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蓁对这次的签约完全没有意见,但她提出要求,期望妹妹孟苹能陪在她身旁,给她勇气,这样的说法令闵翊宽压根无法否决。
“祐轩,麻烦你去接她。”
“辜先生,请跟我妹保持安全距离。”红肿著眼的孟蓁只对辜祐轩说了这句话,“谢谢你。”
奔祐轩闻言顿了一下,却是什么都不能加以辩驳的走人。
在等待期间,孟蓁显得十分坚强,一直守在客厅靠窗的一隅,出神的望著窗外,嘴角挂著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像是有所体认,又像是一夕之间突然被迫长大。
可一个一看就知道哭了一整晚,脸上写满深切痛楚的人儿,表情却是似笑非笑,这奇怪的模样确实满诡异的。
看得闵翊宽感到心好痛!
这一瞬间,他甚至扪心自问:是否他的心早已悄悄在复元了呢?
不然,为何一个该是没有心的人,心却是这么的痛?
他想靠近孟蓁,想安慰她,可一走近她,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周遭似乎升起一道无形的藩篱,禁止他再靠近。
于是,在等待中,他只能远远的瞅著她,心底那不舍之情一点一滴的在蔓延……
孟苹是被辜祐轩半途拦截而来的!
对于辜祐轩,她只觉得相看两相厌,她不知这男人对她究竟有何企图,有事没事老像背后灵般的紧跟著她;可若想追根究柢,或是想看看他对她究竟打著什么坏主意,他又躲得远远的,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如果这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法,那她只想对他说:“谢谢,我们不联络。”
所以,当辜祐轩出现在她公司里,孟苹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快躲!
可她的快闪功力还是比辜祐轩逊色,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她面前,还带著靠山来替他撑腰。
她的顶头上司紧跟在辜祐轩的身后,直接下令,“孟小姐,辜先生有要事需要你的帮忙,请你配合。”
她能说什么?
她只是个领人薪水、为五斗米折腰的市井小民,当老板要她往东,她哪敢不从?只好乖乖遵旨照办。
可当踏出办公大楼,她立刻对著辜祐轩开炮,“这位我未来姊夫的朋友,”她连唤他的名字都不肯,“请问您有何贵干?”
还故意在最后一个字加重音,以示心头的不爽。
若是在平时,辜祐轩一定会拿出翩翩贵公子的痞样,跟她五四三的哈啦一番:可今天很反常,他愁苦著一张俊颜,口气严正的说:“你姊姊需要你,请跟我来。”
“我姊……”莫名的,一股不祥的预感自她的心头升起,“她怎么了?!”
因为她们姊妹俩一直是相依为命,所以此刻孟苹的心好慌乱,“你快说──”
甚至不顾礼仪的紧抓住奔祐轩的手摇晃起来,“我姊她……”
奔祐轩也不懂为何,当孟苹与他接触的刹那,他的心悸动了一下,手上似有触电的麻刺感,这让他惊诧的瞅了她一眼。
莫非……她真能影响他那受创甚深的心?
可摇摇头,他知道现下不是谈论他的情事的好时机,“孟小姐,你姊受了点刺激,”他尽量言简意赅的说:“目前很需要你陪在她身边,我现在立刻带你去。”
“哦~~”慌乱中的孟苹没注意到,她的手已在无意间被辜祐轩给牵著,一路往他停车的方向走去。
“姊~~”孟苹惊呼!
乍见到姊姊,她几乎不敢置信:两个月前,姊姊还是一脸的幸福洋溢;可现在,姊姊竟然哭肿双眼,满脸的惆怅。
“发生什么事了?!”她焦急地问。
孟蓁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没事……”她沙哑著嗓说:“只是今天我和阿宽要签婚前协定,我希望你能来帮我做个见证。”完全没有哭诉以争取妹妹的同情。
看得闵翊宽与辜祐轩只觉得一头雾水,一致认定:她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忘了演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不能怪他们这么想,在他俩的心目中,女人一旦露出真面目,或是做坏事被抓包,都会使出那唯一的烂招数。
也因为他们都吃过亏,所以,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就算此刻的孟蓁如何抓狂,他们也一定会逼她签约的。
但……她为何变得这么冷静?
