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莫家女主人踩着高跟鞋的身影,带着不屑的嘲笑突然出现。“丢不丢人啊,老顾?竟让自己女儿教训你!”
闻言,管家收回了即将落在蓓蓓脸上的手掌,但他瞪视着蓓蓓的目光是嫌恶而充满恨意的。
卫尔斯收敛了怒气,再度隐身至阴影里。
“走吧,还待在这里讨打吗?”英家女主人瞥了蓓蓓一眼,将她赶离自己的视线。
她不想看到这个乐观、又活泼过头的疯丫头。在蓓蓓那双大无畏的眼里,她总是看到一个不被认可的存在那种最深切的伤痛,那是她也曾有过的感觉——
但现在再也不会了!
这些年来,她已经一步步的除去每个让她痛苦的人了爸、妈、姐姐,还有她的“丈夫”……他们全都错待了她!他们没有好好爱她、保护她,所以他们全都该死!
她绝对、绝对不会再容许任何人残害她的尊严和情感!
“老顾,你也下去,准备好婚礼的事,这次绝不能再把事情弄砸!”为了这个该死的“女儿”,她已经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了,她一定要拿到那死鬼丈夫巧立名目冻结的遗产,那是她的钱!
铁着脸打开眼前的门扉,她高声斥喝娇喘连连的海依与那个浑身赤果的男人,命令他们五分钟后出来举行婚礼。
“妈妈……炘他并没有……”慑于母亲的强势,海依软弱的抗拒,显得气若游丝。“他已经尽了他的责任了,我们不是应该放他走了吗——”
这个让人气恼的小白痴!她狠狠瞪了海依一眼。“你在说什么蠢话?!”
“你以为经过一夜,你就铁定怀上孩子了?”瞄了冷眼旁观她们对话的男人一眼,她、的背脊骨突然窜过一阵冷意。
那年轻男子的眼神太寒、太利,简直让她透不过气来!那俊美的容貌,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天,他长得好像卫于庼啊!
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情人,她的眼神掠过一丝警戒——不会的!我是莫家的女主人,没有人会认出我来的!
“是吗?你想让我留多久?一个礼拜、一个月,还是……”卫炘问道:“一等确定她怀孕了,就杀了我?”
在她闪躲的目光里,他记起这张美艳的、扭曲的脸了!
当年,出身书香门第、外表美艳动人的她曾是卫于庼的众女友之中大家都以为,风流成性的卫于庼会为她安定下来,因为当时,卫于庼的确为了她,送走了他极其宠爱的外籍情妇、及私生子卫炘。
可后来,卫于庼却终生未娶,没有人知道个中原卧…—就连他的儿子卫炘和卫尔斯都不知道为什么。“死……虽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既然是你本人提出的建议,我也会考虑考虑。现在,你们得给我进教堂去演一场好戏,完成你那要命的婚礼。”亟欲避开这双骇人的眼睛,她转身唤下人拿衣服给卫炘,旋即蹬着,高跟鞋离开。
“事情好像……愈来愈有趣了。”卫尔斯偏着头,邪肆的猖狂笑容张扬在那没点正经的俊脸上。
他在心里盘算着,究竟应该趁现在救出他亲爱的弟弟呢?还是等到卫纳斯被眼前这小可怜似的准弟媳生香活剥得进教堂、完婚后,再带他月兑离苦海咧?
“也许,还输不到我出手。”看着那泪涟涟的小可怜正努力要帮卫纳斯月兑离铁链的桎梏、却被卫纳斯心疼的阻止时,他缓缓的绽开了笑。
“我似乎……嗅到了爱情的味道了。”卫纳斯也许还不明白他对眼前那小女人的情感,但旁观者清的卫尔斯可不会认错他们互相凝视时,那几乎将对方烧融的同等热情。
如果冷情的卫纳斯是冰,那么这娇羞的小可怜,就是魅力足以涵育万物的水了——当水遇上冰,究竟是他被融化?还是她被冻伤?
