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羿的眼中,仿佛啧射出无数利箭,穿透了海凝的身心。
那不再淡漠的眼光,此刻正充满恨意的锁紧相拥的两人,双眼只看得见海凝丰满的胸部紧贴在凌燿的脸上。
亚伯斯眼明手快的将急救箱和要让海凝更换的衣服藏起来。
“啧!阿羿,你干什么?”亚伯斯走过去推他。“他们才正要开始,我是下一个,你别想插队!”
他探头探脑的回望主卧室,大声叫嚷。“喂,女人,还不赶快过来请连先生过去!这可是‘错过他,就要再等一百年’的钻石单身汉耶,你们到底长没长眼啊!”
“阿羿,你该不是想来这里‘示威’的吧!”凌燿慵懒一笑,刻意挡住海凝的视线。
“我……”连羿喑哑的声音里满是怒气,但又对自己的突然出现说不出个所以然……“地上有血,我想她可能受伤了,一个笨手笨脚的残废,会怠慢了你们。”
“别担心、别担心,我们俩还怕怠慢了她呢!”亚伯斯又推推不动如山的他。“回去吧,春宵苦短,我还没尽兴呢!”
连羿勉强转身,同样完美的背部线条一样布满了伤痕。
“别这么婆妈了!明天一早就把她还给你了,急什么!”低啐了一声,亚伯斯当着连羿的面关上门。
“快上啊,,我等不及了,让我先来!”嘴上奋力叫嚣着,他又推来凌燿的大书柜挡住门,几百斤的重量让他重重的喘息起来。“啊!啊!好刺激!”
凌燿翻了翻白眼,这个疯子!“别理他,家里大有钱的孩子通常都怪怪的!”他温柔的擦干她脸上的泪痕,轻拍她的背示意她呼吸。
“不过……为求逼真,不介意的话,你也叫两声来听听吧?”他咧开一个痞痞的笑,一瞬间,又不像她记忆里稳重的大哥了。
“你到底是不是哥哥?”海凝推开他,因为憋气大久,急喘了一下。
“开开玩笑而已,谁让你一直哭!”他捏捏她娇俏的小鼻。
“呼!宝贝、宝贝,你真是大来劲了!”亚伯斯又在书柜边顶上大大小小的“障碍物”,回头对他们挤眉弄眼的。“衣服在这里,快换上,时间不多了!”
“我们要……”海凝接过紧身的黑色衣裤,心里一惊。“逃走?”
“你不想逃吗?”凌燿和亚伯斯看到她的表情,敛起了玩笑的神情,认真的问。“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我,但海凝,求求你相信哥哥,我会保护你的,你不必再为我忍受下去了。”
他很清楚海凝是如何被连羿耍得团团转、骗着签下那纸卖身契,要不是这一个礼拜来,他在医院里义正辞严的向连羿表明了悔意,连羿一样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这是他惟一能救她的机会,他绝对不能搞砸!
“逃?能逃到哪去呢?”她叹息着问,一跛一跛的走到厕所里换装。
“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啊!”看了一眼窗外一闪而逝的暗号,知道车子已经等在约定好的地方,亚伯斯指指手表,偏着头叫他们动作快点。
当海凝再次出现时,全身黑衣紧贴在她?纤合度的美体上,一头秀发绑成俏丽的马尾,白皙的肤色恍若透明。
“你真是大美了,我亲爱的小蜜桃!”亚伯斯喘息得像是刚跑完百尺赛跑一样。他笑着递上鞋子,满脸的讨好,可爱得像只乞求主人轻拍的圣伯纳狗。
海凝羞怯一笑,霎时勾去他的心魂,凌燿板着脸瞪开他。“该死,终于轮到我了!”他暴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饥渴,刚好盖住他撬开连接密道开口的声响。
“快、快,亲爱的妹妹,让我进去,我要带你飞向天堂!”
先将海凝送进去后,他也急急钻入,临走前,他很是真诚的握住亚伯斯的手。“谢啦!HONEY,我欠你一次!”
亚伯斯俊美的脸上柔情绽现,他大手一扯,将凌燿拉向自己,热情的吻住了他,良久,才放开凌燿。“快走吧,小心点!”
