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了一个礼拜,王印夏一直没有动静,根本不将季安东那种她以为是大少爷说说玩玩的话放在心里。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季安东究竟想干什么,还有什么广告的,对他说的那些只觉得莫名其妙。
幸好,季安东不知在忙什么,每天早出晚归,也没来烦她。她只管打扫清洁整理;没必要,也很少会与季家老爷夫人少爷们碰到面。所以,整一个礼拜,她都没看到季安东。
三天前,季家新雇了一个外籍女佣艾丽。王印夏母亲有点不安,担心是因为自己受伤不能工作的缘故,又担心工作也许会不保。虽然在王印夏面前,王婶什么都没说,但王印夏感觉得出她母亲那种焦虑。
老许太太让艾丽帮王印夏打扫清洁的工作,但这两天季安森不时带一堆男女朋友回来,大白天就躺在泳池边晒太阳,不时吆喝人。王印夏躲得远远的,让艾丽专心去伺候他们,她自己一个人做打扫的工作。
“喂,妳过来一下。”泳池边,一个穿着仿豹皮花纹三点式泳装的长发女孩,有点傲慢的朝她招手。
王印夏愣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给我一杯柳橙汁,要新鲜现榨的。”那女孩闲闲地躺在椅上做日光浴,连眼睛都懒得抬。
“艾丽呢?”她自然问道,看向也闲闲地躺在泳池边的季安森。
天气热,这些天,她看季安森不是跑步打球兜风和一票狐群狗党瞎混,就是像这样闲闲躺在游泳池旁,还加上一堆与他一样吃饱闲着的富家公子小姐。
季安森没理她的问话,头也不抬。“端一杯果汁给客人,给我旷泉水。”吩咐下人的口吻。
王印夏暗暗皱眉,没吭声,把不满吞回肚子里去。
“我也要一杯果汁,可别拿市面上卖的充数,要现榨的。”
“给我一瓶啤酒,要冰的。”
“顺便切一些冰西瓜过来。”其他男女也吆喝着要这要那。
季安森那些朋友,养尊处优惯了,都很有那种理所当然的使唤别人的态度,感觉有点差,被“使唤”的王印夏多少闷了一些窝囊气。
她走到厨房,捞出了一堆柳橙,小心的削掉皮,一不小心,削到了手指。
“啊!”她月兑口叫一声。赶紧抽张纸巾止住血。
然后将伤口冲洗消毒,再贴上绷带。也懒得那么敬业用手榨果汁了,干脆把柳橙连皮带肉丢进果汁机;然后,抓了瓶矿泉水和啤酒,又切了西瓜。
罢出了厨房,走进客厅,迎面就碰上季安东。
季安东正从楼上下来。天气热,他穿着短裤,外套一件白衬衫,质地薄而有些透明,隐隐可以看见衬衫下结实的肌肉与修长强健的身材。那宽阔结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肮、修长有力的双腿——全身上下简直无一丝赘肉,比杂志广告里的男模特儿还要性感几分,充分显现出成熟男性的魅力。
王印夏心猛然一跳,胸口绷紧起来。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没想到男性也有那样的美,没想到季安东有那样一副令人口干舌燥的身材。
他似乎没预期碰到她,微微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他会在家,没提防。四目相触,眼波交流,她感觉自己脸发烫起来,心跳甚至加速,猛跳个不停,目光迅速逃开,无法对他直视。
见她手上端的一堆东西,他微微皱了一下眉。
“艾丽呢?”走向她。
“在忙。”她根本不知道。
“妳的手怎么了?”立刻注意到她贴着绷带的手,抓起她的手。
“没什么。”王印夏马上缩回手,说:“大少爷也要饮料吗?”
“妳一定要用这种口气说话吗?”纪安东又皱眉。
“你是雇主,我在底下,这种区别我想是必要的。”想想季安森给她的派头。
季安东双臂交在胸前,望了她一会。“既然如此,我是老板,我说了算。妳可以叫我的名字,印印。”
印印!