卫尔斯期待看到这场鳖异爱情竞赛的结果,但这一刻,他得先行离席了。既然已经确定了弟弟没有生命危险,他得先办正事——
拨了通电话给袁誫,卫尔斯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他现在的位置,只说要潜进莫家查查,并未肯定说出卫纳斯没事的消息……在DNA鉴定报告出来前,再让那群好兄弟们急一下也无妨,况且,没有亲眼见到,他不能妄下断语嘛。
币上了电话,他自言自语道:“碰上了黑寡妇,想要全身而退,就得看卫纳斯的造化了……”
对上流社会一切活动均了若指掌的他,当然很清楚声名大噪的莫海依那个“黑寡妇”封号的由来。
“哈哈!”这事真是荒唐的可以……简直比他们阳光之子一年一度的“游戏”还刺激!
也许卫尔斯现在要去做的事谈不上刺激,但绝对很有趣、而且……甜蜜。
他要找到他的BONNY,将他们曾经被时间切断的连线重新拉紧,
“当……当……当……”
天光渐亮,曙光乍现,岑寂的教堂晨钟回响在空气中,却像是为莫家这对“新人”敲响了丧钟!
逃不过命运之神的捉弄,卫尔斯总是赶不及蓓蓓来去匆匆的脚步。他实在不晓得她到底在忙些什么,但,误打误撞的,他竟也找到一个绝佳的位置——“探视”状极狼狈的卫纳斯被人五花大绑捆在床上,等待“行刑”的馍样!
“哈!”卫尔斯瞪着他不可一世的弟弟,竟然无助的任人用SM的手铐脚镣,绑缚在一张女性化的双人床上。“他这老婆倒是很懂情趣嘛!”
掠过卫纳斯及海依,他的眼光转向同在房内的蓓蓓,只消一眼,怒火和欲火以同样狂烈的情势烧得他理智全失,他一面听着蓓蓓告诉海依,她将卫纳斯掳回莫家的理由上面瞪大了双眼瞧着——
张扬着她紧里在艳红紧身皮衣下的性感曲线,蓓蓓正挥舞着她手里的黑色小皮鞭“勾引”着床上的卫纳斯!
“这丫头,想买一送一是吗?”明知道蓓蓓的天真单纯,卫尔斯还是动气了。说到底,这些都是莫家的事,她管那么多干什么?!
“先把正事解决了,再来对付你。”卫尔斯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拨号。“袁誫?我是卫尔斯,找到美神了。”他看见卫纳斯被套上怪异的头套时,他夸张的爆笑出声,没想到自己可能引来麻烦。
袁誫在电话的另一端急得跳脚,卫尔斯却轻松自若的继续哈啦。“总之,一切都在掌控中,赶快派人来就对了,放心……”
当一支利箭划过他的耳畔时,卫尔斯笑不出来了。
“咻!”锐利的箭锋穿破空气,带来威吓意味十足的警告。
转过头,他睨向地上那面露凶光的管家、及瞠目结舌的蓓蓓,仅仅是挑了挑浓眉,不发一语。
卫尔斯……他怎么会在这里?天啊,我该怎么办!蓓蓓震惊得无法开口,只是用一双魅人的水眸瞅着他。
蓓蓓眼中的痛苦神情显而易见,她合着泪的眼眶红通通的,贝齿紧咬着下唇,抖颤的双手仍将十字弓的目标瞄准卫尔斯。
“你在等什么,快射!”管家推了蓓蓓一把,见她仍不为所动,他勉强忍住怒火,压低了声音劝道:“蓓蓓,你想一想,要是那个男人的事传了出去,海依还怎么做人?生为莫家的下人,保护主子是我们的天职,你必须把海依的安危放在你之前!射下这个男人,或是杀了他,都没关系,射!”