不解的人还包括孟苹,“姊~~”她很担心姊姊异常淡漠的态度,这不像平常的姊姊,而有点像是当年那曾经很受伤的姊姊……
所以她好忧心,“你没事吧?”
孟蓁经过一晚伤心欲绝的思量后,更加坚定她原本立定的志向,因此她凄苦的一笑,“我没事,小苹,我只是更坚定自己的初衷罢了。”
原来……准姊夫还是伤了她姊!
孟苹了然于心的说:“跟我回家,姊,我可以养你。”虽然不能过富裕的日子,但……至少饿不死。
闵翊宽一听孟苹竟劝她姊不要签约,立刻提出警告,“听好,不准你无理取闹。”他拿起合约,“别忘了你曾承诺过要签这份婚前协定。”
孟苹才想挺身而出为姊姊说话,却被孟蓁从身后拉了一把。“姊……”
孟蓁摇头,看著闵翊宽,“我会签,我一定要签。”
虽然知道孟蓁在说出这样的话语的同时,心绝对会痛,但闵翊宽顾不了这么多,他转头看向辜祐轩,“律师呢?”
奔祐轩冷眼看著孟氏姊妹,再看看好友,忍不住在心底告诫自己,就算他与阿宽一样,将来不会对婚姻付出任何心思,但他绝不会在婚前就与未来另一半弄得气氛这么僵!
他绝不会明知故犯阿宽所犯下的错误。
在众人面前,其中一名律师一条条的念著那份攸关闵翊宽与孟蓁之间的婚前协定。
“第一条,女方得在怀孕期间,即住进闵家大宅。”
“第二条,除了为孕育下一代的目的,男方并无义务与女方行同居之实,女方也不得以此作为未来离婚之诉求。”
“……”
一条条不甚合理的条文就这么当众朗诵,可无论是当事人孟蓁,或是她妹妹孟苹,竟然都没有提出异议,像是很逆来顺受似的。
到最后,甚至连律师都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弱势团体,忍不住再次重申道:“那个……如果女方有任何意见都可以提出来,这份婚前协定还是有修改的空间。”
连闵翊宽这个冷情之人都点了头。
孟蓁却始终不发一语,以著似笑非笑,似凄楚、似迷茫的神采专心的听著。
直到律师念及,“……当女方因无法再隐忍男方之缺点,而提出离婚之请求时,男方不得有异议。”
闵翊宽也不明白,自己不是不在乎孟蓁吗?不是早就做好决定,一等她确定怀孕,就要跟她保持安全距离,让她再也无法亲近他,免得造成他的困扰吗?那他为何一直将目光停驻在她的脸上,捕捉著她每一个表情?
也因此,他发现当律师念到这一条时,她那显得莫测高深的容颜似乎展露了一丝笑意。
原来……她以为能藉著那一条条文,而提前跟他解约吗?
她休想!
不懂自己究竟是想跟她分得干干净净,还是想跟她一辈子藕断丝连,但他就是不想看她因为能离开他而感到开心!
应该是……自己曾被她嫌弃太多次,因此,他无法忍受她有一丝一毫想抛弃他的念头,要抛弃,也只能由他主动。
于是他立刻提出另外的要求,“请加上一款,先前条文里,男方不负义务之事,全都不得视为是缺点。”
“女方同意吗?”律师慎重的询问。
孟蓁点点头,“我没意见。”
于是,立刻由打字员将新增条款增列到那份婚前协定中。
闵翊宽不知道孟蓁为何不反对?难道是……她还对他有情?!一这么想,他心底的警钟立刻大作,他不想让女人支配,甚至是在他的生命中有任何的意义!
