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席杰抱著仍在沉睡中的佳人,站在她的七楼公寓大门前,稍稍费了力才能在抱著人的状态下打开大门。
一阵薰衣草的淡淡香气在打开门的刹那迎面扑来,客厅的灯光通亮,显然她是在十分匆促的情况下离开的。
席杰以脚尽可能轻声的阖上门,生怕吵醒了怀里好不容易沉睡的佳人,在回来的车程中,她醒醒睡睡的有时哭有时笑,到最后的五分钟她才真的睡著。
凭著直觉,他直接将她抱进了她的卧室。
对于这个陌生的住所,他有著说不出却怪异的熟悉感。
也许是她布置公寓的方式;也或许是她点在玄关架上的那盏薰香灯用的正是他最喜欢的精油香味:然而也许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就住在这里……
将她放上床后,席杰在床缘坐下,藉由客厅透进卧室的晕黄灯光,他无法清晰的、仔细的看尽她的容颜。
床头柜上摆放了两盏触控式台灯,他毫不迟疑地点亮了灯。
她似乎感应到刹时落在她脸上的灯光,抗议似的皱了皱眉,又再沉沉睡去。
席杰这会儿才注意到台灯旁放置的木质相框中的两人合照。
他拿起相框仔细审视了相片里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他的表情倏地变得深沉,带了些许掩饰过的怒气。
放回相框,他再度低头看著仍沉睡的她。
他终于见到她了,在等待这么多年后,就在他几乎要以为不可能、要放弃的时候,她终于出现在他面前了。
只是,此时的她带著累累伤痕,想及此,他沉重的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早些年遇见她。那么,今天她所经历的痛苦都不会发生了。
此时他的心里有著各样情绪,因为往后的日子将有巨大的改变。
她跟他之间还有一段长路得走,为了他们的未来,他还得跟另一个该死的男人竞争。
天知道,那个该死的男人一点也没有赢过他的筹码,如果他们的起跑点相同的话。
而现在,那个男人手中唯一拥有的筹码,就是早了他几年先认识她。
回来的路程上,他感受了她的痛苦,在那样强烈的痛苦下,他的心也痛极了。
席杰伸了手往她的颊畔抚触,小心翼翼地带著些许温柔,她精致而苍白的脸相较于他的大手更显脆弱。
不自禁地,席杰低头印了个吻在她的额头上。
他不想趁她睡著时偷走她唇上的吻,他要在她清醒时吻她,他要她的回应、要她的热情、要她成为他一个人的……
当他的唇离开了她的肌肤,他发现她修长而浓密的睫毛正微微扇动著,一会儿她的眼眸微张,她的意识却明显地不甚清楚。
“其钺……”她的眼光落在席杰身上,却喊了另一个名字。
席杰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拉向他的唇边,在她掌心上落了一个安慰的吻,他的心情在此刻是复杂而纠结的。
“乖女孩,赶快睡了,我就在这儿陪你、等你睡著。”就这么一次当别人的替身,他告诉自己。
传进她耳里的声音有些陌生,却温柔的令她心安,她在恍惚间再度落入睡梦里。
听著她均匀的呼吸声,确定她睡了后,席杰为她盖上薄被,再次印了个吻在她额上,顺手熄了灯。
拨去她贴在颊边的乌黑发丝,做了最后的检视后,他在她耳边低语:“晚安,我的女孩。”
接著,迈步离开这间有她的公寓。
***************
珈雨顶著严重的宿醉头痛,将头靠在办公椅背上。
她原想请假,但这样的念头仅停留了片刻,因为她很明白,请假只会让她的情绪更糟。
可是到公司两个多钟头了,她却一件事也做不完。
突地,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请进。”她有气无力地给了门外的人一个回应,多半是小茹吧,她猜。
门被推开,探进一颗小小头颅的人正是席茹。
“进来啊,别在那儿晃头晃脑的,我的头快裂成两半了。”
席茹自然是不客气的走进了办公室,一坐上里头最柔软的那张沙发。
“你还好吧?”席茹问得忧心,她没忘记昨晚珈雨情绪失控的模样。
珈雨耸耸肩,没给予正面答覆。
“昨天谢谢你送我回去,我一定是醉得不省人事,对不对?”
“啊?”席茹呆愣的望著她。不会吧?她竟然以为送她回去的人是自己?