即使坐拥全世界的美女,今生今世,他想要的,还是只有他——凌燿。
为了他,亚伯斯甘冒激怒连羿的危险,帮助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月兑逃。
若他没看错,这个举动,也将解放连羿,走出那个禁锢了他二十几年的复仇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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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羿听见他们的吟声浪语,更加激愤的狎弄身边的女子。
她们愈形兴奋的嘤嘤申吟,他却更加痛苦的想像着她在他们两人身下的模样——一定是那该死的让人心疼的楚楚可怜!
一想到他们正在品尝着海凝那可口、鲜女敕的女体,他更是怒不可遏。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不求我!不求我放过你,不求我把你留下?”
“是,求求您,连总,求求您放过我,求求您留下我!”她们乖乖哀求,又激起他的怒气。
“滚!通通给我滚!”听到这些话竟由她们口中说出,更加暴怒的他把她们全扔下床去,走到英国进口的十九世纪皇室专用的漆金雕刻石面桌边,拉开抽屉,取出二叠十万美金。
“求求您,连总,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求求您留下我!”其中一个眼拙的女子还不知好歹的跪下哀求着,贪婪的眼光直盯着那些钱。
闻言,他勾起一抹冷笑,将其中十万美金扔给另一个较懂事的女子。
突然,“啪啪啪!”数十声的巴掌声来自他毫不留情的用钱打在面前女子的脸上,那强劲的力道,打得她满脸通红。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打累了,他又将这钱赏给一旁看热闹的女子,一脚踹得想出声抗议的她跌卧在地。
“出去!你们只有一分钟,否则——我就让你们永远消失!”连羿倦极的走向窗边,眺望夜景,耳边听见女子隐隐的哭声,和仓皇离去的脚步声。
眼里看见的,是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脑子里却又浮现海凝的小脸,自从碰上海凝,他开始对这种纯粹发泄的肉欲感到疲倦。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也不知道这改变是由何时开始的。
但,如今,他的身体却只能因她而悸动。
现在他的脑海里,满满都是她被破身时的痛楚、臣服时的愉悦、满足时的餍足……好美,每一面的她都是那么美!
是他呵,都是他!
他该责怪自己为何亲手将她推向别人的怀抱,怎能痛恨她的盲目顺从?明知她柔顺至此,根本不懂、也不可能反抗他的啊!
两人的关系原本已像早春的融雪般,单薄、脆弱、危险得禁不起一丝挑战。
而在今夜之后,他们又要如何面对彼此?
轻舌忝着她下午留在他手背上的抓痕,连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没有察觉那口气实在温柔得不像他自己。
他闭上了双眼,不想再看自己那没有骨气的脸。
在这一瞬间,一楼的庭园里,突然闪过二抹几不可辨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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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燿带着海凝闪闪躲躲的来到亚伯斯事先安排好的车旁。
“戴、戴文?”海凝看见驾驶座上男子时,愕然倒退了二步。“哥哥……”
“对不起,戴文。”凌燿拍拍她,要她安心。“海凝脚受伤了,时间没抓准,不好意思。”
“没事吧?”戴文一贯寒着脸,皱眉看了海凝一眼。“守卫在十一点半交班,大概会有二分钟的空档。从侧门出去,记得,绕斜坡那条路下山。万一被发现了,也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感激不尽,老同学,多亏你帮忙!”凌燿露齿一笑。“海凝,上车。”
“快走吧。”戴文挥挥手,突然一顿,又抓住他的衣摆。“这样……真会对连总比较好?”
“放心吧你,真是忠心到家了!”凌燿真是受不了戴文对连羿亦师亦父的儒慕之情,那种盲目的崇拜,简直比迷信邪教还狂热。“接下来的时间,你们都辛苦了,一发现我们落跑了,他一定会抓狂的。”
必上车门,他又探出头。“对了,凌丰的事,谢谢你放水,百分之五十八的股份都被亚伯斯买到手了,现在股价也稳定了!谢了。”
“没什么,一切都是为了连总。路上小心!”目送他们离去,戴文的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务实的他,不会浪费时间去担心连羿发现他自作主张的后果,他只知道,他要把握惟一的机会,帮这个将他从纽约街头的毒虫手里救回来、又提拔他成材的大哥,找回他应得的幸福。
那就是——凌海凝。
除了她,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让连羿自痛苦中解放。
连羿已经被折磨得太久了,儿时是残暴的爷爷泯灭人性的残虐教育,成人后是复仇的压力和丑恶记忆的压迫,如今又要为了自己与海凝之间的身份,亲手扼杀他企盼了一生的幸福……
被了!再多的恨!都该画下句号了。
所以他、凌燿和亚伯斯,秘密计划了这一切,决定拿海凝来赌连羿的命运。
若他真的爱她,那份真挚的爱情将足以超越所有不堪的过往。
如果,连羿真的只是想复仇——
那就让他们所有人同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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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夜幕包围着逃亡的两人,凌燿按照戴文说的路线开去,当他确定不会有人追来后,他才放松警备的看向同样紧张的海凝。
“你还好吗?”他伸手揉了揉她可爱的凝海。
“哥哥,你可以把所有的事,从头到尾的告诉我一遍吗?”她绞扭着十指,想了一整天,她真的无法相信他们嘴里所讲的,就是“真相”。
“这件事……爸妈很早就想跟你说的。”他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你十八岁时的生日,爸妈不是找你聊了好久吗?”