看来,是他让孟蓁对他还存有希冀。
那他势必得再做狠些,让她只能乖乖的做到他理想中的妻子形象──一个永远被养在深闺、一个一辈子默不吭声、一个一生一世都只做个隐形人、一个嫁给他后就再不能行使基本人权的沉默女人。
于是,他再次提出过分的请求,“女方若诉请离婚成功,只能取走婚前协定里原本同意给予的资产金额的四分之一作为赡养费,其余全数退还;至于诉讼费用亦需由女方自行负担。”
这样做的用意在于,不让她随便动离婚的念头。
毕竟,他身边一定要有个名为“妻子”的女人,是谁不重要,重点是万一这头衔出缺了,那他又得经历一次找老婆的过程,他没那么多美国时间浪费。
所以,他想绑住孟蓁一辈子──不跟她有情、有爱,却提供她所有物质需求──反正这本就是她想要的其中之一。
“这太过分……”孟苹忍不住提出今日第一次抗议。
但孟蓁笑笑的摇头,“算了,随他。”
她昨晚已想通,她是一定要跟闵翊宽离婚的,若是他给的赡养费不够她后半辈子过著安稳的生活,那她……大可再嫁一次!
那是她所做的最坏的打算,由于已有这样的认知,所以不管闵翊宽提出怎样无理的要求,她都不在乎了。
也不知为何,看到孟蓁一副就是想跟他撇清的模样,闵翊宽就是觉得很不高兴。
是怎样?她就是打定主意,将来非跟他说bye-bye吗?
很抱歉,他偏不让她如愿,于是他再出狠招,“再增一条,女方若诉请离婚成功,必须自动放弃孩子的监护权……”
他话还没说完,孟蓁已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不可能!”
她和妹妹正是婚姻失败下的受害者,她哪肯让她的孩子也承受到这样的苦果?
“那就休想离婚。”闵翊宽也不甘示弱的站起身,以优势的身高俯视孟蓁,企图以气势压过她。
“那就别结这场婚!”孟苹也跳起来支援她姊。
“她肚子里都有阿宽的孩子了,他们不结婚是要怎样?”辜祐轩也赶紧替好友声援。
律师们赶紧出声试图做和事佬,“不如这样吧!孩子的监护权就让男、女双方共同拥有。”
闵翊宽勉强接受,他心里想的是:共同拥有监护权的话,那他就有一半的权利,这样,孟蓁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好吧!”
孟蓁则是这样以为的:若她有一半的权利,那她多少能让孩子不受她当年所吃过的苦,所以她也退让,“好吧!”
“就这样,”几名律师讨论一番后,赶紧将重新修正的条文整理成一式两份,分别交给两造双方,“请阅毕后签字,这份婚前协定就立刻生效了。”
闵翊宽接过合约,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研读,一副商人精明的模样;可孟蓁却是连看都没,她认为刚才已听得够清楚,便直接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姓名。
就这样,她和闵翊宽真的要结这个有条件的婚了。
闵家一家人差点没敲锣打鼓了!
因为三代单传,因为闵翊宽曾经在年轻时受过感情的创伤,所以,闵家大家长一直没敢太过催促他结婚。
可眼见时光流逝,闵翊宽已经迈入三十大关了。
这下子,不仅他的父母著急,连他的叔叔、伯伯、爷爷、女乃女乃,叔公、伯公……整个家族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闵家的香火不能在阿宽这一代终结啊!
也因此,他们终于隐忍不住,在闵翊宽接掌公司一年左右,提出他得成家的要求。
可为了不让他有所反弹,更为了不勾起他对往日情殇的回忆,于是提出最好的条件:只要他肯娶妻,其他全不关他的事。
换句话说,闵翊宽娶回来的老婆,归闵家家人共同来养;闵翊宽所生的孩子,归闵家家人共同照料;闵翊宽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闵家家人会负责不让他的妻小去干扰他。
总之,闵翊宽唯一要做的就是:给闵家一个后代。
当然,若是能多给几只带把的小家伙,那绝对是举国欢腾的事。
因此,当闵家一家子接获闵翊宽已经有种的讯息,立刻齐聚一堂讨论该如何盛大的替他办个世纪婚礼。
可──
“什么?”闵翊宽的女乃女乃小有一咪咪意见,“女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甭女?这……怎么配得上我们闵家的金孙啊?”
可闵翊宽的爷爷马上接口,“难不成要让阿宽的孩子流落在外?!”
