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就是爱情!
简芬芳嘲讽地望着风晓旸气冲冲的离去,在心中扬奏着胜利的凯旋乐章。说天长、话地久,都是轻而易举能办到的。可是一旦面临考验,又有几个人能不被动摇?像她,纵使再多的保证,她再也不会相信男人或爱情了。
最好每个人都像她一样,被爱?得遍体鳞伤,被恨烧得满目疮痍,这样大家都能体会此刻她心中是什么样的苦滋味了!
一回过神,发现壬虎若有所思地注视自己的表情,简芬芳心一颤地低下头去说:“我……无所谓的……你可以去追她……没关系。”
壬虎摇了摇头,叹口气说:“现在她在气头上,即使我追过去,她也听不进我的话。”
“……其实她也没错骂我。”简芬芳扭着手,细声回道。
她想到一个更好的点子了,她要破坏这两人的情感,将壬虎从风晓旸的手中再夺回来!
“我是该被骂的。我拒绝你在先,被杜云乔甩在后,照理说本来就没有麻烦你的理由。你心中一定也觉得我是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吧?”她抬起一双含泪的眸子,凝视着他问道。
“我没有那么想。”
易如反掌!简芬芳在脑中独白着--
饼去柴壬虎本来就喜欢我,是因为我拒绝了他,他才退而求其次地去追风晓旸。然而他一定还定喜欢着我的,不然他不会天天来看我、照顾我。
只要再施舍他一点笑容、一点暗示、一点机会,他便又会是我的了。
那个自以为是、喜欢教训人的风晓旸,将什么也得不到。壬虎的爱、壬虎的心、壬虎的人,此刻风晓旸所拥有的幸福,未来全部都会转变为她简芬芳的所有物!
“你真的没有那么想吗?”
壬虎再次地点头。
简芬芳扯着唇角,摇摇头。“我不信,你怎么可能继续把我当成好女人?像我这样的……我这样的……呜呜……你不可能还把我当……朋友的……”
小声地啜泣着,她等待着壬虎采取行动。果然不久后,他迟疑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柔声说:“不要伤心了,我们和以前一样是朋友,妳不需要感到难过,一切……都过去了。”
当他靠得够近时,简芬芳扑到他的身上,放声大哭地说:“壬虎、壬虎……只有你会对我这么说,你总是这么好……我当初为什么竟没发现你的好……我现在好后悔、好后悔喔……”
把着他的双手,梨花带雨的她不住地泣诉:“要是时间再重新倒转一次,这次我一定会选你的!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愚蠢了。我根本不该相信杜云乔的谎言,他是个没骨气的家伙!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我根本就被他骗了!那个骗子!”
她把壬虎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摇头说:“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求你陪着我,我需要你,壬虎。”
始终沉默、安静地注视着她激动演出的男子,缓缓地皱起了两道浓眉,语重心长地说:“行了,妳可以不必再演戏了,芬芳。”
泪水错愕地停止,她仰起脸,抖颤着下唇。“壬……虎?”
他苦笑着,坐上床畔,抽了张面纸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温柔地说:“妳是那么地爱杜老师,怎么可能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呢?妳并不是真心那么想,现在的妳是过于激动了。”
不该是这样的!简芬芳以为他会安慰自己,然后……“我已经不爱他了!”她咬着唇,愤怒地回道。
“是吗?可是妳的脸上还写着对他的爱。”
她下意识地模模脸,但随即发觉自己的愚蠢,简芬芳懊恼地抬眸。“我为什么要爱着一个连我自杀都不关心,拔腿就跑的男人?他现在人在哪里?他根本就不敢来见我!”
“他一直在外头等着,直到医生宣布妳月兑离险境为止,他都在这间医院里。而且他也是第一个发现妳的人,是他叫救护车将妳送过来的。我想这毕竟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简芬芳抿抿唇,拗气地说:“他只是怕我死掉,化成冤魂回来找他!”
“也许那是原因之一,但是妳应该比我更清楚杜老师会怎么想。他之所以走,真的是因为他想逃吗?”
她松开了紧抿的唇,垂下头,胸口闷痛着。
“有没有一点可能,是因为他不想要再让妳受折磨,再重蹈同样的覆辙呢?你们交往期间,不断地争吵,给彼此带来快乐了吗?加上最后妳的自杀……我也是男人,如果我让心爱的人这么痛苦,我想宁可壮士断腕也不要再让彼此痛苦,唯一的法子就是我走。”
壬虎也低下头,看着她的脸说:“妳觉得呢?我说的是不是正确的?”