卫尔斯听不见那个该死的老头对蓓蓓说了些什么,但她明眸中的泪,竟如小溪般涌了出来
她从来不哭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卫尔斯看着她的悲伤,心头突然窜过一阵刺痛,就像被千万支针插在心坎上似的!
“喂、喂喂?卫尔斯!”任凭袁誫在电话的另一头喊破喉咙,仍然没有人回答他。
“你连老爹的话都不听了?”管家狠瞪了蓓蓓一眼,掏出一把粗制滥造的改造手枪指向卫尔斯。“你不动手,我就自己来了!”
对不起!蓓蓓一手按住避家的枪管,单手射出了利箭。
卫尔斯看也不看那可悲的老头一眼,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蓓蓓的身上,所以当她静默的用唇语对他道歉时,他就有了心理准备微一侧身,他成功的避开了利箭,却也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如倒栽葱似的由空中跌下!“啊,DAMNIT!”在冗长的沉默后,卫尔斯对着电话发出一声戏剧性的惨叫——该死!他的俊脸……严重挫伤!好痛哇……
“卫尔斯?该死的!回答啊!”袁誫不知道他们发生什么事了,一边对着手机吼叫,一边动手打另一支电话通知连羿。“喂,连羿,是我——他们在莫家,出事了!”
避家一脚踩在卫尔斯的背上,一手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机,听见袁誫和连羿的对话,他们的大名瞬时让”他联想起今早收到的银行催缴单原来是他们在搞鬼!
他阴沉的开口,语调骇人。“不管你是谁,少管闲事,否则这两位贵客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你是谁!”袁誫对着手机吼叫,管家却已切断通讯。
他推开试图将卫尔斯扶起的蓓蓓。“你开车到后山等着,事情既然已经传了出去,就没必要再留着卫炘了。”
“老爹,你是想……”蓓蓓心里一惊,那卫尔斯不也是死定了?“海依怀孕的事都还不确定,为什么……”
“啪!”反手一个巴掌,管家厉声斥喝。“要不是你的馒主意,海依小姐根本不必吃这么多苦头!现在还连累得全家都得逃……你这……”他恨恨的眼神对上她倔强的水眸,一时竟无语了。
“总之,这件事我说了算,到后山等着,我会接小姐和夫人一起走。”他决绝的拖着满脸鲜血的卫尔斯离开蓓蓓。
“卫、卫尔斯……”蓓蓓的泪眼迷蒙——怎么办,我要害死他了!全都是我不好!
“别为我担心,照顾好自己,等我……”卫尔斯回、头,敛去嘻笑的面自是严肃而诚恳的。“我会回来找你。”
他用唇语对她说出了那个名字——BONNY。
她不知道卫尔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是谁……但她的心,全为了他跳耀着银灰色晶光的温暖眼神,重新活了过来!
怔怔的望着卫尔斯高大的背影,蓓蓓抽噎的哽住了呼吸,心里只是不断重复着一个念头——他记得我、他想起我了!
“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们是无辜的啊!”
来自地狱般的尖叫传遍了整个后山。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心慌意乱的蓓蓓经过长久的等待后,终于忍不住的跳下了车子,焦急的来回踱步。
藏身在后山林地里,她望不见莫家,却听到不绝于耳的骇人枪响,折磨着她的心神、意志。“卫尔斯……卫尔斯没事吧!”
话—出口,蓓蓓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自责的掩住了唇口。“我该担心的,是老爹和海依才对啊……”
突然,天际传来直升机震耳欲聋的巨大噪音,伴随由远而近的救护车蜂鸣声。
“光在这里空等是没有用的!”心一急,蓓蓓快步奔回车上发动引擎,她必须回去一趟,查清楚到底是谁受了伤?!
毫无预警的,一把全自动手枪伸进车窗,抵着蓓蓓的舶穴。“熄火、下车。”男人命令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蓓蓓的怒气瞬时被激起。
“你以为你是谁,我干嘛听你的!”暗暗抓紧十字弓,蓓蓓桀骜不驯的坐定在车上,她转过头,看见拿枪指着她头的男人——
竟然是卫尔斯?