笔意的!他百分之一百是故意的!
王印夏有点恼,横了他一眼。
“我刚好有事找妳。那边坐吧。”季安东接了那一眼,理所当然的命令。
“二少爷和客人在等饮料。”王印夏不动。
“让他们去等。”
“可是——”
“我说坐下。”又一声命令。“妳不坐也可以,要我过去抱妳坐下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印夏无法不皱眉,咬咬唇,不情愿的坐下。
“东西呢?”
“什么?”
他瞳孔缩起来。“我要妳写的行程表。别跟我说妳忘了。”
“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冷眸紧盯着她。“我跟妳已经相互牵扯,我也开始计画了,所以这跟我大大有关。”
谁跟他相互牵扯了?
王印夏摇头撇清。
“请你不要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我跟你毫无关系。”她站起来。“恕我不奉陪了。我可不想让人误会,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坐下!”季安东粗鲁的将她拉回座位。“我问妳,有机会免费旅游,看看不同的世界,有什么不好?”
“你不会那么好心。”那要花多少钱?他能有什么好处?又为什么要那么做?
扁这些疑问,她就没有半丝兴奋,还有一堆怀疑。
“我当然有我的打算。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对妳都没有坏处,不是吗?”季安东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的确。怎么想,对她都没有坏处,甚至可以不花钱去玩,怎么算都占便宜的。可是,就是这样,才令她疑惑。
“这对你又没好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还是不相信,猛摇头。“你还是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我可是很认真的,一点都没在开玩笑。”季安东说:“刚刚我说了,我当然有我的打算。”
“什么打算?”不是她多疑,而是不能不怀疑。她盯着季安东,警醒着,提防说:“你不可能那么好心的。到底为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季安东不生气反笑。“若光只是有什么『企图』,那未免太划不来。不过,妳说对了,我做事一定要有代价。”
“我就知道!”她下意识缩了缩。
季安东要笑不笑。说:
“妳早点把详细行程给我,我好做规画。摄影师我已经找好了,其他都开始筹备了,已经跟有线电视台在谈合作条件,也让人提出广告的企画。总之,我会帮妳包装,一定会一鸣惊人、引人注目,打响知名度绝对没问题。我会找好专业人员,一定可以把妳捧红。”
不会吧?他的意思是……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不由得睁大眼。
“将妳提升到我的界面。”冷眸闪着激光直盯着她。
他不是不可以直接一点,干脆为她开个店什么的,但她不见得会听话,且光开店什么的是不够的,一个小商店老板,层次不够,不足以撑起她。
以她自身的条件,加上他推波肋澜,将她高高烘托起来,变成了个知名人物,提升到和他相同的“界面”。
这就是马彦民所谓的“改造”“提升”吧?
“灰姑娘”不再是灰姑娘,有了和“王子”匹配的条件。
“提升到你的界面?”王印夏不笨。这句话藏太多玄机。“你刚刚说什么电视什么广告的,该不会要我去演戏什么的吧?我没兴趣!”皱眉又皱眉。
“我没要妳演戏,妳只要照计画做妳的自助旅游就可以,其他的我会安排。”季安东像在谈生意一样,表情和口吻平铺直叙。“我会用捧红明星的方式捧红妳,广告是第一步,等妳红了,主持电视节目或其他什么,随妳喜欢怎么做。”
“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
季安东抿抿嘴,抿出一抹笑。“我在做一件风花雪月的事。”
他看着她,看得很紧,忽然问说:“妳讨厌我吗?”
王印夏皱眉。“就算是神,也不是每个人都会信仰都会拜的。”
“还么说是讨厌了?”
“我没那么说。”
“那么,是喜欢了?”