这真是太离谱了。
在人家怀里哭得乱七八糟,又让人抱回家里,珈雨不会天真的以为身高一五八的她能应付一个身高一六三、又醉昏了的女人吧。
注意到席茹疑惑的表情,珈雨回应了一个更为疑惑的表情。
“我记得昨晚我有打电话给你,没错吧?是你带我离开Rock22也没错吧?”珈雨心中有了些许不确定。
那只是前半段!席茹在心里嘀咕。
“然后呢?你还记得下电梯之后的事吗?”席茹小心翼翼的问著。
“下电梯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吗?”一丝恐慌在脑袋里滋长著,她不会是酒后乱性了吧!?
珈雨认真思索著下了电梯之后的状况,可是她的记忆根本就只停留在见到席茹的那一刻,还有一个……不,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接下来的,她根本完全没印象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席茹再次询问,语气像是想确认些什么。
“我做了什么丢脸的事吗?”珈雨的表情透露了一丝惊骇与慌张。
“真的不记得了,包括那些男人?”席茹闪了闪睫毛。
“男人?什么男人?我占了那些男人的便宜吗?”珈雨的惊骇与慌张自动升高了十个百分点。
她的措辞让席茹有模不著头绪的混乱,拜托,她忘了自己是女人吗?
通常是女人担心让男人占了便宜,她却担忧自己是不是侮辱了陌生男人的清白!?她让酒精把脑子里的逻辑神经烧断了吗?
“你是不是应该先担心自己的清白?”席茹反问。
“我的清白?清白在这个年代值钱吗?如果还有男人要我,我倒很想试试自己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没温度。”
珈雨的态度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还有她语气里的嘲讽与苦涩,都让沙发上的席茹心惊。
席茹想也不想,立刻由沙发冲到珈雨的办公桌前,在离珈雨最近的距离拉了张椅子坐下。
“你怎么了?干什么这样?”席茹以再认真不过的声音探问著。
珈雨迎上了她的目光,眼底罩著薄薄水气。
“程其钺昨天跟我提分手,他说他认识了一个女人,他说那个女人热情、他说他怀疑我是性冷感、他说他……算了,他说的话太多了,我不想再复述一次。”
珈雨的痛苦如此明显,连自认神经大条的席茹都能察觉。
懊死的臭男人、烂男人!懊被剥皮,阉割的死男人!
席茹在心里咒骂著,分手也好,反正打从第一眼看过程其钺后,她就没喜欢过那个男人。
只是她不明白,凭珈雨的条件,随便都可以找到强过那个男人千百倍的人,偏偏她要爱上那种烂人!
爱,有时还真没道理。
“你就为了他,昨天才醉成那副德性?”好不值得!席茹在心里哀叹。为了那种人,白白浪费了两个女人的宝贵情人节!
珈雨点了点头,眼底的水气又加深了一层。
“我们认识了六年,我只想给他最好的。可是他却嫌我不够热情、没有温度……难道要一看见他就急著拉他上床才叫热情吗!?”她说得痛苦。
听到这儿,席茹简直是一头雾水。他们到底是有关系还是没关系?程其钺是嫌弃珈雨在床上不够热情吗?不管如何,她实在替珈雨觉得不值。
那个该下地狱、永生永世陪撒旦睡觉的恶劣男人,千万别让她遇见,否则她一定狠狠赏他两巴掌。
珈雨撇过头去,不想让席茹瞧见即将滴落的眼泪。
席茹仿佛可以理解珈雨的动作所传递的讯息,她体贴的说:“我猜现在你比较需要的是一个人独处,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伤心。他要分手,损失的人是他,绝对不会是你。如果你需要人说说话,我就在外面。”
席茹安静的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在关上门的刹那,她突然又探头进来,留下了一句话。
“昨天送你回家的人不是我,是我哥。改天有机会的话,介绍你们认识。”
一室的安静,压迫著珈雨的每一根神经。
她还无法消化席茹最后一句话,如果送她回家的人是席茹的哥哥,那么昨晚的温柔声音就不是她的梦了。
真是这样吗?
她的头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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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茹才踏进家门,就听见她老妈用吵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吼叫著:“你昨天才信誓旦旦地答应我,今天就要反悔了?我好不容易四处求人,才帮你挑到……”
她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前院,走进客厅,正巧听见她老哥的惊人告白。
“妈,你先听我说,我已经找到我喜欢的女人了,我保证最慢一年,一年之内我一定把她娶回家。”席杰的态度坚决,有著不容他人置疑的决心。
两个女人同时错愕的张大了嘴,一个是怀疑儿子话里的可信度,一个则是猜测著,他所指的女人可不可能就是方珈雨?