简芬芳的眼眶再次红了,这回并不是强装出来的泪水,而是积压在心头多日的泪。她想起了自己抱着必死的决心打那通电话,并且痛苦得想死的那一刻;也想起了自己和杜云乔第一次约会时的快乐;甚至想起了他们在热恋的时候,难舍难分的片段。
为什么当初美好的日子,会轻易地就破碎了呢?
壬虎抚慰地拍拍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说道:“还记得我向妳告白的那一天吗?”
忍声哭泣着,简芬芳哽咽地点点头。
“妳那时兴奋地描述着自己多么喜欢杜云乔、和他交往的喜悦,当时妳的表情是由衷快乐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并不是那个能点亮妳生命的人。所以我也知道了,刚刚的妳并不是真正的妳,而是为了想掩饰这些痛苦所强自捏造出来的妳。”
呵……呵呵……简芬芳摇摇头,万万没想到拆穿自己谎言的不是别人,而是过去的自己。
抬起她的下巴,壬虎认真地凝视她说:“打起精神来,我不希望那个我所认识的简芬芳竟被这点挫折就击倒了。早一日回到原来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亲切和善、温柔善良的简芬芳,那位让弘桃学生们所爱戴,让校内众多单身汉--包括我在内,都为之倾倒的简芬芳吧!”
“……谢谢你,壬虎。”没有他的戳破,自己差一点就要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了。以自身愤世嫉俗的一面,破坏自身道德良知的一面。
“需要朋友的话,我永远都是妳的朋友。”他还以要她“不必客气”的表情,说道。
“但,我需要的情人,不会是你?”她替他说出另一句为了顾全她颜面,而被保留的话。
壬虎绽放出一抹和煦的笑。“妳是知道的,我已经名草有主。”
多好!
竟能让男人心甘情愿地这么说。
简芬芳妒忌风晓旸的好运,但也接受了现实。既然失去过一次的机会,被自己拒绝过的男人,如今已找到懂得欣赏他的好、珍惜他的情的女人,无论怎么感叹选择错误,都只能“欢喜做”、“甘愿受”了。
“你误会风老师了,她打我是因为我说了最不可原谅的话。”模着自己的脸颊,简芬芳决定坦诚地说出一切原委。
数分钟后,壬虎听完。知道自己铸下的误解不知让晓旸多么难过,他匆匆地告辞,离开病房。
而简芬芳则开始收拾着行李。
明天她就办理退院。
学校的工作,她也要辞去。
暂时地,她想一个人好好地思考一下,在没有外人打扰、没有熟人的地方,静静地思考一番。等走出这段感情阴霾之后,她再决定将来的路途要往何处去。
下一次,她一定会走得更稳,不会再跌倒了。
一早。
大概也没怎么好睡的晓旸,带着眼眶下方的黑眼圈走出家门,便马上看到了等在楼下的柴壬虎。
她扬起一边眉毛,接着便把头转向另一边,装作没看到地往前走。
“晓旸!”
他出声叫喊,她当作没这回事。
“晓旸,妳还在生气吗?”
废话!不生气才怪!难道他以为昨夜的行为,是一声道歉就能解决的吗?他不知道她都快气得肺出血了!
“好,妳生气的话,就用拳头打我好了,看妳要打几拳都没关系。”
霍地踩住煞车,差点让身后的男人撞上前。晓旸转过头去,高抬的眉丝毫无意放下来,冷冷地看着满面“忏悔”的男人。见他胡子没刮,衣服也是昨天的那一套,她猜大概从昨夜到今天早上,他都一直在楼下等吧?
一丝心软窜过她的心底,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快就原谅他。如果这回不狠狠地欺负他,让他彻底反省,那么下次他随随便便又误会自己的话,再要这种高姿态也没用了。
驯兽的首要原则,便是绝不能心软。
“你知道最让我生气的一点,是什么?”瞪着他,她问。
壬虎深感歉意,说:“我误会妳了,我竟没有先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要妳向简芬芳道歉。”
“才不是呢!”晓旸哼地说:“你要我为打她道歉,没关系,我可以道歉,因为打人是不好的行为。真正让我生气的理由,是在于你『不相信』我的为人!你把我的『动手』视作毫无由来的『暴力』!”