“不行!”闵翊宽的母亲很无奈的说:“咱们闵家已是三代单传,阿宽又一直不肯交女朋友,好不容易看到个影,说什么都不能放过!”
“是啊!”闵翊宽的父亲也很为难的说:“虽然女方的基因可能不是很优秀,但综合了我们闵家的优良血统,应该是能合格才对。”
“那……”闵翊宽的伯公做总结,“就尽快安排那女孩来给我们看看吧!”
反正不管怎样,那个已经怀有阿宽孩子的女孩是嫁定他们闵家了。
只不过……他们多少得替她评个分数,看她究竟和大伙理想中的媳妇差距有多大。
“打电话请阿宽带她回家一趟吧!”
才刚签好婚前协定,孟蓁看到闵翊宽接了通电话后,就状似为难的直瞅著她。
但她拒绝再跟他维持良好关系……不,是她从这一刻起,就得很用力的武装自己,她不能再让自己受到伤害,所以她假装没看到,想直接回房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如果要结婚,她总该从自己家嫁出去吧!
其实是……她不想再跟闵翊宽待在同一个屋里,哪怕多一分一秒,她都无法忍受!
她怕每见他一次,便会忆起自己竟被他蒙骗得这么凄惨。
但他却挡住她的去路,“小蓁。”
孟蓁不肯抬头看他,只肯让他盯著自己的头顶说话。
闵翊宽当然知道她在气他,但他宁愿她这样气他,也好过她对他心存希望;此刻,他只剩下一件事待做,“既然我们婚前协定已签,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会尽快结婚。”
她还是不肯看他,冷著嗓音接话道:“等你决定好日子再通知我,我会出现的。”她不是会毁约的人,也没能力毁约。
不过,她绝对会只把这桩婚姻看成交易,一个她一直以来都想达成的交易──虽然在交易中,她曾经受到重创。
但……再不会了。
听她的说法,好像把婚姻当成儿戏似的,什么叫作等他把时间订好,她就会出现?她有参与感一点行不行?
可他无法责备她,因为虽然她乍看很坚强,可在坚强的面具下,他就是感受到她脆弱的一面。
所以,他只能缓下口气,“你恐怕现在就得跟我走。”
孟蓁诧异的抬眼瞪他!
什么意思?才刚签妥合约,他就想拉著她上礼堂?他就真以为她是这么随便的人吗?一这么想,孟蓁原本已武装好的面具霎时月兑落,一股悲伤的感觉瞬间席卷著她。
看出她的难受,闵翊宽赶紧加以解释,“我父母……不,该说是我的家族长辈们,他们想先见见你。”
哦~~原来是要她这个丑媳妇去见准公婆,好,她去,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好。”她没意见。
“你最好多带几件换洗衣物。”闵翊宽没敢将实话说出口,只是暗示道:“可能……今晚得住在我家。”
“哦!”她乖乖准备了几件他先前替她准备的换洗衣物,虽然她一点都不屑再穿他替她采买的任何物品,可她没时间回家一趟,只得屈就一下。
静静的跟著他上车,任他指挥著司机将车开向不知名的目的地,孟蓁内心只有一个信念:忍耐,她只要忍过一阵子,一等她离了婚,她再不会跟这个坏男人有一丝瓜葛,再也不!
就算已经有孩子的牵绊,但她仍不会再对他心存想望。
就在昨晚、就在她听闻他冷酷的告诉她实情的当下,她已心碎、她已心寒、她已心死……
在前往闵家的路途中,孟蓁凝注窗外飞逝的景色,连正眼都不肯瞧闵翊宽一眼。
可她不理他,他却得告诉她一些事,让她先做好心理准备。
“小蓁……”他唤她,可她佯装没听到。
“你知道我是闵家三代单传的独子,”她不接腔,他只能唱独脚戏,“所以我家人一知道你有了,绝对会欣喜若狂。”
“……”
“他们会要求你从今天起就留在闵家接受照顾,直到举行婚礼前,”他只能对著她的后脑勺说话,“而我,并不会陪你。”
意思就是在闵家,她得孤军奋战。
“我必须老实说,我的家人并不好相处……”他开始一一解说家中可能会跟她有接触的每一个成员的脾性,“我建议你尽量配合他们,这样你的日子会好过些。”
孟蓁一直没用心听,一开始是她觉得那并不重要,她本来就没打算去做个孝顺、听话的媳妇,哪管那些人是什么个性;可当她不小心听到他所说的最后一句,她突然气了。
什么叫作她得配合他的家人,这样才能有好日子过?
