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芸一行人赶到山庄时,枪声正好响起,几乎是同时,白天羽开枪打掉那颗死亡子弹。
两颗子弹相撞进出刺目的火花,古月诚愣了一下,他的不是主炮弹吗?但他还来不及细想,在见到罗芸身旁的女人迅速朝他奔来时,他当机立断转身就走,脸色却是难看得可以。
他左弯右拐熟练的穿过庭园翻墙出去,跳上停在围墙外的车子,嘴里同时吐出一大串难听的咒骂。
迸杰竟然叫他做刽子手,那个王八蛋!他迟早会跟他算这笔帐的!
楚蒂追到园子里便没再追下去,反正她已经知道杀手是谁了。在杀手圈里白色头发黑墨镜的只有一人,她曾和他交过手,只是不晓得白狼为何会在这件事里参上一角?
不过她随即翻了个白眼,傻瓜,杀手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当然百分之百是为了钱啊,笨!
楚蒂悻悻的走回大厅,却登时傻了眼,怎么她才离开一下,情势就整个变了。
只见叶铃手上拿着枪指着古杰,古杰却对那把正指着他的枪视而不见,他只是盯着罗芸,脸上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而罗芸呢?楚蒂发誓她从来没见过好友如此生气,她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精采镜头,罗芸结结实实地甩了古杰一巴掌!
“啪”的一声,实在是很大声,想必也痛得要命,看得楚蒂都忍不住想模模自己的左脸,暗自庆幸她从没真正惹火过罗芸。
罗芸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吓到了,大厅里安静无声,她转头看向叶铃。“我建议你把枪和杀人的愚蠢念头收起来,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伤了他。如果你只是要钱,开枪就更加愚蠢,那只会让你得到长期的免费牢饭;如果是为了你父母,那更是没有必要,你应该比所有人都清楚谁才是那个受害者!”
叶铃脸色有些苍白,“是,我是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把父母的死算在古家头上,甚至很感谢女乃女乃将我接到古家。但是我从十八岁就为古氏做牛做马,在做事的是我,不是他!可是他却想毁了我辛苦十年的成就!”
她过怕了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所以她努力的讨女乃女乃的欢心,只为了成为古杰的妻子。她将全部精力放在古氏上,得到实际上的权力,她耗费了所有的心血,不为别的,只为求个依靠,而金钱就是她的依靠,她在古氏的权力地位则代表金钱,可是古杰却想解散古氏!
“叶铃,把枪放下。”老女乃女乃走到叶铃面前,语气沉痛的说:“我把你接回古家,是为了弥补二十年前那场不幸。我以为让你和古杰在一起是最好的,却没想到我还是错了,竟然让你如此的没安全感,我让你和古杰订婚绝对没有要你报恩的意思,因为这全都是我的错,你们的父母全都是我害死的。你如果真要开枪的话就射我吧!”
她话声方落,枪声骤响,老女乃女乃胸前立时一片殷红。
众人震惊的着向叶铃,却见她满脸恐慌的大叫:“不是我!我没有开枪!”
罗芸及时上前接住老女乃女乃倒下的身子,看着白天羽说:“人在二楼!”
白天羽立刻向二楼奔去,却听见第二声枪响,他甫踏上二楼便看见开枪的人已举枪自尽,那人赫然是管家老李!
