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鹰的奴隶生涯已过了一段时日。
她的人生是在开罗的拍卖会场上被判了死刑,或是她爱上不该爱的残酷男子才完蛋的呢?
爱上尊——她的主人——是极为容易的事,但是如果她聪明,她就不该放任自己的情思骚动,尽避他是如此的出类拔萃。
她恨他,恨他让她对他情不自禁,恨他强迫她必须伪装成另一个女人。
自从那个擦枪走火的热吻以后,她每每逃避着他的眼光,也逃避着自己。她努力的把自己沉封住,埋入最底层的黑暗中。
她像朵日渐凋零的花儿,她的活泼、她的生命力正一点一滴的消失,直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出现。
“嗨!我是沈光罩,尊的死党、伙伴,也是替他打理全球财经事务的员工。”
小鹰忙着扯笑,这段日子消沉的她愈显瘦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不客气的打量着她,夸张的拍手大喊,“我的上帝!你和欧阳青青好相像,尤其是你这身打扮,简直和她如出一辙。”
“我真的和她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所以尊才买下她这奴隶。
“百分之九十五相似。不过你太瘦了,还有你的眼神里有着哀伤。”
她自嘲的苦笑,没想到一个陌生人都看得见她的哀伤,而那个人却看不见……
也许不是看不见,而是无所谓!毕竟她不是欧阳青青,他不必理睬她的情绪起伏。
“尊……很爱欧阳青青?”明知不该问的,问了也只是自取其辱、自惹伤痛而已,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或许认清事实后,可以使自己走出泥沼,至少能够少爱一些,别陷得那样深。
“当然,尊最爱的女人有两个,一个是他妈妈,另一个便是青青了。青青是一个水晶似的女孩,没有人不爱她。”
是了,她晓得青青的美好,所以他才会疯狂的要她成为青青,因为他舍不得已逝的爱。
小鹰微微一笑,“那么青青死的时候,他一定痛不欲生。”这是肯定句,她并不是发问,只是希望自己死心。她没用,不知不觉的竟把心遗落在他身上。
沈光罩连叹几口气,“那个时候尊心神俱碎到连我看了都想哭。”
有什么细微的声音响起?心碎的声音吗?原来他是那样的宝贝着青青。她的死亡是他无力承担的创伤,所以他狂癫了是不?
那个吻,是个意外吧?只因为他把她错当成另一个女人,他渴望着的并不是她啊。
沈光罩继续说着,“尊的妈咪差一点就因为青青的死亡而自杀,唉。”
微微怔忡,小鹰暗忖,原来欧阳青青已经是尊的准妻子人选,而未来的婆婆居然悲痛至此?
“她一定是慈蔼的老人家……”
“对啊!欧阳伯母是雍容华贵又慈祥的美丽妇人,青青遗传了她的优点,不过,痛失爱女已经够惨了,欧阳伯伯也和青青同一日丧生……”
这段话一出,小鹰顿时大震,几乎撑不住自身的重量。她哑了声问:“你说,欧阳青青是尊的妈咪的爱女,是亲生女儿吗?”
沈光罩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她,“这个问题很奇怪,欧阳青青当然是欧阳伯母的亲生女儿,难不成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啊。”尊的小奴隶怎么一副被子弹击中心脏的模样?
她颤抖着,“尊的全名是……”
“欧阳尊啊!怎么,你的主人没告诉你啊。喂,该不是当奴隶太刺激了,所以你有些……”失常?!“那么欧阳青青是欧阳尊的亲妹妹?”而他居然任由她误解!
沈光罩不禁失笑,“喂喂,可爱的小奴隶,难道你以为青青是尊的女朋友?”
“他说他十分的爱她呀……”怎能怪责她的呆。
“他们兄妹的感情一直很好啊!咦?不对劲。”他扫向她的质疑眼光带着暧昧。
她缩了缩,“沈先生,你干吗这样直瞪着我瞧?我的脸上没长花吧?”
“是没有,但是你心花朵朵开……”
“嗯?”她有点儿慌了,仿佛他将说出什么可怕的事实来。
沈光罩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你、爱、上、你、的、主、人、了。”
她一愣,正想开口驳斥时,他却抢先一步制止她出声。
“别想否认!”