王印夏又皱眉。
季家两兄弟或许是什么绝世美男子,总有女人一看见他们就主动投怀送抱、打他们主意,所以他们以此类推,以为每个女人看见他们,都像苍蝇叮到蜜。
当然,她知道那最主要的原因,因为他们有钱。
“王子”之所以成为王子、吸引人,或许因为他本身英俊有魅力,可最主要的还是他的身分、地位,还有他的财富金钱。
“大少——”望见他眼里的火花,赶紧改口:“季安东,所谓的喜欢一个人,是发自心里被吸引,有渴望,会想着念着,不时想看看对方,会脸红害羞——”
“这是小孩子的恋爱方式。”季安东扯扯嘴角,嗤笑说:“我看妳还没长大。妳有交过男朋友、恋爱过吗?”一副很瞧不起人的样子。
王印夏红红脸,防卫说:“恋爱没有分什么小孩大人的。”
季安东笑起来。“我看妳是没有谈过。”更瞧不起人。
这家伙!
王印夏懊恼的趄身,口不择言说:“大概你所谓的恋爱,就光只是吃饭什么的,再约会约到饭店去——”
“妳说的对。”季安东扬扬眉,跟着起身。“妳倒提醒我,我跟妳得约个会什么的。”拿起那盘饮料。
“我来!这是我的工作。”王印夏连忙把盘子接了过去。
季安东跟过去。
“不要跟着我。”
“妳命令我?”季安东不禁挑眉,当然不会听她的。走近她身旁,说:“我问妳,彦民有没有约妳?”
王印夏不吭声。
“有对吧?不准妳跟他有任何牵扯。”
命令霸道的语气,让王印夏觉得反感。
“那是我的自由,我没必要听你的。”
“妳——”季安东冷不防伸手横挡在门上,挡住她的去路,俯身逼视她说:“就是得听我的!”
两眼对视了大概五秒钟,王印夏先移开目光,没心情跟他大少爷抬杠,身子稍稍一蹲,能屈能伸的从他臂下穿了出去。
哪能那么轻易就让她溜过!
季安东简直像背后灵,就差没有贴着她,固执的跟在王印夏后。
快步走到泳池那里,刚好听见一个男的对季安森说:“安森,刚才那个女孩是谁?挺漂亮的。怎么会在你家?我看她的样子,不像是下人的模样。”
季安森口气冷淡说:“她妈是帮佣的,她是我家佣人的女儿。”
“安森!”没注意到走近的王印夏,与跟在她身后的季安东。季安东沉着脸,眼神冷如刀。
“季大哥。”季安森那些朋友彼此望了一眼。
季安森抬起头,有些讶异。
“你应该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下次别让我再听到你说些轻率的话。”季安东盯着弟弟,冷眸泛着寒光。“还有,这种小事你自己来就可以,别什么事都麻烦别人。”不客气的把饮料搁在季安森身前,溅出了一些在他脚边。
王印夏惊讶的看着季安东,心中某处猛不防扣动一下。他竟然……
“我知道了。”季安森慢慢说道。
穿比基尼的女孩看情况不对,娇笑的缓和气氛说:“季大哥,天气这么热,你要不要一起下来游泳?”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季安东眼底的冷气敛收起来。“你们玩你们的吧,有事的话找艾丽就可以。”
季安森望一眼王印夏,没说什么。
王印夏敏感的起了一个寒颤。
老陈嘀咕了好几次之后,秋美终于带着大包小包,还有白胖的小娃儿,到季家看老陈。
不巧,老陈刚好出去买东西,老许太太和王婶看到白胖的小娃儿,高兴得笑呵呵的,倒像是自己的孙子。秋美干脆把儿子丢给她们,拉着王印夏喋喋不休。
“哪,这给妳。”塞给她一个宝蓝色的化妆袋。
“这什么?”一看,里头装了各种名牌化妆品,香水和口红。摇头说:“我要这个干什么?”