他向楼下的罗芸摇摇头,“死了。”
罗望脸色一寒,连忙低头帮老女乃女乃止血,古杰却是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
“别……你别忙了。”老女乃女乃咳出血,声音颤抖的说:“我……知道……我不行了。是我……欠下……的债,活……该由我来……还。扶我……扶我起来。”
罗芸闻言立刻照做,因为她的确没救了。
老女乃女乃愧疚的看着古杰,“小杰,我知道……你不会……原谅女乃女乃,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女乃女乃不是……故意的,你母亲……也不是故意的,她很……爱你,可是她没法忍受自己……竟然爱上……你父亲,加上你父亲出……意外死了,她……才会疯掉,你……原谅她……”
“别说了。”罗芸阻止她,不忍见她耗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再开口。古杰仍是无动于衷,仿佛眼前血流满地的不是他的亲人。所有人都震慑于他的冷血,只有罗芸知道他心中的痛,知道他其实只是不知该如何做。眼前的老女乃女乃对他来说是既熟悉又陌生的,而陌生又占了大多数,他不是无动于衷,只是感到陌生和一股不真实的感受。罗芸抬头注视他看似冰冷的黑瞳,然后伸出左手。古杰犹豫了一下才上前握住,跟着蹲来。虽然他还是一脸的木然,但这行为较之前却已是好上很多。“别……怪叶……铃,不是……她的错。”
老女乃女乃祈求地看向罗芸,“小杰……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她神色复杂轻声地应道。
“谢……谢谢……”老女乃女乃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古杰紧握着罗芸的手,脸上依然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楚蒂和白天羽协助古家人善后,众人在老李身上找出一封遗书,上面明白写着他如此做的原因。原来古杰的母亲苏月蓉与管家李进是青梅竹马,却因为老女乃女乃相中了苏月蓉,想要她做自己的媳妇,因此从中作梗,导致了两人分离。本来苏月蓉被强逼进古家,心里已是不愿,再加上古杰的父亲古俊蚌性强悍,夫妻俩打一开始相处就势同水火,而老女乃女乃又抱孙心切,竟使计将儿子灌醉下药,古俊因而强暴了苏月蓉铸下大错。事情本还有挽回的余地,怎知天意弄人,古俊为救年幼的古月诚,死在一场车祸中。过了几个月,苏月蓉在生下古杰后,人也疯了。
李进辗转得知,便入古家为仆,此时的苏月蓉却早已精神失常认不出他。看着心爱的人就这样被古家逼疯,李进整个人差点崩溃,直到苏月蓉死了,他便决定要杀了老女乃女乃替爱人报仇,却苦无机会,直到今天。
老李、老李,众人都以为他已六、七十岁了,怎知他竟只有五十出头,那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原来全是被仇恨给压出来的。
情之一字,真是伤人哪!这时罗芸主动松开了古杰的手,古杰一僵却没伸手抓住,只是看着她。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她淡淡地笑问,笑容里却带了些悲哀。在她心底深处,她一直以为他终究会在乎的,原来她一直在骗自己,但女人呵!
迸杰无言,心底却涌出一阵恐慌和不安,她每次对他笑都让他感到心慌。
“因为你的命是我救的,你这条命是我的,记得吗?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取走你的命。”罗芸伸手轻触他的脸,“你知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有一天你终会在乎的,事实却证明我错了;你连自己都不在乎。”说着她后退一步,左手握住及腰的长发。
迸杰看着她的动作,心在瞬间紧缩,知道她想做什么却无法动弹。
“这长发是为你留的,我也一直以为只要我还爱你,它会继续留长,可是你并不在乎,对吧?”罗芸苦笑道。从腰际抽出匕首俐落的一挥,长发便被一刀斩断,她松开手,发丝纷纷散落在地上,她眼里有着深深的伤痛,“我作了三年的梦,现在也该醒了。”
罗芸深吸口气收起匕首,淡淡地对他颔首,“古先生,抱歉打扰你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不是这样的!不准走!迸杰瞪着她的背影想大叫,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紧握住双拳,阻止想拉住她的,因为他没有爱人的资格。
他便这样看着她从他的生命中离去,带走他唯一的温暖,留下一室熟悉的冰寒……
※※※
迸杰望着那盆野姜花,浓浓的思念涌上心头。
当初他气她的误人,一气之下将买回来的野姜花整束丢到垃圾桶里,没想到罗芸会将它捡回来,还种了起来。如今这盆野姜花成了他唯一能思念她的东西,另一个则是喝了一半的咖啡,他舍不得将它喝完。
望着生气盎然的野姜花,他犹记得罗芸离开他的那天,回到木屋却见到那株野姜花谢了,枝叶低垂着,好似随时都会失去生命。当晚,他失神的抱着那盆野美花直奔花店,只要让它活过来,别像罗芸一样的离开他。那活泼的花店小妹被他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教他照顾花草的方法,从那天起,仙人掌旁多了盆植物,他很用心的照顾它,不为别的,只因为它是罗芸种的。
罗芸离开他已经一年了,如今这盆野姜花已有了小小的花苞,可是她人却不知在何方。
迸杰微扯嘴角的嘲笑自己,她刚走的那段日子,他一直忍着不去找她。任寒冷侵蚀身心,他没再想过要寻死,因为她说他的命是她的,他忍耐了三个月,直到有一天在街上看见一名长发女子。他失控地将她错认为罗芸,等看清之后,才记起她早已割断她的长发。
他这才发现他有多么想她,多么想再抱抱她、亲亲她,多么想将她留在身边一辈子不放。啃噬人心的思念早已盖这自卑,站在大街上,望着那张陌生女人的面孔,他终于决定要去找她,告诉她他在乎,告诉她他爱她。
于是他兴匆匆的跑去辰天找老头,得到的答案却是-一罗芸失踪了!