小鹰的脸上爬着三条黑线,这个沈光罩居然孩子气的以手指当枪枝比着她。
她被激得月兑口道:“怎样?我就是喜欢他,不行吗?”
“行、行!”他打量着她,啧啧称奇,“刚刚还要死不活,如今却又俏又辣,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奴隶不能爱上主人吗?他掌控的是我的人,不能控制我的心。”顿了下,她认真的思量,好半晌后,以破斧沉舟的决心撂下话,“对!我决定了,奴隶也可以主动出击呀。”
他挑起居笑了笑,“奴隶若是晋升为夫人的身份,这可是人财两得,倒是可以一搏。”
小鹰可骄傲了,“不是我自夸,我的智商还挺高的。既然摆月兑不了他,不如就和他搅和在一块儿。”一辈子也不嫌烦。
“预祝你成功降服你亲爱的主人。”沈光罩挥挥手,他是偷偷过来的,得快闪,免得被冰老板抓包。
她却抓住他的外套,“喂,你还没告诉我,欧阳尊买下我扮他妹妹,到底意图是什么?”
他长话短说,“尊的父亲和妹妹死于九一一恐怖攻击,面对这悲惨的事件,尊走过来了,但是欧阳伯母却无法接受在一瞬间同时失去两个最爱的亲人。”
“欧阳尊的妈咪……”
“欧阳伯母初闻恶耗时哭厥了过去,当她醒过来时,她认定她的丈夫和女儿只是去欧洲和亚洲游玩,无论如何她都不肯接受他们已死的事实。”
“你的意思是欧阳尊的妈咪现在精神有点问题?其实她明白她已经失去丈夫和女儿了,却又自欺欺人的不愿承认?”
“唉,尊的父母一向恩爱,青青更是欧阳家的掌上明珠。”
小鹰觉得伤感。如果她失去至爱、至亲的人,可能也无法坚强的承受这样的事实。
“尊在拍卖会上买下你,大概是要你假扮欧阳青青好安慰他的母亲,欧阳伯母目前的精神状况十分糟糕。”
她终于恍然大悟,“难怪我把自己弄得又脏又臭,他还不惜用高价买下我!”
那么那个吻究竟是他的戏弄或是不小心的意外?还是还有别的含意……
例如情爱的蠢蠢欲动?小鹰娇憨的对自己甜甜一笑。
这一段时日,小鹰都是一个人在房间里用餐,佣人会替她送食物和点心上来。她已经好久没见到欧阳尊了。
她的奴隶生活和千金大小姐没啥两样,吃用都是最高档的,比较痛苦的是必须和程护玉、小泉文子以及高教授上课学习好几个钟头。
她心里深深的想念着欧阳尊,这与日俱增的思念,让她的心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刺疼不已。
这日,寒风呼啸,她怎样也无法安枕。披上他为她所购置的狐狸白袍,她随意散步,不知不觉走入庭园中。
阿里和阿郎都睡了;其实她这个奴隶根本不需要看守,因为她的灵魂也一并被欧阳尊买下,她无法逃也不想逃。
月光隐隐,乌云飘忽不定,四周一片静寂,除了水花的拨弄声。
她蹙眉,往发出水声的游泳池走去。来到泳池边,她看见池中的敏捷身躯……
是他!她的尊主人,钳制着她、主宰着她,灼热狂霸却也疏离淡漠的可恨男子。
他的体魄是上帝和魔鬼用来蛊惑人心的杰作,完美得如同希腊神祗。
扁果的他在冰水中泅泳,难道不觉刺骨难耐?!而在这样的冷空气之中,她竟然觉得热起来。
面对光果、伟岸的他,正当她羞赧地想躲逃时,她的足踝却被坚实有力的手臂一捞——
“啊!”她轻叫,原以为这一跌恐怕要溺毙,但是他已在水中牢牢的抱住她。
旱鸭子的她紧紧的攀着他,这水池好深,身高没有一八○公分的人可能要惨遭灭顶。
不知是在水中的惶然,或是贴着他强健的男性胴体,小鹰觉得头晕目眩。
耳边传来他浓厚的气息和低沉的轻笑,她紧张的抓着他的铁臂。
“原来你不会游泳,并且这么怕水?”