“妳也该化化妆了,找好男人是要下功夫的。看妳这副邋遢相!妳这样,别说是王子,连青菜萝卜头都不会看上妳的。”
秋美“身经百战”,经验一箩筐,王印夏一向是很受教的。可她嫌麻烦,把东西塞回给秋美。
“太麻烦了,时间都浪费在那上头。”
“再麻烦也要下那个功夫。”秋美把东西又塞给她。“妳看看我,即使结婚了,不管化妆或打扮,可一点也不敢偷懒怠慢。”
王印夏这才注意到,秋美一脸精致的妆,手腕上戴着一条细致精美的链子,无名指上闪亮的白金钻戒,耳朵上挂的梨形钻石耳环,身上的削肩小洋装是某名牌这一季最新的时装,全身上下不管是穿的、戴的,全是名牌货。
“秋美,妳都已经钓到金龟婿了,干嘛还要这么辛苦的打扮?”王印夏忍不住摇头。像秋美那样,一天少说有半天的时间都花在那上头。
秋美细眉挑了挑,十分不以为然。
“我说妳什么都不懂。对女人来说,打扮也是一种乐趣。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随时保持在最佳的状态,有什么不好?要让王子看上妳,妳总得先吸引住他的目光。懂吧?”
“我们这种穷老百姓,王子是看不上眼的。”
“别这么没志气。虽然季家两兄弟不长眼,但好男人还是很多的。只要妳年轻漂亮又温柔,家世背景不是问题,光凭着青春美貌,就可以飞上枝头变成凤凰。”
“秋美,如果真有那种天方夜谭的话,就不会到处是麻雀了。”王印夏理智得很,有点不受教,跟秋美唱反调。“我还要工作,不陪妳聊了。”
秋美跟过去,还想说什么,王印夏忙她的,她干脆坐在一旁,一边喝果汁,一边看王印夏打扫擦桌子,自顾说她的。
不巧,马彦民偏偏挑在这时候上门。他一进来,秋美立刻睁大眼睛盯着他看,也不害臊,很大方的打招呼。
“马律师,你好。我是陈秋美,以前也住在这里,你还记得我吧?”马彦民很早就出出入入季家,秋美也见过他。
马彦民微笑一下,圆滑说:“妳好,陈小姐,好久不见。”其实天晓得他记不记得秋美。
他转向王印夏,说:“印夏,伯母的脚伤好一点没有?”
秋美很快瞥了王印夏一眼,立刻嗅到了什么似。
“好多了,谢谢。”王印夏客气的回答。
“我带了一些燕窝给伯母。”把手上拎的东西递给王印夏。
这让王印夏为难。她不想接受马彦民的好意,但又不想伤他颜面——
“谢谢。”迟疑一下,她还是微笑收下。
“不必跟我客气。”马彦民也微笑。“伯母呢?”
“在后头休息。”
“我去探望一下伯母,方便吗?”
当然不方便。
“不好意思,我妈跟许婶好像有点事。”
“那我就不去打扰了。”马彦民点个头,说:“我听芝琳说,妳有意打工,我们事务所正好需要用人。”
“可是,我对法律完全不懂。”
“那无妨,并不需要懂法,主要是帮忙我整理或翻译一些文件——”
他的行动电话响起来。他察看来电,对王印夏比个手势,走到一旁接了电话。讲不到几句,他微微皱一下眉,说:“我马上回来。”
然后,转向王印夏。
“有个顾客临时有事,我必须回事务所一趟。我刚刚说的事,妳考虑一下,随时给我电话。”
“谢谢。”王印夏点个头。
“那我等妳的电话。”
然后对秋美微微一笑,算是招呼,转身出去。
“啧啧,燕窝哩。”秋美作态的摇头晃脑。“他们律师一个钟头收费没上万也要好几千,马大律师居然专程来这一趟给妳送燕窝,还拉妳去当他助理!印夏,妳怎么没告诉我,马彦民对妳有意思?”