他派人四处找她,甚至在各国大报头版刊登寻人启事,并买下电视、广播时段打寻人广告,惹来了一大堆想冒名骗钱的人渣,却还是没有她任何消息,他这才知道他伤得她有多深,她根本不想见他。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现世报?他先是利用她,然后是不敢放开心胸去爱,他所做的每件事都在伤害她,等到他终于醒悟了,罗芸却像在世上消失了,只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后悔。
“我会找到你的,女圭女圭。”古杰对着野姜发花发誓,眼里有着温柔和坚定,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离开他!
※※※
夕阳西下时分,一群男孩正在巷子里打篮球,公寓前用木头做成的篮松早已破旧不堪,篮框上的篮框也只剩几条尼龙绳,但孩子们仍是玩得很高兴。
罗芸抱着一堆衣物丢到洗衣机里,长发早已不再,她削得很短,从背后猛一看,还真像个男孩。这里是她长大的孤儿院,她离开古杰后回到这里,因为只有这里需要她。
“罗姊,有人找你。”男孩们停止打篮球,朝屋里大声叫唤。
有人找她?罗芸擦干手看向门外,只见老头脸上露出和蔼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有事吗?”她走到门口,语气淡然的询问。
“你知道他在找你吗?”老头看着男孩们打篮球,很羡慕他们的年轻。
“知道。”罗芸在门板上,双眼也盯着正在打球的男孩们。
“还是不想见他?”
“见了又能如何?他不需要我。”他也不在乎她,罗芸将苦涩藏在心底。其实说起来,在失忆前她本就准备事情结束后离开他,因为她早知道他和她是不可能的。
“丫头,我第一次见到你,也是在这里吧?”老头突然转了个话题,提起陈年往事。
“是啊,我偷了你的钱包,被你追了三条街,我从没见过这么会跑的老头子,那可是我第一次失手被抓到,你还把我揪回院里,害我被院长臭骂了一顿。”
“可是你也拿篮球报了仇啊。”他第二次来这里,才刚踏进门就被篮球砸了个眼冒金星,不用说当然是罗芸的杰作。
“对不起。”罗芸想到当年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个性一向是有仇必报,拿球砸他已经算是小意思了。只是她没想到老头那天竟然是来办领养手续的,客她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养女。
老头叹了口气,“丫头,我不是个好的养父,是吧?”
“我也不是个乖巧的养女啊。”罗芸拍拍老头的背算是安慰。“何况当年踏入这行也是我自己选择的;再说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成了太妹,然后死在自己的冲动和愚蠢之下了。”
“我不该让你接古杰的案子的。”看她瘦得像根竹竿,想必这一年来,她的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他看来真是有点心疼。
“楚蒂无法忍受他的,到最后还是会落到我身上。”罗芸轻笑道,心里明白得很。
“大概吧。”老头无奈的叹口气,“你真的不想再见他?”
罗芸摇摇头,“我累了,也玩不起爱情游戏,维持现在这样就好了。”
“我本来以为你和他很适合,既然你这样说那就算了。有空记得回家里住几天,省得你养母一天到晚念着。”老头又叮咛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罗芸继续看着那群正在打球的孩子,直到天色渐暗才招呼他们进屋里吃饭。
※※※
晚上七点,孩子们纷纷坐在桌前写功课,罗芸则因为老头的来访,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罗姊,我们功课做完了,可不可以看电视?”一位就读小学三年级的小女孩站在她身边发问。
罗芸一回神才发现旁边一双双祈求的大眼,这才想起这群小表最近迷上了八点档连续剧。“你们都写完了吗?”
只见他们一个个点头如捣蒜。
“好吧,写好的人把作业和联络簿拿过来给我检查,就可以去看电视了。”
不一会儿,她桌上就堆满了作业簿,原来他们早已拿在手上就等她一句话而已。
罗芸摇着头笑了笑,见他们打开电视,她则开始每天的例行工作……检查他们的作业。
电视一打开便传来某新闻主播甜美的嗓音,她抬头看了墙上的钟一眼,才七点五十分,难怪还在播报新闻。
罗芸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本欲收回视线,却在下一秒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动也不动的盯着电视画面。
在一堆麦克风中央站着的正是古杰,一名女记者抢先发问:“古先生,访问蓝星集团这次举办世纪风华珠宝展,是否表示蓝星打算进军珠宝界?”
