪,再将他凌迟处死!”
“呃,呵呵……”卜鲁罕的嘴角抽搐不已,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个男人绝对不能等闲视之,这样够胆识、足智多谋的冷寡男人如果成了敌对,绝对会是一个可怕的梦魇。
她小心的道:“本宫保证你和你的妻子安全无虑,平平安安的越过大漠,飘洋过海到你的地盘,不过咱们得先谈妥条件。”
“你有和我谈条件的筹码吗?卜鲁罕。还有你一直以来都做错一件事,我的名字是赫瑟安烈,完孤千代已死!”他要以全新的面貌面对一切,爱着他的妻。
“呵呵呵呵……”卜鲁罕干笑不已,冷眼看着他拥抱冉柚喃离开御书房,她下旨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完孤呃,赫瑟安烈,也不得对他狙击。”
“纵虎归山……”一名侍卫隐忧的说。
“猛虎出柙才是畏心的事。”卜鲁罕叹口气,桥归桥、路归路方为上策。
完孤千代不是她惹得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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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月之后,捏迷思境内的翠情湖畔。
一个身怀六甲的美绝少妇星眸微阖,享受着午后的暖阳。
蓦然,她的身子被一具英挺胸膛给攫获,她轻轻的笑了,十足十的安心依靠这疼宠她的宽大怀抱。
赫瑟安烈在她耳边摩挲,“不怕是登徒子的侵犯吗?”
冉柚喃咯咯咯地灿烂笑着,“哪一个人不怕死呀,这世上就只有你会侵犯我、欺负我。”她娇嗔。言之有理,她可是他的珍爱。谁敢动她一根寒毛?
“子爵大人似乎对你痴恋深深……”他已经快让醋酸给逼疯了。“查理大使也对你心怀不轨,还有古特将军,他的贼眼总是在你身上溜转,更可恶的是……”
“我是你完孤千代的妻子呀。”他好奇怪,整天叨念这些,她的耳朵都要长茧了。他得意的宣誓,“对!冉柚喃是我的专属品!”
“你好专制、好蛮横。”她甜甜的娇嗔着,一脸的幸福光彩。“安烈,我喜欢这儿,这儿的人有金头发和红头发的呢!没有任何人把我当做是妖孽转世。”所以她不用老是抹炭粉了。赫瑟安烈轻抚她的白眉毛,爱意卷卷。
他俯低下面容,轻靠着她的圆大肚月复。
“孩子,你听到爹爹的声音吗?”这里头的小东西是他的骨血。
冉柚喃憨笑,“安烈,你好笨,他还没有变成宝宝呢,怎么听得到你的话?”她一直认为小孩要生出来之后,才会听得到声音。
他仰起脸,灰眸里一片水光湿雾,近乎哽咽的低道:“柚喃,谢谢你,你给我一个家,一个亲骨肉。”
哀了下他依然俊美的面庞,冉柚喃睇着他的脸中央那一道深深的剑伤刻痕,微泣,“安烈,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能不爱你呀。”
“喃,你是我的奴妻,我舍不得抛弃你……”他背上的孤鹰烙印即是他的山盟海誓,即是他对她的矢志不渝。
因为对她的爱,他已舍去强大的恨。
他眼中对她含情藏爱,等待她的喜悦笑靥,但是她却忽然闭紧灵瞳,微皱着睑儿,状似痛苦。
“喃?!”
“痛!”她的额上已是冷汗一片,“我的肚子好痛哦。”
“痛?这……”是不是伤了哪里?还是胎动?他慌乱了。
“安……安烈……我可能要生宝宝了……嗯,好难受……”
“喃,乖!撑着些,别怕!”虽是安慰她,但却也是他第一次感到“怕”这个字的意思,他失态的大吼,“来人!夫人要生产了!快!把约翰大夫请过来!快!”
远远的庄苑内一接到狮吼立刻一片混乱,几个女仆急奔过来,搀扶住冉柚喃的身子。她回眸,哭泣哀哀,“我不要生了!好痛!痛得快要没力气了。”
赫瑟安烈又是心怜,又是无助,“乖,把宝宝生下来就不痛了。”
“都是你害的!”
“是,是我坏,喃,忍着哦,等你生产完,我让你尽情的打!”此刻,他什么罪、什么错都认。
冉柚喃一下哭,一下笑的与他协定,“不可以反悔,你欠我的……”
女仆们合力将冉柚喃扶进庄苑内,而大夫也已准备好,许久后,只闻城堡内传出一阵响彻云霄的婴儿哭啼声。
暖阳高挂,仿佛也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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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皇朝的深宫内苑,此时银杯、金盘扫落一地,玛瑙、珠翠翻箱倒柜,已不是狼藉两字能够形容之。
云奴的左脸蛋被花瓶砸中,正滴淌着细血。
“公主!奴才求求你!”哎,做奴才好歹命哪。
北戎弗儿气呼呼的尖声高叫,“我要逃婚!”
又来了!云奴惨呼,“公主,去年的逃婚逃出乱纷纷的……”
“不管,本公主一定要逃婚,一定要找代嫁娘!”
“但是……”为什么她云奴的命薄成这样?天地不仁,天地无心!
“没有但是,叫江鹤岛岛进宫来,我要和她好好计划一番!”
“这一次的驸马爷据说是个大英雄耶,而不是怪异的灰眼睛,也不是什么少国主。”“他有落腮胡。”天大的不是!
云奴傻眼了,“男人蓄胡有啥不妥吗?”
“哼!落腮胡的男人一定是个坏脾气的家伙,我可是尊贵至极的娇娇女,怎么能够受委屈呢?”“那么命令他把落腮胡给剃除干净不就行了吗?公主,这可是皇后精心挑选的人中龙凤。”
叉起小蛮腰,北戎弗儿心意坚决,“一个男人留着足以掩住大半张脸的落腮胡肯定是有怪僻的讨厌鬼,那不是把胡子拔光就没事的了。”
“公主……”
“少碎嘴!本公主逃婚是逃定了!”要和她北戎弗儿成为交颈鸳鸯可是比登天还困难。她要嫁的丈夫啊,必须是一等一的完美男人。
她可挑剔得很呢!-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