“是送给我妈的,请妳搞清这差别。再说,他会看上我哪一点?我没钱又没背景,妳别瞎说了。”
“妳有外表。”
“光有外表是不够的.”
“妳除了外表,还有学识才能,比我强多了。”秋美摆个手。“这种事我用鼻子一嗅就知道了。马彦民一定对妳有意思,看看他看妳的那副模样,我看心都被妳勾去了。他长得不错,一表人才,事业又有成,是个很不错的对象。”
“要真是那样,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了。”王印夏嘻嘻一笑,然后摇头。“就像妳说的,人家条件那么好,早就有人排队抢了,哪还轮得到我。”
“可白马王子偏偏看上妳了,要不,这是什么?”点点那盒燕窝。
说得王印夏有点心动。但她没有秋美的活泼、积极与敢于行动,自然约,也就没有那么容易兴奋陶醉。
但马彦民也好,季安东也好,他们那种人家,注重家庭背景,除了要求门当户对,还是门当户对——
啊!她一呆,她怎么会想到季安东?
想到季安东,她好像听到秋美似乎在叫季安东的名字。是她心神恍惚,产生幻听了,还是她在大白天里作起白日梦?她转头过去——
门口站的,那个脸色有点坏、眼神有点阴沉、剑眉压得低低的、恶狠狠盯着她的,可不就是季安东!
这一次,他又听到什么了?
为什么老是那么巧,更不巧,季安东老这么撞听到她的话?
“我刚刚看到彦民的车出去,他来过?”季安东面无表情。
王印夏默不作声,只是点头。
没义气的秋美,被季安东寒眸的冷气那么一瞪,就借口溜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受质问。
“他来做什么?”扫了桌上那盒燕窝一眼。“这是他送的?”
王印夏点头,然后说:“不知道。”随后又加一句:“他没说,但大概是有事找你。不过,他事务所临时有事找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编出那个“大概”,不过,季安东阴沉的表情、高压的气氛,压得她要透不过气,她实在不想惹更多的麻烦。下意识里,她对季安东对她理所当然的霸道妥协着。
季安东的脸色缓了一点,看看那盒燕窝,哼了一声。“哼!燕窝。”
别吭声,别吭声……王印夏暗暗告诫自己。
又不是她的错,跟她也没关系,但季安东的坏脸色结结实实的都摆给她看,好像她出了轨什么似。
愈想她愈觉得荒谬,几乎想掉头走人,但一碰到季安东剑似青冷的眼光,却动不了,竟有种错觉,她跟他有什么似……
“我问妳,那个打工是怎么回事?”季安东高大的身子逼向她。“妳还在想打工的事?”
她不想惹麻烦。天晓得季安东吃错了什么药,这时候惹他是很不智的。
“没有。”所以她否认。
季安东又哼一声,但表情不再那么难看了。
“把它回绝掉,我可不准妳去彦民的事务所。”那么霸道,那么理所当然。
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跟季安东之间怎么会、又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种奇怪的关系?他竟那么理所当然!
说话啊!王印夏,什么都好,随便一句话,只要能回驳季安东。
“季安东,你不是天上皇,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放弃那个机——机会——”
季安东戾光一射,逼近到她脸前,那个表情会杀人。“妳再说一次!”
“我……我……”王印夏不禁往后退,结巴起来。“本来就……就没有打算接受……”
唉!
季安东眉结总算松开来,松了松领带,说:“我要妳写的行程表呢?”
“那个……”
季安东的眉头又皱起来。
“过来。”不由分说拉住王印夏。
“你要干嘛?我还要工作——”
王印夏挣扎着,但被他一直拖上楼,拖进他的房间。
“你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她不满极了。
季安东把外衣月兑掉,丢在床上,把纸笔和一堆旅游书堆在她面前,一边松开领带,一边说:
“资料都在这里,妳马上给我写。我要去冲个澡,等我出来,妳最好已经写好初步的行程计画。还有,妳别想趁机走开,如果我出来看不到妳的人,我就直接到妳房间去!”