“你说呢?”古杰露出一抹佣懒的微笑,看得那女记者一阵脸红心跳。
“古先生,听说这次珠宝展,蓝星打算展出传说中的‘死神的微笑’,是真的吗?”另一名记者跟着发问。
“是的,我们这次会展出‘死神的微笑’。”古杰眼底闪过一丝狡猾;罗芸闻言只觉得一阵心神不宁,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古先生,最近出了位名唤G的怪盗,已经有多家珠宝公司及上流人上遭窃,‘死神的微笑’价值连城,想必他不会放过。请问蓝星次除了请保全公司来维持会场安全外,有无其它防范措施?”
迸杰一扯嘴角,从领子里拉出一条项链,只见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挂在链子上,发出冷冷艳丽的光芒。“‘死神的微笑’在我身上,他要是想偷,就来吧!”
罗芸闻言脸色一白,整个人陡地站了起来,手里的杯子“砰”的放到桌上,随即冲下楼跟院长告假,第二天就离开了孤儿院。
※※※
罗芸寒着一张俏脸,穿着T恤、牛仔裤走进蓝星办公大楼,那家伙把“死神的微笑”带在身上,简直就是叫人来抢劫他,还向新闻媒体公布,根本就是找死!
没想到她才走进一楼大厅就被人拦了下来。
“小姐,对不起,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一名新来的警卫皱眉盯着她问。
“我找你们总裁。”罗芸语气不耐的回答。
“我们总裁不是你这种女人可以见的。”一旁等电梯的女人见她穷酸的穿着,不屑的出言讽刺。
“是吗?”罗芸冷笑地亮出专用电梯的卡片给警卫看,那名警卫的神情立刻变得恭敬有礼。
她在走进专用电梯前,回头朝那女人讥讽道:“我想你们总裁水准太低了,所以你的高素质入不了他的眼!”气得那女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专用电梯是直达顶楼的,门一开罗芸就见到了秘书小姐,幸好人没换,要不然再被拦下来,她铁定会发飙。
秘书小姐见到她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笑着朝她挥挥手。
罗芸对她点一下头便直闯古杰的办公室。
她本想一进门开口就骂,谁知门内却不见人影,她直觉走向休息室,古杰果然躺在床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
罗芸走到床边,见古杰睡得正熟,像孩子般的睡颜让她不忍叫醒他,胸中聚积的怒气全化成一声轻叹。她坐下来伸手拨弄他的黑发,发现他把头发留长了,昨晚在电视上大概是绑了起来所以她才没发现。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罗芸眼里有着迷愒,低声呢喃。本以为真的可以就这样放下,没想到她根本无法做到,她还是爱着他,一听到他又自寻死路,就忍不住回来了。
她真的好想他,不过一年没见,她却觉得恍若隔世。
罗芸俯身想拉起被子替他盖上,谁知他竟然在此时翻了个身,就这样将她搂个正着压在身下。她吓了一跳,侧头看他,却见古杰双眼仍闭着,鼻息规律的喷到她脖子上。
她试着想将他的手从腰上移开,他眉头立刻不悦地蹙起,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她怕将他弄醒便不敢再动,只见他舒展眉头,嘴角出现一抹微笑,看起来像是心满意足的样子。罗芸愣了一下并没再尝试着想移开,只是任他抱着,没多久,她也跟着睡着了。
当古月诚进来找跷班睡觉的老板时,所看到的就是这两人大刺刺地躺在床上睡得正熟,他莞尔一笑,摇摇头替他们带上门,自己则苦命的替古杰开会去了。
※※※
迸杰一睁开双眼,便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娇颜,他有点不敢置信,以为他还在作梦。他不敢动一下,生怕一动她就不见了,但是她看起来很真实,闻起来很真实,感觉起来也很真实,从她身上传来的温暖一直扩散到全身,他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她轻柔的呼吸。
他呆愣的望着她足足有三分钟才确定她是真的,他将鼻子凑近她柔女敕的脸颊摩蹭,那温柔的触感竟让他有种想哭的感觉,空虚已久的终于被填满了。
迸杰的双眼贪焚地梭巡着一年未见的容颜,在见到她短得不能再短的黑发时,心口又忍不住地抽紧。他伸手轻轻抚模她的发尾,一年了,她似乎没有留长的打算,是因为还恨他吗?