“真的吗?”
“是她吗?”
两个女人同时开口,问了不同的问题。
席茹的问题,让原本谈话的母子俩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们同时转头看向站在客厅人口的席茹,母子俩齐声开口——
“她是谁?”老妈迫不及待逼问著。
“我正想找你。”
一家三口你望我、我看你,轮流在彼此身上打量。
席茹最先意识到情况的荒谬度,天啊,她家什么时候开始流行上演荒谬剧了!?
很突兀的状况下,席茹笑出了声。
她带著神秘兮兮的表情,轻松自在的踱到客厅的深蓝色沙发,怡然自得的坐下。
看情况,她家的另外两口子都将有求于她。
事实上她开始在心里盘算著,该如何在这么有利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你们一个一个来,谁要先问?”席茹好整以暇地等著两人的问题。
母子对看了一眼,席杰带点尴尬的神情开口:“我只有一个问题,妈可能会有『一堆』问题,所以我先问,免得耽误了时间。”
“什么时间?”两个女人同时问了同样的问题。
不愧是一家人,实在是很有默契。席杰无奈的想著。
“妈,要娶老婆之前,总要花时间追求人家吧?我想出去约会,就是你常逼我做的事,所以请你们两个行行好,别耽误了我的时间。”
“啊?”
两个女人对这个平时话不多的男人的一串长话,有无比的惊讶。
席茹首先由惊讶中恢复,“在你问问题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我会满足你的好奇心,可以了吧?”席杰毫不考虑的回答了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问吧,问完了,我会帮你解决老妈的疑惑,不过你就欠我一个人情。”
“没问题。她叫什么名字?”
这会儿,坐在一边的席妈妈可睁大了眼。
什么世界啊!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说要把人家娶回家?有没有搞错!?
“方珈雨。”席茹作了最简单的回答。
一得到答案,他即刻站起身想离开。
“等等,我还没告诉你,她的名字怎么写耶!”
“不用了,我读了你的思想。”
抛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席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呃!?”席茹完全无法理解老哥的话,然而老妈的问题却让她回了神。
“他是不是脑子突然不正常了?”
“不正常?老妈,你不觉得应该说他突然变正常了吗!?他终于对女人有反应了耶!我还以为他会一辈子都对女人冷冰冰的,完全没有温度耶。呵、呵、呵——”
想到平时对男女情感没半点温度的老哥,会突然被爱情电到,她就有种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
“说得也是,他总算正常了。不过,你哥会不会正常过头了?”席妈妈有些忧虑。
“妈,这你就不懂了,这就叫爱情的魔力,特别是老哥碰上的又是会让人发烧最厉害的一见钟情!”
“什么叫我不懂,你又懂多少了?男朋友半个也没交过,还……”
咦?怎么会这样,她立即嗅到危险意味,再不打断妈的话,等会儿她就有苦头吃了。
“你不是想知道哥跟方珈雨是怎么回事吗?”
“对喔!这个方珈雨到底是……”
呵、呵、呵,好险让她逃过了一劫!
接下来,她可得小心的应付,免得惹祸上身!
***************
珈雨决定今晚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好好地、疯狂的一次醉个彻底,明天她也不打算到公司了。
与其像今天一样一事无成,还不如待在家里把所有痛苦情绪一次宣泄个够。
她不断告诉自己,只花三天的时间哀悼六年的感情,三天过去后她就要将程其钺还有一切与他相关的回忆,完全清出她的大脑。
然后,她要当个游戏人间的“快乐”女人——一个最有热情、最有温度的女人。
她洗过澡后,随便套了件浴衣在身上。
拿出酒柜里酒精纯度最高的威士忌,整个人窝进鹅黄色的沙发,不到十分钟时间,她就喝进了三分之一瓶的威士忌。
就在她开始觉得有些昏眩时,门铃突然响起。
好一会儿,她分不太清楚声音来源。
挣扎了约莫一分钟时间,她才晃著不甚稳定的步伐一把拉开大门。
迷迷蒙蒙的状况下,她看见门外站了一个高大温文的男人,带著一副银框眼镜,不过对方看起来似乎有些摇晃。
天啊,那种酒真是太强烈了,这是她在清醒边缘的最后一个清楚思绪。
接著一阵剧烈摇晃,似乎是来自她的大脑,让她暂时失去了意识,在黑暗来临的前一秒,她听见那个看起来有些摇晃的男人带著怒气的责骂。
“该死,你又喝酒了。”席杰愤怒的看著她晃动的纤弱身体,心里充满了怜惜与怒意。
她居然在这种不清醒的状态下开门,要是来的人不是他,是任何一个居心不良的男人,她不就任人宰割了吗!?