“你敢!”
季安东俯身威胁向她。“不信的话,妳就试试看,看我敢不敢。”
直盯着她看了一会,才掉头走去房里的浴室。
“下,王印夏就听到哗哗的水声。
“可恶!”她哗地站起来,冲到门边。
到门边,她却停住了,几番挣扎还是没能打开那道门。心里担心,她这样一跑开,季安东真的跑去她房间。她知道季安东真敢这么做,也真会这么做。
可是,又不甘心。她为什么要听他的?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他说了什么,她就要做什么?!而且,去不去日本,是她自己的事,他凭什么千涉她?!
去他的什么计画!那关她屁事!她才不管他想做什么!她也没必要听他的话、配合他!
对,本来就是如此。
她扭动门把,几乎就要打开门——
“可恶的家伙!”她重重的踢了门一脚,好像那是季安东冷酷霸道傲慢的臭脸,恨恨的退了回去。
她趴在桌上一会,不甘心就那么屈服,但生了一会闷气后,还是无可奈何,不甘不愿的、乖乖的照季安东的话做。
她想去神户,想去北海道,想去这想去那。因为太花钱,邱怡萍提及时,她也没有认真想太多。这时一气之下,统统把它列出来——好!要她写是不?她就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给他写个够多够清楚!
胡乱发泄了一顿,气稍平了,她把胡乱列出但并不真正有兴趣的行程划掉。丢下笔,四处望了望。
季安东的房间不小,有她的两倍半之大。除了一张大床,及一个大衣问,一墙满满的书柜,加上一个大书桌,另外电脑、传真、电话,一应俱全。简直不是用来睡觉的,而是用来办公。
还什么风花雪月!
季安东从浴室出来,身上只穿一条短裤,肩上披着条毛巾,发尾还湿湿的。
王印夏心跳加速起来,跳得很不安分,肾上腺素加速分泌,又口干舌燥起来。
他走向她,俯身靠近,就近在她鼻端,臂膀隐隐相触,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乳香味。
“很好,妳很听话。”见她还在,他似乎很满意。
“季安东,你太霸道了!”王印夏躲着他目光,很不满。“就算我打算去日本,我没必要、也不想照你说的做。”
季安东剑眉一挑。
王印夏皱眉。“什么广告、什么免费旅游!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计画什么,但我不想被牵扯进去。想想,我妈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
“妳可以不必让她知道。”
“怎么可能!”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是要妳去杀人放火贩毒。”
“我妈不希望我跟你们有牵扯,不想让别人说闲话!”王印夏忍不住。
季安东又那副自以为是的挑眉,看着她,眼神锐利逼迫。
“那也由不得她了。”不容拒绝。“写好了?我看看。”
他伸手拿起那张纸表,就那么看起来。
他怎么能那么胸有成竹,对一切那么有把握?
她忍不住看着他。
他专心看着那张行程计画表,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逼人的气势。
她一直看着他,无法移开目光。看他饱满有型的额头、起伏高挺的鼻梁,到微抿着的薄翘嘴唇,下巴的线条如棱线,分明的刻划出立体深刻的轮廓。
她知道季安东外型好,一直知道的,但从来没有这样认真仔细的看过他。
那赤果的胸膛宽阔而结实,每一寸肌肉都张满力的美。
是那样的经看,那样的耐琢磨——
原来,王子也不纯粹只是由于身分地位造成的条件才让人着迷。王子除了附带的富贵之外,他本身的英俊魅力才更让人醉心与意乱情迷。
“怎么了?”季安东抬起头。
“没……什……”啊!她居然看季安东看到出神!
她头一低,转脸避开。他有些恼,伸手过去。她又避开。
他恼了,整个人转向她,用力将她扳向他。
“妳在躲什么?”