缩缩脖子,壬虎苦笑着。“我没那么想。”
“明明就是这样!”单手插腰,一手戳着他的胸口,晓旸忿忿不平地说:“我好歹也是受过空手道训练,从小又在我爸的耳濡目染下,最痛恨无端端使用『暴力』的人!而你居然把我和那种人混为一谈,我、绝、不、原、谅、你!”
一扭头,她忿忿地冲向公车站牌,刚好一辆公车到了,她立刻跳上去,将壬虎拋在后面。
“晓旸!”
追过来的他,无奈地看着公车喷出白烟的车尾,扬长离去。
到学校后,晓旸也将他当成隐形人一样,实施彻底的“无视”冷战。
他靠过来,她就走人。他想跟她说话,她立刻转头跟旁边的老师聊起天。他埋伏守在她上课的教室外,等她下课,晓旸就故意磨蹭到上课钟响,他不得不离开为止。
两人僵持了一整天,晓旸以为他会在下班时采取什么新的行动,结果他竟然不见人影,心中期待落空的她,怒火冲天地回到座位上,准备收拾东西下班的时候,忽然看到桌上的一张纸条。
上头什么名字也没写,就只写着一条数学公式。
晓旸瞇起眼,很清楚这会是谁玩的把戏,她犹豫着要不要将它丢进垃圾桶内,后来还是舍不得,默默地将它带回家。
晚上吃过饭后,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翻着以前的数学课本,老实地解起那表达式来。
“……把X代入……Y除掉……最后的答案是……”
她看着显现出来的数字,一愣。
“520”?莫非是“我爱妳?”
晓旸瞪着那纸条三秒钟,而后爆出狂笑。算他天才,竟想得出这种诡计。不过她还是不要这么快便原谅他,谁知道,说不定明天会出现更劲爆的数字呢!
将纸条细心地收在抽屉中,这天晚上她不仅能舒服地入睡,还睡得又香又甜。
棒日。
壬虎没有埋伏在她家的楼下。
想不到壬虎竟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这让她有些失望。本来还想让这场“冷战”早点结束的,看样子他不急是吧?好,那就看谁撑得久!
晓旸抱着新的决心去上班,但人还没有走近,便在校门口看到了可怕的新闻采访车阵仗,众多记者不晓得是为了啥事,居然多到几乎让她必须用“挤”的,才能挤进校门。
辛苦地穿越过那层人海,晓旸捉到第一个见到的老师就问:“怎么回事?我们学校发生什么大事吗?那堆记者来干么的?”
“都是来采访柴老师的。”
壬虎?“他做了什么?!”
“不是什么可怕的事,瞧妳吓成这样。好象是获得什么沃华数学协会的奖赏吧?据说是相当难以得到的奖。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的,但是他既然那么厉害,干么待在小学教书呢?”一耸肩,那老师又说:“反正听说是很高的荣誉,因此吸引了许多记者来采访。”
晓旸眨眨眼,这该不会是说……他变成什么伟大的人物了吧?
“妳可以去看一下啊!大家都很好奇,有些没课的老师都跑去会议室了。他们准备在那边让柴老师和媒体记者见面,不然继续让那些人骚动下去,会影响到校内学生上课的。”
将背包放在办公室后,晓旸便跑到会议室去。一如预料的,那儿也已经有许多人围在四周,以及有许多支架设好的麦克风和一堆对着柴壬虎的摄影机。
“谢谢大家对我得奖一事的关心。”
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的壬虎,先是简单地叙述了一下,这奖项主要是表扬自己利用这两年时间所研究出的一种新运算方式。它可运用到目前计算机运算的简化上,好帮助储存、计算更大量的资料。目前虽然还未到落实的阶段,但前景可期。
有记者追问道:“您得到这奖项后,还打算继续留在小学教书吗?”
壬虎有丝困扰地笑笑。“目前的工作我很喜欢,暂时还不打算离去。”
另一个记者则追问:“听说该奖项是在美国颁发的,您是不是要飞到美国亲自去领奖呢?”
“这恐怕有困难。”
“您不去领吗?”记者讶异地间道。
“咳咳,谢谢大家的关心。”此时,一名晓旸不认得的外国男士,操着纯正中文说:“渥华协会在台分会,X日将会在XX饭店替柴先生举行颁奖典礼,到时候欢迎大家前来观礼。”
看着话题从自己听都听不懂的深奥数理,转到更没有建设性的人身问题上,晓旸吐吐舌,悄悄地离开会议室的门边。
啊啊,真没想到……转眼问壬虎竟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刚刚看他在镜头前说话的模样,好象距离自己很远、很远。
她不由得怀疑,这么厉害的他,和自己速配吗?自己高攀不上他的天分啊!