她的视线好不容易才对准他的;这一瞬,她觉得自己快要陷溺在他那深黑中带着忧郁蓝宝石似的晶灿瞳眸。
小奴隶快被他吓坏了是不?欧阳尊眉头打了结,淡淡的笑意浮现。
小鹰喘息急促,想挣月兑出他铁钳似的臂弯,再这样和他相贴着,她的心脏可能要跳出喉口来向她抗议了。
肉……吓!……“你没穿衣服?”连小裤裤也没有。
他挑眉,“有人穿着衣服游水的吗?”
她晓得自己的问话有多么的愚笨和可笑。“但是你总得穿上泳裤啊。”
“我喜欢果泳。这是我的私人泳池,而且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容我提醒你,除了你这个小奴隶,没有人会到后园子遛达的。”
乌云又罩上银月,淡微的光亮消失,四周更是暗得可怕,她只能更加无助地攀紧他,身体的感受更敏锐了。
“唔……放、放开我……”
欧阳尊反而加重手臂力道,更加的拥紧她。他不想放开怀中的小女人,至少暂时舍不得放手。他的下颚抵着她的短发,轻轻的摩掌着。暧昧的氛围正处在绷裂的临界点,一旦爆发开来,她将成为的祭品。
“尊主人……”小鹰偎着他的胸口,轻轻的颤悸着。
饼了半晌,他将她抱上池阶上。
“水很冰,立刻回房去。”
她眨眨眼,抬起头来看见他的眼神。那里头似乎焚烧着什么令她期待的……她明白自己必须立刻进屋去,以免惹他气怒,可是她浑身虚软,两条腿连站都站不稳,更何况是举起步子走?!
好像有一声叹息从他口中逸出,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往屋子走去。
全身湿淋淋的她只能紧紧攀着他。
小鹰坐在床上,她已经发了两、三个小时的呆。
欧阳尊抱着她进房来,没有开灯,在黑暗中为她褪下湿衣裳。那件昂贵的狐狸白袍大概掉落在游泳池里。
当她光溜溜的如同婴孩时,她以为他会对她做什么,愈来愈快的心跳,泄露了她的慌惶和一丝丝的喜悦。
然而他却只是用大毛巾拭干她身上的水,把她放进棉被中低沉的笑了笑,“晚安,小奴隶。”
接着,他走了。
而她也自此一动也不动的发着呆。天就快亮了……
她说过她要向她的主人索爱讨欢,她要追求他的呀!
可是她却迟迟未敢出击!
深吸一口气,她下定决心。“勇敢点儿,加油!”下了床,套上睡衣,她往隔壁房轻步移去。
门缝微敞,难道是天助她也?这男人连睡觉都狂妄自信到不用关门落锁吗?
推开门,她抚着心口,无声的拼命跟自己打气。
房内是极简的黑白风格,惟一的颜色是床头的一盏红色小灯,些微的光亮让她可以瞧见他的容貌。
“睡着了?”她试探的伸出手抚模他散开来的及肩柔发。“尊主人,你真的睡熟了?”
均匀的呼吸声解答了她的疑问。她跪在白色的软毛毯上,双肘支撑在床沿,以掌心托着双颊,专注且迷恋的盯着他。
阖着眼的他多了一丝叫人怜爱的味道,这真的十分奇怪,像他这样高大、冷硬的男人,怎么可能令她感到怜惜呢?
“其实我应该讨厌死你的……”小鹰迷惘的开始喃喃自语,“你买了我,限制我的自由,强迫我得穿着憋死人的套装和玻璃丝袜过日子,更要命的是,我还得整天上课,连走路和微笑都得练习。这样的生活很痛苦耶,你真的是残忍的主人。”
她盯着他那薄却有型的两片唇,噢,他是个性感的男人,浑身散发狂野邪肆的独特男人味。
她想,她真希望可以这样看着他一辈子。她着魔似的送上自己的女敕唇。
“应该怎样吻呢?”搜索着记忆中他对她的吻,她像个好学生似的依样画葫芦。
正当她认真的熟悉他的“滋味”时,一个突来的力道让她猛地摔跌下地,她仰躺在地毯上,惊骇的直瞠大眼睛,感觉到身上的重量。
“小奴隶,你知不知道对主人不规矩应该受到什么惩罚?”欧阳尊声音好沉,眸中饱含的饥渴。
她羞红了脸,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的,“你没睡着?或是早就醒了?”