在他正打算出声责备她的“不小心”时,她却昏了过去。
出于本能,他正确无误地接住她柔软的身躯,关上门后将她抱至客厅的沙发上安置。
看著因酒精而昏睡的珈雨,再转而望向茶几上那瓶开了封的酒,席杰摇了摇头吐了口气。等会儿,她醒来会难过得大吐特吐。
哎,看样子他又得照顾她了。
他认命的起身到厨房煮了醒酒茶,希望减低她酒醒后的难受。
接著到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再踱回客厅的沙发上。
结果,席杰就站在离沙发不到一步的距离上,发愣。
他不知道该不该下手,上帝明鉴,他真的只是想拿热毛巾擦拭她的脸——可是,现在他才注意到那个醉昏了的女人,全身上下居然只裹了一件浴衣!
她似乎在他忙著煮茶时翻了身,她侧睡的姿势,正巧露出她右半胸的柔软,而她的下半身则在浴衣的半遮盖下,微微露出了黑色丛影。
这一幕景象对于席杰的男性本能而言,根本就是最严酷的考验。
他仍在迟疑,而睡著的那个人却在此时又翻了身,发出了些微声响,那声音在席杰听来根本就像激情时的轻吟。
他用力甩甩头,强迫自己由遐想中清醒。
拿著还温热的毛巾,他坐上沙发边缘,以最快的速度为她整理好浴衣,才轻柔的擦拭著她的脸颊。
席杰的动作似乎惊醒了她,珈雨挣扎著睁开了双眼。
两个人目光交会的同时,空气有几秒钟的沉滞。
她花了好多力气才让目光聚焦,看清面前陌生男人的脸,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儿是哪儿?”在瞄了周遭环境后,她困惑的望著拿著毛巾的男人。
“你为什么在我家?”她立刻接著又问。
席杰打量著她,想确定她是不是清醒,然而从她有些涣散的眼神看来,她似乎不太清醒。
“你暍醉了。”他淡淡说,没给她任何正常的解释,因为他不认为她会清楚的记得他说的话。
珈雨猛然坐直了身,过于剧烈的动作引来一阵昏眩,令她不得不将头暂时靠在他肩膀上稍作休息。
一会儿过去,她的动作之快让席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珈雨将茶几上的酒一把拿起送进嘴里,咕噜咕噜地又连暍了好几口酒,直到手上的酒让人抢走。
“你这样暍,明天就有你受的了。”席杰干脆起身走进厨房,将手上酒瓶内的酒倒掉。
走回她身边,他发现珈雨仍坐著,呆滞的看著他的动作。
“你谋杀了我的酒!”她微弱的抗议著,脑袋的晕眩感更重了。
“总比让酒谋杀你好。”他不以为意的回嘴。
“你是谁?”
“一个想等你清醒,再让你认识的男人。”席杰半玩笑的说。
“男人……嗯,我喜欢男人。”珈雨望著他的眼神,有了转变。
她踩著摇晃的步子,整个人靠向他的胸膛。
席杰僵直了身,他读了珈雨脑子里疯狂的想法,想推开她却找不到力气。
黏上席杰的珈雨,抬头看著他一脸的严肃。
“你不要那么严肃嘛!我会让你很快乐、很快乐喔!你知不知道你很漂亮?可恶,你干嘛戴眼镜,眼镜把你漂亮的眼睛都遮住了。不准你戴眼镜,我不准。”说完,珈雨扯去席杰的眼镜,往身后的沙发上扔。
她疯了!席杰想,等她清醒,她一定会后悔。
席杰真的想推开她,无奈在她碰上他后,他便失去力气。
她踮起脚想吻他的唇,却让他伸出的双手固定住她的双颊。
“我不是随便的男人,也不想看见你后悔的样子。”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强迫自己和她说道理。
如果换个角度,他一定会忍不住大笑出声。
真是个可笑的状况,他们就像被颠倒性别的两个人,明明该是男人的对白,却由她说出口,她居然称赞他漂亮!