这是在警告她吗?
是意味著她从此之后,就又得过著当年那种痛苦受虐的日子吗?
怎么可能!
她早已对自己立过誓,非要让自己成为有钱人,让自己此生再不受欺负,所以,她才会立定志向要嫁给有缺点的有钱人──等她藉老公的缺点成功离婚后,她就能过著衣食无虞的后半辈子。
现在是怎样?他想推她入火坑吗?
很抱歉,她可不会逆来顺受。
因为太过生气,也因为怀孕初期身体的不适应,所以当孟蓁面见闵家长辈们时,她的脸色难看无比。
闵家女乃女乃率先发难,“脸这么臭,也不怕影响肚子里的小家伙!”
孟蓁没理会,继续板著一张大便脸,她本来就没打算跟闵家任何一份子敦亲睦邻。
闵家爷爷也忍不住吐槽,“这么小,一看就知道不能生很多,这像话吗?”
呿~~虽然先前她是对当只小母猪有憧憬,但一得知闵翊宽的庐山真面目后,她就再没想跟他有半点肢体接触,所以,她还满庆幸自己的臀部不够大。
“就是嘛!”闵翊宽的婶婶也来个落井下石,“看她的长相,一看就知道只有生女儿的命。”而他们闵家缺的是带把的,所以她不合格啦!
哼!孟蓁忍不住对天祈祷,她最好能一举得女,这样她搞不好有机会能抢到女儿的独立监护权。
“身子板太单薄……”闵翊宽的伯公也发表意见。
却被闵翊宽出言制止,“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没看到她的脸色很苍白吗?不能体谅一下她初次怀孕,身体可能会不舒服吗?”不但为孟蓁说话,还将她扶到舒适的大沙发上坐下。
因为他不曾对人如此体贴,以致闵妈妈霎时吃惊得连嘴都张得老大,自从爱子在感情路上摔了一跤后,他再不肯给任何女人好脸色看,最多只是维持基本礼貌。
可像这样出自真心关怀的模样,她可是有好多年没看到了!
也因此,闵妈妈立刻体认到:这个小女孩或许是拯救她爱子的唯一希望。
一这么想,闵妈妈独排众议道:“这女孩长得好惹人疼,加上她又有了咱们阿宽的孩子,从今天起,她就是咱们闵家的希望所在,大家千万要好好照顾她。”
而在闵家,闵父是当家作主的那一个,而闵妈妈又是唯一能管得住闵父的人,所以,闵妈妈一这么说,原本不满意孟蓁的闵家人,也只能被迫接受了。
闵翊宽没想到孟蓁竟然如此得他母亲的缘,那未来将她一个人丢在家中,他应该就不必操心了。
孟蓁则是满讶异的,她没想到未来的婆婆竟会站在她这边。
在她的观念里,这种有钱人家的婆婆该是很势利眼,该是要很用力的嫌弃她没背景的家世才对。
会这样对她释出善意,嗯~~八成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一想到月复中的孩子,她下意识伸手抚上还算平坦的小肮,却在下一秒钟感到一阵作呕的感觉,该是刚才坐车坐太久的关系。
闵妈妈看孟蓁的脸色苍白成一片,赶紧来到她的身旁,并交代下人,“张妈,快端参茶来给少女乃女乃补一补。”
闵妈妈关心的拉起孟蓁放在肚子上的双手,然后,惨事就发生了──
孟蓁敢发誓,她绝不是故意的!
她实在是突然涌上一阵恶心感,一时无法克制,感到一股酸水由喉咙处氾起,然后就吐了……
“啊~~”
“快来人清理──”
就在这一刹那,孟蓁知道,她在闵家该是没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