罗芸醒来的一剎那,古杰立刻就知道了,虽然她没张开眼也没动,但她全身肌肉霎时绷紧,眉宇间一下子布满轻愁。他等着她张开双眼,却迟迟不见她有所动静。
“我有那么可恨吗?让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他在她耳畔低哑的询问,双手不由得收紧,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溜走。
罗芸睫毛轻轻颤动,半天才睁开,但目光却没有看向他。她轻声说道:“我没恨过你。”她只是生气,气他不知珍惜生命。不过现在她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在他身边睡着,还睡得一点知觉都没有。
“是吗?你不恨我却打算一辈子不见我!”若不是他想出这个办法,古杰相信她真的会躲他一辈子。一思及此,他就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听见他激动的声音,罗芸有些愕然的望进他几乎冒火的黑瞳,“我……你不需要我。”
“那你为什么回来?”
“我……”为了他的安全,不,是因为想念他,因为她担心他,因为她还爱他。罗芸不自在的避开他的目光。
“为什么?女圭女圭。”古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通她看着自己。
罗芸语气僵硬的回答,“为了‘死神的微笑’,你不该把它带在身上,那是找死!”
“我不在乎,记得吗?我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紧抓住她的手,“可是你在乎,对吧?女圭女圭。”
罗芸猛地推开他,起身要走,古杰拉住她的手不肯放。
“如果我说这是因为我在乎你,如果我说这只是为了让你回来,如果我说这全都是因为我爱你,你能留下来吗?”
罗芸背对着他,身子一震脸色发白,她额声道:“古杰,别……别开这种玩笑。”
“这不是玩笑。”他站起来从背后紧紧环住她,低声在她耳边祈求,“我爱你,所以……别走。”
她全身僵硬的站着,不肯开口说话,也不肯回头看他。
迸杰眼中闪这一抹痛苦和不安,他沙哑的开口说:“这一年来,每天回到木屋我便对着那盆野姜花发呆,因为没有你我根本睡不着。我每天醒来都不想张开眼,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甚至不敢把你留下来的咖啡喝完,以为这样你就会回来。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从小到大没爱过人,但是你把我教会了,所以你要负责到底,不可以丢下我就走!”说到后来,他的语气已经接近投诉了,但罗芸依然没有反应。
他心一急,猛地扳过她的身子,却发现一滴泪水滴到手臂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而怀中人则在微微的颤抖。如果说她的微笑让他心慌,让他现在知道罗芸的泪水更具威力,它让他手足无措!
“别哭。”古杰慌张的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整颗心被她的眼泪揪得死紧。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说女人的眼泪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了。
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声音沙哑道:“拜托,你别哭了。”
所有冷酷的形象在此时完全荡然无存,他只能抱着心爱的女人,在心底期盼她会落泪是因为她还爱他。
“我……”罗芸努力克制泪水,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有条件。”
“什么?”
“要我留下来,我有条件。”她小声的重复。
迸杰紧张的看着她,怀疑自己所听到的,她这样说是否表示她还爱着他?
“什么条件?”
“把那该死的红宝石锁到保险箱里去!还有,绝对不准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她目光坚决的看着他,她实在不想这男人又招惹来一大堆杀手或是小偷,她已经退休了,这次保护他又没钱拿,还干保镖实在划不来。
“为什么?”
“因为我该死的不想当寡妇!”她可没忘掉那纸结婚证书。
“没问题。”古杰将脸埋在她肩上,怕眼眶中的泪水被她看到。“你知道吗?你是我这一生中收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我不是生日礼物!”她娇声抗议,“我是你的保镖!”
“你是我的生日礼物,也是我的保镖,一辈子的保镖。”古杰声音有些沙哑。
“随便你怎么说……”罗芸陡地住了口,猛然发现今天是他的生日,她惊讶的抬起头看他,只见他深情的望着自己。
罗芸笑了,笑得很温柔、很灿烂,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确像他的生日礼物,套句老话──只差没在身上绑个蝴蝶结而已。
“古杰,我爱你。”她轻声的说出口。
蓝蓝的天,柔柔的云,爱情的季节已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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