“对……可是他们只是告诉我一些我们小时候的趣事,还有问我想不想出国读书而已啊!”
“都是我太自以为是,我怕你当时年纪还小,没办法承受这些,才求他们别说的。”他直视着前方,陷入回忆里。“其实所谓的真相,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就有不同的解释和说法。今天下午,我和阿羿说的都没错,都是事实。”
“事实?”海凝喃念着,不相信自己的妈妈真是如此不堪。
“可那是站在连家人看这整件事的观点。妈和爸是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直到爸当完兵后,他才确定了自己的性倾向,之后,他为了逃避亲人的压力,跑到国外念书,就和妈断了联络。”
“爸爸他……”堪称完美典范的爸爸,既然爱男人,为什么又要娶妈妈呢?海凝不解,但她问不出口。
“妈在念大学时,认识了她的学长,也就是你的生父,一见钟情的他们,原本决定一毕业就结婚的,所以才……于是就有了你,没想到老天这么残忍,当你的生父在妈妈毕业那天,要赶到学校接她去公证结婚时,却发生了车祸。”
“妈当时只有二十二岁,根本没人能谅解她未婚怀孕的事,甚至是你生父的家人……她只好出去工作、自食其力,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很稀有,她一进入连梆集团,就被调到秘书室去,负责国际事务的连系,因此认识了我父亲。”
“我记得,父亲一直是很寂寞的,他从小就活在‘爷爷’,那个早该下地狱去的死老鬼的影子下,就连我那跳楼自杀的母亲,都是他指给父亲的。”他一口气说了好多,瞥了眼海凝的反应,看见专注聆听的她早已热泪盈眶。
“她……为什么自杀?”
“哭什么,真是个小傻瓜!”他笑了,感觉到眼眶和鼻颈陌生的酸涩。“很奇怪吧,我叫他们父亲、母亲的,好像很生疏似的,因为时间实在太久了,早已没什么记忆,而且……所有的回忆都是不快乐的。”
“说不快乐实在是言轻了,我在八岁前过的生活,是你不可能想像得到的。我常常感谢妈能挺身出面指控那该死的老鬼,把我救出火坑。而父亲和阿羿长期生活在他的婬威下,应该比我痛苦一百万倍吧。”
“父亲为了顺从老鬼所有的要求和期望,一直活得很辛苦,当他和我母亲结婚后,一直无法接受同样像颗棋子受老鬼摆布的母亲,拒绝跟她发生关系。老鬼气极了,他不能接受父亲沉默的抗议,更不能容忍母亲的无能,竟然强暴了母亲……所以,阿羿他……其实是死老鬼的儿子。”
海凝揪紧了衣领,倒抽了一口冷气。“啊!”
“全家人都知道这件事,可是没有人敢怎么样,没想到,所有的怨恨,竟转嫁到阿羿一个人的身上……父亲、母亲无法忘记他出生的罪衍,老鬼憎恶他自己竟然会失控的做出这的兽行,甚至连阿羿自己也痛恨他这条代表了不贞、罪恶的命。他真的过得很苦啊!”
“所以……他也对所有的人无情。”海凝的这句话并不是询问,她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只是想保护他自己而已……”
“而父亲自此之后,因为同情母亲有口难言的痛苦,跟她的关系渐渐好转,才会生下了我。我五岁那年……应该是阿羿七岁的生日那天吧,老鬼趁父亲到日本出差,借酒装疯的又想对母亲胡来,但母亲却为了不愿对不起父亲而抵死不从,竟然当着我和阿羿的面,从十楼阳台跳楼自杀……”
海凝震惊的看着凌燿讲得轻松自若,但在那眼里,却有着与连羿相同的冷漠——
那是他们同样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