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如果能拿出相机,她一定会把这一幕拍下来,太经典了,向来临危不乱、少年老成的简克用呈现当机状态,空白的表情好可爱。
白雪再度倾身,打算如法炮制,轻触他的嘴唇就想要退后时,后脑勺的压力让她无法如愿以偿。
简克用当然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跤两次,大掌一揽,狠狠的尝尽她的甜美。她敢捋虎须,就有要被吃干抹净的心理准备。天晓得从下午帮她涂防晒乳开始,这个一直没有被舒解过,久旱逢甘霖,他当然不可能是蜻蜓点水便可以敷衍过去。
他喜欢她微厚的嘴唇,尤其在她不悦的噘起嘴唇时,下唇珠会鼓着,就让人想到接吻鱼,他轻轻嚼咬着,依依不舍的分开,再看见她迷离的表情,忍不住用力的咬了她的下颚一口。
“啊!你是食人鱼吗?”白雪吃痛的惊呼。
“不好意思,这是你们点的菜,烤乳猪片,有两种吃法。”服务生露出尴尬的神情,迅速上菜后,连吃法都没有介绍就离开。
白雪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整顿晚餐中,根本不敢抬起头,俏脸上的臊红也不曾消退。
因为太过专注,她吃得很快,事实上,心壶满满的甜蜜让所有吃进嘴里的食物尝起来都是甜的。
用完餐,他们立即前往距离垦丁大街只有七公里的台湾最南端。
简克用刻意放慢车速,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单单一个眼神的交换,便可以感受到胸膛内冲撞的暖流,这种情绪很特别,明明激动,却又祥和。
到了台湾最南端,巴士海峡、台湾海峡和太平洋的交会处,惊涛骇浪在夜幕下上演,不断拍打着珊瑚石,海螺造型的雕塑就矗立在平台上。
海风徐徐的拂上脸颊,带着凉意。
“今晚怎么没有星星?”好扫兴。白雪偎靠在简克用的怀里取暖。
他低下头,亲吻她的挺鼻。这种坏习惯的养成很容易,他已经有成为狂的自觉。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笑?我脸上有东西?”胡乱擦着小脸,她发现自己的视线不管转到哪里都躲不开他的。
“我在看星星啊!你的眼睛闪闪发亮。”
白雪心花朵朵开,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见他说什么甜言蜜语,他真的不是走油嘴滑舌的路线,但是难得说出口,威力居然这么惊人。
她已经二十八岁,社会历练绝对比二十二岁的他来得多,却同样无法直视他的双眼。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天一夜的旅行让白雪尝到了梦寐以求的恋爱滋味,这种身心都轻飘飘的快乐是生平第一次,好舍不得这么快就结束。
“怎么了?”看见她突然停下脚步,简克用狐疑的询问,“掉东西了吗?”
“我好想再回去垦丁。”
“傻瓜!我还以为你一路低头是想捡钱。如果想玩,以后有时间可以再去。”他笑说,伸手揉了揉她的黑发。
“我们还有机会吗?”
“当然,如果不是垦丁,马赛……”
这时,三名身着深蓝色西装的壮汉挡住他们的去路。
其中一人摘下墨镜,冷冷的开口,“简先生,白老板请你走一趟台北。”
卢少强,跟随在白博仁身边的贴身特助,简克用看见他出现便心底有数,冷静的响应,“我先把小姐送回学校。”
“小姐的安全由我们接手。”卢少强示意其中一位壮汉上前,然后看向白雪,“小姐,这位是麦杰,他会负责安全的把你送回学校。”
白雪高昂着下巴,“不要,我要去台北,既然我爸来到台湾,身为亲女儿的我当然应该去叙天伦。”
“可是老板要我们……”麦杰解释。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白雪娇声斥喝,转身,率先走出火车站。
现在的她是货真价实的白家小鲍主,架式十足。
从桃园前往台北的路程只需要四十分钟,她的脑袋乱哄哄的,心知肚明日理万机的父亲不会无缘无故从香港跑来台湾,一定是有些小道消息传进他的耳里,所以他才特地走这一趟。
问题是,这些小道消息有多少真实性?