而他面对投怀送抱的女人,居然说了女人才会说的话——我不是随便的男人!
一切是那样荒谬却又真实的发生著,如果可以,他真想摇醒她。
“我不会后侮!”珈雨赌气的说。“我是个随便但热情的女人。”
她的脑子充满了程其钺的话——她没温度、没热情——她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眼前这个男人,她不讨厌,如果要当个彻底热情的女人,一定得加赠“随便”这个形容词,她觉得无所谓。
“不要这样,”席杰知道了她的想法,心痛地想劝她打消念头。“在我心里,你是个好女孩,别这样好吗?”
又是这种温柔的足以让人融化的声音,珈雨望著陌生的他,百思不解。
他常这么温柔对待每个人吗?
不,她才不要当个好女孩。她要当个只要男人身体,不要爱情的快乐女人。
她要他!要定了眼前这个她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的男人。
想也不想,她推开留在她双颊上的手,环上了他的颈项,吻住了他的唇。
碰触的刹那,珈雨只觉一阵强烈的昏眩感向她袭来,绝对不是酒精的关系,她十分确定。
她伸出了温热的舌尖,想品尝他的唇瓣,席杰却将头向后微仰,拉远了彼此的距离。
“该死的女人,你一定会后悔的。”
一股怒气顿时涌上珈雨的胸口,她的右手出其不意地探往他下半身,直接碰触到昂扬的。
“你的身体要我,该死的男人,你就不能诚实一点吗?你不要也没关系,我随便到路上找一个男人都比你诚实!”
珈雨的碰触让他的理智差点彻底崩解,而她的话则切断了他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懊死!她居然威胁他!想找别的男人,下辈子再说!
“你这个该死的小女人,明天别找我哭。”
“你别叫我负责就好!”她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头更晕了。
“谁说你不用负责,你现在就得负责浇熄你点燃的火!”说完,席杰狠狠地吻了她,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转瞬间,他将她抱进卧室、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席杰以最快的速度褪去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一丝不挂的躺到她身边。
她因看见他全果样子所传出的惊喘声,席杰可是点滴不漏的听进耳里。
眼前的景象真实吗?会不会这一切只是她酒醉所产生的幻象?
下一秒,他已低头封住她的唇瓣,手也没闲著的拉开了她浴衣的蝴蝶结,不消多时,她的正面完全袒露在席杰面前。
眼前的美丽胴体,让他整个人为之燃烧。
沿著颈部曲线,席杰的右手来到珈雨胸前,他的指掌毫不客气地立即握住一只丰腴,随后听见她逸出唇边的娇喘。
他抬眼看著她脸上的每一分表情变换,手则享受著那份盈握的柔润。
他的食指在那柔润上旋转抚触,耳朵则享受著她甜腻的声息。
片刻,他的手往下探著她的温热,碰触到的那股暖湿让他清楚了她的。
就在他覆上了她的身,决定将自己的热情送进她的温热之际,他听见她的叫唤——“其钺……”
懊死,在这种时候她喊的居然是别人的名字!
他的立即退开惹出了珈雨的抗议——“不要。”
“可恶,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我不是他!懊死!睁开你的眼睛,我是席杰。席杰!你记住了没?”
愤怒让他稍稍失去理智,他用力摇晃著珈雨,强迫她睁开眼。
“我知道你不是他!我只是……对不起。”珈雨可怜兮兮的说,喔,头真的好昏。
她当然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程其钺,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只是借著酒意做了件清醒时绝不会做的事。问题是,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她也不知道啊!
是他自己出现在她面前,而她刚好也不讨厌他、更刚好需要一个男人帮她遗忘。
她甚至敢以残存的理智打赌,这个男人明天就会自动消失了,正常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她根本不明白他在气些什么。
眼前的一切就像爱丽丝梦游仙境般不真实,她从不曾有过这种感觉,那种仿佛让人在身上点了一把火的感觉,她从来不曾经历过。
至少程其钺从没给过她这种感受,也许这就是其钺说的温度吧!