也难怪今天他没出现在家门前,想必就是这个原因吧?晓旸猜想今天大概也收不到他的“道歉函”了。
下班的时候,她的桌上又摆了一张同样的白纸,上头还是一样劲秀的笔迹,书写着一道数学式子。
这天的解答是“8513”--伴我一生。
第一张是“我爱妳”。
第二张是“伴我一生”。
第三张是“7374619”--“今生今世到永久”。
……一直收到第九张,忽然变成了一张邀请函。
晓旸看看左右,见四下没人,她把邀请函打开来,里面是邀请她参与“柴壬虎先生获奖庆祝酒会暨颁奖礼”的入场卡片,而且一旁还有一张亲笔写的小卡--
晓旸,原谅我了吗?
如果妳愿意原谅我,我想和妳一起分享迄份喜悦,请来参加典礼。
壬虎
傻瓜!
她早就原谅他了。
其实一开始她就没有真的生气,也知道他是不轻易许诺,而一旦许诺绝不会食言的人。要是他是轻易便会移情别恋的男人,那么她也不会看上他了。
可是……晓旸叹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参加这典礼?那天的记者会已经把她吓到了,要是再亲眼看他像“大人物”似地站在镁光灯的焦点下,接受众人的喝采与道贺,她怕自己会缩得更小、更小。
去?还是不去?
犹豫到典礼举行的前一刻,晓旸身上明明已经穿著一袭小礼服了,人却还在家中坐着。风母和风父也收到了邀请函,见她迟迟不行动,索性自己出门参加典礼了,结果现在家中就只剩她一个人。
看着手表,也差不多该是开始颁奖的时候了。
晓旸打开电视机。
假使到会场自己会忍不住替他高兴到哭,那还不如守在电视机前,看他的风采,偷偷在家中哭吧!
随便找了个二十四小时转播的新闻台,晓旸立刻就看到了实况转播的会场。里面冠盖云集,记者正站在镜头前,讲述着这是十数年来台湾首位获得此殊荣的杰出人士等等,晓旸压根儿没把那些话听进去。
她一双眼睛全盯在屏幕中那小到不能再小的人影--今日壬虎一身白衬衫、黑西装,好不俊挺!
接着镜头转到颁奖台,她看到壬虎从某位白发苍苍的外国男士手中,接过那座有着透明三角状的奖座,然后举着它迎向众多的闪光灯。啪嚓、啪嚓、啪嚓的强光此起彼落,壬虎稳重如昔地微笑着。
“现在请受奖者发表感言!”屏幕中传来司仪的声音。
壬虎走到麦克风前,把奖座放在一边,清清喉咙,略带沙哑的声音低沉地由电视机的音箱中传出来。
“协会理事及各位来宾,谢谢大家今日到场。这项殊荣对我来说,无疑是相当大的肯定。我只是个热爱自己所学的傻子,不敢奢想竟会获得这么大的荣誉,也觉得自己在这门深奥的数学学问中,仍是摇摇晃晃学走步的孩子,还不成熟,期待前辈们能多多指导、指教。”
一波掌声响起,暂时盖过了壬虎的发言。他等候着掌声结束后,又继续开口。
“另外,我想藉这个场合,说一件和这个数学奖无关,但却是我人生中另一个重要的课题--对我而言,它和数学同等重要,不,甚至可能更重要的。晓旸,妳在听吗?我知道自己不可原谅,但我还是要说上一千次、一万次,我爱妳,请妳原谅我!我爱妳,请妳嫁给我吧!”
我的老天!
他、他知不知道这会上电视?他晓不晓得将有多少人会收看到这一幕?
噢,她不要活了!万一是认识他们的人看到这新闻,她一定会被那些人笑死的。当着两千万人口(好吧,两千万太夸张,那一万人也够呛吧?),她被那个数学傻瓜给求婚了!
明天她不要去上课了!
走进弘桃校门,八成会被学生们追问:“老师,妳要不要嫁给柴老师啊?”