王印夏触电一样震了一下,反射的伸手抵住他胸膛,怕他再逼近。季安东抓住她的手,惩罚似咬了一口。
“啊!”她轻叫一声。
“痛吗?”
“怎么不痛!要不,你也让我咬一口试试看!”语气有点恼。
“好啊,妳想咬我也没关系。”
他轻轻吻着他咬过的地方,又含又舌忝,甚至吮吸起来。
啊?!
王印夏猛然胀红脸,拚命想缩回手,心又跳得慌乱不安分。
突然的,更加意识到他的赤果,他宽阔的胸膛,他有力富弹性的臂膀:也更加意识到他那男性的气息,他如蛊的魅力……
“要不要咬我一口,嗯?”他俯低脸,嘴唇轻轻在她耳边摩挲,低声的诱惑。
“不……”这暧昧的气息!“能不能请你稍微离我远一点……”却说得那么无力。
季安东唇角微微一勾,贴得更近。“说,妳不再跟彦民有任何牵扯,说妳答应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王印夏咬咬唇,不肯听他的要胁。
“妳不说也可以,嗯……”那温热的唇如一簇火焰,沿着她颈线烧了下去。
那火簇再往下,往她的锁骨烧过去,再往下,还要再往下蔓延……
“我说就是了!”王印夏妥协了。
季安东唇角往两边一勾,目光晶亮的盯着她。
棒天,季安东拎了一盒人参去探视王印夏的母亲。
“王婶,妳的脚好一点了吧?”看到柜子旁放的那盒十成是马彦民送的燕窝,心里哼了一声,将带来的人参压在燕窝上头。
“好了,马上就可以工作。”虽然季安东的探望不能说不正常,但也不寻常,王婶有些不安,瞄了瞄那盒人参,对季安东的多礼,更觉得不安。
“不急,有艾丽帮忙,妳好好休息,多休息几天。”
王婶沉默了一会。虽然她不赞成,还是让女儿代替她工作,季家却又雇用艾丽,也不知是否打算将她辞退。
“大少爷,我知道印夏要上课,所以没能好好工作,不过,我的伤已经好了,马上就可以工作。”
王婶之前不是没想过辞职,但真没了工作,情况又不一样,况且王印夏还在念书,她们身边也没多少存款,以后生活都是问题。她年纪大了,什么都不会,只会做粗活,找不到比季家优渥的工作,季家要真将她辞退了,她又能找到什么工作?
“我正想与妳谈谈这件事,王婶。”
“印夏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王婶心往下沉。
“她聪明得很,怎么可能惹麻烦。”想起王印夏的“识时务”,季安东隐隐一笑。“我要她帮我做一些事,要到外地一趟,可能还要到国外一阵子。”
王婶惊讶的抬头,说:“印夏只是个丫头,什么都不懂,能帮大少爷做什么?”更加不安,并不希望王印夏和季安东过分接触。
“当然能。妳女儿能力好得很。”
“她能做什么?”王婶喃喃。
“够多了。”季安东说:“妳知道我是个商人,做事用人当然都要挑最有利于公司的方式。我知道印夏的英语说得不错,还会说日语,要请一个这样的专业人员需要花多少钱,妳女儿可以帮我节省很多成本。”
他没说的是,只不过回收之前,不知要先砸多少钱就是。
但对他决定要做的事,他绝不迟疑。
“印夏恐怕做不来,担误你的工作。”王婶迟疑。
“这个我自有判断。”
“可是……”
“我先跟妳说一声,让妳放心。好了,妳好好休息,不必急着工作,等脚伤完全好了,再工作。”并不是来辞退她的意思
王婶心里松了一口气,放下心,但立即又不安起来,不知季安东找印夏要做什么事。
“大少爷,我想印夏她——”
“还件事就这么决定。妳好好休息吧,王婶。”
季安东早就已经决定,只是来通知她一声,没让她有找借口拒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