那残酷的形象就像是当年他要离开她时一样的冰冷!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高大、面无表情的像雕像一样的外国人,全都拿着武器对着她。
“你……你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有枪、枪声……”蓓蓓的话隐没在他下移的枪管。
卫尔斯冷硬的神色让人害怕,他将冰冷的枪管刺入蓓蓓潮热的小嘴后,竟然拉开保险,危险的手指充满威胁性晃动着。“想活命,就照我的话做。”
他的俊脸没有半点软化的迹象,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蓓蓓皱紧了娥眉,不解他的改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想再开口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晴朗的蓝天染上了浓浓黑烟。
“唔唔、失……失火了!”她模模糊糊的惊叫“家……家里失火了!”
“卫尔斯,动作快,你爸在炱大快不行了……”袁誫驾着卫尔斯的跑车,在车上对他们大喊。
他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尖叫声,再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的卫尔斯只得铁着脸将蓓蓓揪下车。
“惹恼了暴君,只有用命来偿莫家人都死光了,你也想陪葬吗?”他用足以冻伤人的冷言冷语,戳刺着蓓蓓已经六神无主的心。
他猛力拉过她,让蓓蓓靠在自己胸上往前走。“乖乖听我的话,要不然我保不了你!”卫尔斯附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看见卫尔斯就要离开了,穆德纳家族的护卫们开口。“主席,请问还有事交代吗?”
主席?蓓蓓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些外国人叫的是谁。
卫尔斯半推半抱的将她抓进车里,回头对他们下命令——卫纳斯的命令。“车子也烧掉,所有莫家的东西,一件不留。”
“谁来解释一下,这到底……”蓓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车里的两个男人却当她是空气一样,视若无睹。“那些人又是……”
“主席?你这趟回法国,穆德纳-的人果然有所动作了。你已经做好选择了?怎么样,你会回去吗?”袁誫的问话打乱了卫尔斯的心思,眼前他所想的,只是怎么保住蓓蓓的小命。
选择以他是兄妹产下的,穆德纳惟一血脉的身份,回去继承桥德纳家族的一切?还是,以一个被母亲厌恨的弃子,继续留在这儿作个可有可无的影子、替身?
卫尔斯既不想继续活在无法自我认同的世界里,却更不愿向自己惟一的弟弟挑战!
“还不知道。”卫尔斯烦躁的梳理发丝,洗去了血迹的俊脸上满是伤痕。“我并不想跟卫纳斯争,现在局面已经够混乱了,如果长老们同意,我愿意隐身在幕后就好。”
“好,不理我,那你们让我下车啊!我自己回去找答案,我要找海依、我要找老爹——”蓓蓓任性的叫喊被卫尔斯苦涩的吻给吞进了嘴里。
她在他的嘴里尝到了……悲伤的叹息。
“你还不明白吗,莫家已经完了。招惹了卫纳斯,等于招惹了死神,你们……哎!”卫尔斯的双眼深深探进她瞠大的瞳眸中,看穿她后知后觉的恐惧。
“这个女人是……”袁誫由后照镜瞄了蓓蓓一眼,好奇风流神父与这只小泼猫的关系。“卫纳斯要找的蓓蓓?”
“就是我唔……”蓓蓓的声音被卫尔斯的大掌捂住,只能发出模模糊糊的咿呀声。
“你已经做好……”趁着红灯,袁誫回头盯视卫尔斯占有欲十足的举动。“下地狱的准备了吗?”他的话是对蓓蓓说的,可那探询的眼神,却锁定了卫尔斯,
卫尔斯明白袁誫的意思,他咧唇一笑,但回给他的眼神,却是袁誫从没见过的森冷。
“她不会下地狱,”任何人都不准动她她是我的女人。”
选择已经做好了——如果卫纳斯非动蓓蓓不可,卫尔斯将向自己的弟弟宣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