人家是丢脸丢到外婆桥,自己则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蓦地手机铃声一响,晓旸以为是壬虎打来了,忙不迭地将它接起,但开口说话的并不是低沉的男声,而是柔柔的女音。
“风老师,是我简芬芳。”
她打来做什么?晓旸眨眨眼,难道她是专门来呛声的?“妳好。”
“妳还没原谅壬虎吗?为什么在他受奖的典礼上,妳竟没有站在他的身边?妳人在哪里啊?”简芬芳劈哩啪啦地一口气说道。
“我……”
“还什么我啊、妳的,妳要是迟迟不动,那么我可要把壬虎抢过来了!”
她在彼端抱怨道:“虽然他竟不解风情地拒绝我,说什么他已经名草有主,不能接受我的爱,害得我遭受一次失恋打击不够,连吃第二场败仗。但是我没见过比他更笨的傻瓜,竟愿意伸出援手帮助曾对他无情的女人。他的好,不用我说妳该比我清楚,妳不要的话,多得是女人要抢!”
“不许抢!他是我的!”不听则已,听了便火冒三丈。
“既然会这么说,那还不快点出发去会场找他!去原谅他!”简芬芳没有跟着发怒,反而笑了。
这会儿,晓旸才知道她不是来“呛声”,而是来……推自己一把的?
“我还要跟妳道歉,那天我不应该将自己的怨愤加诸在妳和壬虎身上,想要转移自己的悲哀,转嫁自己的不幸给你们。是壬虎让我清醒的,我差点就做了无可挽回的错事。拜托妳,不要让我在壬虎面前抬不起头,错的是我,原谅他吧!”
听到她这么说,还继续生气就太小孩子气了。
“简老师……”晓旸犹豫地问:“妳不回弘桃了吗?”
“嗯,我现在是从台东打电话给妳的。我回老家已经两天,现在过得很好。当然,在台北发生的事,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可是总有一天我可以淡忘这些,重新过我的日子。谢谢妳问起,也顺便帮我向壬虎问好。”
最后晓旸只告诉她要“加油”,便结束了这通电话。
好了。
懊做的事、非做不可的事,现在只剩一件了!
撩起裙襬,套上运动鞋,不顾自己身着亮片紧身小礼服的“不合宜”打扮,风晓旸在街头以跑百米的速度狂奔……无视于街上跑来跑去的小黄车,也无视于众人对她侧目的眼光。
她现在只想用这双腿,用她最直接的心情,去迎接与面对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
那双球鞋沾满了灰尘。
精心去美容院梳整的发髻早就散落,长发狼狈地披散在果肩上。
女主角气喘吁吁地站在满室宾客的面前,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注目下,宛如分开红海的摩西般,她排开众人,一步步地往男主角迈进。
男主角脸上难掩诧异,但笑容璀璨,眼神闪亮着幸福的光辉。
“柴壬虎。”
“是。”
“我……虽然属羊,但脾气很不好。”
“是。”
懊死的!也不用这么坦白吧?“我有怪癖,喜欢吵醒正在睡的情人。”
“是。”
哼!算了,不计较!“我不太擅长煮饭,但很会搞破坏。”
“是。”
“如果这些缺点你都能容忍,而且还觉得愿意把自己的一生幸福,都败在我这个黑心小羊的身上的话。那……”深呼吸一口气,她大声地说:“我就是你的老婆了!”
男人先是闭上双眼,沉醉在这喜悦的一刻,接着他摊开双手,承抱住她朝他飞来的身子,紧搂着她在大厅内旋转,并高兴地呼喊着:“她答应嫁给我了!”
全场都为这对新人祝福鼓掌。
在掌声中,他们互相亲吻着彼此,将这段日子分离的时光,以最火热的吻来弥补。
角落。
风母正盯着挂在墙上,简介历届得奖主经历的木牌直瞧。她拉拉身旁不断鼓掌的老公说:“孩子的爸,这上面写着柴壬虎是“974年生的,那不就是说他属虎的吗?我们家的小羊欺骗我,她竟然敢说他是属兔的!完了,这下子我们的宝贝女儿要被大老虎给吞了!”
悠悠笑着,风父拉过妻子的手,指着前方吻得难分难解的情侣说:“孩子的妈,妳为什么不这么想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可是养出一只得天独厚的天才小羊,因为现在她已经逮到她的大老虎,还牢牢地咬着他不放呢!”
“……厚,经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
风父大胆地下断语。“往后,妳会看到咱们的乖女儿怎么把老虎戏耍在掌心的,放心吧!”
谁规定羊配老虎,吃亏的一定是羊儿呢?是不!
全书完
编注:敬请期待陆续在花蝶系列推出的生肖奇缘二&生肖奇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