他的挺鼻轻触她的鼻尖,“你来是预备献身给我这个主人?”
“我是要来……”向他的告白呀!可谁叫他看起来这么的迷人,这么的想让人染指,她才会……
他低声问,“来对你的主人毛手毛脚?”她居然只穿一件棉质睡衣,柔软的曲线是最煽情的诱惑。
虽然在他买下她的那一夜,他已看遍、模过她身体的每一寸,然而当时的他,被她身上的脏污弄得怒火熊熊,根本没任何遐思。
而这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自身的勃发。
她是他买来的奴隶,她的和她的灵魂都属于他所有,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掠夺她的身心。
心念一定,欧阳尊狂肆一笑,“由我这个主人来教导你如何接吻!”方才那个并不算是个吻,其实是啃咬。而他任由她啃咬了许久,他这受害者有权利索取他被她蹂躏后的报偿。
他俯下头,开始吻她的唇、她的颈项、她的锁骨,甚至吸吮她的纤纤葱指……
“嗯……嗯嗯啊……”一连串的娇喘吟哦倾泻而出,小鹰无力招架他所教导她的缠绵缱绻,她恐惧着,却又渴求更多更多她所陌生的男女欢愉,活了二十二年,她第一次体会体内的泛滥情潮……
听见自己不自觉月兑口而出的申吟,她羞赧得不知所措。
他的吻持续着。
她禁不住喊叫,“欧阳尊……”
这一声仿佛是电殛,沉浸在极度欢欲中的他倏然一惊,抬起俊容。“你知道我的名字?”
她微掀眼脸,情潮未退的眼瞳直愣愣的对着他的深眸,好半天她才出声,“沈光罩告诉我的……”
“那小子!他还说了什么?”
“欧阳青青是你的亲妹妹……还有你的母亲因为同时痛失丈夫和爱女,精神……有点问题……”
“那么你应该明白我不惜高价买下你的原因了?”
“嗯。你要我这个奴隶当青青的代替品,好安慰你的妈咪。”
“很好。”欧阳尊骤的起身,并拉起平躺在地毯上半果的她。
小鹰连忙用双手环抱住自己,少了他的体温,她感到凉气直透心底。
“出去。”他冷然道。
“出去?”她怔怔的重复着他的命令,万般不能理解。
是她哪儿做错了,让他厌了她?可是沉浸在欢愉中的人应该不只她,她分明也听见他的心跳与她同样激动。
他的脸罩上寒冰,虽然他的眼神中仍燃着未减的火花。“奴隶只有遵从。”他硬声道。
他是尊,她是卑。这个事实她当然清楚,可是他有必要在这个时候这样绝情的对待她吗?
罢刚他还如此深切的爱宠着她的身体……
小鹰眼中泛起泪水,哽泣着说:“欧阳尊,你是恶男人,你残忍,你无情,你坏!”
因为她的泪水,他酷峻的表情有了些微裂缝。然而他仍是以淡漠的语调伤害她纯真的初春情。“应小鹰,你还是处女,我并未完全占有你。虽然那是我的权利之一。”
她气极了。她不是笨蛋,当然晓得他还没有与她合而为一,他只是狂肆的抚模她、亲吻她,并且使她陷入意乱情迷、不能自已的地步。
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恼怒的泪容,他听见自己的心墙崩开了一道缝隙。这一刻的她,竟然令他悸动了——
她衣着凌乱的光着脚丫子坐在白色地毯上哭泣,那模样就像是受委屈的小孩,惹人疼惜的想拥入怀中哄着。
的肌肤上是点点粉红吻痕,他必须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再品尝她的欲念。她狗啃似的短发长长了些许,乱乱的翘着,使得泪痕交错的她,更增添一份俏娇味。
他皱紧了眉心,不习惯情绪如此汹涌澎湃的自己,更不习惯心怜她的骚动。她是属于他的没错,但仅仅止于奴隶与主人之间的分际。
由泪光中瞧见他拢蹙的眉,小鹰受不了被他憎厌的感觉。
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低低呜咽着,“出去就出去。欧阳尊,我讨厌你、讨厌你,我要用力的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