在白家,枝叶繁茂,当然不乏千金小姐下嫁一般寻常人家的例子,不过这些所谓的寻常人家其实都经过白家长辈的认定和评分,英雄不怕出身低,好运不怕命来磨,本身具备的才能卓越,还要有年少就能崭露头角的好运气,否则哪位白家千金可以等上十年八载的?等到人老珠黄,恐怕要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都难了。
但是白雪年纪尚轻,尤其她的父亲还是白家嫡长子,这些压力不是其他族繁不及备载的白氏旁支可以体会的,对于父亲,她是抱持着又敬又畏的心态。
身为父亲唯一的掌上明珠,在孩提时期遭遇的恐怖绑架事件成为这辈子最大的恶梦,所以他才狠下心把她送到英国,以及后来的台湾,这些虽然是为了她好,却无法磨灭孩子失去父母在一旁可以享受的完整亲情的事实,因此,对于她的任性,父亲是造成的凶手之一。
某些事情上,父亲是溺爱她的,白雪深知要踩在线上才是聪明作为。
可是现在她完全无法判断这条线在哪里,只要碰上和简克用相关的事,她永远无法正确的掌握。
怎么办?
到了仁爱路,车子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
简克用伸出手指,轻轻刷过白雪的下唇,“别再咬了,再咬就要流血了。一切有我在,这次就交给我处理。”
“你不明白,我爸他……”
“他不是毒蛇猛兽,他是爱你的爸爸,所以一定也了解你的心思。”他牵着她下车,尽避说得轻松惬意,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是,他不会让白雪知道。
一行人走进位于十八楼的总裁办公室,一道娇小的身影飞扑过来,“妈咪,你……”白雪怎么也没有料到父亲居然是带着妈妈一起来台湾。
“天啊!妈咪的白雪小鲍主,你快把妈咪吓死了。”白夫人抱着女儿,上下审视,深怕遗漏任何一处,“很好,精神很好。”
“你跟我到会议室。”白博仁示意简克用等人跟着他出去。
“爸,我也要……”
“你好好的陪你妈咪,你前阵子闹的那些事让你妈咪担心得连饭都吃不下。”白博仁语气严厉,没有转圜的余地,随即走出办公室。
简克用朝白夫人微微欠身致意后,才与白雪交换一记眼神,要她不要担心,不会有事。
众人鱼贯的离开办公室,卢少强殿后,顺便关上门。
白夫人拉着女儿坐到沙发上,“雪儿,你老实告诉妈咪,你是不是给他了?”
白雪呆怔了下,随即涨红了小脸,“妈咪。”
“你爸对于简克用这种监守自盗的行为非常愤怒。”女儿从自己的肚皮出来,白夫人光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这和监守自盗无关,我们是两情相悦。”白雪慨然的纠正,“而且我已经爱他快二十年……”
“二十年?”
“妈咪,我爱他是事实,不管几年都一样,这和我的年纪无关。爱上就是爱上,毫无理由,没有迹象。”白雪勇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白夫人十分震撼,怎么前两个礼拜女儿还任性的绝食抗议,完全不顾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坚持要简克用陪侍,却说不出任何能让人信服的理由,为什么非简克用不可,现在居然能表现得这么坚定,甚至说……爱上就是爱上?这种外放的情绪表白不是雪儿的个性,莫非长大就是这样?
“你还这么年轻,你爸不会同意。”
“妈咪,我没有要爸爸同意什么啊!”
“你不是坚持要简克用陪你到英国才这么做?”
白雪抱住母亲,紧紧的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妈咪,我刚才说过了,爱上他毫无理由、没有迹象,我还年轻,他何尝不是?我能确定自己在未来十年、二十年都爱他,那么他呢?爱上他是我的选择,他也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所以我爱他这个事实并不会钳制我们任何一个人朝自己的理想前进的脚步。”
“老天!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太成熟了,怎么可能在短短两星期内有这么大的改变?白夫人无法置信。
“我不知道爸爸要跟他谈什么,但是我希望妈咪可以把这番话转告给爸爸知道。不管我和他的这份感情能维系到什么时候,在他还没有给我任何承诺时,我都不该是他的责任。”
“你这傻孩子,怎么可以趁妈咪不注意时突然长大?”白夫人揩拭着泪水,无限哀伤。她的白雪小鲍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