也许她根本就是个的女人,只有陌生人能够挑动她的热度,她痛苦而认命的作了一个结论。
她的思绪过程完整的展现在席杰脑子里,席杰痛苦的在心底咒骂著当下的混乱情况。
“看著我,我叫席杰。试著喊我的名字,好吗?”席杰尽可能温柔的说,天知道他多想狠狠的把那个程其钺大卸八块!
“席杰……”珈雨乖乖的喊了。
“好多了,你必须记住我的名字,我会让你记住的。乖女孩,现在喊我杰。”
眼前这个五官深刻、声音充满柔情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著实搞不清楚,然而他的声音就是莫名有股安定的力量。
“杰……”珈雨像是让人催眠般,乖乖的喊了他。
他的眼里有了笑意,带著温柔与疼惜,他再次封住了她的唇,重新燃起她的热度。
来到她温热的人口,他以食指撩拨著最敏感的那个点,想给她最疯狂而彻底的感受。
他的唇由珈雨的颈间开始舌忝吻,分别造访过她胸前柔润的两处峰顶后,毫不迟疑地来到了手指的所在处。
他的右手食指在花瓣上来回旋划,这样的动作引出了珈雨更强烈的申吟。
“杰……我好热……好热……”
席杰满意的露出微笑,因为在珈雨的申吟里,喊的正是他的名字。
他俯首舌忝吻原让指尖划弄的人口,手指则探进她的身体里轻柔地来回抽送。他不想弄疼她,只想带给她最纯粹而快乐的感官享受。
珈雨在强大的冲击里失去所有思想,除了席杰在她身上的唇与手,她再也无法思考。
他加剧了手指抽送的速度,双唇更是贪婪的吸吮会让她疯狂的那点敏感。
很快的,他感觉到在她体内的指尖让一阵强烈的收缩包覆著,他知道他用唇和手将珈雨送到了高点。
席杰狂热的唇舌转为温柔的舌忝舐,手也缓缓抽离珈雨的身体。
一会儿,他完全离开了珈雨。而她则在强烈的高峰过后,昏睡过去。
席杰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浴室冲了冷水,让升到顶点的冷却下来。
总有一天,他会疯狂而彻底的占有她的全部,他要她,但不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不是在她还迷迷糊糊会喊错对象的情况。
回到床上,席杰褪去她身上凌乱的浴衣,让她躺进他的怀里,再以另一只手为两人盖上薄被。
今晚他至少要拥著她入睡,稍稍安慰尚未得到满足的。
虽然,拥著一丝不挂的珈雨只会让他更难入睡,不过他仍是十分愿意承受这种带点折磨人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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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是一夜末眠,天才微亮,他就放弃努力进入睡眠的念头。用左手撑著头,席杰就著晨光凝视著仍在安睡的珈雨,心底流过一阵温暖。
他的女人真的就躺在他身边,他的手眷恋地轻划她的脸颊。
蓦地,一道恼人的铃声突然响起,听出是他手机的铃声,他快速地由一堆衣服里找出祸首。
看了手机荧幕显示的号码,是席茹。
“早安。”接了电话,席杰淡淡打了招呼。
“不要骂我喔,我也是被逼的,是老妈一早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挖起来,逼我来找你的喔!”席茹在电话那头吐了吐舌头,事实上她也快被自己的好奇心给逼死了,老妈只是给了她一个合理的藉口罢了。
其实老妈只是叫她来看看老哥是不是在珈雨这儿,而她一看见老哥停放在街上的红色BMW,当下就冲动的按了电话号码。
这头的席杰传来沉沉笑声,他自己的妹妹他当然了解她在想些什么。
“你在楼下吧,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楼。一起吃早餐,我顺便帮珈雨买份早餐。”
“你怎么知道我在楼下?”席茹想不通。
“你刚不是说『老妈』逼你来找我吗?既然你来找我了,就一定在楼下,不对吗?”
“喔!”
对哦,真是猪头!她一边暗骂自己笨,一边既兴奋又期待地挂了电话。
我顺便帮珈雨买份早餐!叫得还真亲热。
哎,果真是老哥,做什么事都是快、狠、准,连谈个恋爱都超光速!她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倾心
如果你是火,我是水,
我们该如何相容?
如果你是天,而我是地,
我们怎能相会?
然而,有种古老的咒语,
在遇见你之后,
我才慢慢想起,
原来那就叫——爱,
只要真心默念,
就能将所有不可能,一一实现……